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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忆答得磕绊,摸不准他什麽意思:“好……好了,能吃能喝能睡了,每天都很有精神。”
“好了就行,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的,也不知道谁最惨。”许景平是知道这件事的,老朋友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如果是小忆生病,肯定会忍住不提,怕家裏担心,也不想让家裏看轻他怀疑他独立生活的能力。那麽着急地叫家庭医生过去,多半不是自己的事。
“好啦,礼物等会再拆,咱们吃饭吧。”琳姐听不懂他们的谜语,反正提到小忆的男朋友不免就有一场争吵,害怕他们又没完没了伤了和气,赶紧打断,“菜都要凉了。”
是为爸爸庆祝生日高兴,也是为爸爸的松动而欣喜,舒忆的胃口比平时多一半,琳姐给他夹菜乖乖地全吃完,本来说是小酌怡情的红酒变得像喝白开水一样大口大口地灌进去,尽管神志清醒也喝得脸色酡红,一直笑着,嘴甜得不行,朝爸爸敬完酒就轮到哥哥,然后是嫂嫂,再是琳姐,恨不得出去给花园裏的花花草草都各来一杯。
许景平看他表现得那麽兴奋,也跟着喝了很多。他酒量一般,在外面应酬也没人敢灌他,所以这会有点醉了,开心过了头,忽然就昏昏沉沉地想起一些事。
舒忆和那个年轻男人的爱恋,他最开始是不看好的,都是男人还是次要的,家裏也不搞封建专制那一套,不兴说接受不了就要把人赶出去。
他最担心舒忆的以后。扣qun 追更*六吧*午玲.午期久六久
那个叫邵谨闻的男人,所有能查到的个人资料许景平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家庭幸福,父母相爱,人长得高大帅气也很上进,一路顺利考上重点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又念了重点大学的硕士,找了份体面的工作,钱赚得不算多,不过只要踏实肯干,一切都不是问题。许景平打拼多年,慧眼识人,看得出这是个有光明前途的后生,如果舒忆真的非他不可,做爸爸的不能不说支持。
然而,做爸爸的也总是想得要比孩子多的多。许景平在很久之前就认真想过舒忆以后的人生,要是找个性格温柔和顺的女孩结婚还好说,有婚姻做保障,女孩也更顾家,两个人安安稳稳的,就像许知琢和周緋那样。他明白,小儿子不是做生意那块料,不强求他长大了能把公司打理得多好,只希望他身体健康,远离忧虑。可儿子二十来年第一次谈恋爱就选了邵谨闻,还表现得这辈子就这个人了,这个优秀但肯定也是个强势的男人。
许景平相信舒忆口中描述的邵谨闻确实是个很体贴的恋人,但这一时是不代表一辈子都会是,男人最懂男人,承诺说得再好听也没用。舒忆这个人,说难听点是单纯好骗,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小孩,被伤到心了就难以补救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对舒忆的教育是失败的,第二个妻子早早就过世了,他疼爱这个孩子,把对她的愧疚和悔恨都补偿到他们唯一的孩子身上,以至于把小儿子养得天真,总以为靠着爸爸和哥哥就能平安,以后也许能靠着邵谨闻,但万一他变心了呢?万一有一天爸爸和哥哥都不在了呢?
他和许知琢反复商量,决定还是阻止这段感情再发展下去,没有说是因为担心他的以后,只说是反对两个男人在一起。
谁都没有想到舒忆有那样的决心,许景平劝到后面发了一通大火,第一次那麽严厉地骂他:“你离开了家连饭都吃不上,去睡天桥底吧。”说完他就后悔了,撇过头去大喘着气。记得那天到最后,小儿子哭红了眼睛趴在他的膝盖上,求他给一个机会,他愿意证明给家裏人看。许景平气急了,气他为了一个男人和家裏叫板,在一边也气得不行的大儿子一手把小儿子拎起来,质问他要是一分钱也没有,还要搬出家住才能证明自己,还愿不愿意。
小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敏锐地感到这是唯一的机会,胡乱地点头允诺,说他会拒绝所有人的帮助,自己试着独立生活。
这竟然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刚到春天,花园裏的紫薇花才冒出毛茸茸的嫩叶,雨水连绵,寒意刺骨,舒忆打着伞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许景平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注视他离去的背影,內心矛盾如缠绕的电线,心碎如风中的残叶,既希望小忆能知难而退,又期待他能骄傲地回来,告诉爸爸和哥哥他可以做到。
今天是伏末,一个夏天即将要结束。
舒忆昂扬挺胸地回来了。
爸爸好哥哥好小忆好邵谨闻好……嫂嫂也好会常来看小忆,琳姐也好嘻嘻琳姐的故事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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