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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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十年前7月23日,是郁江和沈敘汀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
那一年,郁木和郁成林十五岁。
纪念日当天是周六,郁江提前安排好集团的工作,只为将一整天的时间留给妻子。
沈敘汀是一位知名设计师,头发松松挽起,从衣柜裏取出一见白蓝撞色的短袖衬衣,隔空对着郁江比了比。
另一头刚洗漱完出来的郁江一看便知她在做什麽,随意甩掉手上的水,微微抬手契合衣袖的位置。
“昨天刚做出来,喜欢吗?”沈敘汀取下衣架,将衬衣贴在郁江身上。
郁江当即将其换上,身体力行地回答她,“我们家大设计师的神作,千金不换。”
沈敘汀被揽在怀裏,随手给他肩膀来一巴掌,准备去叫儿子吃早饭。
郁木和郁成林一早起床,两人钻进厨房跟保姆阿姨抢位置,势必要做出让父母满意的早餐。
于是沈敘汀在二楼三楼转了半天都没看见人影,还以为这两家伙一大早出门了。
结果一下楼,看见餐桌上有四碗面条,两人笑着朝她招手,“妈,快来尝尝,我们俩做的。”
“哟,还能有这手艺呢,”沈敘汀震惊之余有些怀疑地打量着,又不好打击孩子自信,“去把你们老爸也叫下来,磨磨蹭蹭的。”
夫妻就是要有难同当,共同品尝儿子的爱。
郁江和沈敘汀本着就算难吃也绝不说出口的原则,视死如归地夹了一筷子。
出乎意料味道确实不错。
郁木和郁成林自然没错过爹妈的表情,郁木不作声朝郁成林挑眉。
郁成林在桌子下踹郁木小腿一脚,示意他不要喜形于色。
“爸妈我吃好了。”郁木端着碗去厨房,还不忘朝郁成林使个眼色。
信号接收成功,“我也吃好了。”
郁江和沈敘汀等他俩走远,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一看就没憋好屁,夫妻俩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都是什麽德行。
“肯定是你大儿子出的主意。”郁江确信。
沈敘汀连连摇头,“他俩同流合污,你以为小橙子比小木头心思少啊。”
说来也是,郁江露出遗憾的神色,“他俩现在都不让这麽叫了,还是小时候可爱。”
郁木和郁成林跟做贼似的,两只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走过来,
夫妻俩当作没看见,仍旧做着手头上的事。
“结婚纪念日快乐!”
是两捧玫瑰花。
沈敘汀压根憋不住笑,每年今天都有不同的惊喜,一人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好,谢谢宝贝儿子们。”
外面天气不是很好,绵绵细雨不断。
郁江提前订好了餐厅,准备一家四口来点仪式感。
这个特殊的日子,不想有別人打扰,连司机都被放了假。
出门前郁木从冰柜裏拿了两支冰棍,老爹养生,老妈不吃凉的。
他把冰棍递给郁成林,“看你热得,怎麽一出空调房脸就红成这样。”
“三十五六度的天,你是闷葫芦不出汗?”郁成林撕开包装,没別的爱好,就是贪凉。
郁江从后视镜投来不善的目光,警告两人,敢吃到真皮座椅上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就在一瞬间,左侧传来剧烈撞击,整个车身向右猛倾侧翻在地。
郁木的头在车窗上不知撞了多少下,浑身动弹不得,没有力气,眼前模糊一片。
浑浑噩噩间感觉有人叫自己,却听不真切。
直到在医院睁眼,等来这一生无法释怀的噩耗。
这段经歷,郁木已经很多年没有对外讲起。
周宸了解大致情况后询问,“郁先生是十年间持续不断在治疗吗?”
“不是,”郁木摇头,细数着时间,“治疗了两三年,后来病情比较稳定就逐渐不再去了。”
“了解,那今天问诊的主要原因是什麽呢?”周宸摆出闲聊的姿态。
郁木微嘆口气,将近况说明。
周宸明白,车祸大概就是主要诱因。郁木对此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依然比较严重,简称PTSD。
“病情复发,是因为陪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
郁木思考片刻,"算是其中之一。"
对于这种状况,周宸见过不少例子,大多数病人都比较逃避,郁木愿意多年后再次就医,一定有必要的理由。
有求救意识,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结束咨询,周宸送郁木出来。
在前台预约好了下一次咨询时间,周宸准备回咨询室前回头叫住郁木,“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下次带他一起来吧。”
这个他,指池昼眠。
池昼眠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但这一节课就是一下午。
终于熬到下课,他收拾好书就准备离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