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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说宗家那小儿被商贩买走了?”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
殿内构造恢宏肃穆, 哪怕一砖一布都精美绝伦。
透过层层叠叠的金黄帐幔,隐约见女人倚在榻上小憩,她一手轻击桌面发出“磕哒”的响动, 这道声音却如鼓点般敲在堂下跪地的官袍女子心头。
直听得官袍女子额间不断吓出豆大的汗珠, 她膝行向前,腆着脸谄媚道:“回禀陛下,确有其事。”
成泰帝睨了一眼,轻嗤:“啧, 骨头软塌塌的,枉你还是徐阁老的女儿, 竟如狗一般向主人摇尾乞怜。”
徐峥钥直起身, 硬扯出笑,“能做陛下的狗, 可是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成泰帝虽瞧不上她的献媚讨好, 但心里还是受用的,轻哼哼, 手一招, 衣袖扫过案几,宫婢连忙端上一盏热茶。
她接过茶盏, 却被杯壁的温度烫了一下,皱起眉头将茶盏扔开,瓷器落地发出破碎的呜鸣。
殿内的宫婢纷纷惶恐跪下, 上茶的宫婢是个刚来的新人,被吓得泪流满面, 正朝她不停磕头谢罪。
“陛下息怒,放过婢子这次!放过婢子这次吧!”
只见成泰帝神情淡淡,都不看她一眼, 爬满褶皱的手轻飘飘一挥,便有侍卫进来捂住宫婢的嘴,将她拖走。
徐峥钥也被吓住,直起的身子再度埋在地上。
宫婢总管识趣地再亲自上了一盏茶,双手捧到成泰帝面前,一张老脸笑开花,“陛下您请用茶,都怪婢子没有调教好就将人领上来。”
成泰帝瞥了眼她,苍老的脸上露出宽和慈祥的笑容,对于伺候自己的老人,这点小错她还是能容忍的,接过茶水抿一口。
过了半晌,仿佛才想起跪在底下的徐峥钥,唤她起身,还道:“朕既然下过旨,你便依旨意办事,还来回禀做什么。”
徐峥钥迟疑片刻,“毕竟是皇室血脉,之前朝会,宗室那边就极为不满,这……”
这道贬宗室子弟为官奴的旨意,当初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皇室宗亲宁愿陛下下旨处死那人,都不愿意开这个贬贵为奴的口子,可惜陛下执意如此,太女、首辅接连倒台,再也没有人能制衡她,再也没有人敢违抗她。
这些皇室宗亲,甚至抱着宗家嫡子受不了屈辱自戕的期盼,没想到人不仅没有自尽,而且还被低贱的商贩买走了。
简直奇耻大辱啊!
这要是让那群老女人知道,不得气得跳脚,徐峥钥如是想到。
成泰帝收起笑意,脸上犹如枯树褶皱纵横,她单手抚额,明黄的衣袖遮住半边面容,露出浑浊的眼睛,里面闪烁阴鸷的光芒,声音低哑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无需理会。”
宗家子,必永世为奴。
……
小仪起了个大早,等张庭打完一套拳,同她一起去大厅用早食。
匆匆用过,在张庭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去找杜灶郞交接事务。
反复数过银钱,确定数额,他难以置信,再翻开账簿细细核对,待确认账目无误,他一脸震惊合上簿子。
他知道张庭家中比不上从前府里,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困难!
一个季度包含仆从月钱在内的支用,仅仅五百两,就连他一件衣裳的六分之一都不到。
此番花了张庭宅中周转一年多的费用,他一时间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虚,还犹豫着要不要让杜灶郎将东西退回去,补点银钱回来。
但来不及多想,张庭差小容来报:有客人来访,要他准备待客。
张声在家中稍作整理,便带着仆从和礼物循着记忆,来到张宅外求见。
她昨夜突然想起,张庭所述的地址,正是自家在京中的一处宅子,前些日子才赁给别人。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惊喜之余,难免得意忘形,还差点将夫郎掀到床下。
连连许诺了众多珠宝,才将人哄好。
张庭亲自将人迎进门,索性书房宽大敞亮,便直接在书房待客。
刚刚落座没一会儿,小容和喜哥便端着茶盏进来,为主人和贵客上茶。
茶叶用的是茶香翠,水温适宜,杯盏素雅,茶水醇香浓厚,饮后口中留甘,回味无穷。
张声不由颔首,连世族、高官最爱品饮茶香翠都能摸清楚,看来张庭在京中颇有人脉,不由肃然起敬。
这说不定是她们张家,未来翻身的机会?
“今日老妇特携厚礼来访,已谢昨日之过,叨扰贤侄了。”
随行的婢子将礼物放到张庭旁边的桌几上。
“这还请贤侄收下。”
张庭品不出这茶与往常有何不同,抿一口放下,冲张声笑道:“您驾临寒舍,晚辈不甚喜悦,哪里叨扰?昨日小小误会您不必挂怀。”
“这礼物还望收回,否则便折煞晚辈了。”
张声哈哈一笑,这等小礼不足挂齿,干脆顺了她的意让婢子收回,还跟她说起两人的缘分。
这是张庭万万没想到的,“哦?您竟然便是房主。”
“这宅子还是家中夫郎亲自来布置的,他惯爱侍弄花草,布置些诗情画意的场面。”
“原本想留作京中小住之地,但产业南迁,我们便用不着这屋子,特意赁给有缘之人,沾沾人气。”
张庭眉目舒展,顺着她话说:“那的确极有缘份,能够结识伯母,是晚辈之幸。”
张声最爱她这一身谦虚守礼的气度,点点头暗自赞叹。
她曾收到崔经济的来信,说赁房之人极为中意这座宅子。
“既然结缘,那我便将这宅子作为见面礼送予贤侄,贤侄不许推辞。”
若是两个月前,张庭必定不会推拒,但如今她手里宽裕,银钱也在稳定增加,实在不必收下不明原由的财物,以免败坏名声。
“无功不受禄,还望伯母收回成命。”
既然对方提出赠送,那么即便自己不收,只要提议要买,对方应该也容易松口。
不过听到张庭的意思,张声一脸不解:“贤侄既然喜爱,又何必推拒老妇的心意?”
这时,退下的小容和喜哥又上来,为两人呈上灶房刚做的点心和饮子。
小容悄悄附到张庭耳边道:“公子已吩咐厨房备下中午待客的饭食。”
张庭轻轻颔首,转眸一瞧,见点心模样精美,摆盘精致,竟比往日做的还要用心。
招呼张声尝尝家中的手艺,正巧张声来得急不曾用早食,点心配着饮子用下,滋味鲜美,甜而不腻,对方还赞叹张庭家里灶郎手艺不输名厨。
张庭尴尬,杜灶郎那时不时就能捣鼓腻人点心的水平,莫非是我管家不当所致?
但面色如常,还噙起一抹浅笑,让张声多用些。
待她用罢,才开口解释:“晚辈多谢伯母看重,只是礼物贵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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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不过区区秀才,心中忐忑,实在受之有愧,还请您收回成命。”
张声眉头几乎快拢到一处,正色端量面前这位年轻人,思虑片刻,才答应张庭。
年轻持重,心性坚韧,进度有度,这样的才俊日后若没有出息,张声怎么都不相信,她只恨白菜没长在自家地里。
罢了,卖她宅子,也算结了一处善缘。
正好前些日子崔经济省亲回来,张庭要林秀珍去请她过来做个见证。
等崔经济风尘仆仆的进来,就见两人因着价格争论不休。
张声让张庭给个一百两意思意思得了,张庭爱惜名声,一定要按市价算给她。
崔经济也是头一次瞧见买主非要给卖主添钱的,心中奇怪,但宅子价格高些,自己的抽利也多点,便帮着她劝说张声。
“我的张员外嘞,您看这晚辈多诚恳,不想让您破费,您就收下她的一番心意吧!”
张声被磨得没办法,面带笑容指着张庭,“你这小辈,石头做的吧!忒油盐不进。”
面上微忿,心里却更欣赏她。
张庭低笑不语。
最终宅子以低于市价二百两定下,花费一千三百两。
签订完契书,张庭又请崔经济日后若是空闲帮忙去衙门备案。
崔经济又得了一笔佣金,心中乐开花,张庭说的本就是她分内之事,于是连连应下。
“本就是小人该做的,女君还请放心。”
张庭留了她们两人用午食,只是时候尚早,便拉着她们闲聊。
崔经济说起回京路过泱河,看到几百名役妇扛着木头往京中送,那阵仗庞大,还笑道哪位贵人又要新建府邸。
张声来京数日,不曾听到有这消息,拉着崔经济细问。
“具体哪位贵人,我也不知,但等府宅开始建造,想必便能知晓了。”
唯有张庭半垂眼眸,捏着茶盏,暗自思量。
大厅那边摆好饭,张庭热情邀两人前去。
这一去才知大厅的布置焕然一新,布局更加敞亮通明,纱幔换成石青色的料子,家具朴实,摆设谈不上多精美,但风格独特。
整个厅堂典雅大气,可以看出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主人精心设计。
踏入其中,便能感受到非大族不能展现的厚重底蕴。
崔经济不是头一回来张庭家中,但如今布局、陈设大变,让她心头升起几分凝重,莫名气短。
而张声还以为是来到某位大人府上用饭,暗自瞟一眼张庭,心道:此女果然不简单,万万不可小觑,还要更加慎重对待才是。
第32章
宴席之上, 菜肴已上大半,类目繁多,色香味俱全。
菜肴摆作瓣状, 围在一处聚拢成花, 色彩丰富,别有一番趣味。
但换汤不换药,都是客盈楼的主推菜品,张庭倒不陌生。
崔经济吃过不少名家食楼, 头回遇到这样精巧的,捏着筷子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 喜哥又呈上一道汤, 隔得老远张声就闻着香味,馋得直咽口水, 问张庭:“贤侄, 这菜何名?香气竟如此霸道。”
张庭不知,唤杜灶郞前来回话。
杜灶郞来得匆忙, 见手上还有水渍, 赶忙用围裙擦干。
“回小姐,这菜名为汤浴绣丸, 用鱼肉、鸡肉、海参、火腿等食材制成,再送入高汤炖煮,味道绵软清香, 极其鲜美。”
杜灶郞擅长的不过是些家常菜,这道菜是谁的手笔, 张庭心里有了计较。
张声舀了一勺肉丸吃过,惊叹滋味鲜香无比,叹息道:“贤侄家中灶郞手艺绝佳, 老妇本想借去指教指教家中那个不开窍的,只可惜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乡。”
“伯母,怎么这般仓促?”
张声不多说,只推脱道:“年纪大了,离乡多日难免惦记。”
“日后贤侄来泰州府,老妇必为你接风洗尘。”
张庭见她不肯解释,不由联想到她昨日的情景,心中已有猜测,敛下眼眸,谢过她的好意,又说自己日后一定前去拜会。
语毕,笑着招呼两人吃菜。
她们吃得兴起,宾主尽欢,小仪这边却愁得没胃口。
他枕着账簿,浓密的睫毛轻颤,紧紧盯着那串微小的数字,直恨不得多冒出几位,终于忍不住叹出口气。
突然,他灵动清澈的眼睛珠子一转,眉开眼笑,猛地直起身。
支出这般大,先将每日供给张庭的点心划掉,只上茶水。
张庭每顿用的肉食太多了,辣椒太贵,通通划掉,每顿选清淡的,只做两菜一汤。
俗话说得好,饮食清淡,益身防衰嘛。
再然后就找不到地方削减,小仪翻来翻去,发现张庭这根木头只爱口腹之欲,其余开支近乎于无。
他抱头沉思:节流有了,又该如何开源呢……
饭后,张庭送走张声,想着左右无事,便拿着契书随崔经济前去衙门备案。
办理手续虽不似许攸那般顺畅、迅速,但好歹崔经济熟悉流程,也经营些关系,一个时辰程序便走完了。
拿到新的契书,张庭真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上回崔经济回乡省亲,她错失置办产业的机会,如今偶遇房主,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契书拿到手。
她在京中拥有一处房产,有仆从处理杂事,再筹谋置办一处庄子,种上应季蔬菜、谷物、水果,待作物成熟,送来家中尝鲜。
庄子上产出多余的作物,还能作为节礼送给好友,既省事又省钱,或是拉去卖也不错。
日后读书闲暇之余,还能到庄子上小住,疏解压力、郁气,岂不美哉?
拜别崔经济,张庭想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寻摸寻摸京都的美食。
看到前面有一家生意火爆的糕点铺子,她下车准备步行过去,却见对面一处冷清酒馆,有个清瘦苍老的女人躬着背垂坐在那,她穿着一身身杏色衣裳,容貌普通,身影寂寥,有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张庭挑眉,凑过去一看,果然是她。
张庭笑着跟她打招呼,语气恭谨:“郑博士,原来是您。”
她张口就来:“没想到您也爱这里的酒水。”
郑博士抬头一看,说话这人穿着一身枣红色的绸缎衣裳,极为年轻貌美,一双眸子明亮,神采飞扬,意气风发,那神态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好友。
她嘴巴半张,愣了半晌,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何人?”
索性左右无人,张庭浅浅一笑:“学生曾在长庚书坊听您讲学。”
郑博士闻言垂眸,遮住眼底的落寞,让张庭同桌坐下。
“如今,大家都对长庚书坊避之不及,你倒是坦言。”
同道之人才能敞开心扉,张庭听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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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的立场,直言道:“学生受书坊传道授业之恩,钦佩您的为人,岂能做虚伪小人?”
这话听得郑博士动容,泪意不禁涌上眼眶,“难得你诚恳正直,还记得书坊的恩义,宗老婆子泉下有知,想必十分欣慰。”
“书坊创办十余年,受过恩情的学生数不胜数,她一心为寒门子弟谋求出路,耗尽毕生积蓄,可受到责难,却无人挺身而出,为她辩驳。”
“到头来,包起头颅和躯干,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都无人敢去收尸……”说着,郑博士老泪纵横,哭了起来。
“我这个……做好友的,也是个胆小怯懦之人,只敢穿杏色衣裳……为她戴孝。”
张庭嘴巴微张,蹙起眉头,掏出干净的汗巾递给郑博士。
她摇头推拒,语气悲怆:“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生前声名赫赫,死后无人裹尸,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呕心沥血,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人间世事,还真是幻梦一场。”
张庭嘴唇闭上,又动了动,不知从何安慰。
但张庭摸清楚了两人的关系,郑博士是宗阁老的朋党,约莫是党首惨死,身为朋党必然要受到牵连,被贬官或是受到责难,令她恐惧忧虑,才有如此感悟。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您如今再筹划,到哪里都是为百姓、为社稷谋福祉,或许深耕数年,还能……”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郑博士打断。
她闭上眼睛,沉沉摇头,“我如今还有多少个春秋啊……何苦再拖累于人。”
郑博士睁开眼,直直盯着张庭,说道:“年轻人,若有朝一日你在朝为官,便做个佞臣吧。”
“好人不长命,兴许还会遗臭万年。”
“祸害留千年,但起码生前享尽权利和富贵。”
张庭心中一惊,以为被她看出点什么,但好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儿,面上苦笑:“且不说学生一介书生,苦读多年,能否做官还未知。”
“但学生若有朝一日做官,必定也是做循规蹈矩,为民请命的官,若真抛却良心做了佞臣,那日日夜夜伏案苦学,又有何意义?”
郑博士叹息,拍拍她的肩,随即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妇不后悔教过你。”
“不瞒你说,老妇平生最恨两面三刀、东诓西骗、谄媚枉上的佞臣。若遇到一个,老妇就是豁了条老命,也要将她摁死。”
张庭笑得无比真诚,“您说的极是,鬼话连篇、口腹蜜剑之辈,岂能有好下场?”
这话得到郑博士赞许,她感慨:“若是宗老婆子在,必定也极其欣赏你。”
“说不定,还想招你做首徒。”
张庭:还是不了。
她哈哈一笑,“若能得宗大家赏识,学生不胜荣幸。”
转而,面容悲戚,哽咽道:“只是……世事无常,唉!”
郑博士深有同感,拉着她一起饮酒,消遣苦闷。
有人作陪,郑博士痛饮得十分高兴,兴头上还作诗一首送予张庭,传授了不少诗书要点给她。
张庭也不含糊,端起碗盏与她对饮,跟她说些乡间的琐事,杀人夺财的恶匪,与友人相处的情形等等。
郑博士酒意上脸,两颊酡红,大笑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经历却比常人还要复杂!”
说完,她又皱起眉头,“不对,常人遇到恶匪劫后逃生,往往心有余悸,你竟还这般淡定自若,不对劲。”
“还有!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老成,家里人是怎么教的?太不像话了。”
张庭见到撑着桌子,身子摇摇晃晃,不敢再让她多喝,连忙夺走她手中的碗盏。
“学生自小父母故去,兴许是自己筹谋惯了,性子才深沉些,博士勿怪。”说着,她先去付了酒钱,再回来扶郑博士。
天色已晚,张庭送她回家,问了住址,吩咐车夫过去。
路过饮子铺,还去要了一盏蜜水喂给她喝,免得次日宿醉头痛。
这一路,郑博士十分安分,张庭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酒品极好。
正要将郑博士交给郑府的婢子,却被她猛地拽住手腕。
张庭诧异回头,只见郑博士睁开迷蒙的双眼,满脸通红,还冲张庭打了个酒嗝。
张庭被熏得后退,嫌弃不已,却听她道:“孩子,你能走到今日真了不起。”
她身子晃了晃,“没有永恒的黑夜,你往后必定鹏程万里,扶摇直上。”
张庭愕然,连忙扶住她,笑着回道:“那就借您吉言。”
郑博士在外耽搁久了,她的夫郎出来扶她,脸上憔悴忧虑,像是很担忧妻子。
张庭随即松手。
从郑府出来,路过刚刚那条街,也就是之前崔经济口中繁华的通平街。
点心铺子还开着,门前倒是冷清下来,不过糕点做得多还没卖完,张庭下去买了两包点心,分别是桃花糕和梨花糕。
如今正是桃花、梨花盛放的时节,这糕点倒算应季。
一旁的药铺正要歇业关门,被张庭瞧见,又赶去要了罐冻疮膏。
第33章
酉时四刻, 张庭都没回来,小仪独自用了饭菜。
洗漱过后,他着干净里衣, 安静蹲坐在床上抱膝沉思。
今夜月明如昼, 辉光洒落庭院,将角角落落都照得一清二楚。
他又想起从前在府中的日子,那时的月光,也如今夜般皎洁明亮。他甩掉奴仆, 偷偷跑去找母亲,没想到半路遇到祖母, 吓得悄悄躲进假山里面, 但祖母与管家议事耽搁好久,他等得实在困倦, 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约听到母亲焦急地呼喊:“小仪!小仪!”, 他才醒过来。
“小仪。”
他一愣,随即猛然抬头, 看向声音来处。
女人背光站在窗边, 扬扬手里的东西,让他过去。
他呆住, 连男女大防都忘了,手脚不受控制走过去,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容, 是张庭。
他垂下脑袋,无比失落。
“小姐这么晚过来, 所为何事?”
张庭回来时一身酒气,洗漱过后才来的,她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小仪, 让他吃着玩。
他接过,随意将糕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兴致不高。
张庭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小仪本想摇头回避话题,却见张庭一脸郑重看着他,敷衍的话顿时止在嘴边。
他呐呐道:“奴想家了。”
张庭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绝不轻易踏足他人隐私领域。
但根据小仪的种种表现,可以推测:他出生在一个异常富庶的家庭,家族兴盛,规矩森严,奴仆成群,得到过很多人的宠爱。
他审美一流,仪态端庄,可见父母的地位不差。
可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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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崔牙公这个私牙人手上,沦为私奴,张庭猜测他是被人拐卖的。
否则按照本朝律法,他这类出身之人,无论犯罪或是连坐,都理应贬为官奴。
如水的月光披在张庭身上,衬得她脸庞娴静,她眉目柔和,“若是日后你家人找来,你便随她们回去吧。”
回自己家里,总比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强。
当然有个前提条件是,先把钱还给她。
都怪月色太美,小仪瞬间就被那双澄澈清明的眸子吸进去,陷落在她眼底的温柔里。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好!”
张庭被他的情绪感染,唇畔噙起浅笑,要他伸出双手。
小仪不明所以,但对她很信服,乖乖便将手支出窗外。
张庭拨开罐子,挖了块膏泥敷在他的手上,用指腹轻轻推开,神情专注,仿佛在做何等重要之事。
小仪瞅瞅她的脸色,又瞧瞧她手上的动作,感受她温热的指腹落在手背,酥酥麻麻的,他抿了抿薄唇,控制眼神不要乱飘,鼻尖在浓郁的药香中分辨她身上淡淡的皂荚味,心中漾开丝丝甜意。
张庭帮他抹好右手,又去伺候他的左手,待完成这项工程,她心满意足。
这双手若因冻疮,肿胀变粗就太可惜了。
待伤势好全,想必还能恢复成之前纤细如玉的模样。
张庭将盖帽怼上,将药罐交给小仪,嘱咐他:“早晚各涂一次,期间不要碰冷水,若是要洗衣这些,便先麻烦小容他们代劳。”
他接过药罐捧在怀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藏着懵懂青涩的情愫。
嗓音清澈柔软:“多谢小姐。”
张庭一愣,随即玩味挑眉。
她逗他:“无需多谢,待伤势好全,差不多步入夏季,届时你继续洒扫,负责内院整。”
语重心长道:“小仪你知道的,内院的整洁离不开你。”
小仪听了瞳孔一缩,如遭雷击,磕磕巴巴道:“可是……可是小姐明明让我管家。”
“小仪这般能干,便能者多劳嘛。”
他瞪大眼睛,摆手推拒:“我一个人干不了那多活……”
“诶,人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他一脸郁闷的垂下头,无精打采,整个人蔫了吧唧。
张庭无声笑得直摇头,转身回屋。
夜色更深,打更人敲响梆子报时。
月升日落,又是崭新的一日。
坐在大厅用过早食,一切还很正常。
但等张庭在书房读完一册书,出来用午食,看到一桌清淡的饭食,她眉头紧锁。
偏偏某人有备而来,得意扬着下巴,翻开账簿给她看午食、夕食的支出,尤其指责她辣椒用太多,给家用造成不小的负担。
若用以前周转的银两计算,那供给张庭用饭的银两绰绰有余,但如今银两减半,自然捉襟见肘。
区区口腹之欲,不值得张庭打自己脸,她对小仪的安排全然支持。
再说,实在嘴馋她还能出去打牙祭。
不过提起辣椒,张庭不免想起某人刚来用得第一顿饭,都快被呛哭了。
她悠哉哉地想,不知是否还因这个缘由,才要制裁辣椒呢?
小仪见张庭如此配合,有些出乎所料,但他也不畏缩,半咬着唇 ,将他前些日子订下的布匹配件抱过来,依依不舍轻抚雀蓝泛着金光的料子。
“家中这般困难,这些都退回去吧,好歹还能换点银钱周转。”
张庭固然爱财,心疼花出去的三千两,但事情已成定局,她若再退回去,外面的人或是家中的仆从,还不知如何看她?
“竟然承诺过你,那我必然不会食言,家中即便困难,但这三千两我还是出的起。”
小仪本就对这件未完成的衣裳期待万分,听到张庭的话,心头雀跃,笑逐颜开。
他抱着布匹坐下,跟张庭提起他的经营大计。
“家中不能坐吃山空,得置办铺子拥有稳定的进项。无论是赁给他人,还是调教仆从去经营,都是极好。”
张庭不意外他的远见,顺口问他:“若是自家经营,依你之见,应该做什么营生好?”
小仪思索片刻,回她:“京中多贵人,贵人多爱香,若是小姐银钱宽裕,可以置办一间香行,制作香饼或是香丸售卖。”
张庭不爱香,也不懂香谱,关注甚少。
但却见小仪笑着,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胸有成竹拍拍胸脯,像只骄傲的孔雀,“区区香料,易如反掌。”
微风吹动他的碎发,窗外明亮的光线照进来,衬得他的脸莹白如玉,眼下那颗泪痣愈发惊艳夺目。
张庭双手抱臂,细细端量他,思虑须臾,决定投资他。
铺子几乎专为贵人开设,最好选址城东或城北,那边铺子的价格大概一千两到一千五百两之间,张庭支取二千五百两给他,还将郑二先借给他用。
“郑二此人机灵妥帖,有事你可以吩咐她去办。”
小仪点点头,奇怪瞟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张庭怕他有事拿不定主意,捂着不说,到时候害她亏钱,让他直言。
却见他撇撇嘴,“奴发现……小姐真奇怪。”
“明明卖身契捏在手上,但对仆从的态度异常宽和,有商有量,哪怕谁没办妥事,也从不发脾气。”
“不像是主家,反倒……反倒像管事一些。”
这是说她不像奴隶主,像管理层社畜。
张庭笑了,第一次总是缺乏经验,糊弄他:“你以为谁都像你?敢随意忤逆我?”
“和别人有商有量,是因为他们不理解我的要求,若能懂何必麻烦?”
小仪听她这么说,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想再问。
张庭也是怕了他,那饭菜堵他的嘴,“快吃快吃,菜都要冷了。”
小仪操劳一上午,腹中正是饥饿,将布匹放到旁边的案几上,坐下用饭,还小心瞥张庭的神色,想看她吃瘪,又觉得她的牛胃只用这些太寒碜。
张庭倒没什么不满,菜少便多添饭嘛,还能节省银钱。
吃饱喝足,用茶水润润口。
消一会儿食,回屋午睡半个时辰,再去书房继续钻研。
书看得正起劲,张庭正想着这处若化用到策论中该如何下笔,就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是郑二,张庭让她进来。
“东家,王掌柜差人来说:之前吓掉魂的伙计清醒了,正闹着要见您。”
见她?
张庭诧异,轻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传话的只说她有要事向您禀告,别的没提。”
张庭支着下巴想了想,站起身,“你留在府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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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仪调遣,后面一段时日,他那边有事需要你帮忙奔走。
“另外,安排李瑞莲随我去客盈楼一趟。”
郑二点头,下去安排行程。
马车缓缓驶出街巷,车轮碾过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车外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潮涌动,热火朝天,一派繁荣。
张庭领着李瑞莲踏入客盈楼,场面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大堂也只有一两桌空席,想到这月的盈利,嘴角不由得牵起微笑,心中无比愉悦和满足。
“宋姐姐,你听说了没?”
“何事?”
“国子监教学的那个郑博士,在府中自尽了。”
张庭嘴角的笑徒然一僵,耳朵里嗡嗡作响。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处,那桌人心有戚戚然,埋头低声讨论此事,再也听不到声音。
她缓缓回头,面上恢复如常,照常前往后院,脊背却爬上一股森森寒意。
第34章
走过后院的树荫, 来到那个魂被吓没的伙计房前,张庭推门而入。
李瑞莲守在门外。
张庭抬眸环顾四周,上一次来时, 这伙计还和其他几个合住, 如今再看,这偌大的屋子只剩一张被褥。
王掌柜在这候着有一会儿了,见张庭来了恭敬问过好,识趣退下。
伙计意识虽然清醒过来, 但脑子还是有点混乱,而且一旦有人靠近, 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般发颤。
张庭停住, 还体贴地退后几步。
见伙计恢复正常,她才站定。
她温声说道:“这段日子事务繁忙, 我今日空闲本想来看你, 没想到半路听到你清醒过来,实在太好了。”
伙计前段时间浑浑噩噩, 但并非什么都不清楚, 她知道自己的病能够痊愈,全仰仗张庭替她找郎中诊治开药, 她心中无比感激,才想要将秘闻告诉张庭,作为报答。
但没想到的是, 她这如蒲草一般卑贱之人,竟能让尊贵的主家如此记挂上心, 一时间受宠若惊,仿佛置身云端。
她眉间轻皱,仿佛在为伙计的遭遇感到沉痛, 叹息一声:“最近这段时日,真是苦了你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涌上心头,伙计恨不得立即出去跑堂传菜,挥尽自身所有的力气,以不辜负这份重视。
伙计伏跪在地上,激动的泪水从眼眶涌出,势要报答张庭的恩情,“婢子,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张庭上前扶她起身,“唉!你这又是做什么?既然奉我为主,我自然要照看你。”
见她身子仍在颤动,张庭放手离她远些,悉心问道:“你最近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或是房中有什么需要增添的?”
伙计擦擦眼眶,直摇头,“婢子什么都不缺,有劳主人费心。”
但张庭却看她不容易,被褥单薄,衣裳也有好些个补丁,还坚持把二月的月钱划给她。
“说来,你当时去那边也是为着公事,这银钱我稍后让账房拨给你,拿去好好安置。”
伙计感动至极:“多谢您……”
张庭淡淡一笑,像是随口问她:“路上还听人说,你有要事回禀?”
伙计收起泪意,对她道:“婢子那日走到刑场,路过一处巷子,听到一桩秘闻。”
“巷子里刽子手闲谈,一人发牢骚说日日砍头,砍得手都发抖,还说要不是兵部尚书临时反水,背叛太女,她们这些小喽啰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另外一人却说,要是太女成了,你我说不得更忙……”
伙计说完,脸上又升起恐惧。
张庭静静听完,心中毫不意外,见伙计忧惧,出声安抚她:“事情早已过去,如今京中局势稳定,你无需害怕。”
“至于,有关兵部尚书的部分,你全当没听过,我也当今日没来过你这。”
伙计纵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听懂她的意思,呆愣点点头。
张庭眉宇间绽出柔和,温声道:“都忘了吧。”
随后出去找到王掌柜,嘱咐她管好仆从的嘴,严禁她们议论朝堂之事。
来都来了,索性再问问王掌柜客盈楼的经营状况。
张庭客盈楼算是在京中站稳脚跟,近日她也有一些新的想法,趁今日来了,一并说给王掌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