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90-100(第1/15页)
第91章
张庭这日属实过得不寻常。
前有儿郎掷果盈车, 青楼名倌芳心暗许;后有师姐死缠烂打,夫郎醋海翻波。
“师妹你我都是同一根藤蔓上的葫芦,快快告诉师姐, 你会试作的文章究竟如何?”说来都放榜好几日了, 她们师姐妹四人竟都不曾对过文章,实在不应该。
张庭张了张嘴,想说回府再看也不迟,家里有她之前默下来的考卷。
可下一刻, 杨辅臣往她手里递了纸笔,笑容体贴:“师妹, 请吧。”显然是等不及了。
就连最内敛的三师姐邬屏柳, 亦是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她,眸中明晃晃表露着‘快、写’。
三人火热的视线死死包围着她, 又新奇又古怪, 仿佛在看何等惊异的猴子,张庭抿唇静了半晌, 终究还是接了纸笔, 默了文章下来给她们观览,这才摆脱一劫。
她反思果然还是莫要在外逗留的好。
正当张庭松了口气时, 屋内爆发一阵惊呼。
“我嘞个娘诶!写这么牛!”荀晗实在太惊叹了,下意识将湖州府方言脱口而出,说完走到张庭附近, 重重一拍她的肩膀,眼红道:“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 凭啥你这么牛?!”
瞅了这篇文章,别说那什么音的公子了,就是她要是生作男子, 也必定以身相许!
杨辅臣捧着纸张反复观瞻,时不时啧啧称叹,看得如痴如醉。
邬屏柳抿紧了唇瓣,似面临甚大的难题般眉头紧锁,最终吐出一口浊气,眉目舒展,低声喃喃:“一定是老师的问题……水平骤高骤低。”
张庭:“……”不至于吧,默的这篇分明是她写得最差的策论?
等师姐们冷静下来,一齐用过饭食,张庭才满心欢喜拎着包好的吃食回府,殊不知,更大的麻烦就在那等着她。
张庭与师姐们正说说笑笑,转头却惊觉府中噤若寒蝉,婢子、小厮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她拧着眉,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妙,连忙唤了郑二来问话。
郑二四下张望后,缩缩脖子,才将东家拉到墙根,“今日江南巨富票号大家,亲自登门向您提亲,愿以三万两黄金和京中一座十亩豪宅作为嫁妆,想将家中嫡子配与您做正夫。”
“您不在,郎君发了好大的脾气。”郑二悄悄说。
三万两黄金?!
都说江南富庶果然不假,这可是整整三十万两白银啊!
得亏张庭这会没喝水,否则定然给喷出来。
要知道朝廷支给正一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才一百两白银左右,而三十万两白银便是正一品的官儿干个一百辈子都不够,这人假借嫁妆的名义贿赂她,张庭可不敢收。
如今家中良田千亩,铺子十数间,宅子四座,日子过得富贵殷实,还有贤惠貌美的夫郎在侧,且张庭在天下读书人中极富盛名,犯不着做这等有碍清誉的勾当。
“你稍后便去婉拒这门婚事,只说我尚未授官,无心嫁娶。”张庭淡淡道。
商贾位卑还好打发,只是宗溯仪这儿令她万分头疼,瞅了眼手里包着的吃食。她今日还食言了。
张庭叹了叹,踌躇了会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往正屋去。
这会,宗溯仪正愁眉苦脸趴在小榻上,心头又气又恨。那些卑贱奸诈的商贾,竟然以重利引诱妻主娶她儿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要怎样才能笼络住妻主的心?
宗溯仪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只要一想到有人来跟他抢妻主就妒火中烧,忽而他抚住肚子,又忿忿锤了两下,肩膀都塌了下来。
肚子啊肚子,你怎么如此不争气?
月月摸脉,月月空欢喜。
宗溯仪抬眸瞟了眼天色,无精打采的思索:眼下他都用过夕食,妻主为何还不曾回来?
“吱呀——”屋门被推开。
他猛地扭过头去看,眼神凌厉地像一头猎食的豹子。
是妻主回来了。
张庭若无其事将吃食放在桌上,温声浅笑:“今日与师姐在外用的饭食,给你带了些好吃的回来,郎君快来尝尝。”好似对府中今日之事一无所知。
屋里置着炭盆,暖烘烘的有些热。
她脱下外袍随手搭在架子上,又命门外守着的小厮拿副碗筷来。
宗溯仪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难以觉察的微妙,从小榻上爬起来,小心靠近,路过架子时,还拿起她的外袍轻轻嗅嗅。
这一闻可不得了!宗溯仪脸色骤变,瞬间极为难看。这外袍上面脂粉味繁复,不晓得沾染了多少狐狸精的骚味!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又气又怒想要呵责张庭,可嘴唇张了又合,想要说什么,却只能泄出一丝颤抖的气音。
宗溯仪心口钝痛,仿若被利刃捅穿般疼得他无法呼吸,肩膀不受控制打着哆嗦,连连倒退几步,手臂撞倒架子,却连痛呼都忘了发出。
张庭只听“啪”地一声,讶然侧头,却见宗溯仪眼眶漫出眼泪,如同破了的水囊,怎么都止不住。
她心间一滞,蹙着眉走过去,“怎么了这是?莫非今日那人欺辱你?”一时间竟都忘了隐瞒自己不知实情。
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宗溯仪的视线,他胸膛急剧起伏,耳中响起一片呜鸣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只感觉舌尖尝到了铁锈味,才发觉自己把下唇咬破了,血混着咸涩的泪往喉咙里倒灌。
他好痛啊!好痛啊!!感觉心脏痛得快要撕裂!!!
可是为什么?分明他早就知道女人便是这般三心二意、风流无情,如祖母、母亲那样高伟的人物也是三夫四侍、群男环绕,为何到了张庭这,他便难以接受呢?
宗溯仪惊觉肌肤上爬起一股骇人的凉意,冻得他身子直打颤,他好害怕好害怕,下意识环抱住自己缩在墙角。
张庭见过最落魄狼狈的宗溯仪,也见过他黯然啜泣,但却不曾见过他这般痛苦的模样,她心中浮现一丝难言的异样,快步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脊背。
“没事没事,我在呢。”
宗溯仪感觉被一尊火炉抱住,驱散身上刺骨的寒意,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心尖一酸,抽抽噎噎趴在她怀里,恨得锤了她两下,又紧紧揪着她的衣襟求道:“不、不要……娶别、人。”话不成声,连指节都绷得发白,昭示着他内心极度恐惧。
张庭吐出一声叹息,“好。”那商户子她是不会娶的。
宗溯仪倏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像是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声啜泣:“也、也再不要……和别的男儿厮混。”细弱的话声中,还含着一丝痛苦的哀求。
张庭被宗溯仪箍得骨头生疼,却没有扯去他的手臂,闻声瞥了眼旁边倒塌的架子,上面还虚虚盖了件袍子,她顿时了然。
竟忘了这茬。
她捏住宗溯仪的下巴往上抬,掏出帕子为花猫擦脸,故意玩笑道:“郎君难道以为,为妻与师姐们是去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90-100(第2/15页)
楼用的夕食?”试完泪,掐了掐他白嫩的脸颊。
宗溯仪红肿着眼眶,瘪着嘴直直盯着她,面上尽是委屈,活脱脱一个受气的怨夫,眼里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张庭没想为难爱吃醋的小夫郎,凑过去在宗溯仪脸上印下一吻,又笑着揉揉他微乱的头,“今日是从礼部出来,路过通平街被人砸了一身香囊,”说着她摇头似在慨叹,“为妻这辈子不曾见过此等阵仗,只能狼狈出逃,还连累其余三位师姐一同遭难。”
“真的?”宗溯仪微微抽噎着,身子一颤一颤的,目光怀疑地望着她。
“为妻骗你做甚?桌上那只烧鹅还是城西的风味,你从前也尝过,一试便知。”
宗溯仪终于破涕为笑,上扬的嘴角好似明亮的弯月,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定定注视着张庭,眼波流转间俱是满满当当的深情。
张庭见他开怀,深受感染,唇梢悄然翘起,还道:“这有甚好哭?若有疑虑,你最先就应问我。”
宗溯仪吸吸微红的鼻子,乖巧点头,忽然朝她扑了过来。
张庭眉眼弯弯,以为他想要拥抱,下意识张开双臂,却在下一刻被人噙住唇瓣,他闭着眼沉迷地搂住她的脖颈,干涩的嘴唇在她的唇上反复啄吻,不含一丝欲念,像是纯粹回报她的心意,又像是单纯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张庭动作微滞,随后双臂环抱住宗溯仪纤细的腰身,任由他细细亲吻,片刻后她拿回主动权,双手捧着他的头,指腹的茧摩挲着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激得他浑身一颤,这与宗溯仪的本意不符,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想要推开。
可她的嘴唇却温柔得像在含一颗即将融化的雪。这让宗溯仪不由自主沉溺其中,渐渐在她怀中化作一滩柔软绵绵的水。
小厮按吩咐拿了碗筷回来,正要出声禀告主人,视线一瞥见小姐揽着郎君,脸登时通红,小心退了出来,还轻轻将门给带上。
他捧着红脸跺跺脚,小姐和郎君真恩爱!
灶房的喜哥还吹嘘小姐定然会娶富家公子呢,他看小姐分明会和郎君白头偕老、恩爱一生才对嘛!
……
第92章
假山之后, 八角亭前绿树环绕,春意浓浓。
“说来这还是三年后,你我私底下头回会面。”韩秉月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如是说。
她身后跟着张庭。
“学生羞愧, 一连数日都不曾拜见座师。”她面上显露几分惭愧,顺势回道。
其实张庭并不想来韩府,只是韩秉月给下了帖子,介于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秉持着不得罪人的想法,张庭才来赴约的。
韩秉月却欣赏她不趁机攀附权贵的君子品格, 侧过身拉住她的手, 笑得慈和,“你我亦是有缘, 三年前探讨学问, 三年后我便成了你的座师。”换作常人有这般境遇,早就使尽浑身解数扒上来了。
这是想收自己为徒?可是她早已拜得名师了。张庭尴尬笑笑, 假装没听明白她话中的暗示。
忽地, 韩秉月又问:“三年前你突然去信说身负要事,这事可有解决?”
事情并没有解决, 她只是带宗溯仪回老家避避风头,如今不再是谁都能碾死的小虾米了,才敢赴京参加科举。
事实就是这般, 可张庭哪能直言相告?
“不过乡间宅邸琐事,让座师见笑了。”意思便是小问题, 已经处置完毕。
韩秉月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领着张庭来到八角亭里坐下。
没一会, 小厮奉了茶点来,韩秉月特意指了指桌上的茶,笑道:“这还是陛下今年赐下的贡茶,你快尝尝。”
张庭依言端起茶盏,撇去浮沫微微一抿,而后惊喜挑眉道:“不愧是陛下御赐,果然是好茶。”姿态跟宗溯仪学了个十成十,实际她根本分不清好坏,但骗骗旁人还是够了。
韩秉月含笑点头,观张庭仪态端庄,慨叹寒门子弟竟也有这番品味,倒是少见,心头更爱了。
这般风姿挺秀、藏器于身又才华横溢的弟子,她这回若再放任溜走,决计会抱憾终身!
当下,韩秉月便直言:“我如今官至太常寺少卿,但膝下并无门徒,你既然与我缘分深厚,不若拜入我门下?”眼睛直直注视着张庭,心头突然升起一股紧张,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没将条件数落明白?
她熟通经史,极擅琴棋,还是成泰元年的状元,且作为陛下的经筵讲官,备受恩宠。若张庭拜入她门下,直接便是关门弟子,她手里的所有资源都会往张庭身上倾斜。虽不至于立即封侯拜相,但只要陛下在一日,决计可保徒弟无人敢欺。
虽说日后要看个人造化,但如今她升任太常寺少卿,后面还会再进许多步,有了她的托举,绝对不会让张庭止步于四品官。
不过这些话,韩秉月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见张庭起身朝自己一拜,她心里莫名一咯噔,只听:“谢韩大人抬爱,只是学生已拜得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还恕学生无法改换门庭。”
此话一出,韩秉月腾的一声站起来,话中错愕万分:“你说什么?!”
她相中的爱徒,竟然早就有老师了?
张庭抿抿唇,不想伤了韩秉月的颜面,“庭福薄不能拜奉您门下,可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才学深厚的学生比比皆是,您再择一可心弟子便是。”
韩秉月心头大憾,好半晌才接受这个无奈又遗憾的事实。闻言,心头只道:哪还有更可意的徒弟?她二十年来也就相中张庭这么一个。
她叹了口气,纵然心中不舍,但到底不是蛮横霸道硬要别人拜她为师的小人,别过头语气生硬:“既是如此,那你走吧。”
张庭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向她行了一礼,便徐徐离开。
韩秉月却又转过头,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心头叹了再叹:有缘无分啊……
这么顶好的苗子,究竟是被哪个混球窃取了?
韩云缨从后边的树丛走出来,淡淡唤了声:“母亲。”视线也牢牢落在张庭的背影上,竟然是她?
三年前,她分明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秀才,怎么三年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新科会元?名次都比自己高了十余名。
却说张庭从韩府出来,马车行到路中央车轮便裂了一个,车夫请她下车稍作修整,自己去隔街的马市换个回来按上。
“好。”张庭缓缓下车,绕到后方巡视了一遍,见右边那车轮上深深卡着一把未成形的铁刀,观它前端还开了刃,这边是导致车轮损坏的罪魁祸首了。
谁把铁刀放路上?若有行人不小心经过,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她四下张望,看到左侧后方有一家铁匠铺,正有个小伙计出来,“嘿!丫头快来。”
小伙计见她衣着华贵,容貌不凡,身侧还停着辆马车,赶忙跑过去,“贵人,您叫我?”
张庭指着车轮上的铁刀,要她辨认,“这可是你铺里的?”
小伙计定睛一看,这形状、长短可不就是方才卖出的那一把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90-100(第3/15页)
但这刀伤了贵人车架,她不敢私自认下,“贵人稍等,我找师傅来瞧。”
张庭微微颔首,不怒自威,“去吧。”
这会儿日后正盛,她便去对面找了个荫蔽之处躲着,闲来无事看看天、看看地,才刚站定旁边的成衣铺就响起一阵喧闹,还伴随着木制家具掷地的声音。
紧接着两名单薄的少年被轰出铺门,弱质纤纤地跪趴在地上。
其中一名面容普通的少年似是小厮,他拍拍衣袍,朝里面怒骂:“都是开门做生意,凭啥不准我们公子买?还要将我们轰出来?”说着,他双手将身后的少年搀扶起来。
那少年衣着华丽繁复,墨发轻轻用木簪挽起部分,余下如瀑直直披散在身后,雪白的手心还划了一道颀长的口子,赤红的鲜血正直溜溜往地上滴,张庭在后面看不清正脸,只见他身子疼得不停颤抖。
小厮骂完回头见地上的血,连忙捧住他的手,“哎呀!公子您受伤了。”话中尽是怜惜。
“无事。”那声音仿佛来自雪上之巅,带着极致的冷意,可却又不由自主发着颤。
周围的行人纷纷围了过来,纷纷指责成衣铺掌柜。
“哟!这么深的口子不得留疤?”
“太过分了,人家也没碍着她什么。”
这时,铺面掌柜也跨过门槛出来,她手里盘着三颗黑丸,端的一副恶霸模样,嗤笑道:“咱这铺子干净,可不做腌臜人的生意。”
她朝人群扬手,示意稍安勿躁,“各位也来评评理,”用手指了指那两名少年,恶意道:“这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小倌儿,配不配进我这铺子?”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片哗然,那两名少年顷刻间便成了众人声讨的对象。
“啊呸!下贱的货色,出来丢人现眼!”
“嘿嘿,不知多少钱一晚?”
小厮面上惊惶失措,如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般,双目不住的淌下泪水,抱紧了怀里的公子,他吼道:“我家公子亦是好人家的,只不过母亲被冤才不得已……流落红尘,可至今还是完璧,你们休要侮辱!”
张庭虚虚靠在柱子上,往前一瞥,这铁匠搞什么还不来?
人群中有人认得小厮怀里的少年,“嚯,那是醉风馆的魁首柳音公子!”
“你说的是那个琴艺超绝,堪称天下第一的柳音公子?”
“那这掌柜做事可真不地道,人家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张庭听到耳熟的名字下意识投去一瞥,那人正好侧过身露出正脸。
他生得极好,是只一眼见过便极难忘怀的美人,肤白胜雪,五官精致犹似画中人,清冷的脸上布满道道泪痕,眉目含愁轻蹙,鼻尖泛起微红,分外引人心疼。
他也看到了张庭,似乎认得她。眼眸注视着至今都不为所动的人,顾盼间含着一丝丝祈求,好似在说‘求您救救我’,见她并无反应又兀自转过头,高挺的鼻梁轻微动了动,甚是惹人怜惜。
过了会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嘴唇不由绷成一条直线,很是气恼。
柳音公子的相貌在周遭引发震动,其中不少人爱慕他,见不得他被人嫌弃谩骂,纷纷一致呵骂掌柜。
张庭无聊地打个哈欠,她又不是什么人都要帮?这么多年也就宗溯仪一个例外。
刚好铁匠到了,后面还跟着小伙计。张庭见状走了过去,铁匠抹了汗弓着腰跟她道歉:“对不住贵人,方才实在走不开。”
“无事。”张庭便由那铁刀和铁匠交谈起来。
没一会便解释清楚缘由,这铁刀乃是刚刚有人买走的,不知何故遗失在路中央。
再找那人已然无法寻到,铁匠一咬牙,“贵人这车轮便由小人为您补上吧。”
张庭不以为意摆摆手,犯不着为这点小钱,只将铁刀交予她,“你收着这个,若那人返程找来你交还给她,嘱咐她小心勿要再遗失便可。”
铁匠敬佩她的品格,拱手道:“是。”
这边话说完,车夫就抱着个轮子回来,张庭只等她按上便能回府。
而柳音公子那边的困局已解,人群散去,他眉目低垂,正带着小厮徐徐朝张庭走来。
张庭挑眉,以恶度人:难道要因没为他出头,找自己算账?
柳音来到她面前,好似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朝她盈盈一拜,嗓音清冷:“张会元,柳音这厢有礼了。”
看样子不是找自己算账,张庭心头松一口气。
“公子找我做甚?”
柳音缓缓抬首眼眶微红,一双招人的眸子含着深深情意,望过来的眼神像蝉初次挣脱薄壳时颤动的翅膀,透明、易碎,却又带着少年人最炽热的轰鸣。
只见他清冷眉目犹如冰雪融化,漾起笑意,朱唇轻启。
第93章
“奴家仰慕女君才华, 如今见着庐山真面目,也算不枉此生了。”柳音说着,唇角含笑, 怯生生看了她一眼, 清冷的面庞染上羞怯的绯红。
张庭双手抱臂倚在马车旁,神色淡淡。
柳音见此不由心头一梗,顿生恼意,这是什么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但面前的女人身份清贵, 若是攀上,他便也算脱离囚笼了。
柳音用尽毕生所学, 装作一副哀戚愁怨的模样, 言自己身份低贱,自知配不上张会元, 但却是真心倾慕她, 甘愿自赎其身在她身边做一洗脚奴。
他掩面啜泣,又盈盈跪下, 声如蚊呐求道:“女君, 求您可怜可怜奴家一片痴情吧……”仰面露出美若芙蕖的脸,脖颈细长白皙, 有青筋轻颤。
张庭始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视线一瞥见车夫已换好车轮,直起身拍拍衣裳, 对她道:“那走吧。”
“是。”
车夫小心瞅瞅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貌少年,心道:小姐还真是铁石心肠, 这般痴情的男儿竟拒之门外,唉!
柳音难以置信耳中听到的话语,瞪大了双目, 就就就……这样弃他走了?
张庭刚单脚跨上车板,想到什么又折返走到柳音面前。
柳音心脏紧张地怦怦直跳,清澈明亮的眼眸定定盯着她,这是后悔了……要带自己走吗?他心间倏地涌上一股狂喜,愉悦的情绪瞬间淹没他浑身上下每一根发丝,注视着面前女人挺秀的身姿,又觉得甚是羞涩。
张庭只虚虚指了指地上裂开的车轮,“这个,我不想有第二次。”她声音如往常般平静,却令柳音遍体生寒,如堕冰窟。
她、她知道了?
张庭掀起眼皮漠然看了柳音一眼,而后不紧不慢跨进马车,车夫扬鞭驾着车马缓缓离去。
柳音却好似被施了法术般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小厮见人已远去,才敢过来扶他起来。
柳音仿若被抽去全身所有力气,倚靠着小厮,回想张庭方才那是什么眼神?凉薄中带着一丝不屑,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是一只小小的,她随便就能碾死的蝼蚁一般。想到这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90-100(第4/15页)
,他浑身不由打起哆嗦,心头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翳。
这、这哪是传闻中仁善高洁的贤达,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此时此刻,柳音万分悔恨听从龟公的意见设计勾引张庭。
……
不过这日之后,醉风馆名倌与新科会元的艳闻绯事,却不知何故渐渐传播开来,坊间还有人津津乐道张庭已被柳音公子收做入幕之宾,不日便要纳他进门。
宗溯仪听了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生了回闷气,但妻主正是科考的关键时刻,他不敢轻易闹脾气,只得憋在心底,将柳音二字放在嘴间反复咀嚼,只恨不得生吞活剐了他。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而身为事件主角之一的张庭,也简略听闻了一些闲言碎语,正当她着手要去处置此事时,徐相府中的侍从却悄然而至,请她过府一叙。
徐相请她?
不下帖子,毫无征兆。
张庭稍作思忖,便吩咐车夫备马,自己则回屋换身衣裳。
宗溯仪按耐住心底的躁意,细心为她整理衣衫,还屏退左右,特意叮嘱:“徐聘此人阴险狡诈,我……”想说祖母在世时经常这样说,但他莫名顿住,片刻后又道:“总之,此人绝非良善之辈,妻主你小心。”
张庭眉眼含笑,忽而握住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腹在上面细细摩挲,“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宗溯仪被她说得脸上微红,心间淌了蜜似的甜,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妻主只要记得我的好,那我为你做什么都行。”他晶亮的眸子望着她,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张庭闻言失笑,抬手揉了揉他圆润的脑瓜子,在这女人闯荡天下的世界,哪里需要他为自己做什么?
“郎君有这份心便好。”
衣袍拾掇完璧,再系上一枚玉佩。
外面小厮来报车马备好。
张庭捏了捏宗溯仪白嫩滑腻的脸颊,暗叹:还是小孩子心性。
“为妻这就走了,今日酉时前不曾回府,你便自己吃吧,多叫灶房做些你爱吃的。”
“嗯。”宗溯仪笑着答道。
张庭拂了拂衣袖,遂转身往外头走。
却在即将要跨出门槛时,被人拽住手腕。
她诧异回首,“怎……”么字还未开口,便感觉脸侧一股温软的湿濡。
宗溯仪从张庭身边悄然退开,漂亮黝黑的眼睛紧紧注视着眼前人,眼中如心间一样尽是她的倒影,“早些回来,我等你。”
张庭唇梢微扬,承诺道:“好。”心中波澜不惊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这才扭头转身而去,宗溯仪却牢牢盯着她远去的身影,生怕一眨眼就将人看丢了。
待再也瞧不着人影,他肩膀瞬间便塌了下来,手下意识地抚着肚子,分明找好多大夫瞧过了,他身子康健甚至比绝大多数男子好,为何久久不孕?
莫非真的如妻主所说缘分未到?
他兀自招了招手,唤小容过来,“你去国安寺给我请一尊送子观音回来。”
定是他前半生不信神佛,才会遭此磨难。
上苍保佑,他要求女嗣,一定要诞下女嗣啊!
……
徐府不愧为高门大户,府邸建造奢侈靡费,连飞檐下悬挂着的铜铃都是镀金的。 张庭仰头感叹道。
“张会元,您这边请。”徐管家笑容满面亲自为她引路。
张庭浅笑道:“徐管家有劳了。”
“您客气。”
两人穿过鹅卵石小径,沿途遇到不少仆役纷纷向两人行礼,过了会,张庭迟疑问:“晚辈愚钝,不知徐相唤学生前来所为何事?”
徐枫眯着眼,眼角笑纹更深,“张会元一去便知。”她对张庭很有好感,还隐约透露一二:“府中主君甚是喜爱您。”
“管家折煞学生了,我不过一介普通学生,哪里能得徐相青眼?”
徐枫听了此话,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最终止住,只笑笑看了张庭一眼,“您一去便知。”
不愧是京中炙手可热的新科会元,谋略口才果真不凡,差点就被她套出话来。
张庭没从她口中再得知其余消息也不气馁,面上仍旧含着一丝淡笑,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徐聘接见张庭的地方在书房,徐府甚大,约莫有十五亩了,两人绕了好一会才到。
“张会元,您请。”将张庭带到门口,徐枫便退下了。
婢子为她打开两扇雕花的大门。
张庭徐徐走进去,身后的门瞬间合拢。
她侧头微微一瞥,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心中有了计较。
她缓步穿过层层垂落的帐幔,最终停在最后一面前,里面灯火通明,隐约瞧见两名身影,行了一礼,恭敬道:“学生张庭,拜见徐相。”
心头却在腹诽:大白天的还点着蜡烛,这徐相可真是富得流油。
话音刚落,只见里面一只瘦削的手轻轻一扬,周围曳地的帐幔便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小厮束好,再迅速退到一旁,期间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张庭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两人,一个是身上还穿着红色官袍的苍老女人,她坐在主位,面上含笑却又隐隐带着一股威势,这是久浸官场才能养出的声势。
另一个人张庭也认识,是徐峥嵘,她目光直直注视着堂下,瞧不清神色,与去三年前相比变化甚大,沉稳许多了。
“张会元,请入座。”徐聘呵呵笑两声,“真是久闻不如一见。”
张庭眼睑微敛,“徐相言重,学生位卑才浅,岂敢岂敢。”却也顺势坐下。
徐聘先是拿身侧的侄女打趣,“这混魔王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还竟妄想春闱一举夺魁,这回却连前十都没进。”
徐峥嵘听闻,虽没像从前那般跟个炮竹般一点就着,但放在膝间的手却悄然收紧。
“徐小姐天资聪颖,此次春闱小有失误罢了。”
徐聘看了看侄女,转头道:“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是好事。”
她眼尾上扬,点了点张庭又指指侄女,“你们年轻人意气风发,闲时亦可多多切磋进步。”
“谢徐相美意。”
徐聘淡淡一笑,这新科会元可比自家侄女识趣且能言善辩得多。
两人又谈论两刻钟,从文章诗赋到人情世故,徐聘对张庭更满意了,招招手让小厮送了东西到她那去。
“……这是?”盘子上放着几本折子,张庭不明所以。
“你拆开看看。”
张庭依言随手拿了本打开,视线一扫,瞳孔微缩。
第一本,参她嫖小倌儿,提议禁止她参加殿试。
第二本,参她德不配位,建言革除她的会元头衔。
第三本,参她言行不端,属意将她逐出京都。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反派的宰辅之路(女尊)》 90-100(第5/15页)
……
张庭抿紧了唇,流言才刚传出,便有折子逮着莫须有的事参她,显然整件事背后都是有人刻意谋划指使。
是跟她争夺状元之位的贡士?
她起身朝徐聘深深一拜,“学生谢过徐相。”
“这折子本相为你拦下了。你无须言谢,本相亦是还你往日的恩义,投桃报李。”
三年前门前那封信,她查了许久,才顺着弯弯绕绕寻摸到张庭头上。
“你声名太盛,身后又仅有个闲云野鹤的张恕作依仗,旁人若想整治你简直易如反掌。”
致使这几本折子出现的导火索,便是张庭会试那篇令陛下惊叹、着内阁议行的文章。犯了其余官员的忌讳。
张庭眉头微皱,观她话里有话,“学生恳请徐相直言。”
徐聘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笑眯眯地道:“我有一爱孙,年芳二八,最好诗文,志趣倒与你相投。”
徐聘这孙儿自那日见过张庭,便再也不能忘,茶饭不思求到她面前,若非看张庭确实龙章凤姿、藏器守拙,乃是难得的大才,她才不会允。
不曾出言的徐峥嵘朝张庭投去目光,直直盯着她的面庞,眼底爬上几分兴味。
徐聘继续增加筹码:“届时待你在翰林院待满一年,便来吏部吧。”说罢,端起一侧的茶盏吹着热气,丝毫不觉得张庭会拒绝。
目前殿试还未举行,名次未定,前途倒给她划定好了。
翰林院、吏部,从清贵之所到重权枢纽,有当朝宰辅做倚仗,日后可谓平步青云。
右侧的屏风倏地传来一道声响,前面两人纹丝不动,唯有张庭惊诧望去,见屏风之后隐隐立着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似在羞怯地埋首。
其人默了会,又像是按耐不住般扒在屏风一侧,悄悄探出头,一张清秀貌美的脸庞映入眼帘,他面颊含春,瞅着张庭尤为害羞。
张庭淡淡收回视线,只要迎娶佳人,便有朝中宰辅为仕途保驾护航,步步高升唾手可得,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不过,“许是底下传讯有误,学生不爱诗文,倒与令孙志趣背离。”
屏风似有杂物被扫落,紧接着一串破碎且含着泣声的脚步远去。
这便是拒绝联姻了。徐聘脸上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但她顷刻间又恢复如初。年轻人嘛总是意气重,现实会教她做人的。
徐聘依旧笑着,眼中却藏着一丝愠怒,“年轻人,你再想想、再想想。”年轻气盛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庭朝她一拜,“谢徐相错爱,恕学生无礼。”随后转身离去。
门卫有人把守,关得严丝合缝根本打不开。
徐聘眯起眼睛,声音含怒:“开。”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息,两扇大门便迅速开启。
徐峥嵘愣愣地瞧着张庭背影出神,与当朝宰辅做姻亲,这不是天下学生梦寐以求的好事么?为何她拒绝?
张庭从书房走出来,见到徐枫还笑着跟她打招呼。
徐枫以为两家已然联姻,高兴道:“咱们长孙娘子就要回去了?”
方才躲在屏风之后的,便是徐府长孙。
张庭笑得很自然,撇清关系:“徐管家莫要记错,学生姓张,并非长孙。”
徐枫面上一僵,还以为主人已跟张庭谈妥,有些讪讪送她出府。
张庭出了徐府,钻进马车,吩咐:“回府。”
车帘随风晃动,掀开一丝细缝。
却见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人,此刻面上一片冷肃,沉静中隐现寒芒,嘴角还挂着一抹嗤笑。
若真能凭徐聘的路子平步青云,一本万利的买卖,娶个男人回去供着她也乐意。
偏生徐聘自己台子都没搭严实,还想拐她上船做垫脚石?日后君王薄幸,若想卸磨杀驴,那她岂不是要跟着流放或者砍头?
真当她傻呢?
第94章
一晃几日过去。
穿过高大的宫墙, 三百名贡士汇聚偏殿,齐齐围在一处,而张庭被拥簇在人群中央, 她目光温润与众人闲谈。
少顷, 礼部的官员进来宣读殿试规矩。
“吉时已到,请诸位贡士随我入殿。”
众人仔细检阅衣着有无不妥之处,才跟着礼部官员向保和殿走去。
朝阳初升,金灿灿的光芒洒在石阶上, 众人屏气凝神望着这一条通天之路,心头热血澎湃。
张庭作为会元走在最前面, 身后二百余名人中龙凤紧紧跟在她身后。
明亮炽烈的金光映在张庭脸上, 眼瞳被照成润透的棕黑色,一步步攀上威严厚重的台阶, 她的袍角迎风飞舞, 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