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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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
Q大校园裏的梧桐叶边缘已染上焦糖色的锈斑。
午后的阳光失去了夏日的烈度,变得温和而疏离,透过稀疏的叶隙,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苏晚快步走在通往校门的林荫道上,身后是如影随形的脚步声,沉稳,坚定,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停下转身,清冷的眸子直视差点撞上他的陆寒州。
“陆寒州,”他的声音比秋风更凉,“別再跟着我了。”
陆寒州高大的身躯顿住,黑眸沉沉地看着他,裏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固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晚晚,我……”
“我不想见到你。”苏晚打断他,语气决绝,但细听之下,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需要空间,需要独自舔舐內心因这人突然出现而翻涌起的、混杂着委屈、愤怒和巨大困惑的浪潮。
说完,他不再看陆寒州瞬间僵硬的表情,转身快步离开,这一次,脚步更快,几乎带着仓皇的意味。
他并没有去食堂,而是径直出了校门,登上了前往市郊墓园的公交车。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从繁华都市逐渐变为略显萧索的郊野。苏晚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闭上了眼睛。
父母是在他初三那年因意外离世的,毫无预兆地抽走了他世界的支柱。
那时,是陆寒州,这个比他大几个月的“哥哥”,沉默却坚定地陪在他身边,替他挡开那些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在他守灵疲惫到极点时,强行把他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用自己还显单薄却温暖的怀抱拥着他,哑声说:“睡一会儿,我在。”
可然后呢?然后就是那个暑假,陆寒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通,信息不回,所有联系方式都断了线。
陆寒州消失的那一年,高二的时候,爷爷也走了,父母去世之后老人家是苏晚唯一的亲人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还是没有陪苏晚走很久。
后来他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校园裏,独自一人度过了最初艰难一个人的几个月。
他学会了独自面对一切。
墓园总是安静的,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