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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叹:“不是一家人还这么帮衬着,之后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送走了梁爸爸,梁亦芝才往走廊尽头走过去。
顾寅言安然地坐在那。他靠着椅背的姿势,看上去睡得很不舒服。双手交叉抱着,头向后仰,抵着白墙。
座位的旁边就是一扇窗。
窗外伴着鸟鸣,晨光穿过稀稀拉拉的枝叶洒进来,落在他脸上。
光线这么强,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那一幕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来到顾寅言身边。
静静俯视他的脸,眼窝和眉骨之间深深地陷下去,鼻梁和山根都很高,鼻梁中间有个非常微小的驼峰,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
闭着的眼睛,有微微伏起的弧度,睫毛呈扇形分布开,浓密且长。
她曾经很多次从其他角度,细细审视过他的脸。但那只是出于单纯的审美、赏析,对于他的外貌,她有很明确的认知。
可今天她看着他的脸,心头却弥漫出一股留恋。
梁亦芝想,理智的确能让她控制住不去喜欢他。
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脏在为他变得柔软。
她的心就像是一块会吸水的海绵,从他那里不断地获得养分、汲取,最后持续膨胀,变得越来越柔软。
顾寅言说的没错,他不是想要从她身上获取什么的人。
那个人是她才对。
晨曦仿佛有魔力。
她入迷了一般,在长椅上的人面前渐渐弯下腰,在他额头极轻地印下一吻。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唇瓣贴下去的那一刻,眉峰下紧闭着的那两道弧度浅浅地伏动。
梁亦芝直起身,看着窗外的晨光,把她照得如同大梦初醒。
她刚刚做了什么?
简直就是色令智昏的完美具象。怎么能因为一时涌上来的感动,就吻了他?
梁亦芝捂着下半张脸,决定趁事态还没变得更严重之前先逃遁。
可惜她晚了一步。
在她逃离现场之前,座椅上的人自己缓缓睁开了眼。
惺忪的眼神,却在第一时间对焦在了她脸上。
梁亦芝面露窘态,手在裤子的侧边上搓了又搓:“……你醒了?我来换班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寅言不动。只是看看她,又看看雪白无瑕的天花板。
“梁亦芝。”晨起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他望着天,睫毛无力地眨了眨:
“我刚刚是在做梦么?”
第64章 八音盒 他要的只是那一颗真心,不掺杂……
此话一出, 梁亦芝心如捣鼓,眼神躲躲闪闪。
“……你肯定是没睡好。”
她连忙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出去,“我买了早饭, 你吃点,就回家休息吧。这边有我。”
她把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塞到他怀里,说着就往走廊另一边走, 也不知道是要去哪, 背影极不自然。
顾寅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早饭, 他抬手,两指张开摁着,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梁亦芝也没来得及走远,医生就来通知他们, 说患者醒了。
梁亦芝这下什么也顾不得了, 赶紧跟着医生进了病房。
梁妈妈躺在床上, 气息还很微弱, 嘴唇依然不见血色。
听见声响,她第一眼朝他们看过去。
梁亦芝扑到床边:“妈,你终于醒了, 感觉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梁妈妈气若游丝, 唇瓣张合的幅度很小, 眨眼的频率也很慢。她带了点无奈的笑意, 看着床前的女儿。“一点小事而已, 把你吓成这样。”
梁亦芝皱着眉头,厉声回嘴:“你觉得这算小事吗?搞不好要是撞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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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昏迷个十几天也醒不来, 真的会把我们吓死!”
梁妈妈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嗓子里传来一阵痒意,她轻咳了几下,梁亦芝立刻闭嘴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着急。”
梁亦芝去给母亲倒水,她走开,梁妈妈这才看向她身后,吃惊道:“你们……怎么把寅言也给叫来了?你爸呢?”
梁亦芝说:“昨天晚上你出事,我在演出,爸爸让他先过来帮忙的。顾寅言和老爸一起守了你一夜,爸爸刚回去休息。”
“你们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把人都叫来了?”梁妈妈这下真感到有点难为情了。“寅言,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麻烦你。”
顾寅言只说:“应该的,阿姨。”
他关照道:“现在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
梁妈妈说:“没有,没有。就是气有点喘不上来,别的没什么。”
梁亦芝想起来:“对了,我去和爸爸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你醒了。”
“你爸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半小时前。”
梁妈妈:“那还说什么呀?别兴师动众的了。他刚回去就让他休息吧,我在这有医生,用不着他。”
梁亦芝想也是,她干脆收起手机,过几个小时再通知父亲也不迟。
同时她还不忘赶顾寅言:“你也快点回去,都一夜没休息了。现在我妈也醒了,没大碍了。”
顾寅言打量了眼梁妈妈,礼貌颔首:“那我先回去,晚点再来。阿姨,您好好休养。”
“好好好,谢谢你啊寅言。快回去吧,过两天再来都行,我这条命还硬着呢。”
梁妈妈刚说完,就被梁亦芝瞪了一眼,意思是让她避谶,不要再说这种话。
走之前,梁亦芝又提醒一遍:“诶。我给你买的早饭一定要吃啊。”
“行,回家吃。”
“不行,现在就吃,趁热吃。你刚熬了一夜,需要补充点体力,回去也能睡得好。”
顾寅言看她表情严肃,才应付一般点了点头。
顾寅言走后,梁亦芝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直到她再次睡着。
下午,母亲也转入了普通病房。
梁爸爸赶来的时候,给她们带了午饭。梁妈妈吃的是极清淡的白粥,两父女倒好,就坐在她不远处,搬了一张小凳子当桌子,吃起大鱼大肉,香味都飘散开。
梁妈妈摆摆手:“你们就显摆吧,我这会儿胃口不好,对你们碗里的东西完全没兴趣。”
“有兴趣你也吃不了。”梁爸爸一本正经说,“这正好是个机会,你就别再操心工作什么的了,要内调外养,好好调理一下,把你的身体素质提上来。”
两人陪着梁妈妈说了会儿话,毛阿姨也赶来探望她。
下午梁爸爸和毛阿姨都还有工作,便先行离开。梁亦芝趴在母亲的床边,午后光线柔和,病房里难得的安安静静,她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顾寅言来了,还给她们带了不少吃的。
梁妈妈问:“寅言,你吃过饭了没有?”
“还没。”
“那你带着亦芝一块去吃饭吧。”梁妈妈拍拍身边的梁亦芝,“你都在这坐了一天了,医院里都是病毒,出去透透气吧。”
梁亦芝不放心:“那你自己可以吗?”
梁妈妈:“我就躺在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快去吧,吃点好的去。”
梁亦芝拗不过她,再三叮嘱过后才离开。
早上来的时候,她从家里带了icu需要准备的东西,现在有些用不到了。
梁亦芝提着问:“能先送我回趟家吗?我把东西放回去。”
“走吧。”
顾寅言把她送到父母家后,一道跟着进去。梁亦芝把物品物归原位,又去房间取了个平板,准备一会儿带去给母亲在医院解解闷。
她一回身的功夫,顾寅言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楼上。他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立在门外。
她心里咯噔一下。
梁亦芝不看他,往外边走边说:“好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他说。
“快走吧。我饿了,我想早点吃饭,再不去等下万一排队了。”
“不急,就五分钟,饿不着你。”顾寅言姿态淡然。“问你件事。”
他道:“早上在医院走廊,为什么要那么做?”
梁亦芝这下真想一头撞在墙上。
“什么?”她继续装傻。
顾寅言不说话,他的眼神总是如此,带着一点热度,但又不是那么的灼人。
撩起眼皮的时候,望向她的目光,就像是把她丢进温水中小火慢炖着。加之沉默作佐料,实在是一种煎熬。
梁亦芝败下阵来,只得鼓起勇气承认:“是我鬼迷心窍,你就当我是昏头了。不用想太多。”
顾寅言很难被打发:“就算是鬼迷心窍,我想知道那个原因。”
梁亦芝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执着。
也或许是她并不想和他解释真正的隐情。
“什么原因重要么?”她问。
“重要。”顾寅言回答得很清晰,“如果你是出于感激,要给我发好人卡,那我没法收下。”
“我只能接受你是因为喜欢我这一个理由才选择我,而不是出于感激、愧疚、补偿。那些都不需要。”
顾寅言说的很明白。
他要的只是那一颗真心,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感情。
可就算是这样,梁亦芝也无法在短暂的时间内厘清自己的心。
她只不过是遇事的时候会想到他,看见他为她鞍前马后的时候她会感动,伤心时第一个想倾诉的也是他。
不可否认,她对他有极深的情感依赖。他就像是她身边一张充满了安全感的温床,但那古怪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如果可以,她倒真的想向顾寅言请教,他到底是如何做到把她的心剖析得比她自己还要透彻的。
“行了,”正当她慌乱分神的时候,顾寅言拉过她手腕,打断她思绪:“现在比这个更重要一点的,先填饱你的肚子。”-
就这样,母亲在住院后一个多礼拜,终于出院了。
梁亦芝回自己家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最近半年,都别再去做那些危险的运动了。你要真闲不住就在小区里绕两圈,或者来找我。”
体会了一出过山车般的体验,现在亲人的平安对她来说是举足轻重的大事。
梁妈妈应下:“好好好,我知道了,哪也不去行了吧。”
临行前,母亲又叫住了她。
她给她拿来一个小布包:“对了,回去之后,你把这个拿给寅言。”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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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前段时间在寺庙里求的玉佩和平安符,给我们全家人都求了,是请大师诵经开过光的。”
梁妈妈说:“其实之前,有大师暗示过我,近期不要去做一些危险的运动。只是当时我只把爬山看作是一种锻炼,没想的那么深,还真就得到了警告。”
她叹一口气:“虽然爬山摔了,我觉得没伤着头,也是一种逢凶化吉。就当是给自己消业障了,你们俩之后都带着这个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保保平安。”
梁亦芝依言,把母亲给的小布袋放到包里。
母亲住院的几天,顾寅言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不时带些养生滋补的食物来,还给她买了很多补品。
梁爸爸梁妈妈看在眼里,更记在心里。
梁爸爸又说:“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你问问他,今年要是老顾那两个还是不回来,让他上我们家来过年,不要一个人呆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多吓人。”
梁亦芝一一应下:“好啦好啦,我都记着。”
梁爸爸把她送回家后,梁亦芝没耽搁太久,给顾寅言去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顾寅言说人在外面,让她一小时后再来。
梁亦芝看了下时间,收拾一下再出发也差不多。
抵达的时候,比预计早了个十几分钟。
进门后,她先见到的竟然是蒋徊。
蒋徊搭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什么物件。
他看上去知道梁亦芝要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亦芝,你来了啊。”
“你也在?”梁亦芝问。
“对啊,我俩刚打完球回来,我借了下他的浴室,他还在洗澡呢。”
梁亦芝坐到沙发边,好奇地伸长脖子,问:“你手里这个是什么?”
蒋徊举起来给她看:“八音盒,好看不?”
他把手里小小的八音盒伸过来给她看。
木质深棕的外壳,里面有一层玻璃,阳光映射下不时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看清那八音盒的一瞬间,梁亦芝整个人僵住了。
她问:“你从哪儿拿来的?”
“就放在外面的柜子上啊。”
他指了靠墙的一处,看了眼楼上,见没人下来,靠近了她点,窃窃私语道:“哎,你不知道吧,这个是顾寅言前女友送给他的礼物。”
梁亦芝一愣。
她带着迟疑的口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他前女友送的?你确定?”
“对啊。”蒋徊拿在手里,给她转了转八音盒旁边的手柄,银铃一般轻快的乐声一点一点泄出。
蒋徊说:“这个东西,是好多年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去他家,就看见他桌子上摆着这个。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女朋友送的。你看,放了这么多年,还在这呢。”
梁亦芝有点糊涂,脸也有点烧。
他摇着手柄,八音盒里的音梳跟着被轻轻拨响。因为手柄的频率有快有慢,节奏也跟着起起落落,还有细微的吱呀声从盒子内部传出。
音乐旋律带着梦幻的童话色彩,是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的配乐,《人生的旋转木马》。
蒋徊边转着八音盒,边调侃道:“小姑娘多有品位。你看这个八音盒,应该是手工制的,里面放了好多有意思的小东西。换谁谁收到这个不高兴呀。”
他啧啧两声,笑道:“顾寅言也是玩上纯爱这套了,一个小盒子,留了这么久还念念不忘。真痴情啊。”
梁亦芝坐在一边,看蒋徊玩弄那个八音盒,没有说话。
八音盒外壳是木质的,表面纹路清晰,外观上有一个金色的锁扣。没那么精美,相反有些粗糙,还有点坑坑洼洼的小磕碰。
打开后,盖子上嵌着一副彩铅画的风景画,和几句英文的祝福语。里面则是透明的玻璃盖,玻璃盖底下铺着一层软垫,放着一些残缺的贝壳、干枯的小花、颜色各异的小石子、还有一些陶瓷的小物件等等。
每一件小东西的来源,梁亦芝都知道的很清楚。
因为这就是她亲手制作的八音盒。
第65章 胡桃夹子 真心不假。
顾寅言下楼时, 看到两个人都在楼下。
他摘下头顶的毛巾,抄了把头发。发尾还沾湿,挂着水珠。
他问梁亦芝:“不是让你半小时后再来?”
“差不了多少, 我也刚到。”
顾寅言下楼的时候,蒋徊早已放下手里的八音盒,将它物归原位, 所以顾寅言根本没发现这回事。
他站到梁亦芝面前的时候, 她闻到了点来自他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大概是因为掺有沐浴油的味道, 和平时不太像,湿湿凉凉的气息钻过来,她蓦地想到了小猫的鼻子。
露在外的脖颈, 因为刚洗完澡,看着格外白皙, 毛孔都张开散发着香气。
他抬了抬眼问:“你说要给我的东西, 是什么?”
梁亦芝说:“啊, 我妈……自己做的一些点心, 饼干曲奇什么的,带了两三盒过来。”
她没有提玉佩的事情。
回去之后,梁亦芝思考了很久, 耳边一直是那首八音盒传出的曲子, 那几个零丁的音符就像是将她包围着的旋转木马, 余音袅袅, 久久也散不去。
她没法不在意这件事情。
对于顾寅言这个前女友的真实性, 她必须得搞清楚。
要想知道更多关于前女友的信息,只能去他家里,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线索。毕竟之前那些关于她的碎片式的蛛丝马迹, 都是从顾寅言家里找到的。
梁亦芝想去碰碰运气。
她掏出母亲给的装着玉佩和符纸的小包,准备把它再当成一次机会-
这天是周二,今天没排练。梁亦芝看了眼时间,正是下午三点,顾寅言这会儿应该在公司。
她带上小布包,开门的时候见到了江姨。
江姨依旧热情地招呼她:“梁小姐,你是来找顾少爷吗?他这会儿不在家呢。”
梁亦芝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
“没关系,那我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他回来吧。”
江姨并没起疑心,之前梁亦芝也经常这样待在他家休息,她只是问:“梁小姐,那您要留下来吃晚饭吗?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好准备一下。”
“都可以江姨,您拿手的就行。”
看着江姨进了厨房,梁亦芝来到一楼的书房。
她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背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吐了口气。
梁亦芝不擅长做鬼鬼祟祟的事情。尤其是自从她和顾寅言的关系变得不正当起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心虚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梁亦芝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就随便看看,找不到就直接当面问顾寅言去。
她环视四周。
空旷偌大的书房里,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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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阳光像倾倒了的玻璃瓶,一股脑地从落地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泛着熠熠闪烁的光。
目光最先扫过的是一旁靠墙摆放唱片的架子。
梁亦芝先走过去,随便翻了翻。
这里摆着的大多都是顾寅言淘来的唱片,或者他喜欢的一些音乐家收藏。梁亦芝手指翻着,在最里面、近乎吃灰的一层,找到了自己送给顾寅言作为生日礼物的那张唱片。
偶而翻见自己的这张唱片,想到之前她是带着何种心情写下的这首曲子,梁亦芝略带尴尬地挠了挠脸。
只是这么新的一张唱片,为什么会被放在最靠后的一层?甚至旁边和它一块的那些唱片看起来就放了很久,甚至没怎么听过。
大概顾寅言是真的很不想看见它吧。
这边靠墙的是唱片收纳,另一侧则都是高大的书柜,梁亦芝在书柜上看了看,其中各式各样的中英文书籍,没什么新的发现。
但她看到了之前自己送给顾寅言的黑色烛台,竟然被他拿了出来,当作摆件,放在了书柜的某一层上。
这些东西之前明明全部被顾寅言收起来,还要把它们都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又摆出来了?
连那个八音盒也是一样。
她绕着整间书房看了一圈,都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倒是心里的想法越看越多。
梁亦芝头脑发闷。来到沙发上坐下。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顾寅言的电脑。
她脑筋一转,试探性地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下。
屏幕亮起来,竟然没有密码。
电脑上有个打开的窗口,正在播放着视频。
那是上一次她和霍斯同台演出的完整视频。看来顾寅言之前在这,还在看她和霍斯的演出,弥补上次缺席的遗憾。
她微微低身,碰了下触控面板,目光放在进度条上。
都看完了啊。
其实梁亦芝自己还没看过几遍这次演出的回放,因为面对这场赋予高期待却不太完美的演出,她总是会产生消极抵触的心理。复盘对她来说是个艰难的任务。
面前正好就有视频,梁亦芝思索着,干脆将进度条拉回到最开始,自己再看一遍吧。
她看着看着,便入神了。
过程中竖起耳朵分辨自己的琴音,哪一块揉弦不是那么干净细腻,哪一块弓子的运行还不够利落,她都在心里暗暗记下。
听着听着反而投入进去。
接近尾声时,她靠在沙发里思考着,连屏幕里的视频什么时候切换了都没留意到。
然而过了几秒,空阔的室内冷不丁地响起一个女声。
——“顾寅言,你干嘛呢?”
梁亦芝浑身一震。
随后皮肤上升起一股颤栗。
哪来的人声?
她看一眼屏幕,窗口变成黑色,声音还在继续着。
——“今天是圣诞节啊,我特地打电话来,跟你说圣诞快乐的。”
——“怎么?你没跟朋友约着出去玩吗?看来你在纽约混得也不太好嘛。”
——“我?我当然是跟朋友们在外面玩啊。我们还在马德里,下一站是……塞维利亚。”
电脑里的音频持续地播放,都是单向的一些对话。
一句接一句地,显然是在和顾寅言的通话中录下的,全都是来自同一个女孩的声音。
为什么要录这个?
梁亦芝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她无法解析这种行为的目的。
这接连的对话,持续在室内上空回荡的声音,让她心脏震颤,连全身的毛孔都仿佛因惊讶而舒张开。
——因为电脑里传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声音。
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和顾寅言打的电话,也记不清通话的具体内容是在说些什么,只能靠着录音,一步一步引导着她零散的回忆。
马德里……是她在环游欧洲,来到西班牙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脑海里闪过和蒋徊不成熟的赌约,还有他所说的,顾寅言和那前女友之间余烬未消、时常电话联系的证词。
梁亦芝的心跳声都快盖过那金属感的音质,她手抖着伸出,在键盘上又点击了下。
画面跳转,音频切换成第二段。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不是都过年了吗?”
——“我刚去你家别墅外面看了眼,还是黑着的。你爸妈今年也不回来?”
——“无所谓啊,我们家收留你呗,来我家蹭饭。你要不蹭,我爸妈反而不高兴。”
——“带什么男朋友啊,才谈多久就进家门,我爸妈会砍死我的。我跟你说,上次我跟他去看电影……”
……
再次敲击键盘,又是新的一段。
——“顾寅言,我跟他分手了。”
——“你猜那么准是有钱拿吗?我没哭多久,就刚刚哭了一小会儿。”
——“当然是我跟他提的分手,但他竟然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跟我说。他应该道歉,狠狠地和我道歉……”
……
她按下暂停。
不必再听了。这些切片已经足够。
她点开文件夹,里面一排排全部都是剪切过的音频文件,每一列都用日期作为标题。看时间,大概都是她和顾寅言分别留学海外时的通话。
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把那些年不在彼此身边、无关紧要的通话全部记录下来。
这也足够证明,原来蒋徊说自己在他家听见的,大概并不是什么电话,只是她和顾寅言前几年的通话录音。
世界仿佛静止,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思考彻底停摆。
阳光像伸长的触手,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裙子上爬过。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响。
脚步声里像纹了名字,一听便知是谁来了。但她不敢回头。
合上门,沉闷的声音继续一声一声地靠近。
顾寅言高大的身躯遮去了窗外倾斜的柔光,立在她眼前。
他微屈膝盖,一条腿跪下,半蹲在她面前。
不久前他在公司接到了江姨的电话,说梁亦芝来家里找他,要和他一起吃晚饭。
不合时宜的到访,冥冥之中,让他心底生出某种预感。
顾寅言说:“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我吧。”
梁亦芝语速很慢,像从喉咙里挤出来,闷闷的:“你那个所谓的前女友,是我吗。”
顾寅言直视她的脸,并没否认:“是。”
他嗓音定定,无比柔和。
他垂下眼睫:“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
说出口的那一刻,圈着他心脏的那卷绳结终于松懈了。他庆幸他喜欢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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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是这样的聪明,直接公布结论,让他能够省去大段的说明,坦诚地直面自己的阴暗。
那大概是五年前。
当时顾寅言在纽约念大学。他们几个人四散在好几地,平时常常电话联系,分享自己的生活。
因为太过想她,又不敢频繁地主动联系,他学会了像这样把电话录音下来,极度稀少地在一个人的深夜播放。
某天蒋徊飞来纽约找他,来了他家,看见了某些貌似带着女性色彩的物件,便将梁亦芝送的礼物误当成是他有了新的接触对象。
蒋徊胡侃他的时候,他也生出了某些不寻常的怪异想法。
反正没人会知道,为何不承认,在没有任何人所知的世界里,把她当作他的人。
于是他顺水推舟,“承认”了那是“女朋友”送给他的东西,又扯了个假谎,说女朋友正在欧洲游学,没空来见他们。
在顾寅言一个人的世界里,梁亦芝成了那个假想对象。
提起“女朋友”时,他冷冽的神情会有几分松动,唇边会少见的带着笑。展示收到的礼物时,他会和那些不认识她的人说,这是“女朋友”送给我的。
这样的假想很虚无,却也能满足他渺小的愿望。
梁亦芝眼角有晶莹闪烁。
她接着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收集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们的电话录音?”
“不对。不是收集,”顾寅言嗓音淡淡,“是把它们全都藏起来。”
“把它们放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才能确保我不会想起你,不会肖想一些没有可能的事情。”
“强迫自己不要打开、不要触碰、不要失控。”
“不听、不想、不看。还有试着……”他唇顿了顿,“不爱你。”
顾寅言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全都被她识破了。他自私、卑劣而晦暗的内心,羞于启齿的行径,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全部都吐露给了她。
她势必会更加恐惧、更加抵触他。他气急上头时的一句“宁可做不成朋友”,如今大概真的要灵验了。
顾寅言认命般低下了点头。
可那刻,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
“不可以。”
他抬头,神情错愕。
“什么?”
梁亦芝的眼里仿佛有雾升起,一字一顿:“你刚刚说要试着,不喜欢我。我说——”
“不可以。”
殷红的唇瓣上下轻轻地触碰。顾寅言难得的,露出了滞后的表情。
梁亦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听见那些录音的那一刻,她惊讶自己的心理竟然和上次不一样。虽然激动,但并不想退缩,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她只是后悔为什么她那么迟钝,明明他事事都冲在自己面前,她却习惯性地躲在他的身后,贪婪地把他视为自己永远的避风港,还要要求他不掺杂任何私人的情感。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
为什么要让他伤心那么久。
梁亦芝单手撑着沙发,向前倾了点身子,捧住他的脸。
她低头吻了他。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在提醒着她,现在的一切不是梦,全都是真实的。
吻是真实的,眼前的顾寅言是真实的,他的情感是真实的,她胸腔内猛烈跳动着的的心……也是真实的。
她的唇轻轻碰了他一下,旋即放开。
然而顾寅言忽的站起了身。
原本的局面登时反转,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梁亦芝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弯下了腰,后脑勺被扣住,她被动地扬起脸。
唇舌交换,梁亦芝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脚下像飘着云,又好像踩着冰,找不到重心。
眼皮悄悄地睁开一丝缝,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俊美的面庞,身后远处,窗外斜阳已经落下,天边渲染成大片的粉色。
梁亦芝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芭蕾舞剧,经典的《胡桃夹子》。
第二幕时,芭蕾演员们在粉色布景的冰雪王国下,踮着脚尖,踩着轻盈的碎步,一齐跳着那首洋溢着幸福和梦幻的《花之圆舞曲》。
曾经她以为美好的感情只是童话,剧幕落下,一切回归现实。可她没想到,有人就这么痴痴地守护在她身边,一直努力用最微小的声音告诉她:
真心不假——
作者有话说:给小情侣撒个花儿[撒花][撒花][撒花]
贝贝们 快完结啦 追读很辛苦 感谢大家[求你了]
第66章 月色 比如跟她谈恋爱这事,他就挺生疏……
腰酸、脖子疼, 快要折断了。
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梁亦芝维持着仰颈的姿势,揪着顾寅言的衣领,就快支撑不住。
大脑缺氧, 梁亦芝觉得自己几乎把身体里的全部氧气都渡给了他。隔了很久,顾寅言才松了手,表情还带着点不知餍足的意味。
梁亦芝轻轻地喘着粗气。睁开眼时, 目光不小心落在他唇上, 那里还泛着点湿濡的光。
她被那晶莹吓了一跳,立马扭过头, 装作活动肩颈。
刚刚的姿势不仅是对她,对顾寅言来说也挺费劲。他站直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 浅浅地勾了下唇:
“跟块铁板一样。不是替你托着么,怎么这么僵硬。”
梁亦芝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小声:“这个姿势很累的好吗……”
“那帮你按按?”
“不要。”她一口回绝。
冬天的白昼时间很短, 夕阳早就从高楼背后的云层中跌落。室内光线渐渐暗下来, 正泛着一种暧昧的蓝调。
这截然而止的气氛太过尴尬, 梁亦芝于是找话说:“……天黑了,你去把灯打开。”
“等会儿开。”顾寅言没应她,在她身边坐下, “再坐一会儿。”
身下的沙发柔软地凹陷进去, 梁亦芝低头瞄了眼, 顾寅言的腿和她隔开了大概三五公分的距离。
好像比以前近了那么一丢丢。
他向后靠, 手肘搭在沙发背上抵着头, 人微微朝她的方向侧了点。
梁亦芝正襟危坐着。方才如潮水般激情上涨的勇气褪去,回归现实,她有些坐立难安了。
视野中, 只能看见一旁顾寅言无处安放的长腿。背后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羽毛,从她脖子往下沿着脊柱,一路扫到尾椎骨上方,她知道那是来自顾寅言的视线。
梁亦芝招架不住,开口说:“那个,你能不能别看我?”
顾寅言掀起眼皮,轻笑道:“你后脑勺长眼睛了?”
“人类有一种技能,叫做直觉。”
他“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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