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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母亲给我换了人家,那户人家也会像母亲这样待我吗,显然不会的。”她轻叹,“即便是为了母亲,我也要振作起来。起初我想不明白,如今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过就是为了母亲活着罢了。”
冯般若道:“你既这样想我也就安心了。”
“只是可惜,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冯般若忙道,“就算是女孩子,难道我要让她继承颍川王府,谁还会踩着我的脸说不肯?你别怕,便是你没有孩子,日子也可以照样过下去。”
冯般若这话说完,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是了,越宛清失去这个孩子,未必是冲着越宛清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她起先推测的,对方是嫉恨越宛清,因此想害死她的孩子,不应用于眼下的场景。对方能量这样大,可以无声无息地命令一位太医去死,那此人倘若真想让越宛清为自己让位,为什么不干脆毒死她。
这样的一番算计,毒死越宛清早已绰绰有余了。
可对方竟然还想留下她的性命,这就意味着对方的目标仅仅是她腹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作为颍川王府的继承人令他感到威胁。
威胁到谁呢,冯般若第一个想到卫玦。
这个孩子出生,他就没用了,他有可能会和颍川王之位距离越来越远。
冯般若想好了,这才从泡池里爬出来,任由越宛清并两个丫鬟帮她把头发擦干,随后气势汹汹地从越宛清院子里离开,打算去找卫玦问话。
折腾了一整日,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冯般若走到清宁院门口就正面碰上卫玦。卫玦已经担忧了她一下午,生怕她在外头惹祸,如今见到她从越宛清房里出来还颇惊喜。
“母亲。”他道,“母亲原来在这儿。既然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就别回去了,一起用晚膳吧。”
“来得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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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般若更是冷笑一声,“不必我亲自去寻你了。”
她这模样看得卫玦毛骨悚然,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冯般若对卫玦的刑讯十分迅速。卫玦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根本经不起人对他严刑逼供,他自然招认:“虽说我确实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我也不能真害死自己的孩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有了这个孩子,他得母亲喜欢,对我也有好处啊。”
冯般若眉头一竖。
“卫玦绝不敢欺瞒母亲!”他又道,“母亲纵然要让他承爵,只要我这个阿耶没死,母亲总要让我做两天吧。他生出来,讨得母亲的喜爱,这对我不是好事吗?我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何况我也不认识那个赵太医,没有能量一句话就让他为我赴死。”
冯般若问:“不是你,那又会是谁?你最近又招惹了什么女人吗?”
卫玦即刻向她立誓:“儿子这段时日绝对是洁身自好,不曾招惹过任何女人。”
“若儿子存心欺瞒,就让我坠入阿鼻地狱,受尽刀斧加身之刑。”
倘若不是卫玦,又会是谁呢?
怀揣着这个问题,冯般若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罢了又回去休息,在一望无垠的深夜中,她看见窗外荷花池中的残荷,无端想到,颍川王之死和这件事,竟然奇异地关联在了一起。
翌日她又去宫中去找容婕妤,要容婕妤回忆她送过这样独特花纹的紫色锦缎的到底是谁,若此人平素爱用龙涎香则更好。容婕妤思来想去,总是没有想出个答案。
冯般若后来又告辞了她去找皇后说话。走出宫道时,她看见凤鸣宫的木芙蓉尽数开了,压得树枝沉甸甸的,有两只狸奴正趴在树下围着掉落的花瓣打转。
冯般若跟它们一起玩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了要出宫的时辰了,冯般若意外在宫道尽头看见一个人。
是她的父亲。
冯般若也很长时间不曾见过他了,说起来自她穿越过来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实在不是她不想见,而是她根本想不起来去见他,她父亲也懒得来见她。
她父亲自从丧妻之后逐渐变得个性刁钻古怪,不曾续弦,也没有纳过什么姬妾,更不跟人来往。
此刻冯般若在宫门的甬道上遇见他,不免有些惊喜。三步跨作两步赶到她父亲面前,高声喊了一声。
“耶耶!”
冯维闻言,转过头来看她。
他正值壮年,身材挺拔,神采奕奕。虽是相貌平平,五官无甚令人印象深刻之处,眉目间还笼罩着些凶恶的冷厉,但通身气度不凡,因此使人难忘。
“般般?”冯维瞧见她,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到宫中来看阿外。”她道,“耶耶来此,是要做什么?”
冯维道:“陛下有要事传唤于我。”
冯般若虽然惊喜,但在他冷淡的态度中也逐渐沉稳下来。她抬头看了冯维一眼,见他面颊消瘦,眼下发青,不由问:“耶耶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冯维道:“还过得去,你呢?”
冯般若便将她近日以来的遭遇都一一讲了,随后又道:“如今我是真没法子了,我不知道是谁害了宛清的孩子,不知道耶耶有没有头绪?”
冯维却问她:“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件事是谁下手不可?”
冯般若被他问住,许久她犹犹豫豫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每天盯着我,可以用各种手段潜入我的府中害人,我就总是不踏实。倘若他真要毒死人呢,那我总不能毫无防备之心吧?”
整个皇宫一时静谧得有些吓人,有无数豺狼野兽在重重花影之下浮动,仿佛顷刻之间就会将她啃噬殆尽。
良久,冯维道:“这等事或许也不必你如此深究。”
“为什么?”冯般若问。
“你阿娘九死一生生下你。”他这样道,“是盼望你从身到心,都能够自由自在。”——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
第45章 桂下手谈 若您赢过我,我便答应您一件……
“她想让你轻松自在地活在世上, 没有忧虑,没有困扰, 做个富贵闲人,没有一切其他的烦忧。”
“当初你要嫁给颍川王,我就不答应。因为颍川王从人品到身世都不是良配,你嫁给他,无异于是使自己陷入波折困顿之中。”
“幸好他死了。”
“卫玦虽说是颍川王世子,可他不算成器,又娶了没有势力的妻子,这也就罢了。你何苦再为了一个胎儿,将自己陷入名利权势的漩涡之中?”
冯般若不明白他的意思:“耶耶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件事果然与我有关系吗?”
“为什么颍川王死了, 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为什么越宛清生下孩子, 我会重新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这个孩子和权势名利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自以为我已经跟朝政离得很远了, 耶耶。”
“到底是谁一直在盯着我, 是谁不肯放过我?是陛下吗,还是其他什么我不知道的人?”
冯维不由哑然。
他凝望着自己年少的女儿。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的女儿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女郎, 知道不该跟自己位高权重的娘家有过多的牵扯,知道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知道遇事绝不多思多想。可是一觉醒来,这个女孩儿还是年少时的样子, 她什么都不懂, 也什么都不明白。
良久, 他道:“我什么都不便跟你讲,你只须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般般, 老天给你什么,你就拿着什么。”
“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好事。许多人枉送性命,仅仅是因为太过聪明。”
“可我从来不在意什么孩子。”冯般若道,“越宛清不无辜吗,她什么都没有做,被陛下一道旨意嫁到颍川王府,又莫名其妙失去了孩子。我不过是想为她争一口气,我做错了吗?”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有或没有又怎么样,我这一生没有一刻,没有一刻曾经忘记我阿娘是怎么死的。”
她的气息逐渐变得紊乱。她想起她早亡的母亲,想到越宛清身心俱疲的状态,也想起她自己。
她也自知此刻她质问耶耶的神情狰狞古怪,可她没有办法。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每一个人都尽力向她掩藏。她无端想起那日郗道严断定她“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始终没想明白,郗道严为什么要那样说。
她连眼眶都酸涩得厉害,她一辈子被大家都做傻子一样愚弄。
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尾滑下来,打湿了她的衣领。
“你冷静一些,般般。”冯维劝她,“你不要一生起气来,就什么都往外说。”
“这些话,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呢?你手握颍川、临海、丹阳三州,陛下和皇后待你又是多么宽厚,你平心而论,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不痛快吗?”
“只要你永远快快活活的,旁得怎样都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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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便是有朝一日我死了,我也不用你去探知真相。你若想对得起我和你阿娘,你就这样活着,平安快乐地活到九十岁,我和你阿娘泉下有知,便也畅快。”
此刻,冯般若的头深深埋在双肩之中。她在骤然穿越到十二年以后没哭,在得知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也没哭,在得知自己的死讯那一刻没哭,却在这一刻啜泣起来。
许久许久,她道:“我不痛快。”
“耶耶,我不痛快。”
“我想要的从不是这些。”
她策马前往驿馆。郗道严此刻正在和武宁对弈,满院桂花无垠,香风萦绕不绝。他手持白子,整只手近乎与永子同色。桂树金黄,风吹拂,有米粒大小的花蕊落在他衣衫发上,此景此景,无双风雅。
武宁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迅速被他杀得丢盔弃甲。随后他看见冯般若,向她招招手:“您来了,白日闲暇,不如来下一盘棋啊。”
冯般若来到此地,原本是有事找他。可他既然已经开口了,她不好直接亮出目的,只好说:“我棋下得不好。”
“没关系。”他道,“我下得也不好,说不定还不是您的对手。”
罢了他又道:“不如这样吧,空着手下棋也是无趣。不如这样,若您赢过我,我便答应您一件事情。”
冯般若闻言确实有些动心。
“可我真的下得不好。”冯般若道,“我是大家公认的臭棋篓子。”
“要不这样呢。”他道,“倘若您输了,我也答应您一件事,如此您可满意了?”
冯般若这才应下来:“好。”
她一旦下棋,就开始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只顾着盯着棋盘看。整体而言,其实她的下棋技艺也不算太差,只是她视野谋略尚有不足,兼之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因此显得不敌。
但是郗道严原本就是刻意想哄她高兴,因此让她落子每一步都顺畅无比。不一会儿,她脸上就显出些笑容来。赢了一局之后她也不贪多,她仰起脸看向郗道严:“可以了,你别忘记了答应我一件事。”
郗道严略略挑眉,故意抻了她一会儿,仿佛是显出一点想要赖皮的意思。见她眉心皱成一团,这才道:“既是我技不如人,您就尽管吩咐。”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冯般若道,“我要知道颍川王的死因。”
这几天听了这么多话,关于颍川王之死、越宛清意外流产、包括她母亲的死,她隐隐已经有些明白了。她之所以要查颍川王的死因是有缘由的。因为越宛清流产,倘若拿到台面上来说,并不算是一个罪责。谋杀一位亲王,和致使一位妇女流产,自然不是同等级别的犯罪。
而害得越宛清流产的人,通过冯维的百般暗示,她已经想到,应该与谋杀颍川王的人是同一个。既然要查,为什么不从更重要的那个说起呢?
只是她想不到,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她也不是想不到。她只是不敢相信。
郗道严和冯般若一起回到颍川王府时,卫玦匆匆迎上来。
“母亲刚才去哪儿了,可让儿子好找。”他这样道。
随后他看着郗道严:“这位是?”
他如临大敌。
无论是母亲看上了这个美貌的男人想要收作面首,还是想要认这人当干儿子,对他都十分不利。他自知现在母亲的心里没有他,倘若他不做些事情拉拢母亲,恐怕这颍川王府真的要易主了。
冯般若懒懒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这位是北海郡王。”
卫玦立刻向他作揖:“原来是您,久仰大名。”随后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冯般若的脸色:“不知道母亲带他回来,目的是什么?”
冯般若道:“给你当阿耶。”
她看着卫玦脸色由青转紫,由紫转绿,终于觉得心情畅快了一些。她笑道:“我开玩笑的。”
“他暂住的驿馆正在装修,要在我们府上暂住一段时间。”冯般若解释道,“一样是父亲过世,他可以迅速袭爵,而你却遥遥无期,或许在他身上有些东西,你也要多学习一点。”
卫玦俯首称是。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冯般若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嫁给颍川王的,距今已经过去十年。冯般若先是带他来到荷花池畔。虽说荷花已经过季,徒留一池残荷,但仍然能看出,荷花池的水其实并不深。颍川王身高八尺,若他可以在荷花池中站起,那想必也不会送命。
考虑到他并没有因为身高优势逃出生天,主要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是池底为了栽种荷花,铺了细软的黏质泥土,想要从黏质泥土中站直身体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第二就是颍川王那日喝了太多的酒。
据系统提供的原书剧情和当时证人的一些证言来看,可以看出颍川王大婚当夜,有一段时间上的真空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看了他的“宝贝”,看完“宝贝”之后他又是如何跌落荷花池的。
郗道严追问冯般若:“颍川王的‘宝贝’指的究竟是什么?”
冯般若顿觉不寒而栗。
她眉目闪烁不定,良久才回答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也不确定对不对。但我猜想,应该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她将临死那夜,她在灵岩寺中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并且告诉他,昔日灵岩寺的禅房,已经被她尽数烧毁了。
她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恐惧和恶心。
“这样来说,在我们府上,也仍然有这么一个密室?”
郗道严叹道:“倘若那日颍川王去看的真是这些东西,或许这个密室,就真的存在。”
“会在哪里呢?”冯般若问。
郗道严却抬起手,止住她的发问,只道:“彼时跟在颍川王身边的人,还有在府上的吗?将他们喊过来,我还想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况。”
“一般来说,下人们怎么会放任酩酊大醉的主人独自前往什么地方呢?即便是在密室门口,颍川王挥退了下人,难道他们竟敢远走?不该在主人出来的那一瞬间迎上去吗,怎么还能让他自己走进荷花池?”
冯般若蹙眉思索了片刻,唤来杨妈妈问询。谁知提起这桩往事,杨妈妈却面露难色。
“王妃您忘啦,当时颍川王暴毙,惊动了宫中,后来派人将所有当夜跟在颍川王身边的人全部赐死了。”
冯般若诧异:“怎么会这样?”
郗道严也问:“竟然一个漏网之鱼都没了吗?”
杨妈妈想了很久很久。
“或许有一个。”她道,“是韩国公家的小儿子,名叫王百……什么什么的,他自那夜以后就疯了。也不认识人,也说不清楚话,现如今吃喝都在床上。当时他病重,韩国公上书,愿以千户食邑求陛下网开一面,饶他一条性命。”
冯般若与郗道严相视一眼。冯般若抿了抿唇,向他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46章 五陵年少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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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百龄, 韩国公之幼子,如今二十八岁, 已经当了十年的傻子了。
冯般若抵达韩国公府上的时候,他笨手笨脚地爬到假山上看月亮。身下簇拥着数十个家丁围着他,生怕他坠落下来。却不想越想什么越来什么,不一会儿,冯般若翻过院墙,在他面前露出头来,他突然狂笑不止,随后身体一轻,从假山上跌落下去了。
冯般若蹙眉看向他。
她过去和王百龄很熟。她们二人都是学渣,在上书房属于垫底的水准, 天长日久也诞生了一些革命友谊。只是她对王百龄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十二年前, 如今这个陌生的、疯癫的王百龄, 在她眼中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他的面目和十二年前也大不相同。他如今高且瘦, 筋骨坚韧,轮廓明晰, 已经是个十足的成年男子了。
王百龄受了惊吓,被一大堆家丁抬回房中, 很快睡了过去。冯般若顿觉扫兴,她本以为今日白来了, 转身要走, 却在丫鬟小厮纷纷从他房中撤出去以后, 看到他隔着砖瓦,向她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冯般若一怔。
她从后窗里翻进来。此夜月色空明如水,将整个厅堂照的铮亮。王百龄坐在正中央的胡床上,仰起头看向她。他的前后左右空无一物, 唯有那双眼睛生动明快,有些少年时的影子。
此刻天地之大,仿佛只有他一人孤身在此。月影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而他对面的冯般若眉头紧蹙,眼眸中倒映着这世间。时间流转,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唯独她没有改变。
“你来了?”他问。
冯般若却道:“你的演技不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瞒过这么多年的。”
王百龄失笑,少顷他道:“或许,也不需要我演的很好呢?”
冯般若问:“你在等我?”
“是,我在等你。”
“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
冯般若猝然听闻,不由吃了一惊。她疑惑地望着他,眼中惊异溢于言表。她问:“为什么?”
“自从那一日起,我就已经是个必死的人了。”他道,“我苟延残喘至如今,便是想着总有一天,你会用的到我。”
“如今你来了。”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全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呢?”
冯般若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王百龄看着她,不由失笑。
“你来找我,无非是想知道你丈夫的死因。可是不幸的是,那一日,我早在路过闲月阁就被他赶走了。”
“那时,他酩酊大醉,说要带我们去看他的宝贝。我还想,他的宝贝竟不是你?可早在路过闲月阁时,他突然点我的名字。”
“他说,‘百龄,闲月阁上有一张胡非的画,你去取来。’我本不肯去,大家都劝我,我就先去了。只是不想闲月阁上看的月亮确实极美,兼之上边又有现成的笔墨纸砚,我一时诗兴大发,还作了一幅画。”
“你画了什么?”冯般若追问。
王百龄道:“我想那张画应该还在闲月阁,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妨去找来看。”
冯般若又道:“这样说,那夜你什么都没看到。”
王百龄只道:“我看到的,都在那幅画里了。”
冯般若问:“我非要去找那幅画不可吗,你难道不能说给我听?”
“十多年了,郡主还是一样心急。”他笑了一声。
良久他又道:“那夜我画完了画,就已经是深夜了。整个颍川王府寂静无声,我猜大家都走了。我搁下笔,俯视一番荷花池,确实看到了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只是我不能说给你听了。”
“一个疯子的话,想必是不能当作证言的,所以郡主也没必要非在我口中听说不可,不是吗?”
冯般若肃然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跟我打哑谜。”
“可我是真的不能说。”
“即便是涉及……那个人,”冯般若道,“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此刻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怕什么?”
王百龄笑着摇了摇头。
很久以后,等到冯般若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他这才道:“百龄苟延残喘活到今天。”
“就是为了告诉郡主这件事,只是我没想到这样久。想要让郡主对这件事情起疑,竟然需要花费十年。”
“倘若今日以后百龄死了,请郡主知悉,杀死我的和杀死你丈夫的是同一个人。”
“倘若郡主想要为我们报仇,就请郡主向他下手。其实郡主是最合适不过的人了,郡主身份高贵,却没有留着他家那样肮脏的血。”
“倘若郡主恐惧他的威势,不敢下手,我也理解。”
“请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他已经倒头晕厥过去,任由冯般若怎么叫,他都不能复醒。她的声音愈大,有些下人被她吸引过来,没法子,她只得腾身而起,隐没在重重夜色之中。
回去以后,冯般若将自己今日的见闻一五一十说给郗道严听。郗道严旋即请她带路,移至闲月阁中。
闲月阁其实是藏书楼。最上一层是个身在高处的小阁楼,可以纵览颍川王府的全貌。往下俯瞰,荷花池的水面浮着几片残荷,风一吹,荷杆晃出涟漪,把疏朗月影搅得支离破碎。
郗道严在她身后,将整个阁楼内收藏的画卷一张一张地展开看。良久之后,他找到一张纸页已经泛黄陈旧的,对她道:“这就是王百龄的画。”
冯般若听闻,自然凑过来瞧。只见整张画技法并不高明,也没什么灵气,勉强称得上写意而已。唯独用色十分大胆,仅在金黄月轮和红衣新妇之上着色,令人一眼便可感受到画者想要描绘的,凄清哀婉的意境。
另提款了一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冯般若没大在意,目光由上转下,看向底下画着的荷花池。
池畔画了两个人。
一个是玄端广博的男子,他体态微醺,有些醉意,正不受控制地向荷花池中倾倒。他身侧还站着一个人,王百龄画人画的并不精细,也没有上色,但仍然可以看出,他极力描画了那人身上繁复古怪的花纹。虽然画中两人并没有交互,但想必,此人便是致使颍川王死亡的真凶。
冯般若一眼便看出,那花纹与她在赵太医灯罩之内找出的布片极为神似。如此来看,几乎可以确定颍川王与他那未出世的孙儿,都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中。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十年都不曾换过衣服?
冯般若思及此事更觉得心惊。她看向郗道严,嘴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半晌之后才吐出两个字。
“官服。”
“是,就是官服。”
郗道严道:“不一定是同一个人,或许只是同一个官职。身处这个官职的人,始终要做这样的事情。”
“起先我还不明白,为什么陛下盛怒之下要处死所有当夜跟在颍川王身边的人,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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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看似失足落水,陛下处置下人救护不利也就罢了,如何要杀死这样多的王公子弟呢?原来是这样,因为他发现了颍川王死时,有人正在颍川王府亲眼目睹了,颍川王遇害的整个过程。”
“您还要继续探查吗?”
“此刻,或许也由不得我了。”
冯般若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天地之间未明夜色。长夜仿佛没有尽头。
翌日,韩国公府前来报丧,说王百龄突发心疾,已经于昨夜去了。
冯般若原本是很震惊的,可她想起昨夜王百龄对她说的话,一时也觉得不足为奇。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窥伺着他们,此人暂时没有对冯般若下手,可能仅仅是因为还没有收到定斩不饶的指令。
冯般若带着郗道严去韩国公府奔丧。马车碾过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掀开窗帘,望着路边大团大团坠落的杨柳,想起十二年前——尽管对她而言,那仅仅是前两个月的事情。那时他青春年少,镇日斗鸡走犬,天地轮转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瞬。
而在她的眼中,仅仅过了个把月,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已经迅速枯萎褪色,成了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傻子。随后,在他终于决定结束这十年装疯卖傻的生活,跟她说一句正经话的时候,他死去了。
冯般若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也是她第一次以一个成人的身份去参加亲友的丧仪。她掀开车帘,先闻到了满院的香烛纸钱味儿,莫名教她觉得苦涩。
朱门上挂着的白幡被风卷起,纸钱纷飞,仿佛是一场秋日的大雪。门口的家丁穿着孝服,见她来,忙躬身:“王妃里边请,国公夫人正在灵堂恭候您大驾。”
灵堂设在正厅,正中央的灵牌用黑墨写着“故韩国公府幼子王百龄之位”。字体中正笔直,想必王百龄一生从未写过这样端正的字。
“王妃,您来了。”
有王百龄的晚辈跪在灵旁的蒲团上向她磕头,随后由韩国公夫人上前挽住她的手。韩国公夫人的手布满了皱纹,像枯枝一般。她满脸憔悴地看向冯般若:“王妃,倘若我知道他至多只有这样一点寿数,也不会不允他和自己心仪之人在一起了……”
冯般若大吃一惊,追问道:“他竟有心仪之人?是谁?”
韩国公夫人却摇了摇头:“如今阴阳两隔,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是我前世欠了他的,他今生便托生成一个讨债鬼,向我讨债来了。如今更是先于我死去,他日我到黄泉之下投胎转世,不知还能不能见到这一个冤亲债主。”
冯般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和才好,她手足无措地往后瞥了一眼,韩国公夫人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郗道严,不由问:“这位郎君是?”
“在下北海郡王,郗道严。”
旋即,他又问:“敢问夫人,令郎临死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吗?”——
作者有话说: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出自李商隐《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可惜菠萝女士只有十四岁,王百龄痴心错付了。
第47章 身死真相 那……新婚当夜……去死…………
“倘若他能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就好了。”
“这样我也能知道他走得甘不甘心, 还在惦记着什么。”
韩国公夫人浑浊的眼睛里登时泛起水光。她摸向袖中,摸出一沓子皱巴巴的纸来, 递向冯般若:“这是他的遗物,王妃跟他相识一场,就当是为了缅怀故人,拿着吧。”
冯般若接过,展开一看,上面画了一枝山茶花。
她往后又翻了几页,倒是一个字也没有,只是几张工笔勾勒的画。没有上色,只是些简单的线条,上头的少女或骑马, 或读书, 或是倚靠着书桌在明媚的春光下打瞌睡。虽说画中没有勾勒少女的面目, 她却隐隐觉得, 王百龄画的是自己。
她有点不明白王百龄画这些做什么,但是此刻仿佛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她吊唁完了王百龄, 转身跟郗道严一并告辞。王百龄的信息已经为她提供得很清楚,她现在要找的, 是穿这样紫色官服的人,如此才能为王百龄报仇。
冯般若走出韩国公府, 隔着遥遥人海, 她看见有一个身着玄衣、系着紫色腰带的人正在人山人海之中盯着她看。冯般若即刻就要起身去追, 郗道严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没有听清。
一路上关于此人是谁,在她脑中渐渐有了指向。皇帝是有一支私人暗卫的,名唤龙湖卫。龙湖卫只效力于皇帝一人, 因此,他的衣袂可以沾染龙涎香的气味。且那紫色布片上的花纹,也正是团龙纹。
紫色团龙纹,除非皇帝特许,是没人敢随意拿来用的。
此人绝非善类,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冯般若一双眼紧紧盯着他,却见他的身影在人山人海之中微微摇晃,像条游进水里的蛇。
她没有驭马,又追不上此人的身法,只得沿途攀爬至高处,自酒楼屋檐上观察他的行动轨迹,锁定后又展开弓箭,三箭齐发,那人躲开第一箭和第二箭,却被第三箭射中后心。随后冯般若宛如一颗炮弹一般从天而降,狠狠踏在他身上。她拎起那人的衣领,却见他已经咬舌自尽,徒留一具身体在她手中了。
然而没关系。冯般若比对了他身上织锦的花纹,以及身上的令牌,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她在截获此人之后不免陷入些茫然,下一步她该怎么做,难道要去找皇帝对峙吗?
冯般若决定先去找皇后。
她把此人的尸体送回颍川王府,随后怀抱着必死之心入宫。可当她走到宫门口时又情不自禁勒马。
皇后会将真相告诉她吗,即使皇后告诉她真相又会怎样?她又能怎么样?
但即便是话不出口,而今她也需得见到皇后。然而当她闯入凤鸣宫时,皇后却不在,满殿宫人谁也说不出皇后去了何处。她正转身要走,风却吹动了一册书。
冯般若似有所感。她止步在空无一人的凤鸣宫,一步一步往回走,直到她走到书桌前,捧起那册书中间夹的一张纸,她看着纸上的字迹有些眼熟,但她一时说不出是谁的字。
很久很久,她想起来,这是杨妈妈的字。
这张纸已经有些年头了,泛黄斑驳,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纸上写的是“颍川王已溺毙,王妃不曾察觉,请主子放心”。
这是什么?
冯般若看得一怔。
随后从屏风后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人拉开纸屏,从大殿的深处走出来。
是卫玦。
卫玦先是试图阻拦她冒犯帝后,而后在听到她说此事关乎他父亲死因时陷入罕见的沉默之中。
许久他道:“母亲,其实我知道阿耶是怎么死的。”
卫玦只比冯般若小三岁。颍川王死时,他也是十四岁。
他那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一直招蜂引蝶,力求为他寻找一个权势最彪炳的后母。但是这一切其实跟他都没什么干系,因为父亲的心思早已不在他身上,他孤身一人在颖川王府之中,想吃顿饱饭都很困难。
卫玦或许愚钝、蠢笨、优柔寡断。但是他有一个优点,那便是自他开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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