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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看错他了。”江碧同怒道, “倘若我们都不管, 难道就眼看着相州百姓受苦么?”
“可我们又拿什么管呢?”冯般若问,“谁肯听我们的话?你家虽在邺城有些商户田产,可相州城十多万人,哪怕治疗一人仅仅需要一两, 这样下来也是十多万两。你阿耶可愿意拿出十多万两银子来赈灾?”
江碧同咬唇,半晌道:“依我看,此事只有一个人做得了主。”
“是谁?”冯般若听她提出异议,忙问。
“宋俞。”
冯般若想起宋俞的草包模样,不由一阵头疼。但江碧同道:“宋俞的阿耶毕竟是朝廷命官,倘若是他肯管,愿意组织商户们捐款出力,岂不万全?”
冯般若原本还以为她有什么高见,听了这话,眼前更是一黑。
指望宋俞这样的草包,再指望他那个可谓国之蠹虫的父亲,非但相州救不成,恐怕连邺城也很快就塌了。
只是冯般若既然不能跟江碧同和盘托出,又说不出新的方法,只得勉强听得她话,同意江碧同以她的名义约见宋俞。若能劝得宋俞,那也算可以为相州灾民尽一点点的力吧。
冯般若白着一张脸在江家的客室里会见宋俞。宋俞一听是她约见,立刻抛下表妹出来,甫一见到冯般若,一双招子立刻错也不错地黏在她身上,看得她毛骨悚然。
“冯娘子,是你要见我?”他问,“你有什么事儿要托我做的,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冯般若跟他虚与委蛇一阵,很快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诱饵:“是这样的,宋郎君。”
“其实我家里不只有我这一个女孩,我还有个一母所生的阿姊,嫁去了相州。前些日子我听说她丈夫死了,恐怕她太过悲伤,我便想去相州探望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去衙门说要办相州的路引,衙门说什么也不肯,也不说明白为了什么。”
“我没法子,只好想到宋郎君了。您是官宦人家出身,想必衙门一定肯给您面子,帮我办下来的。这次去相州,倘若我阿姊愿意离家,我就将她也带回邺城。我那位阿姊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容貌品行,无不胜过我十倍。”
谁知即便她这样说了,宋俞的脸色仍是越来越沉。
“冯娘子。”他低声劝道,“相州现在可去不成。”
“你不知道,相州现在……总之是生出了事情。我也有亲戚在相州过活,可是听说现在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听我阿耶说,相州现在每天焚烧的尸体足有四五百具,你那阿姊,我看已是凶多吉少了!”
冯般若闻言,身子猛地一晃,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她用帕子捂着嘴,生怕演技不好意外暴露。她颤抖着声音说:“宋郎君,这、这怎么可能?我阿姊上个月还写了信来,说相州虽然闹了点灾,但她日子还能过……”她抬头望着宋俞,模样楚楚可怜,“您就忍心让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吗?”
宋俞见她这样,顿时慌了手脚,站起身来踱了两步,又坐下道:“冯娘子,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相州现在被封了,连官府的人都不让随便进。我阿耶昨天还说,朝廷怕相州的灾传到邺城来,已经派了兵把通往相州的路都堵了,谁敢私自带人过去,轻则打板子,重则……”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重则砍头啊!”
冯般若伸手抓住宋俞的袖子:“那、那怎么办?我阿姊一个弱女子,在那边无依无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爷娘?”
“宋郎君,您是个好心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就算路引办不下来,您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阿姊现在怎么样了?哪怕是死,我也要知道她埋在哪里……”
宋俞被她抓着袖子,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他望着冯般若泪痕斑斑的脸,喉结动了动,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就帮你问问。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能去相州。”
冯般若接过玉佩,抬头时一双眼瞳晶亮:“多谢宋郎君,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她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要是能找到阿姊,我一定带她来给您磕头谢恩;要是……要是她真的不在了,我、我……”
宋俞见她这样,只觉得胸口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闷又疼:“冯娘子,你别这样说。我、我这就托人去探听你阿姊的情况。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哪怕是半夜,我也会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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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般若道:“宋郎君,您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宋俞的耳朵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报、报答什么的,不用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他顿了顿,又道,“你阿姊叫什么名字?”
冯般若一愣,她根本没有编好她阿姊的名字。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谁都没想起来呢?
见她沉默的时候有点久,宋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冯般若只得搬出她兄嫂的小字:“对不住,宋郎君,是我想着女子的姓名不能被外人知道。我阿姊小字蛮蛮,她嫁的郎君姓……赵,名叫赵紫珠。”
宋俞皱着眉:“这郎君怎么取了个女子的名字。”
冯般若讪笑:“我们民间传说,给儿子取女孩的名字好养活。”
冯般若跟他相顾无言。过了会儿,冯般若又补充道:“若是我阿姊还活着,哪怕暂时不能跟她相见,要是您能想办法,给她送点钱粮也好啊。”
宋俞叹气,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冯娘子,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相州的灾,朝廷都不肯管,我父亲又怎么敢出头?”他叹了口气,又说,“再说了,就算他愿意捐钱,那些粮饷到了相州,也不一定能到你阿姊手里。相州的官员都跑了一半了,剩下的那些,个顶个儿的贪得无厌。”
冯般若有些失望:“原来是这样啊……”她抬起头时,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可是……难道就教我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吗?”
宋俞伸手摸了摸鼻子:“冯娘子,我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我能让我阿耶动员商户们捐点钱给善堂,让他们买些粥粮送过去……”他见冯般若的脸色稍微缓和,又赶紧补充,“我也会捐的——我把我存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虽然不多,但总能帮到几个人的。”
冯般若道:“真的吗,宋郎君?”
宋俞被她抓得手腕发烫,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愿、愿意!只要你能开心,我什么都愿意捐!”他低头看着她的手,喉结动了动,又说,“只是……你别告诉别人。”
冯般若松开手,低头笑了笑:“我知道的,宋郎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抬头望着宋俞,眼睛里带着点狡黠,“要是您帮了我,我就在家里帮您立个长生牌位,每天给您祈福保佑您升官发财,心想事成。”
宋俞的脸色明明灭灭:“可我最想做的事……你明明知道的,我并不想娶你家娘子,我想娶得是……”
还不等宋俞把话说完,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冯般若定睛看去,面前是铁青着脸的江郎主,身后跟着软弱无力的江碧同。
他看见冯般若的脸,不怒反笑。
“好啊,好啊。江碧同,这就是你养的丫鬟,还没出嫁,竟然就敢勾引未来的郎主,我看你是想攀高枝想得疯了!”
冯般若:???
江碧同连忙向她摆手,生怕她出戏被宋俞识破,这样她们一番谋划就全白费了。冯般若被她架在火上烤,更是无可奈何。幸而此刻宋俞走上前去:“江世伯不要生气,冯娘子并没有勾引我,她只是想求我帮个小忙而已。”
“如今相州有难,她阿姊还在相州,为人妹妹,这也是人之常情。”
江郎主混不听他解释,上前一步踹翻了身边的椅子,指着冯般若的鼻子骂道:“找寻阿姊?找寻阿姊需要贴这么近?”他又看向宋俞,冷道,“宋郎君,你是官宦人家出身,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尚未成婚的姑爷,跟个丫鬟单独待在客室里,传出去像什么话?”
江碧同被江郎主攥着胳膊,疼得皱起眉头,却还是挣扎着开口:“阿爹,您别生气,她真的是有急事——相州闹灾,她阿姊还在那边,她只是想求宋郎君帮忙查消息……”
“住嘴!”江郎主瞪了江碧同一眼,“你个女孩儿家,天天跟个丫鬟混在一起,都学了些什么?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替她说嘴?”
他又转身对护院说:“把这个忤逆不驯的丫鬟带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关到柴房里!我誓要让这家的人都看看,勾引姑爷是什么下场!”
第55章 粮草筹谋 我不要,我要和般若在一起!……
一排护院从他身后站出来, 齐齐称是。
江碧同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抓住江郎主的袖子哀求道:“阿耶, 您不能这样!她是我的朋友,她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江家的事……”
“朋友?”江郎主甩开江碧同的手,“你是江家的小姐,她是个丫鬟,怎么配做你的朋友?”他又对身边的护院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带下去!”
两个护院走上前来,架起冯般若的胳膊就要走。凭冯般若的本事,想挣脱这两个护院并不困难,可为了她好容易演的这出戏,她只得咬牙忍耐。冯般若挣扎着回头看了眼宋俞, 宋俞立时又对着江郎主作了个揖:“江伯父, 冯娘子也是我的朋友, 您这样处置她, 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郎主看了眼宋俞,更加笃定他已经被冯般若勾去了心, 冷声道:“宋郎君,你和我家碧同虽说是未婚夫妻, 可毕竟尚未成婚。这还是我江家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江碧同望着冯般若被拖走的背影,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扑过去抓住江郎主的胳膊, 哭着说:“阿耶,您就饶了她吧……”
江郎主沉声道:“胡闹!在我这儿还容不得你这样放肆。”
江碧同踉跄着后退两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扯着江郎主的衣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胡乱在那里说话:“阿耶,我从小就没有朋友,只有般若不嫌弃我……您要是把她打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江郎主厉声道:“碧同,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有些人天生就该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江碧同趴在地上,看着冯般若被拖出月亮门的身影,哭声越来越响,这回实在是真情实感:“般若……般若……”
冯般若正在脑袋里想挨二十下板子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从小到大哪里挨过板子,对于其疼痛程度并不掌握,顾惜到她的柔弱人设又不能肆意反抗。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有个男子的身影从高处一跃而下,纵身击倒她一左一右两个护院,动作敏捷爽利,饶是冯般若也情不自禁地为他叫了一声好。
她再定睛看去,是李自秋。
李自秋和其他几个护院缠斗起来。虽说那几个护院武力不足,力道还怪大的,给她两只手腕擒的微微发红,她伸手左右揉了揉,望着李自秋的背影,不由觉得此人颇有眼色,来的正是时候。
李自秋足尖点地纵身跃起,避开下方扫来的腿,右手成爪,抓住一名护院的衣领,将他甩向旁边的石桌,“哗啦”一声,石桌被撞得四分五裂。另一名护院举刀劈来,他旋身侧避,左手夺过护院手中的杀威棒,横扫过去,正打在对方的膝盖上,那护院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江郎主在一侧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又是谁?”
李自秋将杀威棒缓缓背到身后,肃然而立:“水镜堂,李自秋。”
江郎主的脸瞬间僵硬:“水镜堂的人,为何会来我府上?我在这里教训丫鬟,你为何要为她出头?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李自秋垂眸瞥了眼地上呻吟的护院:“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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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既如此我就不能不管。倘若江郎主不服气,不妨再调遣几个能打得过我的人。”
说话时江碧同已经扑过来,一把搂住冯般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般若,他们没伤着你吧?”
冯般若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指腹沾了她脸上的脂粉,安抚道:“我没事。”
江郎主在后面吼:“碧同!回来!”
江碧同缩了缩脖子,却把冯般若的胳膊抓得更紧,道:“我不要,我要和般若在一起!”
江郎主气势汹汹走过来,挥手便要打她。李自秋自然挡在两人面前,神情冷淡,手中杀威棒起势。江郎主只得悻悻地放下手,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骂了句:“逆女!”便甩袖转身。
走到堂前却又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道:“今日水镜堂的面子我给了,但倘若再有这等事发生,就休怪我不客气!”
冯般若扶着江碧同站起来,正色道:“江郎主放心。”
江郎主的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哼了一声,甩袖往内堂走,路过石桌时,还踹了脚地上的碎瓷片,骂道:“什么东西!”
冯般若不由失笑。江碧同还在抽搭,手指抚过冯般若发红的手腕,眼泪又掉下来:“肯定很疼。”
冯般若不以为意。可江碧同话音刚落,就见宋俞从人群后走过来,白着一张脸道:“冯娘子,刚才我没能劝住江世伯,实在对不住。”
冯般若其实已经有点不耐烦打发他了,但事到如今,这出戏既然已经演下去了,她只好道:“宋郎君已经帮了大忙,我阿姊的事儿,还望宋郎君放在心上。”
宋俞连声称是。在他告辞后,冯般若等人一齐前往医馆和郗道严会合。
饶是李自秋不好男色,在他第一眼看见郗道严的那一刻仍是为之一振。
因为寒冷和病弱,郗道严身上淡青的血管像细细的釉色,烧在雪白的肌肤之下。他侧脸正对着窗棂的光,下颌线因久病显得有些尖。眉梢英朗,一双眼却形如桃花。
他发丝软而亮,贴在饱满的额角,露出的耳尖是淡粉色。脊背微弓着,却不佝偻,陋室之中仍然保有世家公子的仪态,只是每动一下都极缓,才免得惊了这身病骨。
郗道严对众人各色目光习以为常,自顾自斟茶,倾给了冯般若。
冯般若将适才与江碧同的筹谋与他说了,郗道严不置可否,只是在听到江碧同让冯般若假扮丫鬟时眉心一蹙,又在他听见冯般若竟然还去色诱宋俞时又是一蹙。
等到冯般若把话都说尽了,他才道:“为今之计,我们即便去了相州也于事无补,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去大名。”
江碧同不解其意:“去大名?”
“是。”郗道严又饮一盏茶,“大名是靖王的驻地。上京太远,一来一回所费时间未免太久,而靖王一贯驻守藩镇,封土有难,他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可我听说靖王已经出家了。”江碧同犹豫道。
李自秋应了一声:“是,他虽未剃度,但常年在空相寺礼佛,无事绝不踏出一步。”
冯般若和郗道严面面相觑。
难道是郗道严推理错了,这件事并非是靖王主导的?
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出除靖王以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将邺城三州轻易握在手中。冯般若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出脑后,只道:“既如此,我们就给他一个不得不出面的理由。”
“什么理由?”江碧同和李自秋齐声问。
冯般若道:“要看你们敢不敢跟我干了。”
对于如何靖难,冯般若早有计划。郗道严给她的几个建议她都嫌麻烦,孤注一掷要去烧大名的粮草。粮草都烧尽了,靖王无法起事,那一切谋划全部白费,相州城人死成空,反倒不美。
但郗道严劝她:“相州瘟疫横行,又遇封城,城中粮草必定紧缺。与其烧毁了白白浪费,不如运去相州赈济灾民。”
只是烧掉只需要一把火,而偷运粮草,还需要耗费很多心思,稍有不慎被人逮住,更有谋反之嫌。如今将事情说给江碧同和李自秋,冯般若故意隐去靖王有谋反之意不提,只说想去大名偷盗粮草,逼迫靖王赈灾。在冯般若看来,此事最难的就是如何转运粮草了。
冯般若说完,李自秋道:“这倒不难。”
“我水镜堂在大名亦有分部,船只、人力都不是问题。”李自秋道,“从大名到相州有漕运相通,只要可以靠岸,此事我就可以办妥。关键问题是应当如何让靖王同意放粮赈灾。”
冯般若闻言,不由一笑。
“这个,就包在我身上。”
相比于不太熟悉的明王,冯般若是见过靖王的。靖王只比今上大上几岁,今上夺位时有从龙之功,今上也信任他,所以将他封在如此要道之上。
每岁年节、皇帝寿诞,他都会进京祝寿。每次见到冯般若他都笑呵呵的,面目慈祥,有时候会跟她一起聊聊佛经,多次出言说倘若他的儿子年岁相当,必要让他的儿子迎娶冯般若。
冯般若自然知道,天家之中不会有人真的清心寡欲。倘若他真的清心寡欲,便也不会站队今上了。
但即使如此,相州之难,他也有着最大的嫌疑。
一行四人之中,只有江碧同一人需要辞别父亲。江碧同很快想到理由,去求了母亲,只说想去大名置办嫁妆。母亲念及她很快就要出嫁,最近跟父亲的关系又不好,出去躲一躲也好,因此同意了。
几人略做准备之后趁着星夜出发。为了不引人注意,只从江家支了辆马车上路。过城门时江碧同虽然有户籍,路引却是去大名的,因为距离相州不远被按下排查。冯般若正被他们问得有些不耐,门帘掀开,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谁要去大名,过不过相州?”
冯般若定睛一看,是宋俞。
她登时明白了,这就是宋俞想的办法。他嘴上答应请他父亲帮忙,实际只是在城门口堵要去相州、大名的人,再请那人帮忙探查。他自然知道相州如今只进不出,但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了。
冯般若感到无语。
宋俞看见冯般若先是惊喜,随后脸色唰地一白:“你竟还是要去相州吗,你就一点也不相信我吗?”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值得相信。
冯般若勉力组织语言,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我还是不放心阿姊。”她解释道,“尤其听了你说相州形势严峻,我更不能放心了。如今我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全把指望寄托在你上吧,难为你不说,连你也没有旁的办法。”
宋俞道:“可是相州的形势真的太严峻了,你贸然去真的会送命啊。”
冯般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片寂静之中,传来郗道严的声音:“般般,是谁来了?”
说罢,他拿手掀开车帘。昏暗的烛光下,跳动的火舌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他半倚在铺着素色绒毯的软榻上,肩头裹着一件厚披风,整个人是近乎透明的瓷白。
第56章 五人成团 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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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打……
宋俞痛心疾首的话还噙在口中没有说出, 却在看清那少年的面目刹那,连呼吸都暂且停滞。
宋俞自以为他生平见过美人无数, 其中当以冯般若高居魁首。可他猝不及防瞧见这少年,仿佛立时被他摄去魂魄,竟然连话都不能再说一句了。
他正怔着,少年似是感到不悦,微抬了抬眼。那是双琥珀色的瞳仁,睫毛长而密。抬眼的瞬间,眼尾微微上挑,却没有半分媚态,只带着久病后的倦意。
宋俞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竟忘了该如何开口。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念头:普天之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人?”少年终于先开了口, 嗓音恍如玉石之鸣, 环佩相击。
宋俞这才猛地回神, 手缓缓放下门帘,连声音都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支支吾吾地道:“在下宋俞。”说罢,目光还是忍不住又扫了少年一眼。
冯般若道:“他就是邺城县市令之子。”
“原来是宋郎君。”郗道严轻咳了一声, 形容更是令人心折。
“敢问这位兄台大名!”宋俞立刻追问。
郗道严不愿与他直言,只推说“贱名不足挂齿”。宋俞却仍是不肯, 恨不得穿过冯般若凑到他身侧去追问, 随后他对上冯般若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 终于意识到不妥,凑到冯般若身侧问:“这位是?”
冯般若不肯回答:“我跟他也不熟,不清楚。”
宋俞咬了咬牙,立刻下定某种决心, 道:“你们都要去相州?既如此我也要去!”
冯般若并不愿意带他,又见他如今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更如此见色起意,只是道:“是宋郎君您之前说的,相州如今凶险,倘若您出事儿了谁能负起责任?”
宋俞急切道:“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伤心了。我怎是贪生怕死之人的?相州府的户曹参军是我姨父的表亲,真遇到麻烦,我递个拜帖就能进衙门,比你们管用多了!”说到这儿,他目光又不受控制地飘向郗道严,见他正倚着车壁垂眸,发梢沾着点夕阳的余晖,忙补了句,“何况这位兄台看着身子虚,路上要是晕了累了,我还能扶着他走两步。”
冯般若十分无语。
若是真沦落到要去请他姨父的表亲,这日子也不用过了。他没有一技之长,非但脑子不好使,身手也不怎么成。何苦为了他这点虚无缥缈的作用,多带一个累赘。
冯般若道:“宋郎君,真不是我不愿意,我真的是为了你考虑。相州如今的形势有多严峻,你比我要清楚多了。倘若真的出了意外,谁能向你阿耶交代?我们无牵无挂,便是死在相州,也没人会记得,可您呢,和我怎么一样?”
宋俞道:“我可以立字据,上头写明我是生是死跟你们都没有关系,叫我阿耶不必追究。”
冯般若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不行。”
宋俞急得往前凑了半步,几乎逼近她的脸:“我阿耶是最讲道理的人,字据上我亲手画押,写明是自愿随行,与你们无干,他断不会蛮不讲理!”说着,他目光又飘向郗道严,“何况我真能帮上忙。路上遇着关卡,我递帖子也比你们空口解释省事。”
冯般若眼珠一转:“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还是去问你未婚妻吧。”
“我未婚妻?谁啊?”
冯般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江娘子啊,她要跟我一起走。”
江碧同此刻正在外头应付官兵查验,查验罢了,官兵正要放行,她千恩万谢地谢过了官兵,一回来就听见里头在提她的名字,因此出言问:“怎么了?”
她转过来,瞧见了不速之客。旋即她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儿?”
冯般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江娘子,宋郎君说要随行,还说能凭他姨父表亲的关系通融关卡。方才我劝不住,你是他未婚妻,这事自然该你定夺。”
江碧同闻言,目光转向宋俞。宋俞瞧见她的瞬间就被烫到一般,语气里满是不屑:“江碧同,怎么,你也要去相州?马上就要成婚了,不在家里好好绣嫁妆,出来凑什么热闹?”
江碧同冷笑一声,将通关文书往郗道严身侧一甩,随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家里有的是银子,嫁妆而已,何必我亲自来绣,反倒是你,你不在家里照顾你的好表妹,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你胡说什么!”宋俞两条眉毛倒竖,瞬间被她勾起几分火气,“我一六尺英伟男子,而你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哪里轮到你在我面前逞英雄?你可知只要我阿耶一句话,你阿耶就会在邺城混不下去!你还不快求着我跟你一起去相州,否则,我非让你后悔不已!”
江碧同听见他言辞如此尖酸,没立刻动怒,反倒冷笑出声:“宋郎君倒是记吃不记打。去年你阿耶因着贪墨商户银子的事儿被人告到州牧那里,眼下可摆平了?前几日我还见他从我阿耶这儿借了送了三箱绸缎去御史府呢。”
宋俞的脸“唰”地红透,他伸手就要推江碧同:“你敢造谣我阿耶!”
冯般若急忙横在两人中间,按住宋俞的手腕,沉声道:“别动手!”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有位官兵从门帘后走过来,大声喝问:“吵什么!当我们这儿是菜市场吗!”
冯般若和江碧同对视一眼,立即将车帘放下掩住郗道严的面容。随后她束手站在江碧同身后,仿佛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小丫鬟。
还不等江碧同向官兵道歉,宋俞立刻站了出来。
“葛大哥!”他亲亲热热地与那位官兵勾肩搭背,“对不起住,给你添麻烦啦。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江氏。她着急出城要去买嫁妆,我正骂她呢,早不知道说,非要等到马上要成婚了,才想起来嫁妆没置办整齐。”
那官兵认出他来,说了句什么。宋俞连声称是,随后道:“下个月我成婚,葛大哥可一定要来啊,我到时候亲自招待你!”
那官兵笑道:“罢了,我怎么敢让新郎官亲自招待。罢了,既如此就快去快回吧,城门马上就要下钥了,你们还要赶路,不能耽搁。”
“多谢大哥,我们这就走。”宋俞立刻道。
那官兵走后,宋俞立即双手抱胸,如今轮到他占上风了。今日若不带着宋俞,恐怕他们还不能顺利出关。不如就让他跟着,关键时刻,让他去当个替死鬼。她转头和郗道严与冯般若进行眼神交流,见郗道严亦是微微颔首,这才看向宋俞,满面不容置喙:“你要跟着可以,我要你答应我三条规矩。”
宋俞仍梗着脖子:“你别想刁难我!”
“第一,路上不许惹事。”江碧同竖起一根手指,眼神锐利如刀,“你若敢张扬,我就告诉官兵你阿耶是谁,让他狠狠丢一次脸,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宋俞没反驳。
“第二,绝对服从命令,我说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说打狗你不能撵鸡。”
宋俞一怔:“为什么?”
“第三,不能问为什么。”江碧同语气更冷,“若一路上都由你这样聒噪,我们正事儿还做不做了?”
宋俞气急,又要说什么,却见冯般若凉凉的目光瞥向他。半晌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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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道:“罢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江碧同没立刻松口,转头看向冯般若,见她点头,这才转身上车,将自己的文书放在郗道严身侧,沉声道:“上车,别耽搁了。”
宋俞没想这样就成行,立刻紧随其后爬上马车。上车后他还追问:“我们真要去相州吗?”
江碧同难得好声好气地回答他:“不去相州。”
“我们先去大名。”
李自秋如今是朝廷的要犯,不敢通关,早已偷偷翻越城墙,在城外等待了。与一行人会合后,马车由冯般若和李自秋驾驶,终于踏上前往大名府的路途。李自秋见她真的会驾车还有点意外:“我见你是个养尊处优的女郎,不成想你真的会驾车?”
冯般若不满道:“说什么呢,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我哪个不成?竟敢小瞧我?”
李自秋失笑:“是我失言,还请女郎宽恕则个。”
里头的郗道严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一时怎么止都不止不住。也教冯般若听见了,她急切地掀开帘子,进去帮他找药压在舌根,随后见他咳嗽渐止住,这才要出去。
郗道严却道:“车厢里太闷,我想去外头透透气。”
江碧同道:“那教般若跟你换。”
郗道严仰头望她,一派楚楚可怜。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李自秋,冯般若想到他容貌实在太过扎眼,心思又太细密,怕李自秋待他有什么教他不自如的地方,只好道:“罢了罢了,让他跟我一起驾车吧,正好也教李郎君进来休息一会儿。”
没法子,李自秋只好跟郗道严换了位置。这下子换郗道严坐在车辕上伴冯般若一并驾车,她又有点担忧:“以你的身子,承受得住这样颠簸吗?”
郗道严温声一笑:“您不必如此小看我。”
“君子六艺,我亦是自小就会。”他道,“还请您好好休息。此地离大名还有七十里,想必午时前就能入城,到时候还需得您大展身手。”
冯般若忧心地看他一眼,却见他气色确实比在车里时好上一些方才罢休。一行五人星夜兼程,果然在午时前抵达了大名府。
大名府的官差就没有邺城那样好糊弄了。一行五人,只有江碧同和宋俞有正式的路引,郗道严身子孱弱,因此一行人议定,让宋俞把路引让给郗道严,让江碧同他两个先入城。
江碧同有点担忧他们进不来,建议道:“这马车底下还能藏一个人。”
冯般若立刻摆手:“我不用,我可以翻墙。”实则是不想伏在马车底下闻马粪味儿。
李自秋道:“我的轻身功夫也是一流。”
因此宋俞被迫成了藏于马车底下之人。他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可是马车底下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扳住,让自己掉不下来的。他纵然想在郗道严和冯般若面前孔雀开屏,但实在没有那个能耐。
就在此刻,李自秋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减轻宋郎的负担,让他更容易坚持一些。”
宋俞双眼立刻放光:“什么办法?”
李自秋从马车之中取下麻绳:“只是要辛苦宋郎了。”
宋俞:????
第57章 迅速过关 夭寿,这粽子怎么还会骂街……
李自秋的办法十分简单粗暴, 就是把宋俞捆在马车底板上,左右再以麻绳、钢钉加固, 使他难以脱离。这样他虽不费力,但浑身要被麻绳牢牢绑住,难以挣脱,入城以后单凭江碧同和郗道严又不能帮他解开,要一直等候到深夜,等到冯般若和李自秋跟他们会合之后方才能解。
可是宋俞也实在无法拒绝。将自己的路引让给郗道严,他是愿意的,总不能把郗道严这样捆在马车底下吧?他又不懂轻功,无法跟冯般若一起翻墙,如此跟随江碧同二人混入城是最好的办法, 同时, 如果真按李自秋说的做, 他也不会很累。
思来想去, 他只得答应。
随后李自秋将宋俞五花大绑了,再捆在马车上。固定好之后, 江碧同凑到他一边看笑话。她调笑道:“宋大郎君这副模样,活像个胖粽子。一会儿过城门时, 倘若官兵发现你了,我就说不知道, 恐怕马车赁来时就有了, 到时候让他们抓了你这只粽子上锅蒸熟了事, 岂不痛快?”
“江碧同,你敢!倘若你真敢丢下我,我一定把你咬出来,说你是我的同伙!”宋俞瞪圆了眼睛想扑过去, 可腰上的麻绳勒得他动弹不得,只能愤愤地啐了一口:“江碧同,你等着,等我解开绳子。”
江碧同笑道:“夭寿,这粽子怎么还会骂街,难道是成精了?这世上岂会有那不长眼的人相信我是这粽子精的同伙?”
“好了好了,”李自秋将剩下的东西放到车上,出声劝道,“别耽搁了,快进城吧。”
他低头检查了一遍宋俞身上的绑绳,确认固定得结实,才道,“委屈你了,等入夜我们会合,立刻给你松绑。”
宋俞正要说话,就被江碧同一把拽住马车的缰绳,喝了一声“驾”。马车轱辘吱呀转动起来,宋俞被晃得撞了一下,疼得抽了口气,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趁着刚才的空档吃了些草料的马儿正在噗噗拉粪,臭不可闻,偏偏他又躲不开,只得恨恨地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由郗道严驾车徐行,前往城门处入关。他和江碧同扮作夫妻,说只是在大名府给夫人买些脂粉。官兵见他路引便知他身份,没有为难,潦草检查之后就过关了。
城外冯般若见到他们顺利通关后也不由松了口气。她顺着树干攀爬至一棵正在掉叶的榕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正想要睡一觉,等候天黑,却不想阳光太亮,晃得她难受,只好摘下两片树叶遮在双眼之上。
不一会儿有个黑压压的影子逼近,为她挡住灼烈的日光。冯般若松了口气,安然享受这一切。
他却开口问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冯般若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我是江家的丫鬟,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却摇了摇头。
“你瞒得过江娘子,却瞒不过我。你是上京人,气质容貌都非同凡响,就连驾车的姿势十分考究,我能看出是有人精心教导过。那位郗郎君,品貌更是惊人,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养育出来的。你们绝不是普通人,想必一定出身官宦,甚至是皇亲国戚。”
冯般若问:“难道普通人家就不能教养出好的子女吗,你瞧我驾车的姿势考究,说不定我祖上三代都是驾车的呢?”
“这不一样。”李自秋道,“频繁驾车的人,掌心内侧、手指外侧都会长粗硬且大片的茧子。可你不一样,你的茧子长在掌心外侧,指腹的茧子又呈点状,这是弓马留下的,面积很小,可见姿势标准,搭弓时不必反复调整。你骑射一定很好。”
冯般若又问:“即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
“一般人家怎么会送女儿学习弓马骑射,这样讲究的武艺?便是我们水镜堂的娘子们,虽然习武,也不能控制手中茧子的位置。”李自秋摊开自己的手给她瞧,只见掌心一层茧覆盖一层茧,“你没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怎么会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儿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平安顺遂地长大就很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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