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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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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云色绵绵(五) “母别子,子别母,白……

仲夏后暑气渐浓, 阳光一日比一日烈,唯有早晚还清爽些,又恰值花木葱茏, 簌簌凉风吹过, 送来一股清馨沁人心脾。

东宫后院,长乐郡王晏斐正在荡着秋千, 疏萤站在一边替他推上去。晏斐正在兴头上,一会儿咯咯直笑, 一会儿忍不住尖叫, 身边的宫人吓得心惊肉跳,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最近晏斐来东宫来得勤了些。

起因是他在文华殿读书,文华殿距东宫近, 他躲功课时不时就躲到这里来。有一回趁晏朝心情好,又央着梁禄给他扎了个秋千, 连他身边的宫人也说,他在东宫玩得要比在昭阳殿快活。

晏斐一进来, 宫院里才活泛起来。

他连走路都是带风的,据他身边侍候的宫人说, 晏斐在昭阳殿还是极为守规矩的,在御前总是聪慧多一些, 偏到东宫,更显活泼灵动。

晏朝并不反感,她虽对孙氏有疑心,却不至牵连到小孩子身上。退一步说, 即便怀疑晏斐,一个小孩儿倒还不至于看不住,叫他钻了漏洞。

小九正巧回宫, 倚在栏杆上看着晏斐疏萤闹得开心,他唇角微扬,轻轻哼唱:

“……荡秋千,荡秋千,秋千荡过红墙外,秋千荡过溪桥畔,南楼月下芙蓉面,一行写入相思传……”

疏萤听见歌谣,暂时离了晏斐,走到小九身边,红着脸好奇问他:“小九公公唱的是什么呀,能教我吗?”

“不能,”小九偏头抱臂,轻哼一声,“阿姐只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我不会再给别人唱了。 ”

他转眼瞧见疏萤有些失落的垂首,鬓边簪一朵极不起眼的雪色。小九轻声问:“徐家老夫人也算是你的嫡母,你不必回家守孝么?”

“她害死了我娘,我才不要回去。况且兰公公都无动于衷,更何况我呢?”

小九轻啧一声,她居然还有胆子往兰怀恩身上扯。

“哦,我还没谢公公上次借我伞,那样大的雨,您一定淋坏了吧……”怪她,后来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把伞现在还搁在房里,洗得倒是干干净净。

“小事。你在宫里也是一个人,若有需要帮忙的,你告诉我,能帮的我尽量帮。”

“多谢你,还是不用了。我知道,东宫向来不跟别宫牵扯不清,也不必再让你为难。”她摇头,余光瞥见晏斐已从秋千上下来,疾行几步过去照看他。

小九抿了抿唇,一望天边,晴意柔绵,云团缱绻。他将心头那一抹倩影抹去,心道自己拎得清利害关系,无论如何他都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晏斐玩累了,才去前殿见晏朝。

晏朝以为他要告辞,谁料他颇为拘谨地坐了半晌,那双乌溜溜的眼珠一直盯着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晏朝瞥一眼他绞着衣襟的小手,温声问:“ 还有什么事么?”

“母亲说、说让我多陪陪六叔。”

他低着头回答,心跳莫名都加快了。

今早母亲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来叫他下了课去东宫带句话给六叔。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母亲好像另有目的,不免多了心,怕那些话会惹六叔不高兴,才拖到现在。

晏朝将糕点推给他:“陪我做什么?你同你的几位小姑姑玩都比待在我这强。”

晏斐再不说话,只提出来有些累,想再坐一会儿。晏朝点了头,吩咐内侍十五看顾着他,自己则转身去了书房。

片刻后十五进去回禀,说是晏斐实在无聊,请求拿本书给他。晏朝搁笔轻叹:“你让他过来吧。”

随后便是晏斐被晏朝盯着被迫看了半个时辰的书。

她余光瞥见小孩子头上沁了汗,眼睛逐渐开始不安分地四处张望。十五贴心地替他扇了扇子,然而令他焦躁不安的又不是天气。

两人目光堪堪一撞,晏斐心虚地移开,连忙移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句上面,可那些墨字看久了就像是无数凌乱的小虫,晃得脑袋疼。

忽然听得晏朝道:“有不懂的可以来问。”

“我……”

晏朝起身,走过去将他面前的书一抽,瞧着并没有翻多少。再一看他的脸色,微微泛红,羞涩且心虚。

她低头,居高临下望着他,神色平静:“ 还不肯说么,是大嫂让你来的?她到底叫你来做什么?”

小孩子家眼里藏不住东西,立时瞪大了双眼,震惊失色。

他被晏朝稍冷的语气惊吓到,心间揣了兔子般扑通通地跳。仰头看着她片刻,忽然猛地站起来,却又没站稳,身子一晃,半真半假地跌下去,随即索性又向外挪了几步跪着。

一开口两颊就淌了泪,委屈着哆哆嗦嗦:“六叔……母亲当真只是怕您闷,叫我来陪着您的……”

晏朝轻喟一声,伸手扶他起来,又拿了帕子去擦他满脸的泪,晏斐却顺势埋头不管不顾地扑进她怀里。

她一愣,蹙着眉,抽出来小臂正欲推开,见他黏着像是撒娇,心下无奈,默默伸手抚着他的背。

“我又没欺负你。”

晏斐哼哼唧唧,抱着她不撒手,俨然不记方才的惊吓。他嗡声说:“斐儿没见过父王,母亲说父王从前也是住在这里的,所以我想多来这里看一看……”

晏朝并不想同他这般亲密,有些生疏地抱一抱他:“好了,别哭了。”

“六叔不会嫌弃我吗?”

“斐儿这么可爱,本来就没人嫌弃你啊。”天地良心,她真的不会应付小孩子的撒娇。

“六叔对不起,我、我鼻涕流到您袍子上了……”他伸手一指,难为情地咬了咬唇。

“……”

晏斐临走前才说了孙氏的最终目的:“母亲要见六叔,让我带给您一句诗,‘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白居易的《母别子》。

晏朝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轻声道:“我知道了。”

书房中安静下来,晏朝随宫人去更过衣,回来时见梁禄在,方沉声道:“孙氏大约知道我母后的一些事。”

梁禄颇为忧心:“可孙娘娘此次来者不善,殿下当真要赴约吗?”

“要去的,但得格外谨慎了。”她捏了捏眉心。

微一抬首,墙上正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上两名女子,一人倚门回首,鬓边簪一朵明艳的秋海棠,怅然远望,一人正在花树下荡秋千,天真烂漫。

丹青落款是温惠皇后钤印,题字亦是娟秀的簪花小楷:辛未冬至,夜梦如晤,盼长安。

晏朝忽然想起一事:“采选的女子都入京了吧。”

“是,过两日便是大选,礼部和内监目前便忙得很。”

“让孙善仔细盯着,咱们的人别出岔子就行。”

“是。殿下放心。”.

此次盯着采选的除却负责的司礼监和礼部外,还有朝中几百双眼睛。他们可没忘了年初,提出来采选是为了立后一事,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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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忽然放出的消息,言皇帝另有意为东宫择妃。

大选在即,众人碍于礼仪不敢直视龙颜,便更多将目光放在了距离较近的东宫。

晏朝被人盯得头皮发麻,只得找了借口几天都不肯见人。她咬牙道:“消息八成是兰怀恩放出去的。”

她借灵签拒绝赐婚的那一天,殿中只有兰怀恩看上去嘴最不严.

自南北各地入京的女子经过严格甄选,最终留下入宫,只剩下四十名淑女,暂居在元晖殿。

皇帝将入宫后各项事宜皆交予宁妃安排,然而在此之前采选从民间至京城,兰怀恩一直执掌大权,宁妃接手后也仅是过目点个头而已。

自李婕妤禁足后,宁妃举荐了几位平素无宠的低等嫔妃,旧瓶装新酒,竟也能博得皇帝欢颜。她自己对圣宠一直冷淡,此举倒是令她在后宫的威望提高不少。

而这几日宁妃却一改常态,时不时就往乾清宫跑。

皇帝也知她是为太子选妃一事,时见时不见。后来实在被缠得心烦,便直截了当问她:“……你是替他相看了谁?”

宁妃接过宫人奉上的参汤,手上动作顿了顿,捧到皇帝身边去,摇首回答:“妾虽为太子养母,但抚养她多年,到底有母子情分在。听闻陛下已有太子妃人选,总归是她身边的人,妾想先过过眼。”

皇帝目光从参汤上移开,挑眉看她一眼。之前各种拐弯抹角探口风,听说一直在问御前的太监,偏偏不肯来问他。

他没回宁妃的问题,偏头将参汤往旁边一推,又示意她走近前去。

侍候的宫人皆已悄无声息地退下。殿中弥漫着的,是曾令她夜不能寐的龙涎香。时浓时淡,奇香靡靡。

她早已芳华不再。然而即便再无年轻时的明艳娇嫩,那张出尘的面容经恬淡岁月的浸染,仍温柔得像暮色里一枝枯朽但绵软剔透的栀子。

佳丽三千的后宫里,她从来都不显眼。

皇帝看着她,有些出神。半晌忽然道:“你还是怕朕,跟当初入宫时一样。”

宁妃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温温顺顺地坐到他身边去,不发一语,暗自屏息,尽量不去嗅他身上的味道。

皇帝莫名一叹,抬手去扶她发间的玉簪,温和道:“江宁的杜氏,算是良家子,朕暗中叫人将他们八字合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子一直抗拒成婚,朕这次会直接下旨,容不得他再多言。”

宁妃心下一跳,强自镇定,才开口已被皇帝打断:“你是他的养母,想必也是不愿看到他孤寂一人的。更何况多了个儿媳,也可解解你的闷。”

皇帝按着她的肩,她掌中已是细汗频出,只得咬唇应了声“是”。

“朕这主意可只告诉了你一人,你若为她好,就先别漏了消息,”皇帝笑意涔涔,语气温和,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又道,“后宫就数你绣工最好,再给朕绣个香囊罢。坤宁宫的牡丹开得正好,你去摘一些放进去。”

她怔住。

坤宁宫一直为正宫所居,自温惠皇后崩逝,除却洒扫的宫人外,再无旁人出入。几年前曾有一宠妃闯进去,皇帝发了好大的脾气,之后便当真成了宫中禁地了。

她隐约猜到皇帝的意思,却又不能出言询问,震惊之余只剩心慌.

兰怀恩回了值房,往东坡椅上一靠,伸手接过小火者呈上的花名册,边看边随意问:“永宁宫娘娘那里可送过一份了?”

小火者恭声答了句是,又道:“督公,宁妃娘娘今下午去了趟元晖殿,见了诸位淑女。”

兰怀恩抬头,有些意外,略一思忖又问:“……娘娘可曾特意关注过哪位?”

小火者只低头:“并没有。娘娘赐了众人宫花和点心,按例关照几句便离开了。”

兰怀恩蹙眉,眸色深沉。

他低头又翻看几眼,逐字看过去。四十人除却相貌品行外,连家世背景都是他仔细琢磨过的,但至今皇帝那里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联想到宁妃最近的反常,他敏锐地感觉到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

他索性叫人将程泰喊来。

程泰一直暗中盯着,听闻后即刻赶来,只说:“采选是没有问题的,督公若是真要追究的话……众女间倒是有一人需得留心。”

“你说。”兰怀恩压下心底的莫名焦躁,半躺着闭目养神。

“平凉献女贺氏清熙,会马术,善舞剑,听闻还曾跟其兄习过武。”

“哦?有点意思。”

兰怀恩有些惊奇,蓦然睁眼起身,随手扯过册子又翻了翻,上面除却写明家世外,再无其他。

程泰仍是一头雾水,沉思半晌试探猜测:“那督公,宁妃娘娘盯上贺清熙,该不会是有意选她为太子妃吧?”

话音未落,已遭督公当头一个爆栗,程泰忍不住“嘶”了一声,连连后退:“属、属下哪里错了……”

“闭嘴!”兰怀恩只能咬牙斥这一句。他自己心知肚明,此事宁妃只能想方设法阻止,断断不会替晏朝收人。

“我自己去探探口风,”他斟酌出这么一句,默了默又道,“你暗中找人盯着贺清熙,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我。”.

西宫大多住的是先帝时的老娘娘,是以相较于宫中其他宫殿要清净得多。

孙氏当年挪宫一事还曾在朝堂议论过几日,最终修缮出一座昭阳殿。皇帝其实更看重小皇孙,“昭阳”二字亦是为他所题。

晏朝绕过影壁,看到孙氏立在廊下,身着浅紫色对襟直领褙子,上缀了素色折枝花卉。她正执团扇逗弄笼中的鹦鹉,一抬袖,举手投足间颇显淡雅。

鹦鹉学舌不清,见有人来,破了嗓子不知喊了几句什么话。声音算不得清脆,只是尖锐得刺耳,顿时刺破恬淡的氛围。

孙氏转身看到是她,也不意外,放下扇子,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太子来了,进殿坐坐罢。”

说罢也不看她,吩咐宫人先上茶。

晏斐要跟进去,又被赶出来,只得怏怏欲回房,临走前低声跟晏朝说了句:“六叔,母亲这会子大约心情不太好,您……”

“怎么,怕我欺负她?”

她看着晏斐极难为情的脸色,不由失笑。目光向殿内一扫,忽然矮下身,于他耳边低语几句,才迈步进殿。

“大嫂近来安好。”晏朝立在帘后,行礼请了安。片刻后并无应答,她已习惯了孙氏这个性子,径自直起身。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这是您托斐儿带给我的,不知大嫂有何见教?”她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问出来。

“太子素来忙得日理万机,倒辛苦你来跑一趟。”

孙氏伸手请她坐下,自己先抿了口茶,口风是半分也不肯先露,深沉到与方才廊下看似与世无争的她有天壤之别。

第52章 云色绵绵(六) “太子与寡嫂独处一室……

晏朝轻笑:“大嫂折煞我了。您有吩咐, 我自然不敢怠慢。”她顿一顿,并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客套寒暄上,再度追问:“大嫂特地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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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诗引我来, 可是与我母后有关?”

面前是茶烟袅袅, 如一缕残存的气息般渐渐湮灭。阳光已被关在窗户外面,斑驳的光影照在孙氏清瘦的身影上, 她周身显得莫名落寞。

“是,”孙氏微微颔首, 并不否认, 目光却不肯看她,垂了眼睫,淡淡道, “听闻太子这些年私下一直在查探温惠皇后的死因,这份孝心着实令人动容。可你一直查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不觉得蹊跷么?”

“我知道暗中有人阻止。”晏朝道。

“是陛下。”孙氏面不改色地接一句。

晏朝神色微变。

孙氏目光顿然犀利,问她:“如果当真是陛下, 太子当如何?”

“你……”晏朝失神片刻,脸上浮现出薄怒之色, 沉声道,“妄议陛下可是大罪。”

之前皇帝阻止她查的时候, 她就意识到一定与皇帝有关。可孙氏现在竟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她的底气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妄议?不敢妄议的太子也查不出来什么。你既然肯来听我说,自然是不介意我妄议的。我知道, 你必定也有些猜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你若肯信,我告诉你一个找证据的去处, 你自己去查。 ”

说罢,孙氏继续垂首饮茶,像是并不在意。

等口中茶香弥散开来,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继续道:“你去查永宁宫。从前没查过吧,所以你这么些年什么也不知道。”

晏朝心口忽然一坠,眼眶有些热。宁妃与温惠皇后关系很好,但关于温惠皇后的死,有些地方她一直含糊其辞。

她攥紧了手掌,勉力镇定下来,吐出一句:“宁妃娘娘没那个必要。”

孙氏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利用她的疑心,若她当真起了那个心思,才算是与宁妃真真切切地生疏了。她不想这么快与孙氏撕破脸,也不想让她得逞得太早、太容易。

孙氏眸中的意外一闪而过,看了她一眼,随后蹙眉,陷入沉思。

晏朝状似不经意般叹了口气:“若当真如大嫂说的。即便是陛下,我又能怎么样呢?我身为储君,难不成要违抗君命?”

孙氏没料到她会忽然想到这一层,一时怔住。随即忽然发觉看不清晏朝的心思,竟是将自己也套进去了。

“太子连东厂厂督都使唤得动,还怕查不出来这些东西。”她袖底指甲已掐进掌心,终究冷了脸色,思及曹家,再也撑不住了。

她没有家世,眼下和晏斐相依为命,身后靠的便是曹家,谁知半路杀出个兰怀恩,突然出手。

原本曹楹丧子已是损失极大,加之这次来自皇帝的打击和朝中的压力皆不小,也不知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大嫂慎言。厂督是陛下的人,他的言行自然就是天子的意志,与我何干?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敢左右陛下。”

孙氏见她油盐不进,有些不甘心今日一无所得,压低了声音,将话说明:“温惠皇后的死,陛下是凶手,宁妃也是凶手……”

“许是天气太热,大嫂有些神志不清了,这样的话,可实在不能乱说。”

晏朝起身,拱手正欲告退,外面忽然嘈杂起来。宫人的拦阻声、脚步声、通禀声杂乱无章,一叠脚步声逐渐闯近。

“太子!你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寡嫂宫殿,逼我大嫂与你独处一室,实在有违伦理,该当何罪!”

永嘉公主.

兰怀恩方从东厂出来,便听闻了昭阳殿之事。他眉心一紧,脚下步子止在门前,沉思时也觉攥过刀的右手灼灼麻木。

太子与昭阳殿之间关系一直微妙,若无要事定然是不会轻易前去的。怎的偏又被永嘉公主捏了把柄?

“督公,驸马薛恒也随公主进了宫,尚不知所为何事。”

兰怀恩眸光一定,负手踱步走出:“走,咱去看看,左右我也有要事禀报。”

东暖阁,皇帝沉着脸色坐在龙椅上。一众阁臣才被赶出去,满心皆是繁杂的政务,耳边尤充斥着他们方才争论不休的嘈杂声。

而他一向疼爱的长女忽然执意求见,入殿后就先气势汹汹告了太子一状。都言家丑不外扬,永嘉公主倒也守礼,只是她面红耳赤地难免说得急切,只恐外头那些人都听见了。

皇帝面子有些难堪,但到底克制着心底的怒火,尚算耐心地听她讲完。正欲开口询问,忽有太监进来上茶。

公主一转身,与那太监撞了满怀,灼烫的茶水顿时满殿飞溅。皇帝御案上几本奏折还未来得及合上,便星星点点晕开几笔墨色。

“永嘉!”皇帝终是沉沉斥责出声。

永嘉公主脸色一凝,连忙请罪,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兰怀恩这才不动声色地从外面进来,身后随了几名太监急忙开始收拾。

一旁的孙氏冷眼看着,心底已有怀疑并非巧合。她默默朝皇帝欠身一礼,平静道:“父皇容禀,儿臣与太子之间清清白白。”

倒先是将自己撇清了。

永嘉公仍跪在地上,主吃惊地望了孙氏一眼:“大嫂,是不是他逼迫你……”

一双凛凛目光直直盯在晏朝身上:“那太子呢?你身为男子,不知避嫌,直入大嫂内室,必然是心存龌龊……”

皇帝一手轻摁太阳穴,将永嘉公主的话按下去,淡淡开口:“太子先解释罢。”

“回父皇,大嫂说前些时间整理旧物,发现几件温惠皇后的遗物,所以叫儿臣去取。儿臣去后睹物思人,便问了些母后当年的事,并未留神时辰,倒令大嫂名誉受损,是儿臣的错。不过永嘉公主闯入殿中时,大嫂方命宫人换茶去了,是以殿中无人但……”晏朝幽深的目光转向孙氏,“斐儿在场,他应该再清楚不过。向大嫂赔个不是。父皇可传他前来询问。”

孙氏瞳孔一紧:“你……”

她已让人带晏斐回房了,他怎会听到!

今日永嘉公主虽是利用她对付太子,但她与太子之间的对话并不宜外传,心下本已打算好了同皇帝解释清楚便到此为止。

况且,同晏朝说的那些话,本就是刻意而为,其间含了几分算计几分真假只有她自己知晓,却是断断不肯让儿子也沾染进来的。

永嘉公主辩驳出声:“那些遗物叫宫人送去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取……”

兰怀恩适时上前,扬声请旨:“陛下,可要臣去传长乐郡王? ”

皇帝抬眼,扫视一眼众人神色,将手中奏本一合:“不必了。太子今后无诏不得再进昭阳殿。都回去罢。”

永嘉公主虽不甘心,却也知晓自己于此事上横插一脚,硬生生成了笑话,脸上如挨耳光一般火辣辣的,顿时涌上一股羞耻之意。起身时暗暗看一眼孙氏,心下不由得生了怨怼。

孙氏如果同太子暗中携手,她的如意算盘岂非打错了?

“父皇,儿臣还有事要禀。”

开口的仍是永嘉公主。

她半仰着脸,方才因情绪太过激动,颊边仍微微泛红,但那张同文淑皇后三四分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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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仍不失明艳之色。

皇帝还未开口,孙氏竟抢先一步,出言告退。皇帝皱眉看她垂首行礼,殿中人和事俨然已与她无半分关系。他收回目光,摆摆手随她去了。

“你说。”

皇帝没发脾气,但语气着实不大好。他对长女素来宽容,而永嘉平时也格外懂事。

兰怀恩默不作声地呈上一盏茶 ,待茶已搁到案上却仍不见公主开口,便低声道了句:“陛下,臣进来时瞧见驸马爷还在外头侯着呢。”

“什么事还需要你们夫妻二人同时进宫?”皇帝抿了口茶,吩咐:“叫驸马先进来罢。”

永嘉公主并不理睬,径自向前走两步,眼眶微红,轻声道:“儿臣昨夜又梦到母后了,她托儿臣给父皇带几句话。”.

信王府。

信王正摇着拨浪鼓逗弄卫氏怀里的婴儿,晏堂才过半岁,正是好动的时候,一双乌圆清澈的眼眸盯着小鼓,伸手便要去抓。信王将拨浪鼓丢给他,转头看着堂下那太监。

“永嘉公主当真跟父皇提了立后?”

“是,公主还带着驸马一起进的宫,举荐的是平凉女贺氏,听说那贺氏还是兴济伯府给找的。公主话还没说完,兰公公就接了一句‘臣对此女有所耳闻,听说和文淑皇后相貌性情相似’,陛下当即脸色就变了。若非太子殿下在一旁劝着,今日恐要龙颜大怒收不了场了。”

信王瞥一眼仍嘟嘟囔囔呓语不断的儿子,轻笑一声:“不愧是长姐,此事连太子都不敢置喙,她竟还敢大张旗鼓地找出来个同文淑皇后相似的女子,这丢的可就不止脸面了。”

“是,”那太监一点头,继续道,“陛下当即厉声斥责了公主不孝云云,连带着还迁怒了驸马。公主又说夜梦曹皇后,后来陛下干脆下旨,令公主为文淑皇后抄经百篇以尽孝心。”

信王直摇头叹气:“她太莽撞了。”

好在他身边还有李家,有个舅舅可以一同谋划。自年初母妃出事后,李时槐便时常劝他韬光养晦,果不其然,计维贤紧跟着落马,若非他一直安安分分,恐怕要将他也连累了。

只是如今情势着实令人忧心。连吏部都归了东宫,他这边目前还未有应对动作。

他眉头紧锁,一抬头正巧看到卫氏怯怯的目光探过来,战战兢兢问了一句:“殿下是心里烦忧吗?”

卫氏像是怕他,连忙又移开目光,极难为情地咬唇轻声道:“您吓着堂儿了……”

信王一抬头,果见儿子紧紧埋在她怀里,不肯再露脸。

第53章 云色绵绵(七) “堂堂东宫不能人道、……

圣驾经过元晖殿时, 皇帝叫了声停。

轿夫的脚步声一停。隔着宫墙便能清晰地听到里头一众女子清脆如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正于此时,天边恰有一只青雀娇啭飞过, 甚是应景。

皇帝抬手止住欲高唱清道的太监, 下了轿径自走进去。一旁的太监会意,一路示意宫人不必声张。

宫苑里弥漫着幽淡的胭脂水粉味儿, 却并不显俗靡。众位淑女于宫中已待了有一段时间,在女官们的悉心教导下, 她们早已脱胎换骨, 举止言谈尽合风范。此刻仿佛是女官不在,众人便放肆了些。

皇帝悄无声息地立在廊柱后暗窥,才发觉, 嘈杂声中有一个是领头的。

那女子穿了夏日薄衫,一抹杏红色偏偏落到了那树海棠上。此时海棠已谢, 满树的郁郁葱葱,她倒像是玉树琼枝上独独一枝红艳。

“贺清熙, 你快下来!马上女官回来了定又要罚你了……”

树上的艳色动了动,三分醉意里带着娇憨慵懒:“ ……马上?太|祖马上得天下, 爹爹也是教过我骑马的,可惜, 进了宫就不能骑马了,我还想当巾帼英雄呢……”

随后其余人说的什么,皇帝已听不进去。

他脑海中忽然就忆起二十余年前的一些事来,时间久远到他几乎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来了。

巾帼英雄。

有个姑娘嫁给他之前, 曾有胆量骑着那匹最烈的红枣马,软鞭一挥,尖锐的风声搅碎天边一汪璀璨流霞。

她爱穿劲装, 将一弯细细柳叶眉描浓,直至横眉英气逼人。一扬脸笑容恣肆,双眸里盛了满天星河,澄澈明净。

——我要是生在边塞,兴许就能做个巾帼丈夫啦。

他心慕那女子的洒脱,千方百计求了她为妻子。可她被迫收敛了性子,端庄迤逦的罗裙锁住她所有的年少轻狂。

似乎从揭开红帕的那一刻开始,从同她饮合卺酒的那一刻开始,他看不到那姑娘的笑脸了。

后来夫妻数年,细水流长里终究有几分夫妻情意,可他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心动痴狂了。

再没有哪个姑娘会逆风策马奔过长街,再没有哪个姑娘能画出她那样好看的浓眉。

他曾在她消失后的很多个晚上尝试怀念,却发现,那个姑娘少时轻狂不是为他,满心欢喜不是为他,眸眼盈盈更不是为他。

他只是贪恋,贪恋到,自毁而不自知。

皇帝怔怔走近,含笑问树上那女子:“你当真会骑马吗?”

“会呀。”贺清熙转过头来,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可皇帝常年平静无澜的心底,不轻不重地动了动.

皇帝带着一名叫贺清熙的女子去了教场,兴尽晚归。

沉寂多年的后宫忽然沸腾起来,仅一日,贺氏的大名已阖宫尽知。数年来宠妃多不胜数,但像贺清熙这般出身寒门却一上来便封嫔的,她却是头一人。更不必说,她会的都是旁人不会的东西。

后宫的争论自然牵扯不到东宫,晏朝对此仅是一笑:“永嘉公主那顿骂着实冤得很。”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清熙是做了文淑皇后的替身。

随后永宁宫宁妃派人暗中给东宫送了东西,很合时令的一簇艳红芍药,晏朝捧起来,深深一嗅,便是满心的清香热烈了。

再一细看,其中竟还夹杂一朵眼色稍浅的牡丹,花蕊里藏了一张细小的纸条,上写“坤宁牡丹”。

她先是一怔,正奇宁妃哪来的坤宁宫的牡丹,再一深思,大致有所猜测。遂放下芍药,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夜色,决定先去永宁宫一趟。

谁知才出门便忽然被兰怀恩当街一拦。晏朝下了辂轿,看他匆匆行礼:“臣有急事,涉及殿下终身大事,还请殿下跟臣走一趟。”

晏朝一蒙:“终——身大事?”

兰怀恩惊奇地看着她:“前朝后宫都知道了,难不成就您一个不知道?

晏朝反应过来,目光朝身后一扫,梁禄正巧也满脸疑惑地望着她。她先稳了心神,问兰怀恩:“可是陛下有何旨意?”

“倒也不算。陛下与宁妃娘娘、明嫔娘娘此刻在元晖殿,方才屡次提及殿下,臣便自作主张,悄悄来请您过去一趟。”

明嫔即是贺清熙,短短几日便能随侍圣驾左右,盛宠可见一斑。

晏朝袖中指尖轻一捻,暗暗思量着,皇帝谈她的事,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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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青宫十一年》 50-60(第5/18页)

肯将明嫔带在身边,八成也是愿意听她讲一句的。

兰怀恩见她不为所动,又提醒一句:“殿下若当真要娶个太子妃回来,现下大可不必理睬,只等明日赐婚圣旨下来,心想事成。”

晏朝终于心绪复杂地抬眼看他,默默半晌,对身后吩咐一句:“去元晖殿。”

梁禄应声,又转身对十五叮嘱些什么,才叫了声起轿,跟在晏朝身边时仍有些忧心忡忡。他一直暗中紧盯着兰怀恩,即便他要跟随太子车驾一同前去,也绝不允许他接近半步。

晏朝低叹一声,心底倒不是没有警惕,只是兰怀恩将情形说得那样紧张,她也得先拎清孰轻孰重。

然而一行人至元晖殿时,恰巧碰到御驾正待离开。

宁妃走在皇帝身侧,面色郁郁。明嫔被皇帝牵着手,外罩的纱衣薄衫在傍晚微风里轻轻颤着,身形愈显伶仃纤弱,只双眸里掩不住的灵动娇俏。

暮色渐起,墨蓝的天幕上已嵌了半轮苍白明月。殿外长街上渐次燃起宫灯,层层阴影里,众人脸色皆有些晦暗不明。

皇帝看到太子有些意外,一偏头又见她身边跟着的兰怀恩,当即不悦拧眉。

正欲开口,手里牵着的明嫔忽然小心翼翼地挣扎:“陛下,您握疼妾了……”

皇帝轻怔,指上一松,便察觉她如赌气一般急匆匆将手抽回去,倒令他觉得有些空惘。

再回头看时,明嫔才收了眼底的狡黠和委屈,敛色望着他,也不惧怕。皇帝失笑,这么多年了,宫中极少有她这样爱使小性子的妃嫔。

“马上夜深了,朕叫人送你回去。”

皇帝抬手示意太监前去跟着,然后才转身。宁妃也一同告退,临走前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晏朝。

晏朝已行完礼,兀自立着。

“太子有事?”

皇帝是对着她说的,然而目光却看向兰怀恩。兰怀恩弓腰叠手上前一步,抢先回道:“臣听陛下提及立太子妃,想着若要下旨必得太子殿下在场,是以擅自做主先请了殿下前来……”

“多事。”

皇帝皱着眉吐出两个字,却并未怪罪,旋即又吩咐车轿先撤了。

“太子陪朕走走罢,兰怀恩跟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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