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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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躲
郁木如同被泪水灼伤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在场宾客被视频中的信息量冲击,心思各异地打量池昼眠和云硕。
即使礼堂中灯光黑暗,郁木站起身的动作依然引起不少注意。
他侧身挡住池昼眠,赵与舟立刻会意,先一步走出会场去开车。
池昼眠顺着郁木的力道往外走,无视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只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
郁木拉开后座把池昼眠塞进去。
一路无言,赵与舟从后视镜中瞥过几眼,很难说此刻的心情、
他将二人送至小区门口,识趣地目送他们离开。
池昼眠的手机振动了一路,进门时他又想摁断,却被郁木夺过。
“我能接吗?”
“能。”池昼眠不知他是何用意。
郁木接通电话,还没对准听筒,云志青的怒吼抢先一步传来。
“什麽事不能私下解决?非要当众让所有人看笑话!”
“是我,郁木。”
对面顿时偃旗息鼓,“抱歉郁总,还以为是我那不孝子,不小心唐突您还请见谅。”
见风使舵的人郁木见过很多,云志青绝对是最不要脸的一个。
“父亲知道你这个份上,恐怕没有什麽资格这样说他。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还不错的律师。”
“您的意思是?”云志青冷汗直下。
“非法集资、阴阳合同、偷税漏税还需要我再给你一一举例吗?”郁木给他下最后通牒,“作为公司法人你还是祈祷能少判几年。”
郁木毫不留情掐断电话。
池昼眠有震惊也有意外,他下意识躲开郁木的视线。
“现在知道心虚了?”郁木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
“还不是跟云家彻底反目的好时机,”池昼眠摸摸脖颈又眨眨眼,“云硕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个吗,至少毁了他最以引为傲的身份。”
“那你呢?揭开伤疤供人欣赏?没想过哪一天会成为別人刺你的刀?”郁木平静到面无表情。
池昼眠对此不太在意,“无外乎这些,我习惯了。”
郁木长嘆一口气,拯救苦瓜系统还真会选任务对象。
没等到郁木的下文,池昼眠心中有一丝苦涩,他转身欲进入房间。
“躲什麽?”郁木从后拽住他,“习惯了怎麽悄悄在我手心裏哭。”
池昼眠想掰开他的手臂,可哪怕使出全力也不动分毫。他自暴自弃地说:“別碰我,脏。”
牵着他的手一顿,随即把他整个人翻过来捆进怀裏,“说什麽傻话,不脏。”
拥抱实在容易击碎內心防线,池昼眠克制不住,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他紧抿双唇不让哭声溢出,箍住郁木的腰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肩膀的湿意令郁木心裏发酸,池昼眠少见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他动作很轻,每一下抚摸都像在说“我在”。
池昼眠伏在他肩头,待稍稍缓和,他哑声问,“你愿意听吗?”
“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愿意。”郁木抽出纸巾给他擦干眼泪,两人一起坐在飘窗上。
小时候池昼眠也像其他孩子一样,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与关注。他努力学习,主动做家务,会在他们下班前准备好茶水。
可得到的从来不是鼓励和夸赞,而是一次次地辱骂和毒打。
后来他渐渐学会降低存在感,只要不碍他们眼就能逃过一劫。
随着年纪稍长,池昼眠的五官与池家夫妻之间差异愈发显著。
看见他模样的池父更加暴戾,从一开始的耳光皮带变成带刺的皮鞭、点燃的烟头还有手边的花瓶。
有些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可能一生也无法痊愈。
池昼眠撩起衣袖,手臂上依旧能看见浅淡的痕跡。
“不止这些,后背上、腿上都有。”他放下袖子,曾经自虐般看遍的伤口如今却显得碍眼,“哪怕这样,你都不会讨厌我,对吗?”
郁木的手搭上池昼眠的胳膊,“当然不会。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我们要做的是让人渣付出代价。”
经此一事,郁木看出池昼眠完全走的是同归于尽的路子,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既然系统让他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让他出手解决。
“为什麽不提前告诉我,我可以有更好的办法。”郁木不敢想那些东西落在身上时会有多痛。
池昼眠摇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牵扯这麽多。”
他想要的只是跟郁木最纯粹的往来和相处。
过于珍视每一份来之不易的情感,害怕出一点差池就会毁于一旦。
郁木抑制不住的酸涩在心口盘旋,池昼眠过得太苦,苦到哪怕只有一束光、一颗糖也能令他为之动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