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治疗(2 / 2)
他想说他要给大块头疗伤,想说之后会昏迷,想警告对方不许抛下他。
但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桑烈从没想过异族的语言会学起来这么困难,想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我……”
说不出来的桑烈更觉得憋屈了,他再次瞪了纳坦谷一眼,仿佛要用眼神传达所有未尽之意。
纳坦谷被他瞪得有些无措,却还是温顺地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
桑烈重新半跪在他面前,这次纳坦谷没有再躲避。
少年小心地抬起他裹着破布的右脚,轻轻解开那些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料。
当伤口完全暴露在眼前时,桑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伤口?
简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被沙虫锋利的尖牙贯穿了整个脚掌,伤口边缘已经发白,仅凭纳坦谷强悍的体质才没有化脓溃烂。
可即便如此,每走一步依然会有血水渗出,在沙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纳坦谷有些窘迫地想缩回脚。
他没有鞋子穿。
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才有鞋子穿,像他们这种奴虫是没有鞋子能穿的,所以说,一定程度上,鞋子也代表着阶级。
纳坦谷的脚底布满厚厚的老茧,纵横交错的疤痕记录着多年征战的艰辛。
这样丑陋的双脚,不该被如此精致的雄虫触碰。
“脏。”纳坦谷低声说,试图抽回脚。
桑烈却牢牢握住他的脚踝,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我,帮,不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
纳坦谷怔住了,在那双金眸的注视下,他停止了挣扎。
看到对方终于听话了,桑烈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缓缓覆上那可怖的伤口。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纳坦谷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脚心涌入,像沙漠中罕见的甘泉,温柔地洗涤着伤痛。
那感觉太过奇妙,让一向擅长隐忍的纳坦谷几乎要呻吟出声。
“唔……”
他低头看去,只见桑烈的掌心泛着淡淡的金芒,所过之处,溃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先是伤口边缘不再渗血,然后新的肉芽迅速生长,填补着那个狰狞的窟窿。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右脚底那个折磨纳坦谷多时的伤口竟然完全消失了,只留下新生的粉色皮肉。
纳坦谷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原本该是伤口的位置,触手是一片完整平滑的皮肤。
“这……”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纳坦谷三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见过如此神迹。
而桑烈的脸色却苍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没有停歇,又如法炮制地捧起纳坦谷的左脚。同样严重的伤口在金光中迅速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治愈脚底的创伤后,桑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嫌弃砂石硌人,索性一股脑坐在纳坦谷腿上,扯过雌虫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将自己纤细的手指嵌入对方指缝。
“别、动。”桑烈低声警告,掌心相贴处泛起浅金色光晕。
纳坦谷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任由少年温热的脊背贴在自己胸膛。
他看见自己左手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开始发痒愈合,掌心中间的那个伤口飞速的愈合。
治疗进行到一半,桑烈忽然想起什么。
靠,这傻大个的翅翼还断着!
他烦躁地蹙起眉。
此刻灵力已近枯竭,连抬手指都费力,可想到纳坦谷拖着残翅在沙漠跋涉的模样……
“「麻烦死了,要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你丢下我跑路,你就死定了。」”
他嘟囔着,突然转身,不由分说地扒拉开纳坦谷收拢的翅翼。
右侧翅翼几乎完全断裂,仅剩些许皮肉粘连,左侧翅翼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纳坦谷下意识想躲:“别看……”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桑烈又瞪了他一眼,金眸因灵力透支泛起血丝。
他将发颤的掌心贴上最严重的伤处,金光涌动的瞬间,额间渗出细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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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坦谷怔怔望着少年苍白的侧脸。
他能清晰感受到断裂的翅骨正在重塑,撕裂的翼膜重新愈合。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连圣殿医官都束手无策的断翅伤,此刻却在那双纤弱手下奇迹般复原。
当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翅翼,桑烈整个人像被抽去筋骨般软倒。
他扒拉着对方的胸口,强撑着比出两根手指,金眸死死锁住纳坦谷:
“两、天。”每个字都带着喘息,“你,不走。”
这下子,纳坦谷终于明白少年反常的坚持从何而来。
他展开刚刚痊愈的双翼,将虚弱的雄虫仔细拢在翅下,像守护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好。”他郑重点头,指尖轻抚少年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我不走。”
这个承诺让桑烈彻底放松下来。他放任自己沉入黑暗,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纳坦谷温热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纳坦谷及时伸手接住了他。
少年雄虫轻得不可思议,在他怀中像一片羽毛。
那双总是盛着桀骜与生机的金眸此刻紧闭着,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烈日依旧炙烤着沙漠,但在岩壁的阴影下,纳坦谷低头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脚和左手,又看向怀中昏迷的桑烈,他将桑烈小心地搂在怀中,用自己宽阔的脊背为他挡住风沙。
他轻声低语:
“真的像是神明啊。”
那对重新变得完整有力的翅翼,正为桑烈隔绝了荒漠所有的风沙与冷热。
——
桑烈是在一阵诱人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跳动的篝火。
大概是因为手上和脚上的伤都好了,翅翼也恢复如初,所以纳坦谷有底气在这个荒漠之中生火,因为他有御敌的能力。
只见纳坦谷不知从哪里猎来了一只沙兔,正在火上细心翻烤。
金黄的油脂滴落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醒了?”
纳坦谷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烤肉凑过来。他伸手探了探桑烈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桑烈撑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我要,水,不是,奶。”桑烈哑声说。
纳坦谷立即递来一个崭新、用树叶做的挺简陋的水杯,桑烈小口喝着水,甘甜的清水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
“两天?”他比划着问。
纳坦谷点头:“整整两天。”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后怕,“你一直昏迷不醒。”
桑烈这才仔细打量四周。
他们依然在岩壁下,但这里明显被精心布置过:
岩石缝隙被沙子填平,铺上了干燥的苔藓,头顶用树枝和兽皮搭了个简易的遮阳棚,甚至在不远处,他还看到了一个用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上面架着什么肉在烤。
“你……做的?”桑烈惊讶地问。
纳坦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暂时的家。”
“家”这个词他说得很轻,却让桑烈的心莫名一动。
没一会,烤好的沙兔肉被递到桑烈面前,纳坦谷细心地撕成小块,方便他食用。
桑烈确实饿了,接过肉块小口吃起来。令他意外的是,这烤肉的味道相当不错,外焦里嫩,还带着某种香草的清新。
“好吃。”他诚实地称赞。
闻言,纳坦谷笑了笑,转身从岩洞角落取出几个用草叶包裹的东西,一一摆在桑烈面前:有晒干的果脯,有烤熟的沙薯。
桑烈看着这些显然是精心准备的食物,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自己昏迷的这两天里,纳坦谷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将这里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家,还准备了这么多食物。
他拿起一块果脯放入口中,虽然还是酸,但是有那么一点点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谢谢。”桑烈说。
这是纳坦谷教他的词,他第一次使用。
纳坦谷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这个满身伤痕的雌虫,竟显得格外俊朗。
夜深了,沙漠的气温骤降。
纳坦谷将篝火拨得更旺些,确保桑烈不会受凉。
桑烈靠坐在岩壁旁,看着纳坦谷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
“辞阜,真的谢谢。”
纳坦谷回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会意地点头。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沙海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学了几句语言,当桑烈终于困倦地靠在纳坦谷胸口睡着时,雌虫小心地调整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他低头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轻声说:“我才是,应该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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