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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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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透着虚浮,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露在袖口的肌肤是久病般的苍白。可这般憔悴瘦损,却丝毫折损不了她的美。

她的眉眼生得极妙,眉如远山含黛,因倦怠微微蹙着,眼眸是澄澈的琥珀色,眼睫纤长而密,垂落时在眼窝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轮廓精致,唇瓣淡粉饱满,藕紫色锦袍与富丽金帐相映,愈发显得她仿佛是芙蓉出水,病中带艳,竟让风雪都变得柔和。

她没有说话,只是以最标准的柔然礼节向冯般若回礼,随后默默退回到帘后,不引起人一点注意。

随后,郁鹿真也被人领了上来。他眉眼生得很柔软,跟他母亲站在一起,两个人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鹿真,快给埃格行礼。”郁久闾渥真柔声道。

郁鹿真向她行过了礼,抬头好奇地看着冯般若:“埃格,您为什么要挡着脸?是生病了吗?”

童言无忌,帐内气氛微微一凝。

良久,从斗篷下传出一声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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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

“孩子,”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听着也并不像是老年女子。随后她道,“埃格的脸不是谁都能看的。”

郁鹿真问:“连我也不成吗……”

冯般若道:“在我眼中,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言一出,郁渥真连忙来打圆场。她向冯般若又行了礼,道:“请贺敦移步到偏厅,儿媳为您预备了接风宴席。”

冯般若颔首。

接风宴设在了冯般若金帐旁的小暖帐内,帐内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厚厚的皮褥子,中间一张长方矮几,上面已摆好了银壶和杯盏。

郁渥真亲自执壶,为冯般若斟满一杯奶酒,姿态谦恭:“贺敦一路辛劳,这是王庭最醇厚的马奶酒,暖身最好不过。还请贺敦用一些。”

斗篷下的冯般若目光落在杯盏上。若要饮食,必然要掀开面纱。

她并未去接那杯酒,只是道:“人老了,肠胃虚弱,禁不得这般烈酒。”

郁渥真仿佛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似的,从善如流地放下银壶,又亲手捧上一碟色泽金黄、油脂充盈的烤羊肋排:“是孙媳考虑不周。那请贺敦尝尝这个,这是刚宰杀的小羔羊肋尖,最是肥美鲜嫩,入口即化,正适合滋养年长者。”

烤羊排香气扑鼻,却是极为油腻之物,且需用手拿着啃食,姿态不雅,更容易在进食时让面纱移位。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侍立在一旁的近卫眉尖紧蹙。

冯般若却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仿佛风吹过枯枝。她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推开了那碟羊肋排。

“渥真啊,”她唤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长生天昨夜入梦告诫,我近日需清心净口,忌食荤腥油腻,以免冲撞了即将归来的先祖之灵。”

她微微转向帐门的方向,仿佛在聆听什么,缓声道:“先祖的仪仗已在天际徘徊,他们的目光,正注视着王庭的每一个角落。这些珍馐,还是留给更需要力气的孩子们吧。”

郁渥真立刻敛衽,姿态更加谦卑:“是儿媳愚钝。”她立刻挥手让人撤下酒肉,换上了清淡的乳酪和温热的奶茶。

冯般若这才微微颔首,伸出依旧被手套包裹的手,端起了那碗奶茶。隔着面纱,无人能看清她是否真的饮用了,她只是将碗凑近唇边片刻,便缓缓放下,仿佛只是沾湿了嘴唇。

“你有心了。”她淡淡道,声音依旧平稳地遮掩在布料之后,“天色已晚,你们都退下吧。我要静心。”

冯般若不知道郁渥真安排这桌宴席,到底是有试探的意思,还是就仅仅出于不敢怠慢她的意思,但是总之这一切都不要紧。等郁渥真带着一众女眷躬身行礼,正要退出的时候,她却突然道。

“云容留下。”

“我看这个孩子跟我有缘。”她这样道,“把她留下,陪我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说:埃格是我杜撰的,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柔然的称呼哈[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我查了资料也没有找到,暂且就这样吧

人死了放在勒勒车上在草原上肆意奔跑,跑到哪里丢了就算埋到哪里是草原民族的天葬习俗,倒也不算郁渥真刻意轻慢她。

第75章 月夜闲谈 让她感觉到恶婆婆的威力……

郁渥真神色莫名。她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睨视站在她身侧的洛云容,衣袍下的手轻轻攥进掌心。但半晌之后她还是轻笑, 回答道:“承蒙贺敦看得起她,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她又嘱咐了一句:“不要轻慢了贺敦。”

洛云容抬起脸,面目如同清水梨花一般。她望着可贺敦和老贺敦的眼神显得惊慌,然而半刻之后,她还是应了一声:“是。”

郁渥真带着其余人走了,此刻便只剩下冯般若的人和洛云容在这处暖帐里了。洛云容搜肠刮肚地对她说了几句柔然话,冯般若也没在听,系统正在冯般若的识海之中到处翻原文,告诉她应该怎么虐待洛云容, 她却不耐烦地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额心。

“洛云容, ”她开口, 出声是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 “你想回家去吗?”

漠南王庭的风停滞了,系统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停滞了。北风呼啸, 一时之间,整个王庭像是沉入了北海, 和海水一齐冰封。

“您说什么?”良久,洛云容问, 她说的还是柔然话, “我听不懂。”

“我猜, 你留在柔然给库莫提扶低做小,生儿育女,也不是你情愿的吧?”冯般若问,“你留在这儿的时间也不短了, 难道不想你父亲,也不想念你母亲吗?”

她话音一落,便看见洛云容一双眼滚滚落下泪来。洛云容不愧是美人,即便是落泪仍是令人心折的美丽。她伏倒在地,脊梁像是被人抽去了似的,随后她向冯般若恸哭,说的是汉话。

“您到底是谁?”

“你决定要离开这里,我才会告诉你。”冯般若道。

“我虽想要离开这里。”她道,“可是我儿子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母亲。”

冯般若不以为意:“那就把你儿子也带走。”

洛云容仰头怔怔看她,随后轻轻咬了咬下唇。过了会儿她道:“不行,我不能把他带走。”

“为什么?”

“他是柔然人,他回到虞朝去,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留在这里,至少还有疼爱他的可汗和可贺敦,有没有我,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

冯般若饶有兴趣地看向她,随后又问:“那就把你儿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舍得么?”

“我……”她眼中泪光闪烁,顿了顿,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虽然不舍得离开他,但是我也不想再留在这儿了。如您所见,这里哪有我的位置呢?我原本想要在这里陪他一辈子,我只要在角落里默默看着他长大成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如今我既然有机会能回到大虞……至少让我回去看一眼我的父亲和母亲。”

“不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现如今怎么样了。”她声音越来越低,“阿耶他身子本就不好,倘若无人在他身侧伺候他,那该怎么办呢?我,我对不住阿娘,怎不能也对不起阿耶吧?”

冯般若问:“倘若你阿耶已经死了呢?”

“不会!”她连忙打断了冯般若说话,“他不会死。他好好的,他怎么会死?他绝不会死的!”

冯般若略笑了笑,没有答话。

“您知道什么?您知道我父母的下落?”她追问。

“是,我知道。”冯般若道,“倘若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一起走。”

“您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回去?”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妥,可是随后,她又开始欺骗自己了,“是我阿耶请求您的吗?是我阿耶阿娘拜托您,把我带回去的吗?他们都还活着是吗,求您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会跟着您走。”

冯般若望着她涕泗纵横的脸,终于收起了笑容。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道:“是。”

“那就好。”她如释重负。她笑着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追问冯般若,“那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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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走?现在,还是明天?我没有任何要带的东西……也不是,我也有,请您饶我一炷香的工夫,就一炷香,我想最后看一眼我儿子。”

冯般若道:“还不急。”

“三日后我们走。”冯般若道,“这三日你要帮我找一样东西。”

“是什么?”她问。

“那曲河畔的柔然布防图。”冯般若道,“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等你找到布防图,我们立刻就走。倘若你想带走你儿子,我向你承诺,在大虞绝不会有人歧视他、欺负他,我会让他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倘若你还是不想带走他,有朝一日战场相遇,我会对他网开一面。”

半晌,她回答道:“好。”

冯般若满意地挥退了她。

草原上的风又冷又硬。傍晚时分曾下了一场秋雨,雨水打在枯黄的草叶上,不免盘旋起一股青涩新鲜的草气,冯般若站在暖帐门外,情不自禁将那些微凉的风吸进自己的胸腔。

系统在她的识海中质问她。

【宿主接到的任务难道不是欺凌她,让她感觉到恶婆婆的威力吗】

“她今天晚上哭了吗?”冯般若问。

【哭了】

“她今天晚上是不是很伤心?”

【有一点吧】

“这不就得了。你看她那个心如死灰的样子,倘若我在这个时候充当恶婆婆,照你说的,罚她在昏暗的油灯底下给我抄经,她难道会哭,难道会伤心?”

【……】

“你那些话本子都过时了。”冯般若点评道,“我当年十四岁,被你糊弄就糊弄了,可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再过年我都十九了,你还想糊弄我?肉身上的伤害如何比得上人心里的,我现在先骗她她爷娘还活着,等回去我就告诉她他们都已经死了,甚至还是死在她丈夫的手下,她难道会不伤心?”

“我又让她偷布防图。”

“其实我来这一趟,本身就是将柔然王庭洗劫一空。可如今的柔然王庭对我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个了,有人能帮我拿到就胜过没有。”

“我要她亲自去偷,看她是选择故国和父母,还是选择爱人和儿子。这样的挣扎、纠结、痛苦,岂不是胜过那些罚站罚跪,打扫牲口棚、寒夜刺绣百倍千倍?”

“你这个系统也该更新一下了。”冯般若总结道,“任务都太小儿科了。我现在回忆起来,你让我刁难越宛清那些事儿也都非常小儿科,实在是太低级了,亏你能想出来。”

系统一时羞愤欲死。

冯般若不以为意,她在原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懒洋洋地走回自己的金帐里。这一夜她难得睡得很熟,翌日郁渥真自请要来为她梳妆。

贴身跟着的纪寒雁问她:“将军,难道她猜出什么了?”

冯般若一时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破绽。她此刻只穿着里衣,手指托着下巴盘膝坐在床上,随后她道:“罢了,那就让她进来。”

纪寒雁大惊失色:“将军!”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一直避而不见反倒显得我心虚,但实际我怕什么呢?”冯般若道,“总之我们是要抓她的,她若是识时务,就会跟我演到底,倘若她要跟我撕破脸,那就不妨提前把她拿下。”

“这两日我已经摸透了,王庭此刻才不过五千多人,还有一半老幼妇孺,拿下她不是什么难事。”

纪寒雁还想劝她,但后来转念一想,她的这位将军一贯是喜欢兵行险着的,大不了就杀将出去,这也是原定计划。

没法子,纪寒雁只好出门去将郁渥真请进来。郁渥真今天换了一身淡色的柔然袍服,整个人看起来更瘦。她乍一看见冯般若的本来面目,显出一些震惊的神色,但她在迎上冯般若冷冰冰的目光时立刻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冯般若还挑衅她:“你不是要为我梳妆么?为什么不敢抬起头来看我?”

郁渥真不敢回话,俄顷,她才慢慢地道:“儿媳惶恐,不该直视贺敦面容,这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儿媳自请退下。”

冯般若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既然认我是贺敦,就是该为我梳妆的,过来。”

郁渥真拗不过她,只好慢慢地向她靠拢。

冯般若瞥了一眼纪寒雁,纪寒雁已经将金盆捧在她身侧。郁渥真缓慢地绕到她身后,拿起梳子蘸水之后重新为她盘发,冯般若面朝黄铜镜而坐,整个人放松极了,就仿佛此刻正在伺候她的不是柔然可贺敦,而是随便的什么侍女似的。

盘完了头,郁渥真又要为她上妆。这时她不得不站到冯般若面前了,她拿起胭脂,不得不恭维冯般若:“贺敦容颜不老,真是令人生羡。不像儿媳,都已经生出白发了。”

冯般若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家自来就是这样的。我儿子就是随我,三十几岁看起来仍旧像二十来岁。”

“是。”郁渥真应。

“你作为可贺敦,以后也该像我这样敬奉长生天。”冯般若张口就来,“只要你的心足够诚,长生天也会庇护你,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郁渥真则道:“儿媳对如今的生活十分满意,已经没有什么格外想得到的了。”

“比如丈夫的心?”冯般若启唇一笑。

她现在较之十四岁的时候长大得多了,面容较之过去圆圆地一团,已经消瘦的拉长。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威严冷峻。唯独她一笑,唇畔的小虎牙显露出来,有些恶劣的玩味。

然而等她这句话说完,她的小虎牙迅速又被她收起来。她端坐在那里,等着郁渥真给她染胭脂。仿佛她什么都没说似的,仿佛一切都是郁渥真的幻觉。

郁渥真略有些失神。她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少女的年纪几乎可以做她的女儿了,可她如今站在她的面前,说她自己是郁渥真的母亲。

郁渥真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遮掩住自己的面孔。她的声音今日也不必再装得干枯沙哑,郁渥真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换的人,昨天晚上一起用餐喝茶的,是她吗,还是库莫提真正的母亲?

第76章 羊皮纸卷 说出来,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

她分不出。

好在此刻也容不得她分辨了。这个少女既然说她是库莫提的母亲, 那么她一定要稳住她,等到库莫提回来, 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即便她不是库莫提的母亲,她也必定知道库莫提母亲的下落。

在一缕白色的日光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露出同样的笑容。

梳妆完了,郁渥真又为冯般若布菜,等她慢吞吞地吃完了早餐,郁渥真就要辞别她,回去教导郁鹿真读书了。冯般若对这个孩子有点兴趣,所以不准她去,反而叫她把郁鹿真叫过来,当着自己的面读书。

郁渥真只得答应。

郁鹿真才六岁, 生着一张白白嫩嫩的团子脸, 轮廓五官都像个中原的小孩子, 只是眉目偏深, 瞳色又略浅,稍微有些柔然人的特征。他被人领着进来, 一看到冯般若就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躲到郁渥真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贺敦,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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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埃格。”郁渥真道,“昨日你才见过, 怎么, 今天就忘记了?”

郁鹿真吃惊地张大了嘴:“她是埃格?”

“埃格不是莫何的贺敦吗, 怎么会这样年轻呢?”

“因为埃格是长生天的使者。”郁渥真耐心向他编造瞎话,“只要用心敬奉长生天,就能做到长生不老,永生不灭。”

郁鹿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郁渥真在冯般若面前开始教导他读书。柔然人没有文字, 只有语言,所以等她口述了一些连冯般若也听不太懂的东西之后,她又开始教导郁鹿真读汉文。她道:“你的生母是汉人,汉人有些文化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所以你也要懂得汉文。”

“比如你生母的莫何和贺敦都是汉人,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他们,却不懂汉文,不会跟他们讲话,那你该怎么办?”

郁鹿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由此冯般若竟然发现郁渥真也会讲汉话。虽然她讲得不好,字认得不多,一看就是刚学没两年,足以看出吃力。可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自小教导年幼的孩子学汉文化。

冯般若眼睁睁看着他们苦读一上午,也觉得没有趣味,下午便许他们不必来了。她独自骑上马,沿着整个柔然王庭跑了一圈,偷偷会见了她潜伏在城外的部属,众人商议好了在明天晚上发起总攻,制定了具体的路线图。她只围着王庭走了一圈,就能看出哪里住的是普通牧户,哪里是低等官吏,哪里是王公贵族。想必平时不打仗时,这个城池也是富饶繁荣的,可惜现在十室九空。年轻的战士、年老的部曲,都跟着上了战场,只剩下满城老弱妇孺。她忽然心生一个疑问。

库莫提这样穷兵黩武,为的是什么?

论经济,纵观整个柔然王庭发展情况也不错,南方跟定州等地的生意也每年都在做,可到了北方却频频袭扰,北海郡国并不富庶,有什么可打的?若说是累世之仇,库莫提又不是郁久闾家的人,何必为了郁久闾家的仇恨如此兴师动众?

难道他有南下之心?可是他直接南下岂不更便宜,靖王死在她手上,如今河北三城是无主的城池,倘若他直接南下,想必能打大虞一个措手不及。

冯般若蹙起眉头。

她怀着满腔疑窦回到帐中,秋风卷着黄沙拍在毡帐上,发出细碎的响。她出门时和纪寒雁互换了衣裳,如今又要换回来了。这样无所事事的一整日,她感觉怀念极了,又享受一阵才问起正经事。

“洛云容去偷布防图了吗?”

纪寒雁回道:“她应当是计划今晚动手,下午您不在的时候她对郁渥真说,晚上想去库莫提的大帐为他打扫。”

“结果呢?”

“郁渥真自然看不得她殷勤,逼迫她在外头跪了半个多时辰,还让她把所有的毡毯刷一遍。她答应了。”

冯般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帮谁。总之到了明天晚上,这一切就都结束了。什么正妻妾室,什么白月光与朱砂痣,都将是战俘而已,整个柔然王庭将被她劫掠一空,否则她怕无法激怒库莫提。

冯般若正为即将到位的大决战养精蓄锐,另一厢,洛云容在寒风中正在清洗毡毯。堆积如山的厚重毡毯几乎成了一座小丘,洛云容就跪坐在这座山下,在寒风中微微发抖。她衣裙都被污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伶仃得可怜的骨架。一头青丝被风吹得凌乱,湿漉漉地贴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等她终于清洗完最后一张毡毯,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等郁渥真贴身侍女的检查完毕后,被她允准进入库莫提的金帐。金帐内弥漫着库莫提离去后留下的、混合着鲜血、皮革、酒液的味道,仿佛他从没有离开似的,仿佛是一个永远在这里盘桓的幽灵。

洛云容步履轻缓,开始擦拭、整理。等到外头的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外头负责看守她的两个侍女分别打了个哈欠。就在此刻,洛云容手中的抹布已经擦上了金帐正中悬挂狼头纛的旗杆。她仿佛只是随意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趁着两个侍女交头接耳的一瞬间,她指尖无端碰触到一个隐蔽的按钮。

随后暗格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卷硝制过的羊皮。

布防图。

洛云容心跳漏了一拍,就在她指尖将触碰到冰凉的羊皮卷时。

“你要干什么?”

一个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洛云容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郁渥真就站在她身后,孤身一人。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谁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看着洛云容了。她没有穿华丽的袍服,只着一身素色便装,发间那根金步摇也已取下,整个人像一柄褪去华美剑鞘、闪着寒光的利剑。

“真正的老贺敦呢,她在哪里?”郁渥真凝望着她,脸上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微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一直以来,你这样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勾引可汗,潜伏到柔然王庭,甚至甘愿扶低做小,无论我怎么折磨你,你却没有一句怨言,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没有。”

“你没有?”郁渥真嗤笑,“那个假冒贺敦的小丫头,跟你是一伙的吧?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张布防图?可笑可汗竟然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像傻子一样戏弄。”

她向前一步,目光死死盯在洛云容脸上:“现在,告诉我,真正的老贺敦在哪里?说出来,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洛云容指尖已经紧紧嵌在掌心,隐隐有一点殷红从她指尖流淌出来。即使如此,她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唯独她的眼神在那片脆弱的水光后,渐渐凝起一点冰冷的果决。

她看着郁渥真,看着这个多年来一直以正妻身份压在她头上,给予她无数屈辱的女人,嘴角忽然也扯开一个极淡的弧度。

“我没有。”她轻声重复,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怜悯,“我没有。你错了,你从头到尾,都搞错了对手。”

郁渥真瞳孔骤然收缩:“你什么意思!”

洛云容低低地笑了起来,有一滴眼泪从她腮边飞快划过。随后她抬起脸来,眼眸中映着帐内跳动的烛火,也映出郁渥真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

“郁渥真,”她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从被带入这王庭的那一天起,我从没有一刻敌视过你,我全心全意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安静地活下去。他是我唯一的一点温暖,唯一的念想。”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郁渥真,透过她,虚无地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但是可贺敦可还记得吗,他刚学会走路时,跌跌撞撞扑向你,想叫你一声‘贺敦’,你是怎么做的?你让人将他抱开,说庶子的手脏,莫要污了你的袍角。”

“你又还记得吗,他五岁那年寒冬,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我跪在你帐外求你,请巫医来看一眼,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贱种命硬,冻一夜死不了。”

“我那时恨死你了,恨不得带着你一切去死。倘若那时候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扑上去咬断你的喉管。”

“可我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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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并没有实际地做出什么伤害到他的事情,随着他越长越大,你渐渐待他像是对自己的孩子。”洛云容仰头看着郁渥真微微变色的脸,嘴角渐渐染上血色,“我想你也认命了,你此生大概不会再有旁的孩子了。我的儿子亲近你,依赖你,待你像是对他的亲生贺敦一样,你便也回报给他亲生贺敦的爱。既然如此,我就是多余的了。”

“那个人承诺要带我走,她说只要我偷走布防图,她就会带我走。我前半辈子对父母不孝,伤害了很多人,如今她愿意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感激她。但是你,郁渥真,你今日也该感激我,因为从今日开始,我就决定要把我的儿子送给你了。”

郁渥真大为震动,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你竟然舍得?”

回答她的是洛云容冷冷的笑声。她平素温柔内敛的眼眸里迸发出点点的冰冷和讥诮,随后她道:“你没做过母亲,你不知道当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要我的儿子好,我就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没有可汗的恩宠,可以活在比今朝还要苦痛百倍的炼狱中,更可以为他去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我儿子能平安长大。”

郁渥真问:“可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把他送给我?”

“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走了,你才会真正把他当亲生子一样看待,你会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而这一切,偏偏是我给不了他的。”她良久的,沉默地凝望着郁渥真,随后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不想让他拥有一个有污点的、不孝的、身为贱妾的母亲。郁渥真,虽然我千不想承认,万不想承认,你比我更适合做他的母亲。”

第77章 总攻之夜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

“我的儿子什么都好, 就是可惜托生在我的肚子里。倘若他是你生的,他就会是整个柔然最贵重的小王子, 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的一切。”

“而不是托生在我这样一个罪人腹中。前半生,背叛父母,背叛故国。后半生……”她自嘲似的笑笑,“还要背叛丈夫,背叛儿子。”

话音落下,金帐内一片死寂。

郁渥真脸上那胜券在握的微笑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动。她一直将洛云容视为争宠的仇敌,却从未想过,这个柔弱的汉女,心中藏着的, 是比她所争夺的更原始、更坚韧, 也更不计后果的力量。

那是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决心。

洛云容站在那里, 胸口微微起伏, 指尖的殷红滴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晕开成一朵凄艳的小花。

她不再掩饰, 也不再退缩。

为了孩子,她可以化身修罗, 可以下十八层地狱,更遑论要牺牲自己了。

第二日洛云容将那张羊皮纸卷捧来给了冯般若。冯般若并没有细看, 只是随意让人收起来。洛云容又问她:“什么时候带我走?”

冯般若拍着胸脯向她打包票:“今晚。”

洛云容勉强接受了她的话。随后她回到郁渥真的营帐处, 在那里凝视她的儿子,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甚至没有办法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回到自己的营帐去。这一天竟然还下了一场大雪,她目睹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白雪覆盖, 连心口都变得冰冷,连头发都变成素白色。金帐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

暴雪在呼啸的北风中席卷了整个王庭,将喧嚣与暗涌都掩盖在厚重的纯白之下。除了巡逻卫兵踩雪的吱嘎声,天地间一片死寂。

洛云容蜷缩在郁渥真营帐附近的阴影里,几乎成了一座雪雕。她最后凝视了一眼儿子安睡的方向,那一眼仿佛耗尽了此生所有的温度与力气。四肢早已冻得麻木失去知觉,心脏也似乎停止了跳动,唯有脑海中孩儿天真烂漫的笑脸,是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就在她意识即将被寒冷彻底吞噬的瞬间。

“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牛角号声,如同巨兽的哀号,撕裂了雪夜的宁静。此时此刻,大地震颤,宛如蛰伏的巨兽从雪中复苏,从王庭四面八方同时奔袭而来,铁蹄踏碎冰雪。

冲天的火光,在暴雪中骤然亮起,不是温暖的营火,而是带着死亡气息的、点燃了箭矢和帐篷的烈焰。

“敌袭!!是虞人!!”

冯般若的总攻,开始了。

没有试探,没有预警,只有最狂暴、最彻底的毁灭。装备精良的射声部队如同鬼魅般从雪幕中涌现。她目标明确,手底下的军士如同梳子般犁过王庭的每一个角落,将惊慌失措的贵族、女眷、孩童,像驱赶羔羊一样从温暖的帐中拖出,粗暴地捆缚起来。

老的老,小的小,库莫提留在王庭的家眷,一个都没能逃脱。

郁渥真的金帐被率先攻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上象征身份的外袍,就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反剪双手拖了出来,发髻散乱,头上的金步摇掉落在雪泥中,瞬间被无数只脚踩踏变形。她挣扎着,叫骂着,目光死死盯向洛云容之前所在的方向,充满了难以置信。

洛云容的儿子郁鹿真,也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吓得哇哇大哭,小小的身躯在寒冷的雪夜里瑟瑟发抖,被人毫不怜惜地夹在腋下。

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兵刃入肉的闷响,帐篷燃烧的噼啪声……

人间地狱莫过如是。

而亲手炮制了这一切的冯般若,此刻正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立于王庭中央的高处。她依旧披着那身过分宽大的斗篷,但手中已然横了一柄染血的长枪。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又被蒸腾的血热气融化。她冷漠地俯瞰着柔然王庭,此时此刻,在这片北疆草原上,她是唯一的主人。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集中起来的、哭成一团的柔然贵族,最终,落在了近乎昏厥的洛云容身上。

一名士兵快步跑到冯般若马前,低声禀报:“将军,所有目标均已控制,缴获物资正在清点。共缴获……”

冯般若抬手打断了他。她驱马,缓缓来到洛云容面前。

冯般若俯视着她,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冰冷、清晰:“我说过,今晚带你走。”

洛云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睫毛上的冰霜簌簌落下。她看到了冯般若,看到了她身后冲天火光映照下的、如同末日般的王庭,看到了被捆缚的郁渥真,听到了儿子惊恐的哭声。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让她用冻僵的手臂,一点点撑起身体。她看着冯般若,看着这个带来毁灭也承诺救赎的女人,沾满雪沫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破碎的笑容。

她张了张嘴,冻得青紫的嘴唇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发出微弱的声音。

“连你也骗我。”

下一刻,她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向前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冯般若目睹她倒下,眼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只是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带上她。其余人等,按计划,撤。”

马蹄声再次轰鸣,带着劫掠来的所有战利品。包括人、牲畜、财宝,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地自茫茫雪夜与火光之中撤离。只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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