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岁始上都 > 70-80

70-8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三尺青锋 雪狼在兽世种田搞基建 全兽世毛茸茸跟我种田 超维度玩家 人在星际,靠做游戏封神 穿越国外律政佳人 战锤:从行星总督开始 修仙也要双休日 你居然喜欢我的信息素? 你好,楚小姐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岁始上都》 70-80(第1/17页)

第71章 腊月涂 明年会是好年景

卯初时刻天还蒙着一层墨蓝, 北门校场已经亮起连片的火把。

橘红的光将天空映得通明,禁卫将士披甲而立。天冷,马匹不住地刨蹄, 虽无一人说话,细碎的“咯吱”声、甲胄的摩擦声、马儿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

已经进了腊月, 霜气比铁还重, 校场四周的旌旗冻得直往下坠, 唯有旗上那点猩红还透着几分生气。

孟琰背过身去, 扶着呼延贺的肩膀做遮掩,悄悄打着哈欠。

呼延贺撇他一眼,见他哈欠连天,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做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孟琰伸出一根手指头揩去眼角挤出的泪水, 小声哼唧:“我能做什么,我睡得比狗晚, 起得比鸡早。”

呼延贺无奈笑笑:“你自己爱睡觉, 还要找上诸多借口。”说着一抬下巴, 示意孟琰往左卫那边看,“看看人家, 你还能比他累?”

左卫的军列中有人影穿梭, 孟琰摇摇头,自愧不如:“要换成我, 老子辞官不干了也不受那鸟气。”

越山岭正挨个检查士兵的马匹武器,这是他接手左卫后第一次正式演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抬手拍拍一名士兵的箭囊。寒冬腊月,士兵们都穿上披袍, 这名士兵大概穿戴有些着急,箭囊勾着披袍的内里挂在腰侧,随着布料松动,已经隐隐欲坠。

士兵低头瞧见,赶忙摘下箭囊重新勾挂。

待巡过一圈,越山岭这才向高台下走去。

晨光袭来,各位将军金亮的盔甲晃得醒目,越山岭遥遥看见右骁卫大将军郑翟朝这个方向望来。朦胧的天光中看不清笼在头盔里的面容,但越山岭感觉郑大将军可能在对他笑,他便弯起嘴角权作回应。

待他走到高台下,李镡往旁边挪几步,给他让出个位置。

孟琰老远瞧见越山岭过来,正要打个招呼,一队千牛卫进入校场,本来还歪靠在墙上的孟琰倏地站直——圣人来了。

几卫的将军大将军纷纷迎上前,皇帝的目光转一圈,落在越山岭身上。

卫国公偶感风寒,在家将养,没能参加冬训,左卫只来了越山岭和李镡两位将军。

前些天皇帝刚翻看了各卫的练兵实录,左卫的记录比袁审权在时要详实明了,越山岭还根据边地的经验对小部分训练方式进行了调整。

从结果来看,确实有一定作用,实录上记录的几次小规模演练,左卫的作战配合度要比其他几卫稍微强一些。

皇帝对这份记录比较满意,越山岭是他做主调回来的人 ,他不希望左卫在冬训中的表现太难看。

“京卫跟边地多有不同,回京近一年,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皇帝微笑问道。

越山岭谨慎地低头回答:“蒙圣人关怀,臣自当竭尽心力。圣人治军有道,禁中卫戍纪纲肃然,校尉郎将莫不恪尽职守。臣虽仓促执掌,然而部伍整肃、令行禁止,宛若常态。臣亦因此顺势而为,未有扞格之处”

皇帝伸手虚指,笑着打趣:“叔和怎也变得这般油滑。”

“虽有恭维之意,也是实言。圣人临朝,关内关外武备渐丰,军中法度严明,儿郎们尚武之心更盛以往,此皆因圣人文治武功并著,才有此太平气象。”

说话的是左武卫温大将军,温大将军也是一名老将,他的儿子就是大皇女的既定驸马,因而他与圣人言语便更亲近些。

圣人摆摆手:“不过是守着祖宗基业,不敢懈怠罢了。不说这些,赶紧开始吧,早些散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歇。”

高高低低的笑声和谢恩声响起,几位大将军随着皇帝登上高台,号角一响,代表着今年操练结束的冬训便正式开始。

冬训校阅,以阵型和骑射为要,先比骑射,再比结阵冲阵。

京卫没有边军那样人数众多,除了齐射,更多的还是以十人一组进行比试。

骑马射箭都是京卫们每日操练的内容,闭着眼射也不会歪得过分离谱。几轮骑射比下来,除了几位表现十分突出的,其他人都能力相近,也没有出现大失误。

皇帝命人赏赐了那几名士兵,箭靶撤掉,号角重新吹响,各卫持矛执盾,严阵以待。

孟琰他们在高台下,想着圣人应该不会特意低头看他们,他由站立改为更舒服的跨立,双手扶上腰带,神情都轻松起来。

冬训的阵型考校最简单,只要按部就班变换就好。

京城里街道交错、屋舍林立,哪里有地方让大军排开长阵,也就在北门校场能让京卫感受一下旷地冲锋。北门囤卫对结阵冲阵倒是擅长,南衙府军不过都是花架子。

如今骑射比过,各卫将领脸上不显,心中都松口气。

然而最不会出差错的冲阵偏偏生了变故。左卫一队人马冲锋过程中突然摔倒了一匹马,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被侧扬的马腿蹬在前蹄上,一并摔下马。

高亢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其他人为了不踩到同伴,只能勒马急停。有那离得近的实在停不住,调拨马头就向一侧冲去。

校场冬冰未融,马匹急转下难以踩实地面,一时间又有几匹马接连摔倒。

“糟了!”孟琰低呼一声。

再看左卫处已经躺倒一片,后面的人马挤成一团,士兵们纷纷控马游走,试图将窝在一起的马散开,哪里还有什么阵型可言。

越山岭当机立断,面向高台跪下。他甲胄在身,跪得艰难,坚硬的护甲抵在腹部和胸腔,硌得皮肉生疼。

他强忍着要抵进骨头里的甲片,俯身道:“陛下,臣操练不严,以致阵型失误,难辞其咎,请陛下治罪!”

皇帝眉头蹙起,手指缓缓摩挲着椅子的扶手。

他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理会台下跪着的越山岭,而是遥望着尚在地上挣扎起身的人马,神色难辨。

孟琰见状,想为越山岭求请。可他抬头瞧见站在皇帝身边的阿兀思吉大将军垂目扫向他,抬起的脚又落回去。

没等孟琰站稳,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

“陛下,”郑大将军躬身道,“臣有话说。”

不管喜爱与否,皇帝对宫中嫔妃的母家都还算礼遇,他语气和缓地问:“郑爱卿有何话要讲?”

“陛下,今日校场冰雪未消,路面湿滑,想必是因此导致摔马。”郑大将军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台上台下每个人都听得见。

地面有冰算不上借口,难道冬天大军就不行进了吗?而且同样的校场,别的京卫怎么就不曾摔马?

在场都是从伍多年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力。

“何况越将军戍边多年,习惯了边军的作战方式,对京卫惯用的作战配合缺乏了解,所以有此意外,也情有可原。”

孟琰听得直咬牙,郑大将军这是求情还是火上浇油,越山岭若是就任一年还摸不清京卫的治军方式,岂不更失职。

他有些焦急地看向越山岭,希望他能为自己申辩几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岁始上都》 70-80(第2/17页)

句,越山岭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不知是看在郑大将军面子上,还是被郑大将军的理由说服,脸色退去阴沉,只是语气依旧不满:“话虽如此,也不该有此疏忽。”

“陛下所言极是。”郑大将军趁热打铁,“依臣之见,京中校场狭小,南衙卫日常操练多有限制。北门校场开阔,又有山脉相连,地势复杂,更有利于训练士兵的应变能力。不如让南衙来北门练兵,免得我们天天只在巴掌大的地方打转,到了旷地连跑马都不会了。”

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郑大将军身上,郑翟神情不变,任由皇帝打量。

片刻沉默后,皇帝应下他的提议:“就依郑爱卿所言。”

郑翟未料如此顺利,掩下心中狂喜,跪地谢恩。

皇帝命郑翟起身,见越山岭还在台下跪着,这才令他也起身。

李镡就站在越山岭身侧,左卫大乱,他心中惶恐,还未有所反应,越山岭已经跪倒在地。

他本要一起跪下请罪,可是郑大将军突然出声,他就停下动作。现下他眼见越山岭叩头谢恩,一股苦涩从舌根涌上来。

左卫操练亦是他的职责所在,阵型变换他也有指导,冬训失误,本该是他与越山岭一起承担,如今三言两语,竟成了越山岭一人的责任。

他踌躇着要不要向越山岭道谢,可是见越山岭撑地起身后若无其事地站回台下,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好不容易提到嘴边的话又悄悄咽回去。

越山岭完全没注意到李镡的纠结,他重新看向左卫摔马的地方,摔倒的士兵都已经起身,几匹军马也被拉起带走,只有最开始摔倒的那匹马还在地上躺着,呼呼喘粗气。

他看得分明,那马不是因为踩冰滑倒,而是骑马之人手握一物,在马蹄高抬时俯身铲在马腹与前腿连接处,这才导致马匹失力倒地。

那匹马身下不见鲜血,应该是什么钝器,只是经此一击,马儿前腿韧带俱断,后腿也被拉伤。

可惜了,这匹马废了。

“在想什么?”

一只胳膊揽上越山岭,越山岭刚想挣脱,就看清来人。

郑大将军紧紧握住越山岭一侧肩膀,把他推进自己怀里,然后安抚一般轻拍着越山岭的手臂:“事情已经发生,就别想那么多。”

越山岭借着行礼挣出手:“还未谢大将军为我解围。”

郑大将军呵呵笑着,亲切地与越山岭低语:“年轻后生有冲劲儿,总想着什么事都靠自己解决,我年轻时也这样。”

他遥遥指向各卫:“手下人不好管教吧?以前老越侯就不爱交际,越家也没几个姻亲旧友。京中不比边廷,卫中关系错综复杂……”

他顿住,抬眼看向越山岭,语重心长地说道:“孤木难支啊。”

“没人为你撑着,要吃苦头的。”他揽住越山岭后背把他往前推,“走,带我去见见左卫的人。”

越山岭被他推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左卫中郎将王元行见他二人过来,主动上前见礼。

郑翟立刻肃声质问:“你怎么操练的,竟然出这么大的纰漏!”

王元行与郑翟对视一眼,点头哈腰,小声辩解:“都是路滑……”说到一半,被郑大将军一瞪,立刻改口,“是属下失职,管束不严。”

郑大将军重重“哼”一声:“你们最会偷奸耍滑,打量越将军不爱罚人,就愈发张狂。我告诉你,越将军能饶你们,我可不饶你们,你们的心思要是不在练兵上,我就去禀告圣人,让圣人给你们换个地方!”

王元行忙作惊恐状,连声喊着“属下知错,再也不敢”。

“你对我说有什么用,怎么,连你们的上官是谁都不知道吗?”郑翟昂着头,斜眼睇向王元行。

王元行抬头瞄一眼郑翟眼色,转头向越山岭请罪。

越山岭哪里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做这场戏,不过是告诉他,他若不肯依附,以后在卫中只会更难。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越山岭就这样轻飘飘地“原谅”了他们。

等王元行离开,郑翟继续说道:“你看,事情就这么简单。”

越山岭再次致谢:“有劳郑大将军。”

郑翟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满:“见外!你我又不是外人,何需这样客气,等四娘嫁过来,我们都是一家人。”

越山岭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突立,因过分用力而微微颤抖。最终他还是勉强扯出笑容,恭顺地回应道“以后还望郑大将军多加提点”,绝口不提郑翟所说的“一家人”。

郑翟见越山岭肯“识时务”,很是高兴,拍着他说:“晚上一起喝酒,军中都是粗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多喝几顿就都是兄弟。”

越山岭依旧应下,目送郑翟往右骁卫去。

孟琰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终于等到郑翟离开,他忙不迭拽着呼延贺就往越山岭处跑。

“格老子的,什么狗东西,他分明是故意的!”孟琰一张嘴,呼延贺就忍不住苦笑,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考中的制科,总不能满篇老子来老子去吧。

孟琰骂了一通王元行犹自不解气:“圣人怎么想的,把袁审权调走了,他的人怎么不一块调走,非得全留下,这谁管得了?不是纯折腾人嘛!”

呼延贺恨不得把孟琰嘴捂上:“噤声,胡说什么!”

孟琰撇撇嘴,小声嘟囔:“圣人都走了,又听不见。”眼见越山岭和呼延贺都盯着他,这才把嘴一捂,示意自己不说话。

呼延贺正要劝解几句,孟琰眼睛一转瞧见阿兀思吉大将军已经在整顿人马准备回营,也不管呼延贺话说没说完,扔下一句“回头聊”,就拉着呼延贺一路狂奔追赶阿兀思吉大将军。

越山岭对着孟琰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俊不禁,再回头就见李镡在一旁站了多时。

“我去清点人马。”李镡主动开口。

“好,”越山岭应着。

李镡犹豫几息,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胡乱地向越山岭点点头,仓皇地朝左卫走去。

偌大的校场,大家都三五成群,只有他总是孤身一人。

越山岭稍稍活动双腿,左膝隐隐抽痛,冬日里连天雨雪,最是阴冷,以前在边地缺医少药,习惯了也不当回事,现在身在相对温暖的京城,用着她送来的上好伤药,反而觉得难捱了。

冰凉的风落在脸上,大概又要下雪。

他抬头望向无垠的天空,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个好年景吧。

第72章 腊月涂 他喜欢这个“我们”

连着下了两日雪, 白茫茫的天终于见晴。

外面冷得吸口气儿都能从鼻子一路冻到肺,多站一会儿浑身就要由里往外长出冰碴儿,从后腰到手脚都酸麻的冷。

一进冬日符岁就不爱动, 每日里一多半的时间都懒洋洋的,赖在床上榻上不肯起身。

腊八这日摆早膳时, 已经是巳正。

徐知义知晓郡主起得晚, 特意等到辰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岁始上都》 70-80(第3/17页)

才来送御赐的腊八粥, 却未想郡主还没起。

秦安要留他坐会儿, 徐知义连连摆手, 放下粥便走了。郡主能安安分分待在家中,而不是去找王博昌麻烦就是喜事,多睡会儿不起来谢恩算什么,睡一天圣人也高兴。

等摆饭时,那碗放太久已经冷掉的粥早不知去向。

起得晚食欲就不好, 符岁随便吃了几口饭菜,只守着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慢慢喝。

厨房里为了这碗粥从昨日就开始忙, 豆子麦仁都是挨个挑的, 再配上莲子、龙眼脯和西域来的葡干、椰枣干, 一碗粥熬得浓稠香甜。

“这么说,皇帝也给王博昌赐粥了?”

“徐知义说赐了。”秦安应道, “除了几位政事堂的宰辅, 他是头一份儿。”

粥里有一种符岁不认得的大豆子,格外绵软, 她用匙子翻弄着,专挑大豆子吃:“送下就走了,也没说点什么?”

“应该是没有,在王家附近守着的人说, 那小内臣从进去到出来,不超过半刻钟。”

这碗粥给王博昌也是浪费,以他多疑多思的性子,说不定还怕皇帝下药毒死他。

符岁嗤笑:“要是我,我就派个内侍盯着他喝,吓死他。”

候在一旁的代灵“噗嗤”一笑:“不如咱们也送他一碗,吓吓他。”

“哼,白瞎了我的好粥。”符岁放下匙子,叩云端水来为她净手,她撩着水问:“京卫那边怎么送的?”

已近晌午,该送的都已送完,秦安按着顺序回:“头一个是右骁卫郑大将军。”

那是郑贤妃母家,二皇子的舅舅,于共于私也得排第一位。

“最后的是越将军,外面天冷,粥送到时应该已经凉透。”

前些时候冬训出了岔子,符岁也听说一点,越山岭被放在最后也不奇怪。

符岁不想深究皇帝与越山岭之间有没有秘密,总归那个男人不会妨碍她。

“送哪儿去了?”她随口问着。

听到送去兴化坊,符岁有些诧异:“他在家?”

若是他不在家,该送去南衙。

叩云笑道:“郡主忘了,今儿是腊八,百官休朝的。”

符岁已经习惯了越山岭不回家,有什么事都只去南衙找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冬训已经结束,卫中能正常休沐了。

既然他在家,哪能让他闲着,符岁立刻命人去兴化坊劫人。

“最近京中有什么好玩的?”把人派出去后,符岁才开始考虑去哪儿。

叩云回忆着她记下来的各种事项:“今日大庄严寺有戏场。”

符岁摆摆手:“不爱听那个,还有别的吗?”

“敦义坊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

“不看,两株老梅树有什么好看的。”

“平康坊今日应该很热闹。”每到节庆,平康坊都会演杂戏。

杂戏虽然好玩,但符岁刚迈出房门,被冷风一吹,就改了主意。

越山岭被引到一处屋舍。

他正在家梳理京中戍防,郡主府的人冲进门拉起他就要走,已经走到门口,他多嘴问了句去哪儿,却把来人给难住了。还是那人又跑回郡主府问一遭,这才将他带到此处。

他推开门,符岁已经在里面等他。

屋里没有椅子,铺了厚厚的地锦,符岁跪坐在一方矮案前,案上摆着一个铜炉。

越山岭坐下后,才看清那是个开口的铜炉,里面已经堆上木炭,面上搁着一张密实的铁网。

“季冬风寒,今日请将军饮茶。”符岁见他来,挑开铜炉上的铁网,拣起长铜叉就往炭上戳,“想来今日将军还要回越府,我只占用将军半下午时间,保证不耽误将军回府上过节。”

越山岭挑眉,他今晚确实要回越府,只是若她想他留下的话……

符岁戳来戳去,捏着火折子面露难色,她犹豫几息,把铜叉一转递给越山岭,吩咐他:“生火。”

越山岭轻笑着接过铜叉,他看出符岁根本不会点炭,幸而她吩咐他来做,不然越山岭还要提着心怕她伤着自己。

他起身推开一扇窗户,锋利的风立刻插进屋内,符岁侧头躲避。

男人瞧见,将窗扇开小些,回身取过符岁丢在一旁的披风为她罩上,坐在她与窗户之间。

“屋里点炭,要开一点门窗通风。”越山岭柔声解释道。

符岁拢了拢鬓发。那男人肩宽背阔,将寒风挡得严严实实,符岁连一丝头发丝都吹不着。她有些好笑,风都被他挡掉,还给她添披风做什么,难道守着火炉,她还能被冻着不成。

被打量的人只顾低头生火,他夹出一块木炭点燃,再放回炉中,用铜叉拨着,将燃烧的炭埋到底下。

很快,红红的火光充盈了木炭间的缝隙,逐渐染上木炭的表面。

滚烫的空气将符岁包裹,分不清来自燃烧的炉火,还是身边那个沉默的男人。

越山岭把铁网重新架好,这才问符岁:“郡主想煮什么茶?”

案上摆着两个小壶和几个匣子,越山岭不知该开哪个匣子。

符岁没有取茶,而是问他:“圣人赐的粥,你喝了?”

“嗯。”越山岭轻轻应一声。

“都凉透了,喝它做什么,也不怕伤着脾胃。”

越山岭没吱声,圣上的恩赐,哪是他能随心所欲的。何况戍边时也没少吃冰饮雪,要伤也早伤透了,不差这几口冷粥。

“别喝茶水了,喝点饮子暖暖身。”

符岁将其中一个小壶拎起来,越山岭忙接过放在炉上。

壶中是茅根、陈皮和一片生姜煮的驱寒饮子。茶水性凉,他今日刚吃了冷粥,再喝茶水不利于养生。

壶里饮子本就是热的,放在炉上没一会儿就咕咕作响,陈皮的清香溢出来,连炭火都添了三分清新。

“水开了。”越山岭取下壶,为符岁斟上一杯,“小心烫。”

白瓷杯子盛着淡黄的饮子,热气氤氲,暖洋洋的。符岁捏起杯子,递到越山岭嘴边,学着他的语气说着:“小心烫。”

袅袅热雾扑进越山岭眼中,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思绪:俯身去喝,去喝她手上的水。

理智强行阻止他这样做,逼迫着他抬手去接那杯水,就在他将要触到杯子时,符岁将手抬高一寸,他的指尖擦过杯身,抓了个空。

纤白的手指捏着同样白腻的杯子,再次递到他眼前。

越山岭的理智被这一抬一递拉扯得支离破碎,那些疯狂的念头剥夺了他所有清醒,他微微张开唇,试图俯身含住那片细腻白瓷,那抹温暖的白色却从他眼前消失了。

符岁把杯子放在越山岭身前案上,仿佛她本来就要把杯子放在此处。

僵在原地的越山岭慢慢咽下一口唾沫,狼狈地抄起杯子一饮而尽。

滚烫的水落入腹中,冰冷的肠胃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岁始上都》 70-80(第4/17页)

不曾被茶水浇暖,浓烈的热意就已传遍全身。

跪坐久了不舒服,符岁动了动身子,改为侧坐。侧坐时身体歪斜,就离越山岭更近了。披风的毛边已经蹭上他前胸,隔着厚重棉衣,越山岭依旧觉得痒。

换姿势时压着了裙角,拽得符岁不舒服,她歪着身子整理裙摆,晃来晃去,几次要栽进越山岭怀里。

胸前更痒了,不知是她披风上镶的皮毛格外挠人,还是她,在悄悄挠着他的心。越山岭有些庆幸背后的窗户开着,冰凉的风维持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几个匣子俱被打开,越山岭将火拨小些,摆上栗子菱角。

“咦,还有橘子呢。”符岁掀开最后一个匣子,有些惊奇地拿起橘子。

橘子不是这个时节的水果,但以郡主府的财力,寒冬里吃上橘子也不是难事。

这些匣子是叩云她们准备的,符岁本以为里面都是适宜火烤的食物,例如柿子、菱角,却没想到还有与火炉这样不匹配的水果。

“将军吃过烤橘子吗?”符岁有些兴奋地问,不等越山岭回答,她就自顾自说着,“我们来烤橘子吃。”

越山岭喜欢这个“我们”,在符岁眼中,他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

栗子要慢慢烤,橘子也要慢慢烤,越山岭一边给栗子们翻面,一边拣着边地的志怪说给符岁听。

外面风停了,木炭燃烧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当越山岭停下来,仿佛连栗子膨胀的声音都听得见。

他侧头看去,符岁不知何时支着胳膊睡着了。他灭掉炉火,又起身关闭窗户,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端坐着,沉寂的,专注地看着他日夜思念的人。直到那个人的手臂越来越斜,身体越来越歪,越山岭眼疾手快,在符岁歪下桌子前伸出手臂。

符岁被惊醒,不满地哼几声,就重新阖上眼睛,本来睡在桌上的人,一点一点滑进他怀里。

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上男人劲瘦的腰,符岁在灼人的热意里沉沉睡去。

簌簌的声音打上窗棂,外面似乎又下雪了。

越山岭剥开烤软的橘子放入口中,软烂的口感配上带着温度的酸,越山岭皱眉,他从未吃过这样难吃的橘子。

被烘炙过的橘子香气在温暖的小屋中蔓延,他揽上怀里安睡的人,缓缓剥开第二个烤橘子。

等符岁睡醒,太阳已经西斜,符岁在家中懒惯了,改不掉午睡的习惯,竟然在他面前打起瞌睡。

“怎么不叫醒我?”符岁嗔怪道。

越山岭笑着,没有回答,暗暗藏起自己的小心思。

“橘子呢?”符岁这才发现她睡前摆上的橘子全部变成橘子皮,怎么一个都没给她留,符岁狠狠瞪偷吃橘子的人一眼,“好吃吗?”

“很好吃。”越山岭的语气很是真诚。

这么好吃的烤橘子她却没吃到,符岁撇嘴,起身道:“将军送我回府吧。”

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他回越府的时辰。

“好。”他愉快地应着,与她一起踏进橘红的霞光。

刑部大牢里没有窗户,在里面关久了,就分不清昼夜,只能靠每日送来的饭食猜测着是否又过去一天。

“哎。”狱卒冲角落里的人影喊到。

那团影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冰颜玉姿却消瘦憔悴的脸。

薛光庭每过几日就要被上一遍刑,狱里审讯自有些独特招数,皮肉无损,内里尽伤,最是折磨人。

薛光庭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还不到放饭的时候,狱卒叫他大概是又要用刑吧。

开门的声音没有响起,狱卒隔着门栏,推进来一碗粥:“外面人送进来的,腊八粥,赶紧喝吧。”

原来已经腊八了,粥还是热的,盛在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彩釉小碗中,香甜的味道几乎瞬间就充斥了整间牢房。

薛光庭倚着狱墙,一动不动,甚至不曾看向那碗粥。

夜晚的狱房冷得刺骨,微弱的热气还没来得及显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碗与牢房格格不入的粥孤零零搁在地面上,逐渐变成一捧寒冰。

第73章 腊月涂 将军不要忘记将这朵花送与我……

临近年底, 家家户户都在忙年,郡主府的库房开了好几日,那些积久的布料、保存不当的药材香料都被清理出来, 分发给下人。此外还要发精米精面、鲜肉干菜、点心糖块和赏钱,一样一样清点发放, 要忙好多天。

秦安信奉底下人手里宽裕做事才会用心, 因此年节时从不吝啬。

这段时间也是府里最欢快的时候, 领到节礼, 过年就不用再花钱置办年货, 家里人劳碌一年,也能敞开肚皮吃一顿精米。有些家中困顿的,则会把领到的米面香料换成钱攒起来,留着买地买房。

符岁正翻着送来的库损名录打发时间,代灵端着一小篮茉莉花跑进来。

“郡主, 你猜是谁送来的花?”代灵难掩兴奋,举着花站在门口。茉莉花香气浓艳, 代灵不敢离符岁太近。

符岁抬头扫一眼, 冬天里养茉莉的符岁只知道一家, 那就是高阳长公主。高阳最喜爱茉莉花,府上专门建着养茉莉的暖房, 保证高阳一年四季都有茉莉熏屋子。

高阳把她的茉莉花看得宝贝, 从不送人,符岁跟高阳关系不好不坏, 还不值得高阳舍出一束茉莉花。

“是谁送的?”除了高阳,符岁实在想不到谁家还有茉莉暖房。

代灵把茉莉花篮挂在屋檐下,蹦跳着进来:“是越府,来送的人说, 是越将军送的呢。”

他?符岁才不信那个“木头美人”会有这等闲情:“周家的小子送的?”

“不是。”代灵摇头,“门房上说是越府的人送来的。”

既是越府送来的,就必不可能是他的意思,这是越府上谁打着他的名义来讨好她?

符岁思忖片刻,突然问道:“前几天越府送来张帖子,可还收着?”

“收着,郡主可要看?”叩云说着便去开收信帖的柜子。

帖子送来时正碰上年贡入府,符岁在见宫里来的内臣,一时没空细看,就吩咐叩云先收起来。未想这一搁下竟给忘记了,若不是今日越府送花来,符岁怕要错过这场宴请。

帖子是越泠泠写给符岁的,她是年底的生辰,邀符岁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这是越泠泠第一次宴请符岁,从前越家与郡主不算熟络,越泠泠跟符岁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加之符岁“凶名”在外,越泠泠也不会自讨没趣。

可如今不同了。越泠泠琢磨着端午时听四兄说的“郡主与三兄双手交握,深情对望”,再想想这一年确实总能收到郡主府的大小节礼,越泠泠认为自己有必要与未来的嫂嫂搞好关系。

虽说郡主名声有点差,但与刘书雅相比,越泠泠还是更偏向郡主。刘书雅文绉绉的,越泠泠不爱听她说话,以己度人,她觉得三兄应该也不爱听。

就算郡主也一样文绉绉的,郡主生得好看,对着这张宜喜宜嗔的脸,再酸的话也能多听两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岁始上都》 70-80(第5/17页)

大约是听多了周夫人对婚事的唠叨,越泠泠总是会不自觉想起男女之事,偏偏她不想自己的,净想别人的,想得最多的就是她未来的三嫂嫂和五嫂嫂。

越泠泠掰着指头算,郡主比她生辰还要小一些,她就在心里悄悄唾弃三兄。唾弃完又开始担忧,三兄在家里话也不多,可会哄郡主开心?要是因为过于沉闷被郡主厌弃怎么办?该不会等五嫂嫂进门,三兄还是独自一人吧?

越泠泠越想越忧愁,因而郑家的花送来时,她灵机一动就打着三兄的名义转送给郡主。

生辰那日,郡主果然来捧场,越泠泠暗自开心,一定是她的聪明机智起了作用。

等宴会结束,符岁留下没走,她随着越泠泠往她闺房去,装作不经意地打听:“贵府上还种着茉莉花吗?”

“没有种。”越泠泠没防备符岁套她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冬天种花要建暖房,母亲觉得打理暖房又费精力又耗银钱,就没有建。”

“是吗?我见贵府送我茉莉花,还以为是府上产出呢。”

越泠泠连忙否认:“那是郑家送来的。”

她见郡主似乎对茉莉花很感兴趣,就主动说道:“郡主喜欢茉莉花吗?那我去问问郑家何处得的,有了消息就告知郡主。”

符岁神情微变,追问道:“哪个郑家?”

越泠泠丝毫没有察觉符岁语气变化,只当郡主好奇:“是右骁卫郑大将军府上。”

郑翟,郑贤妃的大兄。一束小花篮,除了摆在屋中观赏再无他用,郑家与越家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能送这等玩赏小物?

符岁想不明白:“郑家为何要送越将军茉莉花?”

越泠泠刚要张口,忽然意识到那束花是以三兄的名义送去的,若她承认是郑家送给她的,岂不是露馅了。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偏生郡主追问不休。眼看郡主已经说到郑家府上未嫁的小娘子,越泠泠赶紧澄清:“郡主不要误会,我三兄与郑家娘子并不相识,那束花是……原是送给我的。”

越泠泠将符岁请进屋中,把身边人都打发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郑大将军家的二郎君送我的,之前于夫人跟母亲提过议亲。”

符岁眉头蹙起,她并不觉得郑家是个好选择,就凭中秋那日二皇子精心准备的诗,难保二皇子或郑贤妃没有争储之心。

只是男欢女爱终究要落在心甘情愿。纵使符岁不相信有情饮水饱,可若相看两厌,再门当户对也不过是一对怨偶。

“你喜欢他?”符岁问道。

郑家二郎君尚未入仕,就算有朝一日郑家倒台,他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如果越泠泠与郑二有情,符岁不会多管越府家事。

越泠泠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想了许久,才犹豫着说:“我与他也只见过一两面,他看着并不让人讨厌。”

不讨厌与喜欢的差别可太大了,从越泠泠的语气里,符岁感受不到对郑二的期待。

“他送你的礼物,你不好好保存,怎么还转送给我了呢?”

“一束花而已,要是能得郡主喜欢 ,不比它放在我这儿落灰强。”越泠泠理直气壮,郑家的花送得巧,省下她绞尽脑汁为三兄谋划。

符岁见越泠泠提起郑家时完全没有羞涩情态,满眼都是对郑家挑选礼物眼光的赞许,不禁失笑。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弥赛亚的叹息[悬疑] 末日第一安全区[基建] 女子成长史 一般路过普通人会收留幽灵公安吗? 用呼吸法进行柯学网球 心机小美人的千层套路 小狗死遁后反攻了 香山浔风 我在影视城旁开饭馆 我不想当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