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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鲁捏着手中的马鞭,眉峰一攒:“清楚,却也不清楚。”他沉声解释:“元辅与陈阁老都是彻彻底底的文臣,军务上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武将所言。臣虽身在内阁,但……咳,臣的性子殿下也知道,说出来的话倒还不如在军队里有分量。”
晏朝默了默,这她大概也了解些,任鲁在内阁虽不至于受排挤,可到底同其他人是存在隔阂的。
任鲁觑着她的神色,忍不住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臣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从前李时槐在内阁时,并没有过如今日这般失衡的场面。他虽是乱臣贼子,却从未轻视武将,轻视军机。单单此次鞑靼入侵一事,元辅抉择要务,专断独行,那日若非殿下令将晁迁革职,元辅未必肯换他。近些日子,臣听到底下流言,已有人暗自以故宋韩琦东华门之言讽刺杨元辅……”
晏朝听罢,不置可否,只先不动声色地问他一句:“任侍郎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难怪任鲁同一干文臣关系不好,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任谁都忍不了。当着她的面点名指责首辅,这红口白牙的气势,纵使真的也都成假的了。
任鲁步子倏地顿住,魁梧的身形僵了僵,耳根一热,自知失言,连忙告罪:“殿下恕罪,臣、臣向来心直口快,莽撞之处……”
“首辅失职之处自有言官纠劾。”她顿了顿,又道:“说与本宫,本宫即便是听进去了,也不一定信,传出去对你声誉亦有损。”
“臣……”
晏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断他:“对调京兵北征一事,侍郎是怎么看的?”
任鲁将万千思绪压下,迅速反应过来:“臣觉得可行。但诚如部将所言,战败之因,不在兵马。”
晏朝颔首,转过头静静道:“战场上的事,还要请侍郎多多指教。”.
一路风雪载途,愈往北寒气愈发砭人肌骨,到达宣府城时已是第五日。宣府是边防要冲,九边重镇之首,又有“京西第一府”之称,地势高深险峻,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总督郭元膺亲自出城相迎,任鲁将军队安顿好后同众将领进了城。
这几日鞑靼已发动数次进攻,城中军队一直严阵以待。昨晚才结束一场战争,敌军又一次被击退,却无人敢掉以轻心——如此反复进攻,大小规模不定,昼夜时间不定,实在折磨人。
公署内气氛凝重,数位官将正在前厅议事。
“斥候已探明城外敌军兵马,足足有三万,看来珲台吉这次是下了血本要攻下宣府了。当时攻打万全左右卫时我军坚壁清野,欲令鞑子无功而返,眼下竟不知他们从哪里保障的粮草供给,这么长时间了,竟无丝毫退却之意。”
“几万大军进得来,他们自然有法子运输粮草。敌军占据万全两卫后,在洋河一带设防,我军又不敢轻易出兵,只能固守城池。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呀……”
“两军骑兵一交战,蒙古兵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且他们作战极灵活,又有了姓秦的那个军师,知晓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眼下我泱泱大军竟被困在这里,实在憋屈得紧!”
“要打也不是不能打……得再拖两天,看看怀安那边的动静,不远处的天成也险得很。若能找到鞑子的粮草驻扎地就好了,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
晏朝不欲打搅,同任鲁等人只先在一侧暗中听着,待本轮议罢才进去见过众人。
皇帝并未下发明旨,宣府偏僻,只知朝廷要派人前来,大约也能猜出是任鲁,至于其他则一概不知。此番骤然见太子驾临,顿时一惊,连忙行礼参拜。
晏朝盔甲未卸,端然抬手:“诸位快快平身,不必多礼。你们皆是边关要将,国之干城,杀敌卫国,劳苦功高。”目光微微一扫,复续道:“本宫代天子向守边官兵致以深切慰问,诸位辛苦。”
“守土安民,是臣等职责所在。”
“晏朝此次前来,是奉圣命,与将士们一起作战,和衷共济,守边抗敌。但我于军中尚无经验,还需请各位不吝赐教。”
众人忙称不敢。心道太子这姿态放得极低,偏偏话说出来却叫人不敢轻视。宣府奏报京城自然是一清二楚,连日来没有战绩已令他们心觉羞愧,太子便只字不提战功,只说辛苦。
再细想一想,京中近段时间的流言他们也有所耳闻,原本还担心太子的处境,现在三言两语倒令他们定下心来。
出了总督公署,太子随众人去了一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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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北部城门。
高耸的城墙巍然矗立,冰雪冻住外墙,令城池显得愈发坚不可摧,城上城下士兵列队巡逻,登上城头,寒风呼啸,旆旗猎猎。
一位总兵为晏朝介绍结束不久的那场守城之战。
城墙下有士兵正在清理战场,云梯、箭簇、石头、刀枪剑戟,盔甲、战衣、血肉、断肢残骸,一片泥泞的土地已然变了色,干冷的空气中犹残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听方才众人议论的语气,一场决定胜负的大战不可避免。如无意外,便将在这座城外展开。
向北、向东、向西,已经沦陷的土地上有苦不堪言流离漂泊的百姓,古道上迎风奔驰的马蹄声;又或许有的地方已经正在战斗,刀枪相撞的厮杀声,纷繁交叠的哭喊声……
一瞬间戛然而止,谁睁开眼,看到有的人倒下,有的人站起来;有的人撑着不肯倒下,有的人再也没能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①这一章好费精力啊,剧情写的时候很艰难,感情线并没有进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关于战争戏,描述以及相关考据我尽力了,属于认真的瞎编乱造,【本文架空】(但是地图的的确确是对着高清大明地图写的,通过地名也能看出来),如果有小伙伴愿意讨论的话我是很乐意的~
②兰:和朝朝分离的第一、二、三、四、五天,想她想她想她……不知道远在边关的她有没有想我……
朝:快活完了浑身舒坦,不好意思本宫只爱江山,没空想你
第94章 青 ……
距宣府数十里外的一座镇子上, 肆无忌惮闯入大齐国境的蒙古军队就地安营扎寨。此刻天刚蒙蒙亮,东方山头上微露出点鱼肚白,借着光, 可见近处河水已结了冰。
密不透风的营帐内, 几位蒙古头领早已苏醒,正齐聚火盆周围, 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面对近在咫尺的宣府大镇,众人野心勃勃。
蒙古汗王共有六个儿子, 此次进攻大齐的就有四个台吉, 长子珲台吉是其汗位继承人,但汗王最宠爱的却是次子辛格台吉。除却率领军队主力的珲台吉之外,其余三个台吉各自有其攻守阵地。
辛格本该在柴沟堡养精蓄锐, 然而四天前,他却擅自拔营向西, 一声不响地攻打阳高。不料齐军早有防备,眼下辛格被困在阳高不得脱身。
珲台吉一向与这位弟弟不和, 两人在草原便经常明争暗斗。是以此次辛格落难,珲台吉并未出兵相救, 而是幸灾乐祸地隔岸观火——若非此刻实在从宣府这边脱不开身,他甚至想添一把火。
昨晚上辛格派了人前来求援, 半路上才被珲台吉的人半路拦截暗杀了。
“他顶多再撑一天。”
他轻轻一喃,思量着。
辛格身边便有他安插的探子,自然清楚阳高那边的情况。纵使辛格再有能耐,敌得过齐军, 却未必能顾得了内祸。再者,辛格此战必定竭尽全力,能将齐军引过去也是好的。
“攻城宜早不宜晚。万全城都攻下了, 宣府也就不远了。”
珲台吉闭着眼睛,话却是给众人说的。随后又虚空指了指右侧方向,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对他说:“这次我们能杀进长城,攻下万全,多亏了秦大人出谋划策,往后只要秦大人对我忠心,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秦缁是帐中唯一的汉人,仍穿着大齐衣冠。当初他临危之际叛逃,装作误打误撞来了鞑靼,很快被蒙古兵发现,进了珲台吉的帐下。又恐那些蒙古贵族轻视他,是以摆出了宁死不降的气势,施了些苦肉计才“被迫”投降。
这些日子他始终有分寸地刻意显示出“气节”,譬如不肯着胡服,不与蒙古人同席,不改汉礼等。每每透露情报,既要将该说的“迫不得已”“难为情”地讲出来,又要冠冕堂皇维护自己的“仁义”形象。
——左右这些蛮夷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拈两句典籍就将他们唬住了。
至于目的……
秦缁偏过身,不受他的致谢,只道“不敢”。继而又道:“秦某既答应了台吉,便不会食言。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某向来不在乎。只是待此次攻城之后,在下有个请求,还望台吉成全。”
珲台吉第一次见他提要求,不觉来了兴趣:“你说。”
“秦某旧主乃大齐平辽将军,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却不料卷进朝廷争斗,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实为冤屈。某仓皇出逃,是想另寻时机为九泉之下的旧主报仇,以慰将军在天之灵。宣府城中的将领皆是卑鄙小人,从前便常与将军争执,今岁将军入狱,他们个个落井下石,并无半点情义。所以秦某愿助台吉攻城,也请台吉无需手下留情,此等奸诈之辈,无论于大齐亦或蒙古,皆是祸害。”
珲台吉听罢,脸上浮现出微微笑意:“秦大人的过往我听过一些,也敬佩你的忠心。我等草原勇士,没有你们中原文官那些优柔寡断的臭毛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在下听闻,大齐皇太子也来了宣府,”秦缁抬头,看到珲台吉点了点头,脸色微微一变,忽的咬牙切齿道,“将军之死与这太子有莫大的干系,若是台吉能抓到她,希望能给秦某个机会亲手了解她,以解我心头之恨。”
珲台吉眉头紧锁,并未出言。一旁的国师却笑了:“秦大人所求,可不简单呐……莫说我部能不能抓到大齐的太子,便是抓到了,这用处可多着呢,怎能轻易斩杀?”
珲台吉不动声色地续道:“据我所知,大齐那太子年纪虽不大,也没有同我们交战过,但传她武艺的人可是韩豫,想当年韩豫的祖父韩兆,将我蒙古汗国击退数百里,险些连大板升都没保住,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台吉不必担忧,韩兆早已作古,那一身本领传到韩豫这里已经所剩不多。再者,韩豫自被选进锦衣卫,就再也没去过边关,手脚施展不开,时间长了自然就生疏了。至于太子,她今年中了大半年的毒,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秦缁垂着头,语气平淡地解释:“只要台吉能攻下宣府,接下来的一切都迎刃而解,区区一个病弱的太子不在话下。”
旁边另一位首领也插话进来:“秦大人既然敢出此言,想必是心中有数。我蒙古勇士速来能以一敌十,临战之时,当信心充沛,勇猛无畏才是。”
珲台吉不置可否,瞥眼望了一眼秦缁,他仍是不骄不躁的模样,只是收敛了之前强硬执拗的倔气,倒像是真的为了旧主隐忍不发似的。
他盯了这心思沉重的汉人良久,才肯答应下来:“好,秦大人,我答应你。”
长生天庇佑,愿此战一切顺利.
大同总兵亲自上前线督战,又巧妙地利用了兄弟阋墙以扰乱敌心。孤立无援的辛格台吉终于节节后退,阳高守卫战为此次边关战役送上了第一份捷报。
而齐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辛格,一路追击到西阳河下游,与天成卫前后夹击,终于将辛格军队团团围住。
生擒辛格,是一个极大的转机。其他几位台吉能袖手旁观,汗王可做不到置之不理。
与此同时,珲台吉已经发兵宣府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相较前几次而言,此次攻势极为猛烈,鞑靼珲台吉联合另一名台吉,除却坚守营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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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兵马几乎倾巢出动。
西城门战况激烈。
敌军的云梯、攻城车准备充足,前方一旦倒下去,后方立即有人补上,前赴后继一轮接一轮地向前进、向上爬。
而城头,密密匝匝的滚石檑木、箭矢滚油等将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击落。城下则有士兵借位置之变,挖起了城墙根基。然而宣府城墙高深数丈,地基更是牢固,这些损害也只是蚍蜉撼树罢了。
昼夜不息的战斗持续了三日。这三日内有敌军数次爬上城楼,又数次被打退;三日后敌军终于存了动摇之意,眼见一次次冲上去却毫无进展,一批批蒙古勇士殒身城外,终于也有些疲惫。
而齐军却是不愿再等了,在第三日夜晚派兵出城,突袭敌营,目标是最近的一支部队,人数约三千。
其实两军交战,齐军的骑兵要弱于蒙古,冬季更为艰难,战斗力大大削弱。然而据天象所示,几日后预测有一场大雪将至。无论是天气还是战情,都不容许再拖下去了,只守不攻终究不是良策。且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容易多了。
珲台吉对于齐军袭击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着实没料到时间会如此紧急。几个时辰前一场激战才结束,士兵们身心俱疲,睡意正酣。
漫天火光遽然升起。待珲台吉得到消息预备支援时,那三千人马已全军覆没。
珲台吉当即愣在原地:“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全没了呢……”
“台吉,齐军奸诈,诈言台吉已听从汗王命令连夜退兵,导致军心不稳,这三千余人,至少一半都是投降的啊……”
自辛格台吉落入大齐手中,汗王不断催促他前去援救,后来甚至不惜以其生母做要挟逼迫他听命。珲台吉起先气恼,后来不得不派了一支军队象征性地前去营救。却不想这消息竟被齐军利用了去。
宣府首次袭营成功,为齐军带来了极大的鼓舞。更要紧的是,可从这数千人的俘虏中,探出鞑靼的一些军情。
郭元膺当机立断,对敌军主动发动第二次攻击。这一回没有避开珲台吉,然而在主力军面对面交锋的同时,亦另派一支部队暗中设下埋伏,企图断其退路。
这一战鞑靼折损近五千人,被迫后退数十里,珲台吉险逃。
宣府城暂时保住了,接下来便是反击。万全、怀安,这一带的土地、百姓,都要分毫不让地夺回来。
然而狡猾的珲台吉如何肯轻易认输,他命部下带领一部分人马退守万全左卫治所驻地,自己则率其余兵马折向南面,径直冲深井堡而去。
据秦缁所言,此堡守备一向薄弱,又因其城门年久失修,攻打起来并不费力。
而珲台吉之所以愿意冒着被前后夹击的风险去破一道不甚重要的防线,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份密信——大齐皇太子在深井堡中。
这令他兴奋不已.
京城。
边关战报快马加鞭呈进宫中,众人终于微微松了口气。反击意味着主动权交由我军手中,而在前线指挥的官员将领,皆是经验丰富的忠臣良将,收复国土易如反掌。
只是宫中气氛依然凝重。
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一天下来清醒时不超过三个时辰。太医全天侍奉在侧,私下已心照不宣:皇帝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朝堂顺理成章地由内阁和司礼监把持,然而兰怀恩却愈发猖狂。
皇帝病重,太子离京,这京城再无人能压得住他,他便借着御前行走之便谄惑天子,构陷朝臣,更肆无忌惮地胡乱决断政事。
因内阁日渐繁忙,阁臣不足,首辅进言请开廷推,选举才智之士入阁以协理政务。皇帝自然应允。
经众臣廷议,最终人选定了何枢。
何枢是翰林出身,多年来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德高望重,无论是才能还是资历都无可厚非。且他如今乃吏部侍郎,更兼詹事府詹事一职,首辅赏识,储君亲信,入阁也合情合理。
但是兰怀恩不同意,硬生生阻挡下来。开口毫不客气:“吏部尚书已是阁员,侍郎也要进?内阁你家开的!”
几位大臣面色都不大好看,曹楹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青,抖着胡子伸手指他,半晌说不出来话。
杨仞虽也气恼,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私下同陈修提:“眼下这等情况,他同太子作对,没什么好下场。再者,看他如今风光,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太监,盛极必衰这道理你我都懂,且等着罢,不会长久。”
陈修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兰怀恩同太子之间,似乎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若真要探究,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阉宦之祸,古今有之,皆因世主假之权宠,纵其骄横,以致祸患。从前计维贤勾结外臣,专断欺君,陛下尚能果断诛杀,如今兰怀恩作威作福,陛下怎就受蒙蔽到这等地步?你我既为中枢要臣,岂能容忍此等国之巨奸祸乱朝纲?”
杨仞见他义愤填膺,目光苍然一瞬,悠悠道:“是。我又何尝不明白,眼下内忧外患,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酿成大错。你我肩负重任,需事事周密,顾全大局。这个时候同兰怀恩争执,过于强硬有伤圣意,过于和缓则无济于事。”
陈修皱眉:“那您说该怎么办?”
“惟中入阁一事,稍缓缓罢。”.
乾清宫西暖阁,身怀六甲的永嘉公主正在陪皇帝说话。
皇帝搂着床边的五公主,含糊不清地哼着歌谣。自李氏死后,五公主也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原本就木讷的孩子,现在更寡言少语。
她睁着眼睛,默默地听皇帝哼着不成曲调的歌——从前母妃也对她唱过的,如今却是再也不能了。思及此,不仅眼眶一红,又不敢哭出来,只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偎在皇帝怀里。
“斐儿——又病了?”皇帝恍惚间听到永嘉提了一句,不禁开口问。
永嘉公主神色黯然几分,轻喟道:“是。父皇别担心,只是寻常风寒,太医已经去昭阳殿了。”
她心头跳了跳,方才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就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实在有些疏忽。晏斐的风寒引发了咳疾,这几日连带着高烧反反复复,太医也似没有办法。
孙氏衣不解带已照顾了几日几夜,永嘉前去探望时,她憔悴了不少,床上小小的晏斐咳得满脸通红,虚弱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瞧着当真是叫人心疼可怜。
昭阳殿那边都瞒着皇帝,恐扰了皇帝养病。
“斐儿这孩子呀……前两日下雪,定然又是偷偷出去堆雪人了,着了风寒自个儿受苦不说,还叫人担心不已。”
皇帝深深一叹,又絮絮叨叨:“他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还给朕又背了一遍《北风》,背到一半就被他母亲叫出去了,待痊愈了定得叫他再背一遍……”
兰怀恩揣着袖子出了寝宫,身后一片欢声笑语。他皱了皱眉,只觉得吵闹得紧,转身绕过回廊,避开了风头。
步子忽的一定,转头问身边跟着的太监:“从边关回来的人是你去见的?”
“是。”
“可知太子是否有消息带进京城——或者信件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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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监苦思冥想一番,点头:“有。是有两封。”
“给谁的?”兰怀恩顿时眼底一亮
太监答:“一封呈给了陛下,一封送到了永宁宫宁妃娘娘手中。”
兰怀恩神色忧郁:“再没有了?”他也想要。
“没有了。”太监摇头。
……她不会把自己忘了吧?
兰怀恩歪着头,耷拉下眼皮,无限哀愁地往格门上一靠。目光朝西北眺去,又不禁担心她在边关的处境——
作者有话说:①本文架空,有借鉴背景,为防杠所以非必要情况不会再特地标注,但无原型勿代入。
②战争这里会有点繁琐枯燥,但是既然有设计这个情节,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它写完整,请见谅。
③我修改了文案,去掉了男女主互动的部分,主要是考虑到本文是剧情流,男女主感情线其实占比并不大,怕误导读者。但是原文案中的剧情仍然会出现,只是我认为它们并不是本文核心。看过的小伙伴能一直追到现在应该也知道的,很抱歉~
④谢谢一直追到现在的小伙伴,看过前文的小伙伴应该有点感受,男主和女主之间无论是地位还是三观都差距太大,到目前为止,亲吻也好,过夜也好,动心也好,他们的感情在整篇文中仍旧显得微不足道,贯穿全文的主线,一直是朝朝的储君之路。至于结局,我只能说,我会尽我努力给他们最好的结局,但朝朝和兰兰,不会成婚,也不会天下皆知。他们之前做过什么呢?又为对方做过什么呢?有因必有果。
爱你们。
————————感谢在2022-01-13 22:59:41~2022-01-20 18:2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ω⊙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宫 ……
深井堡, 敌军的夜袭来得猝不及防。
宣府守城之战胜利后,郭元膺紧跟着便开始部署反击策略。前方将领率兵出城,乘胜追击败退的敌军, 同时后方部队紧随其后, 做好充分准备,以待攻打被鞑靼占据的驻点。
除却宣府做了周密安排之外, 附近的几个堡垒也相应发起行动。深井堡即为其中之一,驻守在此的这支军队主要任务, 是协助宣府大军主力, 将反攻战线向西北方向推进。
距离最近的目标,便是敌军在怀安卫治所设立的防线。
数千兵马由延绥参将邵烺率领。因粮草充足,所以深井堡作为军队暂时休整的一个地点, 在反攻这个要务面前本该显得无足轻重。
然而特殊就特殊在,太子跟在这支队伍里。
起初是晏朝主动要求。任鲁与郭元膺再三商讨, 甚至起了一场争执,最后精挑细选出来可靠放心的邵烺, 才同意她随军前去。
自各支军队拔营离城后,局势已大致明晰, 我军反攻初始颇为顺利,不断击破敌方防线, 一路向西势如破竹,却忽视了珲台吉的狡猾。
然而从大局来看,珲台吉转身攻深井堡太过反常。
万全左卫治所一旦被收回,怀安南部要想攻下则易如反掌, 与此同时便对深井堡一带形成了包围圈,前后左右皆是齐军,珲台吉插翅难飞。
珲台吉不会不清楚, 但他还是悄无声息地率数千精兵向深井堡进发。
若非愚蠢至极,便是另有所图,且志在必得了.
当士兵慌忙禀报敌军来袭时,众人措手不及。时至二更,夜色已深,将士们皆放松戒备安然入睡,骤然被鼓声叫醒,又逢状况紧急,他们被迫调整好精神状态,迅速进入战斗。
城内外火光冲天,顿时厮杀成一团,战况格外惨烈。珲台吉显然经过筹谋有备而来,冲锋在前的蒙古尖兵已经在飞快地挖掘破坏堡围外墙。
黄土所筑的八十丈堡围,另有一座南门,与固若金汤的宣府城墙相比差距太大,齐军暂时只能凭着仅存的守战优势作战。
邵烺亲自去城头视察了一番,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指挥作战。
年久失修的城墙根本抵挡不了多久,不断有士兵前来禀报说城墙坍塌。齐军奋力抵抗,却只能守住阵地,无法再前进一步。
所有的将士各司其职,邵烺安排好,便转身阔步回了营帐。
掀开帘子,抬眼扫视几位将领,见身着甲胄的太子也在,不免有些惊异。
他朝晏朝一抱拳算作见礼,随即开门见山道:“鞑靼包围了深井堡,眼下主攻西部和北部。珲台吉早有准备,各处死角都盯得很紧,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不见踪影,传令兵出不去,一时半刻联系不到宣府。更何况,珲台吉带了这么多人马前来,无论援兵是否能到,今晚上这一战,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地打。”
众人皆清楚此刻局势紧张,不敢有丝毫懈怠,齐齐坚定地表了决心。
邵烺将目光移到晏朝身上,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臣会派人掩护太子殿下尽快离开深井堡。”
晏朝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桌上的舆图,凝声道:“珲台吉的目标是本宫。”
便是此前有七八分的猜测,现在也能确定了。能让珲台吉堵上身家性命不顾一切冲向这里的,只有一个尊贵的大齐皇太子。
只是目下已无暇顾及通敌叛国的内奸是何人,又身在何处。这是一场硬仗,竟逼得哪一方都退不了。
邵烺亦颔首道:“是。进退皆有利有弊,臣再三思量,以为殿下还是出城比较妥当。臣会保证殿下的安全。”
他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决定,也没再多解释。
周围果然有人提出质疑:“深井堡已被包围,殿下现在出城,便是将敌军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岂非更加危险?”
随即有人反驳:“堡围抵挡不了多久,加之珲台吉下了这生死赌注,那帮蒙古鞑子不会轻易退败,我军不可能固守不出,如若当真攻进来,可就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了。”
“……离我们六十里开外的宣府城有数万兵马,眼下已将敌军打退,夺回怀安和万全易如反掌,这一战大局已定,珲台吉所率的这支蒙古骑兵再强悍,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堡中兵马充足,士气高涨,兵器锋利,何故担忧过甚自乱阵脚?难不成我等连区区一个深井堡都守不住,要将太子殿下推出去么?诸位皆有守土卫国之责,眼下竟要置国之储君不顾了吗,有负皇恩啊!”一位稍显年轻的将领并不同意。
“就是!送殿下出城,危险至极是一方面,即便是战胜后也会给殿下传出去一个临阵脱逃的名声,风险极大还有损声誉,分明的弊大于利嘛……再说了,殿下在城中我们尚可一步不离地守护,出了城谁敢保证……”那人自觉失言,噤声片刻后,又提高声音续了最后一句:“谁来担这个责任!”
帐中登时鸦雀无声。
另一将领一拍桌子,愤然喝道:“迂腐至极!这里是战场,只有生死,不是你花言巧语沽名钓誉的时候!你说城中安全?眼下四面都是敌军,鞑子虎视眈眈就盯着太子一个人,若不杀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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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生路,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另一位老将摸摸胡须:“有理。眼下不是该论名声的时候,太子殿下的名声也不该由我们妄议。不出城就是硬扛,不是我危言耸听,杀红了眼的蒙古骑兵有多凶悍,想必大家都见识过了。出了城,敌军必定朝一个方向涌去,若能设下埋伏,事半功倍的同时也可为殿下赢得安全脱险的时间。”
“可战场一旦扩大,蒙古骑兵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守在城中,也能为等候援军拖时间……”
“我们本该去夺回怀安,眼下敌人送上门来,岂有退守不战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依我看,还是攻心为上。派个传令兵告诉珲台吉手下那些鞑子,他们即将被包围,跟着珲台吉负隅顽抗全都是死路一条,缴械投降才给活路……再强悍再野蛮他也是人,若知道忠心耿耿的主子骗了自己,说不定还倒戈相向呢!”
“这可不一定,万一适得其反可怎么办?”
“要我说……”
……
帐中的炭火不知什么时候灭的,仅存的余温捻进了青烟里,熏得人眼睛干涩。外头的交战声,里面的议论声,偶尔摇曳的灯火,时间似乎静止在某一瞬间。
“够了。”
晏朝一开口,众人立时静了声。
她的语气不轻不重:“敌军既是冲着本宫来的,定然也料到我们会想办法出城,从而有所防备,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不大可能,倒不如大张旗鼓地走。本宫欲从西门出城——”
旋即又转头看邵烺,询问:“邵参将觉得如何?”
邵烺轻怔,似是没料到晏朝会这般轻易答应下来。原本还担心她年轻气盛不肯走,此刻倒是松了口气。他眼中闪过一抹微微的光,转瞬即逝。
邵烺抬手制止众人的议论,对晏朝点点头道:“西门再合适不过。其余我方守备薄弱且偏僻的几处地方现在尚且不知情形,相较而言确实是西门更安全。同时,可在其他出口也营造出要出城的假象来迷惑敌军,待到敌军兵力分散之际,我军也有机会反击。”
话一出口,再反对者已寥寥无几。
“参将与本宫的想法不谋而合。”
晏朝站起身,临出帐之际,余光瞥见方才讨论时吵嚷得最厉害的两人,此时正低着头,哑口无言。她暗自轻轻一嗤,并不做声.
珲台吉很快得到消息,说齐太子欲从南门逃出。他当即兴奋地扣上毡帽,提了弯刀一跃上马,带领几十名亲兵先往南门驰骋而去。
还没到南门,突然又有探子来禀报,说齐太子欲从西门逃出。
他当即变了脸色,调转马头又往回赶。果不其然,连续五六个地方都出现了“齐太子”。
珲台吉望了眼身后的茫茫夜色,一咬牙:“一个都不许放过!深井堡里一个人都不许放出来!我还就不信了抓不到她!”
经过仔细思量后,他调整策略,加大了对东、南两个方向的兵力。
而出现“齐太子”的几处地方,蒙古士兵为了争夺功名,已经从一开始的齐心抗敌,变成了妄想一人独吞,有些地方甚至起了内讧。
——不论眼前这个是真是假,左右已经近在眼前了,拿下这一人岂不比毫无目的地厮杀那些没完没了的无名士卒有用多了?
更何况抓到这一个当人质,不单当下安全无忧,还有无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自己.
晏朝等人从西门冲出后仍一路朝西走,身后追上来的敌军虽然数量不多,却丝毫不敢松懈。她先派了人去万全左卫治所和宣府报信,自己这边则是以最快速度向前行。
身边紧紧跟着的是王卓以及贴身侍卫,随行人马中将近一半是从京城带过来的,算得上是精锐。
冬夜行军困难重重,好在近两日风停雪住,夜晚也出了月亮,借着光可勉强看清前路。
“殿下,鞑子已经追上来了,臣带人去断后,您先走!”王卓才收到消息,当机立断地对晏朝建议。
“珲台吉很快就会发觉我们从西门跑的,后面追上来的敌军会越来越多,我们出城本来就不是为了逃跑,你断后也没什么用,”她目视前方,双眸凛然,“兵分两路,本宫向北走,你继续向西,可拖延时间,也便于利用地形分头行动。”
“只是这样一来,您身边的人大大减少……”
“本宫若是担心这个,就不会选择出城了。”
王卓脑中顿时一凛,突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仍有些迟疑。
晏朝微微皱眉,转过头望他一眼:“犹豫什么!珲台吉不敢轻易伤我。”
“是。”王卓领命。
传令兵即刻向后方部队下了令,队形很快调整好。晏朝挥手一喝,率领数百人从队伍中分离出来,向着茫茫夜色疾行而去。
与此同时,王卓派了一小队人马阻断后方敌人追击,前方则加快速度前进。一方面为晏朝离开做掩护,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己展开战斗赢得空间——再往前行便是崎岖山林。
敌军很快察觉到前方的情况,于是也兵分两路,锲而不舍地追击。
深井堡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齐军施了诡计从城中冲出,他们只希望齐太子快些被捉住,好捏住齐军的把柄反败为胜。
然而朝北追的蒙古兵很快发现,眼前这一小股齐军,竟然又分成了多路人马,分别朝不同方向奔去。
率兵的首领心中暗骂一声:出城用的就是这样的诡计,刚才兵分两路,现在又是这样,仗着台吉不敢杀他们,把自己当猴耍呢!
兵力分散虽然力量薄弱,但依目前的情况看,对他们确实具有很大的干扰性。毕竟他们的目标不是全歼齐军,即便是抓到齐太子,自己也需要保留实力以防万一。
身边的亲兵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出声问他:“咱们还需要继续追吗?”这话里头已然存了动摇怀疑的意思。
首领将牙一咬,马鞭高高扬起,发号施令:“分开追!注意不要误杀了齐太子!”
他莫名笃定齐太子就在自己所追的这支军队里。事实上,其他地方正在分散追击齐军的骑兵,也是这么想的。
蒙古兵同样被分成小股人马,朝各个方向飞奔而去。
蒙古的战马素来以耐力闻名,然而从宣府到深井堡,加之方才又战斗过一次,精力耗散,两方战马耐力上差距减小。是以追了数里地,也还没追上齐军.
晏朝利用地形优势,将敌军悉数诱进三四里外的山林。一入山林,蒙古骑兵就失去了优势,加之夜色漆黑看不清路,又陷入埋伏,或山石、或箭矢、或偷袭,防不胜防。
某个暗处忽然亮起一道火光,以火光为号,齐军从四方蜂拥而上,风卷残云般厮杀起来。
鞑靼首领见势不妙,没敢再追上前去,率领残部转身离去。
山林中打斗声逐渐平息,晏朝立在高坡上,向四下一望,眸色深沉。远处忽有一名骑兵飞驰而至,禀报说王卓那边战斗也已经结束,只是有少数敌军逃回去了。
“传令下去,军队集合。眼下不是缴获兵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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