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换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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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换心

“阿辞，下班了？”

陆妄病情加重之后就变得非常嗜睡，然而缺氧等多种身体反应却让他不能完整地睡着一次，所以一整个白天折腾下来，陆妄真正入睡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到三小时。

何予看着不久前才又再次睡着的陆妄，示意江辞不要吵醒对方，自己则是和江辞一起走到了病房外低声交代了一会儿陆妄白天的情况，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妈！”

看着何予离开的背影，江辞难得有些失控地叫出了声。

“怎麽了？”

“有件事……我觉得要和你说一下。”

“嗯？好啊。”

陆妄再次从高空坠落的梦境裏惊醒的时候，病房裏一片安静。

他惊魂未定地喘了口粗气，然后挣扎着起身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六点半，这个时间的江辞应该已经下班了。

他眨了眨眼，躺了一天的身体多少有些酸软，陆妄想了想，还是试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慢悠悠地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去看看。

其实他觉得自己的病远没有江辞说得那麽严重，只是江辞这家伙总是紧张过度……算了，陆妄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披上大衣走出了病房的门。

在很多年之后陆妄都会感谢自己那天的临时起意，也会无数次庆幸还好自己走出了那扇门。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面对怎麽样的撕心裂肺，比如此时此，陆妄看向江辞的眼神裏就全是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

“江辞，你刚才说什麽？”

何予刚才听完了江辞要换心给陆妄的惊世豪言壮语还没来得及反应，冷不防听到陆妄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的瞬间，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何予在那一瞬间也是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的。

江辞没想到陆妄醒了之后居然会自己出病房，顿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刚才说，要把心脏换给我是什麽意思？”

“你说啊？！”

陆妄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感到如此深切的绝望，哪怕是江辞六年前不告而別的时候，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

明明室温维持在26°，但他却有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小妄，你先冷静一下。”

陆妄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任何的情绪波动，这也是为什麽江寧哪怕知道了江辞这逆天到了极致的想法之后也只是选择找个借口安静地离开医院，而非立刻拉着何予讨论，为的就是最大限度地不让陆妄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只是就连江辞自己都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我这个病根本就不可能治好，除了……除了把你的心脏移植给我？”

陆妄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砸了下来，“那我现在在等什麽？”

“等到你做好决定，安排好一切，然后……然后你就把你的心脏给我？”

“那我呢？江辞，你有没有想过我之后要怎麽办啊……”

陆妄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下去，却在下一瞬间跌落进了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青草香气瞬间包裹了陆妄整个人，让他的眼泪瞬间落得更凶了一些。

但陆妄就连哭泣都是无声的，他的眼泪瞬间流湿了满脸，但他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小妄？小妄！你难受哭出声！別憋着！”这样的陆妄显然吓坏了江辞，他控制着力道拍了拍陆妄的脸，想了想一把把人横抱进了怀裏，然后一路走进了病房。

江辞动作娴熟地给陆妄的手指上夹好了血氧仪，接着江辞又有条不紊地接上了监控陆妄心率等一系列仪器，在确定陆妄此时各项指标没有问题之后，江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顺手抽了几张纸，耐心且细致地擦干了陆妄满脸的泪水，然后用额头轻轻抵着对方的额头低声说：“好了小妄，別哭了，你一会儿哭到脱水的话黄主任又该批评我了。”

陆妄闻言哼笑了一声，他深吸一口酸热的气，强行压抑着声音裏的颤抖，哽咽着开口问：“所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现在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手术了？只能等心脏移植吗？”

江辞实在是太清楚陆妄是个什麽样的性格，他明白，在大事上陆妄向来很有分寸，但绝对接受不了任何的隐瞒……所以他原本是不打算让陆妄知道自己这个疯狂的计划的……

可眼下陆妄既然知道了，自己就不能再说谎瞒着他，不然陆妄趁着自己一个不注意直接来个人间蒸发也不是不可能。

江辞看着陆妄，连日的病容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不止，但陆妄依旧非常好看，他那天生就偏栗色的头发变得有些长了，就这样细软地耷拉在耳边，让陆妄整个人看上去都毛茸茸的，会让人联想到散发着奶味的小狗，或者教堂裏被阳光祝福着的天使。

江辞看着这样的陆妄微微勾了勾唇，他抬手轻轻揉了揉陆妄的脑袋：“小妄，哥哥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会那麽的好听，你有信心能保证自己听了这些话之后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