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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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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盛意矜夸

“你们是哪里来的乞儿?”

那支嫖姚军的领队上下仔细打量完她们,开口问道。

她们此刻所在的官道是东西走向,这队人马显然是正在这里搜寻南边山岭翻越过来的人,好在她们已经走到了官道上,方才是从东往西来,于是妊婋脱口答说她们是从闽东来的,话中还不忘带上近日新学的闽东口音。

那领队点点头,又问她们是如何从闽东来到这里的,妊婋想着叶妉和花怒放都是一口北方官话,出言必定要露馅,于是只说她两个是哑巴,说她们三人在闽东县镇里辗转行乞,常遭当地丐帮欺凌驱赶,这才决定离开闽东,结伴往西边来讨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生动,妊婋见那领队听到她说“遭丐帮欺凌驱赶”时竟然红了眼圈,她担心自己演过了头,只得匆匆收尾没再接着编下去。

除了那领队外,后面的执旗手和几名骑兵也带着满面怜悯看向她们,妊婋见状盘算起怎样让这队人马放她们走,看那些人为她随口乱编的故事这样动容,或许其实挺好说话的,说不定还能顺路送她们一程。

没等她开口,那领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嫖姚军的人了!”

“?”

妊婋看那领队说得认真,又回头看了一眼叶妉和花怒放,见她两个也是一脸错愕,三个人对视完又看回那领队。

“???”

见她三个楞怔,那领队解释道:“我们嫖姚军最早就是大将军带着我们一帮乞儿组建起来的,我旧年曾在淮南行乞,幸得大将军收留赏识,才有的今日。你们到了我们军中,往后必不再挨饿受冻,她两个不会说话也不打紧,可以在辎重队里做些力所能及的。”

“管吃住?”妊婋在凌乱的晚风中先选了个身为乞儿最关心的问题,然后又问,“大将军是……?”

“吃住都是小事,若你有出息,还能立功!”那领队回答完前一个问题,神色骄傲,“我们大将军是建康禁军殿前右指挥使,嫖姚将军何去非,你们听说过吗?”

妊婋三人又转头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那队人摇了摇头。

提起何去非,这位年轻领队一下子来劲了,将嫖姚军的建成来历和岭南立功经过,还有何去非进宫受赏并登戏文传遍江淮大街小巷等事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

《何嫖姚平岭南》这出戏文,妊婋听过,但是她不清楚这队伍的组建经过,当初听说时还以为何去非是凭借自己的世家人脉建起来的,没想到内中其实也有诸多坎坷。

“不过我们大将军尚在建康,你们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她,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听说见不着何去非,妊婋倒松了口气,只是点点头。

说完这番话,天也眼看着快要全黑了,那领队说时候不早了,也没问她们愿不愿意投军,直接吩咐后面人把她们三个一起带回营去。

队伍末尾几个骑兵不由分说地将妊婋三人拉上了马,其中一人还朝妊婋挤了下眼睛:“今天晚上你们不必饿着肚子流落荒野了!”

“你们……”妊婋苦笑了一下,“你们可真是大好人呐……”

这支队伍在日暮落下的两刻钟后,来到了一片营地中,大帐外面支起了几处篝火,不时飘出些饭菜香味。

妊婋三人跟着那队人一起下了马,听那领队跟这边的营官说没再见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只是带回来三个乞儿。

那营官走上前看了看妊婋三人,也问了几句话,与先前那领队问的内容都差不多,妊婋只得把先前编的那番来历又说了一遍。

显然嫖姚军这是经常在行军途中捡女乞收留充军,那营官照例问完只是点点头,跟那领队说负责录名册的将领还没回来,让她先带妊婋三人吃些东西,再给她们讲讲军中的规矩。

那领队应了一声,转身带妊婋三人和其余人都回到了她们那片帐子前,这时已有几个人把她们这队的伙食抬了过来。

闻到香味,妊婋三人肚子又饿了,虽然摆出来的都是些寻常简单吃食,但再怎么朴素好歹是热的,比她们兜里揣的干粮还是香多了。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不管那么多了,先混上一顿饱饭再说。

那领队也没什么讲究,招呼大家都坐下来一起吃,又叫妊婋三人坐到她身边。

由于叶妉和花怒放现在都是哑巴,她两个一声没吭,端碗闷头吃了起来,旁边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边吃一边跟妊婋闲话,每每问到她们从闽东来时路上的细节,妊婋就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她们见状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便也不再问了,只又跟妊婋说起嫖姚军及何去非的事来。

“我们大将军曾经只身勇闯北国!”其中一个人炫耀道,“她当年曾在淮北一带同燕国大将们交手,因不打不相识,被对方请回洛京当座上宾!”

“那时燕国统帅被我们大将军的身手折服,再三挽留我们将军在她们那里做上将,但我们将军一心只要还朝,坚持拒绝了诱惑。”

“燕国那些大将们万般不舍呀,但最终还是没有强留下她,还看在她的面子上,奉还了好些皇城贵重物件给圣人带回来。”

这些话给妊婋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端着碗睁圆了眼,只是不住地说:“竟有这事?”

“当然了!”那领队得意说道,“你不知道,幽燕军有位统帅名叫妊婋,特别欣赏我家将军,不仅处处关照,还要拉着我家将军拜把子,我家将军怎肯与敌国统帅结拜,当即辞谢了,后来她还朝的时候,那婋帅还亲自带人依依不舍地送她到淮水河边呢!”

叶妉和花怒放听到这话,猛地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看到妊婋呛了一口饭:“你家将军……挺厉害啊。”

“往后就得改口,那是咱家将军!诶,对了。”那领队抬手给妊婋拍了拍后背,“说了这半天闲话,我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妊婋眨眨眼,说自己叫“阿虎”,接着又替叶妉和花怒放也介绍了一下,说她们两个叫阿蛋和阿花。

这话才说完,营地外面传来一阵住马的“吁”声,又有一队人马回来了,听数量比方才带妊婋三人回来的这一队人要多不少。

那领队听到这阵声音也撂下碗箸,口里说着“都尉回来了,我得去迎一迎”,就起身去了。

妊婋随着她离去的背影往大营门口看去,果然见篝火外面影影绰绰许多脚步,又零星听到几句带有“搜查”之类的话,但是由于距离比较远,她也没听得很清楚,于是又回过头来继续吃饭。

方才光顾着听她们讲述何去非的夸诞传奇录,碗里饭都凉了,她扒完碗里那两口后,又抬手请旁边一个年轻官兵给她多盛了一碗饭菜,并嘱咐“多多添肉”。

等妊婋三人跟这边一队官兵吃完饭后,那领队才到回到这边来,喊妊婋她们过去登名记册。

她们跟着那领队穿过一片帐子,来到一顶黑罩大帐外,方才过来的路上那领队说负责登名的书吏刚跟都尉一起回来,新入军的人都得叫她们看过才行,说完也没多解释,就连拉带拽地把她三个带进了帐子。

这间帐子不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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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里面点了八盏油灯,将帐内照得颇为明亮,有位将军模样的人正在案上奋笔疾书,听到有人进帐也没抬头,只有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书吏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打扰。

妊婋猜测这将军应该就是领队口中的“都尉”了,她们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直到那都尉一阵狂草写完军书,又吹了两下墨迹,甩甩干递给旁边一个书吏封装,等那书吏拿着军书走出帐子,她才往大椅后头一靠,懒懒看向那领队:“这几个就是你新收的?”

说完她又打量了妊婋三人几眼,妊婋也迎着她的目光看了回去,见对方跟何去非眉眼有几分相似,年纪也大抵相仿,或许是她的同族姊妹。

“规矩都给她们说过了吗?”都尉又问。

“说过了。”领队答道,“就编在我这里,正好缺人。”

方才吃饭的时候,那领队确实讲了几句“规矩”,其实不过是每日几点开饭、住在哪里以及听谁指挥这几件最基本的事。

“嗯,行吧。”都尉朝留在帐内的书吏挥了下手,“给这三个人都登在她队里。”

“那个……”妊婋在那书吏问她三人名字的时候,决定还是挣扎一下,“我们必须得入军吗?”

“嗯?不然你们还想去哪?”都尉和那领队对她这个问题都有些意外。

“我们在乡野闲走惯了,怕当不来兵。”

“这有什么当不来的,听领队指挥就是了。”

“我怕死。”

“……”

“我看你体格不赖,怎么胆子这么小。”那领队伸手捏了捏妊婋的臂膀,“别怕,现在还用不着你们上阵杀敌,不过干点体力活罢了。”

大案后头的都尉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由不得你们说不当兵就不当兵,登了名字去吧,莫要在我这儿撒刁,今天我够累的了。”

那领队忙说了声“是”,催着妊婋三人在书吏那里登完名字,就带她们告退离开了大帐。

妊婋来到帐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粗布印绶,这是方才那书吏登完名后交给她们的,让她们先系在腰间,等后面回到建康大营再凭这个去量身子领新军服穿。

妊婋三人拿着印绶面面相觑,这就深入敌后了?

第172章 疏萤照晚

虽然妊婋三人此次偷渡上岸确实是来打探朝廷情况的,但是混入嫖姚军对她们来说其实多有不便。

毕竟低层小兵难以接触到朝廷机密,行动又受限制,来日脱身也困难。

妊婋捏着粗布印绶来回摩挲,在随领队走回的路上思索如何破局时,顺便看了看这处营地。

她装作不经意间朝营地扫了两眼,普通官兵的宽型大帐百余顶,将领议事和存放军备的小帐十余顶,外加几排马槽和拴马桩,可知这处营地是个步骑兵混合营,骑兵约有三百人,步兵约有七百人,再加辎重粮草队两百名左右非战斗人员,共计一千二百人上下。

看篝火状态,她们已经在这里扎营至少五日了,结合妊婋三人下山前在榕树里瞧见的那一幕,这支嫖姚军应该是正在这里与南边高凉军联手布控,搜捕犯事的男道士。

能让她们下这样功夫搜查的必然不会是小事,说不定涉及建康朝堂党争,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皇室宗亲或世家重臣,并且严重到蓄意谋反这种程度。

据她先前所能获得的关于朝廷的消息来看,目前朝政基本上由季无殃一手掌控,她最初凭借安插族人到江南军的方式,把江淮一带的军权收入手中,而后再靠循州海震肃清宗族和岭南官场为由,捧起了何去非的嫖姚军和岭南的高凉军,用以同江南军相互制衡。

后来妊婋从司砺英那里又听说,季无殃在扶持嫖姚军的同时连消带打地卸掉了江淮、闽东和岭南三处水师的郡王遥领权,如今算是彻底控制住了朝廷所有军权。

对于季无殃的这些动作,旧朝遗臣和那些世家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妊婋不知道季无殃这些年是如何一步步压制削弱他们的,但江淮等地根深蒂固的儒家礼教观念与宗族势力一定没有那么好对付。

算算时间,季无殃在建康以太后名义掌权至今已有七年,而当年那个八岁的小皇帝也差不多到了要亲政的年纪,这必定会引起那些支持庆平帝的势力向季无殃发起反扑。

妊婋突然觉得,近日岭南一带的布控,或许与建康朝堂暗流涌动的危机有关,想到这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呢,也不必太过担心了。”领队絮絮叨叨的话语打断了妊婋的思绪,“咱们队里任务不重,不会叫你们才入军的新兵吃什么大苦,队里姊妹们都很和善的,咱这儿也没有男的,洗澡睡觉都不必担心危险,比你们在外流浪肯定是强远了,等你们在这里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岭南那边高凉军我不太了解,但就岭南以北的朝廷地界,再没有比咱们嫖姚军待遇更好的部伍了,多少人都是专门奔着我们大将军的威名主动前来投军的呢。”

大概是那领队看妊婋三人从都尉帐中出来都有些沉默,当然那两个小哑巴沉默是正常的,但是她看妊婋也一直没说话,想到方才妊婋说不想当兵,怕她们感到不安,于是开始跟她们介绍起军中的优待,劝她们不要担心。

从那领队这日的话语中,妊婋得知嫖姚军收留乞儿一向是不容脱离的,哪怕身有残疾,也只是会被分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一方面是为了迅速扩大队伍,另一方面也是怕她们离开军队后落单再遭拐卖或遇匪徒侵害,所以只要是被嫖姚军各营领队带回来充军的乞儿,在完成第一年新兵试训前,都不准私自放逐乡野,这是何去非设下的一条铁律。

接着那领队又给妊婋三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营队内更详细的规定,妊婋发现其中有不少内容竟跟她们幽燕军颇为相似,包括轮岗方式和保障休息时间等等。

“咱们这里的规矩与寻常军队有很大不同,有好些其实都是大将军当年从幽燕军中学来的。”那领队语气自豪,“虽然燕国是占了咱们旧京的敌国,但大将军说了,人家的好处咱们也得学着些,只有这样来日才能跟她们好好较量一番。”

妊婋点点头:“你家将军是个干大事的人。”

领队回头纠正她:“是咱家将军!”

她们一路说着话,走回了营地另一头帐子边,天黑时带妊婋回来的那些人已经陆续开始洗漱准备就寝了,那领队也给她们取了三卷新铺盖,让她们洗漱过后自己在帐子里找地方睡觉。

营地中的火把这时也已灭掉了一部分,只留下外围守夜的几处篝火,与营地上方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两相遥望着。

此刻繁星下方的建康城才敲过了夜禁钟,各坊下钥之后,城中也和梅岭山沟里一样寂静。

“夫人,咱家将军回来了,说要来请安,问您歇下了没有。”

“啊,快叫她来,这雪团子也再叫人上一碟来。”

建康城东乌衣坊,婺国府东院后方园林的花丛间闪着几盏流萤般的地灯,伴随此起彼伏的欢快虫鸣。

幽深寂静的园林甬道上很快响起一阵轻而齐整的脚步声,前面是一个管事和四个打灯笼引路的执事,后面跟着一个昂首阔步的青年,再后面又四个打灯笼的执事。

这一行人来到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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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小亭外,前面四个打灯笼的退让到了一边,又有两个侍立在亭外的人打起纱帘,请那青年入内。

她三步并做两步跨上石阶来到亭中,俯身朗声说了一句“给母亲请夜安!”

婺国夫人拍了拍身边的软榻,对女儿笑道:“快过来坐下我瞧瞧,这几日忙瘦了不曾?”

何去非起身嘿嘿一笑,走到母亲身侧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银签,从果盘里扎起一小块桃子放进嘴里。

婺国夫人见她身上穿的轻纱衣,是她前几天叫人送去的,想是她今日回府后换上的,遂伸手摸了摸她的袖子:“这新料子夏日里穿着凉快,过两日我再叫人多裁几身给你送去,好换着穿。”

何去非如今在建康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她的将军府就在婺国府南边,两座府邸紧挨着,中间只隔一条小河,上面搭了座桥,两边府里执事都管这内河两岸叫“北府”与“南府”。

尽管两府紧挨着,但因她母女二人时常各自忙碌,也不是每日都能见上面,有时候何去非回来时听说母亲已歇下了,有时候何去非早早回来,却听说母亲外出未归,在这日之前,她们又有整三天没见面了。

今日何去非回府时,听说母亲在家中园林里纳凉,忙换下一身军中将袍,穿上清凉常服往北府来请安。

何去非吃完桃子点头说道:“我今儿头一回穿,确实凉快,再裁几件寝衣也使得。”

婺国夫人却摇摇头:“这料子滑,睡觉穿未必舒服,今年织造处进献宫中的夏衣新料子还有几种,我另选些柔软轻薄的,叫人给你裁几身寝衣。”

说话间已有执事端了雪团子来,是一碟撒了豆粉的冰酪馅儿糯米圆子,何去非拿叉子戳起一个吃了,才跟母亲说起自己这几日在忙的事来。

因前些天闹出来的那桩厌胜谋逆案,何去非连日忙碌,她先是奉旨传鹰,令自己事先派往岭南一带的部下与高凉军联手布防,称皇太后万岁圣寿节在即,朝中许多往岭南寻贺礼的人要经过梅关回江南,为了避免其中混入不法之人,是以加强关口查验,并在暗中扣下追查到的几个男道。

同时她也在建康带人与夜莺使暗地查访,确认了私下里跟临亭王有联络的一众党羽,这日傍晚她又收到梅关营地传来的隼信,说抓到了三个身份可疑的男道,准备明日往建康押送。

何去非嚼着雪团子说道:“我在那些人的府邸都设了暗哨,待明早请过旨意,就封锁拿人。”说完她又掰着指头给母亲数了一遍,这次涉事的除了主要行诅的临亭王外,还有两个国公,以及三个世家朝臣,除了这几个牵头的,其下还有七八个小官,也都在嫖姚军的严密监视当中。

何去非在那里点名的时候,婺国夫人也想起了近日才在徽音殿东书房里看到的几份奏疏,正是其中一个国公和两个朝臣上表的,内容是请旨为庆平帝择选皇后。

庆平帝是腊月里出生的,此时距离他年满十五还有半年时间,按照当初季无殃应满朝跪请垂帘听政时的约定,庆平帝将在年满十五岁成亲册立皇后,然后正式亲政,季无殃则会搬出建康宫,到东北边的皇家园林乐游苑中颐养天年。

庆平帝的亲事,本应该提前至少一年开始筹备,然而季无殃对于礼部呈上的皇后人选一直表示不满意,不是说属相犯冲,就是说八字不合,以至于拖到了今日还未选定,朝臣们屡次上表催请,称此事不宜再拖,至少要给皇帝成亲留出半年的准备时间。

但季无殃不为所动,朝中甚至有人猜测她可能会找借口将庆平帝的成亲时间往后推个一到两年,因此已有不少人开始坐不住了,近日行诅的临亭王就是其中之一。

婺国夫人微微点头:“尽快拿了这些人,也好给其余不敬之人一些警醒。”

何去非一口一个吃完了那碟雪团子,看了一眼亭中的漏刻钟,擦擦嘴起身向母亲告辞,说自己还要往城中夜巡一趟再回府,请母亲早些安寝。

婺国夫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叫她莫要累着,随即看着她匆匆转身去了。

下钥后的建康城街道阒寂无人,何去非巡视了几处嫖姚军在城中的夜哨点,带人给执勤的将士送了些点心,看各处都没什么异常情况,便准备打道回府。

当她走到一片宗亲府邸的坊间时,忽然瞧见一道不起眼的身影,从屋脊上跳进了淮南王的府邸。

她身后两个巡兵见她停了下来,忙走上来问有何吩咐。

何去非转过头来,只当没看到方才那一幕,说道:“没有,走吧。”

第173章 载驰载驱

营地的晨间号角拉着长音,在每一顶大帐上方环绕。

妊婋睁开眼睛,睡在她对面的花怒放也正好睁眼,二人对视眨了眨,妊婋又见花怒放身后的叶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看到睡在这间大帐里的其余官兵陆续起身默默收铺盖,叶妉想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才开口时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个哑巴,于是赶紧又把嘴闭上了。

妊婋也坐起身,轻轻拍了拍叶妉的肩膀,示意她先别着急。

她们也学着帐中其她人的动作,把铺盖收了起来,跟众人一起出来洗漱,然后走到各队指定的位置集结点卯。

这里营地外面有个简易的日晷,妊婋洗漱完走去点卯的路上瞥了一眼,此时刚过卯正一刻。

夏日里这个时间点,天光已经很亮了,各营帐子里众人精神抖擞地来到营地校场内,妊婋离老远就瞧见了昨日带她们回营的领队,正站在校场一角,手里握着长杆旗,等队里的兵过去集合。

“咱们今日跟前营一起回建康,一会儿吃完东西都回去收拾收拾,辰初准时开始撤帐子,辰正再到这里集合点名,等消息开拔。”

妊婋三人站在队伍最后面,也听清了领队这番话,转头对视了一眼。

她们这支队伍是个步骑混合巡防队,里面有十个骑兵加三十二个步兵,如果算上妊婋三人的话,就是三十五个步兵,执行任务时,骑兵由领队带着,步兵则由副队带着,按照领队发出的指令,在特定区域里相互配合。

领队简单说完接下来的安排就叫大家吃饭去了,也没说为什么回建康,至于先前她们在这边驻扎执行的任务,她也没跟妊婋三人提,妊婋猜测这应该是抓到了建康那边要的人,得尽快押送回去,而营地不全部撤走,则是为了等待下一步命令。

吃过早饭后,她们跟队里人回到大帐里收拾东西,她三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就在一旁帮其她人归拢铺盖。

等到辰正全部撤完昨晚睡的大帐,她们又来到早上点卯的地方等消息,直到巳初一刻才有人从中军营那边来通知她们开拔。

等消息的时候,队里已分好了任务,因领队听说妊婋三人是从闽东走到梅关来的,料她们体力不差,于是叫她们去牵引本队的辎重车辆。

行军中的主要辎重都是各管各的,她们这支队伍共有两辆辎重车,一辆是炊车,装着炊具、柴火、粮食和药材,另一辆是营帐车,装着帐篷布和绳索木桩之类的东西,还有骑兵的铺盖,步兵的铺盖基本上都是自家背着,而马匹的粮草则另外有统一的粮草队负责调度,到了驻扎的地点再分批饮马喂粮。

妊婋三人被分去牵引那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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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车,与另外三名官兵一起在车子两侧拉着牵引绳,确保马车跟上队伍的速度,避免途中有东西掉落。

妊婋看了看副队塞到她手里的麻绳,又看了看营帐车前那两匹马,对于这辆车的重量来说,那两匹马确实起不来什么速度,所以需要她们这几个人在两边助力“牵引”,简而言之就是纯纯当牛做马,难怪连哑巴都要,这活确实也不需要说话。

这次回建康的队伍约有三百人左右,分成了多支队伍,妊婋瞧不出此行押送的人有几个,也不知道在哪个队伍里,因为大部分辎重车辆都是盖了油布的,从外面看上去都一样,负责看管犯人的队伍在扎营的时候应该也会单独设帐。

昨日她们住的营地里,各队帐子之间都是加设了遮布的,粗粗望去只能看到帐顶,仅有部分领队可以在遮布之间来回走动,因此普通士兵对于她们的实际任务也并不太了解,只是听从领队临时下达的指令,所以那领队和都尉看起来也都不担心随手捡的乞儿会偷听或泄露什么军机。

这种队伍里的保密程度,比妊婋她们幽燕军当初行军时要高上许多,想来这也跟朝廷的复杂局势有关,幽燕军当年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致对外持续扩张,而嫖姚军显然是主要在跟朝廷内部的其余势力斡旋,所以自己人里也会存在习惯性的提防。

她们于这日巳正吉时从梅岭脚下正式开拔向北,妊婋三人也各自拿上了牵引绳,跟着队伍一起出发了。

牵引辎重车辆这活虽然听上去有点命苦,但对她们三人来说其实消耗有限,而且因为要牵车子,所以不用和其她步兵一样自己背铺盖,反倒可以算是轻装前进了。

跟随军队出行也还有个好处,她们可以走军驿道,并在抵达长江边后转乘江淮水师的船只,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建康。

妊婋走在营帐车旁,抬头眺望了一眼队伍前方飘扬的军旗,当日这支嫖姚军从建康来岭的路上,应该也是借用了江淮水师的船只,所以返程队伍前方开路有两军各自的旗手打着两面军旗,一面赤色的嫖姚军旗,一面海天蓝的江淮水师旗。

而这两军的军服恰与旗帜相反,嫖姚军的官兵身上都是一水石青色半臂短打,而江淮水师的官兵军服则是鲜艳的丹枫色。

一个是为在陆地山林间隐蔽,一个是为在苍茫大海中现身。

这样一青一赤两军并列的景象,不独出现在江南西道的军驿道上,也同样出现在千里开外的建康皇城之中。

此刻徽音殿西配殿敞厅外面,也站着两列队伍,一列身着石青色军服的嫖姚军皇城内卫,一列身穿丹枫色水师服的督帅亲兵。

片刻后,西配殿里走出一个矫健飒爽的身影,也穿着一身赤色戎装,正是如今在江淮水师挂帅的武真公主。

门口那队督帅亲兵见武真公主走出殿外,都齐齐跟了上去,很快西配殿外只剩下了那队照旧执勤的嫖姚军内卫。

徽音殿外备了步辇,还有一队宫人在这里等候,武真公主瞧见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多远的路,我走过去,不必跟着。”说完只带着她自己的一队亲兵离开了徽音门,往庆平帝日常起坐的弘文殿大步走去。

武真公主前些天从闽东带了营救回来的部下进宫请罪,主动给自己领了罚俸半年的惩处,只替那几个部下揽了几句口头告诫,了结此事后带部下回了苏州大营,没过两日,她又听说有宗亲郡王对母后行诅,不禁大为光火,因担心母后被这些逆臣气伤了身子,遂又赶着回来看望安慰,方才她在徽音殿西配殿里见母后还和往日一样气定神闲,这才放下心来,陪季无殃说了半日的话,才起身出来往后边去瞧庆平帝。

比起徽音殿里花香绕梁一派祥和,弘文殿的氛围显然要压抑许多。

武真公主来到东配殿书房门前,听说庆平帝正在里面练字,她点点头,等门外宫人禀报完为她掀开纱帘,她才抬脚跨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书墨气息混着龙涎香迎面扑来,庆平帝见长姊进屋,忙放下了手里的笔,赶在她作势弯腰之前说着“长姊免礼”,然后起身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请她往西窗下长榻上坐下说话。

武真公主一边走一边打量了庆平帝两眼,见他还和从前一样苍白瘦弱,个子也只长到她耳朵上下。

她二人在长榻两边坐下时,已有宫人在中间榻桌上呈了八盏点心和两盏茶,然后躬身退着出去了。

武真公主瞥了一眼茶和点心,没有去拿,庆平帝也没有说话,屋中弥漫着一丝生疏。

按说单从血缘上讲,她两个一母同胞,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然而武真公主长他五岁,从小见他体弱多病,还被先帝视如珍珠一般小心呵护,就不怎么乐意跟他一起玩。

来到建康后,庆平帝又总是生病,起先武真公主还不时同季无殃一起来看望他,但每回都是差不多的哄劝喂药戏码,次数多了她觉得烦,季无殃也说怕过了病气给她,渐渐不再叫她一同看望了。

这些年她与庆平帝各分宫室,也不在一处念书,只偶尔在季无殃宫中同进晚膳时说上两句话,随着年岁渐长愈加生疏。

武真公主转头淡淡问道:“圣上召我来,有何旨意?”

庆平帝闻言却自嘲般冷笑了一下:“有母后在,我焉敢下什么‘旨意’,不过是想着有日子未见,请长姊过来说说话。”

自从武真公主前年离宫开府,每每进宫给母后请安时,都不会主动往后头来见庆平帝,只说不愿打扰他念书,请宫人转达致意,庆平帝也只是命宫人出来传话问候长姊,因此这日武真公主在西配殿见有宫人说庆平帝请她过来叙话,还有些意外,季无殃闻言也说她两个长日未见,遂叫她过来看看。

可她此刻坐在弘文殿里,却实在不知跟庆平帝能有什么话说,庆平帝自嘲完她也没有接话,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母妃的模样,长姊还记得吗?”

武真公主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什么冷不丁提起母亲,想想母亲去世那年他只有六岁,真人模样大抵是记不清了,但建康宫内现设有季无秽的牌位祭台,画像也很多,在徽音殿、弘文殿以及武真公主旧日所居殿宇和她如今的公主府里,到处都有季无秽的画像。

她没有答言,只是看向旁边南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里面是季无殃和季无秽二人的踏春游园图,画于季无秽进宫的那一年,姊妹两个都没有穿宫装,而是一身民间女子打扮,若不看画像背景年份,只像是她两个不曾进宫一般。

“本人与画不一样。”庆平帝摇摇头,“我看过我自己的画像,和我在铜镜里看到的就很不同。”

武真公主失去了耐心:“圣上到底想说什么?”

“我从别处听到一件事,想问问长姊知不知道。”庆平帝停顿片刻,似乎还在犹豫,片刻后才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说,“母妃亡故,其实是母后所害,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说:妊婋:一觉醒来在嫖姚军里当上了纯牛马

第174章 容销金镜

武真公主听了这话,把剑眉一竖,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厉声呵斥道:“你混说什么放屁的话!”

庆平帝满脸惊诧,武真公主看他这样也把头别到了一边,虽然她跟庆平帝关系没有多好,但此前也从来没这样当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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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过他,方才她惊怒之间脱口而出,此时冷静下来除了觉得有点过瘾外,也觉得有些尴尬,可念及自己身为长姊的尊严,她偏不想起身向他告罪。

庆平帝倒是没有动怒,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初听闻时也不愿信,又不知能向谁诉说,放眼宫中,只长姊是我骨肉至亲,此事又涉及到母妃与母后,难道你不愿为母妃寻个真相吗?”

“只我是你骨肉至亲,母后不是?母妃与她一个生我一个养我,皆至亲也。”武真公主转头盯着他,“究竟是谁同你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挑拨离间?”

庆平帝摇摇头:“我有我的人,只是我整日被拘在宫中不能出去,此事还需请长姊帮我。”

武真公主站起身来:“都不知道是谁说的,我怎么查,你自己想法子吧。”

庆平帝见她起身也急了,跟着站了起来:“难道你一点不关心母妃的死因吗?”

“她是病逝的,我那时就在榻前。”武真公主声音低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听信谗言胡思乱猜,昏君一个。”

庆平帝见她要走,忙赶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臂:“我听说她去世前缠绵病榻已久,病倒之前身子也总是不好,难道其中就没有人为缘故?长姊,你细回想。”

武真公主皱了皱眉,听他说起母亲身子不好的事,不知怎的忽然忆起母亲怀着他的画面,那时她也才五岁,却清楚记得母亲大着肚子百般不适,总是坐立难安,生下庆平帝后,母亲就开始不时卧病,需要长期用药调养,玉衡宫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药气满室。

先帝那时也常来玉衡宫看望,每每抱着襁褓里的庆平帝亲个不停,口里说着要赏这赏那,又关切地说希望季无秽早些好起来,再为他多生几个皇子。

“她身子不好全拜先帝所赐,连你也难辞其咎。”武真公主冷冷瞥了庆平帝一眼,像看着什么脏东西,“要不是生了你这孽障,她现在说不定还活着。”

说完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一把推开书房门,外面侍立的宫人吓得慌忙后退行礼,所有人都不敢抬眼去看,只低头瞧着那双蟒纹绣金靴大步走出了弘文殿。

武真公主跨出弘文门的门槛时,瞧见了正在这里等她的亲兵,这才消了些气,冷静回想方才书房里的事。

今日她在气头上,说了许多“犯上僭越”的话,虽然眼下有母后在,他对她做不了什么,但想到近日总听闻有朝臣催请为庆平帝择选皇后预备年底成亲的事,她不禁心情沉重起来,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亲兵,心道要是真给那病秧子年底亲了政,自己这水师督帅怕是就当到头了。

想到这里她握紧拳头,板着脸往徽音殿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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