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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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约半年后。
白岩县, 大祁山。
寒冬腊月, 冰冷刺骨。
北风呼呼呼乱叫着, 似鬼哭狼嚎。
山上白雪皑皑, 大雪连绵,断断续续, 足足下了近一个月的雪。
大雪封山,无人能下。
山上断电, 粮食短缺,好些村民们足足吃了七八天的玉米面、地瓜粥, 少见青菜荤腥,日子一长,渐渐有村民经受不住,生起了病来。
村长家里。
村长歪坐在大炕上, 抽着卷烟,炕上倒是热乎, 只是, 下不来, 一下来,北风从窗眼里哗啦啦刮进来,直往脖子里灌着, 生生叫人直打寒颤。
一大早的,春婶拿着两个白萝卜满脸通红的拉开门从外边蹿溜了进来,她一边喊着“冷死老娘了,这劳什子鬼天气”一边带进来一阵冷风。
村长抽了口烟, 将眼一瞪,粗声粗气,道:“将门捂严实了,赶紧的,要冻死老子不成。”
村长有些匪气,大粗人一个,说话粗声粗气的,看着有些唬人,其实就心直口快,心挺实诚。
春婶立马将白萝卜往桌上一搁,双手随便往抹布上抹了抹,就立马将那双冻烂的双手往被子里一搁,炕上热乎,双手冷得没了知觉,这一冷一热间,那双冻烂的双手又痒又痛了起来。
春婶皱眉挠了挠,难受得紧,只没好气道:“你自个舒舒服服往炕上躺着,竟还挑起俺的毛病来了,再叨叨,老娘不伺候了。”
春婶脾气比他还要冲。
村长顿时笑了,笑骂了一句:“糙老娘们儿,咋地,还想上天不成。”
春婶被子底下的手狠狠往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两人闹了一阵,闹完后,春婶想起了什么,忽然冷不丁有些忧心忡忡道:“老陈家的那个小娃娃病了,病得怪厉害的,刚刚老陈家媳妇儿跑来借米,想要熬些米粥给那小娃娃吃,我给她舀了五斤,真是个可怜见的。”
说着,只叹了口气,有些肉疼道:“只是咱们家的米缸可彻底空咯。”
村长闻言,立马坐直了身体,道:“不就几斤破米,等雪化了,老子给你背几包上来。”顿了顿,又将卷烟往桌上一摁,又道:“孩子要紧,不会出啥事儿吧,我过去瞅两眼。”
说着正要起身。
春婶赶紧将人拦了拦,道:“不用了,方才东屋的徐老师翻到了几片药,给送去了,顺便瞅了两眼,徐老师说要是感冒还好,就怕拖成了肺炎,如今,只盼着大雪快些化了,再拖下来,甭说小孩,就连大人也挨不住。”
“这大雪天的,徐老师去干吗,当心摔着咯,你也不拦拦。”村长刚往炕上一歪,听到这话,又立马直直坐起身了。
春婶道:“徐老师人文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最憷那样的文化人了,她一开口,俺就彻底服软了,哪里还敢拦。”
村长闻言,瞪了她一眼,思索了一阵,冲春婶道:“足足下了一个月的雪,往年没见老天爷像这样将人往死里整过,眼见这雪没个七八十来天是化不了,别回头雪化了人倒挨不住了。”说着,只咬咬牙,将心一横道:“赶明儿个将猪栏里的那头猪给宰了吧。”
春婶听了,心头一跳道:“那可是今年大半年的营生。”
村长道:“那能如何是好,别的家里养的那几头畜生全部都是救命的口粮,就咱们家稍稍活泛些,再说,咱们受得住,村里的小孩哪受得住。”
顿了顿,忽而又一脸正色道:“还有徐老师,她身子娇弱,哪能经受得住这些苦难,苦了谁也不能苦了人徐老师,也不想想,人徐老师这半年来给村里帮了多大的忙。”
人徐老师不但教村里的小孩认字念书,还出钱将好几个机灵的送下山,直接送到镇上学校里去了,这其中,就有村长家里的老二。
徐老师文化人,厉害,不但如此,还跟镇上的厂子联系好了,将山上的女娃娃,无事儿干的妇女都介绍到厂子里做活,这半年来,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活泛不少。
徐老师甚至还跟他商量着,看开了春,有没有机会跟到镇上跟镇上商议,能不能在山上建个学校,回头再到镇上聘请一些老师,这样的话,山上这几个大村里的孩子就都有学上了。
他们这个村在山坳坳里头,都是穷苦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他这个村长也不盼着将来能够有多富足,他们这辈人横竖就这样了,只盼着能够将下一代陆陆续续的都送下山就成。
因此,全村上下对徐老师都感激又敬重。
“那头猪快二百来斤,回头挨家挨户分些,陈家多送点儿,咱们自个儿留个二十斤过年吧,哦,徐老师在咱家,得再多留十斤,专门给徐老师炖汤喝,对了,王婆婆这些天身子还健朗吧,她那边可得提前安顿好了,回头徐老师这边怎么样还不好说,我估摸着,怕是挨不到下山了,咱们得提前预备好了”
村长一条一条盘算着。
春婶白了他一眼,道:“将心放在肚子里吧,人徐老师的事儿就是咱们家天大的事儿,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了,哪里敢耽搁。”
说着,往外瞄了眼时间,道:“哎呦喂,瞧瞧,这洗萝卜来着,洗着洗着就忘了时间,我得去忙活午饭了。”
春婶烤热乎了后,立马拿着两个萝卜忙活去了,只是,刚将门推开,忽然见村子里的一个个瞧什么新鲜趣事儿似的,挨个往山下跑,这大冷天的,一个个怎么都跑出来了,春婶立马将萝卜往簸箕里一搁,将村尾的李家媳妇儿拦了拦,好奇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个的,瞧什么西洋景了,啊?”
李媳妇儿往山下一指,道:“婶子,村长人了,你快喊来瞅瞅,有人上山来了,山下有队人凿开了被雪封住的山路,上山来了。”
李家媳妇儿话音才刚落下,屋子里的村长立马跳了出来,衣服还没穿好了,就边穿着衣服边往山下去了。
春婶觉得纳罕,心道,这怎么可能了,这大雪才刚停下不久,山上的大雪起码齐膝盖厚,这山下的人怎么可能爬得上来,这不是说笑话么?
心里这样想着,到底好奇,不由跟着瞧热闹似的,跟着赶了过去。
哪知,才刚走到村口,只远远地瞧见一队八、九人的人马,一个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头盔,穿着厚厚的登山袄儿,背上还背着瓶瓶罐罐,手中举着铲子、橇子之类的,竟然当真浩浩荡荡的到村口了。
那一行人着装太过奇怪,看着有些怪异,瞧着绝对不是山上的人,因为瞧不出具体路数,大半个村子里的男人全部跑出来了,纷纷一脸震惊、警惕着围观着。
为首的村长皱着眉头,一脸警戒的迎了上去,正要问话来着,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见队伍中间飞快蹿出来一个麻利身影,那人将头上的头盔一摘,一脸激动连天的跳了出来,冲村长道:“二叔,是俺,是俺,俺们连夜凿开一条山道来了,怎么样,牛气不牛气。”
还不待村长回答,那人又立马兴奋道:“这雪指不定能停多久了,没准明儿个又接着下,还真就没完没了了,下山的路暂时已经通了,您赶紧派人下山,运送些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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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一番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就被村长一把打断,村长立马将这人往旁边一揪,指着村口那行人,唬着脸道:“虎子,赶紧说正事儿,这些人都打哪儿来的,上山干嘛来了,你怎地敢将这些不明不白的人往山上领——”
话才刚落,就见虎子一脸激动道:“二叔,徐老师呢,徐老师人呢,那人是徐老师的朋友,他是特地来找徐老师的!”
虎子话才刚说完,只见队伍最后,那道身材最好,身形最矫健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跟前。
对方一身黑色登山服紧裹在身,头戴着头盔,明明看不出任何面容神色,可不知为何,人往跟前一站,只觉得有股无形的威慑力。
虎子似乎对来者有些畏惧,见到他,立马恭恭敬敬的朝着点头哈腰,结结巴巴指着村长道:“老老板,这是俺们村长——”
话音一落,只见那道威厉的身影朝着村长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多时,朝他缓缓点了点,却是问向虎子,道:“人在哪?”
他的声音低低的,光是声音仿佛都带着威严威慑。
虎子立马朝着村长所住的屋子方向一指,手臂还没收回,就见那人一言不发,直接越过他们,抬脚就往村长家方向大步走了去。
村长家,有学生听到这些人是来找徐老师的,话还没听完,就立马拔腿撒欢似的跑到村长家去找徐老师通风报信去了。
一个个年纪小,说的含含糊糊的,徐思娣听得云山雾绕的。
这大雪天的,哪里会有人找她,莫不是隔壁村的学生家长有事找来了?
正狐疑着,只扶着门沿,被一大帮齐腰高的孩子们簇拥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才刚踏出门,远远地只瞧见一道高大的、英武的身影像只厉鹰似的,一步一步踏雪而来——
对方一身坚固的,黑色的登山服加身,他背上背着偌大的背包,四肢的关节处纷纷用牛皮护腕紧紧包裹着,他手持着登上器,头戴着登山头盔,全身被盔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一双眼睛,没有留下任何面容。
然而那双眼睛,犀利,如鹰,深水,如海,又讳莫如深。
那是一双熟悉无比的双眼。
一双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眼神。
如今,只远远地,一动不动地 ,犀利又深邃的盯着她。
眼神像是一片化不开的大深海,暗潮涌动,却又深邃无比。
猛地一出门,毫无预料的就悄然对上了那样一双眼,那样一副眼神,徐思娣整个人如遭雷劈似的,当场呆愣在原地。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天,她都会毫不怀疑,可唯独如今,在这片冰天雪地里,猛地似从天而降似的,如何能叫人相信。
大雪不是封路了吗?
封了足足一个月了。
山上的人下不去,山下的人上不来。
他是如何出现的?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大白天的,她怎么忽然间眼花了起来。
徐思娣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头,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雪皑皑的世界里,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着。
万物此时此刻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二人。
谁也没有先动一步,谁也没能敢先动一步。
好似,一动,就打破了这层美丽地幻境似的。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矗立在大雪中的那道矫健的、如豹似的身影眯着眼,终于先一步迈开了双腿,只一步一步缓缓地,试探着朝着她的方向走进——
徐思娣见状终于难以置信的伸手捂住了嘴,下一秒,她双眼慢慢红了,终于,她慢慢的探出了右脚,只有些仓皇的、小心翼翼的跟着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小步,怎知,好巧不巧,不想正在这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滑冰,脚下猛地一滑,徐思娣整个人直接往身后一倒,这一倒,竟如何都起不来了。
周围一大堆小孩子们瞬间齐齐围了过去——
“徐老师,徐老师”
与此同时,慌乱中陡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吼叫声——
“天呐,徐老师,别动,都别乱动,当心碰到肚子了。”
“快些让开,一个个都给老娘让开——”
“三儿,快些去将村尾的王婆婆请来,快些去,跑着去,就说徐老师摔着了,怕是动了胎气了。”
“小宝,将你爷爷,将你爹爹伯伯们一个个全部都喊来,帮忙将徐老师抬进屋。”
“还有你娘,你姑姑婶婶,只要是人一个个全都喊来,赶紧的!”
春婶用手托着徐思娣的上半身,急得撒开嗓门直往外吼。
她这吼声一出,周围围着的孩子们一个个瞬间作鸟兽散状,全部撒开了腿去搬救兵了。
徐思娣捂着肚子,腹痛难耐,疼痛之余,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朝着雪地里望去,远远地看到一道黑影,有些仓皇似的立在原地,忘了上前。
那道一向伟岸威厉的身影,第一次变得有些惶惶不安了起来。
徐思娣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喊些什么,然而腹中嗖地一疼,她疼得整个五官彻底扭曲了起来,竟发不出一丝声响。
章节目录 番外(二)
屋子里, 满头白发却精神奕奕的王婆婆被一路搀扶了进去, 没多久, 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缓缓道:“羊水已经破了,要生了,快要生了。”
话音一落, 霎时,整个屋子里的男人孩子全部被赶了出来,春婶脱掉厚厚的袄儿, 挽起了袖子,将两个三四十岁左右的村妇喊进去帮忙, 自个扯着嗓子嗷嗷吩咐着,让男人将厨房里的柴火搬运了过来, 直接在屋子里堆起了柴生了火, 生火的生火, 烧开水的烧开水,一时间, 整个屋子里彻底忙活了起来。
屋子里,有人忙进忙出,间或传来那道老迈的声音, 一声一声吩咐又安慰着:“躺好了。”
“莫怕, 疼了就喊。”
“将气息放平整些咯。”
以及断断续续夹杂着春婶的安抚声,道:“徐老师,甭怕, 王婆婆是咱们村的妙手,咱们村的娃娃全部都是由她接生的,不会有事的,甭担心,不就生个娃了,咬咬牙,哧溜一下就生出来了,啊。”
然而,却始终不见产妇的任何声音。
而屋子外,此时此刻却里里外外足足围了好几大圈,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了,有来瞧热闹的,有来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有男人,有妇女,更有一大群孩子激动得哗啦啦的乱跑乱叫着:“徐老师要生小娃娃咯,徐老师要生小娃娃咯。”
唯有远处那道伟岸矫健的身影,一直有些僵硬的杵在雪地里,似乎隐隐没有缓过神来,整个人凝固成了一座雕塑似的。
只觉得那一声声糟杂及热闹的叫喊声,仿佛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的似的,一声一声震动着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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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虎子小心翼翼地跑了过去,他往双手间哈了口气,又飞快地将双手横着插进袖口里,诚惶诚恐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老老板,你你要不要进屋烤烤火,喝碗热汤休息休息,看看身子骨有没有被冻着,俺俺二叔说了,这生娃娃是一时半会儿生不出来的,且有的等。”
他们从昨儿个下午进山开道,在冰天雪地里足足冻了一天一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没有吃过东西了,眼下,一个个是又冷又饿的,其它那些人已经被虎子安顿好了,唯有这一位,让他有些发憷。
直到到了这会儿,直到虎子出声,那道身影才总算是慢慢有些反应了。
只见那道身影缓缓抬手,将头顶上那道坚固的头盔慢慢取了下来,不多时,露出一张威厉、冷峻却又英武不凡的脸,只是,那张脸像是被冰雪覆盖了似的,冷冷地、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一分血色,他的眉眼更是像是用冰雪冰封住了似的,棱角坚固,整个人宛若一尊冰雪塑成的雕塑,只细细看去,那尊雕塑似隐隐在颤动。
厉徵霆立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眼中白光一闪,对眼前的整个世界感到一片茫然,整个灵魂好像出鞘了似的,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一缕缕奇奇怪怪的目光。
说着全是些奇奇怪怪的话。
更是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接生孩子。
哪儿来的孩子?
谁要生孩子?
整个世界,整个历史维度好像倒退了一百年,回到了年代久远的过去似的。
眼前一切的一切,没有半点真实感。
可是,他明明看到了那张梦寐以求的脸。
思绪一点一点回笼。
是她要生孩子。
她要生孩子。
她有孩子了。
厉徵霆被这个认知冲击得脑海一片空白,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惊喜,任何感触,只觉得整个世界整个地球在一瞬间彻底静止住了,整个大脑完全处在一种失真的状态里,整个人甚至变得麻木呆滞了起来。
就像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陡然发生了,不单单发生了,还发生的太过彻底,于是,整件事情就变得不再真实,不再确切,就跟这些日子以来,那一场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梦境一样。
厉徵霆整个人陷入了梦境中,不舍也压根无法抽离。
直到外界的干扰,一点一点硬生生的将他拽回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
原本已经消失的那些糟杂声再一次清晰的在耳边阵阵传响,那些隐隐约约的安慰声,加油声,那些絮絮叨叨的议论声及唠嗑声再一次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那一声声徐老师阵阵敲击着他的耳膜。
厉徵霆整个颀长的身子微微一恍。
待站稳后,握着头盔的手轻轻一抖,头盔砰地一下从他直直坠落到了雪地里。
周围所有人纷纷抬眼朝他看去。
只见那张原本面无表情、毫无血色的脸,在那一瞬间陡然绷直了。
下一秒,厉徵霆将整个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握紧了双拳,他的双眼一点一点赤红了,他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那间屋子,陡然迈着步子,朝着那间屋子一步一步踏去。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一步一步,踏得无比艰难,越走,脚下像是绑着千斤重的石头似的,越来越沉。
围在屋子跟前的人纷纷不明所以,却全都不由自主的纷纷给他让路。
走到半路人,有人犹豫着将手一拦,犹犹豫豫道:“里头在生娃了,你你个大男人,可不能进。”
只见厉徵霆一道锋利嗜骨的眼色直接扫了过去。
那人吓了一大跳,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厉徵霆一路畅通无阻,一步一步来到了门前。
他颀长的身影定定地立在了门外。
他缓缓伸出了长臂,想要推开那张将他隔绝在世界之外的大门,可是,那条结实的臂膀在那一刻不自觉的抖动轻颤了起来。
他好像在临门一脚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勇气。
呵,笑话,他堂堂厉二少,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怕过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不仅仅是长臂,他的双腿分明不由自主的阵阵轻颤。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递了一根卷烟过来。
少顷,又收了回去。
然后点燃了,再次送了过来。
村长用一股奇奇怪怪的口音,冲着眼前这位一看就非同寻常的男人淡淡道:“小伙子,甭急,一看就晓得没瞧见过生小娃娃吧,来,抽根烟歇会儿罢,俺估摸着这里头还有得等。”
章节目录 番外番(三)
厉徵霆只捏着那根粗糙的卷烟, 猛地吸了一口。
烟质太过恶劣, 浓烟吸入肺里, 只猛地呛了一口。
他捏着卷烟的指尖隐隐有些颤抖,久久平复不过来。
村长果然是过来人,生小孩,不是说生, 马上就能出得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划过。
天空由白,变灰,继而转黑。
一个白天已经过去了。
外面温度低, 天气太冷,时间一长, 围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那些人早已渐渐散去了,唯有有些孩子们时不时的在外头嬉戏玩耍, 时不时跑过来查看一番。
厉徵霆直接在门口守了一整天, 脚边, 散落了一地的细碎烟头。
他厉二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曾抽过如此拙劣的烟, 可是,眼下却根本停不下来。
有将近四年没有吸过烟了。
第一口吸上去,呛得快要窒息。
在这一刻, 他强大的自制力骤然崩塌瓦解, 似乎,只能靠着这劣质的烟味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他也从不知道,生孩子, 是件如此痛苦而艰难的事情。
一整个白天过去了,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却还一直没有生出来,只时不时地听到屋子有人喊着:“徐老师,疼就喊出来,喊出来会好很多。”
“别咬伤了嘴,要实在疼得厉害,咬着被子,咬着毛巾,甭管咬什么都成。”
里面每传来一句话,他的心,就跟着紧了一分。
他厉徵霆虽然没有经历过生孩子的事情,可是,基本的常识是有的,电视里,或者现实生活中生小孩的场景,哭喊声是一阵比一阵激烈,一阵比一阵吓人,然而眼下到了她这里,竟然悄无声息,没有半分声响。
整整一天过去了,他守在门外,由始至终没有听到她发出半句声响。
越是这样,厉徵霆的心被提得越高,一阵阵的,仿佛悬在了半空中似的。
尤其,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坳坳里,没有专业的医务人员,没有卫生的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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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个像样的医生都没有,中间但凡有任何意外,连下山都一时片刻下不去。
想到这里,越想,厉徵霆心里越发阵阵发紧,不多时,他只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烟,思绪一时有些恍惚,恍恍惚惚间,似乎被拉到了多年以前——
“徐小姐有些体寒,这样的体质本就不太容易受孕,加上如今又流产了,今后可能更难怀上,即便怀上了,恐怕也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的现象!”
四年前,教授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尽管,那几年来,他日日调养,可是,实则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的。
大概是心里一直知道,那些期待终究是会落空的,时间一久,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期望竟然有朝一日落地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以为,他一定会喜不自胜。
可是到了此时此刻,听着一整天,屋子里那些隐忍不发的画面,他才真正发现,如果那些期待,那些期盼是建立在她如此痛苦而艰难的前提下,那么,那几年所有的期盼努力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一手挥掉斩断,他情愿永远不要这个孩子。
他知道,她在里面早已经疼得无以复加了,却还一只咬着牙生生忍着。
她怕吓着了他。
她怕他在外面担心。
他都知道。
她那么怕疼,以往稍稍一用力,她就疼得差点儿将牙齿给咬碎了。
如今,这样的痛苦,如何承受得住。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这样的疼痛能够转移到他的身上。
如果生个孩子是建立在她命悬一线的前提下,那么,他厉徵霆这辈子都可以不要孩子。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
这样想着,厉徵霆捏着烟的手忽然间微微一抖,他淡淡垂着眼朝着指尖看去,指尖处的星星火苗已经燃烧到了尽头,触碰到了他的指尖,阵阵发烫。
然而这些疼痛,跟屋子里的痛苦不堪比起来,压根算不了什么。
或许,人,总是在到了畏难时刻,才能够发现自己真实的内心,才愿意坦诚的接受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厉徵霆将燃尽的劣质烟猛地一把摁在地上,灭了。
正要起身时,忽然听到屋子里陡然间慌乱了起来——
里面有人扯着嗓门大声喊着:“啊,孩子马上要出来了,看到头了。”
紧接着,那道苍老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孩子,听话,使点儿力气,快,再使点儿力气!”
厉徵霆心里陡然一紧,立马嗖地一下起了身,只想要一脚将门踹开了,立马进去。
又担心他一进去,干扰到了里面的人,添了乱。
又一时不知她原没原谅他,她到底想不想见到他,他猛地进去,她能不能受得住。
心里又急,又担忧,想进,又不能进,不敢进。
霎时间,厉徵霆只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不多时,他握紧了拳头,往墙壁上狠狠挥了一拳。
“使劲儿,徐老师,徐老师——”
“孩子,快睁开眼,娃娃马上就要出来了,娃娃的头已经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快醒醒,赶紧睁开眼睛,使劲儿,不要睡过去——”
厉徵霆抿紧了嘴,绷紧了脸,屋子里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慌张,越来越焦急。
厉徵霆听不太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气氛越来越紧张。
他只握着拳头,恨不得再往墙上砸上几圈。
就在这时,门忽然从里被人打开了,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厉徵霆一把将那个妇人一把揪住,只阴霾的盯着她,咬牙切齿问道:“里面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妇人被他这幅吓人的神色吓得脸一白,脖子一缩,不多时,她只哆哆嗦嗦神色焦急道:“徐老师已经疼得使不出力气了,娃娃出来一半,她快要缓不过气来了,俺去给她端些吃的,拿些姜片给她吊吊气——”
厉徵霆听了脑海中猛地一窒,下一秒,他将人用力的一甩,直接一脚踢翻了拦在跟前的另外半张门,直接大步飞奔了进去——
章节目录 番外番(四)
却说厉徵霆那一脚吓得整个屋子里所有人一惊, 只以为天塌下来了似的, 春婶及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常二嫂子二人纷纷扭头, 只见其中一张门已经轰然倒塌,一个男人逆着光大步塌了进来。
两人被这幅情景吓了一大跳。
常二嫂子更是被唬得端着洗脸盆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只扯着嗓子一脸惊恐的冲来者嚷嚷着:“你你要干啥子,徐徐老师在生产, 男人男人莫要进来!”
话音一落,只见一双阴霾的眼像是一柄利剑似的直直朝她扫了来。
那双眼睛,就跟要杀人似的, 带着凌厉的杀人。
常二嫂子被那道恐怖的眼神吓得小腿肚子打颤,只连连躲到了春婶身后。
洗脸盆里的水洒了小半盆。
春婶立马冲常二嫂子使了个眼色, 将她拉到了一旁,又见产房里的情况不对劲儿, 压根无暇顾及, 只飞快奔到了炕上去帮忙。
厉徵霆半眼都没再多瞧一眼, 见状,也跟着直接朝着屋子里头的那张大炕笔直飞快走去。
去时, 只见那位老人家横着挡在了炕沿上,挡住了炕上的身影,走近时, 才见老人家满头大汗的伏在炕上的那具身体前, 拼命伸手掐着对方的人中,嘴里急急喊道:“孩子,在这紧要关头, 你可万万不能睡了去,要振作点儿,再使些力,娃娃很快要生下来了,孩子,要撑过来啊!”
老人家有些污浊的指甲狠狠往她人中上掐着。
而炕上的那具身体,那道身影此刻双眼微闭着,似乎已经累到疼到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老人家用力掐着她,她间或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却很快又无力的闭上了,眼中渐渐泛白。
她整个脸色苍白,羸弱无力,全身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片湿润不堪,汗水将她整个身体全部侵湿了,衣裳、头发全部都凌乱的贴在身上、脸颊上、整个人一片虚弱狼狈不堪,就好像已经燃尽了所有生命的力量,马上将要油尽灯枯了似的。
厉徵霆心脏在那一眼,差点儿要直接停止跳动了。
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还没有下达指令,身体早已经先一步飞快的奔了过去,只见他将炕沿上的那个老人家往身后一扯,自己直接凑了过去,他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往她人中上摁着,他用力的拍打着她的脸,他用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腮帮子,将自己整张脸贴到了她的眼前,绷紧了整张脸,绷得已经有些扭曲有些变形了,只一字一句狠厉道:“醒来,醒来,我命令你,现在立马给我马上醒过来!”
话音一落,他捏住她的鼻尖,掰开她的嘴,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吹着气,一字一句威胁道:“赶紧给我醒来,再不醒来,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打断你的腿!”
男人一字一句阴霾又凶狠。
还险些将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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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多岁的王婆婆给推倒了,常二婶子又气又怕,立马将王婆婆扶稳了,只气得要出门喊人将眼前这个进来搅局捣乱的不明人士给请出去,王婆婆立马将人一拉,冲她摇了摇头,自己费力的爬到了炕上,用力的固定住了产妇的双腿,随时准备接产。
厉徵霆在外冻了足足一天一夜,全身上下早已经冻透了,一片冰冷,蚀骨严寒。
他全身上下一派冰凉,他一进来,就直接将门外的严寒一并带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双手太冷,蚀骨的寒意钻进了她的皮肤里,她的血脉里,还是他的动作太过粗鲁,话语太过狠绝,原本快要晕厥过去的人只缓缓掀开了一条眼缝。
厉徵霆见状大喜,就跟在黑暗里看到了一束光,他拼命想要抓住,他只紧紧捧着她的脸,他将脸贴了上去,将额头紧紧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四处胡乱找她的手,他与她十指相握,就像那晚,她紧紧握着他的手那样,用力的、拼命的、紧紧的、十指连心的握着她的双手,放软了语气,变得无比轻柔道:“我来了,别怕,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带着抖音。
边说着,边连连亲着她,将额头往她额头用力的抵着,一字一句道:“给我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你欠我的,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替我将它生下来,这是当年你欠我的,这是你欠下的债,哪怕要死,也得先将这个孩子给我生下来,将债还清了才能死,知道么?”
顿了顿,他的语气再次一软,只彻底放下了姿态,一言一语近乎哀求道:“睁开眼,只要你醒来,只要醒来,今后我绝不强迫你,绝不欺负你,无论你要什么,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嗯?”
他一字一言带着细微的恳求。
说到这里,话音一落,见她双眼又虚弱无力的,快要合上了,厉徵霆顿时陡然一怒,好言相说她不听,好,很好!
厉徵霆绷紧了脸,双眼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赤红了,就跟被血水浸泡过了似的,他只抬起一只手,再次掐住了她的腮帮子,一脸阴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冷声威胁道:“没有我的允许,今天你要是敢闭上眼睛,敢死,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会让这整座山的人都给你陪葬,你信是不信任,不信的话,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
厉徵霆这阴狠的一番话,令整个屋子里的人骤然脸色一变,一片大惊。
厉徵霆冷笑一声,整个人瞬间犹如从地狱中归来的鬼魅似的,他一脸凶狠,一脸失控,一脸疯狂的掐着她的脸,整张脸完全扭曲变形了,他双目阴寒,形如撒旦,有些魔障的贴近冲她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死了就能够摆脱我,呵,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告诉你,即便是死了,你这辈子也永远别想逃离我!”
说到这里,那张扭曲的、青筋暴起的脸上嗖然露出一道邪魅狠绝的笑,只忽然间伸出手指,贴在她的脸上,一下一下轻抚、摩挲着,温柔又阴狠道:“知道我会怎么做么,你今天要是敢死,你要是死了,我会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继续囚禁,我会想方设法让你的尸体继续保存下来,我会继续每天抚、摸你的尸体,亲吻你的尸体,我会照样每天跟你的尸体做、爱,呵呵,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你以为死了就能够摆脱我么,做梦吧你,我不担会囚禁你的尸体,我还会摆阵设法困住你的灵魂,囚禁你的灵魂,呵,我不但让你这辈子摆脱不了我,下辈子,永生永世也休想摆脱我!”
说到最后,厉徵霆整个人接近狂魔、几近变态。
话音一落,炕边围绕的那几个人一个个难以置信、目瞪口呆。
而不多时,与厉徵霆五指相连、紧紧相握的那只手渐渐五指收紧,不多时,越抓越紧,直至长长的指甲镶入了他的皮肉里。
厉徵霆抖着手,将那两只紧紧相连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双眼赤红,再一抬眼,只见躺在炕上的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睁开了眼——
只见她双眼泪水不断滑落,却只拼命咬着唇,胀红了整张脸,一脸恼恨的看着他,不多时,终于冲他一字一句道:“你你混蛋!”
话音一落,她终于疼得呜咽哭出了声音,却忽然间用力抓紧了他的手,她似乎将牙齿整个都给咬碎了,她全身开始抖动了起来,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