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NO.34 亲密无间(2 / 2)
他偏开头,摸了一下有些发痒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说:“是曹朋兴先坑我的!不然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去找他。
“你和钟修也別总说什麽理智解决的办法,正是因为理智没办法解决,所以我才用拳头解决的。”
不然谁想去沾一身恶心的石楠花味道回家。
冯云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他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山根。“谢游,你太冲动了,对钟先生好像也没什麽耐心。
“如果你就这件事情继续问了他,我想他会说:‘既然没办法追求程序正义,那就追求结果正义。’”
“什麽意思?”谢游垂头看着冯云,眨了几下眼睛。
“快点去吃饭吧,错过时间了对胃不好。”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冯云恢复如常。“谢车手如果好奇,去问钟总就行,刚好这段时间你请了假有时间。”
说完,他就对着谢游微微颔首,示意谈话结束他要离开了。
不过只是走了几步,冯云又忽然停下步子偏身看向了谢游。“谢车手,为了避免重演上次痔疮膏的事件,待会儿我会把牙科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你。
“回见。”
谢游讷讷地点了点头,待人走远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不是,我真的没牙龈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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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游没在训练园待到下午,甚至午饭都是草率而又迅速地解决的。
冯云说的那些话如有实质地粘附在他的耳边,在他每一个失神的瞬间都会再次回响。
——钟修帮了他,说着麻烦的钟修帮他解决了麻烦。
像谢游这麽善良且慷慨的人,在得知这个消息的之后,就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对怪脾气的钟修生气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此,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准备乘坐地铁的路上了。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谢游没打道回府,甚至又在广场上购买了一个发卡。
这次是一眼就会被闪到的,满钻满水晶暗红色鸭嘴夹——卖发卡的大学生给他介绍的专业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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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在老地方翻围墙,娴熟地落地之后,谢游握着卫衣口袋裏的发卡慢悠悠地往目的地晃去。
这次没遇见什麽人,门口也没出现一逗就哭的小孩。
他捞了一颗糖含到嘴裏,翻进小院摁下了门铃。
开门的速度有些慢,也不知道钟修在做些什麽。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谢游就猜想钟修应该是出门了。他也没有发信息问的打算,扯了几下裤腿就准备坐在门口。
但屁股还没挨到台阶,身后就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知道钟修在生气,谢游也不敢赌对方在看清他的脸之后还会让他进去。
于是在听到门被打开的那瞬间,谢游立刻身体一偏,姿势转坐为跑,二话不说地朝着那道缝隙冲了过去。
待钟修反应过来,他半个人都已经卡在了门缝裏,无力回天了。
“哥,嘿嘿,好久不见,我来还钱了。”谢游弯着眼睛憨笑几声,又往裏挤了挤。
挡住他的钟修还带着几分睡眼惺忪,没说话,只是当着谢游的面给他发送了一个卡号。
是一种非常无情,非常划清界限的做法。
谢游哪能如他的意,立刻就开始严肃地认错,“哥,我错了!其实我有双重人格。前两天那个我不是真正的我,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第二人格。”
说到这裏,钟修的表情才产生了略微的变化,“那现在跟我道歉的是哪个人格?”
“是主人格!是主人格!”谢游抢答般回复,“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那个不识好歹的第二人格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大恶极,他忏悔不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该在阿诺德医生那裏不对你打招呼。”
不是谢游自负,而是他确实具有一般人不具备的高超才能——知道自己错在哪裏。
果不其然,在他清晰地说出自己的错处之后,钟修的表情就变得好看了许多。
谢游趁热打铁,立刻从口袋裏掏出了那个暗红色的水晶发卡,“这是我给你买的道歉礼物,选了很久呢,和你眼睛的顏色很配。”
“哈——”钟修笑了一声,扶着门的手用了些力道,像是要不管不顾地要直接把门给关上。
“你不喜欢吗?我隐约记得你上次挺喜欢的啊!”
不然为什麽还给他进门帮他洗澡了?
那不就是渴望发卡多年,但苦于自己是个Alpha无法顶着世俗的眼光正大光明地购买,因此时隔多年在他手上得偿所愿了,所以产生的兴奋和感动吗?
钟修不说话,施加的力道更大了些。
见状,谢游也反应过来了。
他立刻把发卡丢回了口袋裏。“我错了我错了,刚刚我的第二人格又出来了,我现在已经拼尽全力把他给压下去了。”
谢游不是什麽讲究礼仪和规矩的正人君子,不会因为钟修赶他就得体地离开。
眼见着自己要被推出门外,他立刻伸手抱住了钟修的腰,用脑袋顶着钟修的胸口,如牦牛一般使着莽力往裏面冲。
“哥哥哥!给我个机会,我有话要说!!!”
钟修到底刚刚睡醒,加上穿的还是借不了什麽力的居家拖鞋,所以在谢游的全力牛突猛进之下,倏地被撞得一个踉跄,松开了压着门的手。
谢游见状赶忙冲进了房裏,用胯骨将门顶着关上了。
“小白痴。”钟修压着有些半哑的声音,将手搭在了谢游的肩上。“谁让你……”
以为是又要把自己往外赶,好不容易进来的谢游慌了,他使着劲又往內顶了顶,让本来就没怎麽站稳的钟修连退了几步。
但钟修的玄关做的是下沉式的设计,这麽一退,腿直接绊在了阶梯上,又因为重心不稳直直地往后倒去。
“砰”地一声,两人维持着怪异的姿势摔倒在地。
听到这声重响,自知又做错事的谢游立马心虚地跪坐起来,然后伸手想把钟修也给扶起。
不过在看到钟修长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呼吸有些急促的模样后,他又在很短的时间內就改变了主意。
二话不说地跨坐在钟修的腰间,掌心压住钟修两边的肩膀,谢游用着威胁的姿势说着求饶的话。“哥,既然我都跟你道歉了,那你就干脆原谅我嘛。”
他没有戴手套,因而长发的触感毫无阻障地被他感受到。
顺滑,但微凉。
“哥,你到底在生什麽气啊?”谢游垂头看着钟修,其实在看他半张的唇。
其实谢游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情远没有上次的过分,但不知道为什麽钟修还是发了差不多大的火。
他问:“是不是因为我说怕对你硬不起来,所以你很不开心?”
奇怪。
真是奇怪。
几乎是在这话说完后的那一秒,谢游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显然钟修也感受到了这一点,慢慢抬着眼睛和他对视上。
两个高等Alpha之间生育下后代总要付出些代价,因此钟修的眼睛天生存在一些病理性的问题,在某些光线和角度下,会呈现出如血一般暗红的顏色。
譬如此刻。
谢游和那样的眼睛沉默着对视,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被裹满信息素的血液给淹没了,血红蛋白携带的生命力汲取掉他的瞻前顾后、犹豫踌躇,让他放逐自我、堕落沉沦。
他帮钟修捋了一下长发,然后重新从口袋裏掏出了那个发卡,小心翼翼地別在了钟修的鬓边。
——在玄关灯光的照射下,钟修的眼睛和发卡折射出了近乎一样的光。
“哥。”他喊了一声。
“嗯。”
谢游用指腹摸了一下发卡又抚了一下钟修的眼尾。“和你的眼睛真的很像。”
钟修没有就这句话做出回答,而是说:“你的表情真的很蠢。”
或许因为信息素就是酒饮的一种,情绪上头之后就会如同微醺,这时的谢游是没有什麽理智可言的。
这样一句话在他耳中,也近乎是调情了。
他俯下了身,轻吻在了钟修的眼尾,一下不够又再啄了几下。
很快,他也感受到了钟修的回应。
谢游几乎是喜不胜收地说:“哥,其实你也没有很生我的气,对不对?”
钟修没说话,谢游就将吻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脸颊和耳垂,然后低声问:“要我帮你咬吗?”
“不用。”钟修抬手捏住了他的后颈,“你上次带来的东西还没用过,你上次做的承诺也该践行了。”
谢游当然记得自己做过什麽说过什麽。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毕竟是他亲口答应的,而且现在是道歉的关键时刻,也没有办法耍赖。
“好。”他说,用嘴唇蹭了蹭钟修的耳垂。“我听哥的。”
不过他没有很快地起身,而是移着唇去追寻钟修的——他们至今还没有过一个吻。
但察觉到他动作的钟修幅度很大地往后躲了躲,唇蹭着他的脸颊及时地偏开,让他嘴角都没能碰到。
闪躲的模样好像带着厌恶,又或许其实什麽情绪都没有。
谢游顿了顿,跳动的心脏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肿胀烦闷,即使再想到钟修为他解决的麻烦,也难以平复。
他想,可能和钟修相处就是会这样,伤人是幸福一起出售的捆绑商品,谢游无法只接受他的好而拒绝他给的疼痛。
而如果他还想继续留下继续靠近,就必须接受这样的不算平等的交易。
犹豫了一会儿,谢游也趁势偏了一下头,最后将吻落在了钟修的脖颈上。
颈侧的动脉有力地勃动着,仿佛吻住了心脏一般,震得谢游的唇有些发麻。
他想——这样也很好了,这样也足够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说】
以前的修修:別碰我,离我最少五十公分远。
现在的修修:別亲我,离我的嘴最少五十毫米远。
未来的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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