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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 21 章
荷恩一动,抱着他的人也动了,上方传来急促的问询:“还疼吗?”他的声音里是克制的颤抖,尽管微乎其微,但荷恩还是能捕捉到。
他稍稍抬头,便与莫罗兹的眼睛对上,近在咫尺。
荷恩愣了一下,太近了,对方脸上有泪痕,尽管已经擦去,还留有一丝痕迹。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他会抬头,浑身一僵,马上挺直身体,拉开他们呼吸之间的距离。
荷恩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嘴唇轻轻张开,一开口,嗓子的疼痛让他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身体的剧痛好像还没有消散,被千刀万剐的余韵依然在刺穿他的胸口,只是没有刚刚那么真实。
莫罗兹想抚摸荷恩苍白的脸,想拂去他额角的汗,手抬到一半,在半空中委顿,最后扯住自己的袖口,只用衣服去擦掉他的痛苦。
荷恩轻轻皱眉,没有反抗,缓了几秒,慢慢坐起来。
这样的姿势令他不舒服,荷恩不动声色挪动一下,坐在地上。
他第一时间去检查终端。
33个小时。
游戏还剩19个小时。
“再休息一下吧,哥哥。”莫罗兹有些紧张,问得也很小心,在荷恩坐起来后,他调转自己的位置,坐到另一个方向上去了。
荷恩还没说话,目光便越过他,看到他没挡住的,高切的半条腿。
莫罗兹也意识到荷恩看到了,只得挠挠头,声色不自然说:“他也被抓到了。”
荷恩正要开口,门口又传来巨大的声音。
“砰!”
荷恩原本有些惊魂未定,被这夸张的巨响吓了一跳。
莫罗兹立刻解释:“是外面的幽灵,他们、他们已经会破门了,就是需要时间。”说着,他不屑地看一眼躺在地上还没醒过来的高切,有些不爽,“这傻子,以为还是之前的幽灵,站在门口的时候幽灵把门砸开,他被抓了,我们才换到这边来的。”
“嗯。”荷恩应了声,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他快速站起来,感受身上的痛楚终于逐渐消退,心跳也归于平静,他踉跄着,走到沙发后面捡起黄色日记本。
说着,他摊开双手,指了指身后:“感谢人类的智慧,让我们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荷恩脱力,他颤颤巍巍往旁边爬,直到靠墙,斜着身子坐下。风吹得他的伤口跳动,细碎的破皮出血已经在凝固,深度伤口却在抢夺他的生命。
他感受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冷。
之前赫尔斯告诉过他加纳尔政府的事,但他没想到他们最后是这样的决策。他们瞒着全人类,替人类做出了决定。
那么这场玻璃化的战争,就是人类与异形,共同谋划的结果。
话并没有说完,荷恩垂下的视线瞥到沙发的褶皱上。
那是极其用力,才会抓出的深痕。
赫尔斯的胳膊崩得很紧。
荷恩张了张嘴,后面几个字戛然而止。他愣神片刻,挪开视线,转而去看窗外,几秒后他冷静下来,自顾自说:“所以,我那会儿应该还活着,你把我送到休眠舱,是想利用休眠舱的修复功能来治疗我?然后你和白茵合作,直到你们都进入休眠舱。”
荷恩补齐了自己的逻辑链。如果他不是隐士,这就是唯一的解:他进入休眠舱后,赫尔斯同韩涯温瑜应该也差不多的时间进去了,但赫尔斯不知道他的伤口修复程度以及何时醒来,所以他自己必须提前醒来,又一个人等着,直到过去12年。
对于荷恩的猜测,赫尔斯没有反驳,没有认可,也没有否定,只是埋头,接着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荷恩的皮肤,柔和得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荷恩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他再主动拥抱赫尔斯,像以前在经常房顶一起看极光时一样,手环过腰,头埋进领口,光是呼吸,只是待着,完全足够。
赫尔斯很用力,几乎将荷恩整个人揉进怀里,很久之后,才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声音有些哑。
“没有对不起。”荷恩轻声说,“你别离开我。”
两人都没动,只是这样靠着,彼此能听到心跳的回响。
荷恩并没有隐瞒自己这段经历,他向雷庭如实说明这件事,游文杰在知道后先疑惑看了眼赫尔斯,但赫尔斯并没有回应他任何。
游文杰转回视线告诉荷恩,他们的计划是一队人往东区,另一队人往西区,赫尔斯先跟着荷恩去找隐士,或保护他进入方尖碑下方,再由荷恩独自闯入长廊,这会是一场大战。
至于时间,伽蓝认为,如果隐士设定过最后一天它才会出现,它就只会在那个时间到达隐士实验室,而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
按照这种说法,隐士就是如同先知般的存在,它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谁又在哪个地方。那就等于告诉他们:命运是确定的。
荷恩并不相信这些,他也不会等到最后才行动,好在他大致还记得隐士实验室的方位。
吸取上次的教训,荷恩将房间的应急手电拿出来——他还会再单独去一次,在人类发起最后的总攻前,也在隐士设定归返的时间前,他要找到隐士的蛛丝马迹来破除自己心里的疑虑。
这次他准备了更多东西。永生……永生……“看见你会好很多,你别上去,我需要你……赫尔斯,我爱你。”
模拟子弹四散爆裂,撞在墙上,无数微型蘑菇云碎成齑粉。
随着子弹迸发的,还有如钢钉从颞骨凿进大脑的痛楚。
眼前所有景象瞬间颠倒,荷恩几乎调动全身肌肉才维持身体平衡,只是踉跄了一步,没有倒下去,他立刻俯身,汗顺着下颌滑落。
“怦怦,怦怦。”“那为什么你可以?”
“我不知道。”
莫罗兹攥紧拳头说:“如果我能变成异形,我就把米洛杀了。”
“哦,舅舅?你跟这人渣结婚的时候,舅舅没阻止你吗?”莫罗兹想到那只巨大的异形。原本异形里并没有人类划分的亲属定位,当时只是为了方便米洛认识,加入了“舅舅”的概念,从此以后莫罗兹就把那只异形叫作舅舅,他只知道那是一只爱着米凯拉的异形——舅舅自己说的。
米凯拉笑着说:“没有。米洛以前不这样。”
算了。
莫罗兹懒得说下去,他知道当年的米凯拉刚有了人形就被米洛带回来,米洛在知道米凯拉是异形的前提下,还是爱上了她,怕她害怕,怕她没有归属感,加倍对她好。哪怕,他是一个天天剿杀异形的军区军官。
心跳压缩耳膜。“一个安全的地方。”
白茵自动理解为,赫尔斯是想完成荷恩的愿望。
“如果你可以命令异形不再攻击,为什么还要我们戴上假面?多此一举。”
赫尔斯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向远处那些默默做事却并不交流的人,哼笑了一声。
“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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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异形被消灭。”
他们要维持短暂的和平。
他要见荷恩。
“对于现在这些绝境中的幸存者,这是单选题,要么屈服,要么死,”赫尔斯的声音很沉,比荷恩还在时又成熟了许多,“几十年、几百年后呢?”
韩涯本来在后面和温瑜说话,看到荷恩的样子,立刻几步走过来扶住荷恩的肩:“你怎么了?”
荷恩脸色白得病态,微微弓起身子,手掌撑着膝盖,埋头喘气,胸口起伏。
韩涯绕到他面前时,惊呆了,手忙脚乱要把他往休息区扶:“别吓我啊,没休息好?”
温瑜双手抱在胸前,看了一眼荷恩手里的粒子枪,和他狠厉但强撑的表情,转身拖了椅子过来。
荷恩缓缓深呼吸,拨开韩涯的手,站直,恢复冷静,声音沉得冻结:“没事。”说完他继续给粒子枪上膛,转身,毫无表情又射出一发,再上膛,再射,无限重复。
韩涯在身后指着他,愣愣说:“什么情况啊?”“命运共同体接纳它?”荷恩不是很理解。
伽蓝解释说,对于它们已经理解的宇宙来说,万物都是频率,还有频率之间的链接。对的频率会让命运共同体共振,它栖息的房间就会打开,接受同频共振的生命体。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它的频率特性,它周围的时空会产生轻微扭曲,你可以理解为,它的所在地不是真正的‘空间’,而是一个高维频率塌缩点,周围存在强烈的频率耦合场,任何物质,哪怕是光也无法逃逸。”
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它的范围内,和它同频,看到的它就是它本身;如果不同频,它可能是墙、黑暗,或者深渊,因人而异。盲目闯入,只会被吞噬或者撕裂。
霍曼打开控制面板,舱室中央浮现出命运共同体外围的频率模型,只是一个概念全息图,一道道光线交缠扭曲,波如浪涌,四周不稳定地跳跃。
那是一种频率塑造认知的结构错觉。曾经有部分异形可以进入,但属于440Hz的频率越来越少后,命运共同体所处的地方渐渐没人能进入,现在就连首领也是。
在它们入侵地球后,命运共同体更是几乎不响应任何同族,到现在,只有唯一一只异形能靠近它。
这个“唯一”就是隐士。荷恩双手交握,十指慢慢摩挲着自己的皮肤与掌心。
“那……”荷恩想了想,“那个人,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
赫尔斯跳动的指尖慢慢停下,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父亲死了。”
“结果呢?”荷恩问。
霍曼摇摇头:“几个月前,它曾经短暂响应过一瞬,太快,我们没能捕捉到。”
隐士……荷恩依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在有人向他提起前,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霍曼说:“如果到最后隐士依然没有响应,我们只能利用科技调频器进入命运共同体所在地。”
“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非常冒险,”伽蓝不算赞同,“命运共同体能识别真实和虚假,调出来的是科学数据,不是真实共振,您太信奉宗教了。”
他们因为这个争吵过许多次了。和异形交易?里面这个人不会这样对他。
赫尔斯已经醒了,听不出来虚弱,他只嗤笑了声,模仿荷恩的语气,说荷恩曾经质疑过的话:“‘你怎么知道艾斯救过我?’”
温瑜突然不说话了,很久,她才又开口,声音隔着门,格外沉闷:“我们不会害他。”
“你觉得我会?”
温瑜没什么情绪:“那我们最好都保守好自己的秘密。”
赫尔斯笑着说:“我没什么秘密,你们守好自己的就行。”
温瑜很快走了,两分钟后,荷恩从另一个拐角转出来,他抿紧嘴唇,直接推开房门。
风贯穿房间,带着新风与药水味,窗帘飘起,站在窗边的人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荷恩扭头就走。
“荷恩?”赫尔斯立刻跟上来,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扯回来,“来就走是什么意思?”
荷恩面无表情说:“看来你已经退烧了,可以站在窗边吹风了,你站着吧,我去看下爱因斯。”
赫尔斯笑出来,他长叹一口气,有些烦恼的模样:“那怎么办?我等你一天,从早上十点醒来,到现在下午五点,你说走就走,很不负责。”
醒来没有看到荷恩,联系叶淑才知道他在上面打擂台赛,赚了盆满钵满。
“嗯。”荷恩只冷淡应了一声,他抬起手,但手腕还是被赫尔斯握在手里,皮肤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已经快恢复正常。
荷恩没表现出来,但还是轻轻松口气,这两天的担忧流云一样散去。
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在此刻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想来是医疗人员经过。
赫尔斯并没有放开荷恩,只微微俯身看他,目不转睛。
荷恩的心里在敲警钟:“干什么?”
距离极近,他只能撇开头,控制自己的呼吸,保持那副冷淡的样子,刚开口,就听到赫尔斯对着他笑出来,气流喷过,几乎一阵战栗,荷恩没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一丝心跳的痕迹。
赫尔斯抬手就把门关了。
现在更安静了,安静得逐渐加速的心跳清晰可闻。
“不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赫尔斯在笑,荷恩越想隐藏,他越是点出来,毫不留情。
以前的赫尔斯一定不敢这么冒犯他,是他自己给了许可。荷恩很想给自己两巴掌,如果重来一次,他……
他有点泄气。
他还是会给机会。
门外又走过几个人,他们在聊命运共同体,路过门口时,影子从磨砂玻璃一闪而逝,直到确认他们又走了,荷恩才开口。
“我没有。”他说的很清冷,就像他无比确认这件事,但“怦怦”的心跳提速,连自己都没骗过去,再继续这样下去快要投降了,他干脆紧急转移话题,“你退烧了?”
同意。
荷恩只是觉得,尽管视线里没有其他人,实际上这里是有五个人的,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赫尔斯得到信息的三秒后,他怔怔看着荷恩,突然笑出声。
另外三个人:“?”
荷恩面无表情站起来,声音冰冷:“速战速决。”
虽然赫尔斯自认为他还没有病到这种程度,但荷恩坚持要背他上去,让他休息会儿。重量压在背上,荷恩咬着牙,再次去抓那些浮空的云的阶梯。
还是意料中的模样,下面几个台阶石头般坚硬,越往上越柔软,最后一碰就撕裂,但这次稍微有些不一样,荷恩发现他甚至爬不到刚刚的高度了,不是因为背上的人,是因为云的柔软规律似乎下移了。
荷恩问他们,其他几个人表示没有这种情况,他们还是在刚刚的地方无法再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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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啊。”爱因斯看着这又开始生长裂隙的树根,赶紧让树往下滑一点,“我可能太沉了。”
“太沉了?”荷恩默念出这三个字,忽然呼吸一窒。
他好像知道爬上去的机制了,同一时间,温瑜也反应过来,她从腰间拿出刚刚才收集齐的挂坠,喃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知道挂坠的数量是否会有影响,所以最初荷恩只尝试扔掉一个。
他几乎是随意拿了一个,“地位”。
“扑通”一声,挂坠掉入云里,卷了几丝白色,瞬间吞没进下面无边的云海。
那一刹那,荷恩闭上眼,又是猛烈的画面撞击他的心脏。
他看到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无数手指指向他,最后军事法庭的人宣布他停职,再也不是那位军区上校。
画面交错,短短几秒,荷恩松了口气。他不在乎这些,只是每次场景转换让他有些眩晕。
然而再次睁眼,他们所在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上来的地方消失了。
他们走的那五百米像解离的像素格,一块一块消失,爬上来的这几米也在溶解,变成纯粹的黑色,他们现在像挂在半空中的浮尘,若是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这也意味着,从他们扔掉的第一个挂坠开始,这条路无法回头了。
“越来越奇怪的规则。”温瑜喃喃了一句。
荷恩伸出手,去抓下一级阶梯。
他都不在乎,“声誉”、“财富”一个个挂坠往下掉,而他能抓住的云再次一点点变得坚硬,每走一步,黑暗吞噬一步。
“慢一点。”赫尔斯的声音很轻,就靠在他耳边,呼出来的气带着滚烫的热流。
“闭嘴。”荷恩毫不犹豫回击。他不能慢,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了。
扔了三个挂坠后,荷恩快速往上行进了一段距离,但随着距离增加,云再次变得柔软。
往下看,黑色,而上面还是云与风,毫无改变。
还得扔。
尊严、自由、和平、善良、父母、爱人、朋友。
荷恩的手悬在半空,在他拿向“尊严”时,他的胳膊几乎颤抖了一下,而赫尔斯捕捉到了。
“只是幻象。”赫尔斯提醒他。
“我知道。”
怎么办?
陷入僵局。
如果他们无法强行破开牢房门,还有一个比较笨的方法:让游文杰带着马上回来的异形守卫下来。
很冒险。
僵持中,离他们站着的地方不远处传来两声呜咽,荷恩瞬间抬起头。
是爱因斯的声音!她确实在这里,但不知何种原因,她没有说话,即使刚刚的两声呜咽,也好像是恐惧到极致而从喉咙里泄露出来的两声。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在这种环境里。
荷恩当即反应过来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
如果有人,他们应该十分害怕,有光源时,他们能看到牢房的尸体和腐肉,没有光源,只能听声音。
爱因斯在一个月前受过虐待,她听到有人站在自己牢房前,脑海里应该只会出现一种可能性:异形来抓她了。
只要保持安静,就不会引起注意,这是人类机能的原始反应。但他们站在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爱因斯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荷恩静止听了片刻,发现除了爱因斯嗓子里细碎的颤抖外,没有其他声响。
这个牢房,没有别的活人了。
赫尔斯再次在他皮肤点了几下提醒他——不要说话。
黑暗与恐惧蔓延,似乎一开口,便会被吞噬。
荷恩问游文杰上面的情况,游文杰没回,但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而且游文杰必须下来支援,否则五米的天花板他们上不去。
时间凝固的两分钟后,走廊尽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振翅。很快,振翅变成了脚步声。
有异形下来了。
几乎在那边脚步声响起的同时,赫尔斯抓着荷恩的手往旁边一闪,两个人迅速埋入更深的黑暗里。
有其他异形守卫下来,说明游文杰遇到了另外三只异形,并且带走,那这一只是哪里来的?
脚步声走过长廊,拐过第一个转角,慢慢靠近。
“啪嗒,啪嗒。”细听便会发现,异形的脚步和人类走路的频率是有区别的,这种脚步裹着遥远的回声,步步靠近。
荷恩被赫尔斯堵在角落,背抵上冰冷的墙,稍微一动,能感受到脚下的滑动,好像是茅草。
他们躲入一间空的牢房深处。
“啪嗒,啪嗒。”脚步声越走越近,回声越来越小,那只异形没有出声,也没有质疑熄灭的烛火。
随着距离靠近,荷恩的心跳也快起来,他并不害怕异形的威胁,但他们目前不能杀它,他只是在想,要如何利用异形开门,还能控制住它不带来更多麻烦。
“嘘。”无比轻微的气声刮过耳廓。
“扑通,扑通。”
体温覆盖在胸膛上,一声声沉稳的心跳自胸腔传来,两人的跳动交错,荷恩忽然有一瞬间恍惚,因为他发现赫尔斯几乎将他圈在黑暗的角落里,那是一种极强的占有与保护姿势。
他向来都是这样。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真正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
“啪嗒,啪嗒。”更近、更清晰,应该马上就要走到他们的牢房处。异形粒子是一种它们自动解离躯体得到的东西,要如何控制它,让它自愿开锁。
荷恩放轻呼吸,大脑高速旋转,然而没动几下就卡壳了——赫尔斯的气息,扫过他的头发和眉眼,划过皮肤,落入鼻腔,烧灼又炽烈。黑暗里,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始终没松过。
“啪嗒,啪嗒。”回声彻底消失,很近!
荷恩喉头滚动,赫尔斯站在他前方,遮住所有攻击第一时间刺向他的可能,也就是这瞬间,赫尔斯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
荷恩下意识去扶他,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才察觉那温度比正常高一些。
他好像在发烧。
意识到这件事的荷恩屏住呼吸。这一路他都没有察觉赫尔斯有任何不对,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并没有表现出不适过,这个时候……
荷恩甩开赫尔斯的手,在赫尔斯呼吸停顿的那半秒,转去与他十指相扣。
荷恩轻轻拉住他,让他靠着自己,重心转移了一部分,指尖也在高热的皮肤上轻点三下。
温瑜摇头:“不知道,你去问赫尔斯。”
“我服了,这大半夜的,鬼才去找他。”
霍曼下到训练营,将调频器交予荷恩与温瑜。
“现在频率维持在440Hz,带在身上,一定要放好,”霍曼再三叮嘱,“一次校准频率最多稳定72小时,时间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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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拿给我重新调频。”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有点多余,又补充了句:“不过肯定够用了,反正也就明天,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韩涯在旁边疑惑问:“为什么最多72小时?”
荷恩觉得可笑,但他笑不出来。存在。
这个地方存在吗?伽蓝的信息是否有误?这里是牢房还是抛尸地?
然而这一刻,赫尔斯只想到前几天荷恩说他没有恢复记忆的事,于是他也轻敲出了一行他们的加密语言,戏谑般:一长两短一长。
“咚”一声,门被砸烂,一只幽灵猛地窜进来,荷恩立刻放下日记本,绕过它,飞速往门外跑。
外面大街上不止一个人狂奔,维克多气喘吁吁地一边跑一边吼叫:“我去他妈的,这也太多了,玩个毛啊!”
荷恩只愣了一秒,立刻就有幽灵朝他蠕动过来。
一个人已经无法吸引一群幽灵的注意力,街上至少上百只,他们看见任何人都自发奔去。
莫罗兹从房屋冲出来的瞬间喊道:“哥哥!”[荷恩:你走了?]
荷恩又活下来了,从这场意料之外的袭击里。那几枚穿透炸弹贯穿整个地下基地,逃出来的人在雪原正面迎战异形,无处可藏。
想到地下基地,荷恩只觉得窒息,脑海里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最后变成疼痛的喘息。
刚刚才得知那个地方,现在就没了,他又躺了一个月,距离异形降临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出头了。
他的手抓着病床床单,扯出一圈极深的褶皱,护士只能默默调试参数,不敢说话,怕惹到他。
沉寂。荷恩闭眼凝神,在自己的终端里划开与赫尔斯的通讯记录,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很久以前,赫尔斯的玩笑上——那个时候荷恩不记得这些,自然不会同他有多一句的废话。
赫尔斯的定位现在显示在贫民窟。
他也还活着。[赫尔斯:没有。]
阴暗逼仄的房间,里面布满灰尘,小床、桌子,地面微微倾斜。
没有灯光,附近没有人,任何生物生存的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像废弃多年的荒地,像亘古无人的废墟。
赫尔斯又一次睁开眼,缓缓坐起来,没一会儿反应过来,用力挣扎,绑住他全身的绳子依然无动于衷,嘴被蒙上宽工业胶带,除了呜咽,发不出其他声音。
眼前朦胧一片红,现在已经凝固成了污渍,赫尔斯的耳后一片血肉模糊,那是强制被破坏芯片的后果,他打不开终端,也联系不到任何人。
筋疲力尽,整整两个月,几乎处于断水断食状态,仅仅能维持住生命。
“哦,你又醒了,别醒那么快,你有抗药性吗?”
声音柔和,但不是熟悉的柔和,是赫尔斯未曾听过的柔和。
“关你这么久都没人发现,我要是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我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你后悔吗?”
后悔把荷恩从塔台里救出来吗?
赫尔斯说不出话,黑暗里的阴影也不打算得到什么回复,他哼了一声,鼻息清晰可闻:“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反正,时间还长,这个故事,我慢慢跟你讲,只是荷恩明天被处死,他听不到了,可惜。”
赫尔斯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近乎野兽的声音。
“别叫,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来了也找不到你。”
已经很久了。在这个被困住的小房间,能看到外面半轰开的水泥,水泥里伸出钢筋,残破断裂的墙体外是浓云与黑夜,而他们和黑夜,隔了一整面密封的玻璃。
原定在第二天,荷恩被执行死刑。
很多人在等,等一个对人类的交代,城市无眠。
但也就在那天晚上,洛希城收到新基地传来的红色预警。
异形反攻,未能全部拦截,它们掠过新基地,现在直奔洛希城,预计在天亮时到达。
它们经历了巨大创伤,在三个月后,终于要攻打回来了。
消息如一个惊雷,彻底炸开洛希城的军区与政府大楼。
他们已经没有电磁网,毫无保护,往日的电磁网至少能替他们阻挡一半的攻击。现在这个已经伤亡过半的人类城市,只需要轻轻颤抖,便可以全军覆没,消失。
乱了套,整座幸存的城市彻夜未眠,恐慌降临,破败的教堂从未听过如此多的祷告。
对抗异形部署全部转交到里昂上将,士兵们早就分布在城市各个有人的地方。
监狱,暗不透光。
荷恩坐在小床,背靠墙,闭着眼,监牢外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消瘦锋利,好像被磨平棱角,但一睁眼,眼里那滩冰池依然凛冽。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进来,拉过凳子在荷恩面前坐下。
看到来人,荷恩又闭上眼,无动于衷。
“异形回来了,现在人类已经没有电磁网了,可能明天就真正走向灭绝。”加纳尔缓缓地说。
要求见荷恩的人这两个月很多,但这是完全不被允许的,这还是荷恩第一次在这篇狭小阴暗里看到外面的人。
“嗯。”荷恩淡声回答,等加纳尔说出他的下一句。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拯救洛希城,你会做吗?”加纳尔的声音低沉,细听并没有意气风发的昂扬,或摆出胜利者姿态,只有疲惫。
很久,荷恩冰冷开口:“我以为你们宁愿炸毁塔台也要构陷我,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从最开始的不认、崩溃、消沉、自我怀疑,到逐渐真正冷静下来,荷恩大概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荷恩:进来。]
病房灯关一半,天花板亮得不再那么刺眼,空气里的雾蒙湿润依然存在。
赫尔斯拖了椅子坐在病床边,双手撑着头,捧着下巴注视荷恩,一动不动。
“看我做什么?”荷恩淡声问,问完这句话,视线锁在赫尔斯脸上。
刚刚没注意,现在两个人拉近距离,他才看到。赫尔斯脸色并不好,有些苍白,眼下的青灰明显,比一个月前瘦了些,尽管如此,他眼里的光依然闪灼。
荷恩忽然想到护士说的,赫尔斯没日没夜照顾他。
荷恩松开眉头,手指轻轻抽动,刚刚抬起手,伸到他与赫尔斯中间,停滞一秒,又放下。
赫尔斯看到荷恩的动作,歪着头,勾起嘴角:“不做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看你,我可以转过去。”
“不用。”荷恩说得很平静,“你脸色很差,之前受伤严重吗?最近没休息好?”
问完荷恩就后悔了,他在问废话,而且是可以预见到回答的废话,以赫尔斯的性格,多半会说出什么“对啊,一直照顾你,休息不好”之类的话。
赫尔斯的回答意料之外的正常:“还好。”说完,他站起来给荷恩接水,放回去,又回来坐下。
荷恩避开与他的视线直接接触,转而去看房间空白的一角。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问,情绪从心脏升起,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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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喉头,艰难咽下。
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荷恩缓过来,转头直接问:“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对付它们?”
赫尔斯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稍微坐直了些,觉得这样的姿势太累,最后还是往后靠,整个人搭在靠背上,缓慢道:“你先养伤吧。”
没有得到回答,荷恩就不打算说话,好半天,赫尔斯有些无奈,他叹口气说:“好吧,我只是觉得不用再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为什么?”
“因为,离和平年代已经很远了,没有亲历者知道入侵前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人类处于异形管辖之内,才是世界应该有的模样。”
赫尔斯示意电视投影的内容,上面还时不时在插播新闻,都是洛希城的美好图像。人们一直这样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从未有过任何对比,再糟糕的生活都是最正常的人生,他们偶尔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但好奇只是瞬间,实在的生活才是永恒。
那荷恩想要回到曾经的心,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一定是拯救。
荷恩皱起眉,一口气憋至胸口,他往后坐了一点,声音的温度骤降:“你这么想了?”
赫尔斯无所谓般耸耸肩。
荷恩的手指蜷缩,沉声道:“如果你现在的想法变成这样了,那我认为,我们的观点已经让我们无法继续做朋友。”
荷恩跑过去拉上他,高声对附近的人喊:“不要隐瞒,把你们的个人任务都说出来!”
不远处的维克多一听,就骂开了:“个人任务说个毛,你怎么不说呢!”
荷恩一边拉着莫罗兹,一边躲避幽灵的追捕,看着韩涯和温瑜从房屋里走出来,紧接着是徐画和高切。
荷恩的声音在慌乱里清晰可闻:“阿尔吉侬就是爱因斯!”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荷恩继续说:“审查实验报告是我写的,里面有很多反人伦的内容,我提出过反对,但是我要生活!我不能违抗维克多的命令,否则将遭到报复,我本来可以强硬一些,这就是我的个人任务!隐瞒我的懦弱!”
“我操!”维克多骂了声,“个人任务不是不能说吗?”
说到这里,温瑜反应过来,她高声说:“提示有可能是欺骗?”
“啊啊!”就在这个时候,高切发出一声惨叫,“救命,我跑不动了!为什么要追我啊!”
街的不远处,高切被一群幽灵围着跑,他狼狈地踉跄跑好几步,恰好被跑到旁边的韩涯拽住。
“哥们你没吃过饭是吗?”韩涯嘲讽一句。
除了荷恩和莫罗兹,没有人知道高切做过什么。
“我受不了了!”维克多跑得气喘吁吁,“老子不死于游戏,也要累死了!”
荷恩冲过去和韩涯他们汇合,并且大喊:“过城门,回去第一条时间线,找爱因斯!”
这个游戏比想象中更简单,荷恩不明白为什么它的评级在A。
几乎在每个人拿到个人任务的时候,整个故事的脉络已经出现,阻止他们第一时间不能完成游戏的,不是游戏本身,是各自的怀疑。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这个游戏只提醒他们一件事: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