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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故人长绝

季无殃三言两语,把当年的情况给她两个简单讲了讲。

在妊婋和伏兆还没出生的三十多年前,旧朝宁宗登基不久,倚仗着懿德太后母家一众男臣重整朝纲,因懿德太后母族势大,伏起也趁机揽了几件职司和封地军权在手,一时间风头无两。

妊婋和伏兆于同年春夏,先后出生在伏起权势鼎盛之际。

几年后随着旧帝皇位稳固,他开始扶植皇后和贵妃的母族男臣,又提拔了一批寒门士男,还在暗中启用阉党,以多重制衡懿德太后的族亲,同时也忌惮起了自己的妹妹。

旧帝令阉党寻些伏起的把柄,原想着借她未立驸马私自生子一事,查其府中秽乱不检,却被阉党查到伏起的亲信翊卫妊疆与滇南部族往来密切,而她与伏起先后诞子,也与那边的巫医有关。

在阉党看来,这不仅是祸乱宗室血脉,更是私下勾结外夷,尤其伏起在蜀中的封地南端正与那滇南部族紧邻。

妊疆很快发现事有泄露,当时她还在外出办差,因一桩朝中牵扯颇广的贪墨案,也是阉党奉密旨构陷太后外戚,同时也把皇后族亲男臣牵扯了两个进来以做敲打,伏起为了避免自己被卷进其中,让妊疆带人毁掉了一些相关文书,随后妊疆发现她们与滇南部族联络的事被阉党察觉,于是在暗中除掉了那两个探听公主府情况的阉人,但紧接着遭到了后来赶到的阉党偷袭,不幸遇害。

事后季无殃从自己盯着阉党和公主府的眼线处得知了前因后果,因探听消息的那两个阉人被妊疆杀了,伏起也迅速派人善后,将私联滇南边疆部族的事遮掩了过去,季无殃也在宫中悄悄除掉了几个可能知道些内情的阉人,没让此事传到旧帝耳中。

表面上妊疆是意外因公殉职,公主府上下都是这个口径,伏起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因此也没将内中实情告诉师傅妊辞。

季无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静静看向妊婋和伏兆。

妊婋垂眸想了想,这些事与她先前得知的情况大体吻合,至于公主府私联滇南的事,她也没感到很意外,毕竟那柄坤乾钺就是大巫部族送给她母亲的礼物,获悉她们族中的引坎孕育法也在情理之中,而以当年旧朝的风气,这些事只能暗中进行,大巫部族那边必定也是谨守诺言,从未外传过此事。

妊婋听季无殃方才的语气,是始终知道这些事的,而且得知内情后也没透露给旧帝,说明至少在她母亲去世前后,季无殃跟伏起并不是敌对关系,所以才会帮忙瞒下这些事。

坐在她旁边的伏兆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看向季无殃:“那你们后来又为何会交恶?果真是因为党争么?”

季无殃听她这样问,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缓缓讲起了后来的事。

妊疆去世后,伏起变得阴郁乖戾,在与阉党和士族党羽斡旋的过程中,逐渐对旧帝起了杀心,那一年旧帝突发险病,正是她下的手,只是那天旧帝胃口不佳,用膳极少,因此没有当场毙命。

起初懿德太后不知道是伏起下的手,旧帝病重期间,懿德太后临朝摄政,等旧帝逐渐康复还政后,她偶然间察觉了隐情,得知伏起谋害皇兄,懿德太后为此严厉斥责了她,又因此情实在过于重大,只得替她死死隐瞒。

转年季无秽所生的皇次子一夕夭折,不久后,旧帝又因前毒遗症出现病情反复,懿德太后再次临朝,暗中选好了继位的宗室男,并与伏起谋划待新帝登基后,令皇后和贵妃姊妹二人自尽,为旧帝殉葬。

季无殃提起这件往事时,眼里仍然藏不住恨意:“老太后一向不喜欢我,但我也没想到她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当初先帝为男儿择选太子妃时,懿德太后曾举荐了自己的内姪女,但先帝不愿两朝外戚皆出一族,于是选了出身江南世家的季无殃。

就因为这件事,懿德太后对季无殃百般看不顺眼,后来又见季无秽一入宫即封贵妃,宠冠六宫,同时她二人的母族男臣在朝中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懿德太后更视她姊妹两个为红颜祸水。

但伏起跟季无殃有过不浅的交情,知她是个有才干的人,因此没同意懿德太后赐死的决定,说一旦龙驭宾天,只将皇后贵妃软禁即可,又请了师傅妊辞从旁相劝。

然而懿德太后却是决心已定,不止是出于私念,也是为了打击朝中的江南党派,甚至连赐死的懿旨都令人拟好了,季无殃从宫中眼线处得知此事,又见旧帝病情确实不大好,担心伏起来不及阻止,于是当机立断先对懿德太后下了手。

“老太后疼惜男儿不比疼她少,还曾为她谋害兄长一事厉声训斥她,我此举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她,遗憾的是她不懂我的苦心。”

旧帝在懿德太后崩逝后再度好转,日常御用饮食药膳甚至熏香上,防范都变得极为严密,却并未查出这次突发遗症是有人暗害,只是旧帝得知伏起在这期间频繁联络朝臣,对她愈加忌惮,遂寻了个由头将她贬去了封地。

当时宫中皆道老太后是时气所感突发暴毙,唯有妊辞发现了其中端倪,认为此事还该让伏起知道,以做防备,但季无殃很快也得知了此事,为避免走漏风声,她派人暗中结果了妊辞,又假借阉党名义出宫追寻,果然寻到了往伏起车队报信的嬷嬷,只是没寻到她孙子虎儿。

伏起后来还是知道了母亲其实死于皇后之手,三年后她从封地回京,正是为了找季无殃当面对峙。

“我原以为我们还有机会握手言和,但她怨我信不过她,又为她母亲的死恨透了我,那次她回京,就是为她母亲报仇来的,既然还是走到了你死我活的这一步,那我只能,送她们母子团聚了。”季无殃说完这话,转头看了伏兆一眼。

伏起薨逝后,益州府邸被清算抄检,府中遗孤在混乱中上奏请旨出家为母守陵,季无殃也从亲信处得知了益州的情况,那年九岁的伏兆,在她看来并不难杀,她也曾想过是否有必要斩草除根,但念头只动了一瞬就被自己否了。

随后她又提起了当年伏起劝懿德太后不要在旧帝驾崩后赐死她姊妹俩的话,说季无殃极有才干和魄力,希望季无殃往后可以留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

“她曾经说过,想让我成为她的臂膀。”季无殃微微扬起下颏,笑道,“只要能像老太后想要的那样,手里捏着傀儡儿皇,我亦可君临天下,凭什么做她的臂膀?”

她说完这话,又把目光挪到了妊婋身上,随即收起笑容,轻叹了一句:“妊大家确实可惜,但我当时必须要那么做,对此我也很遗憾,但我不后悔,我不奢望你们能理解,也不需要你们的原谅,今日只是把这些旧事跟你们讲一讲,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妊婋反复思量着季无殃今日说的这些往事,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有回答季无殃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伏兆,见她眉头紧锁着,不知在想什么。

季无殃显然也没打算等她们回答,说完这些话后,她敲了一下榻边的小铜罄,那罄发出极具穿透力的悠扬响声,很快内室外面有宫人禀道:“圣人,来针灸的太医已在堂屋候着了。”

“让她们进来吧。”

季无殃这话的意思是她们这日的长谈已经结束了。

果然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宫官引着几位太医走进来请安,那宫官又对妊婋和伏兆说,太子与何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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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都在外殿等她们。

“你们此行的国事都与太子谈吧,我就不虚留你们在这里闻药气了。”季无殃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旁边宫官抬手请她们离开了寝殿内室。

季显容跟何去非在外殿看她二人一脸沉重地走出来,也都没有询问她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季显容送她们到宫门外,何去非按来时的原路又把她们送回了大使府。

她们回到大使府时,天色已近黄昏,妊婋简单跟几位使者说了说季无殃的情况,又说明日再看接下来的会谈如何安排。

几位使者听罢往后面花厅准备用晚膳,这边堂屋里就只剩下了妊婋和伏兆二人。

“今天听了这些往事,你有什么想法吗?”伏兆沉默了半晌后,看向妊婋问道。

妊婋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母亲与祖母的往事,她们当初也都算是“舍身为主”了,此刻听伏兆问她话,她忍不住“嗤”了一声:“我只不明白,你们家的人到底对三头六臂有什么执念,到处要人做你们的臂膀?”

伏兆一听这话又把拳头握紧了,朝着她面颊挥了过来,妊婋也没躲,而是伸手接住了她这一拳,握着她的拳头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季无殃这日跟她们说话时,虽然左手仍不能抬,但整个人气色还好,看着并不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有那些太医每日针灸调理,说不定开春有所缓解,或许还能恢复亲自理政亦未可知,而中原各国接下来的互通安排,还得在此次会谈上提前做些确认。

但当晚妊婋和伏兆并没有详谈接下来的事,她们跟大使府众人用过晚膳后就各自回房了。

第二日一早,忽有季显容派来一辆车到大使府来接妊婋和伏兆进宫,也没说是进宫会谈还是做什么事,也不邀其她使者,只单请她们两个人。

她们上车从昨日走过的宫门进了宫,有宫人引她们到了徽音殿外殿。

她们先在这里见到了季无殃身边的掌事宫官,那宫官走上前说了一句令她们十分意外的话:“圣人昨夜驾崩了。”

第282章 悲歌击筑

妊婋和伏兆在徽音殿的中庭花园回廊上见到了一身素服的季显容。

她的眼睛微微肿着,眼里满是血丝,眼下一层淡淡乌青,嘴唇也有些干燥发白,看起来似乎一夜未眠。

“殿内灵堂布置已毕,你们也可以进殿哀悼。”季显容说这话时鼻音略重,还带些沙哑。

妊婋观她这日神情,又听此刻这话,猜测昨日她们离去后,季无殃也没跟她说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她二人听到季显容的邀请,也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都随她一起往后殿走去。

此时的徽音殿前后殿宇外都还没有挂上白色帷幔,只季显容和宫人们身上罩了一件缟素外袍,她们踏进后殿堂屋里时,已不似昨日那样温暖如春,但那阵花香和药气却仍未散去。

堂上的桌椅摆设都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金丝楠木棺。

季显容请她们来到棺前,说母皇昨夜子时驾崩,殿内有她与何去非以及几位阁臣在场,凌晨时完成小殓,明日大殓合棺。

妊婋朝那木棺里看去,见内层是明黄锦缎,季无殃身穿龙袍,头戴帝冠,静静躺在里面,容貌跟昨日谈话时几乎没有差别,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跟伏兆站在棺前,依外使国礼致哀完毕,才被季显容请到旁边偏殿内吃茶说话,妊婋在这边屋中坐下接过茶盏后,才开口问季显容:“怎么会这样突然?”

季显容也没有隐瞒:“母皇在榻边备了归寂丹,昨夜与我吩咐完后事,服下之后仙逝了。”

妊婋初听时还有些不解,又细问了几句,才知她这半身偏枯实难康复如初,而且还会逐渐向全身蔓延,太医针灸也至多只是减缓蔓延的速度,尽管有宫人勤谨服侍,常年卧床也能照料得当,但她却不愿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渡过漫长的晚年余生。

妊婋又想起了昨日季无殃讲的那些往事,显然她从来都是要一切尽在掌握的人,所以才会在面对身体逐渐失去控制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要的是生时辉煌,死时利落。

想到这里,妊婋抿了一口茶,点头说道:“其志可喻,王自有王的死法。”

这天进宫起就一直没言语的伏兆,坐下后也没吃茶,听完这话忽然转头向季显容问了一句:“子夜崩逝,凌晨小殓完毕,到这时还未报国丧,你这是要秘不发丧?”

妊婋听她这么一问,也反应过来,想起当初旧朝庆平帝死的时候,她正好就在城外西大营里,这个消息没半日功夫城内外全知道了,而这日季无殃驾崩后的情形却完全不同,她们方才进宫的时候,所有宫殿都没挂白幔,还是进了徽音殿才从宫官口中得知此事,按理说从子夜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也足够安排宫中各处人手布置丧仪了。

季显容见问,坦然答道:“是,今日匆匆请你二人进宫告知,也是为了避免消息外泄。”

妊婋和伏兆转头对视一眼,从季显容这话里听出的意思是,她们今天进了这建康宫,就不能再出去了。

“接下来还要请燕宸使团在建康多留住些日子。”季显容说道,“稍后我会请人为你们给洛京送信。”

使团延期归国,总得要有个说得过去的正当理由,季显容对此也有所准备,但当下并未讲明,只说宫中还有些事要处理,请她们先到旁边泰和殿里吃茶稍后。

不多时她们一起离开了这边偏殿,季显容请一位宫官送妊婋和伏兆往旁边泰和殿稍事休息,随后与另外几名宫官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妊婋看着季显容离去的背影,又见这日建康上空的天灰蒙蒙的,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冻雨,或是冬雷,或是大雪。

季显容出了徽音殿后,先到东宫洗漱更衣换下了素服,来到往日开朝会的紫微殿。

昨天朝中沐休,今天恰是个早朝日,众臣一早就在紫微殿外候着了,见这日还是太子临朝,大家也不意外,因为自从御驾春日西巡,一直到秋日回銮之后,这将近一年来,早朝都是由太子出面主持的。

季显容这日照旧坐在龙椅上,听取朝臣禀完几件例行政务后,拿出了母皇昨晚下的一道诏令,向众臣宣告代发上谕。

这是大昭自开国以来颁布的最为严格的《限男令》,即日起由各军按辖区将城县镇乡的男民全部迁至指定地点,作为来日供配院之用,旦有违令抵抗者,一概以谋反论处。

因这道诏令影响范围较广,季显容也在随后下了一道敕令,宣布包括建康在内的所有道府治所城池全面戒严,在这期间只有军队和外迁男民可以离城,直到各地完成肃清为止。

从昭国当日建国后大肆清洗旧朝宗室男和各地世家宗族起,各地连年移风易俗,一些乡间穷苦人家见官府发放的诞育补贴仅限女孩,觉得养男孩不上算,遂多有溺杀男婴追生女孩的,前年又因男民闹乱被官军逮捕处死了一大批,这些年下来,各地男民数量持续减少,去年圣上西巡的时候,东宫协同户部修订完最新一版各道府户籍册,按照册中记录的男民数量推算,各地驻扎军队在收到圣旨后,三个月内就能迁移完毕。

这日早朝结束的时候,正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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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殿西偏殿内吃点心的妊婋和伏兆也得知了方才颁布的这两项政令,又见有宫官给她们递来了一沓洒金宫纸,请她们在这里分别给洛京和长安写一封信,称由于建康戒严,使团要在建康过完年再归国了,再请她们传信安排燕宸两国边界驻军增加巡防,并协助逮捕昭国逃民。

妊婋和伏兆看完,都猜到了季显容秘不发丧的原因,而这政令对燕宸两国包括接下来的中原局势都是件好事,于是她二人就在这边暖阁里各自提笔,分别给上元府和九霄阁写了一封信,盖上了随身带的私印,让宫人去请季显容前来,待她看过后封装送出城去。

到这日午后未时,建康城内戒严令正式生效,何去非与一队嫖姚军将士依次关闭了四座城门。

当最后一座南城门关闭时,天边响起了阵阵闷雷,一个时辰后,空中飘起了轻盈的雪花。

昭国各地这个年过得难得清静,因为到处都在戒严,官道和乡野间只有一队队轮值的将士在来回走动,不时带着一串串悲戚呜咽的大小男民往指定地点迁移,半路冻死的沿途草草一埋,马蹄踏过后很快又被雪花覆盖,白茫茫大地上格外干净。

和各地城乡一样,建康宫这个年也过得十分肃静,圣上驾崩的消息仍在严密封锁当中,凡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被季显容强行扣留在了宫里,自然也不能在宫里开任何辞岁迎春的宴席。

当日季显容在前朝颁布完《限男令》,转天妊婋和伏兆到徽音殿参加了季无殃的大殓合棺礼,看着宫人将棺盖缓缓向前推去,人群中传出了几声悲音,在场的除她二人和季显容外,还有婺国君何却歧母子和几位重要阁臣,以及素日深得季无殃信任的贴身宫官和宫人们。

当那金丝楠木棺在众人面前发出果决而干脆的榫卯嵌合声,何却歧以帕掩面,哭得几乎站立不住,何去非赶忙走上前将母亲搀到了一旁。

大殓结束后,季显容再发诏令,因城中戒严,取消过年期间的一切官方庆典,各衙门年赏照旧,民众聚餐走动拜年不限。

过年前,洛京和长安都收到了妊婋和伏兆从建康送回来的信,见昭国终于下定决心全面肃清疆域,她们想着妊婋和伏兆接下来必定还有不少协约要跟昭国那边细细洽谈,所以没办法尽快回来,因此也都没有太过担心她们的情况,只是很快按照信中所说,各自在边地增派了巡防兵马。

昭国的各地戒严几乎持续了一整个冬天,直到正月末,季显容陆续收到各道府来报,几支军队相互确认下辖的城县镇乡已全部肃清完毕,各地留存的男民全部迁到了山南道北部、江南道南部和岭南道西部三处供配区域,季显容才下诏令宣布二月初一日解除全国戒严。

各地解除戒严后,季显容给民众留出了半个月放松和亲友间走动问候的时间,在推迟到二月十五日的开年大朝会上正式报国丧,称圣上于戒严期间因病崩逝,所以在宫内举行完大殓合棺后才公布消息,随后她又请宫人当众宣读了遗诏。

遗诏内容自然是传位于太子,这在众臣看来毫无悬念,季显容在依例接诏后,先是宣布了她与内阁共同为母皇择定的谥号,是为“睿哲圣皇帝”。

而后在原本应该宣布新朝年号的时候,她却当着满朝文武表示要将皇权帝制终结在她手中,逐步以众议形式还政与民,并颁布了一份《更始定宪诏》。

季显容想起母皇临终前说“唯有换代方能彻底变革”,她咽下喉间的酸楚,从殿中龙椅上站起身,踱着步,对立在阶下的众人说道:

“诸卿,母皇遗诏命我继大统,我不敢回绝,然我纵观史册,古今一家一姓独占天下之朝,每每治乱反复,苦的终究是黎民,令我思之痛心,故今日特发此诏,让旧世帝制终结于此,再与诸卿万民共立新法宪章,此举非我背弃母皇,实为完她未竟之志,为天下新开万世太平。”

第283章 且尽一尊

季显容的声音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回荡着。

妊婋和伏兆这日也受邀来参加昭国的开年大朝会,正站在殿外广场上看着前面的季显容。

与她们一同站在广场上的众臣,听完季显容这番话后神色各异,有些曾与东宫协同办过差的人,了解季显容的为人,听了今日此言并不意外,而其余大部分朝臣这一年来见季显容监国理政得心应手,虽然心底里对改制还有些不安,但面上也都抱着几分期待。

当然还有少数人似乎并不认同此番改制,只是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但从举止神态中仍可窥探一二。

妊婋在季显容说完这番话后,转头看向广场上的文武朝臣,她此刻站在广场队伍左翼最前方,就在几位阁臣旁边,一转头即可扫见大部分朝臣,见她们当中对改制不认同者,多数是季氏宗亲,还有些看服饰着装应该是侯爵贵胄或者开国功臣,不乏旧日帝制的拥护者。

此前季无殃对这个情形也有所预料,在朝中局势稳定后的那几年里,她一直在逐步削减包括宗室在内的爵位和封地田土世袭待遇,到了季显容受命监国时,朝中渐渐有了重才干而轻家世的风气,加上前两年男民闹乱后,季无殃趁机革去了一批重视恩荫的旧派朝臣,后面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里,有不少是季显容的坚定支持者,而与此同时,季氏宗亲和侯爵功勋们的权势和声量也在连年减弱。

经过前面几年的铺垫,如今的昭国朝局对季显容是颇为有利的,所以她才能在宣告国丧后立刻表示要终止帝制,而不必先登基稳住局面再发诏退位。

在说完决意终结帝制的那番话后,季显容又宣布将在朝中设立议政院以取代旧日内阁,首批进入议政院的名单里,除了季显容本人外,还有几位阁臣和各部尚书,以及各军统帅和各道府的绥靖使。

这天大朝会前,季显容以冬日戒严期间的公务述职为由,将各军统帅和各道府绥靖使都召到了建康。

这些人在她宣布完相继走到殿前,从季显容手里接过了她事先预备好的议政印绶。

由于这日的宣告只是昭国改制的开端,新设立的议政院仍然需要一位主持大局的议长,毫无疑问将由季显容亲自担任,同时她还是昭国水师三军督帅,并统领建康禁卫嫖姚军、江南军、山南军和岭南军各军督帅,所以在议政院的名单中,她还有一个七军总元帅的头衔。

虽然季显容没有依母皇的遗诏继位称帝,但因有这份遗诏在手,她此刻仍是昭国实际上的元首,也让她得以全权推动后续各地的改制布局。

朝中众人这日又见有燕宸两国元首连同使团一起前来参加大朝会,显然是代表了燕宸两国对于季显容和昭国改制的支持态度,眼前这个情形,让大家对改制后的周边局势也少了许多担忧。

接下来季显容又颁布了朝中各部的改制细则与时间计划,最后明确了圣皇帝丧仪的各项安排。

圣皇帝的棺椁在大殓合棺礼后,一直被奉在建康宫正中间的坤元殿停灵,这日报完国丧后,从明日起百官可陆续进宫吊唁,到三月初一日启奠并奉移入皇陵。

对于身后事的安排,季无殃也在临终前留下诏令,称“各地吏臣,三日释服,不禁民间饮酒食肉及日常庆典,各军将士于营中设位遥祭即可,不必过于悲恸而废业辍耕”。

听完圣皇帝这份最后的诏令,殿前众臣中响起一片啜泣之声。

尽管朝中并未颁布任何强令民众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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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的诏令,但这日朝会之后的建康城中,还是有不少坊间民房上挂起了白幡,庭中也摆上了香案,皆朝着建康宫的方向遥祭先皇。

二月廿八这日,燕、宸、黔和南海四方邻国使团皆已陆续抵达建康,一则为季无殃吊唁,并参加随后的启奠奉移,二则为递送国书对季显容表示慰问与支持。

到三月初一日启奠,众臣和各国使团一同进宫,进行最后的祭奠仪式前,她们分坐在几间殿内等候吉时,这时有宫人在每间殿的长案上摆放了几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请众人各凭心意献奠,这些托盘内的物品,将会随圣皇帝一同进入墓室陪葬。

这日跟妊婋和伏兆一同坐在殿内的,都是各国使团,大家先后起身在托盘内放了些数珠、折扇、书画等物以示悼念,伏兆坐在殿中看着众人献奠,她又回想起自己冬日在建康宫的这几个月里,看的那些季无殃留给她作为旧日凭证的书信,里面有懿德太后命人拟旨赐死皇后贵妃姊妹二人的宫笺,还有伏起写给季无殃的书信,内中再三请她相信自己一定会为她劝阻太后,除了这些书信外,还有寄云堂的画像以及季无殃生前收藏的几件伏起的旧物,是她二人决裂前彼此相赠的一些年节贺礼,全部都送给了伏兆作为留念。

伏兆垂眸回想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起身走到那红绒托盘前,轻轻放到了里面。

这玉佩也是她母亲的一件旧物,对于季无殃与她母亲的恩怨纠葛,她想了这些时日,只觉得许多事,非亲历者实在难以评判,她看着那枚玉佩,想到逝者已逝,所有恩怨也该随之一起葬了。

“你们之间的事,到了地下自家解决吧,我就不掺和了。”她这样想着,转身走回了座位上。

妊婋看到伏兆往那托盘里放了一枚玉佩后走回来在她旁边又坐了下来,遂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日季无殃跟她们说完那些往事后,也派宫官将宫中收藏的妊辞的墨宝送还给了妊婋,里面还包含妊辞和伏起的几封往来书信,也提到了劝说懿德太后的事,妊辞对伏起说自己劝说两回未果,见老太后心意坚决,恐怕难以转圜,还请伏起另想法子从中调停。

妊婋收下那些书信文册细看了数日,只为当初的宫廷争斗叹息了一回,却也没在这日的献奠中做任何表示。

不久后,启奠吉时已到,她们与各国使团和昭国众臣参加完最后的祭奠仪式,目送季显容与何去非等人带着长长的队伍送圣皇帝的梓宫出城安葬去了。

各国使团则在队伍后面依次离宫,回到各自下榻的大使府或馆驿。

在往大使府走回的路上,妊婋见到城中有许多民众自发换上了素服,成群结队地跟随季显容的队伍一起出城,要去送圣皇帝最后一程。

自从季显容在二月十五的朝会上正式报国丧,妊婋和伏兆也从建康宫回到了燕宸大使府,这些时日她们经常往来大使府和宫中,途中经过坊间市井时,能明显感受到民众对于圣皇帝驾崩的哀恸之情。

从旧朝亲王遥领陪都建康,到季无殃回来临朝摄政,再到她登基改国号,这前后将近二十年时间,江南各地民众明显体会到了世情转变带来的许多切实好处,是以仍对圣皇帝充满感念。

与此同时,季显容因这些年时常代母皇到昭国各地走访视察,在民众心中的份量也不轻,二月十五日开年朝会上宣布改制的事,这几天也已经陆续张贴在坊间布告墙上了,季显容更是因此获得了大量民众的赞佩与拥戴。

妊婋和伏兆这次在建康留住数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因戒严令被关在建康宫里,但也仍然能从许多方面了解到昭国的情况。

对于接下来她们燕宸两国在昭国改制期间,应当予以哪些配合及协助,她们还需要尽快回洛京和长安跟上元府和九霄阁确定。

第二日午后,季显容等人从城外送葬回来,歇了一晚后,转天见妊婋和伏兆前来告辞,季显容也想着还要从燕宸两国将冬日里被逮捕的逃民引渡回来,同时也要跟她们两国洽谈后续的协作事宜,于是没有虚留她们,只说要确定使团人选,过些日子跟她们一起出发。

除了燕宸两国外,这次前来吊唁的黔南和南海国使团也将在近日归国,季显容也派了使团跟她们一起前去答谢致意。

十日后,江南春景正盛,天气也日渐和暖了,季显容确定好了前往燕、宸、黔和南海国的四支使团人选,先后送了她们几个队伍离开建康城。

妊婋这日骑在马上,行于鸟语花香的江南乡野官道上,想她们去年冬日里来,原以为有一个月必能回去,却不料这一走就是近半年过去了。

她们一行人快马行到淮南口岸,在这边登船回到淮北渡口,在那边驿站里取了马,又是连日向北赶路,终于在春景中回到了洛京城外。

这天抵达城外短亭时,妊婋大老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青衣身影,果然行到近前见到千光照笑意吟吟地站在短亭外迎接她们。

“此一去半年方还,必定有不少故事,大家这两天也都陆续回城了,只等你二人回来,咱们上元府就又齐全了。”

第284章 万物乘春

妊婋和伏兆一行人跟千光照一起进了城,路上先听她讲了燕宸各地的最新情况。

在她二人去建康的这半年里,燕宸两国一切如常,春日里原本许诺要支援襄州的药材和医师团,上个月已从云梦泽的西北两侧互通商道往楚地去了,一则为协助当地民众治疗蚊疫遗症,二则追溯疫病源头以避免今年夏季再度爆发。

说完这些事后,千光照也提起了今年的春耕进展,说上元府众人这两日才从各地忙完陆续回来,有几人也是今日才进城,都在忙着收拾屋子,所以才没跟她一起出城来迎。

她们一路闲话着回到了晏安坊大院,妊婋推开房门,屋里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她把行李放到外间大桌上,从包袱里取出祖母的文册,放到书架上摆好,又取下旁边兵器架上的防尘布,摸了摸数月未见的坤乾钺,才转身往里面兰室走去洗漱。

不多时她洗完澡换上一身清爽春衣,走回外间时听到有人在屋外说话,她走过去打开门,果然见圣人屠和厉媗还有杜婼几个人站在院里,听到她这边的开门声,都转头往这边看过来,妊婋也笑着朝她们招了招手,喊她们进屋来看自己从建康带回来的东西。

她们走进她屋里,瞧她从带回来的箱子里翻出了些五颜六色的江南玛瑙石,说是回来路上看到有学子结伴在江边捡石做文玩,她看着有趣,也捡了不少,说完她又掏出些竹雕小件和折扇,让她们各自挑了喜欢的收下。

圣人屠见状也笑着从身后拿出了她给妊婋新做的鞋子,说方才她们正是来给她补送生辰礼的,这时厉媗和杜婼也拿出了她们从鲁东给她带回来的几样新制奇巧日用小件,说是春日里踏看麦田,又顺道参观了几处工坊,当了几天学徒,这些都是她们自家学着做的,有可以自行翻页的月历台,还有便携的时辰表,以及新研制的经期用物。

妊婋把每样都细细看过,称赞一回道谢收下了,几人在屋里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话,才一起抱着箱子里那些玛瑙石和竹雕件,往敞厅里带给其她人。

伏兆此刻也已换了身衣服,正跟千光照和花豹子等人在敞厅里说话,众人面前也散放着许多大家从各地带回来的东西。

这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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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使团从建康回来,还带了季显容送的国礼和特产,大家在敞厅里烹了江南的新茶,打开几样蜜饯茶点,围坐下来,跟妊婋和伏兆问起了她们在建康的事。

这半年里,她们也曾寄过几次信回来,但是书信篇幅有限,内容都比较简略,所以对于季皇崩逝的前后经过和前尘往事,大家还是十分好奇。

这事却是说来话长,妊婋想了想,并没先开口,而是转头看了伏兆一眼。

一定要说的话,必然绕不开旧朝皇室那些恩怨和秘辛,她不确定伏兆愿不愿意公开谈论此事。

伏兆见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明白她的顾虑,于是坦然说道:“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妊婋点点头,这才把她们在建康这半年来的经历跟众人细述了一遍。

大家听完都不免叹息一回,感慨说这些恩怨如今已随故人去了,既没有传至下一代人冤冤相报,也没有因此在中原各地酿成大范围的战乱灾祸,可以说是随着旧世帝制一同安稳落幕了。

这日晚间,众人在晏安坊大院的敞厅里,品尝着妊婋她们从建康带回来的春板鸭和梅子酒,借由昭国改制一事,又聊了聊中原各地的近况,直至二更方散。

时节已近暮春,上元府众人才忙完春耕巡田和学馆工坊诸事,接下来又有与各地互通的物产车马调配等要务,因此也没能给妊婋和伏兆留出几天休整的时间,在她们回到洛京后的第二日,大家就聚在上元府议事厅里开始讨论夏季来临前的各项安排,等议完事,众人就又要各自出城忙碌,伏兆也得回长安去了。

这天一早,妊婋打着哈欠走进议事厅里,从千光照手中接过了一杯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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