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戏精2 出淤泥而不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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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戏精2 出淤泥而不染
“是尊主!”一人惊呼道。
“快看, 快看!”
“那人是谁啊?怎麽在尊主怀裏!”
仓皇无序的人群渐渐放慢了慌乱的脚步,自发退避其外,在远处七嘴八舌地低语猜测。
尊主裴子濯一出面, 便平息混乱, 只不过尊主威压犹在, 谁也不想触霉头, 不众人断向后退去。
“诶呦,谁啊?”
一白脸小鬼后撤,突然撞上“一堵墙”,他捂着后脑痛呼一声,本想低骂两句。
可见那人九尺多高, 单立在哪一动不动, 满脸呆滞, 眼神空洞,像是发了癔症。一看惹不起, 他便自认倒霉,撇嘴绕行。
呆立在那的人, 就是沈恕。
不知为何, 在看清裴子濯的剎那, 沈恕浑身上下俱是一麻, 仿佛被铁水浇铸般动弹不得, 脑中空白一片,唯有傻愣愣地看着裴子濯。
看他抱着与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在笑,在哭,在失而复得,在喜极而泣。
裴子濯这身华贵的打扮, 是沈恕不曾见过的,那些金银玉饰在他身上不落俗套,反显贵气。这麽久不见,他的脸颊依旧如此瘦削,可更加俊美。
见裴子濯怀抱海棠眼含柔情,喜悦之色好似要溢出来。这般欢喜之态,也是沈恕不曾见过的。
看来,那人应当不怪自己的欺瞒,沈恕应该释怀感激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疼得发紧,一双涨红的眼,死死盯着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嘴角本应露出久別重逢的微笑,却怎麽也扯不开嘴角,浑身不自觉地发着抖……
嘴裏发苦,心中发酸,眼裏裴子濯对海棠的一颦一笑,怎麽变得如此刺目又痛苦。
骗子。他在心裏骂了一句。
大骗子。
沈恕视线骤然模糊起来,胸中好似被刀割开,他好像扑上去抓着裴子濯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质问他:你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为何重逢之时连眼前人谁都认不出来?!
他还想问裴子濯,既然如此还在意自己,怎会放自己一人在冰室百年?
既然已经困了百年,又为放松警惕,让他人带自己逃出?
既然已放自己离去,重逢之时为何又做出一副难舍难分之态?!
灵台混乱,心绪繁杂,沈恕险些站立不住,他猛然后撤了一步,不禁质问自己……这是怎麽了?怎麽在心中怨恨起裴子濯来?
明明不是自己欺骗在先吗?
不是自己弃他而去吗?
他哪裏还有立场去埋怨裴子濯?
他如旁观者一般,见裴子濯轻轻地拉起海棠的手,低声说了几句,而后便含着笑,头也不回地御剑走了。
沈恕望着那人的背影,沉沉地、沉沉地呼了口气,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倾泻而下。
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席卷而来,将他瞬间淹没,让他的心口越发疼痛,不得已地半跪在地。
石板地上,噼裏啪啦地落着水滴,像是他绵延不绝地悲痛,无法抽离的心结。
“你……你还好吗?”一人在他身旁蹲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沈恕本就易容成个彪悍模样,如今跪地痛哭,更是毫无形象可言,如此恐怖之景,竟然有人主动上前关切,实乃勇士也。
那位勇士也有些慌乱,他从口袋裏掏出个帕子,递给沈恕,挠了挠头安慰道:“那个你先別哭,你们公子只是先跟尊主一起回去了,尊主叫我留下也带你回无为阁。”
沈恕缓了片刻,自知失态,便草草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若是以前当众啼哭实在丢人,可眼下,竟也不觉得出丑了。
他对着那位勇士作揖感谢道:“多谢,还请仙家带路,这帕子……这帕子我再赔你条新的。”
那位勇士有些不好意思,又挠了挠头,羞涩道:“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什麽仙家,都是借了尊主的光……我是跟在尊主身边侍奉的,你叫我青莲就好。”
沈恕闻言,也报了“王五”的名号。
“王五兄弟,无为阁离这还有些远,我御剑带你过去。”青莲见他扶起,转身便踏上剑身,朝他伸出手来。
沈恕这才顺着那只手,抬眼看清他的长相。那人面向憨厚,圆脸厚唇,笑起来也颇有几分傻气,只有一双眼睛生得灵动,眼眸竟也是琥珀色的。
沈恕心中一跳,微微敛眸,着意避开那人的手,起身一跃,稳稳落在剑上。
青莲倒也无甚在意,他收回手捻了个决,起飞之时有些羞惭的回首道:“你……要不要抓住我,我御剑还不是特別熟练,怕吓到你。”
能御剑而行,想必修为已至金丹初期,哪裏会不熟练,沈恕当他是谦虚,便道:“青莲兄弟多虑了,我不惧高,且先行吧。”
青莲犹豫挠了挠头,紧张道:“那……那好吧,我先走,口诀是什麽来着……啊对对,剑气所向,斩妖除魔!”
口诀念完,那剑却一动不动。
沈恕:“……”
青莲纳闷:“唉?怎不走?剑气所向,斩妖除魔!剑气所向,斩妖除魔!……斩妖除魔!”
一阵微风拂过,二人仍定在原地。
沈恕扶额道:“是,剑气所向,天地纵横。”
青莲恍然道:“啊……对对对,剑气所向,天地纵横!”
“蹭!”地一声,脚下宝剑拔地而起,径直冲上云霄。
沈恕被震得猛然朝后一仰,双手不得不紧紧抓住那人的肩膀,急声道:“慢些,慢些。”
青莲也被吓了一跳,白着一张脸,将剑柄调整了方向,速度也趋于平缓。
见飞得稳定,沈恕便松开了那人的肩膀。
刚放下手,剑又开始七扭八歪地摇晃起来,就连青莲这个御剑之人都站立不住。
沈恕不得不再次扶住那人的腰,叮嘱他:“慢些,稳些。”
青莲羞愧道:“见笑了。”
沈恕嘆了口气,或许他真是因为没有与配剑产生默契,后或者是很少御剑带人,这才紧张过渡吧。
沈恕安慰他道:“无碍。”
但手也没再从那人身上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