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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1.狭路 她浑身都是血。
很快, 夏婵问阿江:“你请新歌手了?”
“嗯哼。”阿江笑,目光也远远眺向舞台那边,“怎么样, 帅吧?”
夏婵的注意力却一直都在那把吉他上,古典的木质吉他,外面被漆成微微的海蓝色, 音色也尤若月下风吹海浪空灵动听,比那日沈舟渡用的不知好多少。
不由轻笑了下说:“还行。”
阿江只以为她是对人感兴趣,而夏婵又何曾对哪个男生感过兴趣的?一时八卦心起来,在歌手唱完后带着夏婵进酒吧又召唤他过来介绍道:“我这妹妹对你感兴趣。”
“……”夏婵有点无语地瞥了阿江一眼。
歌手身上还背着那把木质吉他,闻言毕恭毕敬地对她鞠了一躬打招呼, “妹妹好。”
夏婵顿了一下,“叫我夏婵就行。”
“夏婵妹妹好。”
夏婵默, 干脆不说了,内心暗暗地摇了下头视线又落回在他的吉他上笑道:“你这吉他, 不错啊!”
“还成吧?”男生似乎也很心爱他这把吉他,闻言又用拨片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灵动空阔的声响蓦然在耳边荡开,仿佛带动胸腔都微微共鸣。男生笑道:“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她长得漂亮, 又气质独特, 男生也愿意和她讲话。
夏婵闻言只是摇了下头, 还是盯着那把吉他, “你这吉他挺贵的吧?哪儿买的?给你唱歌增色不少。”
“还行吧,四千多,在津城买的呢!”他说出了一个牌子,又有点小骄傲似的拨动了下琴弦,“最新款呢!咱们祁县绝对是独一份!”
夏婵默了一默又笑着点点头, “不错。”
夏婵声称还要忙别的,就没有在酒吧久留,和阿江和歌手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了。
出去后,夏婵拿出手机,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那品牌。
百度词条上立刻跳出几个经典款推荐,最便宜的也要三千起。
夏婵微努唇默了一会儿按黑屏幕往旁边一个小巷走。
她今天借来这电动三轮车没带车锁,刚刚为了跟这歌手说话就先将车停到了一个较偏僻人少的地方。
过去后,她先把敞篷车后面还剩的两个柜子加固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上车。
“婵婵。”
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
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夏婵背脊微僵,几乎是带着点不可思议缓缓转过头。
然后,在看见身后那个人的刹那,夏婵深怔住。
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傍晚暮色四合时,沈舟渡和思忆在「渡」院子里支上小餐桌,姥姥今天为了给夏婵和沈舟渡明日的开学做准备特意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的菜。
黄毛回来时满身的木屑,身上手上全是灰尘。摩托车嗡隆隆地停在院门口,一进门就看见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欸?”了声从盘子里捏起一根土豆丝就要吃掉。
“去!”思忆恨不得抄起扫帚去打他,“回去换了衣服洗了手再吃!谁家的流浪狗……脏死了!”
黄毛一把捏了她一鼻子的灰在她呜呀呀的追打声中笑哈哈跑进屋。
等黄毛洗过了澡又换了干净的衣服上桌,思忆还是不允许他动,因为夏婵还没回来。
“哎呀饿死了……我都干一天的活了。”黄毛揉着肚子,“能不能先垫巴垫巴?”
“不行,谁让小婵姐还没回来呢,谁让你让小婵姐送货自己不去呢!”思忆就不许,“就等着!”
沈舟渡坐在对面擦拭着夏婵平时专用的筷子,听着他俩笑闹也不由幸灾乐祸朝黄毛勾勾唇角。
这一等,却就等到了天都暗下去。
晚上过了七点半,夏婵还没归来,黄毛等不急了给夏婵了电话。
却关机了。
几个人狐疑地看了一圈,黄毛抿抿唇角起身给阿江打电话。
阿江却道夏婵早在一个半小时前便离开酒吧了。祁县离轻水虽有些距离,但开着电动车一个多小时怎么也都到了,不可能现在还没归。
“她走了?你确定?你看着她走的?”
“对啊!早就走了,都一个多小时了!还跟我这儿的歌手聊了会儿我们一块儿看她走的……欸?”阿江和他通话边走向巷子那边,却在一瞬间突然停住,“她这车怎么还在这儿呢?不过翻了……我靠怎么还有血呢?!”
黄毛一瞬血液倒涌预感不妙,这一刻突然想到一个什么可能性,“艹”了声让阿江先找人起身到院外跨上摩托就要走。
“黄毛!”院里的几个人也都不解了,马上追到院外,姥姥迷茫道:“你这干嘛去啊?吃点饭再走吗?婵丫头怎么了啊!”
“姥姥,没事,我就去看看。”黄毛拍着她的手安慰她两声。沈舟渡怎么能看不出来他是在安稳人,立刻说:“带我去!”
黄毛诧异看他一眼眼神微微生了愠气。
沈舟渡一瞬不瞬同他对视,这一刻态度却异常坚定,黄毛锁眉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像败下阵来,朝后座歪了下头算同意了。
沈舟渡立刻跨上后座带上头盔。
摩托车嗡一声驶得很远。姥姥在后面摆手喊着:“你们小心着点!有事……有事随时来电话啊!”-
祁县堆满杂物的死胡同里,男人的一拳猛地打在夏婵的脸上,夏婵整个身体偏倒到一旁吐出了一口血水刚想起身喉咙却被一双手死死摁住。
掐着她这双手的主人是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他瘦、高却壮实,使尽了全力的臂膀血脉贲张。
脸上还带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明明看着斯文儒雅此刻却仿佛一个癫狂的野兽。
“张国忠……”夏婵脸色通红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手腕努力说:“你今天有本事就掐死我……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我这一回绝对不止捅你三刀……我捅你三十刀……三百刀!我给你凌迟!”
……
方才在停车的小巷里,夏婵回头,如坠冰窖。
张国忠。
她的生父、那个曾经被她捅过三刀的男人,张国忠。
她在那一瞬下意识要发动电动车快跑,车往前弹了一下后瞬间翻倒。
她这才发现那车轮上不知何时被他别上了一把锁,硕大的敞篷车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吃痛动弹不得。
张国忠就这时慢悠悠上前将她拖出来摁在地上说道:“婵婵。”
他的语气是吐气如兰的,一双手掌却如个硕大的钳子掐着她的命脉,似乎还含着叹息,“看见爸爸怎么不叫人呢?”
“呸!”夏婵一口吐到他眼镜,“畜生!”
他脸色就阴了一下,而后扬起手掌便狠狠掴了她一耳光。
夏婵头偏过去口腔里立刻涌上了一阵血腥味,大脑里也一阵耳鸣,缓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就他听见他似乎带着回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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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婵,爸爸也不是想为难你。”
“爸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你借点钱。”
“你当年捅了我三刀,爸都没有怪你,因为你是我女儿,爸怎么会舍得怪你呢?但是当年的事你是不是应该也赔偿一些吧?毕竟你捅我那刀口到现在阴天下雨还会疼呢!爸也不要太多,只要十万,十万块就行!今后我就再也不找你,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都当这事了了,行不行?”
夏婵死死被他按着脸色渐渐红了,上半身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手悄声无息地够着工装裤口袋里的手机勉强道:“我没钱……”
她死死地瞪着他也恨不得把目光化成利刀将他刺死,“你要是想要钱……我烧给你!”
张国忠脸上的肉颤了颤这一次真的发了狠扬拳朝着她的脑袋就打下去。
夏婵因这一拳脑子里再次轰鸣,但他扣着她的力道却有半秒的松弛,夏婵趁空突然狠狠地朝着他的□□屈膝踢上去然后趁空爬起来拼尽全力就往巷子的另一端跑。
“啊!”
张国忠吃痛倒在地上。夏婵头晕目眩也脚步踉跄,却拼尽全力地朝阿江的酒吧跑着边跑边用手机拨110。
“阿江!阿江——”
这会儿酒吧的客人更多,氛围也已更热闹起来了。
阿江在门口迎着客一时没听到,张国忠也已咬着牙爬起来举起道旁的一个垃圾箱就朝夏婵丢过来,垃圾箱打在夏婵的背上她也一刹向前跌倒手中的手机顿时飞出去摔得粉碎。
“阿江——!”
她拼劲全力又喊了一声。张国忠已经上前一把搂住她的嘴将她往后拖。
阿江隐隐约约的似听到什么响动再回头看时却空无一人。
……
从“工”字胡同穿过到一处又偏又荒的死胡同里,张国忠一把将夏婵丢在一堆杂物上,夏婵腰背被桌角磕到强忍着痛还不待起来,张国忠的一拳已经又落下来。
她身子一偏吐出一口血水喉咙被一双手死死摁住。
“张国忠……”夏婵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腕,“你今天有本事就掐死我……不然我绝对会让你死!我这一回绝对不止捅你三刀……我捅你三十刀……三百刀!我给你凌迟!”
“艹!”张国忠已经完全火了,一张原本看去文质彬彬的脸也狂厉的彷如野兽,一拳连着一拳怒骂:
“老子真的是惯得你!当初老子就应该把你给打死!还有你那个贱人妈,一块儿打死!”
“敢捅老子……老子还没就当年的事报仇呢!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捅死我?贱人!”
“还有你这姓……张婵,你是不是都忘了你以前叫什么了?你以为你改了姓就能老子没关系了?你特码浑身上下都是老子的血到哪儿都是老子的种,你逃得掉!你个贱骨头,我今天干脆就真的打死你!”
他一拳连着一拳每一拳几乎都用着十足十的力,夏婵跟着意识都有点迷蒙起来,有一瞬几乎错觉今天自己是不是真要死在这儿。
直到朦胧间,她忽然隐约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张国忠——!”
原以为是幻觉可遥遥的竟真见有几个身影从远处急切奔来。
黄毛来时一脸的激愤,手中握着一根粗长的棍子,整张脸都是疾怒的愤红,眼底都泣血了般,冲冠眦裂地喊着:“老子杀了你!”
“啊——!”
他奔上前来扬起棍子就朝他身上铆劲儿地打,直打得张国忠都抱头流窜到一旁嚎叫地求饶,仍是一下皆一下几乎是暴戾地往他身上砸。
“啊——!!”
“黄毛黄毛……黄哥!”
“悠着点你悠着点……别真闹出人命!”
阿江和几个酒吧的小弟拼力抱着他的腰急声劝阻。而沈舟渡第一时间赶到夏婵的身边,看到她的一瞬间,深怔住。
她几乎浑身都是血。
一张脸已是肿得面目全非,唇角有血水,额头也不住地有血液淌下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白T恤。
夜色里都极触目惊心。
她的眼睛似乎都有些血肿的睁不开了,感知到有人的靠近迷迷蒙蒙地睁开一只眼,一片血红的视野里就模糊映出一道影子。
那人穿着雪白的卫衣与牛仔裤,永远干净得像一片雪。
可是最高洁纯白的雪又怎么可能存在于播土扬尘的秋季小镇里?她顿了顿仿佛没看见般别开眼。
沈舟渡喉咙滚了滚立刻上前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几乎不敢看她这样子,拿出纸巾为她轻拭脸上的伤血手微微发着颤。
夏婵却突然往旁瑟缩了一下,躲开他的手。
沈舟渡顿了一下,再次伸过手去,她却拼尽全力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虚声说:“沈舟渡……”
“我在。”
她喉咙里含混着血泡话也说得朦胧不清,沈舟渡凝神听了一会儿听不清,不由微微凑近她。
然后某一瞬,他隐约听清了。
诧愕地看了她一眼。
夏婵已经执拗地别过眼去不看他涩涩闭上眼。
你太干净了。
第22章 022.旧事 你能不走吗?
夏婵被紧急送往医院。
姥姥和思忆闻讯后也立马赶来了, 仍旧坐的晁叔晁婶的车。
姥姥又哭了,站在医院的病房门口泣不成声,思忆和沈舟渡安慰着姥姥许久才好不容易将她安稳下来。
好在, 夏婵的伤势没什么大碍,脸上头上都是外伤,口中吐的血也多是舌头与口腔被磨破的破口, 只是还需要住院观察脑中是否有震荡。
张国忠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当时阿江报了警,警察来时张国忠还骂骂咧咧地坚称自己只是教训一下女儿。
黄毛以防警察将其真的当做普通的家庭纠纷处理,还主动跟去了派出所说明情况。他此番在派出所演变成了先前看着他不许他走的家长的角色,免不了又是一番纷争。
夏婵包扎完后便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已是深夜了, 她经此一遭身心俱疲,医生为了给她止痛还为她打了一针镇静, 让她沉沉睡过去。
姥姥和思忆、晁叔晁婶、沈舟渡几人抢着陪床,最终是姥姥怕思忆的心脏受不住, 让晁叔先送她回去,而晁婶还要帮忙看着两家店、沈舟渡明天要上学,便一块撵回去了。
四人一起下楼后,沈舟渡借口有东西落在了楼上, 让他们三人先回去他过后打车回, 目送他们离去后又打包了份馄饨折回病房。
“诶?小渡?你怎么还没……”
“姥姥, 您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姥姥正在给夏婵擦手。沈舟渡蹲在她面前打开外卖盒递她, 微笑,“我给您买了些馄饨,您趁热吃。”
姥姥怎能不明白沈舟渡的心思,接过了馄饨边轻舀着汤汁边道:“小渡啊,今天的事, 让你见笑了。时间太晚了,你明天还得上学呢,先回去吧,昂!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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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这一晚才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呢,这馄饨你留着吃……”
“我不累,也不饿,姥姥。”沈舟渡摆手退回了姥姥又递来的馄饨,目光落向病床上的夏婵微微转深,“夏婵,她……”
姥姥一叹,“你也听说了婵婵捅了她爸三刀的事吧?”
沈舟渡低眸不说话。
姥姥的叹息声更深了,“这个事啊,怪我……要是我当初再多坚持坚持,就好了……”
按照姥姥的说法,姥姥曾经其实有一个女儿的,姓谢,名叫谢姰,也是夏婵的母亲。
当年的姥姥上山下乡来到轻水,一直想要返回南方的家乡却始终无望,直到遇到了谢姥爷,便留在轻水与他结了婚。可惜谢姥爷没得早,姥姥小半辈子便几乎是一个人将女儿拉扯长大又供养她到桐城市区上的大学。
谢姰和张国忠就是在桐城大学认识的,两人是同校的同学。
当时的谢姰年轻貌美,张国忠也是个颇具浪漫主义的帅气青年。
他高高帅帅,带着个金丝边框的眼睛,总是儒雅彬彬的,又会写诗唱歌哄女孩子开心,哄得谢姰也很快沉沦与他坠入爱河。
张国忠的家就在祁县,虽与轻水有段距离,不过邻里邻居彼此一打听对彼此的家境也就多少能有耳闻了。
姥姥当时便对他们两人的感情并不看好,因为张国忠家中的情况便很糟糕,贫富是其次,只是张国忠的父亲前前后后就离过三次婚。
在那个离婚会被人笑话的年代,这样的家庭情况自然令人警觉。可是谢姰却偏认定了就要与张国忠在一起,甚至去偷户口本结婚。
“张国忠他……家暴?”沈舟渡今天看到了张国忠对夏婵所做的一切,便是猜也猜到了些许。但这两个字说得还是有些艰涩。
“是。”姥姥淡笑着,用热毛巾去仔细温暖夏婵因输液而变得冰凉的血管。
“前几年还好,后来慢慢的,真面目就显出来了。姰儿一开始不说,怕丢人!忍着,忍着,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过来找我哭。可是哭有什么用呢?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开始的时候,张国忠的表现还真的蛮好的,为了表“衷心”甚至愿意婚后与谢姰定居在轻水。
可渐渐没几年,他的真面目开始显露了。
起初的时候只是吵架,吵到急处会砸东西破口骂人。
谢姰被吓得大哭,嚷着要打胎离婚,张国忠便又跪在谢姰面前软磨硬泡地道歉。
谢姰心中动摇,便每一次都原谅了他。可是渐渐,他的拳头终于还是落在了谢姰和夏婵的身上。
“夏婵捅张国忠……是为了保护她妈妈吗?”沈舟渡声线涩缓。
“是。”姥姥的目光也哀伤了,用毛巾敷握着夏婵的手几欲又要泣泪。
那几年,张国忠的工作不如意,他又好赌,几乎把存款与家底都赔了进去。
他情绪不好,打谢姰与夏婵的也就打的越来越狠。最严重的时候母女两人的身上一周伤都不带好半分,姥姥也跟着愁得不行可张国忠却怎么都不同意协议离婚。
事发的那一天,是谢姰再一次和张国忠提离婚。
张国忠喝了酒,直接抄起凳子往谢姰和夏婵的身上砸,砸得她断了三根肋骨,满脸的血,又扯着夏婵的手臂要把她“卖”给有钱人。
谢姰哭喊着抓着夏婵的手不放,他一脚过去将谢姰的手臂踹得骨折,再想一脚踹向谢姰的脑袋时,夏婵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朝他重重捅下去!
“……”沈舟渡听得心惊肉跳,完全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会是怎般的惨烈。
他看向夏婵,此刻的她头上裹得厚厚纱布的已令他完全不敢看,双拳也在膝前默默地攥紧了心底像被划开刀片。
姥姥蹭蹭眼底,“她能怎么办呢?她还那么小,自己都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看到能反抗的武器,当然来不及想就得刺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刺死他,只是她要是不刺的话,她可能就活不过那一天了……张国忠说她是故意杀人,一定要她坐牢。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事发之后,夏婵就被带走了,后来被送到桐城的少管所。
有关在少管所里那几个月的日子,夏婵从来只字未提过,可姥姥和谢姰都心知肚明那不会是什么好日子,所以也从不敢问只能在背地默默抹泪。
张国忠势要让夏婵重判,虽说得不是为了钱,但其实还是为了钱。
他在私下曾跟姥姥与谢姰商议,让夏家拿五十万给他,只要赔他五十万,他就愿意不再起诉夏婵也愿意和谢姰离婚。
可谢姰那么多年的工资都被张国忠把着,姥姥又早已下了岗,又哪里拿得出来五十万?
她们相信夏婵也定不愿意她们跟张国忠低头,于是姥姥和谢姰开始到处找人。
她们跟法院呈诉张国忠多年家暴,夏婵伤人也是为了正当防卫。
可是谢姰身上伤势已经过了鉴定期,她们也没有额外的证据证明。法院最终还是判定夏婵以故意伤人罪,将在少管所改造六年。
“六年?”沈舟渡错愕。
“是……这帮畜生,真是瞎判!六年……婵婵那时候出来大概十九岁,说出来还是大好青春人生还能重新开始,可这样又何尝不是毁了一个孩子的人生?我真的是不服气!真的是……”
姥姥和谢姰自然不会让夏婵坐牢,于是在初判结果下来后立刻上诉,又满世界地通关系找人。
县城的找不到,她们就去找市区的;
市区的找不到,她们就继续往省城上找。
她们一路上也碰了不少壁受了不少白眼,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案子不知通过哪个门径被市区的一个女检查官知晓,主动承下了案子的复审。
加上晁婶他们听说了夏婵的事迹后,主动筹措起整个山风巷和夏婵家的邻居签署无罪请求书、出面做人证,证明张国忠的确多年对谢姰夏婵母女二人实施家暴。
市区法院也终于判定夏婵属正当防卫以无罪,当庭释放。而张国忠经此一事后也在轻水无法再待下去了连夜搬回了祁县。
几经坎坷总算得到了个好的结局,沈舟渡默默凝望着夏婵心情杂陈,想到什么又涩声问:“那……谢阿姨呢?”
“跑了。”姥姥提到谢姰仿佛很释然地笑了。沈舟渡却怔愕住。
姥姥摩挲着夏婵的手,“离婚后,她妈就去外地打工了,结果又遇到了一个男人,有钱吧……就跟他走了。那家可能是嫌婵婵大了,不想她带着婵婵过去。我曾跟她说过她要是真敢丢下婵婵我就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但是她还是选择走了。我很生气,但一想她走就走吧!我就当没养过这个东西。好在,还有婵婵……好在还有婵婵……”
沈舟渡更怔愕。
谢姰离婚后,就去外地打工了,起初她还经常带些钱和礼物回来。
后来渐渐,她回来的频次越来越低,几乎只过年和国庆才会回来一两次,也待不过两天就又急匆匆走了,打扮得也越来越时尚亮丽,姥姥和夏婵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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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年前的夏天,她回来待了半个月,夏婵原以为那是她放的一个小长假,却不想那却是一场告别。
姥姥起初一直都以为夏婵并不知道她离去的真实原因,可夏婵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又要离去的那天,谢姰站在小院门口的树下跟她告别,将那些吃的用的衣服交到她手上一一嘱咐。
“这些吃的、喝的、衣服,都是大城市现在最流行的,那些年轻小孩儿都可喜欢了!你记得吃记得穿。”
“好好学习,别想许多,我听你们主任说你最近成绩都有点下降了?是不是贪玩了?快高考了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努力考大学、考出去!知道吗?”
“还有,姥姥年纪大了,你听点话,平时也多帮衬帮衬。做旅馆累,还要熬夜……有空也劝劝你姥姥钱什么的没那么重要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夏婵接过了那些东西轻蹙着眉催促,“你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谢姰的目光却深深地停留在她脸上看了许久许久,道:“婵婵,跟妈妈再抱一下吗?”
夏婵抿着唇别着眼不看她。
她举起的手缓缓落下去最终叹了口气,轻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坐进出租车关上门时无声掉下一滴泪。
那天,当轻水开往桐城的火车出发时,夏婵还是追了过去,在田野里沿着铁轨一道追一道喊:
“妈!你能不走吗!”
“妈!”
“我也能赚钱……我将来一定赚很多很多的钱!比那个男人还有钱!你能不走吗!”
“妈——”
火车渐渐驶向了远方的夕阳里,她的脚步渐渐停下来跌坐在草地上无声地哭,身旁风吹着田野麦浪蔓延的极远极远。
夏婵原来叫张婵。
后来,张国忠和谢姰离婚,她改名叫谢婵。
再后来,谢姰也走了。
她执拗地要跟着姥姥夏胜男的姓,叫夏婵。有时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很像一只夏天里的蝉,拼命地嘶叫了一季,就埋藏在了漫长的土地里,再没有活过。
病床上,夏婵紧闭着眸仍像沉沉睡着,眼角划下一滴泪——
作者有话说:谢谢“猴子的猴”的营养液灌溉~谢谢“十五楼”、“ctty”、“55931805”的地雷~[撒花]
明天见,晚安[蓝心]
第23章 023.狼狈 我这样,其实挺狼狈的。……
沈舟渡听完故事后已经快十点了, 没有在医院久留,姥姥也催促着他早些回去休。
他在医院门外打了辆出租车,他在姥姥的摆手目送中离去。
这一夜回到「渡」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 轻水实验高中的高三年级就开学了,校园里只有一个年级的学生也显得颇为寥落。
沈舟渡在到校后第一时间先去了刘副校长的办公室说明了下夏婵的情况。
刘副校长昨晚其实就接到过姥姥的请假电话,也是半宿未眠, 听沈舟渡讲过事情经过后又是好一番叹息。
昨晚听姥姥讲过去的事情时,沈舟渡也才知晓刘副校长其实就是当初夏婵出事时所在的初中的校长。
当年夏婵在被判无罪后回校上课,还受过一些微词,是刘副校长力排众议将所有风声压下的,并告知夏婵要好好学习不要盲听旁的声音。
后来, 刘副校长因优质职称被调来了轻水实验当副校长,又能在夏婵的身边关注提点她的学习、生活与心理了。所以在两年前夏婵放弃学习后也真的十分发愁也叹息。
刘副校长本想着今天就抽空去县医院看一看, 但沈舟渡想此刻的她大抵不愿意身边关心她的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便浅言替她婉拒了。
刘副校长一想也作罢, 再想嘱咐沈舟渡什么时又有些迟疑,“舟渡,你……”他仍是担忧夏婵家的事情对他造成一定影响,但刚张口又止住还是作罢了, 只能心照不宣地深长拍拍他的肩膀叹息离去。
黄毛昨夜在派出所又是一夜没有回来, 中午才回「渡」浅浅地补过一觉, 被思忆叫醒吃饭醒来时还是一脸的阴鸷。
“艹!真不要脸……他就一直说自己就是教训一下孩子是家庭纠纷, 最后甚至都造上谣了!说婵姐是因为跟我谈恋爱?他看不过才出手打她的!就不承认故意伤害!”
“祁县那几个警察也能和稀泥,想着是父女,和解了算了……我真是艹了!咱国家就究竟是那条法律只要沾上点家庭关系故意伤人就不算伤人了?艹了!”
思忆也觉气闷得不行却不知该如何般。沈舟渡倒淡然自若一直自顾吃着自己的饭,淡淡说:“我们起诉。”
思忆讶异,“能行吗?”
“嗯。”
他话说得镇静也笃定, 让思忆黄毛两人一直也有了点主心骨。
夏婵不在,他便成为了三个人之间的主力。黄毛和思忆两人一时也安下了些心好在能吃下些饭了。
傍晚放学,沈舟渡没上晚自习直奔祁县医院。
彼时暮色西沉,黄澄澄的夕阳也将整个病房都渲染成一片浓墨重彩的金黄颜色。沈舟渡拎着饭踏进病房时有几个病友正在和家属聊天吃着饭。夏婵和姥姥却不在床位上,临床的病又称她们出去散步了,估计在花园。
县医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正适合病人修心养病。
沈舟渡拎着饭到花园里,果真看到姥姥,却是站在一簇花丛边正担忧似的远望着什么。
沈舟渡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才发现她正在看夏婵。
夏婵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在湖边,正眺望着湖水倒影的漫天夕阳,水波被风吹得像层层金鳞。
她头上脸上还缠着满满的纱布,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也被傍晚的风吹得仿佛一张鼓起的帆。姥姥说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只想一个人坐一坐,她是怕她出什么事才在这儿远远看着她的。
沈舟渡劝慰地握握姥姥的肩让她不要担心他先去看一看,将手中的饭拿了一份给姥姥让她先回了。
轻轻走到夏婵轮椅旁的长椅上坐下,沈舟渡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夏婵却一瞬感知到身旁来了人,警觉偏头看见是他微微愣了一瞬。
沈舟渡只是平静地跟她纱布下的眼睛对对视上笑一笑。纱布下她的一双眼还是明显红肿的,瞳孔却是纯净的黑。
她漠然地跟他对视了两秒偏开了头自嘲。
“我这样……其实挺狼狈的。”
她声音也沙哑带涩,带着舌头受伤的含混。
沈舟渡默默凝视着她没说话,只是手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了什么,拿手随意理了理带在头上。
那竟也是一团纱布,被他胡乱缠得像团乱麻,他像带头罩一样地将它套在头上,整张头和脸就也像缠了纱布一样,猛不丁看上去像个蚕蛹,也像个木乃伊,只眼睛鼻子和嘴巴留了几个口愣登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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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婵懵了一下噗嗤笑了,简直要被逗得前仰后合。
她脸上还带着伤,一笑便被扯痛了伤口,就轻按着脸“哎呦哎呦”地哭笑不得,终于抬起手捶了他肩膀一笑斥,“你有病啊!”
沈舟渡听她笑藏在纱布下的唇角也不禁扬起。不远处的姥姥还拎着盒饭悄悄看着这一头,不禁也捂了下唇角悠搭悠搭放心走了。
沈舟渡说:“现在,不止你一个人狼狈了。”
夏婵笑了一会儿停下来,黑静的瞳眸情绪不明地落在他身上,片倾伸手想将他头上的纱布取下来,“拿下来吧,像什么样子……”
沈舟渡却抬手阻止她恰巧轻握住她的指尖,没让她动。
双手猝然相握,他指尖温热,而她的手被风吹得久了冰凉冰凉,还隐约带着磨砺的痂口。
沈舟渡的心脏也像猝然被一块冰块激了下般,微定住。
顿了顿却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悄声无息地微加了些力道。
他掌心里的温度就如源源不断的温暖给她传递过去。夏婵莫名觉得心口发烫,怔了一下瑟缩地收回来。
她指尖落在腿上悄无声息地紧握了握,沈舟渡也无声缩手。有风从两人之间徐徐吹过将秋季的温度蔓延得极远。
片晌,夏婵像要打破尴尬说:“我都怕一会儿有人抓咱俩去涂答题卡。”
“什么?”沈舟渡不解。
夏婵转头眼眸含笑对上他纱布里透出的两个窟窿眼,“2B。”
沈舟渡顿了一下也不禁笑了,却坚持没将纱布取下来,淡然说:“2B……那就2B吧。”
他有几分乐在其中般对上她的眼,“人聪明久了,偶尔傻一傻也挺好。”
夏婵静静望着他这双眼睛一时却无言了,沈舟渡的瞳孔颜色偏褐,被夕阳一映就像一颗净透的琥珀一样,干净澄澈,仿佛能承得下这世间最干净的一切,像星星、如月亮,和风与天空。她望见了他瞳孔中的自己此刻的模样不禁微抿唇撇开眼。
“你都知道了……那些事,对吧?”她微鼓起了一些勇气才说。
沈舟渡静静望着她低声答,“嗯。”
“失望吧?”她默了一会儿,才又重新转头看向他,眼眸里又攒起了那抹仿佛从来什么都不在意的笑意。
“失望什么?”沈舟渡却不解。
“我啊。”夏婵笑着,“我一直以为,在你心里,我应该还算挺厉害的!”
“你确实很厉害。”沈舟渡由衷地应肯。
从他见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给他一种“厉害”的感觉,那不同于世俗的一种厉害,而是一种缥缈的、坚韧的、自拔无畏极具生命力的强势。
他从未见过一个像她这般的女孩子,也承认自己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在得知她之前的那一切后,他于心不忍,但第一反应却不是叹息可怜,而是钦佩可敬。她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她本身就是强大厉害的代名词。
夏婵眸中的笑意微微浅了浅淡笑,随意揪下身旁的一棵草把玩,“然后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其实就是外强中干,也会被人打倒,也会变得这么惨烈。”她自我揶揄地指了指自己满是纱布的脸,“不失望吗?”
“你不是。”沈舟渡却说。
“什么?”夏婵不解。
“你不是外强中干。”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起话来总是这般的笃定坚决,让她错觉温润如他也总好像有一种她从不曾见过的坚厉,“你是夏婵。”
夏婵讶了一下不禁又笑了,“怎么?‘夏婵’是形容词么?”
“嗯。”他却很笃定地点了下头,仍旧是那副很肯定的样子。夏婵盯着他那双愈渐坚定也深静的眼睛忽然莫名失去了问他是什么词的勇气。
默了默撇开眼。又半开玩笑地一勾唇戏谑,“谁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烂词!”
风轻轻,夕阳静静。
沈舟渡轻叹了口气将自己头上的纱布一一取下来,夏婵默默看着他唇边无所谓地笑一笑低头继续把玩野草。
纱布取完后,他却忽然起身在她的轮椅前半蹲下来,然后不由分说撕下一截拿起她一只手就在她手背的伤口上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