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告诉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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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告诉你
门板在身后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隔绝了客厅裏令人作呕的咒骂。
阮误生背靠门滑坐在地,粗重的喘息格外清晰,每次吸气都牵扯着身上的钝痛。
将若若送去治疗后,已经很晚,屋內空荡,程林早就不知所踪,阮误生几乎是沾枕即眠。
他以为程林不会再回来,结果天不如他意,没过三个小时,人回来了,还给他吵醒了,要跟他“干仗”。
阮误生脾气一上来,也不管什麽了,两人硬生生从卧室打到客厅,打翻了桌椅,撞碎了摆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直到程林捂着青肿的眼角骂骂咧咧地退却。
这场胜仗没有带来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倦怠。
早些年父母去世,没人愿意收养阮误生,最后是舅妈看不下去,将他领回家。
刚开始还好,但后来程林染上赌博,偷钱去赌,把家裏赔了个精光。
舅妈受不了,领着女儿毅然决然地离开。
阮误生闭着眼,这日子,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手机在安静的房间裏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
他没动。
又震了一下。
又一下。
持续的嗡鸣钻进耳膜,阮误生认了,他大概能猜到是谁。
他挣扎着爬起来抓过手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眯眼,直接看向最新一条。
[太爱撒娇:好烦,嘤。]
阮误生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你有什麽心事?]
[太爱撒娇:我的心事在问我有什麽心事。]
说绕口令呢。阮误生冷漠敲下:[哦。]
[太爱撒娇: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怎麽啦?]
[太爱撒娇:是你家裏吵架了嘛?]
话怎麽这麽多。阮误生懒得解释,含糊回:[差不多吧。]
消息秒回:[我去找你。]
来干什麽啊。阮误生都快被气笑了,本来场面就乱,他一来只会让场面更失控。
[无生:没事,我自己呆会。]
对面不依不饶:[你想自己待多长时间呢?]
[无生:两三小时吧。]
[太爱撒娇:那麽长时间啊,吃小蛋糕能不能减少一个小时?]
这回复带着他特有的,仿佛天经地义的奇葩逻辑。
阮误生几乎能想象出连嘉逸说这话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拒接也变得苍白:[……不要来。]
屏幕安静了几秒,阮误生以为他终于消停了,消息再次弹出:[我们打电话。]
打电话做什麽呢,负面情绪一定会席卷大脑,连带着让其他人也不高兴,阮误生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不高兴。
没来得及将手机关机图个清净,对面紧跟着发来两条消息:[我给你唱歌。说好的。]
[太爱撒娇:你随便让我唱一首五分钟以上的歌,听完之后你就会看到了。]
打什麽哑迷?阮误生按在电量键的拇指停住,追问:[看到什麽?]
[太爱撒娇:我。]
呼吸滞了一下,阮误生盯着那个字,目光复杂。
他无可奈何,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沉默地开始计数五分钟,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待。
时间慢慢流过,五分钟的期限到了,手机没再震动。
他听着自己没那麽平稳的心跳,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庆幸连嘉逸没来,又像是在惋惜他没来。
“咚、咚、咚。”
三声敲击,不是来自房门,而是桌前的窗户。
阮误生猛地抬头,上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按照约定,连嘉逸来了,他有些狼狈,脸上却带着“看,我说话算话吧”的得意笑容。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攫住了阮误生,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显得徒劳。
沉默了一下,他抿紧唇,面无表情地推开窗。
“帅。”连嘉逸笑嘻嘻地,伸出手,作势想要拉他,“是要和我私奔吗?”
“神经病。”阮误生拍开他的手,动作利落地撑住窗台,从窗户翻出来,“去哪裏?”
连嘉逸立刻黏糊糊地凑上来,自然搭上他的肩:“去你心裏。”
阮误生:“……”
有点后悔了。
“气性怎麽这麽大。”连嘉逸瓦自慢悠悠地说着,“受委屈不知道跟我说麽?”
“……”阮误生想推开他,语气硬邦邦的:“没事。”
“以后有事就跟我说。”连嘉逸的声音带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阮误生想反驳什麽,最终只化作一个更生硬的单音节:“哦。”
连嘉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是一盒小蛋糕和一个冰淇淋,“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