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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三年前,方偲还活着,疯疯癫癫,时好时坏地活着。

她的世界很窄,只有客厅的一扇窗,透过那扇窗,她看着妹妹离开,看着她回,看她越来越瘦,越来越累,越来越走不动路。

很多时候她坐在窗边想:要不算了吧,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烧伤又治不好,疯癫又清醒不了,她拖着的是虚妄无用的时间,没影响,可妹妹拖着的是她本来就不繁华的人生。她还要长大呢,要谈恋爱,要结婚生孩子,要过上有奔头有希望的好日子;

更多时候她想:妹妹太乖了,连开口跟人要东西都不会,别人向她示好她也总是茫然局促,不知道接受,她就在家里“横”点,敢主动开口,敢迎上去抱人。那她要是也走了,她一个人怎么长大?

最多时候她怕:怕寒来暑往在福利院等了九年才终于拥有的家最后真的散了,妹妹有一天真的走了, 不要她了。

她就这么摇摆着,犹豫着,一面心疼妹妹辛苦,想让她逃走,一面抓着她不放,怕她真的逃走。

庄和西的出现是一闷棍抡在她头上,她晕头转向,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妹妹不回来怎么办,不回来她怎么办。

不行。

绝对不行。

反驳、录音,她想尽办法向庄和西证明妹妹是自己的,最终会回来自己身边,然后在被激怒的庄和西压抑一身恐怖离开时,疯了一样去追她,想让她把妹妹还给自己。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女人拦住了。

她们说是她的护工,庄和西请的,以后二十四小时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烧伤复健。

庄和西想用这两个陌生人换走她的妹妹。

她做梦。

“滚开!”

方偲抄起其中一个护工的胳膊就想把她拉开。

但很显然,对方在做护工方面很有经验,她们一左一右轻而易举将她反制,推回屋里。

后来怎么冷静下来的,怎么洗澡睡觉的,她完全没有印象;醒来怎么反抗,她们怎么四两拨千斤化解,彻底在她家留下,她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她每天只有一扇窗可看的生活在那两个护工出现之后忽然有了其他声音和色彩,有时候是音乐,有时候是电影,有时候是晴天的太阳,有时候是雨天的乌云。

这些久违到不真实的东西一天天淡化着庄和西带给她的刺激,她想着妹妹说过的话、她坚定的爱,恐惧渐渐消失了,她也想着庄和西那些关于“拖累”的反问,歉疚疯长。

她的摇摆,她的犹豫越来越不受控制——偏向放妹妹离开。

庄和西知道那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这是她家,离开家,你让她去哪儿?和过年一样,拖着行李坐在路边淋雨,等冻死或者等人捡?”

她想着那个画面愕然失色,然后听出了庄和西嘲讽背后的劝慰,再然后发现,庄和西这个人不坏,嘴不好。

她别扭,其实也看得清楚。

她对庄和西应该就是从那天开始改观的。

改观之后隐约发现,她走路没那么稳,但好像是为数不多有力气和能力托住妹妹的人。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方小姐,今天天气好,我们去河堤走走。”护工之一说。

方偲愣住,自爆炸之后,她别说是去镇外的河堤了,就是家里的门她都不能轻易出去。邻居阿姨每隔一阵子就会满脸严肃地提醒她,外面都是追债的人,她不能下去。

她都快四百多天没看到过真的天了。

每次嘘嘘带她去医院都让她戴着大帽子和口罩。

她可不是怕被追债,她怕姐姐被人嘲笑。

可其实这个贫穷但温暖的家早就把她治愈了,小时候那些对外貌的介意根本不复存在,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丑陋、恐怖,她一直说,反复说,当着门诊那么多人的面打她,阴阳怪气地问她花那么多钱给她买药是不是嫌她丑,如果嫌以后别回来了,她这么说的时候,不过是心疼她赚钱辛苦。

……也是想要她一句肯定答复:她不会不回来,不会不管她。

她在做什么呢?

那可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啊,谁敢欺负她,她就敢上门找谁理论的,一直护着的,爱着的,脖子里挂一只兔子吊坠的妹妹,被她当着门诊那么多人的面儿打红了眼睛。

方偲突然崩溃,推开护工就往出跑。

她想去找何序,和她道歉,看一看她的脸还肿着没有,眼睛是不是还红。

马上就去!

护工是在楼梯拐角追到的方偲。

老式居民楼的楼梯转角很窄,方偲和护工拉扯的时候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头,方偲当场昏迷了。

这个消息传到庄和西耳朵里,她让邻居阿姨把电话给护工:“十分钟内,收拾东西走人。”

护工半小时前还在为找到一个高薪又轻松的工作暗自窃喜,半小时后直接被辞退,急得两人不停和庄和西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庄和西:“九分钟。”

护工:“……”

护工很快收拾好东西走了。

庄和西对邻居阿姨说:“新的护工明天到,今晚先麻烦您了。”

邻居阿姨:“什么麻不麻烦的,你放心,之前就一直是我盯着偲偲,出不了什么事。”

庄和西:“有劳。报酬我等会儿打您卡上。”

邻居阿姨:“唉,不用不用,邻里邻居的,就多个心眼的事儿。”

裴挽棠打了一万。

这一万块隔天成了方偲的救命钱。

没有护工照看的这个晚上,方偲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本相册反反复复看,她把有何序的全都抽出来藏在被子里,又去拿她用过的梳子,没带走的头绳……

家里和她有关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方偲越找越着急。

不经意抬头看到客厅窗上的窗花,她想起过年那会儿,何序蹲在窗台上贴它的画面——仰着头,哈着气,用手把窗花边边角角都按了一遍。

她和小时候一样可爱。窗花也是她留下的东西。

方偲迫不及待地跑去撕。

客厅的窗户其实不高,但对全身重度烧伤的方偲来说,任何一个屈膝动作都难如登天,她手没抓稳窗棱,惊恐地从窗边跌落,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

邻居阿姨一下子慌了神,还是女儿晓洁打的120,和她一起把方偲送来医院。

医生神色凝重,很快给出结论:急性肾衰,需要继续观察,如果最后确认肾功能不可逆了,只能移植。

邻居阿姨双腿一软,哭倒在地上。

晓洁冷静,她把庄和西打过来的那一万块全部交到医院,拿着手机说:“妈,给嘘嘘姐打个电话吧,万一方偲姐有什么意外,嘘嘘姐得在。”

邻居阿姨如梦初醒,急忙抄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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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何序打电话。

然后是庄和西。

何序破釜沉舟,抬头看着上锁的窗子:“我会回去。”

一定能回去。

就算真的杀死一个人,也要回去。

庄和西在蓝灵的生日宴上俯首陪笑,为方偲寻求生机。

她在那一晚见识到了资本的强大,她说:“结婚可以,我要寰泰。”

要做裴挽棠,要做寰泰生命科技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要让践踏过她的、背叛过她的、想控制她、想左右她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封闭错位的信息将两人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彻底打入谷底。

何序一刀下去,用鲜血冲刷出了藏在心底的爱意,又把它淹死了;

裴挽棠逼何序一刀捅向自己,用歉疚把她留住了,也把她推远了。

那天,只有方偲被救活了。

————

现在,何序站在楼上的客厅,看到三年没有人住的老房子竟然没有落灰,也没有返潮,屋里干干净净、桌椅整洁,连原来裂缝的地砖都被修复了,像是有人专门打扫过,而且一直在打扫。

何序步子很慢,踩着陈旧发黑的地砖走到方偲曾经不慎坠落的窗边,听到邻居阿姨说:“那位裴小姐每天一早过来东港确认偲偲的情况,和医生讨论治疗方案,傍晚太阳快下去了再马不停蹄回鹭洲。”

“鹭洲说远不远,可怎么都是跨了市的,来回一趟没那么容易。那段日子我看着都替裴小姐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得每天回去。”阿姨叹着气摇头,满脸的不理解。

何序看着玻璃上最终没有被撕下来的窗花,眼神恍惚透光。

她知道裴挽棠怎么想的。

彻底离开她之后,她才慢慢从那些每天都在脑子里张牙舞爪的旧记忆中发现,每天晚饭的那一个小时对裴挽棠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也想和好吧,和后来选择忘记一切的她一样,渴望有朝一日重新开始。

她那么累还要回去,不过是想陪她吃饭而已,或者……

那叫看她吃饭——她们那时候的关系已经和陪伴没有关系了,仿佛荆棘,拥抱对方就是拥抱荆棘,那些刺还不是扎在血肉皮肤里,是在神经骨缝里,一天比一天深。

但她还是每天回去,带着一身的疲惫和爱憎。

那阵子,她身上的香水味都不见了,变成一点也不好闻的消毒水。

她在胡代的暗示下闻着那味儿,脑子里只有方偲是不是还好,从没想过她是不是疲惫。

——一个人的路难走吗?

难。

难得像利刃掏心,斧凿碎骨。

——可你还是选择一个人走。

你总是,好像很爱我,又那么恨我。

“吱——”

窗户被推开时发出难听的异响。

何序像是生理抗拒一样,耳膜鼓动着,喉咙里一阵阵想要干呕。她站在窗边寒风里,想象方偲踉跄着,站上窗台的画面。

“不是都救活了,为什么又要死?”何序听见自己问。

是她迟迟不回来,方偲着急了,崩溃了?

是吗?

如果是,她往后要怎么办呢?

把责任归咎到裴挽棠身上,怪她又爱又恨,行为扭曲,不让她回;还是归咎到她自己身上,怪她眼盲心瞎,面目可憎,把路走绝?

那样的话……

爱就没有了吧。

满覆荆棘,错位难看的爱也会彻底没有。

何序恍惚的双眼倏地剧烈抖索,尖锐耳鸣让她头晕目眩,不得不立刻闭上眼睛,扶住身前的窗台。

她忽然不想知道方偲为什么又要死了。

她正在学着怎么改掉身上那些坏毛病,让自己看起来聪明一点,大方一点呢。

大方的人不能老用过去惩罚现在对不对?

她……

“偲偲她……想起来了一些事……”

可是阿姨已经开口了。

于是耳鸣像生锈的粗针,蛮横地从太阳xue一侧刺入,另一侧穿出,剧痛将何序本来就不直的脊背压得更低,驼得更弯。

“什么事?”她问。

阿姨欲言又止,为难得手心冒汗。

何序转身看着她。

“嘘嘘……”

“我受得了。”

“不是,唉,你怎么就回来了啊——”

“妈,到底怎么了嘛。”晓洁抓着妈妈的手臂心急如焚,“你快说啊。”

晓洁刚上初中那会儿学习很不好,回回考试都在下游。

为这她很丧气,又刚好赶在胸部发育、月经初潮的年纪,羞耻心很强烈。

偏她家里都是忙于生计的粗人,关注不到小女生这些细腻的心思,是何序,她每天过来给她补课,讲生理知识,还和方偲一起带她去买卫生巾,告诉她怎么用。

她特别感激何序帮她长大,看不了她这副恍恍惚惚,站都好像快站不稳的样子。

“妈!”

“你别拉我,这事不是我不想说,是裴小姐不让我说!”

铮——!

有弦在何序脑中崩断,锵然有声。

何序脸上的血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干净的,她后倾倚着墙,嘴唇发颤:“为什么不让您说?”

因为……

真的和她有关,要掩盖?

因为她不让她回来,把方偲惹急了。

或者,她和方偲说了什么吓到她了?

她那时候那么恨她的,会说什么?

录音。

对,录音。

离开东港的时候,她不放心方偲,在家里装过监控。

被方偲砸了。

她说人都不回来了,还管她死活干什么。

所以她只敢在家里放录音的设备,小小的,藏起来,谁都发现不了。

她果然擅长这事。

何序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从四面八方疯狂拉扯,她不知道手脚发软的自己是怎么有力气一把推开沙发,找出藏在背后的录音设备的。她空白又冷静地按键回放,发现低功耗、长续航的纽扣电池也已经没电了。

三年真的太长了。

她跑去给设备充电,等待灯亮,然后回放。

“你就是这么打她的?”

“打她、砸她的手机、拉她和你一起死。方偲,你这么做的时候仗着什么?”

“你就不怕她哪天把自己忙死了,累死了,或者受不了这种诡异的生活,真从天台跳下去?”

“放心,她不会死。她还等着赚够钱回来给你买饭、种花、做饭,怎么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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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绝不可能再回来。从今天起,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护工,让你住最好的医院。”

“我会用最好的条件,保你长命百岁。方偲,她的任务提前完成了。”

“东街第三家有个平头,在镇上炫耀他随随便便出趟门就能遇到财神,还差点当街把财神推个狗吃屎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扇她耳光?砸她手机?还是,把她拉上了天台?”

“你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

“方偲,听好了,何序这辈子只会留在我庄和西身边,看着我,爱我,往后余生再不用为衣食钱财发愁。东港的人和事,我会替她一样一样全部解决好,之后,她和这里再无瓜葛。”

……

炮弹在耳边持续爆炸的时候,人是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的。

那爆炸声就会变得异常清晰,异常纯粹,即使死死捂住耳朵也挡不住分毫。

何序从录音里听到了庄和西的戾气,听到方偲崩溃。

邻居阿姨说:“嘘嘘,裴小姐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嗯。

她语气里的偏向,她话里话外的爱意,她听出来了。

好浓烈啊。

在意她被打,怕她真从天台跳下。

那会儿她都已经提了辞职,她也已经知道她是个骗子,竟然还想着让她一辈子留在她身边,还允许她爱她,还愿意让她往后余生,再不用为衣食钱财发愁。

她好喜欢她啊,连她是骗子都好像没那么介意。

方偲却跟她说:“你做梦!嘘嘘留在你身边,只是怕你变成另一个我!她不可能抛下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怎么能这么跟她说呢?

虽然是事实……

但怎么能这么跟她说呢?

她都已经受伤了呀。

她倾尽一切爱的,全都是骗她的,她都已经因为这个身受重伤,开始淌血了呀,怎么还能这么跟她说?

“她是不是揭开过你的伤疤?她怕扔下你不管,你会被那个突然让人揭开的伤疤一直折磨一直折磨,最后变成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真以为她一颗心在你身上?!她不辞职,不过是因为从你那儿能赚到很多钱!她只是想要你的钱!”

不是。

不喜欢她的时候是,那时候不是。

那时候我想她好,想一辈子记得她,我被现实束缚的心脏在囚笼里悄悄喜欢着她。

难怪转眼就不喜欢我了,难怪看不到我的难过,看不到我的好,也看不到我对你好。

难怪老是感觉又爱又恨的。

难怪三年了,不让我走,又不肯好好爱我。

和西姐……

我只想要你的钱的时候,是我还不喜欢你的时候呀。

你却以为,你最喜欢我的时候,我只想赚你的钱——

是不是?

何序跪在茶几旁的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录音设备上持续闪烁的红灯。

录音还在继续。

有人走了,有人来了,家里有人气有声音了,有人说“方小姐,今天天气好,我们去河堤走走。”

多好啊。

她做梦都想带方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太阳,可是债务像高山,压得她没有一点力气翻越。

但和西姐找来的护工说了,方小姐,你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田,看看河,看看那个家里已经没有的太阳。

……姐姐,你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不止不高兴,还反过来反思自己呢?

我又没有怪过你。

我到现在都庆幸,你打我的时候,我没有怪你。

你怎么能自己怪自己?

录音的最后是方偲坠楼时的尖叫。

那声尖叫交织着恐惧、不甘、遗憾和释怀,太复杂,把纽扣电池的电耗光了,她就没办法知道,方偲活了,为什么又想死。

阿姨不是说——

“医院这边承诺了,给偲偲终身免费治疗。”

“再有一周,偲偲就出院了,到时候直接去康复医院。是咱们这儿最好的一家,我去看过,里面的医疗设施啊,护工啊都很专业,还给偲偲安排的单间。”

阿姨不是说:“嘘嘘,以后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偲偲这儿不用再操心了。这家康复医院的私密性很好,没人能去找她的麻烦。”

那怎么方偲要死?

还是不能接受和西姐那些刺激的话,以为她的嘘嘘真的不会再回来?

如果是,她怎么办?

恨裴挽棠,恨和西姐,还是恨自己错在开始?

“啊——”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哑的呻口今从何序喉咙里溢出来。

她弓身在茶几上,突然开始领悟裴挽棠身上那种爱恨交织,反复无常的痛苦。

那种痛苦越深刻,她的耳鸣越尖锐,穿针引线似的一根根把她的神经串起来,全力拉紧。

“吱——!”

何序疼得一把推开了眼前的茶几,录音设备因为惯性滑到边缘,晃了晃,掉在地上。

“咚。”

邻居阿姨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序,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在她的印象里,何序别说是发脾气,她连大声讲话都几乎没有,日复一日地和被人非议的妈妈、没有人要的姐姐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

“嘘嘘……”

“妈,当是我求你了!你快说好不好,嘘嘘姐才是方偲姐的妹妹,她有权利知道自己姐姐的事!”

“我……”

邻居阿姨眼神游离,不敢和女儿对视。

何序跪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

晓洁想碰她不敢碰,想说话不敢说,憋红了眼眶。

眼泪掉下来之前,邻居阿姨把心一横,说:“饭馆爆炸和偲偲有关。”

————

当年,因为有蓝琮的指示,鹭洲医院东港分院当晚就把最好的团队组建起来,全力救治方偲,加上已经成为寰泰裴总的裴挽棠的全方位支持,方偲最终没有走到换肾那一步。

她在ICU躺了十八天。

第三十八天状态平稳,转入康复医院。

裴挽棠以每年五千万的慈善捐赠为代价,换了方偲在康复医院最专业的护理,包括身体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

她的精神异常远没到不可逆的程度,一直以来只是何序没有条件给她更好的治疗;

何序也太累了,注意不到;

方偲小时候对外貌的介意更是让她本能地以为,她的疯癫和烧伤有关。

那就治不好。

就是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请过来,也没办法让一个全身重度烧伤的人恢复如初。

她们就这么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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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到裴挽棠出现。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病人的幻听明显减少,情绪也平稳了很多,这说明我们的治疗方向是对的。但药物带来的锥体外系反应也逐渐显现,病人昨天出现了手抖和肌肉僵硬的表现。”康复医院的医生通过电话对远在鹭洲的裴挽棠说。

邻居阿姨在医生旁边听着。

裴挽棠刚应酬完,她让司机把车停在离家不远的盘山公路上,隔着夜幕,看向蹲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何序。

胡代说她晚上多吃了半碗饭,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不在。

透过监控她也能清楚感受到她听见胡代说她晚上有事不回来时,难以克制的喜悦。

那种喜悦包裹着她。

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在桌下翘了三次右脚,眯了两次眼睛,喝汤也吸吸溜溜的,玩一样,很不乖。

这种不乖她梦寐以求。

这种不乖她痴人说梦。

何序蹦跳着从石板路一头跳到另一头,然后抬头,和公路边模模糊糊的人影对视片刻,转过身拔腿就跑。

“……”

夜色忽然变成腐蚀人心的酸涩在裴挽棠胸腔里翻滚激荡,她坐上车,调大耳机声音:“用苯海索,调整主药剂量。冬天之前,她要保证每周至少两天的绝对清醒。”

冬天之前,她想要何序看见她不是掉头就跑。

冬天太难熬了,她想要何序拥抱。

而方偲的康复,是她挽回何序最后的筹码,和从前拼尽全力想为母亲拿一座有分量的奖杯一样,她又一次开始了孤注一掷的旅程。

从前她失败了,庄和西死了;

现在她又失败了,方偲死了。

谁都没想到当年饭馆的爆炸会和方偲有关,更没想到她会变的疯癫混乱不是因为烧伤无法治愈,不是因为何序执意离开东港,更不是怕妹妹一去不回,而是她为省七十块钱害死了妈妈,害得妹妹无法长大。

“裴小姐,偲偲情况不太对,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邻居阿姨火急火燎地给裴挽棠打电话。

裴挽棠只用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她怎么了?”

护工:“病人的精神状态一直在好转,意识清晰,应该是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这些事刺激到她了,她今天一整天没有出病房。”

裴挽棠快步朝方偲的单人病房走,外套被她脱了扔给霍姿,衬衣领口扯一般解开,袖子随意卷在手肘。

她腕上是何序的兔子,和在家是藏着掖着不一样,现在正赤.裸裸地露出来。

方偲对它熟得不能更熟,只一眼,她就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抱着头拼命往墙角蜷缩,嘴里不断重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裴挽棠屈膝在方偲面前蹲下,声音很冷:“方偲,你已经清醒了。”

是。

在康复医院里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妹妹的拖累,甚至还有机会健健康康地看着妹妹长大那天,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用尽力气配合治疗,再大的副作用也能咬牙忍受。

她渴望清醒,想要清醒,现在——

极度恐惧清醒。

“方偲,说话。”

方偲反而将头抱得更紧。

裴挽棠:“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方偲,你确定要跟我浪费这个时间?”

方偲是什么人?

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是何序和她妈妈给了她家,她说“对不起”能是对谁?

只能是何序。

可是冬天马上到了,和何序有关的时间,她浪费不起。

裴挽棠只等了方偲三秒,她不说话,她就起身。

方偲几乎是扑着过来抓住裴挽棠的裤腿:“不要!不要去查!”

裴挽棠垂首俯视:“那就你来说,我解决。”

方偲从回避到崩溃,从崩溃到绝望,从绝望到空白,最后抬头看着裴挽棠说:“我没换阀门……”

短视频的爆火在2017年,巅峰2018年,想要在三年后的2021年闯进去没那么容易,于是很多人开始另辟蹊径——情景短剧、知识胶囊化、沉浸式解压……擦边、恶俗、炫富、虚假摆拍……衍生出很多“注意力经济”下的畸形产物。

这些产物包括方偲偶然刷到的一条短视频:气站为了赚钱,故意将好罐说成有问题,建议换阀门。

方偲信了。

实则不过短视频为博眼球捏造的话题,气站检查罐子严格按照标准。

但在当时,方偲一方面心疼妈妈赚钱辛苦,一方面想攒钱给妹妹买好点的毕业礼物,同时气愤气站无良敛财,各种要素叠加,她最终没有选择换阀门,节省了七十块钱。

这七十块钱炸毁了她们一家和半条街道。

“求求你,不要告诉嘘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视频是假的……对不起……”

一边是犯错的姐姐,一边是炸死的妈妈。

一边是姐姐为了给我买礼物才没换阀门,一边是姐姐没换阀门。

一边是姐姐,仅剩的姐姐,她的初衷是爱我。

方偲不敢想象何序一旦知道这些事心里会有多煎熬,她也不敢承认自己在这个家里获得了温暖,又把这个家毁掉了。

她痛苦到发疯。

真相被疯癫遗忘。

现在清醒着回归。

方偲抓着裴挽棠的裤子痛哭流涕:“对不起……嘘嘘,对不起……”

裴挽棠嘴角肌肉抽动,额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想起何序慌乱无措地和胡代说“我好像生病了,经常莫名其妙哭,我想出去转一转,看会不会好”,想起她洗澡不开热水,过路不看红灯,所有的愤怒都被咬碎了咽进肚子。

裴挽棠重新在方偲面前蹲下,她的动作慢极了,抓着方偲胸口的衣服,声音阴寒发冷:“方偲,话我只说一遍——从今天起,爆炸是因为沼气。”

沼气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煤气罐,导致阀门松动漏气,而沼气爆炸的瞬间温度超过1000 ℃,可以直接点燃泄露的煤气罐。

这件事就是意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第二个原因。

“方偲,阀门的事,你必须给我把它烂在肚子里,你想让她活,就把你的错烂在肚子,其他我会解决,听懂了?”

方偲听得一清二楚,她想尽办法把“阀门”两个字嚼烂了往肚子里咽。

但是咽不下去。

越清醒越咽不下去。

裴挽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到方偲的电话是在居家办公的某一个傍晚,还有两个小时就吃晚饭了,晚饭期间她可以不闪不避地坐在何序对面看她一个小时。

为这一个小时,她已经在书房等了一天了。

方偲却在电话里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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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挽棠:“什么事?”

方偲:“这辈子都不要让嘘嘘回东港。”

裴挽棠:“你是不是忘了,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了,她这辈子只会留在我身边,看着我,爱我,东港的人和事以后和她再无瓜葛。”

“我没忘,但你当时说的是庄和西,你说嘘嘘这辈子只会留在庄和西身边。”

“……”

“你还是是她吗?”

“……”

不是了。

那个名字她已经逼着何序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连她自己都快想不起来被人叫“庄和西”是什么感觉。

裴挽棠抓着手机,某一秒突然像是两脚踏空一样,被强烈的失重感袭击。她耳中嗡鸣,心脏狂跳,模模糊糊中听到方偲说:“嘘嘘喜欢和西。”

在她们相识的第八个月,她就不让人骂她有病,也不让人砸她给买的手机。

方偲说:“嘘嘘喜欢和西。”

“你做回庄和西行不行?”

“……”不行。

庄和西什么都办不到,奖拿不到,人救不了,让人践踏、被人背叛,谁都想控制她、左右她。

“那你能不能哄一哄她?”

“……”不能。

哄她等于求她。

她早在佟却看清一切的时候就说了,求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换来的只有巴掌和耳膜穿孔,她自16岁之后,从来只求自己。

方偲那边静了很久:“那至少照顾好她,别让她哭,别太辛苦,可以吗?”

现在不就是这样?

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她咳嗽一声,她都要派人去盯,何况哭和辛苦。

方偲在想什么。

态度、语气也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

裴挽棠后知后觉听出方偲话里的反常,她心一坠,收拢思绪:“方偲,你想做什么?”

方偲说:“想轻松,想解脱。”想你人的确不错,能照顾好我妹。

————

邻居阿姨回忆当时,语气像是苍老了十岁:“东港和鹭洲一样,秋天多雨,偲偲寻短见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她突然从康复医院回来,带了很多花苗往阳台种。这些花裴小姐后来一直请人养着,冬天也开得很好。”

是呀。

何序一进门就看到了,她都能想象它们冬天的样子,锦绣娇艳,姹紫嫣红,好像一打开窗,就会有蝴蝶不远万里寻香而来。

她们家的阳台拥挤狭窄,但有一个百花齐放的夏天,它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何序死寂地看着,想起她写的日记。

【姐姐,生日快乐。

对不起,我还没有挣到钱,不敢回去。

你再等一等我,等我赚够钱就回去不走了。我给你买大房子住,要向阳的,阳台种上你喜欢的花,我每天做你爱吃的饭。

我很想你。 】

这些日记裴挽棠看过,恨过,最后一年又一年,把她姐姐种在阳台的花养得不会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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