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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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偌大的餐厅因为白止突然的话和举动,空气几乎要凝滞了,他也在这样的安静沉寂中慢慢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还有他不想吃兔子形状的东西,感觉太怪了!
虽然是小白兔,跟他不一个种属,但毕竟是兔兔。
那个……
现在撤回一个煎饺还来得及吗?
他捏紧了筷子,没忍住有点微微的颤抖,他总觉得谢予瞻看他的眼神裏带着被冒犯的那种生气,也是哦,这麽挑剔又讲究的人,怎麽可能跟別人共用一副筷子。
要不还是算了,撤回一个兔兔不自量力的试探。
別真把大佬给触怒了。
然而。
谢予瞻却注视着他的眼睛,真的吃掉了他喂过去的煎饺,动作依旧从容优雅。
啊?
这下轮到兔兔震惊了,不觉得他冒失吗?不嫌弃这是他用过的筷子?愿意让他喂?这是不是代表对方也答应喂他吃东西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他觉得脑子有些乱,刚才冷静一点后他就觉得自己这举动太草率了,结果人家还真愿意配合,就、就挺奇怪的,好像觅食时遇见的狐主任对鼠兔不感丁点兴趣了一样。
就离谱。
谢予瞻看出了白止的诧异,事实上他也很意外自己居然愿意。
对方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壮士断腕的勇气凑过来时,他本来应该拒绝的,可他不仅没觉得不快,反倒来了点兴致。
确实奇怪。
大概是昨晚上没休息好吧。
他不太想看到白止的面容上浮现出失望或者尴尬这一类的神色,跟怕他不一样,怕是一开始就有的,而且很坦荡地说了出来,其他则不是,这点不好意思对方能开口说麽。
难得主动做点什麽,別再让小兔子缩回去了。
对方这份直接很难得,要鼓励。
他夹起一个虾饺,喂到白止的嘴边,道:“林姨的厨艺我信得过,味道很好,现在轮到你了,说话要算数。”
白止怔怔的,看看淡定又认真得不许他反悔的谢予瞻,再看看眼前玲珑剔透的、饺子皮做成小兔子形状的虾饺,还是有点僵。
这下不去嘴呀!
他吸了吸鼻子,闻了闻,很鲜很香,林海燕的厨艺他一样不怀疑,但这毕竟是肉肉。
僵持了快有一分钟,他终于缓缓吸了口气,虽然话说出口冲动了、草率了、没过脑子,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人家谢总都已经按他说的做了,他哪儿能抵赖。
兔兔虽小,也是敢作敢当的。
反正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利落点儿,就是兔兔形状的饺子皮而已!
是淀粉做的,又不是真让他吃兔兔!
他心一横,张开嘴嗷一口咬住了那只兔兔形状的虾饺,嚼巴嚼巴,嚼巴嚼巴。
裏面有整颗的虾仁、肥瘦刚刚好的五花肉、点缀其间的笋丁和香菇,搭配起来的口感有点奇怪,又有点和谐,非常香,是跟素食完全不一样的鲜香。
平心而论,挺好吃的。
谢予瞻看着白止,小兔子在很认真地嚼嚼嚼,对待食物总是这样仔细,哪怕是没吃过的、可能不合口味的东西。
现在能用心吃饭的人不多。
看白止吃东西,会让人感觉饭菜都更香了,本来没胃口的也能有不错的食欲,很适合用来下饭。
咽下这个虾饺,白止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夸夸道:“也挺好吃的。”
谢予瞻勾起嘴角,“那就好,偶尔可以吃一些。”
白止含糊地应了声,这个再说了,他可能还是更习惯吃素食,肉肉……每次吃都要做心理建设的好不,他懒得麻烦。
不过要是跟谢总交换着吃,也不是不行。
莫名的,他还感觉有点意思。
话说回来,饺子吃了,他也试完了,狼先生最近应该没有对他下口的意思,兔兔暂时安全,可以放心些了。
早餐后谢予瞻出门去公司,趁着夏日阳光的热度还没升腾起来,他去后院草地上溜达了一圈,新鲜的草香,混着好多花花甜润的馨香,野性不足,但胜在香气细腻,闻起来很舒服。
溜达完,他沿着两侧种满绣球的白色长廊往回走,这几天他白天总是在收拾花草,就放在了晚上直播,今天没事儿,就白天播了。
他不追求流量,时间上更自由。
但他走到廊下时,等在那儿的郑峰告诉了他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原主的妈妈和大哥看他来了,这会儿就在一楼的客厅。
他皱起眉,都没提前说要来呀!
不请自来,没礼貌,这还没见面呢,他都觉得那母子俩的算盘珠子快崩到他眼前来了,绝对没安好心。
他本来不想见,找个理由打发走就行,但今天不见,还会有下一次,躲能躲到什麽时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话说清楚,能一次性把问题解决掉最好。
他对白家人没一点好感。
到了客厅,他才刚坐下,大哥白恩帆就问他婚后跟谢予瞻相处得怎麽样,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打铺垫。
他神情冷淡,道:“跟自己的妈妈和大哥,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和谢总就是空有一张结婚证的陌生人,不瞒你们说,连顿饭都没一起吃过,和我在白家的时候一样。”
白恩帆对此不算太意外,自家小弟多没出息他还不知道麽,能懂得怎麽讨好人就不至于当这麽多年花瓶了。
他倾身靠近了些,面带笑容,好脾气地哄劝道:“就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我和咱妈才过来看看。
“小弟,既然已经结婚了,你也多主动些。
“虽然谢家主要在谢董事长手裏,但谢总也管着不少事儿,而且还有当年那些老人的帮衬,你只要能让他手指缝松一点,随便漏些好处给我们都够了。
“別不好意思,只要你肯动动心思,没人能拒绝你。”
坐在白恩帆身边的陈丽雯附和道:“你大哥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了,你可千万留着心,別让谢总在外面被哪个狐貍精迷住了。”
白恩帆扫了陈丽雯一眼,“妈,谢总不是那样的人。”
接收到儿子的提醒,陈丽雯忙不叠道了歉,“对对对,是妈关心则乱,说错话了,小止可不敢在谢总跟前胡说。”
交代完这句,她就没再说话了,自己嘴拙,別再耽搁了丈夫和儿子的大事。
白恩帆又转向白止,道:“妈这几天都在念叨你,担心你刚结婚不适应。”
白止听得麻麻的,这是在跟他打感情牌呢,还没人能拒绝他,是说的他这张脸吧,他就只有长相这个长处了?凭什麽对方说什麽就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