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哈?”切瓜大汉抬头,像是不可思议,“还雕花啊,那你得上那五星餐厅去。”
老板娘忙着用保鲜膜包装,伸手拍了老板一下,笑着对廖寒说:“小伙子,你是要送女朋友吧,其实直接买鲜花好,水果不经收的,最好是现买现吃的,吃起来甜比切成什麽样更实在。”
廖寒怔了下,伸手指着她刚包好的一盒,也不管是什麽:“那就买这个吧。”
老板娘笑呵呵拿小袋子装了,递给廖寒又说:“以前这家店也是卖水果的,那个小伙子喜欢弄这个,就会雕个花啥的,我家这位啊,就只会切成方块。”
连水果店也换了个老板,这才多久啊,就物是人非了。
廖寒扫描付了钱,听老板娘揶揄自家老公,又带着点过日子的“实在”,其实是夸自己老公。
廖寒笑了下,当时计萸升“照虎画猫”,砍出来的水果也一坨一坨奇形怪状,不过,还怪好吃的。
廖寒赶紧打住。
拎着袋子回了家,廖寒也没打算吃,随手就放在客厅桌上。
还是他租的这套房子,他和计萸升的“家”。
今天比之前下班要早,廖寒脱了外套,又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出来在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澡。
还不到十点,他打开电脑。
十一点半,廖寒关了电脑,就在客厅的沙发躺下。
计萸升刚走的那一段时间,廖寒甚至不敢去卧室。
这套房子裏,到处都是计萸升的物品、计萸升的气息。
计萸升甚至没有来拿他的东西,就这麽出国了。
廖寒把自己困在这间屋子裏,卧室他不敢去动,书房他不敢去看,连厨房都很少去。
不敢去动,不敢去想,又舍不得离开,他退无可退,最后只好睡在沙发上,就着心疼,拌着难过一起打包入睡。
他熬过最开始的时间,把自己埋进工作裏。
————
计萸升离开那几个月,廖寒一点点拼凑出当年的事。
计萸升的父母,严然和计念是在国內上大学认识的,计念高一届,后来计念先考上了H大学研究生,严然随后一年考过来。
当时廖礼唯在H大本硕连读,在计念入学研究生那一年认识计念。
廖礼唯也是跟计念熟悉了以后,偶尔听计念说起严然。
计念的眼裏心裏,严然都优秀到让他骄傲。
严然不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让人惊艳的美女,她的美,藏在她的自信和底气裏。
她自信而不张扬,她明亮耀眼又谦虚收敛,从小热爱羽毛球的她,瘦而有力,她仿佛浑身上下都在不知觉散发光芒,那是一种由內而外的知性与自信。
计念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他中学起就给自己定下了出国留学的目标,上了大学的计念更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努力。
但是计念无可避免的被严然吸引。
等他们确定恋人关系的时候,计念刚大三,严然大二。
那时候计念有点发愁,一边是恋人,一边是自己从小定下的留学理想。
计念跟严然说了,严然大笑,她笑起来仿佛这根本不是件什麽大事。
严然说,不管你去哪,等我一年。
她那麽自信,于是计念也就释然。
一年后,计念在H大升研二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拥抱了刚入学的严然。
他们依然是学校耀眼的一对。
廖礼唯在二十多年以后,对自己儿子坦诚,他喜欢严然。
准备地说,是暗恋。廖礼唯把感情藏得死死的,一丝风也不漏。
但是,他隐忍克制地望向严然的目光,还是被人捕捉到了。
那个女孩叫袁望鑫,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们两家家长早就认定的对象。
廖寒明白了,廖礼唯并不喜欢袁望鑫。
但是隔着重洋,袁望鑫义无反顾跟随廖礼唯出国了。
廖礼唯疏离袁望鑫,言语举止都刻意保持距离,袁望鑫却是紧紧跟着廖礼唯。
喜欢的人,他的目光到底在哪裏,怎麽能看不到呢。
只是,迟钝如廖礼唯,当时并没能发觉袁望鑫看出来自己暗恋严然。
他们是同一届的,但是廖礼唯硕士毕业要回国时,袁望鑫却跟学校申请自己晚一年再毕业。
廖礼唯依旧迟钝,自己回了国,带着他三年的暗恋,离开了严然。
后来却听说严然毕业论文出了问题,严然的专业比较冷门,但是她辛苦一年多写出来的论文,却被人告发在一个私人博客上早就有相似的文章存在。
那是一个地址在国內的私人博客,访客寥寥无几,只有少数几篇文章,写得稀松平常,但是却又一篇发表于一个月前的论文,博主称这是自己的一点“奇思妙想”。
他们追踪不到地址和博主,但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摆着,严然的论文跟这篇早一个月发表的文章有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似。
纵使严然电脑裏存了无数的底稿和设计理念,还是因为无法证明自己没抄袭这个博客內容,最终严然妥协,熬夜交了另一份毕业论文,却因为涉嫌抄袭的事始终没有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当时袁望鑫由于晚了一年毕业,跟严然同届,廖礼唯没忍住问过袁望鑫,却只得到就是这样的回答。
他们后来失去了联系,廖礼唯心裏怎麽都不肯相信严然抄袭,但是除了他那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暗恋,他跟严然根本不熟,没有立场去表明这份相信。
廖礼唯有生之年第一次喝醉,那以后便有了廖寒,便跟袁望鑫结了婚。
袁望鑫,从小在家娇纵惯了,后来自己改了名字,随母姓温,单名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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