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没穿衣服的男主接住了(2 / 2)
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管道,并将盖板勉强拉回的瞬间。
“轰隆——”
实验室的玻璃门崩碎,丧尸进入,淹没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区域。
身后传来丧尸抓挠盖板的声音,以及它们因为失去目标而发出的愤怒咆哮。
苏雅的血依旧在流,在管道內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痕,她的气息越来越弱。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同伴濒死。
他们刚刚迎来一个新生命,却又陷入了另一个绝境。
通风管道內,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只有偶尔从缝隙透进的微弱光线,他们艰难爬行。
婴儿的哭声在金属管道內被放大,一声声敲打着每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更令人心焦的是,苏雅身下流淌的鲜血一直止不住,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裤,也沾染了管道內壁,浓重的血腥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昭示着他们的位置。
“呜哇——呜哇——”
婴儿被这不适的环境和之前的惊吓彻底惹恼,哭得越发响亮,小小的身体在李心怀裏不断扭动。
“咔噠——咔噠——嗬嗬——”
身后不远处,管道壁传来撞击和刮擦声,有丧尸试图用头撞开管壁,用爪子撕开接缝,它们尖锐的指甲刮过金属內壁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越来越近。
“快点!再快点!它们要追上来了!”秦戚在队伍最后方,焦急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管道传来的震动。
但带着一个垂危的产妇和一个啼哭的婴儿,他们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身后的抓挠和嘶吼声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苏雅似乎清醒了一些。
她艰难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暗中蠕动着追来的阴影,又看了看被李心抱着依旧哭闹不止的孩子。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了顏情的搀扶,身体软软地靠在了管道壁上,挡住了后面的路。
“苏雅姐!”李心惊呼。
“走......”苏雅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我的孩子......走......快走!!”
她将李心往前推了一把,然后转身,面对着追来的尸潮,张开了双臂,像一个脆弱的屏障,试图用自己残破的身体和流淌的鲜血,为她的孩子和这些帮助过她的人争取最后几秒钟的时间。
“走啊!!!”她用尽生命最后的声音吼出来,随即便是咳嗽声和血液涌上喉咙的嗬嗬声。
“走!”鹿岑推着李心向前,“別让她白死。”
三人含着热泪拼命向前爬去。
身后传来了啃噬声和苏雅一声短促的闷哼,之后被丧尸的嘶吼淹没。
他们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向前爬。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将他们逼入绝境。
还没等他们缓过一口气,也没等他们找到下一个出口。前方管道深处,竟然也传来了密集的抓挠和嘶吼声,并且迅速逼近。
手电光柱颤抖着向前照去,只见前方岔路口,密密麻麻的丧尸,同样被声音和血气吸引,正如同蛆虫般朝着他们蜂拥而来。
他们被困死在了这裏。
·
管道內,丧尸已然近在咫尺,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鹿岑甚至能看清最前面那只丧尸牙缝裏残留的碎肉。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鹿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撕裂的疼痛降临。
“咔嚓!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身下这段饱经腐蚀又承受了过多重量的通风管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金属断裂声,整个管道向下塌陷。
“啊——!”
失重感传来。
鹿岑连同他前面挤作一团的同伴,以及前后那些丧尸,如同下饺子般,哗啦啦地朝着下方坠落。
重物落地的声音、金属撞击声、丧尸的嘶吼和人类的痛呼混杂在一起。
预想中被丧尸撕碎的痛感并未传来,鹿岑跌落进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裏。
那怀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却异常稳固,甚至在他坠落的瞬间,手臂还收紧了一下,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
是谁?
他惊愕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跌坐在一个人怀裏。而顏情、秦戚他们则摔在了旁边一堆柔软的化学原料袋的东西上,虽然狼狈,但似乎都没受重伤。
鹿岑对上了一双眼睛。
浅色的,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睛。
是许肆。
他没死?!他还活着?!
惊喜冲昏了鹿岑的头脑,他抓住对方,声音带着颤抖:“许肆?!你......”
话未说完,他就发觉了不对。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双眼底深处掠过幽光。
这不是那个会哭会笑、会害怕会撒娇的室友。
是真正的、完整的、恢复了的主人格,是那个偏执、霸道、占有欲极强的许肆。
鹿岑想从他怀裏挣脱出来。
许肆的手臂如同铁钳般收紧,勒得鹿岑喘不过气,另一只苍白修长沾满血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面那双眼睛。
“喜欢上了別人?”许肆的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意,“用我的身体,我的脸,对着別人摇尾巴,听別人说喜欢?”
他的目光如刀,仿佛要剖开鹿岑的皮囊,看看裏面那颗心是不是真的染上了別人的痕跡。那不加掩饰的暴戾气息,比周围任何丧尸都要令人恐惧。
压迫感攫住鹿岑,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回答稍有差池,眼前这个状态明显不正常的许肆,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不......不是......”鹿岑下巴被捏得生疼,“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许肆的眼底闪过波动,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好啊,你最好解释清楚。”
鹿岑试图组织语言,但眼前的景象和许肆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更重要的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一眼。
许肆此刻几乎是全luo(三声)的!
因为下半身被啃噬殆尽,破损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虽然伤势正在修复,新生的肉芽和皮肤组织覆盖了部分白骨,但依旧......惨不忍睹且极其不雅。
鹿岑在脑子裏给许肆下半身打了个码。
尤其是,他现在还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搂着鹿岑,两人姿势暧昧,而旁边还有几个没缓过神来的同伴。
气氛一度十分诡异和尴尬。
鹿岑的脸颊泛起热意,他別开视线,挤出一句:“不过现在......你可以......先想办法找件衣服穿上吗?”
这句话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许肆低头看了看自己堪称伤风败俗的状态,又看了看鹿岑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再瞥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想看看不敢看的三人......
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似乎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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