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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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四
白止正跟意外认识的两个素食爱好者聊得欢,突然兔毛觉察出了不对。
他僵了下,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谢予瞻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倒也不是很烧灼、很危险,是一种他很很很很很陌生的感觉,真要去形容的话,就是、就是很酸。
比煮了一大锅的老陈醋还酸。
啊?
酸什麽?
他凭借着自己匮乏的人类社会常识,勉勉强强又懵懵懂懂地猜测着,酸……是吃醋了?可谢总吃哪门子醋啊?
这超出兔兔的理解范畴了!
他咕咚喝了一大口奶昔压压惊,刚要开口,一块儿栗子蛋糕就喂到了嘴边。
迎着谢予瞻核善的目光,他放弃了思考、权衡,嗷得一口利落地吃了喂过来的蛋糕,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用同一个蛋糕叉吃起了同一块小蛋糕,他的呼吸都轻了。
那个……
除了他情绪上头主动喂人家吃的那个三鲜饺子,两人没有共用过餐具,最多就是上次在人家叔叔家裏互相夹了点菜,眼下谢总这是干嘛,脑子被老醋泡短路了?
可他是真搞不明白对方吃的什麽醋。
谢予瞻的语气很温和,问道:“还要不要吃?”
白止怔了怔,点点头,接着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给出了反应,出于直觉,他把自己正在喝的奶昔递了过去,“你也尝尝这个,味道挺好。”
话音刚落,他的理智就拉响了报警。
他怎麽敢得寸进尺的呀!
他递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脑內一堆兔兔疯狂乱窜,试图找出一个恰当的方法度过这个分外分外分外尴尬的时刻。
然而。
目光交汇,他发现谢予瞻的眼裏居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哎?
笑什麽?
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真的尝了一口他喝过一小半的奶昔,然后又抬手给他擦了下嘴角,夸了句味道不错。
他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兔兔们跟集体按了暂停键一样,都僵住了,思考不动一点儿,说实话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谢予瞻把蛋糕叉递到白止的另一只手裏,“边吃边聊,也別忘了小蛋糕。”
白止有点机械地点点头,低头看了看奶昔和小蛋糕,悄摸摸地缓了口气,那个……先把这茬糊弄过去,还有外人在场呢。
四人聊天的氛围整体很融洽,谢予瞻话不多,主要是他在叨叨,对方偶尔开口也很周到,嗯——谢总体面人,人精一个。
只要对方想,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一切。
结束时他们加了好友,后续还能交流。
他本来都打算松一口气了,那对小情侣起身离开前却笑吟吟地夸他跟男友感情好,而谢予瞻十分自然地添了句已经结婚了,收获羡慕满满的眼神后,他有点麻了。
谢予瞻今天妥妥不对劲!
强调什麽呀!!
等那对小情侣先行离开,他一口气把余下的奶昔全部喝完,接着看向靠在椅子裏姿态十分闲适的谢予瞻,问出了疑惑半天的问题,“所以你刚才是在做什麽?吃醋?可你吃什麽醋呀?”
谢予瞻没有否认吃醋这点,反问道:“不喜欢?甚至是反感?”
白止皱起眉,坦白道:“倒也没有,但是很意外,没想到你会愿意……愿意主动跟我共用餐具。”
“那是在其他人面前这样不好意思了?”
“也、也不算,就是想不明白……”
等等!
话说到这儿,白止一下子豁然开朗,好像明白了,他舒展开眉头,问道:“在其他人面前……所以,你刚才吃醋是假装的?”
九成九是吧?
谢总演技妥妥的,厉害,他都没发现一点表演的痕跡!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们是真的恋人,就像那对小情侣最后说的,吃醋怎麽不算是感情好的表现呢?
他刚才确实跟新认识的朋友聊得很起劲,没太关注对方。
面对小兔子的误解,谢予瞻沉默着摘下了眼镜,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面对难缠的谈判方,甚至是所谓的亲叔叔一家,他都很少有这样的无奈。
怎麽解释?没法解释。
这样的误解可能是白止现在能接受的程度了。
半晌,他倾身靠近了些,揉了揉对方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头发,道:“无论如何,不管怎麽说,不能跟其他任何人共用餐具,不能去喂別人吃东西,也不能吃別人喂的。”
他收回手,又补充道:“摸摸头也不许。”
白止想了想,一边扒拉头发一边道:“好,我记住了,我也不想跟別人这样,而且摸摸头的话,之前已经说过的,別人没有你摸摸舒服,我不喜欢。
“说不定是有点认你的手。”
谢予瞻看着扒拉完头发又去吃余下小蛋糕的白止,心情一下阴转晴了。
这不就是喜欢他麽,就差把“喜欢”两个字直接说出口了,已经是小兔子很大很大的勇气。
他的语调无形中略微上扬了些,“想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白止点点头,那当然,对方心情好的时候应该没问题,摸摸是喜欢的、舒服的。
吃完甜点,两人简单又逛了下就返程了,到家后谢予瞻去书房处理工作,他带着今天的战利品回了卧室,布置布置。
第二天。
他拎着两盆小草花,还有一个装满了各种毛绒绒蔬菜的小菜篮——篮子都是毛绒绒的,去了陆青禾的工作室,一起吃个下午茶,顺带聊了聊昨天的文化节。
陆青禾rua了rua胖嘟嘟的紫茄子,手感相当好,呆呆的,可可爱爱。
他笑着问道:“昨天的约会还不错?”
白止尝了口醇香的奶茶,听见陆青禾的话,一半肯定一半反驳道:“确实不错,挺开心的,不过不算是约会啦,只是例行公事,你也知道,我跟谢总是商业联姻,关系也就只是还行。”
至于一年就离婚这事儿,他暂时没打算说。
离了再坦白不迟。
陆青禾的手撑着脸颊,若有所指地继续道:“听你的说法,谢总对你很有些占有欲。”
白止摆摆手,还是否认,“没有的事儿,他哪儿有这麽多想法,充其量就是尽一点他在婚姻裏的责任。”
陆青禾看着对某些事情无知无觉的白止,笑眯眯的,状似接受了对方的否认,道:“反正据我所知,谢总不是会做那些事情的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违拗自己的心意去做。”
谢予瞻斯文优雅,但这从来不代表着好脾气。
白止想了想,道:“毕竟我跟他结了婚的嘛,多少有点特殊待遇也说不定。”
好吧,陆青禾点到即止。
目前来看,谢予瞻八成没有仅仅把白止当做互惠互利的联姻对象,而他这位好友呢,还看不清楚呢。
走着再说了,只希望对方別受什麽伤害。
他很喜欢白止身上蓬勃的生命力,还有那份少见的纯粹,很有感染力,让人想要去保护,避免这份难能可贵的特质染上阴霾。
但愿谢予瞻也是如此。
白止没把陆青禾的话当真,对方只是不了解他跟谢予瞻的实际情况,想岔了也能理解。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秋意渐浓,他的草花销量相当不赖,刚补完一批货,要不是谢予瞻主动提起中秋,他都没意识到这个人类社会的重要节日马上到了。
要一起去白家?
他不想去。
谢予瞻摸摸小兔头,宽慰道:“是你父亲给我发的邀请,说中秋毕竟是团圆的节日,让我们找个时间提前回去吃顿饭。
“婚后第一年就不回,他们可能会说闲话。
“別担心,你不想跟他们说话没关系,只当是去吃饭,其他的交给我。”
白止垂下眼,抿了抿嘴,不是很情愿地应了声,要是彻底撕破脸了,万一白家人在外面乱说,对谢予瞻的影响肯定不好。
没必要。
一顿饭而已。
他相信谢总的为人处事,应付白家人还不是手到擒来,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中秋这天,他们带着郑峰准备好的礼物去了白家,时隔几个月再次回到这裏,他没什麽特別的感觉,只是又想到了原主,为对方不值得,余下的就剩想想午餐有什麽菜来消磨时间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午餐刚开始,早就离开白家好几年的二姐竟然回来了。
他看着明艳大气又颇为飒爽的白恩岩,有点好奇,对方给人的观感还不错,跟白家人的伪善不一样。
想来也是,要是一样,能关系紧张嘛。
白继善跟二女儿可以说已经闹成了仇家,但当着谢予瞻的面不好发作,只能道:“怎麽没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白恩岩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白止,把带来的礼物放下,语气冷淡可也挑不出什麽错处,“这麽长时间没回来,想着趁中秋回来看看,正好小弟也结婚了,一家人聚聚。”
白继善对这个说辞相当意外,要知道他这个二女儿最是牙尖嘴利,刻薄得很,没想到。
对方态度没问题,他还真不好把人轰出去,只能加了副碗筷。
白恩岩压根儿没去看自己的母亲和大哥,落座前把一个精致的小手提袋递给了白止,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个笑容,“姑且算是迟到的新婚礼物。”
白止愣了下,道了声谢谢,先收下了。
他看向谢予瞻,有些不太理解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二姐是什麽意思,是在对他释放善意?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一般很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