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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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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婋等人一路引着昭国使团来到皇城外,星津桥上正有几班学子散了学往外走来,看得使团众人分外惊奇。

洛京皇城改造成学堂的事,季显容也听说了,见到这一幕倒没觉得意外,只是跟着妊婋她们从侧门进了皇城,一路往西边殿群走去,不多时来到了崇安宫外。

这时苟婕在旁边介绍说,上元府在这里给昭国收拾出了里外几间殿宇,作为昭国大使府,又说宸国大使府在福清宫,离这里也不远,就在崇安宫南边,只隔了一片小殿群和一条甬道。

随后苟婕又跟季显容说,她从前的宫殿如今改成了印刷学堂课本教案的地方,如果她想回去看看,也可以请她去参观一下。

季显容在崇安宫里四处看了看,听她这样说,只点头道:“我也听闻燕国印刷术又有新突破了,愿前往一观。”

苟婕口里说着“一定”,又请她们往殿后走去,说后面还有一片连着花园的小殿,都已做了改造,留给她们使团众人下榻。

但是季显容却不大想住在这里,她从小就对这里的四方宫殿没甚好感,尽管现在内里经过改造已是焕然一新,但外面的墙瓦飞檐还是会勾起幼时被森严宫规束缚的压抑之感,她从未真正怀念过自己在洛京皇城的少年时光。

她看着众人跟随苟婕往后去瞧屋子,却在中庭花园回廊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妊婋:“宸王平时来到洛京,也住在那边福清宫的宸国大使府里么?”

妊婋摇摇头:“不,她不怎么往这边来,平常都住在我们大院里。”

“哦?什么大院?”季显容来了兴致,“可也能有我的住处么?”

晏安坊大院里确实还有空的套屋,妊婋笑道:“我们那里跟这边的屋子都是一样的,你要想去那边住,也没问题。”

使团的副使在一旁听了,还想劝请季显容跟使团众人住在一处,早晚也好有照应,季显容却看出了她要说什么,在她开口前抬手拦了一下,对妊婋说道:“那我就叨扰了。”

因昭国使团来访,春日里出城的上元府众人也都在前些天陆续忙完回来了,季显容和使团抵达洛京这日,只有伏兆还在长安接待西边戎昌国和于阗国以及一众西域小国的使者,昨日来信说要过几天再回洛京。

这日晚间,上元府为接待昭国使团,在皇城北苑办了一场接风宴,除了上元府众人和昭国使团外,席间还有宸国大使府的使者们,以及不少坊君和采闻家们,大家在席间谈讲着天南海北的见闻,直热闹到二更天,才收拾残局各自散去。

季显容在席散后,跟着妊婋她们一起来到了晏安坊大院,妊婋请她从空置的几间套屋里选了一处,说里面器具衾枕都是齐备的,请她早些休息。

等妊婋走后,季显容在屋中转了转,果然跟她在云梦泽见过的那些套屋设施大差不差,想必这样的屋内布局在燕国已是非常普遍了。

过去她总以为,只要她们国中局势平稳,再跟周边各国保持一定的互市联络即可,但是随着楚墓古籍的问世和随后在云梦泽的所见所闻,以及国中上下因余烬会一案引出来的争议,都让她渐渐觉得眼下中原的分权各立,不是长久之策。

所以她决定亲自回洛京看看,以她这几年从各个方面对燕国的观察和了解,她觉得此行或许能成为推动整个中原走向新世代的重要一步。

此后的几天里,季显容在上元府众人的陪同下,参观了皇城大学堂近年来在各个领域的研究成果,又到城中坊间看了看,还去了几间知名的报坊游览。

这几日的接待安排都比较悠闲,上元府也没急着邀请昭国使团做正式会谈,直到五天后,函谷关大营来信说,伏兆已入关,三日后抵达洛京。

第275章 尽自磨陀

伏兆回到洛京这天暑气正盛,从长安出来前,她又让隽羽把她新长出来的发茬儿剃了个干净。

回到晏安坊大院,她先见了季显容一面,给她拿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罐,一只罐里装的是蔷薇露,另一只装着胡麻糖,说都是西域使团近日带到长安的,她选了这两样轻便好拿的作为见面礼。

伏兆又说她接下来还要跟上元府众人议些两国的内政要事,所以与昭国使团的会谈还得再往后推两天,并非有意怠慢。

季显容见她这次也不似上回在海上初会时那般疏离了,于是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两个精致小罐:“你们先谈,我们就在城里逛两日,不急。”

果然第二天一早,上元府请来的几位坊君和学子陪同季显容和昭国使团去参观新研展,而上元府众人则聚在议事厅中,议定下半年的各项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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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配。

伏兆位列上元府决议席至今已有两年了,因她的宸国君主身份,大家起初也为两国之间的制度差异和民众利益磨合了好一阵子,才在去年下半年找到了逐步融会的方式。

因伏兆平日里还是在长安和宸国各地走访的时间多些,所以她只在每季留出几日,来洛京参加重要的四时议事,并拥有在上元府参与制定民生事项提案的资格。

这两年来,燕宸两地边界驻军各自撤回了七成,并在恢复互市后,逐步开放了学说和医术互通,以及堤坝水渠等方面的技艺交流。

自宸国男民被新政令严格限制在陇南河西以及蜀南几处供配院后,两国民众的往来也在这两年里持续增加,许多宸国人来到燕国游学,一边参与劳作一边参加感兴趣的研究,因燕国国内不使用钱币,宸国人来游学前,需要按预计游学时长在燕国驻宸大使府交一笔钱,而这些钱将用于燕国人到宸国和黔滇及西域等地游历的开销。

因近年燕宸两地流动的民众数量在增加,各地粮仓和布匹药材等民生储备的协调运输也相应变得更加密集起来,伏兆也在这方面做了几项卓有成效的提案。

过去宸国在蜀中和陇右河西等地的远距离物产调配运送上,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上元府也靠着伏兆的提案,参考宸国的模式给鲁东燕北河东等地的仓储和驿道漕运做了一番改进。

同时由于燕国学说在宸国地界的持续传播,群议制度也在宸国拥有了一批支持者,正好伏兆前两年在蜀中建立了民众议政院,蜀中七个郡作为宸国革新的先行地,在民生用度分配和劳作安排方面做了充足的准备,随后于今年开春联合宣布取消了七个郡内的钱币流通,抹除了旧日的贫富之分。

这次伏兆来洛京议事,除了秋季两国日常民生要务交流外,主要还是为了下半年燕宸互设联军司的事,届时将会有一支幽燕军和一支铁女寺军互换,前往对方在国中的驻地,以配合本国军队共同保障两地驿道畅通,并协助应对突发天灾险情和传递支援讯报,同时联军司也还要负责追查两地越境罪犯等任务。

上元府众人就这些事议了整整两日,把相关文书确定下来后,才邀请昭国使团第二天在皇城神龙殿内参加会谈。

这天巳时,季显容在朝阳中踏进了神龙殿内。

这处神龙殿没有做太多改造,只是搬走了原来的龙椅,又在内中增设了一些围坐桌椅,地面和四周墙壁还是旧朝时的模样。

这是季显容第一次走进神龙殿,此前她只知道这里是举行新帝登基和重要册立大典的地方。

多年前母皇在建康登基的时候,她曾想过或许有朝一日收复失地,她们还能回到洛京皇城这座神龙殿举行典礼,她也曾想过如果母皇真的无意收回北地,那么或许来日等到她掌权时才会回到这里。

年轻的她设想过许多重回神龙殿的情景,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但是看着上元府众人在殿中从容落座,又笑着招呼昭国使团入内就坐,她又觉得这景象看起来理所当然。

所有人落座后,昭国使团的副使给上元府众人递了会谈文书,上面写着此次来访要确认的几件事,包括互设大使府,以及对楚墓铭文后续协作研究解读的安排,还有两国互市以及外海舰队巡防范围的几项协约。

这些内容早在昭国使团到来前,就已经在国书中列出来了,只是会谈上这份文书的内容更细致一些。

昭国在洛京的大使府如今已经设在了皇城崇安宫,季显容在会谈上表示建康也已提前为燕国大使府选了址,就是苟婕和东方婙她们先前出使下榻的那座皇家园林。

等她说完,上元府这边千光照提出她们准备在建康设立一座燕宸联合大使府。

季显容听了这话,往列席的伏兆那边看了一眼,这次她本来也想顺便再去长安看看,但母皇没有准奏,只说如果来日昭国要在长安设立大使府,她会另外派人前去。

季显容也没想明白母皇的用意,她猜测可能跟鬾山矿脉尚未归还有关,但是鬾山被占三年,所出矿石已被宸国低价奉还了不少,人力工本比她们自家开采还低些,而这三年她们的采矿工匠也出现了断层,就算接管回来,也还要花费不少力气才能重新经营起来,而因宸国采矿技艺和工具更加精进,归还后少不得还要向宸国购买器具并请工匠指导,这其中说不定和云梦泽回归一样,让昭国面临许多应对问题,所以朝中对鬾山归还一事也还有些争议。

季显容垂眸想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关于燕宸联合大使府的事,而是问起了燕宸两国如今的缔盟情况。

上元府对此也没有隐瞒,千光照和颜悦色地把她们两国目前的内政合议和各领域互通的情况,跟昭国使团整体介绍了一番。

季显容认真听完,心中感触颇多,从前她在国书中看到伏兆位列上元府决议席时,最先想到的是这仅为两国的战略平衡手段,即便不是表面功夫,也少不了暗地里较劲。

但当她这日坐在上元府众人面前,听她们讲述燕宸两国近年来的各项联合举措时,却丝毫没感受到男朝史书记载过的那些勾心斗角和机关算尽。

没有谁吞并了谁,或是谁屈服了谁,她此刻看到的,是两棵不同源的参天巨树,正在以根系交织的方式共生并存。

听完这些事,季显容沉默了片刻,妊婋见状,接着方才的话头对她说道:“这都是为了互惠利民,但愿往后我们与昭国持续加强联络,有朝一日也能得以如此紧密协作。”

“只是后续联络过程中,可能还是会有制度方面的冲突。”苟婕也接话说道,“希望能通过友好协商来减少隔阂吧。”

她这话指的自然是余烬会的风波,在季显容决定出使前,昭国朝堂上也曾因此对燕国有过一些的怀疑和猜忌。

季显容想了想说道:“对楚墓铭文古籍的共同研究解读,算是一个好的开端,等两地大使府设立完成,一定还会再进一步。”

这个表态意味着同意了她们在建康设立燕宸联合大使府,随后季显容请伏兆就从宸国驻燕大使府派几位使者跟她一起回建康,完成访问后再跟昭国使团回长安设立昭国大使府。

接着众人又就其余议题达成了几项协约,当日也遗留了一些后续待谈的内容,这次上元府与昭国使团的首次正式会谈,在互市和学术交流以及军事等各方面都做了一番长谈,整个会谈前后共花了七天时间,时节也已临近夏末。

为了尽快回建康推动接下来的各项事宜,季显容不打算在洛京久留,谈完事就跟上元府众人告辞准备归国,伏兆也差不多要回长安了,于是这日上元府众人在晏安坊大院内聚了一席,席间也不再提什么政事,只就各地夏日景象闲聊了半晌,至二更天方散。

等大家收拾完出来,妊婋和伏兆顺路和季显容一起往各自屋里走回,路上又聊起了楚巫铭文中的故事,伏兆提到旧日部族内的尊卑矛盾,说宸国这两年也在为解此困局持续调整政策,说完她转头见季显容一直没说话,遂摇头说道:“想来江南阻力更甚,毕竟皇权血脉传承困局,古今最是难解。”

对于旧世“家天下”的制度,季显容这几年也一直在思索,尤其对于后代继位者能力和立场的风险问题,以及历朝历代走到末期皆无法避免的战火与动荡,她们此刻都在往新的方向寻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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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只是彼此路途略有不同而已。

听了伏兆这话,季显容冷静说道:“血脉传承、万世一系,都不过是旧世那些男帝求而不得的痴念罢了,这也没什么难解的,毕竟我们又不像男人那样狭隘。”

她说完这话,三人正好走到了她屋外的小径上,于是她跟妊婋和伏兆道了安,转身回屋去了。

看着季显容走远的身影,妊婋悠悠说道:“若不是放下了上一辈人的恩怨,也听不到今日这番由衷之言了。”

这次昭国使团来洛京,上元府众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季显容提起季无殃和广元公主及懿德太后的往事,伏兆听她这样说,也朝季显容身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轻轻握起拳头:“如今的局面是为了万千生民,但是总有一天,我要当面跟季无殃把当年的事问清楚。”

第276章 蛩催机杼

季显容和昭国使团以及几位燕宸使者在秋风中回到了建康城。

使团去的时候共是三十人,回来时只有十一人,其余人皆以大使和参赞使者或研究学家的身份,留在了新设驻燕大使府崇安宫内。

此次出使算上来回路程,也走了有将近两个月,虽然此前她出海巡察也时常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但这次毕竟是去了邻国,情况到底不一样,为了避免母皇担忧,季显容这一个多月里先后请三个随行亲信回建康报信,细述了她在洛京的见闻和与上元府众人的正式及非正式谈话。

季显容回到淮南港口下船时,见到了亲自带一队嫖姚军前来迎接的何去非,她们往建康回来的路上,季显容也从何去非口中听说了建康这两个月来的情况。

因余烬会一案掀起的官场动荡,在季显容出使的这段时间已经尘埃落定,一批年长官员下台,另一批年轻官员补上,朝堂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甚至比以前更加安定,因为再没人敢公然提奏恢复男民科举资格和恩荫的事了。

圣意已经很明显了,加上最近由御史台和礼部共同监制的《归藏易》和《云梦泽楚墓铭文解读》两本册子大批印成,奉圣旨陆续在各部分发,又令各部官员题写论诗和文章,为朝廷建策。

季显容听到这里点点头,这次的官场动荡,她也不怎么担心,早料到等自己回来时,这场风波应该已经结束了。

何去非说完这些事,又跟她问起了洛京的情况,还问了问上元府众人有没有提到她。

季显容听她这样问,笑道:“她们的确有请我给你带好,说有日子不见你,若有机会还想请你再去洛京看看,那边比你当年去时可是更加热闹了。”

何去非又问:“她们没跟你说当年我去时的英勇事迹吗?”

季显容摇头:“那倒没提,怎么,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不成?”

何去非甩甩马鞭:“也没什么别的故事。”

当日目送季显容和使团登岸的那队嫖姚军将士,后来回到淮南待命,其中一名领队按事先的安排回到建康复命,那天何去非正好才忙完琐事,单独把那领队留下来问了问对岸迎接使团的情况,那领队正是认出了阿虎的其中一人,见督帅单独过问,遂悄悄把看见阿虎的事如实跟她禀了一遍。

这一禀却把何去非吓了一跳,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领队当年跟妊婋曾在一个新兵营里来着,而季显容出发时,她正忙着在城中查抄官邸,就让副帅派了一队人随行护送,何去非竟也在忙中忘了吩咐她排除掉认得妊婋的人,谁知就这么巧。

但她也只是在心中惊讶,面上并没表露出来,又见那领队说起此事时一脸隐秘,何去非看出她这是把妊婋当成自己派去北国潜伏的细作了,于是也就没多解释,只是沉声吩咐道:“我另有安排,此事不要外传。”

等那领队离开后,她独自坐在屋中琢磨了半晌,不免又开始担心上元府众人会不会跟季显容说些什么,不过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妊婋她们还不至于拿她的旧事给季显容难堪,毕竟这是昭国使团首次正式访问,燕国那边的人虽然平时看着都没什么正形,但她相信她们在大事上,分寸还是有的。

这样想完,她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但当季显容启程归国的消息传到建康时,她还是忙不迭跟圣上请了旨,亲自往淮南港口迎接,又没忍住跟季显容问起上元府那边有没有跟她提到自己。

得知上元府众人都没提她的旧事,又听季显容说在那边谈得颇为顺利,何去非心情舒畅,连带着身下的白马,扬蹄也轻快起来。

她们这一行虽是人人骑着马,但因有从洛京带回来的燕宸国礼装了两辆大车,所以回程路走的也不算快,直到五日后才进建康城。

季无殃提前得到了她们回城的消息,这日使团队伍进城后直奔建康宫,门口早有宫人奉旨等候在此,使团众人也都不必再在宫外听宣,而是直接入宫觐见。

季无殃这天在徽音殿的正殿里,先接见了跟使团前来的燕宸两国使者,细细看了她们带来的国礼,温和地问候了几句话,又送了郊劳礼,请她们到准备好的大使府休息。

等燕宸使者离开后,她才接见自家使团众人,季显容带领使团回禀了此次会谈达成的各项协约,季无殃见太子此去两个月回来,说话行事愈发历练老成了,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说使团众人此行辛苦,也不虚留她们在殿内说话了,只令宫人带着备好的赏赐,送了使团和随行的水师陆战军护卫出宫回家休整,单留下季显容与何去非,往偏殿里吃茶说话。

季无殃歪在偏殿大榻上,屏退了殿中的随侍宫人,先听季显容将此次北行的经过细细讲来,又让何去非把她十多年前去洛京时见过的相应景象再说一遍。

季无殃闭着眼睛默默地听着,以她两个相隔十多年的描述,在心中推演着整个燕国这些年在上元府治理下的崛起之路。

在季显容出使燕国的这段时间,季无殃也就中原及周边各国的局势反复思量了许久,近日她又听夜莺使来报,称民间各地自余烬会的风波后,接连涌现许多新思潮,有些与朝廷下发的《归藏易》和楚墓铭文解读有关,有些则多少受到燕国学说的影响,还有些融会各家,自成一派。

这些新思潮所宣扬的内容,大部分并不影响朝廷和各地府衙的日常管辖,表面上看,只是增加了民众们闲暇时对于古今世道礼教的思考,然而季无殃深知,这些自发的思省,持续下去也很有可能会发展到动摇朝廷统治根基的地步。

毕竟她开创的大昭新朝,在很多方面仍然延续着旧世礼法,包括朝堂上下的典章官制。

尽管目前民间的新思潮并未开始批判朝廷制度,似乎是谨慎地避开了这方面的探讨,但她看出来了,民众们关切并呼吁的许多内容,其实与朝廷统治有着很深的立场冲突。

这种情况放在旧世历朝历代,都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加以弹压,以维护统治稳定,但季无殃听说了这些事后,只是令夜莺使持续探听来报,并没有让各地府衙出手干涉。

迅速镇压与扼杀此类思潮,或许能够换取几十年的治下安稳,但纵观史上历代帝王,治世兴盛也不过是二三十年的过眼繁华,却无一能够阻止江山被后世一代代缓慢推进深渊。

她这段时间也曾反复思量犹豫过,到底是应该暂且稳住国中局面,让她得以在迟暮之年给太子留下一个安定的江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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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冒着危及国本的风险继续推动变革,为她注定看不见的中原后世做深远打算。

这天季无殃在西偏殿里,听季显容跟何去非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晌,却始终一言未发,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开口吩咐宫人就在这边殿中摆膳,又在席间让她们畅所欲言,再就中原及周边各国见闻继续谈讲。

这场殿内私宴不比往日的宫宴那样规矩繁多,季显容是常留宫中陪母皇用膳的,自是不拘束,何去非此前也不时被留在宫中陪膳,虽然不比在自家府上什么都敢说,但也能放得开,见圣上这日听她们说话兴致颇高,于是跟季显容就燕宸之外的漠北和肃真部,以及黔滇和南海国各家情况,天南海北地畅聊起来。

这日晚间用完膳后,季显容留在宫中,何去非则带着几件御赐之物告退出宫回府去了。

季显容和使团众人回到建康休整了几日,安排完后续与燕宸两国的互通事宜后,恰到了寒露,正是每年秋审的日子,季显容代表母皇出席了三法司的秋审大典,确认了今年的秋决名单,里面包含大量年初抗旨闹乱的男民,身上皆背着“抗旨谋反、编造谶纬、殴差拒捕、蓄意毁田、持质抗官”等罪名,根据不同程度分别判处了或绞刑或斩首或凌迟。

秋审大典结束后,季显容将名单带进宫中,季无殃亲自禀笔在名单上一页页勾决,无人赦免。

那些男民初春入狱,起先也从狱卒口中听说了民间请愿的事,都道“法不责众”,有几个牵头的料定还有人在外面替自己奔走打点,此事最严重可能也就是流放,谁知那起男民在牢中等了大半年,却等来了所有人都上了秋决名单的消息,这时才得知许多张罗请愿的男民母亲,因向查案官员行贿并散布余烬会通敌叛国的谣言,也一并获了罪。

那些男民彻底慌了,在狱中求告无门,也不知能否被赦免,惶惶不可终日地捱到行刑日,一个个被带去刑场的路上,腿已软成了烂泥,几乎是被连拖带拽地按在了行刑台上。

秋决一直持续到冬至,十班刽子手换了整三轮。

这一年的冬日,江南大地里浸透了血气,像是来过了一场盛大的月经。

这日晚间,季显容坐在府中后院暖阁里,翻看着秋决过后的各地舆情来报,她手边放着几碟点心和一壶薄酒,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琉璃罐,是她从洛京带回来的蔷薇露。

翻看完几页后,她伸手用小勺取出一点蔷薇露,滴了两滴在酒杯中,登时一片馥郁芬芳,屋中也似乎弥漫起春日的气息。

第277章 水泛金波

阳春三月,草长莺啼。

建康朝堂这一年冬天过得比往年忙碌些,因为圣上要在春日里出宫巡幸,去年秋天就已有旨意,朝中各部为此事筹备了数月。

御驾随行队伍将从建康北侧的长江渡口登船,西巡至荆楚一带而返,预计在初秋时节回到建康。

在这期间,朝中将由太子监国,同时还有婺国君何却歧与一众阁臣共同辅政。

各部官员也都没有随驾,这次陪同圣上出行的,除了禁军督帅何去非外,只有一位内阁平章事与几位史官、书吏和舍人等近臣,以及一队御前宫官和宫人,水陆护卫分别从江淮水师和嫖姚军各出人马,半数在御船上近身护卫,半数在沿途两岸骑马随行。

按照圣旨,此次西巡陪同官吏和一应仪仗尽数精简,御驾队伍多数时间都在船上,一路只在沿岸四五处地方下船搭帐休整视察,全程不进州城,也不准沿途州县官员无诏献礼觐见,季无殃还在圣旨中一再强调,不得要求沿途百姓迎驾,而且还要在御驾船队的行程安排上与漕运货船的航线错开,尽量将各处影响降到最低。

季无殃西巡启程这天,季显容与何却歧等人送御驾出了北城门,在城外短亭目送队伍走远,才策马折返回城。

这天的建康城外暖风和煦,恰到了江南各地农忙的时节,因事先有过吩咐,御驾队伍此行特地绕开了几片民田,途中季无殃也只在一处皇庄外让队伍停下来,她下车走到附近看了看春耕的景象,也不叫那边庄上来人请安接驾,在外面稍看看就走了。

长江就在建康城北侧不远,尽管队伍绕了些路,中途又停了一会儿,这样慢悠悠地走着,有一个半时辰也已行到了渡口。

江淮水师备好的御船和随行画船早在江边候着了。

季无殃扶着宫官的手臂登上了御船,这是一艘三层高的楼船,原本是季显容在长江流域的水师指挥舰,名为靖澜舰,去年秋日里她下旨称要准备西巡时,曾有官员提议往后延期一年,以备打造全新御船,但她觉得没必要如此奢费,于是直接征用了太子这艘指挥舰。

不多时,随驾众人也已陆续登船,听着岸上鼓号声响,吉时已到,靖澜舰在几艘护航船的前呼后拥中缓缓启航。

这艘船行起来比季无殃想象中要平稳,听说启航了,她从二楼舱室走出来,站在二层甲板栏杆边,先往自家南边看了看,又转头朝北边望去。

此前她曾两次渡江,第一次是十七岁那年,在一众家仆护送下,从建康去往洛京待选,那时候她没想过会入宫,以为自己几个月后就会再回来,却不想渡江一去就是三十年,等她再次看见长江水时,已是从御驾迁都队伍中逃出来的那年了。

这日是她第三次来到长江之上,她在甲板上看着数十年如一日奔流不息的江水,想到自己早已过了花甲之年,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看长江了。

靖澜舰的二层甲板上有一处瞭望亭,里面有张大椅,她就坐在这张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江水和两岸绿意,顿觉怡情悦目,又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在宫里,虽然有内阁和东宫分担政务,但她总是忍不住过问几句,左一件右一件大小政事,叫她难以静下心来。

所以这次西巡,她没叫朝臣们随驾,正是想着要在视察各地民情之余,趁空捋一捋思绪。

西巡队伍启程后的几天时间里,她时常静坐在二层甲板的亭子下方,看着自己治下的江山。

有时候途径县镇,也有百姓听说御驾西巡,特地赶来一睹天颜,起初她见到岸上有许多人跪拜行礼,吩咐宫官去问是不是地方府衙安排的,后来得知确实是民众自发前来的,她才下旨令两岸上护卫的嫖姚军沿途传口谕,说不需跪拜,又让各地州县巡检司配合做好沿路人群疏散,提醒民众只可站观,不得在岸边走动追船,以免出现推搡踩踏。

接下来的数日里,江两岸赶来瞻仰的百姓只增不减,果然依她的旨意,未再见到跪拜者,而是改成了远远挥手致意,许多人随身带着绢帕,挥舞起来五颜六色,从江上望去分外喜庆。

御船队伍行到两岸人群聚集的江段时,季无殃也会走到楼船的第三层甲板上,朝两边岸上的民众招招手,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欢呼声。

她不禁想起自己从前做皇后时,也曾离京往北边行宫避暑,那时候御驾出行,许多路段两侧都要搭黄帐遮蔽,为数不多可以见到百姓的路段,也只能看到一片匍匐在地的身影。

后来到她在建康登基称帝,因国事繁忙,这些年连宫门都没有出过,到今日才算是第一次亲眼瞧见了自家百姓,她自然不能再延续旧朝那一套森严到不近人情的规矩。

但是由于去年男民闹乱的风波,民间出现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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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议,加上这又是圣上首次出巡,随行的嫖姚军和江淮水师全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途中出什么闪失,尤其岸上的嫖姚军,都在贴近河道的位置护卫,只让民众在岸上坡道处远远眺望御船。

百姓们在这个距离,是见不到圣上天颜的,但她们还是能看到御船上方有一个黄袍身影,也能看到那黄袍人朝她们挥手,于是她们也随之欢呼回应起来。

直到御船队伍向西行了八日,江两岸的风景从田野变成丘陵,再三日后,两岸山势连绵不绝,才不见了民众的身影。

御船队伍进入寂静江段后,季无殃在船舱中闲来翻看起鸿胪寺出的列国志。

鸿胪寺这些年频繁接待南北各国使团,也遣使去过周边各国,收集了不少各国世情民俗,去年年底,鸿胪寺卿整理完这本列国志后呈进宫中,她一直没时间看,这次出巡前她吩咐宫人把这些准备看的书籍都带上了,到此刻才终于得闲看起来。

这本列国志里,介绍了中原及周边各国的疆域、地貌、世情和制度,每国一传,分别有燕国、宸国、肃真部、漠北众部联盟、黔、滇,以及南海国。

燕宸两国的国情,季无殃是比较清楚的,但她还是细细看了列国志中这两国的内容,尤其是此二国如今紧密共生的情况,这样前所未有的缔盟也让她沉思良久。

翻过燕宸两国的篇章,则是漠北和肃真部,此二地都由北疆母系部族共同治理,她们在逐年整顿中持续缩紧对两地男民的管控,并在两地接壤的漠北东部建立了集中看管的供配所。

这些年来,北疆常与燕宸两国有使团和学者团的密切交流,同时也在为燕国提供临近边地的交邻孕育院,不同于滇南原本的供配和孕育地点常需要安排在同一处,北地因气候寒冷,供配茎液更易储存运输,所以只需要一个集中的大型供配所,就可以为两地三十余座孕育院做远距离供配,想来这也是燕国近年主动与她们合建交邻孕育院的主要原因。

因“引坎”法在各地广为流传,肃真部和漠北各部学者也常途径燕宸两国,与黔滇等地做些研究交流,最初传播这项孕育法的滇南大巫部族,这几年受到北国影响,也开始收紧供配地点的数量和分散程度,而与之相邻的黔南,经过舍乌与刀委两代黔王连年治理,也在肃清完旧日男民后,将供配地点远远安置在了交趾湾的几处离岸外岛上。

连南海国司砺英也在三年前将自家琼州岛露花浦中集中看管的男民迁到了流求和琼州之间的几座孤岛上,全面禁止探望,旦有违者将治以重罪。

看着周边列国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连年肃清男民,仅留作供配之用的少量男民也一直在加强隔离,季无殃又不禁想起了去年因男民闹乱风波掀起的民间争议,从她当年以太后身份临朝时启用的那批旧朝男官家眷起,还有她登基后扶植的许多新世家门阀,不少人骨子里其实还延续着旧朝风气,这使得她们朝堂民间上上下下在防范男朝卷土重来这方面,都显得过于温和了。

她们从前曾经是她的助力,但到如今,却又成为了她的阻力。

季无殃花了三天时间,翻看完这本最新整理的列国志,又打开了季显容从云梦泽和燕国回来后写的一份《厘时弊安民革新疏》,里面细述了大昭官场与民间存在的各种问题,又结合几年前出土的《归藏易》和楚巫记载,提出应从燕国法度中吸取可借鉴之处,在收紧针对男民的管控后,进一步消除官民尊卑之间的鸿沟天堑,以避免步入过去中原母系部族覆灭的后尘。

太子这份奏疏,季无殃此前已看过多次,但是每次读来,还是能有不少新的感想。

随着御船队伍持续向西缓行,途中也曾在几处南北岸上扎营休整,季无殃也就地视察了几处民生世情,等到西巡船队进入楚地江段,时节已入夏,天气变得愈加炎热,西巡队伍也即将在前方云梦泽以东的一段宽阔江面上稍作停留后,折返回建康。

然而就在她们抵达折返江段的前一日,岸上忽然传来急报,称南岸襄州两处县镇突然爆发蚊蚋疫病。

负责此次西巡行程安排的平章事赶忙向季无殃奏请提前折返,以免南岸疫情于圣躬不利,季无殃看着南边发来的急报皱了皱眉头,思量片刻说道:“不折返了,即日登南岸搭营,再宣襄州刺史速来觐见。”

第278章 王事靡盬

“蚊蚋传疫自肌入,染者多现赤疹,伴随寒热交作,骨痛难行。”

季无殃这日坐在御帐内,听襄州刺史和几位随行官医禀报了县镇上的蚊蚋疫情,又细问了来源,得知最早是襄州城外农庄出现蚊疫,主要集中在几片水田附近,最近已开始在各处水田外烧艾驱蚊,但周遭几个村镇的疫病蔓延尚未得到控制,襄州下辖县镇每天仍有近百人出现高热赤疹,更有年长者高热不退以致昏迷甚至病逝,因此襄州城也已经开始戒严封锁,禁止城乡民众随意走动。

襄州刺史禀完情况,又含蓄地劝谏了几句,称本地蚊疫肆虐未止,还请圣上早日回銮,以免危及圣躬,她说完这话,随行西巡的平章事也附议奏请圣上回銮。

季无殃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的襄州刺史,方才听她回禀的话中,对几处县镇农庄的情况了如指掌,可知这些日子没少走访下辖县镇安排民众的隔离看诊事宜,然而因事发突然,襄州各地药材纱帐都开始出现短缺,临近州县得知此事后为了预防疫情蔓延,也在到处筹备药草并呼吁各村防蚊灭蚊,更难支援襄州。

“眼见黎元倒悬,朕岂能独自避祸,尔等毋复再言回銮事。”季无殃一口回绝了她们的奏请,叫来身边宫官传下口谕,取出西巡船队中备用的纱帐,给那襄州刺史带回去做病患隔离,接着又连下数道旨意,从江淮等地调集纱帐和驱蚊及退热药材,再让何去非传军令调一支临近的山南军队伍,在做好防蚊准备后赶来支援。

因这次西巡的行程原定就是春启秋返,为了防止夏日江面和沿岸有蚊虫侵扰,西巡船队舱中皆配备了纱帐和药草香囊,并且在船队后方的货船中还装了两船用于损耗备换的帐幔和途中可能会用到的各式药材。

这日襄州刺史奉圣旨带走了一车御船队伍里的备用纱帐,还有一箱用于驱蚊香囊和退热生津的药材。

在她们走后,御帐营地也开始忙碌起来,何去非分派了人手到各地传信调集纱帐药材和援军,随驾的平章事和总管宫官则在营地内确认所有人佩戴好了驱蚊香囊,并反复重申一旦有被叮咬起疹的情况立即来报。

然而这次的蚊疫比以往的时疫来得要汹涌且顽固,各地新增病患人数也是反反复复,这主要是因为夏季正值水田灌溉除草的关键时期,人们只要还得下田,蚊蚋总是防不胜防,为此襄州刺史与一众官医赶制了清凉防叮咬的药泥敷料发放到各村,随后又开始推广引渔入田,先在部分水田里投放了一批以孑孓为食的鲫鱼,见有些成效后,忙写了一份奏疏送到御驾营地禀报。

季无殃见状当即下旨拨款,让宫官协同几位县镇官吏到临近鱼塘收购鱼苗投放,此法果然有效验,随后江淮等地调拨来的大量纱帐和药材也陆续抵达,襄州下辖各县镇前前后后直忙到立秋,才将这场突发蚊疫勉强控制住。

跟江淮等地调拨来的各项支援用物同时抵达的,还有季显容的请安奏疏,她在奏疏中询问了母皇近况,并请她在当地蚊疫有所缓解后启程东归。

然而当下的蚊疫仅仅只是不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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