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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表白过,也被他们用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手段骚扰过。
反正都是男的。
摸一摸,看一看,亲一亲。
又能怎么?
这就是他们的原话。
这些事,奚也从没跟爸爸说。
骚扰过他的人,他自己会找机会一一报复。
要是让爸爸知道了,他就没得玩了。
毕竟在他那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里,这点小报复算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至于那些被他报复过的同学,没人敢把这事告诉家长老师,因为奚也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们。
也因为这些经历,奚也对高中男生毫无好感,他原本以为桑适南也一样。
直到奚也第一次亲眼见到桑适南,在他十三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他已经在滇省读到高二。学校推荐他去江州大学参加物理竞赛冬令营,只要通过选拔,便能以重本线直升江大物理系。那几乎等于保送。
桑从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眼角都皱成了褶。那晚他破天荒多喝了两杯酒。
酒精让他整个人松弛下来。几年过去,他的头发不再浓密,肚子也多了两层肉。
他现在的模样,跟奚也初见他时判若两人。
外人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居然会是个在一线工作快二十年的资深缉毒警。
但就是这种邋遢的模样,反倒让他在与毒贩打交道时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奚也没把爸爸高兴的原因归在自己身上。
上次聂叔来时,随口提过一句,说桑适南已经高三了,马上要参加学校的成人礼。
奚也看得出来,爸爸很想去。
如今他要去江州参加冬令营,正好给了爸爸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借这个机会,爸爸可以去看看那个他日夜惦记的儿子。
这是奚也被桑从简收养六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用处的人。
他们抵达江州的那天下午,阳光明亮,街面上浮着薄薄的金光。
因为是高三成人礼开放日,桑适南所在的学校里到处都是人。
篮球场边围着一大圈人,欢呼声从人堆里一阵阵传出,混着风从四面涌来。这么冷的天,还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站在户外的,恐怕也只有篮球队的那群人了。
奚也顺着人群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早在照片里无数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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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
少年在阳光下奔跑,球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
他抬手投篮,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打出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欢呼声几乎要把地板掀起来。
球场边上好多人在围观,女生尤其多。
每次桑适南进球,尖叫声都格外响。
看得出,她们都是冲他来的。
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爸爸反而没去看桑适南打球,一个人默默蹲在树后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指节在烟盒上一磕,啪的一声打火机亮起。
蓝灰的烟在风里散开,带着一点冷意。
他斜了奚也一眼,忽然问:“羡慕吗?”
奚也愣了一下,点点头。
“羡慕。”
羡慕的不是桑适南身上那种耀眼的光,他羡慕的是,在那份光背后,有一个父亲默默注视了他十年。
他羡慕那个少年能在阳光下长大,不必隐藏名字、过去与出身。
羡慕他有一对那么爱他的父母。
烟抽完了,桑从简笑了笑,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外面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到了晚上,我要去见你哥吃顿饭,你自己在酒店里解决可以吗?”
奚也轻声应了句“嗯”。
等桑从简转过身要走时,奚也又抬起头,眼神犹豫了片刻问他:“你……明天是我生日,你会回来的,对吗?”
“说什么呢?”桑从简笑了,“你生日我当然要回来陪你过。”
可他终究没有回来。
奚也十三岁生日那天,在酒店房间里等了一天一夜。
手机屏幕暗下又亮起,拨出去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夜幕降临,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只剩窗帘缝隙渗进来的城市灯光。
走过去拉开窗帘,整座江州的夜景尽收眼底。
那些连成一片的写字楼、商城、广告屏,在夜色中层层迭迭,像一座庞大的幻境。
他回到床边,蜷起身体,双臂环住膝盖。
酒店的隔音极好,连走廊里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觉得好安静。
心口像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地悬着。
他翻了个身,伸手摸到床头的遥控器。
电视屏亮起的一瞬,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奚也有些不适应,眯着眼调台,想找个在放跨年晚会的频道,找点热闹的声音陪他。
毕竟今天是元旦跨年。
一个人跨年,听起来已经够孤单的。
一个人过生日,就更像笑话了。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结果酒店的电视居然是坏的,除了新闻频道,其他频道全是杂音。
奚也差点气乐了。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新闻的画面闪烁着。
主播冷静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听着这种声音,比没有声音更让人难受。
奚也只好起身,去把窗户打开,让外面街上的声音灌进来。
身后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棉滇地区的新闻:“本台讯,棉滇北部、东部及东南部多地武装冲突持续升级,当地多座城镇已进入战时戒备状态。棉滇政府表示,正与各地方武装组织保持接触,并呼吁各方通过谈判解决分歧。目前,谈判进展有限,局势依然紧张。”
奚也盯着屏幕,神情微微发怔。
棉滇又乱起来了。
或者说,那片土地上的争斗,从来就没停止过。
窗外的夜色被倒计时的光屏映亮。
广场上人潮汹涌,巨大的电子屏闪烁着数字,声音震天:“十——九——八——”倒计时的声音穿透玻璃,与电视里前线记者字正腔圆的报道交织在一起,像两种世界的回声。
“双方部队在前线持续对峙,部分地区已有小规模交火……”
“五——四——三——”“棉方政府相关人士指出,若谈判再无进展,棉滇局势或将在今晚彻底失控——”“二——”“一——”一瞬间,窗外夜空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绚烂夺目的光芒映亮整片天幕。
与此同时,电视画面一阵剧烈闪动。
一枚炮弹落入村镇,腾起漫天尘土。
“新年快乐!”
街上有人大声喊,笑声混着人群的欢呼。
电视里前线记者的声音也被烟花与喝彩声吞没,只剩嘴巴在无声张合。
奚也慢慢合上遥控器。
新的一年开始了。
跨年夜彻底结束,他的生日也一并过去。
奚也坐了一会儿,起身收拾行李。
他拖着行李箱下楼,穿过灯火通明的街区,独自一人赶往车站,买了张回滇省的单人车票。
火车穿过一段长长的隧道,车厢里头顶的灯光闪了闪。
奚也靠着窗,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桑从简的电话。
“我打电话给酒店,酒店的人说你不在,”那头传来桑从简略带急促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不等我回来?”
奚也怔了片刻,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没问为什么桑从简会失约。
原因对他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就像他不会告诉桑从简,自己离开江州的真正理由一样。
他回桑从简:“昨晚物业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但又联系不上你,只好我自己回去处理。”
“你是不是在胡闹?”桑从简提高了音量,“冬令营呢?不参加了?那可是学校花了好大力气才争取到的机会,你……”
奚也打断他的话:“爸爸,我决定放弃保送了,我想学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怎么这么突然?”桑从简的声音低了下来,“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的,爸爸,我什么事都没有。”
奚也努力稳住嗓音,却还是带着一点颤,“我就是、就是,想做一个有用处的人。”
这个秘密他藏在心里好多年,此刻终于说出口,也终于下了决心。
多年前的一个深夜,他第一次见到聂毅平。
半夜醒来口渴得厉害,准备去客厅倒水。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低沉的谈话声。
“你收养他到底有什么用?”说话的是聂毅平。
客厅里没开灯,桑从简坐在沙发上,一根烟还没抽完,第二根又点上。
屋子里烟雾缭绕,聂毅平背着手,来回踱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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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你,”聂毅平说,“你自己现在这身份,这任务,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你还能怎么专心办案?”
“他不是拖油瓶。”桑从简弹了弹烟灰,终于开口。
“行,我不说他,我说你。”聂毅平顿住脚步,皱着眉,“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他让你想起小南了?”
“想什么呢?”桑从简说,“他父亲那个情况你也清楚,你敢把他放回去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聂毅平声音里带着烦意,“真想给他找个好点的家庭,那还不容易?”
“不一样。”桑从简摇头,“他跟别人不一样。不留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哪儿不一样?不都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桑从简没有回应,只抬眼瞥了他一下。
他心里清楚,奚也的身世太特殊。那孩子心思深沉偏执,他担心放任不管,奚也就可能坠入深渊。
可聂毅平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皱起眉,迟疑地问:“你不会是想……以后让他回坤貌那边,当特情吧?”
“你胡说什么?”桑从简的眉头陡然一紧,语气冷下来,“他才多大?”
“可以等他成年啊……我就是随口一说,别瞪我啊。”聂毅平连忙摆手,“我开个玩笑,还以为你是这么想的呢。”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桑从简掐灭了烟,冷冷道,“别在孩子面前提这事。”
“行行,我知道了。”
卧室门后,奚也静静地站着,指尖贴在门缝上。
聂毅平说者无心,奚也听者有意。
这确实是他身上唯一的价值。
奚也一点也不觉得难过,相反他觉得庆幸。
庆幸他还有这么一点用。
哪怕这种用处是危险的、被利用的,也比一无是处要好。只要他还有这点价值,在他成年之前,桑从简就不会抛弃他。
火车轰隆隆穿出隧道,窗外的光亮重新落回车厢,映在他脸上。
奚也吸了吸鼻子,还没等桑从简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对面铺的乘客抬头看了他几眼,迟疑地递过来几包零食。
奚也轻声道谢,摇头婉拒。
他抹了把脸,起身走到两节车厢连接处。
然后重新拨出了一个电话。
“聂叔,是我。”他声音很低,“有空跟我聊一聊吗?”——
作者有话说:明天写哥哥角度,然后回忆部分结束
第64章 哥哥的秘密
桑适南站在礼堂门口,刚换下的舞会礼服被他随意装进袋子,搁在脚边。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早挂上了金色小灯,迎接即将到来的跨年元旦。
校园里停满了私家车,每年的校园开放日,高三年级都会举办一场成人礼舞会,但其他年级的学生也会参加,所以这其实是桑适南第三次参与舞会了。
赵锦晴没有来。
年底是她最忙的季节,会议一个接一个,连吃饭都顾不上,更别提什么成人礼。
他与赵锦晴的关系,比起母子,更像朋友。彼此之间互相坦诚,互相理解,他理解赵锦晴工作忙,赵锦晴也懂他不在乎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不过,只要桑适南开口,赵锦晴排除万难也会过来。
只是桑适南不想。
所谓成人礼舞会,只是这所高级私立中学吸引新生的手段而已,一场被包装得很体面的招生秀。
对桑适南来说,没什么意义。
但他还是每年都参加。
他知道许多同学盼着这一天很久了,女孩们早早定好礼服,男生们练习舞步,大家约定好舞会结束后一起去聚餐。
这大概是高考前人最多、最整齐的一次同学聚会。
大家互相说好了,今晚谁都不许缺席,也不许提前离开,不许带家长。
桑适南虽然心烦,但既然答应要去,他就不会敷衍。
礼堂门口一直有人进出,冷风顺着起落的厚门帘往里灌。
桑适南裹紧羽绒服,心说糟了,今天没带手套。
他看了眼脚边装礼服的袋子,想着要不要先寄放在礼堂附近,等元旦假期过后再来取。
一个衣着单薄的中年男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桑适南抬头扫了他一眼。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对方在门口进进出出好几次,一直搓着手,也不知在等谁。天冷得厉害,他却只穿着一件掉渣的旧皮夹克。皮夹克里面是一件起球的毛衣,能起球多半是羊毛材质,应该算是他身上最保暖的装备了。
桑适南收回视线,耐心地等着同学换完礼服出来。
那男人又一次走出大门,没过多久,又裹着冷风退了回来。
他冻得耳朵通红,肩膀缩着,在原地跺脚取暖。冷气一阵阵被带进来,吹到了桑适南面前。
桑适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终于开口:“等人的话可以在礼堂里面坐,里面有暖气。”
礼堂的温度足够让那些穿着露肩礼服的女同学都不觉冷,更别说他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过措辞得体。他其实只想让那男人别再一会儿进、一会儿出,他看着心烦。
有眼色的人一听便明白他的潜台词。
但对方显然没那个眼色。
男人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紧接着他笑起来,走近两步,带着几分兴奋:“你不认得我了?”
桑适南心说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
但男人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让他心里微微一沉,没来由咯噔了一下。
他皱着眉,抬眼打量那男人,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眉眼隐隐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男人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重重拍在他肩上,笑道:“儿子!都长这么高了。”
桑适南心头蓦然一震。
尽管眼前的人身形臃肿,腰背微驼,身上那股市井气几乎淹没了他记忆里高大的影子……
但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桑从简无误。
他那个离婚多年、从未再联系过的父亲。
桑适南低头看着男人,神情复杂。
他一直打篮球,从高中起就是队长,个头自然不低。但他如何也没想到,自从七岁与桑从简分开以后,如今再遇到他,居然已经比自己矮了一头了。
又或者是因为,桑从简一直塌着腰、耸着肩,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更明显。
桑适南沉默着,没说话。
男人扭头环顾四周:“你妈呢?”
“她没来。”桑适南终于回他。
“今天是你成人礼啊,她怎么能不来!”桑从简忽然拔高声音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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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适南被这道声音震得直皱眉,抬手按了按耳朵。
看,这又是他跟他之间的一个差距。
十一年没联系,他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他。
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桑适南连自己都没察觉,在桑从简靠过来的那一刻,他微微皱了皱眉。
好在桑从简跺了跺脚,想踢走寒意,这一跺,也让他与桑适南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桑从简说:“儿子,今晚爸爸请你吃顿饭吧?这么多年没见,你都成年了,咱爷俩还没一起喝过酒。”
桑适南张口想要拒绝。
但话到嘴边,他又顿了一下。
他不想让眼前的男人难堪。
虽然从七岁开始,在他眼里,桑从简就相当于“死”了。
他看着赵锦晴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知道她有多辛苦。她越不容易,他对桑从简的怨念也就越深。
可是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叫他答应。
说服自己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和同学的聚餐以后还有很多次,今天、甚至高考结束那天,照样能再聚。不差这一次。
但和亲生父亲的两个人聚餐,吃一顿少一顿,或者还有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
桑适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个念头,但他确实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冲桑从简点了头。
“我看到你们学校张贴的光荣榜了,”桑从简很高兴,领着桑适南往校门外走,“我儿子,啧,居然是年级前三,厉害啊!考江州大学没问题吧!你想好以后读什么专业没有?”
“大概是金融。”桑适南语气平平地答,接着又补了一句,“那个成绩不作数,每次考试排名都不一样。”
如果高考时也能稳在前三,考上江大才能称得上板上钉钉。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没事没事,”桑从简赶紧安慰他,“就算考不上江大,以你的成绩,也能读个很好的大学了。财大也不错嘛,跟你妈做校友,以后还能接手你外公家里的公司。”
桑适南没再开口。
他想反驳桑从简,他想说你根本就没养过孩子,不知道现在的高考怎么考,什么一模、二模,什么加权赋分,你懂什么?
你一个单身汉警察,你怎么懂。
但他最终还是把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没必要。
就像他没必要告诉桑从简,他不想做赵锦晴的校友。
他想做的,是他的校友。
这个隐秘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桑从简根本不知道,他穿着那套蓝色警服的时候,有多帅。完全不是他今天这样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模样。
只是这个愿望从七岁以后,他就把它埋了起来。
从那以后,任何人问他想读什么专业、以后想做什么,他都会说金融,要去接手外公家里的产业。
这是一个可以避免别人继续追问的最安全的答案。
学金融,大家会理解地点点头:噢,跟你妈妈一样。
但如果他说他想报公大,所有人一定会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清楚。
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学校开放日怎么这么多人,门口这车一点也不好打。”桑从简搓着手,在校门口呵了口气,嘴边呼出一阵白雾,“我拼了个车,儿子你没意见吧?”
桑适南看了他一眼。
他想说,不是因为开放日难打车,是因为元旦将至,又赶上下班高峰,所有人都往外赶。
毕竟能在这所学校念书的,家里没有不富的。学生家家都有车,最差也得是低配BBA。
“老爸今晚请你吃市中心的三星米其林,”桑从简笑着道,“我可是提前做了功课,排了好久的队才订到位子。半小时就能到。酒少喝点,老爸晚上还有事,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市中心的三星米其林餐厅,如果没记错,符合条件的只有一家。
桑适南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那家餐厅是赵家的产业。平时他想去就去,那边永远会为他预留位置。
哪里用得着排队订座。
他扭头看向桑从简,问他:“你不冷吗?”
桑从简“嘶”地吸了口气,有些受宠若惊,他笑着说:“有点儿。今天刚从滇省过来,没带厚衣服。”
桑适南无语,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大几千的鹅绒外套递过去。
“不用儿子!”桑从简连忙推回,“你老爸年轻时候冬天还跑步呢,抗冻!”
几声喇叭声在路边响起。
他抬头看了眼街口,笑着喊:“车来了儿子,快上车,车上暖和。”
那是辆经济型的出租,灰扑扑、脏兮兮的。
桑适南平时出行都有专属司机和豪华舒适的专车,从来没坐过外面的出租,更没跟人拼过车。
车门一开,就有股让他受不了的汽油味道扑面而来。
副驾和后排靠窗的座位都有人,桑适南正捏着鼻子准备上车,桑从简突然拦了他一下:“儿子,你挨窗坐,我坐里面。”
桑适南没多想,退开一步让他先上。
刚坐定,桑从简就抬起右臂,横在他面前,抵住右边的车门,笑着说:“这样坐着舒服。”
桑适南微微皱眉。
他个头高,脑袋几乎顶到车顶,男人那只手一横,整个人几乎就把他挡住了,属于桑适南的座位空间就更加逼仄。
可也是在这一刻,桑适南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刚才在外面时看起来那样佝偻。他坐直身体的时候,依然还同幼时记忆里那般,如山般高大。
桑从简的表情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变化。
他侧过身,将儿子护在后排角落里,眼神扫过前方。
司机异常地沉默,方向盘上的手在抖。桑从简的目光掠过他微颤的双腿,又移向副驾。那人手里握着一瓶水,瓶身在他掌心里轻轻转动。后排往左,则是一个有意无意盯着他们的乘客,目光十分警觉。
桑从简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他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地看着司机:“还是这车里开着暖气舒服。看您,热得满脑门儿都是汗。”
司机仍然没有说话,只在后视镜里快速地看了他们父子一眼。
桑适南忽然坐直身体。
他清楚地看到司机对着后视镜冲他们做了个口型。
——救我。
他不确定桑从简是否注意到,把手垂到膝盖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小腿。
桑从简突然张开腿,膝盖一顶,硬生生制止了他的所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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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适南这下确定男人看到了,不仅看到了,似乎还有了应对的办法。
于是他没有再轻易动作。
车正好路过江州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口,车上的人突然在这时有了行动。
副驾上的男人拧开水瓶,忽然把里面的液体泼向自己。
桑从简反应迅速,几乎同时脱下夹克,一把罩在自己和桑适南身上。
那液体溅得车里到处都是,气味刺鼻。
桑适南这才闻出来,原来车上的汽油味是从这里来的!
副驾乘客掏出打火机,威胁司机往人群里开,然后不等车停下,他直接开车跳了下去,火舌瞬间吞噬了他整个人!
外面人群惊叫着跑开。
车上只剩下一个司机和后排的另一名恐怖分子,桑从简瞬间伸手去制止对方。
但对方突然举起手中的遥控,威胁说:“别动!再动我现在就按下按钮。”
司机脸色惨白,胸口绑着炸弹。
“救我……救我……”他哭着,声音发抖。
恐怖分子怒吼:“少废话!往前开!往人多的地方!”
桑从简死死盯着那只拿遥控器的手。
车子冲进主干道,路边人群被惊动,四散奔逃。就在恐怖分子分神的一刻,他猛地出手,锁喉、反制,整个人压了上去。
“儿子!”
桑适南立刻明白,扑身向前,伸手去抢司机的方向盘。
桑从简在后排与恐怖分子扭打成一团,对方拔出匕首,朝他身上狠狠捅去。
桑适南忽然在这时分了神,车辆轮胎打滑,车身剧烈晃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我没事!”桑从简硬生生挨了这一刀,满脸青筋暴起,死死抵住对方的手臂,“外面那些人的命都在你手上!集中精神!别管我!”
桑适南咬紧牙关,不敢再分神。
恐怖分子的手忽然一松,遥控器掉落在座位上。
桑从简眼神一冷,正要去抢,对方却骤然抬脚,去够那枚小巧的黑色按钮。
司机早已经吓瘫过去了。
桑适南死死控着方向盘,把车硬生生拽向空地。
后排座位上全是血,桑适南不知道那都是谁的。
他眼眶一热,不敢回头,只听到身后那道冷静的声音在吩咐他:“帮他把炸弹拆掉,按我说的做。”
“好。”他颤声应下,双手止不住地抖。
司机的衣服被撩开,胸前绑着一团引线。
好在恐怖分子是临时劫持的司机,那只装置绑得不紧,桑适南很容易就拆下了一半。
桑从简伸出满是血的手,在恐怖分子再度向他捅过来时,徒手去攥住刀刃。
钢刃深深切进掌心,他反手一拧,将刀压上对方脖子。
对方却在这时候拼命一挣,刀口割断了动脉,血喷出一道弧线,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踩上了那只遥控器按钮。
桑从简脸色倏变。
不好!
炸弹正式开始倒计时。
桑适南在这同时,终于彻底将炸弹从司机身上拆了下来。
“不要扔!”桑从简目光一眼扫向窗外,周围人群密密麻麻,他立马厉声喝止桑适南。
说着,他甩开濒死的恐怖分子,捂着胸口的伤钻进前排,抓住方向盘。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在炸弹倒计时的最后半分钟,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出。
“儿子!”桑从简咬牙大吼,“一会儿我叫你跳,你就跳!不要犹豫,听明白没有?!”
桑适南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嗯!”
风声呼啸。
三十秒、二十秒、十五秒——空地在前。
桑从简咬牙拐动方向,让车一头撞向行道树。
“跳!”
两道车门几乎同时被推开。
桑从简拎着昏死的司机,桑适南整个人被气浪掀飞,三道身影滚落地面。
轰——!
车辆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夜色。
爆炸震得天地失声,冲击波掀起的热浪仿佛烧穿空气。
整座广场像被红焰吞没,尘灰和爆炸碎片噼里啪啦砸在桑适南后背上。
桑适南只觉自己被狠狠砸进地里,骨头都散了架。
耳鸣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见。
可他还是撑着地,踉跄地往那团火光中爬。
“爸!你怎么样了爸!”桑适南的喉咙像被火灼一样疼,“我送你去医院!”
桑从简受了重伤,被送进医院时,几乎只剩半口气。
从手术室到ICU,前后来了好几个专家,连轴转地抢救了二十多个小时。
直到跨年夜过去,凌晨的烟花在窗外散尽,他才终于脱离危险。
桑适南在走廊里坐了一夜,衣服上全是干透的血迹。
他没合眼,连水都没喝。
等医生出来报平安时,他几乎是第一个冲进病房的人。
桑从简还有些没缓过来,盯着天花板眨了几下眼,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今天几号?”
桑适南顿了顿,回他:“一号,今天是元旦。”
桑从简猛地咳嗽起来,他掀开被子要起身,抬手去拔输液针:“不行……我得回去,我要回去!”
“爸!”桑适南赶紧按住他,“你现在不能动,医生说你至少要躺一个月才能恢复。”
“我等不了那么久!”桑从简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你弟弟等不了那么久!我答应了他,要回去给他过生日的,我答应了他的!”
“……弟弟?”桑适南怔了一下。
桑从简忽然四下张望起来:“我手机呢?手机给我!”
“在这里。”桑适南心头充满疑惑,把一只破裂的手机递过去,“医生说它帮你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刀,没有它,你现在救不回来。”
桑从简抖着手拆下SIM卡,借来桑适南的手机,安上去立刻拨号。
电话接连打了几次,都没打通。
他只好拨给酒店。
听酒店的人说了会儿话,他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了?”桑适南问。
“酒店的人说,你弟已经退房了……怎么可能?他才刚到江州两天啊……”桑从简喃喃说着。
桑适南不知道父亲到底在说谁。
什么弟弟?他明明只有沉弄青一个弟弟。
可看着桑从简那副受了刺激一般的神情,他最终没问。
问了多半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他只好把那份疑惑暂时压在心底,决定等合适的时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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