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责任番外(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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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无责任番外(5)
安尧几乎是逃回卧室的。
他弄出的声音不小,徐听寒肯定听到了,但对方反应如何,安尧并没有心思探究。他说不上自己是什麽想法,紧张肯定是存在的,也觉得慌乱,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微妙的确定感。
安尧没谈过恋爱,但因为经常听室友或同事们交流恋爱经验,慢慢也有了自己的感悟。柏拉图式的感情是极少数,喜欢上一个人时,就是会控制不住靠近、拥抱、亲吻,以及索取更多。如果徐听寒什麽都不做,安尧反而会担心,认为他心思缜密,想法深幽,也害怕他在筹谋什麽更大的阴谋。
徐听寒扭曲又阴沉的感情,渐渐在安尧脑海裏有了完整的形状。它不够健康,需要被唾弃纠正,可它又很坚定,存在着谁都无法更改的底色与框架。哪怕安尧不给出回应,徐听寒都足以自洽,自娱自乐,如果安尧愿意给出回应,他们之间是否会有更好的、更“正常”的结局?
安尧还没想清楚,就听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徐听寒走了进来,安静地驻足在他床边。
因为是背对门的姿势,安尧看不到徐听寒的脸。房间內外都没有开灯,黑暗在一片寂静中扩散,隐隐让人心惊胆战。过了大概几分钟,徐听寒才出声:“遥遥,你…讨厌我吗?”
安尧不回答,假装没听到,而徐听寒竟然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安尧觉得莫名其妙,干脆不再做无谓的表演,直接坐了起来:“你不打招呼就把我抓过来,凭借一己私欲将我关在这裏,不让我工作,不允许我和外界联络,我当然会不舒服啊!难道你觉得,是因为你在背后…在背后做了那种事,我才会开始讨厌你吗?你是不是搞错问题的重点了?”
“我在背后做什麽了?”徐听寒居然会明知故问,逼迫安尧复述他都看到了什麽:“你说出来,讲明白,不然我不知道。”
安尧恨得牙痒痒,搜肠刮肚想找到几个骂人的句子,狠狠骂醒徐听寒,让他不要得寸进尺。但因为他没怎麽和別人吵过架,不知道怎麽骂人最有攻击力,只好忍住了,重新钻进被子裏,忍气吞声地当哑巴。
几乎在与安尧相处的所有时刻,徐听寒的脾气都很好,被安尧这样攻击无视也不生气,默默离开房间。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书房,登录模拟系统,将几分钟前观测到的关于安尧的数据更新到云端。
一直以来,他对安尧的记录与窥视之中都缺少“愤怒”这部分情绪,安尧性格沉稳,在工作岗位鲜少出错,也不会与人发生争执,在独居的家裏安尧更是几乎不说话,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偶尔下楼运动逛街。他像是不需要精心照料打理就能生长的盆景,在无声处默默扎根茁壮,并不张扬,唯有靠近才能得到几缕荫蔽。
而现在,徐听寒终于有了可供参考的样本,能够做出最精确的模拟,得到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安尧。他希望在虚拟世界裏的安尧有尽可能多的“真实”,不需要为了迎合谁,讨好谁而做出什麽,那绝非他本意。
完成更新后,徐听寒终于睡下。大概是因为看了太多有关安尧的数据,在梦裏他竟然也回到了和安尧短暂的几次碰面所发生的场景。除了礼堂,其实他们还在滨大的校园裏见过。
只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徐听寒不知道滨大第二食堂临时改成只允许校园卡支付,不能收现金,手足无措地站在窗口前时,安尧恰好吃完饭要去倒餐盘,从队伍附近路过。他自然而然地递卡过去,将徐听寒握在手裏的现金抽走,笑了笑,什麽都没说,也没询问徐听寒的身份。
周围不是没有其他学生,但只有安尧走近,帮助了徐听寒,哪怕他可能完全不认识这个戴着口罩的男生。
幼时和母亲生活在平那村,徐听寒经歷过太多毫无缘由的恶意,村裏人会因为养父总是不着家,故意占徐家的地,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无人撑腰;在学校,会有同学将文具书本悄悄塞进徐听寒的书包中,再向老师举报他手脚不干净。老师也不会查证,只会不断严厉地处罚徐听寒。
那件事情发生后,村裏人并不同情作为家暴受害者多年的徐听寒与母亲,反而极尽心疼残暴的养父,惋惜他丢了命,惨死在家中。没人在乎即将成为孤儿的徐听寒会何去何从,他们都清楚一桩惨案在身旁发生,余响明明惊天动地,但所有人都在假装不知情。
后来某次在图书馆,徐听寒借着书桌挡板的掩饰看到安尧和朋友去讨论区交流,他悄悄靠近,发觉两个人是在聊安尧参与过的那场辩论的题目,他的朋友想要将安尧援引过的数据案例写进论文中,正在和安尧沟通来拓展思路。朋友问安尧是否真的发自內心支持受害者们,安尧很诚恳地回答,我只恨自己没学法律,不然就能帮到她们更多。
说完这句话,安尧的视线微微偏移,恰好与徐听寒对上。那双眼睛裏有热情,也有坚韧,徐听寒印象很深,难以忘怀。
他在那种坚定又温和的眼波中迷蒙地醒来,窗外天色微亮,鱼肚白色的天幕像是转印在玻璃窗上的油画。徐听寒坐起来,突然看到安尧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