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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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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昏鸦争噪

冬日午时阳光热烈,照得雪地里还有些暖意,妊婋三人站在城外一处山坡上,远远地看着那支官车队伍。

本来她们应该一早进城的,但清早山上落了一场急雪,三人在山洞里等了快两个时辰,雪停后才下山。

也是巧事,刚来到城门口,就碰上了幽州新刺史的车队。

涿州城门外此刻还有些准备进城的民众,被一群守城侍卫拦在大路两边避让,有人按捺不住好奇,伸个脖子在那张望,被侍卫领队申饬了两句。

官车队伍近了。

锣鼓齐鸣,好大阵仗。

前面一队开路衙役,中间是锣鼓队和仪仗队,后面一辆红顶官车,再后面跟着一乘红顶官轿,末尾三辆绿顶吏臣车辆和一队骑兵侍卫。

杜婼手搭凉棚,好奇地问:“为啥中间还有个轿子?”

厉媗从前在幽州城里多次见过刺史出行的车轿仪仗,对于这个级别的规格还是挺眼熟的,于是答道:“前面车里是幽州刺史,后面坐轿子的应该是涿州刺史。”

“涿州刺史?咋跑城外去了?”

妊婋觑起眼睛:“南边有个接官亭,这应该是涿州刺史知道他今天到,提前带人出城去迎的。”

“噢,拍马屁啊。”杜婼撇撇嘴。

通常平级官员赴任过路,当地府衙是没必要这样热情的,这位新任幽州刺史身份特殊,杜婼也听妊婋说了,对于这种汲汲营营的官场做派,她是既新奇,又鄙夷。

三人看着那车队大张旗鼓地进了城,又过了一会儿,大抵是已进府衙了,城门口的侍卫才开始陆续放人进城。

妊婋见那边排起队,于是跟厉媗和杜婼也往山坡下走,在城门口查验完皮货,径直朝东市而来。

还和妊婋上回来一样,三人走了几家铺子将皮货出了,用赚来的钱换了些山寨里缺的物件,背着东西又逛到了那个卖浆摊上。

甜浆和粥都是上午卖的,午后摊子上换了热辣茶,是用干枣和干姜辛草熬的甜汤茶。

在集市附近奔波的人们,午后都会来这里花上一个钱,整碗下肚,从头暖到脚,比羊汤价廉实惠,是以颇受欢迎,才下过雪的灰蒙蒙天里,竟比妊婋上次来时还热闹。

卖浆的大姐还记得妊婋,忙中抬眼见她带了两个朋友来,熟络地笑着招呼道:“来啦老妹儿?坐!”

她们要了三碗热辣茶,在油布棚里角落位置坐了下来,氤氲的热气在三人当中弥漫开来。

厉媗端起碗抿了一口,咂咂嘴:“味儿行啊,比我熬的好喝,一会儿我去跟人学学咋弄的,等回去了给大家整一锅尝尝。”

杜婼是头一次喝,咕咚咕咚干了半碗,感叹:“辣辣的真舒服!还是城里人会研究啊!”

妊婋端着碗没说话,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拿眼在人群中巡睃,她的目光透过热气,看到了一个来买茶的人。

她放下茶碗用手肘捅了捅厉媗,厉媗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发现此刻在摊上买茶的,居然是幽州府衙跑了的那个买办。

那买办叫蒯三姐,是个寡妇,原先她男人是承办衙役茶点采买的,她男人死后,她顶了这缺接着做买办。

厉媗一见蒯三姐,当即想起自己没要回来的那吊钱,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过去往蒯三姐肩头一搭:“三姐,这一向少见!”

蒯三姐才打了壶热辣茶准备带走,转头见到厉媗不禁一愣:“二娘!你居然还活……”

话说一半看见厉媗皱眉,她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瞅我这话说的!二娘莫恼……”

厉媗没答言,只揽着她的肩膀半推半拎地给她拽到了妊婋和杜婼坐着的这张角落小桌上。

蒯三姐坐下来瞅了瞅她们,她也认得妊婋,只没见过杜婼,看她们是结伴来的,自己就一个人在这里,蒯三姐低声下气地说道:“你们真是命大!从幽州城里逃出来了,可喜可贺……”

“少废话。”厉媗打断她的话,“还钱!”

蒯三姐自知理亏,低头从腰间摸出一小块银递给厉媗:“这块不到一两,约莫八分,一吊钱如今也就好换六分银,多两分算我赔二娘你的利钱,咋样?”

厉媗接过来捏了捏,确实有八分,于是揣进袖里:“亏我还当你是个朋友,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忒不仗义!”

蒯三姐跺了下脚:“这事儿太大!情况又紧急,说出来谁信?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女儿,哪里管得了旁的许多!二娘,这次实是我对不住你,往后若有需要……”

妊婋笑道:“也别往后了,我们今日就有点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说完她悄声问起府衙接待新任幽州刺史的事,蒯三姐如今在涿州城里混,还真知道一些,于是跟她们说涿州府衙今晚给幽州刺史办上元接风宴,订的是鸿兴楼的席面、丰登正店的酒和荣春班的百戏。

蒯三姐说完摸自己怀里的壶已不太热了,又见厉媗也没再拽着她,于是只说家中还有事,匆匆去了。

蒯三姐走后,旁边喝茶的桌上也有人提起了荣春班的百戏。

涿州城内戏班子不多,正月里开戏的更少,往年上元节都是荣春班在东市街口戏台上摆夜戏,今年为接待幽州刺史,把荣春班叫进了府衙,老百姓们是看不到了。

妊婋听了冷笑道:“府衙里头今晚热闹哇。”

厉媗也笑:“不知道这荣春班的百戏演得怎么样,叫大家这样遗憾,我都有点等不及瞧瞧了。”

杜婼还有点没跟上她两个的对话,从汤碗的白雾中抬起头来回看了看:“不是说今晚不在街口演了吗?上哪看?”

一个时辰后,杜婼呼出一口热气,仰脸看着面前门上挂的官灯,灯笼上面是“涿州府衙”四个大字。

黄昏的残阳夕影,压向耸立的官署高墙。

她此刻站的地方,是府衙西边的一个小侧门,用来走外雇车的,杜婼看了一会儿,随即抬手正了正额头上戴的鸿兴楼发带,又用暖帽压好,兴奋地看向身旁的妊婋:“咋样?”

妊婋也和她是同样的装扮,笑道:“很有大厨样。”

说完二人低低笑了两声,这时门内甬道尽头走出一个管事,手里拿着对牌朝她们招手:“你们进来吧。”

她们同时应了一声,推着车往门里走去,甬道里面还有一层门,那管事在这里又翻检了一遍推车里的东西,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衙役:“跟着他到备菜房候着。”

鸿兴楼的大厨班子此刻早已到府衙后厨,妊婋二人是过来送备样菜的。

涿州府衙的宴请,不是第一回叫鸿兴楼上门备席了,过去通常都是备六十六样时兴菜式,供老官儿们转牌现点。

而这日坐首席的新任幽州刺史是个南方人,于是鸿兴楼又另添了些南方风味的腊肉腌鱼年糕之类食材和调料,以免贵客吃不惯燕北菜。

这时节鸿兴楼有不少管事堂倌回乡下过年未归,突然赶上这样隆重的宴请,实在是人手不足,正好叫妊婋和杜婼钻空子混了进去,领到第二拨送备用菜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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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婋推着车,和杜婼一起跟着那领路衙役往府衙厨院走去,路过西边值房外回廊时,恰好看见一队荣春班的人走过。

其中有个身材魁梧的抬箱人,手里拎着乐器箱,另一边肩头还扛了个道具匣,迎面朝她两个挤了挤眼睛,正是厉媗。

在这日妊婋带杜婼混进鸿兴楼之前,她先和厉媗去了一趟荣春班,那里也因突然被叫进府衙演出,正缺搬抬行头的人手,见厉媗力气甚大,遂招她做一晚短工。

三人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照面,在回廊转角处一东一西各自去了。

日暮缓缓降临,涿州府衙上元宴在前院开席,连涿州刺史带大小吏臣,并幽州刺史和随行书吏,共摆了六张大桌。

席面上的菜除了一早定好的燕北菜式,也有后来加的几样南方菜,一群官僚频频举杯,不停地拿话奉承那位新任幽州刺史。

妊婋和杜婼远远靠在廊下,跟鸿兴楼的伙计们在这里等候差遣,前面有许多府衙侍卫紧紧围在席外。

她们虽然离得不近,但饭桌上的酒菜浊气和话语,还是会一阵阵飘到这边来。

另一头的戏台子边上也有一群耍百戏的正等吩咐叫开戏,厉媗也混在里面远远看着中间那些推杯换盏的男人们。

酒过三巡,幽州刺史喝到半酣,突然提起涿州城外近日出现匪患的事,这话险些把涿州刺史手里的箸儿都吓掉了。

“这这……这可是从何说起,原不过是城外庄上佃户闹乱,人已抓了,一定严惩。”涿州刺史说话不大利索,“匪患……那应该是没有的,毕竟幽州城的鸡毛贼都已被朝廷军剿灭了,长官怕是误会了?”

幽州刺史冷哼一声:“别打量着蒙我,这燕山中定还有旁的匪巢,在开春平叛之前,咱们务必要把周边匪患清剿干净,免得来日大军北上,自家后院起火,两头不得兼顾,负了圣上隆恩。”

“长官说得是!庄上的事我一定再派人详查!”涿州刺史毕恭毕敬地斟酒,完全没了平级官员间应有的矜持,“有您和镇北将军文武两全,咱们燕北平靖指日可待!”

幽州刺史抬手饮尽杯中酒,往桌上重重一放:“要想燕北好,还得咱们各州府联起手来,一同剿匪,必须剿匪!”

席间又是一片附和之声,厉媗靠在戏台边听这话皱了皱眉,看向回廊这边的妊婋和杜婼,显然妊婋也听到了,二人隔着几排侍卫,凝重地对视了一眼。

杜婼没觉着自家是匪,只是小声问:“啥时候开戏啊?”

她话音刚落,那边席上就有人吩咐道:“大家都有了些酒,开戏吧。”

一轮圆月爬上屋顶,倚在飞檐边静静俯瞰人间。

下方百戏开场,随着鼓点奏乐陆续有人上台,表演起扛鼎、吞刀和吐火,画面惊险,看得众人连连拊掌叫好。

杜婼没看过这样的百戏,虽然从前村里也有戏台,可是每到年节有戏班来时,她总在家里有干不完的活,所以一次也没能出去看过。

此刻她站在回廊下,看得睁大了双眼,不时小声惊呼,又时而拍手大笑。

妊婋本来是想在百戏开场后,就叫她们一起趁乱溜出府衙,但见杜婼看得这样入迷,便没催促,直到后面舞乐登台,她三人才趁人不防从回廊后头出去了。

上元节夜晚的涿州城不设宵禁,许多民众拿着花灯在外赏月,妊婋三人找了家不查验身份的小巷客店歇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出城往豹子寨赶回。

而幽州刺史因前一日喝多了酒,歇得也晚,赴任官队又在涿州休整了一天,到正月十七再度启程,往幽州城赶来。

幽州刺史的仪仗队伍走的是山脚下官道,比起山上的路要绕些远,加上刺史总不时要求停车休息,是以队伍三日后的正午时分,才来到幽州城外十里亭附近,远远依稀可见幽州城墙。

那刺史整整衣襟,派了两个人先去城中报信,随即吩咐其余人:“再不必停车休息,直接进城。”

不成想刚走出三里地,官道上突然出现一个稻草人,方才被派出去报信的人正在这里查看。

幽州刺史在车里听说有东西拦路,十分不悦地说道:“叫人清了便是。”

其中有个书吏颤着声音说道:“大人,我们不敢擅移,还请您下车指示。”

刺史闻言略带狐疑地撩衣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只见路当中站着个稻草人,身上穿的赫然是一件血迹斑斑的刺史官袍,官袍胸腹位置豁开一个大口子,形状可怖。

那血衣官袍被正月里的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宛如厉鬼低吼。

稻草人旁边还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道:“幽州刺史命丧于此。”

第22章 屡变星霜

那刺史看到这话惊得有些站立不稳,往后连退两步,身边的随从衙役恐怕附近有刺客,一直在他左右团团围着,看完后紧紧护送他回身上车。

这一行官车队伍除书吏衙役外,还有三十名带刀侍卫,其中有几人甚至是这刺史托大太监的手,从宫里借调来的大内高手,这些人此刻个个如临大敌,满脸警惕地站在官车四周。

半晌后,见外面没有任何异常,官车里才传来愠怒的声音:“去请镇北将军前来,我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随从得令,朝幽州城方向飞马而去。

妊婋和厉媗此刻正藏在附近的林子里,观察着官道上的动向,看到那两个人去了,厉媗把拳头握得“咔咔”直响,低声说:“这老屪官居然带这么多护卫,有点难杀啊。”

上元节那晚,她们在府衙的宴席大厅四周就见到了不少带刀侍卫和衙役,厉媗原本还以为是涿州刺史安排来拍马屁的,如今看来竟都是幽州刺史从京城带出来的。

妊婋淡定说道:“护卫多怕什么,反正咱今天也不是来杀他的。”

为免人多被官车队伍看出行止,今天只有妊婋和厉媗两个,一早拿着稻草人和血衣官袍下了山,给这新幽州刺史送来一点升官贺礼。

此举主要是为了让他把警惕心放到幽州府衙内部,并在剿匪之事定下来前,跟镇北将军再多结点梁子。

厉媗仍旧皱着眉头:“就算今日不杀,往后也得杀啊。”

“杀肯定是迟早要杀的。”妊婋看着官车四周那些严防死守的侍卫,“只是还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场地。”

昨天晚上,她们在豹子寨的议事厅里跟众人就山下府衙要联手剿匪的事长谈至深夜。

眼看正月过半,朝廷平叛大军开春后就要北上剿灭鸡毛贼余党,这时节若闹起匪患,朝廷军定会先把左近山脉认真清查一遍,确保后顾无忧。

涿州城外春田庄的事原本模棱两可,如果才说完要剿匪的新任幽州刺史这时候在官道上被劫杀,那就是坐实了山中确有大匪明目张胆地挑衅朝廷。

幽州城内外现有五万兵马驻扎,以豹子寨目前的人数,断然难以抗衡,众人也一致认为不能跟朝廷军硬碰硬,因此,妊婋提出先拿这件刺史血衣搅乱幽州府衙,再伺机而动。

众人皆说此计可行,于是这日一早妊婋跟厉媗先去太平观取了血衣,随后下山来到官道边蹲守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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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婋看了一眼眉头不展的厉媗,将嘴里叼的干草一吐,笑道:“愁啥,等咱看看那镇北将军是个什么做派,接下来的计划不就有眉目了么。”

果然不多时,有一队人马从东北边飞奔而来,个个军装高马,打着军旗和帅旗,在幽州刺史的官车队伍前五十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领头的大将翻身下马,一面走一面卸下自己身上配的长刀,扔给走在后面的亲兵。

那亲兵抱着刀,跟着走到车队前就被刺史的侍卫班头拦住了。

那大将见状朝亲兵摆摆手,示意他在原地等候,随后抬脚走到官车外面,也没行军礼,只是略一拱手说了几句话。

厉媗摸了摸下巴:“刚才看有帅旗,我还以为镇北将军亲自来迎呢,但看这派头和打扮,不像啊。”

妊婋也认真看了一会儿,才说:“我看这人最多就是个校尉,连副帅都不是,看来镇北将军确实很瞧不起这老屪官。”

据她所知,这位镇北将军多年前曾在西北为先皇立过军功,又是已故太后的侄男,皇帝的表弟,自恃出身高贵又声名显赫,一向瞧不起朝中阉党,自然也看不上新任幽州刺史这种靠着巴结大太监才得出头的寒门仕子。

车中的幽州刺史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轻视,得知镇北将军只是派了个手下前来,他坐在车里连挡风厚帘都没掀一下。

妊婋和厉媗离得远,也听不到那边双方都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校尉在车外说了几句话,又朝车内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回到自己带的队伍前,拿上了亲兵递来的长刀,指挥几人将地上插的稻草人和木牌拔了出来,放到他们带来的车上。

等把两样东西在车上放好,那支人马重新列队,向前开路,后面的刺史仪仗队伍这才缓缓启行,敲锣打鼓地往幽州城方向走去。

没走出多远,前面引路的兵马停了下来,有几个小兵走到后面说了几句话,幽州刺史这边带的书吏又跟那几个兵争执了几句,最后那书吏回身到仪仗队边上挥手叫停了锣鼓,队伍才继续出发。

妊婋和厉媗见那边队伍默默远去,才从雪地里站起来伸了伸腿脚。

厉媗双手叉腰,摇头啧声地说道:“仪仗队不让出声进城,这屪子将军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看来两边矛盾真不小,要不是城里还在戒严,我都想回城瞧瞧热闹了。”

妊婋抖了抖靴子上的雪,笑道:“我也正有这个想法,走,回寨子商量商量。”

二人踩着树林里的枯枝和残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朝北回到了豹子寨。

杜婼正蹲在寨子口的空雪地里,洗她给自己新做的狼毛大氅,拎着领子认真地来回拿雪揉搓,一抬头见到妊婋和厉媗朝这边走来,她咧嘴一笑:“回来啦?那老屪官被你们吓死了没有?”

妊婋也笑了:“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脸皮都厚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就吓死了,我看最多是吓个半死吧。”

这时寨子门口轮值的几个人也从旁边屋里迎了出来,笑着说道:“瞧你们这一身落雪,快往当家的院里暖和暖和吧。”

她们回来的路上并没下雪,只是在山林里走着,枯树枝上总有积雪不时掉落下来,所以弄得她二人大毛外套上也都是落雪。

杜婼也说:“进去歇歇吧,等我这里洗完就进去找你们说话。”

午后的豹子寨,越往里走越热闹。

妊婋和厉媗从寨中主路往东院走的时候,正路过练武的空地。

这里原本是老寨主用来练箭的一个小靶场,妊婋和厉媗拿下山吓唬幽州刺史的稻草人,正是从这里淘汰下来的一个旧靶子。

如今靶场仍旧给众人练箭用,东边又收拾出一块平整地面,给大家平日里舞刀弄剑。

午后正是寨中忙完庶务的休闲时光,不少人正在这里切磋比武,兵器碰撞声和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格外欢腾。

她二人路过此地,只是远远看了几眼,见到许多熟悉面孔,但却没做停留,而是径直往东院来寻花豹子。

花豹子正带着女儿和几个小少年在后屋里玩儿,圣人屠和几位大管事娘子则在这边外屋炕上吃茶对账。

妊婋和厉媗才走进院,外屋几人就瞧见了,圣人屠笑着迎出来,帮她们在廊下掸掉外衣上的雪,进屋挂在门里墙上,让她们上炕暖一暖。

花豹子听她们回来了,也从里屋走出来,笑问起今日山下的情况。

妊婋和厉媗两人各捧了盏热茶,你一言我一语,把今日山下官道上的事说了一遍。

说到那刺史下车见到血衣官袍,被一圈护卫紧紧围着上了车再也没敢下来,众人都听得前仰后合。

等把今日事说完,妊婋正色说道:“我想着过两日找时间往幽州城里回一趟,看能不能打探到他们开春北上和剿匪的计划。”

圣人屠点点头:“如今兵马都在镇北将军手里,他的态度很关键,春田庄的匪乱,涿州那边也还没有下定论,确实有必要进城打探一下,免得咱们到时候被动。”

幽州自朝廷军破城后就一直在戒严,需凭军令进出,花豹子想了想:“进城虽然麻烦点,也并非混不进去,但是能进去还不够,我得确保你进去后能出来,等我这两日看看吧。”

众人在这里说了一回话,杜婼也洗完大氅进来跟她们聊了几句,又一同在这边吃了晚饭。

正月里天黑的也早,花豹子想着她们今日下山辛苦,便让她们回西院早些休息。

妊婋回来后,还是拿上坤乾钺,在院中练了一阵子,她记着灵极真人开春后的查考,一日也不敢松懈,纵然有事忙碌,她也要腾出或早或晚,练上至少一个时辰。

接下来的两天里,花豹子只让她们等消息准备进城,妊婋就抽空把前两日落下的功课补了补,早上练钺,午后写字看书。

直到她们从山下回来的第三日,花豹子那边终于有了信儿,太平观的千光照近日准备带人进城。

妊婋从花豹子那里听说了原委,幽州刺史进城后连日梦魇,说可能是来的路上撞客着了,想办一场法事驱驱邪祟。

但这事不好对外直言,便借口鸡毛贼曾在幽州屠过城,要做一场超度法会,派人去找涿州刺史打听附近的法师。

从前幽州城外也零星有几家道观,自从鸡毛贼和朝廷军先后来了一遭,倒的倒,散的散。

千光照在涿州城的道场有位故人,听说此事后马上联系了千光照,问她要不要接下这个法事。

千光照回说可以,随后遣人来问花豹子这边有没有人要进城的。

花豹子正琢磨着让妊婋她们混进涿州往幽州送炭的队伍,一听千光照要进城,这不比送炭体面多了,于是立刻应了下来,让千光照留两个位子。

两日后,妊婋和厉媗换上一身冬衣道袍,跟着千光照和另外四位道长一起来到了幽州城的西城门外。

半年前她们就是从这个城门逃出来的,如今故地重游,却见风霜尽显,门上墙上各种刀箭划痕,石头缝里甚至还能隐约看到干涸血迹。

门口站岗的侍卫查验完千光照递过去的帖子,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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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车上东西,见她们带的都是些道家法器,便朝上面说:“放行!”

城头上收到消息,城门缓缓向内打开,冷寂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第23章 阋墙频构

经历过鸡毛贼和朝廷军先后两次洗劫,幽州城短短半年时间里可以说是饱经沧桑。

妊婋还记得她头一次来到幽州城时的光景,城墙巍峨,街道宽阔,那时候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无不恢宏盛大。

在年幼乞食的她看来,若能在这样繁华的城里有个落脚之处,不再挨饿受冻,便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如今,城还是那座城,但是从前巍峨的城墙,原来不过是为待宰羔羊打造的樊笼,宽阔的街道,尽是生民尸骸铺就的权贵踏脚石。

她们一行人跟着领路的男兵沿城中主路往东走着,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沿街民房全部变成了朝廷军的值房,门窗上皆是刀箭留下的累累伤痕。

进城后走了约一刻钟,她们路过从前的幽州府衙,妊婋往那边瞥了一眼,只见那里大门紧闭,墙头瓦片上还有火烧的痕迹。

这是当初朝廷军平叛进城后,占据这里的鸡毛贼首领逃脱前放火烧的,镇北将军见这里损毁严重,便叫人封了起来,把朝廷平叛军的指挥府设在了城中一个富户的宅院里。

指挥府所在的富户大院在城东,位置极佳,妊婋曾经去过几次,那原是一位大京官致仕回乡建的,十分气派,算是幽州城里最豪阔的宅院了。

幽州城的富户被鸡毛贼屠戮殆尽,镇北将军进城后便顺理成章地占了这处最好的地方。

她们从指挥府侧边的街道继续向东,往幽州刺史所在的宅院走去。

因最好的大院被镇北将军先到先得,名义上的幽州最高行政长官只好在另一处规模稍逊的旧官邸下榻。

给她们领路的男兵一边走一边介绍着指挥府和刺史府的位置。

“刺史大人住的是上一任长官留下的旧宅么?”千光照走在最前面,闲闲问了一句。

领路的男兵听千光照这样问,轻嗤一声:“大人哪里愿意住,我们将军原本都叫人把旧刺史官邸收拾出来了,大人进城见了只说不吉利,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本地官人的旧宅,那位官人有些家世的,宅院也不小。”

千光照淡淡说道:“原来如此。”

那男兵话头一启竟收不住,接着抱怨:“旧刺史官邸我们收拾了三日呢,说不住就不住了,叫人白忙。鸡毛贼进城把府衙和富户都杀了个精光,城里哪个宅院没有死人的?我们将军在哪里都镇得住,不像这位新来的刺史大人这般挑剔,到底是京官矜贵骄气,讲究多啊!”

那男兵说着话带众人走到一个岔路口,一行人拐进巷子,又转过一个弯,才来到一处宅院门前。

这边宅院门口站了两个人,带路的男兵自从转进这巷子就住了口,来到门前时敷衍地朝那二人拱了拱手:“这七位是城外太平观的道长,烦请通报一声。”

门口当值的人是幽州刺史从京城带来的,对这带路的男兵也没什么好脸色,听完这话只朝千光照等人打了个问询:“请诸位道长走西角门入府。”说着抬手请她们往旁边走去。

领路的男兵远远地瞧见那一行道士都进了府,才转身回去交差。

妊婋和厉媗走在最后面,二人一同跨进大院门槛,只听里面静悄悄的,抬眼却见满院都是带刀侍卫,一个个如同泥塑木偶。

她们跟着领路的人,转过前院来到中堂屋前,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站在这里,见她们来,躬身打了个问询:“我家大人今日身上不爽,不能出来见客了,请道长留下辟邪之物,我再派人送诸位前往道场做法事。”

千光照点点头,回身拿出一柄三寸来长的雷击枣木辟邪剑和一枚穿了五色绳的杀鬼钱,一起递给那管事,说道:“辟邪剑挂于正堂屋房梁下方,杀鬼钱随身佩戴,睡觉时可放置枕下。”

那管事接了,转身回到屋中,不多时只听屋里隐约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怎么就来这么点儿人,还都是些道姑,这能管用么?”

妊婋听了微微一挑眉,看了身边厉媗一眼,这声音她们在涿州府衙的上元宴听过,正是那位京城来的幽州刺史。

管事小心安抚了几句,只说燕北道场不多,法师难寻,这几位是涿州那边推荐来的,就在城外离得近,可以尽快赶来云云。

幽州城外燕山一带确实没几处道场,涿州城虽然有家道观,但因不愿掺和幽州官场的事,只推说法器不足加上距离又远,最后荐了幽州城外的太平观。

自从鸡毛贼起义,燕北各处风声鹤唳,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找到几个正经道士赶来城中做法事已是十分不易了。

那幽州刺史听完又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少顷才见管事从屋里走出来,对千光照等人说道:“辟邪法器我家大人收下了,多承几位仙长奔波,城中道观已收拾出来了,我这就派人送诸位前去稍歇。”说完又问午后的超度法事都有些什么内容。

千光照也只当没听见方才堂屋里传出来的话,淡定地讲了超度法事的几项环节,最后提到若有明确需要超度的人,也可以备些遗物一同烧化。

那管事认真听完,点点头没说什么,叫了旁边一个人来,送千光照等人出府往城中道观去了。

幽州城内有一座玉清宫,里面原本住着三百来个男道士,鸡毛贼首领还曾经来这里进过香。

后来听说朝廷军要来,鸡毛贼便将大部分道士都迁出了城,本来是要往平州去的,只是出城没多久就被花豹子带人劫路杀光了。

朝廷军破城时,玉清宫里连观主在内还剩十余个男道士在里面,又收留了一些逃窜躲避的鸡毛贼小头目。

镇北将军不管什么神佛忌讳,听说有鸡毛贼跑进玉清宫,便下令尽数剿灭。

玉清宫就这样被清了,封锁一冬,直到幽州刺史进城后才派人去收拾了出来,说要在这里做一场超度法事。

千光照一行人来到玉清宫门前时,一阵风吹散了幽州城上方的浓云,原本眼看要下雪的天,忽然放了晴。

刺史府里出来给她们带路的人,讲了半日玉清宫的情况,话里话外说镇北将军不敬神明,为了剿灭鸡毛贼竟连道观都能屠,还是他家刺史老爷敬天爱民,派人将里面几间大殿都收拾出来了。

千光照立在门前,覷着眼睛看了看玉清宫的匾额,描金漆字上还有些血迹不曾擦拭干净。

这时,带路的人已敲开了大门,匾额下方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玉清宫的看守人也是刺史派来的,此刻打开门见了那带路的管事,微微一点头,又瞧台阶下面站着几位道士,知道是来做法事的,遂把门打开,跟那带路管事一左一右侧身相让。

千光照撩袍迈进门槛,后面众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只见观内宽敞空寂,四周神殿大门紧闭。

“正殿和东西偏殿都收拾出来了,里面还有些符纸香烛法器,请几位道长瞧瞧还短什么,我们好去备办了来,免得耽搁午后的法事。”看守人说道。

千光照抬脚朝正殿走去:“贫道带了法事所需器物,不需额外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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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旁的。”

那看守人听罢点头哈腰地请众人一起走进正殿,里面供的是一座泥塑的元始天尊。

千光照站在神像前只是抬头看了看,也不上前礼拜,转头对看守人说道:“午后的超度法事就在这间大殿外举行,未时初刻开始。”

这时,殿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方才在刺史府跟她们说过话的那名管事,快步走到殿外门前说道:“我家大人吩咐我来说一声,上任幽州刺史死得不明不白,现有一件官袍遗物,午后也要一同焚化超度。”

千光照看那管事的身后有人捧着个托盘用白布盖着,颔首说道:“好,请将此物放在大殿中,贫道为先刺史馨香祷祝,待午后法事上烧化。”

等来人将上任刺史的官袍放到香案上,千光照在香盒中取了三支香,带众道士一同在神像前打坐祷祝,管事和看守人等见状都退出了大殿。

中午她们就在这边偏殿里休息了片刻,因里外俱有人看守,大家便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吃了顿斋饭,之后再次来到大殿,将法事所需一应器物都准备停当了。

未初时分,超度法事正式开始,进行到一半时,新任幽州刺史坐了一顶暖轿来到玉清宫,另外又带来了前日官道上那个稻草人和木牌。

正好这时该是烧化遗物的环节,玉清宫正殿外的大鼎前已摆好了那件血衣官袍,见新刺史又带了东西来,千光照只叫人都摆在官袍边上。

原本那稻草人和木牌送来时都是裹着布的,此刻因准备烧化,便都揭开了,木牌上“幽州刺史命丧于此”几个大字明晃晃地立在鼎边。

新任幽州刺史自来到玉清宫就没下暖轿,被人抬进东偏殿后,隔着一层帘子看见殿外大炉鼎旁边的木牌,上面那几个字太过刺目,他暗暗咬了咬牙。

妊婋和其她人一起在殿中分坐两列参与法事,远远地也能瞧见炉鼎边那几件东西,含笑抿了抿嘴。

木牌是妊婋前日写的,她还在学习笔画,那几个字写得实在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张牙舞爪,此刻立在大鼎旁边,更显得格外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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