第50章(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第50章
手环求救发送到贺莲寒那边时,她正在处理病例。
收到讯息的第一秒便本能站起,但下一刻———她犹豫了。
依上次的前车之鉴,她工作的范围仅限于第一监区,擅自出急诊不在蓝仪云允许范围內。
所以,救还是不救?
休息室內的司林也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顶着一张通宵加班的倦容,看着她问:“怎麽了,哪裏有病患。”
“第八监区。”
“什麽?”
司林以为自己听错了,过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行!那裏辐射很严重,有什麽问题让蓝仪云自己找人处理就行了。”
“她不在。”
贺莲寒简短地说,今天早晨从庄园离开时,她特意到主宅看了一眼。
蓝仪云正和蓝戎吃早饭,沈娉婷、霍云偃、还有其他几个熟悉的监区长官,均严肃着脸站在一旁。
不出意外,他们今天将对曲行虎进行最终测验。
不自觉咬了咬嘴唇,贺莲寒迟疑的时间仅有半分钟,尽管教训在前,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司林见她神色一瞬间变得冷肃,翻出备用防护衣就要穿上,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
贺莲寒一字不发,戴上眼镜边打电话边离去。
她在赶路的过程中先是给蓝仪云打了个电话,果然如预料般无人接听。
主宅会议进行到一半,蓝仪云不会放下工作来管彭庭献,能让她在会议期间冲动离席的人,只有贺莲寒自己。
头脑迅速冷静下来,贺莲寒发动汽车,紧接着给第八监区的值班人员打去电话。
她在颠簸的地面行驶,电话迟迟没有回应,再次低头检查一遍自己防护服完整,她冷着脸继续尝试拨通。
第八监区不可能空无一人,这是她非常确定的事。
红色汽车经过驯马场,以最快时速赶到八监入口,门口有位狱警在疯狂挥手,贺莲寒刚要挂掉手环,毫无征兆的,电话那头传来“嘀”的一声。
“说。”
是男人熟悉的声音。
裴周驭冷冷提醒,贺莲寒不禁愣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为何他代接电话,她稍显忙乱地停车熄了火。
语速飞快地说:“你现在能不能出来?八监裏面什麽情况,我只穿了C级防护衣,能不能进去救人?”
裴周驭静了一瞬:“救谁。”
“彭庭献。”
电话那头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裴周驭似乎捂住了话筒,在那头喊了声什麽。
他什麽废话都没问,反应迅速且干脆利落地将电话转移,唯一留下的值班员这才不情不愿赶来接听。
“你好,我是第一监区首席狱医贺莲寒。”
“蓝小姐安排在这裏的一位犯人突然晕厥,麻烦您开下门,我手头没有出入权限。”
值班员被强行叫醒的面容闪过不耐,口气冷漠:“我们这裏不提供防护衣。”
言外之意,出了什麽后果你自负。
“好的没关系,谢谢,请帮我打开门吧。”
贺莲寒一把关上车门,顶着最基础的C级防护衣,从后座提出医药箱,用瘦削的肩膀扛着,一边保持通话一边走向门口。
求救的狱警激动万分,一直在叫她名字,门上监控闪烁冷光,值班员通过扫描仪确认了她的面容,被焊死的铁门这才徐徐打开,贺莲寒快步走进去。
“贺医生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要不是你愿意赶过来,我真不知道怎麽跟蓝小姐交差了,彭庭献早晨还好好的,我刚才一来就发现……”
狱警口舌不停地敘述起来,在生命垂危关头,他第一反应是撇清自己关系,恨不得把“不关我事”四个字无限扩大给贺莲寒听。
“这裏的人太不是东西了,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去隔壁求救,根本没人回应,他们听见了,他们都听见了,他们冷漠得像魔鬼……”
“钥匙给我。”
贺莲寒厉声打断他,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拖泥带水的狠劲儿,狱警被训得一缩头,立刻将玻璃房钥匙奉上。
两人破门而入,贺莲寒一进来就被一股热浪扑面。
蓝仪云给彭庭献安排的哪裏是豪华单间,分明是刑房。
密不透风的玻璃前没有任何遮挡,窗户疯狂吸热,头顶只有一扇有气无力的排气窗。
她疾步走进卧室,一眼便看到彭庭献蜷缩在床头。
铁质的床栏成了他唯一降温来源,那个小小的角落可以躲开阳光直射,他那麽高大健硕的一个男人,恨不得将自己缩小一万倍挤在那裏。
“输液架给我,把药箱第二层打开,你用床单把窗户遮一下。”
贺莲寒无比镇定地给出方案,每一个指令都语句清晰,狱警即便再没有急救经验也立马照做,两个人忙成一团,努力配合着将彭庭献翻身。
输液架很快送上,贺莲寒先给彭庭献打了一针急救,然后额头敷上降温贴,在各个紧要xue位扎入银针。
门口这时“嘀”了一声,那位值班员前来察看情况。
他没有向屋內走来,只是谨慎地在门口探头,环视屋內一周,确保不会危害到自己那边的安全,一句话没说,直接关门撤了回去。
贺莲寒一刻不停地忙活完,被防护服包裹的身体疯狂出汗,她也没想到屋裏会热成这个样子,高温高暑下暴晒的玻璃房,对彭庭献这样体质特殊的人来说,无异于架在火上炙烤。
他额头烫得吓人,但并不是发烧,因为长时间受热加上一些辐射影响,大概率催化了他疾病的爆发,免疫系统受损,后背几片红疹便足以让他过敏昏迷。
真是……非常娇生惯养的一个少爷。
“贺医生,贺医生,情况怎麽样了,他没事了吧?”
“这是什麽情况,发烧吗?还是辐射后遗症?”
“……”
狱警喋喋不休地追问起来,贺莲寒木着脸掠了彭庭献一眼,选择给他留点面子,模棱两可地说:“嗯,发烧。”
“我说呢,怎麽身上烫成这样,不过这屋子确实太热了,前几天下雨还好,最近真是热的我都不想来送饭,真是,烦死了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