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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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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庄岚的哭喊已经变成了绝望的呜咽,他看着母亲在眼前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助感和负罪感,如同毒液般注入了他幼小的心灵。

此后的每一年,一月一日,庄岚的生日,都成了他和母亲固定的、无法逃脱的梦魇日。

曾宇会特意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然后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入地下室,重复那场残忍的“庆典”。

他乐此不疲地欣赏着庄岚的崩溃和庄妍的痛苦,将这视为他绝对权威的展示,以及对这对母子不驯服的最佳“教育”。

在庄岚十一岁那年的生日折磨结束后,曾宇如同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地下室,留下满室的狼藉和几乎虚脱的母子。

庄岚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挣扎着爬到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精神显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母亲身边。

他伸出颤抖的小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抱住她,寻求一丝慰藉,也给予她一点温暖。

“妈妈……”他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呼唤。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往日的温柔,而是庄妍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美丽、如今却布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下一秒——

“啪!”

一记响亮的、用尽全力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庄岚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他直接歪倒在地,耳朵裏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庄妍如同疯了一般扑了上来,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伴随着歇斯底裏的、充满恨意的尖叫和辱骂: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小畜生!!”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当初到底为什麽要把你生下来!!”

“你为什麽不去死!你为什麽还要活着连累我!!”

“孽种!扫把星!我恨你!我恨你!!”

每一句辱骂,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庄岚的心脏。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呆呆地承受着母亲的殴打和咒骂,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他……哭不出来了。

不是因为不痛,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因为……庄妍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內心深处那个一直被恐惧和负罪感填满的盒子。

是啊……妈妈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不会被曾宇控制。

如果不是因为他,妈妈不用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如果不是因为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一切的苦难,根源都在于他。

庄岚的存在本身。

尽管后来,庄妍在短暂的清醒间隙,会抱着他,不停地流泪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控制不住自己。

但那些带着疯狂和恨意的话语,已经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了庄岚的灵魂深处,并且随着庄妍精神状态的日益恶化,在她一次次失控的辱骂中,被反复加深、扩大。

那道关于“自我存在价值”的伤口,早已化脓、溃烂,无法愈合。

在庄岚十三岁那年,庄妍终于无法再承受这无休止的折磨与精神的撕裂上,结束了自己年轻而痛苦的生命。

她留给庄岚的,除了无尽的悲伤,还有一个更加黑暗、更加绝望的生日。

庄妍死后庄岚的第一次生日,也就是他十四岁的一月一日。

曾宇没有再用那个折磨庄妍的仪器——因为已经没有了折磨的对象。但他有新的“庆祝”方式。

他命人将庄岚拖到地下室,用更加坚固的绳索将他捆在椅子上,然后用特制的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用耳塞堵住了他的耳朵,甚至用布条勒住了他的嘴,只留下鼻子勉强呼吸。

他封住了庄岚所有的感官,将他投入了一片绝对的、令人疯狂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既然你和你母亲一样,骨头这麽硬,还是不肯改姓,”曾宇冰冷的声音,是庄岚在感官被剥夺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就在这裏,好好‘反省’一下吧。正好,也让你‘清净’地过个生日。”

说完,厚重的地下室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

外面,是万家灯火,是爆竹声声,是团圆饭的香气,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新年伊始。

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新生的喜悦和美好的祝愿之中。

而在地下室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裏,庄岚被紧紧地束缚着,看不见任何光,听不见任何声音,发不出任何呼喊。

他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死寂、寒冷和饥饿所包裹。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仿佛无限延伸又无限压缩,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孤独感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整个宇宙抛弃的、最肮脏的垃圾。

第一天,他在极度的恐惧和生理不适中煎熬。

第二天,饥饿和干渴开始折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幻觉开始出现。他仿佛能看到母亲在对他微笑,又仿佛能听到曾宇狰狞的笑声。

第三天,他的体力几乎耗尽,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秒,一个念头,如同最终的审判,清晰地浮现在他空茫的脑海中:

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如果不是我,妈妈不会死。

如果不是我,这一切痛苦都不会存在。

我根本就不应该……

来到这个世界上。

莱纳脑海中那突兀开始的记忆回放,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被德利特用尽全力封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最黑暗的梦魇。而此刻,独自离开家,漫无目的走在希干希纳区边缘小路上的德利特,正被这同一段记忆,毫不留情地拖入绝望的深渊。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他整合了灵魂,接纳了作为庄岚的过去,拥有了奈克瑟斯的力量,守护了珍视的家人和世界。

他以为那些伤痕虽然深刻,但已经被光的力量抚平,至少……不会再轻易将他撕裂。

可他错了。

莱纳那句无意间的、充满爱意的询问——“你的生日是什麽时候?”——像是一把生锈的、却无比精准的钥匙,咔噠一声,撬开了那扇被他用层层光之力加固、深埋在心底最阴暗角落的铁门。

剎那间,阴冷、潮湿、带着霉味和绝望的气息,仿佛从另一个时空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感官。

阳光明媚的午后消失了,耳边呼啸的风声变成了死寂,脚下坚实的土地变成了冰冷粗糙的石板。

他看到了。

那个被摔得粉碎、奶油四溅的八岁生日蛋糕。

母亲庄妍在那张特制椅子上,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痉挛的身体,那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曾宇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如同恶魔般的脸。

自己被紧紧捆在椅子上,徒劳挣扎哭喊的弱小身影。

还有……十一岁生日后,母亲那双布满血丝和疯狂的、充满恨意的眼睛,那狠狠扇过来的耳光,那如同诅咒般的辱骂:

“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麽要把你生下来!”

“孽种!扫把星!”

最后,是十四岁生日,那个被剥夺了一切感官,在绝对黑暗、寂静、寒冷和饥饿中煎熬的地下室。

外面世界的万家灯火、团圆喜悦与他毫无关系,他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在象征着新生和希望的新年伊始,被投入了无边的地狱。昏迷前那最后的念头,如同最终的判决,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荡:

“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不……不是……”德利特无意识地呢喃着,脚步变得虚浮踉跄。他猛地甩头,试图将这些画面和声音驱散,但那记忆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小路,冲进了一片僻静无人的小树林深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內心的寒意。

他背靠着一棵粗糙的树干,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厚厚的落叶上。他紧紧蜷缩起身体,双臂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可怕的回忆,就能让自己消失。

可是,没有用。

记忆的洪流更加汹涌地冲击着他。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清晰得令人发指——绳勒进皮肉的痛感,地下室冰冷的空气钻进肺裏的窒息感,母亲疯狂殴打时落在身上的疼痛,以及……最致命的,是那种被最亲的人否定存在价值的、彻骨的冰寒。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他的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无法抑制的悲伤与绝望。

他一直都知道,庄岚的过去是黑暗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消化了。直到此刻,当“生日”这个特定的、本应充满祝福和喜悦的符号,与那些最残酷、最屈辱、最无助的记忆紧密捆绑在一起,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有些伤痕,从未真正愈合。

它们只是被强大的力量暂时掩盖,一旦被触及,便会瞬间崩裂,流出脓血,痛彻心扉。

为什麽……偏偏是生日?

为什麽新年的开始,希望的象征,要与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重叠?

为什麽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仿佛就注定了他和他母亲此后无尽的苦难?

“啊啊啊——!!!”

他终于无法再压抑,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哭喊。

那声音不像他平日清朗的声线,而是带着一种破碎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哑。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他膝盖处的布料。

那不是无声的垂泪,而是崩溃的、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他哭得浑身颤抖,呼吸急促而困难,仿佛要把积压了两世、属于庄岚和德利特的所有委屈、恐惧、负罪和绝望,都通过这泪水彻底宣泄出来。

他不再是那个强大冷静的适能者,不再是那个可以扭转干坤、拯救世界的英雄。

此刻,他只是一个被童年巨大创伤击垮的、伤痕累累的孩子。

他想起了母亲庄妍。

那个曾经温柔美丽的女人,是如何被曾宇一步步逼疯,最终在痛苦和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或者说,在曾宇扭曲的逻辑裏,用来折磨和控制母亲的工具,正是他——庄岚的存在。

“是我……都是因为我……”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含糊不清地自责,“如果不是我……妈妈不会……不会那麽痛苦……不会死……”

他想起了曾宇。

那个赋予了他生物学上生命,却又将他的人生变成地狱的男人。曾宇从未期待过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对曾宇而言,只是一个可以用来打击庄妍、满足控制欲的工具,一个不听话的、需要被“矫正”的物件。

他想起了前世那些冷漠的、视他如无物的所谓“亲人”,想起了在后来的曾家裏虽然艰难但至少没有那些极致痛苦的时光,可即便是那时,生日也早已成了一个被刻意忽略、不敢触碰的禁忌。

然后,他想到了这一世。

阿克曼夫妇给了他温暖的收养之家,但他们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日”。

三笠、艾伦、阿明是他亲爱的弟弟妹妹,他们爱他,但他们同样不知道。

莱纳……莱纳爱他,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包括生日,想要给他庆祝……

可是……可是……

一股更深的、混合着恐惧和抗拒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不要!不要庆祝!

庆祝什麽?庆祝他的出生,这个导致母亲悲惨命运的根源?庆祝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带给他在曾家无尽痛苦的开端?

那些被束缚的黑暗,被剥夺感官的恐惧,母亲疯狂的辱骂,曾宇残忍的冷笑……所有这些记忆,都如同最尖锐的冰锥,与“生日”这个词汇死死地冻结在一起。

他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虚空,仿佛在对那个无形中安排了一切的命运发出控诉,又像是在对那个曾经弱小无助的自己说话,声音因为哭泣而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抗拒:

“根本……根本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生……我的到来……”

“妈妈……她最后……恨我……她后悔生下我……”

“曾宇……他只想毁了我……”

“没有人……没有人需要我……在那个日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我否定的绝望,但随即又像是被某种情绪点燃,变得激动起来,带着孩子般的任性和深深的厌恶:

“我不要过生日……我不要!”

他用力摇头,泪水四处飞溅。

“讨厌生日……讨厌死了!”

“为什麽要有生日……为什麽我要被生下来……!”

“我讨厌它!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最后几句,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裏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和愤怒。

喊完之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新将脸埋进膝盖,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断起伏,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在林间低徊。

阳光依旧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试图温暖这片土地,却似乎无法穿透德利特周身那层由痛苦回忆构筑的、厚厚的冰壳。

他蜷缩在那裏,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独自舔舐着那道关于“存在本身”的、最深刻、最疼痛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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