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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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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成亲这日,天不亮谭家院里就响起了悲痛的哭声,哭声来得猝不及防,后边的谭振学和谭振业吓得哆嗦了下,回过神,颇为无奈地看着谭振兴,“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

从昨晚到现在,谭振兴哭了不知多少回,碍于是谭佩玉大喜的日子,谭盛礼不曾出声苛责,他倒愈发收不住了,顺着谭振兴的视线,两人上前,看清了坐在梳妆台前的谭佩玉,穿着身红色嫁衣,桃面粉腮,面似芙蓉,比任何时候都好看,唯有那双粗糙的手,仍如从前般……

谭振兴低头,肩膀抽抽搭搭的哭着,“我害怕。”

记得长姐嫁给刘明章那日,她也是穿着身大红的嫁衣,那时比这会更好看,他欢喜的上前恭贺她,叮嘱她往后好好过日子,别挂心家里,那日他比自己成亲还开心,以为长姐终于找到了好归宿,哪晓得碰到那样的人家。

此时再看那满身红,谭振兴眼泪如决堤的水喷涌而来,他躲去旁边,抬手擦拭眼角的泪,垂头丧气地低头啜泣,“我害怕长姐过得不好。”

天光未明,树上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谭振业掏出帕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徐冬山为人善良憨厚,会善待长姐的,假如长姐真过得不好,就接她回来罢,徐家离得近,你若想长姐了,去徐家便是。”

少有见他眉眼如此柔和,谭振兴又抽泣了两声,“你是不是也害怕。”

谭振业:“……”

“不害怕。”谭振业眉眼坚定,捏了捏谭振兴的肩,“莫哭了,长姐妆容精致,看到你哭她也会难受的。”

然而好哭的性子哪是说收就能收的,谭振兴答应得漂亮,进屋和谭佩玉说话就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掉,吓得两个丫头跟着他嚎哭,还是谭盛礼过来止住了父女的哭声。

“打湿衣衫很好看是不是?”谭盛礼说了句,谭振兴立即不哭了,擦干泪,低头整理自己的新衣,衣服是谭佩玉做的,家里每个人都有,胸口绣着他喜欢的牡丹,确有几滴眼泪落在衣衫上,他狠劲擦了擦,谭盛礼叹息,“待会就干了。”

见到他,谭佩玉起身给他磕头,谭盛礼抬手,“坐着吧。”

说话间,唤家里几个子女,“长姐自幼照顾你们长大,如父母般的存在,今日她出嫁,给她磕个头吧。”

谭佩玉震惊,“父亲,这如何使得?”

谭盛礼看向屋里的几人,谭振兴他们缓缓上前,屈膝跪下,垂目敛去湿润的眼角,规规矩矩地给谭佩玉磕头。

“长姐,你坐着罢,父亲说得对,多亏你照顾我们,我们才有今日。”

虽说他们不是同个母亲生的,但感情很好,幼时母亲忙碌,都是长姐照顾他们,读书累了,长姐就拿过书读给他们听,饿着了,长姐去灶房煮面,那会她还没有灶台高,生火都不会,但却央着母亲教她做家务,村里小姑娘漫山遍野摘花玩耍时,她已经会做所有家务了,母亲过世后,她得带小妹,小妹年纪小,夜里想念母亲哭哭啼啼不睡觉,长姐就给她讲故事,整夜整夜的陪着,天亮后小妹睡着了,她就起床干活……有两次病得厉害,仍强撑着外出洗衣服,差点晕倒栽进河里,邻居婶子背她回家,她却还惦记盆里的衣服,说那是他们最喜欢的衣衫。

那时他们不懂事,哪有什么最喜欢,不过是刚买不久爱穿着出门显摆而已。

回忆过往,只觉得自己混蛋不是人,如果能稍微体谅长姐的辛苦,她就不会那般劳累了。

他们连磕了三个头,谭振兴再次呜呜咽咽哭出声来,“长姐,我……我对不住你。”他是谭家长子,风风雨雨理应是他承受的,却让长姐扛了所有,呜呜呜……

“大弟,没有,你们出息就好,出息就好。”她搀扶着他们起身,“都是长姐应该做的。”

“父亲。”谭佩玉转身,面朝着谭盛礼,深深鞠了个躬,“谢父亲养育之恩。”

她明白父亲的用意,弟弟们出息,让他们敬重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好,日后父亲不在了,遇到事情弟弟们会为自己出头,父亲虽未言明,她都懂。

不多时,迎亲的队伍来了,纵使两家离得近,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谭盛礼亲自为谭佩玉盖上大红丝绸,柔声道,“去吧。”

外边敲锣打鼓的,谭振兴背着谭佩玉出门,谭振学和谭振业在两侧帮着搀扶着,但听谭振兴说,“长姐,咱们离得近,徐冬山欺负你的话记得回来和我们说,他看着魁梧高大,我们人多不怕的。”这番话,谭佩玉嫁给刘明章时他就该说的,可是他没有,如果那天清晨,刘家迎亲的队伍上门,他背着谭佩玉出门时能和她说这话,接下来的几年里,谭佩玉会不会轻松得多。

他再次红了眼,呜咽道,“长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不会。”谭佩玉趴在他肩头,“大弟很出息了,比很多人都强。”

送走谭佩玉,谭家院子就冷清下来,谭家在绵州没有亲戚,邻里都去徐家贺喜了,酒席长桌摆满了整条巷子,谭振兴他们在门口站了很久,伸长脖子往里边张望,奈何徐家在最里边,什么都看不到,谭振兴有些担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谭振学:“……”哪有长姐成亲小舅子跑过去凑热闹的,他收回目光,喉咙酸涩道,“不了吧,过两日长姐就回来了。”

徐冬山人缘好,贺喜的人非常多,直到天黑都能听得到客人的笑声。

这顿晚饭,唯有谭盛礼和乞儿兴致高些,其他人食不下咽,心情低落,叹气声此起彼伏,乞儿眨了眨眼,待吃完饭,不解的问谭振兴,“佩玉姐出嫁乃好事,你为何这般沮丧?”

“我与你说了也不明白……”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乞儿又问。

谭振兴张了张嘴,“长姐是女孩,嫁去旁人家,总是害怕被人欺负了去。”说完,又抽搭了两声。

乞儿明白了,了然地看了眼大丫头,“日后大丫头出嫁你岂不哭得更惨?”

“那如何能相提并论……”长姐与他的感情不是大丫头能比的,再说了,就大丫头这性格,巴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最好现在就嫁给人做童养媳……然而意识到不对劲,后边的话没敢说出来,叹气道,“嫁女和嫁姐姐是不同的。”

语毕,偷偷瞄了眼谭盛礼,看他没有动怒,不由自主地吐了口气。

谭家嫁女是件喜事,谁知隔天云尖书铺的掌柜又卖力吆喝江守信的文章,讲的是士农工商,听文章名以为是科普类的文章,谁知说的是狡猾的商人利用某些读书人的愚蠢帮自己摆脱商籍的故事,其心险恶,看得人磨牙凿齿,痛恨万分,又有人跑到谭振兴跟前说这事。

双眼浮肿的谭振兴不答反问,“又是江老太爷的文章吗?”

几个学生点头。

“他是不是江郎才尽了啊,做学问就做学问,整天写这些故事博人眼球未免有失身份,不是说江家很有声望吗?怎么轮到写故事养家糊口的地步啊……”谭振兴说这话神色无比迷茫,几个学生听听,还真是很有道理,论辈分,江老太爷比谭老爷辈分高,隔三差五的讽刺人家,太小气了点。

范良拱手,诧异,“大公子不生气?”

“我生气作甚,江谭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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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往来,江老太爷写故事贴补家用与我何干。”谭振兴云淡风轻,很是没将其当回事。

范良等人汗颜,论胸襟,江家人比谭家人差远了,谭家人出文章,必是佳作,且价格低廉,江太老爷倚老卖老,委实不该。

谭振兴急着去其他地方卖水,和范良道,“昨日父亲出了几道算学题,去酒楼等我们,待会与你们说说。”

不知哪日讨论书院老师布置的课业,慢慢的,在酒楼讨论功课都成了习惯,谭振兴他们也会分享谭盛礼给他们布置的功课,难度大,前几天没人敢吭声,慢慢的,好像有所悟,能张口聊几句,尤其是算学,不愧是乡试明算答题这门全部正确的案首,题五花八门,完全不枯燥,别说他们,就是街边摊贩都感兴趣得很,鸡兔同笼更是不知厌倦,为了答题,有人真的去集市买题目里的鸡兔放进笼子里数。

听说又有算学题,范良等人笑逐颜开,“是。”

他们结伴而去,谭振兴回眸,确认他们听不到自己声音才变了脸,和谭振业抱怨,“听到没听到没,江家人简直英魂不散,咱们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非盯着咱们不放啊。”

谭振学:“……”亏他刚刚纳闷谭振兴为何不生气,竟是忍着的,他解释,“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任他想怎样,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谭振兴歪嘴,“我这不是心里憋屈吗?他拿读书人举例,怎么不拿他自己举例,徐冬山虽是商籍,为人光明磊落,倒是他江家,和书铺勾结挣读书人的钱,其心可诛。”让谭振兴最气愤地是江守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徐冬山会巴着他们家跳出商籍,简直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以父亲的为人,万不会徇私枉法!

第82章

谭振兴歪嘴絮絮叨叨数落江守信许久,完了,注意谭振业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眸黑如墨,无端令人发毛,他问,“怎么了?”

“大哥怎么不和范良等人唠叨几句?”谭振业问。

谭振兴动了动唇,心虚地别开脸,小声嘟哝,“和他们斤斤计较人家还以为咱把他当回事了,江家虽一门三举,但比咱家差远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年轻,年轻就是机会,江老太爷嫉妒心作祟罢了,咱搭理他作甚?”

有的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何必呢?像刘明章老娘,他们不搭理她照样过得不好?

难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且不还嘴,谭振业眼眸渐深,戏谑道,“大哥自己领会到的?”

谭振兴自信挺了挺胸膛,得瑟道,“那是。”

“大哥总算开窍了。”谭振学由衷地感慨,“父亲若知晓,必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谭振兴:“……”这道理很难吗?怎么看谭振学一副他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平心而论,他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谭振业若有所思地看着谭振兴,但笑不语。

谭振兴:“……”好吧,比起谭振学,谭振业的神色更让他不爽!

江家在绵州有声望,其他人都把放在云尖书铺的文章收回,唯有江守信不为所动,这种行为在读书人看来也算有几分傲骨,故而江守信的文章仍然有人买,谭振兴是舍不得花冤枉钱的,就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江老太爷说得天花乱坠跟真的一样,还是个举人?自辱身份遭人笑话罢了。

别问谭振兴为什么开窍了,谭佩珠告诉他的,谭佩珠说自己是举人了,在外要注意言行,世人多怜悯柔弱,多敬重圣贤,他做不到圣贤,就尽量宽容大度些,读书人心思通透,是非对错,读书人心里自有定论,她的话谭振兴深信不疑,那时刘家何等嚣张,结果还不是名声尽毁遭读书人唾弃?

江家,且等着吧。

被谭振业看得不爽,他板着脸警告谭振业,“江老太爷阴阳怪气就由着他罢,千万莫动什么歪脑筋。”

他怕谭振业意气用事,明面上不和江家杠,背地使什么花招,传到谭盛礼耳朵里,又是挨打的事,毕竟谭家三个举人,周围又住着读书人,挨打总不好听,哭就更丢脸了。

江守信的文章意有所指,城里读书人没有人不觉得他在讽刺谭家,然而看谭家几位公子气定神闲,似乎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心上,再比较江家那位年事已高不依不挠的老太爷,高低立见,待得知谭振兴还极力帮江老太爷澄清此事,对谭家人更为钦佩,反观江家,德高望重的老举人,整日靠讽刺别人的文章牟利,行径和商人有什么两样?

而且那些文章像极了坊间不入流的故事,不该是正经读书人写的!

他们的评价传到江守信耳朵里,他一口气没缓过来,给气晕过去了,士农工商,谭家为读书人,竟和商户联姻,不是有利可图是什么,他本意在肃清社会不良风气,谁知得来如此评价,世风日下啊。

他晕倒,江家上下都乱了套,大病初愈的江仁劝他,“谭家确有祖上帝师的修养品德,父亲与他们争锋相对作甚。”他虽在家里养病,平安街的事听说了不少,谭家几位公子经常和读书人探讨功课,众读书人的策论诗文算学进步迅速,以致于慕名而来的读书人越来越多,江守信和谭家为敌,无异于把那些读书人也得罪完了,别说读书人,就是街上摊贩和乞丐提到江守信都骂他倚老卖老,是个糟老头子。

何苦呢。

“有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病床上的江守信磨牙,“谭家祖上帝师又如何,早已没落。”

江仁叹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帝师后人,论天赋就比寻常人强,更别说谭老爷饱读诗书了。”

他读过谭盛礼的文章,朴实不失大气,发人深省又不失童趣,和乡试的文章风格迥异,要知道,文人写文章,多有自己的风格,或文采斐然,或语言犀利,或以物喻理,但他读了谭盛礼的文章后,完全不知他的风格,巡抚大人说谭盛礼的才学能做乡试主考官不是没有道理的。

历届科举,不乏有人为了讨好主考官,私底下收集主考官人选的文章诗文,从中揣摩主考官的风格喜好,而谭盛礼没有特别偏重,他做主考官,考生们根本无从揣摩,单论这点,别说乡试,会试主考官都没问题。

“父亲,谭举人若没真才实学怎么可能被评为新科案首……”

他知道父亲心高气傲,嫉妒谭家人来绵州短短时日就受人推崇敬重,那种敬重,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忌惮和巴结讨好,而是发自心底的尊敬,不是真正的贤者做不到,再看平安街的风气,小偷进院子偷窃,半夜又还回去了,说谭老爷教诲的不仅仅是读书人,还有天下百姓,他再偷也不能偷谭老爷身边。

连小偷进了平安街都改过自新,谭盛礼品德高尚得令人景仰,“父亲……”

江守信怒目而瞪,“滚。”

知道又惹父亲不快,江仁弯腰作揖,脸色苍白地走了,出门碰到匆匆忙回来的江同,小厮搀扶着他,脸颊红扑扑的,又出门与人喝酒了,江仁皱眉,“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往后少出门,多在家温习功课。”

“是。”醉醺醺的江同颔首,舌头打结,“祖父如何了?”

“醒了,进去看看吧。”

江守信生病请大夫的事不时就传开了,说是怒火攻心,大夫还神秘兮兮的说和谭家有关,城里读书人就不明白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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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信写了好几篇讽刺人家的文章,人家没生气呢,自己先把自己气出病来,心胸委实太过狭隘了,想到江守信可能会是绵州书院下届山长,就有人偷偷给韩博源写信,把这几月以来江谭两家的事提了提,包括江同与友人说了哪些谭家的坏话,谭家人有是何反应,写得清清楚楚……

最末,着重写道:有此心胸狭隘不容人者为山长,吾甚患书院名兮!

韩博源收到好几封类似的信,说实话,除了谭盛礼,他确实考虑江守信做山长,毕竟教出两个举人儿子,江守信此人是有些能耐的,然而发生这种事,他犹豫起来,关乎书院名声,由不得他逞私人情谊,和书院其他几位老师商量,最后,韩博源书信去梁州,请梁州曾夫子来绵州书院做山长。

可怜喝了两副药刚好的江守信听到这事,又气病来,这次较为严重,据说气得吐了血,中风了。

他和谭盛礼理念不同,谭盛礼倾向于寒门学子,他自以为能代表富家学生,官场尚分阵营,文人分派系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谁知韩博源最后请了曾夫子,曾夫子何许人,中举后回村种田办私塾,两耳不闻窗外事,请那样的人来做山长,不是明晃晃打自己的脸吗?

梁州离绵州远,曾夫子赶路需要些时日,期间,韩博源开始重塑书院学风,首先降低了束脩,对求学者考察其学问,有天赋者优先,除此外,还郑重邀请其他有清名的人坐馆,不论功名,饱学之士即可,消息传开,城里炸开了锅。

在曾夫子到绵州时,绵州书院已经换了门庭,金碧辉煌的大门撤掉,装了简单的木门,门前的石狮子换成了常青树,乍眼瞧着,和普通私塾没什么两样,谭盛礼没见过那位曾夫子,因为他已经在回府城的路上了,谭振业过了县试,明年有府试和院试,谭盛礼不放心他独自回去,带着乞儿给他做伴儿,他问乞儿,“离开私塾会不会不舍?”

乞儿摇头,“私塾没有谭老爷好。”他喜欢去私塾是因为知道谭盛礼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如果看不到谭盛礼他会难过,乞儿扁了扁嘴,“谭老爷,以后你去哪儿乞儿都跟着你。”

他喜欢听谭盛礼讲稀奇古怪的事,比如打家具,比如修堤坝,比如筑城墙。

谭盛礼会心笑道,“好,到了府城,时间充裕的话就再给你找个私塾如何?”

乞儿想想,“好。”

外边赶车的谭振业听到老少对话,脸上有了笑,他知道父亲为何坚持陪他回府城,他怂恿书院学生给韩博源写信的事被他发现了端倪,虽不知自己哪儿露出了破绽,谭盛礼想问,必然能问到源头。

入冬了,某些山路结了冰,马车行驶得尤为缓慢,傍晚,绕过某座山头,谭振业被前边不远处的客栈定住了视线,客栈外竖着匾额,歪歪扭扭的字刻着望父两字,他皱了皱眉,回眸道,“父亲,今日就先歇下罢。”

府试和院试三年两考,都在明年,眼下时间充裕,用不着紧张赶路。

谭盛礼撩起车帘,冬天雾气重,隐隐看到前边有家客栈,来时有走官道,住的是集市客栈或农户家,很少歇在路边客栈,他被客栈名吸引,“好。”

客栈冷清,老板娘接待的他们,院子里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玩泥巴,他们进院时,他目光阴狠地瞪了他们好几眼,老板娘过去安抚他,“是新来的客栈,他们是读书人,会识字。”

男孩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谭盛礼他们要了间上房,谭振业去院里卸马车,谭盛礼背着包袱上楼收拾行李,乞儿跟着他,约莫以为乞儿和他同龄,小男孩跟在他们后边,乞儿回眸,看小男孩在流鼻涕,他上前,掏出手帕将其擦干净,“你想和我玩吗?”

小男孩点点头,乞儿问他,“我叫乞儿,你叫什么名字?”

“望儿。”小男孩又吸了吸鼻涕,这时候,旁边房间有人出来,看见小男孩,咧着嘴笑得夸张,“望儿,和叔出门掏鸟蛋去不去?”

只见望儿拎起手里的泥巴就朝男子扔了过去,目光幽暗,完全不是七八岁孩子该有的眼神,乞儿挡在望儿身前,抬头看向男子,贼眉鼠眼,模样不讨人喜欢,尤其是那双眼,乞儿在很多地痞无赖脸上看到过,他伸手抓着望儿,喊了声谭老爷。

“何事。”房门口,谭盛礼偏头,只看到男子驼背的背影,乞儿急急走过去,“咱们要不还是去前边集市住店吧。”

见他面露忧色,谭盛礼望了眼空荡荡的楼梯口的,“怎么了?”

望儿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乞儿牵着他进屋,说了那人的事,“我觉得他是个坏人。”

望儿攥紧拳头,恨得跺脚,“那人坏。”

谭盛礼蹙眉,“乞儿认识他?”他以为是住店的客人,竟是熟人?他蹲下身,替望儿摘掉衣服上的草屑,问他几句,望儿神色怔怔的,回答得不是很清楚,联系他的话,谭盛礼隐隐明白了,那人是周围的地痞无赖,经常过来白吃白住,看店里有客就讹诈人钱,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望儿爹娘从不与其起争执,谭盛礼对乞儿说,“不碍事的。”

乞儿仍然有些担心,趁谭盛礼铺床,他下楼找谭振业。

其实不用他告诉谭振业,谭振业和那人打过照面了,谭振业卸马车,那人就围着马车转圈,啧啧啧称奇,贪婪的眼神暴露无遗,再者,望儿没有爹,这间客栈是望儿娘在打理,望儿爹几年前被人杀死了,寡妇带着他独自生活,孤儿寡母,生活可想而知。

乞儿不知道短短时间谭振业就摸清楚了底细,四下看了看,“谁和你说的?”

“他自己。”

许是看自己书生打扮没什么威胁,那人言语颇为嚣张,问什么答什么,他看上寡妇,想娶她,奈何寡妇嫌他名声不好,跟着他会连累儿子,无论如何都不肯,于是才有望儿口中要钱的说法。

“那怎么办?”乞儿担忧。

难得看他露出忧色,谭振业故意逗他,“不知道,你说怎么办得好?”

乞儿摇摇头,想不出来,“那人会伤害我们吗?”

谭振业眼里闪过戾色,面上却轻松道,“不知道。”

“不如换家客栈吧。”乞儿心里毛毛的,他以前碰到过很多地痞无赖,他们抢自己的铜板,把自己的馒头扔在地上踩,踩了吐口水要自己捡来吃,以前的他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可跟着谭老爷后,他知道那些人在羞辱他。

谭振业望了眼灰蒙蒙的大堂,“我父亲怎么说?”

“谭老爷不曾察觉有异,在铺床呢。”

谭振业蹙眉,“住着吧。”父亲仁慈,必是担心他们走后那家人刁难老板娘母子,他与乞儿道,“你看紧点望儿,别让他跟人走了。”

等卸下马车,他将马牵去后院,老板娘在灶房煮晚饭了,不大的年纪,脸上起了细细密密的褶子,谭振业顿了顿,抬脚走了进去。

见到他,老板娘吓得颤了下,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饿了,再等会儿就能开饭了。”

谭振业眉头紧皱的盯着她眼睛,“那个人经常来?”

老板娘愣住,朝外看了眼,声音小了许多,“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说话间,边擦着手边急急忙忙往外边走,谭振业叫住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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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聊这个话题,提了壶水上了楼。

晚饭有两个菜,清炒冬笋和炒蛋,这儿离集市远,没有备肉,谭盛礼随遇而安,不讲究吃食,倒是乞儿吃得津津有味,谭盛礼给他夹菜,自己吃得少,完了谭振业收拾碗筷下楼,乞儿拿出笔墨练字,谭盛礼在旁边看着他写,有不对的地方即使给他纠正,突然,门边探进来个脑袋,“乞儿哥哥……”

是望儿,乞儿搁下笔,朝他招手,“这是谭老爷。”

尽管谭盛礼说过很多次别叫他谭老爷,比起其他称呼,乞儿更喜欢谭老爷,叫着心里暖融融的,特别有力量。

望儿进门,中规中矩地给谭盛礼作揖,“谭老爷好。”

“望儿来坐吧。”谭盛礼拉开旁边的凳子,望儿脸红,转身望了眼自己衣服后摆,拍了拍灰,羞赧地上前坐下,说道,“娘让我来找你们说说话,她说你们是读书人,和你们相处我能学到很多……”

“望儿识字吗?”谭盛礼伸手,替他理了理有点乱的领子,望儿点头,“认识,娘教我的……”

望儿认识两个字,就是客栈的名字,望父,望是他的名字,父是他的外祖父,谭盛礼摸到他的手有点凉,倒了杯热开水要他捧着暖手,望儿脸红,“谭老爷,你很像我的外祖父呢。”

他娘说,他很小时,他的外祖父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我的外祖父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望儿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他能记事后就没见过他的外祖父了,娘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他长高了才回来看他,他娘说,等外祖父回来就没人能欺负他们了,他外祖父很厉害,人人都害怕他。

谭盛礼想想,柔声道,“没关系,他记得望儿。”

“嗯……”

这时,楼下响起了霹雳哐啷的声响,以及男子骂人的声音,望儿脸色顿时怪异起来,歪着头四处看,看床边竖着根棍子,跑过去抓起就往外边跑,巴掌大的脸,五官扭曲得变形,恨恨地嘶吼,“我打你,我打你。”

谭盛礼追出去,望儿跑得很快,咚咚咚下了楼,大堂里,傍晚那个男子跌坐在地上,“好啊,找到野男人做靠山就了不起是不是,我看这小白脸毛还没长齐吧。”

谭盛礼皱眉,而望儿已经挥着棍子扑了上去,声音嘶哑,“我打你,我打你。”他像魔怔似的,不停拿棍子打男子的脑袋。

护着老板娘的谭振业看出不对劲,忙上前拉他,望儿呲着牙,眼神无比凶狠,“再敢来我还打你。”

“疯了疯了,不愧是杀人犯的外孙。”男子捂着头,狰狞地冲望儿怒道,“小崽子,给老子等着,哪天拉你去山里要你好看。”

他爬起来就要跑,谁知谭振业扑过去,抬脚踹向他屁股,男子不察,身体直直前倾,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谭振业麻溜地拿出绳子,以捆柴的方式,迅速捆了他手脚,老板娘看得惊叫连连,“公子,这是作甚,快放了他罢。”

谭盛礼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这幕,只听谭振业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付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

作者有话要说:  写谭振业和男主回府城,是因为等男主他们去京城,谭振业会留在绵州乡试,注定不能同行,所以要把谭振业掰正,还有就是让男主看到谭振业为什么会养成这个性格,虽然我是单身狗,但是我觉得孩子的性格和父母环境有关……

第83章

谭振业语气寡淡,眸光冰冷,完全不像少年书生该有的神色,男子意识到不对劲,张嘴大喊救命,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都无人应,切齿痛恨道,“洪氏,你与外人串通谋害我,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母子的,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说不定还能……”

后边的字未出口,谭振业直直踹向他心窝,疼得他倒地哀嚎,谭振业嫌他吵,索性撩起他长衫,揉成团塞进他嘴里。

屋里顿时安静了,男子瞪着眼,呜呜呜大叫,然而谭振业不搭理他,又去后院找了绳子将其绑在房柱上,前后打了好几个结,哪怕他解开手脚的绳子也无法逃走,觉察到自己处境的男子敛了脾气,可怜兮兮的向谭振业求饶。

无意间扫到楼上那抹灰色长衫,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呜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灰扑扑的脸颊浸湿了衣衫,剧烈挣扎着,谭盛礼回过神,蹙眉唤,“振业,上楼来。”

谭振业浑身一震,拍了拍手,低头看向流鼻涕面露凶光的小男孩,揉揉他的脑袋,“不能放开他,否则会埋下隐患的。”

小男孩郑重地点点头,攥着木棍的手慢慢收紧,谭振业安慰他,“别害怕,我会替你收拾他的,往后再也无人敢欺负你们母子了。”

谭振业的声音不大,却让楼上的谭盛礼再次蹙紧了眉,他看了眼依偎进妇人怀里的小男孩,转身进了屋,却见乞儿在旁边站着,不知何时牵着他的手,“谭老爷,别打振业哥好不好。”

谭盛礼顿了顿,轻声道,“好。”

门大敞着,屋里的蜡烛熄灭了,借着走廊的光,谭盛礼进了房间,有人先他两步走向桌边,重新点燃了蜡烛,光线渐渐明亮,谭振业噗通声跪了下去,“父亲,儿子自知有错,还望父亲责罚。”

他跪在那,低眉垂目,浓密的在睫毛在眼睑投下圈阴暗,谭盛礼问他,“怎么回事?”

谭振业善于钻营算计,少有正面与人起冲突,今晚这般行径,比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像与那男子有私仇,仇从何来,想想是谭振业提出露宿客栈的,谭盛礼眉头拢得更紧。

谭振业轻声开口,“儿子受人之托探望女儿……”他不确认老板娘是不是那人的女儿,但在官道旁边开间望父客栈是那人的心愿,应该不会有错,谭振业道,“父亲可还记得县衙关在最里面牢里的犯人?”

谭盛礼想了想,“是那个猎户吗?”

那人踢断了女婿的命根子,被判了十年,现如今还在监牢待着,因他情节最为严重,张县令害怕他欺负其他人,就将其单独关押的。

“客栈是他的?”

谭振业诚实道,“儿子不知,后来儿子去监牢,约莫听说了谭家的事,那人要见我,没别的请求,就让我有机会去郡城院试的话,注意官道旁有没有新开的客栈,说他女儿或许在那等着他回家。”

猎户不是桐梓县人,女儿远嫁,他已万分不舍,因路途远,他少有上门探望,偶然发现女儿手臂上有伤,觉得不对劲,偷偷溜去女儿婆家看个究竟,发现女儿在婆家遭丈夫毒打,受尽虐待,理由是女婿怀疑女儿和别人有染,儿子是别人家的,猎户生得魁梧,进门与其理论,动怒之下伤了人。

那人报官后,他拒不认错,张县令以态度恶劣为由,将其关押了十年。

“还有此事?”

“嗯。”谭振业颔首。

那人对当官的都存着怨恨,在他看来,读书人成材日后会做官,所以那人瞧不起他们,许是听到他又回监牢的消息,改了他的想法。

谭盛礼叹气,“你起来罢,明早拿我的帖子去拜访当地县令,世间弱小多为人所欺,咱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谭盛礼不评价猎户的做法,打人解决不了事儿,若当时能领着女儿回家,自己陪伴在侧,恐怕就不会有今天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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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他记得乞儿说老板娘的丈夫已经死了,他问谭振业知道怎么回事不?

“那人受了伤,受不住外人冷嘲热讽,日日酗酒,跌进河里死了。”世人追究事儿喜欢刨根问题,尽管猎户没有亲自杀了他,但在有心人眼里,他就是杀人犯,男子故意那样说,就是希望老板娘母子被人指指点点,遂了他的意,但老板娘为人刚烈,宁肯施于钱财却不肯就范。

“父亲,儿子是不是做错了?”谭振业不清楚谭盛礼看到多少,他只是没法眼睁睁的坐视不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懂猎户的做法,得知长姐被休,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冲去刘家揍人。

谭盛礼嘴唇微张,只听外边传来敲门声,“谭老爷。”

“起来罢。”谭盛礼走向门边,打开门,是抱着木棍的望儿,他刚洗了脸,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谭老爷,我来还木棍的,娘说不问自取叫偷,我……我没那个意思。”

想到望儿冲出去时的神情,谭盛礼墩身,视线与之齐平,“没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娘把你教得很好。”

望儿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娘说我像我外祖,谭老爷,我觉得你很像我外祖呢,虽然我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但我娘说外祖和我说话很温柔,有时夜里害怕,我能感觉外祖守在我床侧呢。”

“望儿的外祖比我还好,他很疼望儿的,望儿,如果看到你外祖,你想和他说什么?”谭盛礼轻轻抚着他的脸,声音更轻了。

望儿拍了拍胸脯,“让他不要担心,望儿会和娘在家等着他回来的。”

“好。”

“谭老爷,这根棍子是你很宝贝的吗?我想送根给我外祖,他会喜欢吗?”望儿摸了摸凹凸不平的木棍,有点膈手,但娘说大人和小孩不同,他不喜欢或许外祖很喜欢呢?

谭盛礼喉咙发酸,“他会喜欢的。”

翌日,谭振业拿了谭盛礼的帖子去拜访当地县令,县令年岁和谭盛礼差不多,早听说过谭盛礼的大名,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让衙役把男子收监,男子的爹娘跑来,站在外边破口大骂,又看衙役威风凛凛,吓得齿贝哆嗦,双腿打颤,谭盛礼走向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拱手道,“你们心疼儿子,可知老板娘的爹娘也会心疼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想她爹娘看到女儿这般会是如何感受。”

两人哑口无言。

男子在地上坐了整夜,又冷又饿,许是顾及他要进监牢,洪氏心善的端了碗面出来给男子,“吃了再走吧,我……我这辈子不想再嫁了,只想抚养望儿长大,给我爹养老,我爹年事已高,已经没有下个十年耗在我身上了。”

听闻这话,男子沉默地低下头,接过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第84章

见状,谭盛礼邀请县令进屋说话,对付地痞无赖,收监不是最好的法子,需引导他们向善,孝顺父母,友爱邻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加以感化,老弱妇孺得以好好生活,这才是百姓真正的父母官,县令请教他具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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