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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呼吸的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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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呼吸的痛

日歷一页页机械地撕下,连嘉逸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阮误生的手机屏幕上,好像一切如常。

阮误生总是盯着屏幕出神,在输入框裏反复斟酌,很多话都化为未发送的草稿。

他怕自己拙劣的话术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怕说错一个字从对方语气中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失望。

学校走廊总是拥挤喧嚣,人潮涌动间,某个相似的背影出现,阮误生会恍惚,发觉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学校了,那个触手可及的人如今只活在屏幕裏。

暑假连谈照常给连嘉逸安排了很多补习班,每逢下课,阮误生的手机会准时跳出:“我想你”。

他有时间就会去找连嘉逸,每一次出发前,內心都要经歷一场漫长的挣扎,脑海预设无数种糟糕的结局:相对无言的尴尬、热情冷却后的疏离,或是发现彼此早已无话可说的悲凉。

可当真正见到对方脸上瞬间绽放的欣喜时,又觉得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是值得的。

“你以后不用这麽辛苦跑来,”连嘉逸曾这样说,眼裏仿佛有细碎的星子,“等我过去找你就好。”

其实见面也说不了多少话,大多是安静地并肩而坐,看天光云影,听风声过耳。

但仅仅只是这样注视着对方的侧脸,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就足以熬过接下来漫长分离裏的所有荒芜。

李嘉行说到做到,果真回国去了阮误生的学校,相隔一个年级,两人只有放学才能短暂碰面,聊几句近况。

“x”一学期下来倒也相安无事,大概是人缘太好无暇顾及他。

变故发生在新学期开始,一个寻常的课间,过道被嬉笑打闹的同学堵得水泄不通,阮误生挤着边缘艰难地挪动,不慎撞到了x的课桌。

桌上的水杯应声落地,碎裂的声音清脆也刺耳。

“你有病吧。”x一下子站起来,语气带着嫌恶,“瞎啊?”

“抱歉,不是故意的。”阮误生自知理亏,迅速道歉,试图平息事端,“多少钱,我赔你。”

“谁稀罕你那点臭钱。”x不耐烦地赶人,“去死吧你,赶紧滚,有够倒霉的。”

再待下去容易激化矛盾,阮误生咽下所有话,只能先离开,第二天放了钱在他抽屉裏。

这和举动好像彻底激怒了对方,x一下课带着两个人停在正在睡觉的阮误生桌前,踹了他的桌脚,几张纸幣被狠狠摔在他身上,随后轻飘飘地散落在地。

“我不需要你这点破钱,上次还叫你男朋友,他多厉害啊,现在怎麽不叫他来给你出头?不会是分手了吧?活几把该。”

阮误生都懵了,耐着性子跟他讲:“什麽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他来,这没道理的。既然这样那你想怎麽解决?”

“怎麽解决?要不然,你求求我?”x咂了下嘴,忽然俯身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呻//吟几声来给我听听,毕竟你这脸看着就欠//操。”

这下阮误生脸色变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能不能好好解决?你非要这样?要发//情去找鸭,缠着我不放什麽意思?”

“随便你。”x翻了个白眼,转身带着人扬长而去。

跟他交好的其中一个小声安慰他:“没事儿,哥,我们別和这种土狗计较那麽多。”

从转来那天开始,阮误生就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但经过这件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班裏的空气裏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疏远。

这很容易理解,当冲突发生时,人们会根据情况本能地开始站队。

一边是众星捧月的风云人物,一边是格格不入的插班生,答案不言而喻。

那是一种顺其自然形成的气氛,能准确地识別出那点蔑视感,大家并不会觉得谁谁怎麽样,只会感到有意思想凑热闹。

每当阮误生进教室,裏面原本热络的讨论声会立刻停止,化作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换和窃窃私语:“別说了別说了,他来了。”

大多趴在教室睡觉时,能清晰地听到关于“男朋友”、“同性恋”的字眼,起初他会抬起头看过去,目光所及处,声音便戛然而止,对方会装模作样地对同伴说:“他听到了,先別说了。”

阮误生:“……”

有病吧。

然而,他的沉默和退让在某种程度上被解读为懦弱可欺,那些恶作剧开始变本加厉,从言语转换为行动:椅子上会出现不明粘稠物、书包被扔进垃圾桶、作业被烧掉……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求助,但告诉老师的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有的只是他单方面的指控。

而x和他身边的人总能营造出一种“只是开玩笑”、“他太敏感了”的无辜意味。

谁也没有明确说过“不要和阮误生一起玩”,但那些散落只言片语将他构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

没人会在意真相究竟如何,没人会管他的死活,他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他连始做者是谁都不知道,那股无形的恶意来自四面八方,他又能去怪谁呢。

议论声太吵了,像永不停歇的潮水。

他想过为什麽自己不是聋子呢,听不见是不是就不会在意了?

原来言语是会杀死一个人的。

后来一次大课间他不在班裏,偏偏沈岁鳶偷偷混进来找他了,高高兴兴想给个惊喜,到后门听见其他人毫不避违地讨论阮误生,语气充满鄙夷。

“他穿的太难看了吧,我天,我奶都不这麽穿。”

“不知道一天在装些什麽……光有张脸不就是被//操的命吗?”

“哎,老轩还说他是同/性/恋呢,不会是放学跟他一块儿走的人吧?”

“不是吧,好像是他喜欢的人?我听他们都这麽说,真恶心……”

这些话语钻进耳朵,沈岁鳶气得发抖,血液冲上头,一脚踹在门上,巨大的声响让教室瞬间安静,所有视线齐刷刷聚集到她身上。

“同/性/恋怎麽你们了?偷你钱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谁告诉你们的,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们鬼叫什麽?”

其中一人被她的气势阵住了一瞬,随即挑衅地问:“你谁啊?喜欢他啊?”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人。”沈岁鳶挺直脊背,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同/性/恋没有错。”

“不是吧,说几句而已,又不是说你,破防什麽?”对方嗤笑一声,带着不屑。

沈岁鳶几乎要冲上去动手,幸好阮误生及时回来了,看见她通红的脸颊立刻明白发生了什麽,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先走,岁鳶,听话。冷不冷?怎麽现在过来?”

“穿件毛衣你自己就不冷了吗?”沈岁鳶的眼泪在眼眶裏打转,声音哽咽,“你没有带棉衣吗?”

阮误生停顿了一下,那件老旧的棉衣被藏在行李箱最裏面,即便那是唯一一件棉衣。

沈岁鳶盯着他沉默的样子,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猛地甩开他的手,“你过得不好干嘛不说啊?我真是受不了你,我又不是不能帮你。”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没事的。”

“他们那麽说你良心不会痛吗,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恋,也没有喜欢的人,你干什麽不反驳?”沈岁鳶的眼泪终于决堤,一颗一颗往下掉。

“……因为我是啊。”阮误生弯腰想要拭去她的泪,轻声说,“我是同/性/恋,也有喜欢的人。”

“你在开玩笑吧。”沈岁鳶难以置信地摇头,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跡,“你清醒一点。”

“对不起,你別哭了。”阮误生重复着无用的道歉,“是真的,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沈岁鳶哭到说不来话,断断续续地问:“你、你到底……喜欢谁……?”

“一个不能和我在一起的人。”阮误生伸手,虚虚地环住她的肩膀,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如果有机会在一起,我一定告诉你。”

“可就算你是,那他们也不可以这麽说你。”沈岁鳶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倔强地看着他,“我也是啊,都没人敢说我,他们说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是我有错在先。”阮误生別开眼,避开她那过于直白的目光,“我撞坏了他的水杯。”

沈岁鳶声音拔高,尖锐地质问他:“可你真的罪以至此吗?”

阮误生哑然。

“我转学吧,我来陪你,以后我护着你,我们两个一起玩就够了。”沈岁鳶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不要再管其他人怎麽样了。”

“別闹了,岁鳶,这会带来很多压力,你家裏人不会同意的,太远了。”阮误生快速拒绝,“你留在雁城吧,我能处理好。”

“真的没事吗?”沈岁鳶吸了吸鼻子,不放心地追问,“我等会跟虚哥说,我让他护你。”

“不要。”阮误生态度坚决地制止,“会给他带来影响,別把他卷进来,他都高三了。”

“什麽事都自己扛,早晚会累垮的。”沈岁鳶抹了把眼泪,眼神裏全是无法消解的心疼和担忧,“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还得去看看虚哥,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好,小心点。”阮误生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

沈岁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阮误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地回到教室,映入眼帘的是桌面上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死同/性/恋”。

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拿出练习册,摊开,试图用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掩盖那触目惊心的恶意。

后面的一段时间,连嘉逸突然沉寂下去,手机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新闻推送,阮误生感到强烈的不习惯和空落,也不知道如果主动联系要说什麽,那些无处安放的思念和无法言说的委屈在胸腔裏发酵,最终全都沦为沉默。

他惧怕自己会将负面情绪传染给对方,以至于打破屏幕另一端或许平静的生活。

一次午休,半梦半醒间,阮误生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心脏没来由地一跳,一种强烈的直觉促使他抓起手机,跑着躲进了无人的厕所隔间。

“吓死我了。”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背影音有些嘈杂,“我还怕你防范意识太高不接我电话呢,这些天没给你发消息会不高兴吗?”

“不会。怎麽打电话?”阮误生靠在隔板上,问。

“小傻子。”连嘉逸在那边低声笑起来,“收手机了,不想我啊?”

“……哦。”

“我现在用学校电话给你打呢。”连嘉逸说,“难抢死了,打仗一样。”

“你就跟我说一声收手机吗?”

“不啊。”连嘉逸顿了顿,“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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