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 70-80(第1/17页)
第71章 痴归途 功名如敝履,只念梦中人。……
“苦战数日饥难忍, 乌骓水草未沾唇。且住!后有追兵,前是大江,这便如何是好!八千子弟俱散尽,乌江有渡孤不行。怎见江东父老等?”
“罢!罢!不如一死了残生!”
曾记得破秦关何等得意, 到如今败垓下无脸见人。
夙兴夜处, 闻时钦猛地惊醒, 额上覆着一层冷汗。
方才梦中, 他竟成了垓下被围的项羽,乌骓悲鸣, 江水滔滔, 八千子弟尽散。
梦中还有女子在身侧痛哭,哭得他肝肠寸断,他欲伸手去拭她的泪, 抬眼却见是苏锦绣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就是这一眼,将他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他大口喘着气, 坐起身, 一手撑着床沿, 一手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胸腔里的心悸渐渐平息,另一个念头却浮了上来。
放在棺材里的那封信,她会发现吗?
但转念又想,以她的性子,怕是连他的尸首都会不忍多看, 更遑论去翻找棺中物了。
罢了, 多想无益, 速战速决为好。
有将不慕功名,痴迷归途,可眼下偏逢夕阳残照, 难断家国事。
闻时钦此刻已置身朔漠王城之内。先前他率八百精骑,于一役中伪死,实则全队人马已化整为零,融入朔漠市井。
那封“主帅阵亡,八百骑尽墨”的讣告想来早已传至朝堂,他的密信亦当送达御前。
信中请旨,以和亲为饵,遣公主远嫁朔漠。
朔漠王见和亲示弱,必生骄心,警惕自会松懈。殊不知,公主仪仗之后,还暗藏数千锐卒。待和亲队伍一入城中,内外夹击,便可一举而定。
朔漠城内,风物与汴京迥异。这里的日头比汴京烈上几分,城墙由戈壁黄石砌成,虽同样恢宏,却透着一股苍凉雄浑之气。城中居民的服饰也与汴京的简约风格大相径庭,多是色彩繁复、花纹奇异的层叠样式,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闻时钦此刻便身着这样一套繁复锦袍,还束起了当地男子的发式。他小臂上戴着一副黑皮护肘,边缘嵌着细密的铁钉,既显彪悍,又能防身。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兽皮腰带,上面挂着各色饰物。有辟邪的玉珏,有刻着符文的骨牌,还有一个小巧的狐狸面具,嘴角勾起,透着几分诡秘。
这满身繁复着在他身上,非但不显俗气,反倒与他挺拔的身形相得益彰,透着一种奇异的融合之美,更显神秘俊丽。
他与部下们早在潜入前便已精通了朔漠语,此刻扮演起旅居商人,举止间毫无破绽。
连宵彻曙,朝阳初升,洒下一片暖金。闻时钦正对着窗外出神,敲门声便响起。
贺兰阙只作个样子,敲完便推门而入,他同样身着朔漠服饰,生得一副阴柔模样,面色略白,仿佛体虚一般,实则心思缜密,智谋深沉。
“公主的仪仗还要多久?”闻时钦开门见山。
贺兰阙走到窗边,声音轻缓:“公主仪仗走大路,沿途需接受各部落迎送,行得慢。那两千精兵则分散潜行,需与公主队伍保持通信,计算路程一同抵达,故而不会太快,至少也得两个月。”
闻时钦眉头微蹙。
入夜,朔漠的夜空澄澈如洗,星子稀疏却格外明亮。
此时恰逢归墟祭,圣地燃起熊熊篝火,人们以马奶酒为饮,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闻时钦与贺兰阙凭倚在黄土城墙上,俯瞰着下方狂欢的人群。他只浅啜了一口马奶酒,便将酒囊放下,不敢多饮。
“今晚朔漠王会来。”
贺兰阙正看得兴起,闻言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警示:“你可别做傻事。”
闻时钦轻笑一声:“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鲁莽之人?”
“也是。”贺兰阙思索了一瞬便释然,“咱们之中,谁都没你这般恋家惜命。”
闻时钦抬眼观了观天,夜色已深,星河黯淡,天狼星赤红如血,隐隐透着不祥之兆。
他收回目光,拍了拍贺兰阙的肩膀,语气轻快:“走了。”
贺兰阙收起酒囊挑眉:“看什么呢?难不成你还会夜观天象?”
“正是。”闻时钦眼底闪过狡黠,“方才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异光,预测朔漠近来将有圣女降世。”
“而且我掐指一算,日后怕是得圣女者,得天下啊。”
闻时钦说罢,便带上腰间的狐狸面具,迈着悠闲的步子下了台阶。
贺兰阙并未随他一同下楼,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手中羽扇,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耐人寻味。
数日来的零碎线索,突然在他脑中骤然串联,构成一幅完整脉络。
前几日他们在贫民窟救下的那名绝色女子,他当时只当是闻时钦耐不住寂寞,见色起意,才好吃好喝供着,又派人教她各种神术妙计。
如今想来,竟是要将那女子收为己用,再利用朔漠王迷信占卜的性子,行那美人计。
他轻笑一声,摇着羽扇快步跟上。
弹指之间,已是四月初七,苏锦绣却提前告知亲友,不必为她庆贺生辰。
今日恰是绣巷杂记中所载两年之期的最后一日,关乎她能否登顶汴京第一绣娘,更关乎她能否继续活下去。
然而书中对此语焉不详,并未直言她是否成功,这让她心中惴惴,忐忑难安。
索性她便打算在漱石居早早歇息,不再做无谓烦忧,一觉醒来,便能知晓结果。
苏锦绣沐浴过后换上一身浅粉缎面寝衣,关了门窗,躺进自己那张小巧的月洞床上。帐幔放下,被褥松软,带着淡淡清香,帐顶悬挂的香包散发着安神气息,一切都助于安眠。
意识沉沉,正欲渐入梦乡,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步月的呼喊:“姑娘!姑娘!”
苏锦绣的美梦就此被打断,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前去打开房门,略带倦意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步月喘着气道:“姑娘,逢家大公子来了!”
“啊?”苏锦绣心头一惊,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她来不及细想,只在寝衣外匆匆罩了件披风,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步月:“快,先引大公子去正厅稍候。”
苏锦绣一踏入正厅,便见一身绯色官袍的逢寻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那冷峻的背影,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压。苏锦绣心头一紧,竟莫名生出一种他是来查案的错觉。若非问心无愧,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她定了定神,急忙上前欲行见礼,脚下却忽被一物牵绊。低头看时,却是糯团子似的小清羿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了她的小腿,大眼睛忽闪忽闪。
苏锦绣心中一暖,笑着弯腰将他抱起,再款步走到逢寻身侧,轻声唤道:“兄长?”
逢寻这才转过身来。
苏锦绣见他官袍整洁,乌纱帽端正,像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 70-80(第2/17页)
刚忙完公务便直接过来,想来定有要事,便问道:“兄长这么晚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逢寻却答非所问,只淡淡颔首道:“你这漱石居,虽不及御街那些高门阔府轩敞,却别有一番清幽雅致。”
“多谢兄长夸奖。”苏锦绣腼腆笑道,“自是比不上逢府,兄长的院子,怕是都有我这两个漱石居大了。”
“这院子是你自己购置的?”逢寻又问。
“是,”苏锦绣点了点头,“在华韵阁做了些绣活,攒了些银钱,便自己置下了。”
逢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
这番对话结束后,两人竟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尴尬。
明明是他有事前来,却迟迟不言。苏锦绣低头看了看清羿,他正乖乖环着自己的脖子,也不说话。
她只得再次开口,重复了之前的问题:“所以兄长这么晚过来,究竟是有何要事呀?”
逢寻仍未答,只是率先迈步向外走去。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正厅,在漱石居的庭院中闲逛。
月落星沉,院中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错落有致。廊下爬满了紫藤,几盆幽兰置于石上,散发着淡淡清香。逢寻看着这些精心布置的景致,便知她是个热爱生活之人。
初见时只觉她自怨自艾,如今想来,倒是对她最大的误解了。
他们又把漱石居从前到后逛了个遍,距离苏锦绣上次发问已过了不少时候,逢寻才清了清嗓子,缓缓答道:“无事。你这半个月都不在府中,孩子们念着你,非要来漱石居探望。我拗不过他们,便带他们来了。”
苏锦绣闻言,低头看向怀中的清羿,伸出手指揉了揉他肉嘟嘟的小脸,柔声问:“想姑姑了?”
清羿似是有些害羞,双臂一紧,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闷闷地不说话。
苏锦绣见他这般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背,道:“以后想姑姑了,便来漱石居找我,府中车夫又不是不认路。”
她顿了顿,又问:“兄长方才说两个孩子都来了,清羿在这儿,那清銮呢?”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另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这呢!”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久违的石韫玉正由府中小厮引着入内,手畔牵着的正是清銮。
苏锦绣素来与她投契,久别重逢,心中自是欢喜不已,连忙上前相迎。
清銮一眼望见苏锦绣,便立刻挣开石韫玉的手,与哥哥清羿一同抢着要扑进她怀里。苏锦绣一时竟有些左右为难。
恰在此时,逢寻上前一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许闹,让姑姑歇会儿。”
两个孩子素来敬畏父亲,闻言立刻噤声,乖乖立在苏锦绣两侧。
石韫玉这才含笑解释:“前阵子我随太后南下礼佛,今日方归,一听说表兄要来,便顺路一同过来了。”
几人正闲话着,叶府便有小厮匆匆赶来,恭敬地禀报道:“苏姑娘,我家夫人说有要事相告,只是不便亲自前来,还请您移步叶府一趟。”
第72章 当还愿 今得偿所愿,一瓣心香还。……
再次踏入叶府静心院, 修竹猗猗,翠色盈眸。
苏锦绣望着这片熟悉的景致,不禁赧颜汗下。
忆及上回冒昧闯入,竟险些棒打鸳鸯, 此刻想来, 仍觉无地自容。
穿过月洞门, 转入内庭, 便见一袭湖蓝色软缎裙的兰涉湘背坐于石案旁,正垂首与身侧侍女低语, 鬓边点翠步摇随着颔首的动作, 轻轻晃动。
苏锦绣蹑足潜踪,对侍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正要出声戏吓, 那丫鬟却已先开口:“夫人,苏姑娘到了。”
兰涉湘闻声回首, 唇角噙笑:“来了。”
苏锦绣的玩笑被打断, 心头微恼。那丫鬟忙屈膝赔罪:“苏姑娘恕罪, 我家夫人如今实在经不起惊扰。”
兰涉湘抬手屏退丫鬟:“无妨,你先下去吧。”
丫鬟退下后,苏锦绣故意远远站着,不肯去坐。
兰涉湘回头见了,便问:“你这是做什么?过来坐呀。”
苏锦绣扬了扬下巴, 故意道:“我可不敢。方才那丫鬟特意叮嘱, 不让我近您的身, 许是觉得我一介民女,不配挨着叶家夫人吧。如今玩笑也开不得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主子的意思呢?”
这话里的拈酸吃醋, 竟不比情人间的嗔怪少半分。兰涉湘被她逗得笑出声,起身走过去拉她:“瞧你这张嘴,越发没个正形了。”
“不论我是从前的绣巷医女,还是兰家二小姐,或是如今的叶家夫人,我们的金兰之谊都不会变。只是我如今……”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腹。
苏锦绣见她神色有异,立刻染上忧色,连忙上前:“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疼?”
兰涉湘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言语。
苏锦绣见她容光焕发,脸上带着红晕,又想起她嫁入叶家已有小半载,心头猛地一跳。
“啊?”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兰涉湘挑眉道:“我自己会把脉,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可、可你这……”苏锦绣结结巴巴,一时难以接受好友竟要为人母的事实。
夜阑人静,两人洗漱已毕,竟挤在西厢房的一张床上,任叶九昭在主院独守空闺。
帐幔暖橙,一如绣巷时的旧景,两人肩背相贴。苏锦绣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这个消息。
“你这是怎的了?可是我给你备的生辰礼不合心意?”兰涉湘柔声问道。
“满意,太满意了!”苏锦绣连忙摆手,“方才看那些奇珍异宝,我眼都花了。我就是……就是还没缓过来,涉湘,我真的没办法突然接受你要为人母了。不过,我打心底里为你高兴。他叶九昭要是以后敢对你不好,你直接告诉我,我拿着铁锹就去找他拼命!”
兰涉湘被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逗笑,两人便这样侧躺着撑着头,絮絮叨叨地聊起了闲话。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兰涉湘轻声说,“不过既然孩子来了,那就要好好对他负责。”
苏锦绣叹了口气,满脸心疼:“唉,就是你要受好多苦了,我光是想想都不忍心。”
念及此,她竟对叶九昭莫名生出了几分憎恶。
兰涉湘不知闻时钦尚在人世,只当他已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所以她数次欲开口劝慰苏锦绣,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太清楚,那二人之间的情愫纠葛,浓烈又执着,绝非三言两语能轻易化解。
沉吟半晌,她终究还是换了个迂回的方式问道:“巧娘,你近来气色好了不少,想来是慢慢看开了。”见苏锦绣只是淡淡颔首,并无多言,她便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苏锦绣本在心里暗骂叶九昭,闻言抬头看她,愣了一下才反问:“什么打算?”
兰涉湘道:“那道士已远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 70-80(第3/17页)
岭南,谢鸿影亦外派任职。如今留京的,唯有如栩哥。观其人品贵重,对你又情根深种,反倒成了最佳人选。不过,若你实在无意……”
话未说完,便被苏锦绣截住:“我已与如栩哥言明。我实不配他,全是高攀。他当得更好的女子,我已劝他去相看其叔父所荐的世家小姐。至于我日后……”
她本欲提及闻时钦,忽忆起他叮嘱过要保密,便改口道:“我打算暂不想这些,一心在华韵阁挣大钱便是。”
兰涉湘颔首:“如此甚好,只要你不耽于过往,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涉湘,你真好。”苏锦绣抱住她的脖颈撒娇,“有你这样的好闺蜜,真幸福。”
兰涉湘疑惑:“闺蜜?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闺中密友的意思呀。”
兰涉湘这体质也怪,常言道“医不自医”,在她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才刚两月,胎元尚未稳固,便已开始泛起恶心不适。此后,苏锦绣索性常留叶府照料,夜里也与兰涉湘同宿。
只是她见了叶九昭,便总没好脸色,时常与他暗中较劲。兰涉湘看在眼里,只觉哭笑不得。
从春末到暮夏的这段日子,苏锦绣过得格外充实。
她每日临帖练字,澄心涤虑,又习了琵琶,指尖渐生韵律。
闲暇时,她携怀韵阁众人探访城北织坊,却见满院皆是受苦女奴,在织机前没日没夜地操劳。她虽忧心忡忡,却也知晓此事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
逢寻那张素来冰封的脸,也在一日日消融。似是渐渐将她视作逢家自己人,与她闲谈的话也多了起来。
日子悄然滑至初秋,终于,她盼来了那封辗转多时的消息。
初秋多雨,今天已是连绵的第五日。
苏锦绣所居的汀兰小筑,乃逢府为她新筑的院落,清幽雅致。院中草木葳蕤,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其布局竟与她的漱石居颇为相似,不知逢母何以知晓她的偏好。
天光晦暗时,她被窗外雨打芭蕉的淅沥声惊醒。
一阵凉风穿堂而入,她才发觉昨夜窗棂未关严实。可左手被清銮枕着,右手被清弈压着,两个孩子昨日因雷雨害怕,逢寻又未归府,便从清墨居跑来找她,她就搂着一同睡了。
苏锦绣轻轻将手从孩子颈下抽出,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才小心翼翼地下床去关窗。
待撑了伞,苏锦绣领着孩子们往主厅赴早膳。席间,逢父逢母与石韫玉俱在。
众人正围桌品着热气腾腾的七宝五味粥,忽闻院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一道绯红人影疾奔而入。他身旁的木秀擎着伞,一路小跑竟追赶不及,口中连声唤道:“主子!主子慢些!”
众人循声望去,无不愕然,谁也未曾见过逢寻这般失了端方仪态的模样。
逢寻进了门,气喘吁吁,略整了整凌乱的衣冠,猛地在逢父逢母面前屈膝跪下,双手高举,呈上一纸战报。
苏锦绣正心生疑窦,却见逢岩庭接过战报匆匆阅罢,眼眶瞬间泛红,连声道:“好!好啊!”
待到苏锦绣接过战报,只见上面写道:“我军两千轻骑,夜袭朔漠王庭,奋勇破敌,直擒其王。逢将军亲斩敌首,余众溃不成军,朔漠已献表归降。不日,大军便班师回朝。”
满座之人,闻言无不欢欣。
苏锦绣尤甚。
后来得了准确消息,他是一个月后归来。这一个月,苏锦绣便拉着石韫玉,转遍了京城的锦绣坊和珍宝阁,挑选新的衣裳和首饰。
期间,京城里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玄乎。
苏锦绣总觉得那些故事添油加醋得厉害,一会儿说他料事如神,算无遗策。一会儿又说他带着五百亲兵就敢夜袭王宫,取了朔漠王人头还能安然逃脱。接着又里应外合,一举端了朔漠的老巢,扶了个新王上台。
更有甚者,连朔漠那边都传出了歌谣,被商人们带到了京城:“骠骑何还?莫留我边!马踏我帐,地裂我田!”
待到这日,苏锦绣与石韫玉并辔而行,策马出了城门。
苏锦绣只觉京郊的景致比往日好看了数倍,无穷霜林尽染,漫山丹枫似燃,天朗气清,金风送爽,再没这般舒心的日子。
归途中,石韫玉调笑她:“你这几日买的衣裳,件件让我帮你挑,可不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嘛。”
苏锦绣未否认,只是与她慢慢打马穿行于京城街巷。
归途行至长安街,此街环如璧月,毗邻御道,周遭尽是新贵宅邸。
苏锦绣忽见一处还未竣工的宅子,飞檐翘角,气象峥嵘,门侧石狮已立,仆役正拭其鬃,唯门楣上空悬,尚未题匾。
她便问石韫玉:“这是哪家勋贵在此落户了?”
石韫玉抬眼瞥了瞥,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官家赏给思渊的。”
“临行前官家便有旨意,若他归来,即行封侯之礼。如今侯府既成,往后该称他一声小侯爷了。”
“啊?”苏锦绣惊叹。
石韫玉见她这副模样,打趣道:“怎么,还没准备好?这侯府女主人的身份,你可得提前习惯才是。”
苏锦绣被她说得脸颊绯红,如染上了上好的胭脂。石韫玉见状一笑,不再多言,两人策马缓缓远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消散在长安街的暮色里。
两人至叶府,见兰涉湘面色虽有孕相却依旧红润,便围着她一番嘘寒问暖。
苏锦绣怪道:“叶九昭也真是,还敢接外派的差事,不在府里好好陪着你。”
兰涉湘笑着打圆场:“司农寺督办金田之事,乃是圣上亲命,他不敢有违,也是身不由己。”
苏锦绣点点头,转而说道:“说起来,我正想去大相国寺一趟。前番为他平安归来许下的愿,如今果然灵验,总得去好好酬谢佛祖才是。”
兰涉湘眼睛一亮:“如此正好,我也同去,为我腹中孩儿祈个平安顺遂。”
石韫玉闻言,忙蹙眉道:“你这身子,佛寺路途虽不远,马车颠簸,怕是经不起折腾。”
兰涉湘却不以为意,摆手道:“哪就这般娇弱了?我平日里在府中也常走动,照样能跑能跳的。”
苏锦绣连忙拉住她:“可使不得,还是稳着些好。”
然而,此行本应三人同往,临行时却变了人数。
兰涉湘胎像尚不稳,不足三月正是凶险之时,两人实在放心不下,执意让她留府静养。
苏锦绣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安心歇着,我替你带着这份心意同去还愿,心诚则灵,佛祖定会明白的。”
石韫玉本欲同行,怎料临出门时被公事急召,终究未能成行。
最后,竟只剩苏锦绣一人前往。
她无论如何也得去,闻时钦能从九死一生的战场逃脱,还立下赫赫功勋,这定是佛祖庇佑,她必须亲自去好好酬谢,献上大供。
苏锦绣翻身上马,刚出叶府大门没多远,却迎面撞见了一个熟人。
第73章 纱幕飞 纱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 70-80(第4/17页)
幕随风开,惊鸿入眼来。……
大相国寺内, 香烟袅袅,梵音低回。
寺中心矗立着一座万佛楼,飞檐斗拱,气势恢宏。二楼回廊之上, 孑立一道身影, 与周遭禅意格格不入。
那身影一袭玄色劲装, 墨发高束, 腰间悬着辟邪玉珏、符文骨牌,还有一枚小巧的狐狸面具, 透着几分诡秘。他眉宇桀骜, 负手而立,凭栏远眺寺中景致。
一位身披朱红袈裟的老主持缓步拾级而上,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逢将军到了。”
闻时钦这才转过身,对主持浅淡一笑:“主持, 我这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业之人, 本不该踏足这清净佛地, 叨扰佛祖清修。但临行前许下的愿,竟真的灵验,今日特来献上香火献祭,还望主持莫要嫌弃。”
老主持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杀业亦分正邪, 将军征战沙场, 是为保家卫国, 护佑万千黎民安居乐业,此乃大功德,非为杀业, 实乃福报也。”
话音刚落,身后禅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贺兰阙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内着一袭月白长衫,外罩一件天青色广袖外袍,腰间束着同色束带,羽扇纶巾,慵懒风流。
“逢二郎呀逢二郎。”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总算补回觉了。你说你非要快马加鞭,早到半个月,可把我这副身子骨给熬坏了。”
闻时钦只嗤笑一声,并未理会他的抱怨。主持亦向贺兰阙合十见礼,随即说道:“既然将军都到了,那便清场,准备做法阵。”
闻时钦微微颔首:“有劳主持。”
主持转身对身后两个小沙弥低声吩咐了几句,小沙弥齐声应道:“是,师傅。”便快步下楼,四散而去清场了。
与此同时,相国寺外,苏锦绣未骑枣糕,而是改坐马车前往,因着出叶府时偶遇易如栩,便邀其同行。
马车行至大相国寺外停稳,易如栩却发现车轮出了些状况,留在车旁查看,苏锦绣便先独自进了寺院。
她进门刚走不远,便见四周小沙弥往来穿梭,正逐一请离香客,心中不禁纳闷起来。
今个又不是盂兰盆节,怎的这般大阵仗清场?
小沙弥们虽礼数周全,却因需逐一解释,清场进度迟缓。过了许久,寺内香客才散去少许。
闻时钦见状,眉头微蹙,挥手示意身旁侍兵下去协助。
他目光扫过楼下,忽见正中央来了位身着天水碧衣裙的女子,背向而立,头上蒙着同色系的纱幕。
那颜色清新沁人,令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侍兵们上前,欲劝女子离开。她却似十分疑惑,不愿离去,双方一时起了争执。
贺兰阙道:“我下去劝劝,咱们的兵说话不知轻重。”
“嗯。”
贺兰阙刚要转身,忽来了一阵天意清风。
说烈,其实不烈,只是带着一股柔韧之劲。正是初秋时节的风,比冬风柔,比夏风凉。
说柔,却又不然,风力拿捏得恰到好处,转瞬便将女子披的纱幕轻绡吹得翩然飞去,如蝶翼离枝。
那女子侧首回眸,闻时钦看清她真容时,双目骤凝,气息骤停。
什么叫日思夜想,刻骨铭心?
纵是咫尺天涯,她的容仪也早已刻入肺腑,分毫不忘。
眉如远山含黛,鼻似琼瑶琢玉,一双秋水明眸,能照出他的人影。
闻时钦本就心系于她,思念如潮,实在按捺不住,便快马加鞭,不等大军,连夜疾驰而归。原想在这古刹还了心愿,便即刻奔赴将军府寻她,未曾想,她竟已先他一步抵达此地。
佛祖果然是怜惜他的。
闻时钦立刻按住贺兰阙的肩膀,沉声道:“去,让他们都回来,今日不必清场了。”
楼下,苏锦绣身着一袭天水碧襦裙,裙摆由浅色渐变至碧色,胸前用金线绣着山水意境的纹样。她只侧过脸,身子仍对着前方,乌发随风轻扬。
贺兰阙何等通透,见他目光胶着于那女子,再忆起他昔日思家成疾,日日念叨汴京有佳人,心中已然明了。
可刚要转身下楼,闻时钦却猛地攥住他的肩头,力道之大竟将他生生拽回。
贺兰阙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快松开,疼死了!”
他一边揉着被攥得生疼的肩膀,一边回头去看闻时钦,却见对方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一双眼死死盯着楼下,他顺着闻时钦的目光往下一瞧,顿时目瞪口呆。
纱幕飞扬散去,那女子转过身时,怀中竟抱着个约莫周岁的婴孩。
那孩子学语尚早,却已能咿呀喊出“娘亲”,一声声稚嫩清亮,直教人心头发紧。
她抱孩子的姿势娴熟自然,正垂首轻拍婴孩的背,唇畔噙着温柔笑意低声哄劝。贺兰阙只觉周遭空气瞬间凝固,哪敢再看身旁人的脸色。
闻时钦呼吸骤然放缓,胸腔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心中默念“不会的”。
可下一秒,他如遭雷击——易如栩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身姿挺拔,步履关切。
苏锦绣见了他,眉眼弯弯,当即露出温柔浅笑。易如栩快步上前,伸手便要接过孩子替她分担,苏锦绣笑着摇头,似在轻声说“无妨”。
二人眼波流转间尽是夫妻和睦的温情,随即并肩朝内走去,背影般配得宛若一幅画。
贺兰阙生怕下一秒就成了闻时钦的刀下亡魂,忙不迭下楼,吩咐侍兵今日不必清场。
待那一家三口抱着孩子顺利进入正殿,他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回头再看时,楼上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只余下空荡荡的楼阁,风过无声。
闻时钦步进禅房,倒了杯茶却未饮,只将茶杯在指间细细摩挲、转动,思绪翻涌。
走之前,他留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守节半年……
他出征已逾一年半,那孩子约莫一岁,时间竟严丝合缝地对上。
他没有资格去要求她什么。
毕竟,那场假死做得天衣无缝,她未必会开棺验看。
他既已死,她为何不能另觅良人,生儿育女?他又凭什么,用一句逝者的戏言,捆住她鲜活的人生?
外面的住持得了小沙弥通报,说贵人吩咐不必再清场,便过来查看,恰好迎面撞上归来的贺兰阙。
住持合掌问:“阿弥陀佛,今日的法事还需继续吗?”
贺兰阙犹豫了,他哪敢替屋里那位做主。他朝禅房努努嘴,示意住持看向屋内那个如石雕般僵坐的人。
他久久未发话,贺兰阙刚要开口说“继续”,里面却传来一声冷寂的“不必了”。
住持闻言,便躬身退下了。
贺兰阙进屋劝道:“住持那边,香烛圣器、法阵诸事都已备好,这……”
“不必了。”闻时钦只缓缓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佛祖没应我的愿,这场法事,做了也无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 70-80(第5/17页)
。”
贺兰阙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安慰。想说那孩子不是她的,可那声稚嫩的“娘亲”喊得清晰。想说她并非心有所属,可她与那男子相携而去的背影,又是那般融洽和谐。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两人便这般静静对坐。
闻时钦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摩挲着从下颌线蜿蜒至颈侧的那道狰狞旧疤。
沙场一载有余的日晒风霜,早已褪去他往日如琢如磨的清俊白皙。如今他肤色黑了些,颊颈间的疤痕更添了几分悍色,俨然是一副英气逼人的武将风采。
他忽然想,若此刻与她相逢,她还能认出这张被战火刻痕的脸吗?是否会嫌弃这道横亘颊颈的碍眼疤痕?
可转念一想,又觉荒谬。
她如今已有良人相伴,稚子绕膝,无论他是否伤痕累累,是否还是当年模样,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
这般想着,他们步下一楼。
正中的大雄宝殿巍峨,殿内香烟缭绕,佛号隐约。
闻时钦想上前寻她,阔别已久,他至少还能以阿弟的身份,问一声别来无恙。
可那双脚,却似灌了铅般沉重,终究还是没能迈出,转身进了一楼的禅房。
禅房正中有一扇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诸佛环绕、普度众生的景象,金线银线熠熠生辉,庄严而肃穆。
两人绕过屏风,又见一张古朴的梨花木茶桌,不知是谁早已备好了雨前龙井,茶汤碧绿,热气袅袅,氤氲了满室清香。
他们在此相对坐下,各自捧着茶盏,默默饮着,一时无言。
贺兰阙见他一路愁眉不展,往日在沙场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模样荡然无存,终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是……因着那女子?”
闻时钦却答非所问,目光沉沉地凝视着杯底舒展的茶叶。
“你说,让一个文臣死,是不是很简单?”
贺兰阙心头一紧,立刻劝道:“别做傻事。你刚立了战功回来,若是敢搅弄朝堂,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做,不做。”闻时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做了,她难免会怨我。”
贺兰阙松了口气,道:“行,你先在此冷静片刻,我去打探一下情况,或许事情未必就是你想的那般。”
贺兰阙走后,闻时钦又静坐了许久。
他本要抬手饮下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却又猛地转了念头,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瓷片四溅,茶水狼狈地泼洒开来。方才那股消散的杀气,复又凝聚。
他望着满地狼藉,眼底翻涌着痛苦与不甘。
怨我吧,苏锦绣。你若能怨我,总好过,你早就把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第74章 远天边 咫尺若天涯,美人隔落花。
苏锦绣抱着怀中的孩子, 并未随易如栩进殿,而是绕到了一旁的长廊等候。
廊下槐影细碎,风穿朱栏,拂得她衣袂轻飞。
易如栩见她抱孩姿态娴熟稳妥, 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生涩, 不禁开口:“巧娘抱孩子倒有几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