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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马上就要过去,槐花快落尽了。陛下去年到过郸城的春日宴,回来以后同太后提了几句,太后娘娘心驰神往,说在咱们雍都也要办一场。臣奉命给您送帖子,您可一定要来啊!”
南启嘉断然拒绝:“我不去。”
大宴吃不好,小晏吃不饱,她在肃国时就对那春日宴很没好感,来了虞国,更不想去。
高敬一脸苦相,回去同殷昭说了。
殷昭一挑长眉:“她生性贪玩,会来的。”
春日宴如期而至,虽筹备匆忙,却丝毫不输郸城去年那次。
因太后尚在禁足,殷昭不肯放太后出来,又架不住朝臣劝谏,干脆将春日宴设在了青萝宫,引得众臣哭笑不得。
小荆王同宁国侯嘀咕道:“皇兄真是执拗,又记仇,还固执。”
宁国侯道:“殿下慎言!”
好在殷昭高坐上方,心不在焉地眺望着承元殿的方向,并没有在意台下众人。
慕容长定近坐在殷昭身旁,她旁边还有个空位,显然是刻意要留给谁的。
小荆王又说:“肯定是给慕容悉那小老婆留的。唉侯爷你说,我皇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好好的嫡长公主不要,非跑去追一个人妻,还追不到,你要我说他什么好?”
宁国侯惊恐地睁圆双眼,用仅他二人可闻的声音嘶吼道:“殿下慎言!您不怕死,可千万别带上臣!”
原计划的开宴时间是在戌时三刻,还不到戌时,文武百官就携家眷悉数到场。
殷昭的目光似乎被定格在一条线上,分毫不曾挪开。
太后道:“陛下,时间到了,开宴吧。”
殷昭说:“朕不饿,再等等。”
太后面露不悦:“春日宴是拿来赏花看月的,不是叫陛下填饱肚子的,下面那么多大臣官眷都还等着,陛下要拖到什么时候?”
殷昭转回目光,望向台下的臣子们,道:“那开宴吧。”
慕容长定端起一杯清酒,以袖遮挡,仰头饮下,许是清酒香醇,慕容长定连饮几杯,面颊上初现绯红。
殷昭愣愣地看向慕容长定身旁的空座,那席案上还放置了一壶新酿的青梅酒。
小荆王把屁股往宁国侯身边挪了挪:“最近都在传我皇兄想开了,开始对慕容夫人上了心,可我总觉得哪里都很怪。你看我皇兄盯着那壶酒,筷子也不动一下,肯定是在等那人妻,搞得我都有点好奇了,那人妻到底是有多美,改天我偷偷溜去承元殿前瞧瞧。”
宁国侯不语,一味地将身子越偏越远。
小荆王一把给他拽回来:“唉你说,她会不会看不上皇兄,最后看上了我?”
宁国侯霍然举手。太后问询:“杨卿何事?”
宁国侯强作笑脸,道:“臣想换个位子。”
太后一记眼刀飞向小荆王。
不管幼弟如何玩闹,场面如何热闹,太后如何没话找话试图弥补母子关系,殷昭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春日宴结束,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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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定身边的座位,一直都空着。
殷昭无力地松了口气,淡声道:“散了吧。”
慕容长定看在眼里,心里一片凄茫。
换防后才进宫的蒙纪没有赶上春日宴,高敬见到他,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感激涕零。
二人踏进正宫,殿内一片昏暗,只有微茫的月光散乱地投过窗隙,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高敬放下灯笼,爬向盘坐在大殿中间的殷昭:“陛下怎么坐地上呀,太凉了,臣扶陛下起来吧?”
他试了试,搬不动,用眼神向蒙纪求救。
“陛下愿意坐这里,你就让他坐,”蒙纪板着脸,“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那个南什么,没有去春日宴,你就颓丧成这般模样?要是先皇看见,一定会被你给气活过来!”
蒙纪仗着不怕死,什么都敢说。
殷昭侧过眼睛瞄了蒙纪一眼,不说话。
高敬道:“蒙将军您不懂,可不是因为那南姑娘没有去春日宴那么简单。咱们陛下为了博得南姑娘注意,在云华台吃了半个月的饭,您看陛下都瘦了。”
“他都去吃饭了,为什么还会瘦?”蒙纪越说越懵,“他要是觉得云华台的饭不好吃,不去不就成了?!”
高敬满眼同情地看向殷昭,真不知他如何忍下蒙纪这么些年。
高敬脱下自己的外衣叠成方块,铺在地上:“陛下,地上冷,你坐这上面吧。依臣看啊,您没必要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那位南姑娘,臣也打过几回照面了,她压根儿就不会揣摩旁人的心意,您自个儿气自个儿,还不如把话对她说明。”
蒙纪恍然大悟:“哦,外头都说你喜欢上慕容夫人了,原来是故意气那姓南的?不是我说,陛下您也太窝囊了吧?”
“蒙大人!!!”高敬尖声大叫。
蒙纪接着说:“你为了她,休了老婆,关了老娘,废了丞相,还带我们出去打了半年仗,她还差点把你捅没了,你对她还要怎样啊?那姓南的还高贵上了,天女下凡吗?这么作践你。”
“她叫南启嘉,”殷昭有气无力地说,“而且她也不知道。”
蒙纪和高敬都惊呆了:“你没告诉她?!”
殷昭仰起头,满脸不屑:“她都喜欢上别人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要她因为感动和歉疚而顺服于我吗?”
蒙纪道:“那有何不可?你是皇上,她顺服你那是应该的。”
“好了好了蒙将军,您先不说话,”高敬有些后悔带蒙纪过来,“陛下对南姑娘,那是真心实意,与寻常夫妻的盲婚哑嫁可不一样。”
蒙纪说:“那更应该和她说明白了。你没把话给她说清楚,那她喜欢上别人,也很正常啊。”
“正常?”殷昭满目幽怨,“你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吗?”
这把蒙纪问倒了。他与殷昭同岁,至今还没有过喜欢的人,哪能共情殷昭的烦忧?
“要么你就把话挑明了,”蒙纪说,“要么你就继续难受着,就作吧你!什么人呐这是!”
“蒙大人!!!”高敬又发出尖锐的叫声。
殷昭行事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旁人越劝,他越是固执己见,不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要挟他们:“你们都不准告诉她。什么时候她自己想通,忘掉慕容悉了,什么时候再说我俩的事。”
高敬心道:不好,陛下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第35章
处理完当日政务,已然夜深。
宫人扑灭了油灯,一丝不苟地拾掇起陛下办公的书案。
殷昭似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心地问道:“承元殿那位,近来可好?”
他已有月余不曾见过她。自上次不欢而散,殷昭再没有踏足承元殿,南启嘉也老实,亦没有迈出承元殿半步。
高敬躬身近前:“回陛下,南姑娘一切尚好。”
“一切尚好?”
那便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理由。
殷昭说:“那位没给朕惹什么祸端吧?若是她胆敢搅得后宫不安宁,朕定不会轻饶她。”
要这样说,高敬可就明白了。
跟了殷昭这些年,高敬很会迎合他:“听闻南姑娘不喜欢同其他妃嫔交好,碍于体面,本应时常向太后问安,她也没有去过……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
正在奉茶的宫婢玉手一抖,心想这宫里总共就慕容夫人这一个妃嫔,“不喜欢同其他嫔妃交好”的针对性也太强了吧。
殷昭抿唇一笑,道:“她是武将之女,扛着你跑都不成问题,哪里就这么娇弱了?这分明就是不给朕省心,向朕示威呢。”
高敬道:“对对对,陛下说得对。”
殷昭很惬意地整理好衣衫,起身说:“高敬,你同朕一道去承元殿瞧瞧,看她能有什么古怪。”
为保性命,高敬极力憋笑,唯唯诺诺地跟在陛下身后。
入夜以后的承元殿静得出奇。
落花堆满了石板路,也飘荡在池水中,宫人们默默打扫着飘零的残朵。
殷昭一到此处,看见的便是这死气沉沉的景象,一眼扫过,没有南启嘉的踪迹。
见了陛下,宫人们跪下行礼。
殷昭问:“你们主子呢?”
宫人还未作答,康乐公主便闻声赶来,合身扑向殷昭,乐不可支地道:“舅舅,你让我来跟姑姑同住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会常常来看我,这都多少天了,你怎么才来?”
“姑姑?”秦王眯着眼,仿佛没听见过这个词。
云素道:“你说这宫里住的是我舅母,可姑姑说她又没有嫁给你,不让我这样叫她。”她心性单纯,说话也直白得有些难听。
殷昭冷笑t不语,高敬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舅……舅舅?”云素吓得半边脸都在抽搐,“陛下,我说错话了吗?”
殷昭道:“你姑姑呢?叫她滚出来。”
此时南启嘉还没有歇下,穿着一身笨重绚丽的华服,挽起了虞国后宫时兴的发髻,头上还插着不少精贵的钗钿。
她提着灯笼从花树下朝殷昭走来,隔了一段距离望去,花枝半掩着她的身形,似真似幻。烛光打在她脸上,照得人晔然生辉。
然她一开口,便毁了风景。
南启嘉大声说:“狗男人,你凶什么凶!”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普天之下,这是第一个敢这样同虞皇说话的人。
就连巅峰时期当政十年的乔相,也得顾及三分君王颜面,对殷昭礼尽客气。
今日之场景,简直闻所未闻。
比起之前两次相见,这回殷昭反倒没表现出那么生气。
高敬评判陛下的愤怒程度,只看他是显于神色,还是藏于心底,殷昭怒极之时通常是面无表情,目若玄冰。
而这一次,他显露在了脸上。
“南启嘉,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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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了是吧?”殷昭咬牙切齿,“你给朕记住,这里是雍都,是虞皇宫,你说话最好注意点,稍有不慎就别想要你的小命!”
南启嘉无所谓地说:“哦,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清净。”
“你……”殷昭一时语塞,“我……”
他似被什么刺眼的东西扎到,倏然抬手,抚上南启嘉的发髻。
南启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神色诧异。
虽然那颗小小的白玉坠在她这一头华丽的钗钿中太不显眼,殷昭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它,那是南启嘉从郸城带过来的唯一财产,李严送她的及笄礼。
摘下了白玉坠子,殷昭把它紧紧攥在手里,高高举起,留另一只手抵御南启嘉的“进攻”。
南启嘉急得跳起来,却还是不能撼动他分毫。
她怒道:“还给我,那是我的!”
殷昭道:“这宫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南启嘉道:“那是我从郸城带来的!”
殷昭道:“所以呢?就是不给你,能怎样?”
云素关在宫中无聊多年,难得看到这样有趣的场面,乐得大笑,宫人们胆子小,憋笑憋得格外痛苦。
听见有人在笑,以孤傲冷漠闻名于世人的虞皇都没觉得丢脸,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南启嘉先脸红了。
她撒泼似的一甩双袖,扭过身去,小声咒骂:“让殷昭走夜路闯鬼,晒太阳长疮,永远都没有漂亮姑娘喜欢他!”
“你在嘀咕什么?”殷昭大声问。
南启嘉心虚,转开话题:“殷昭,你今天干什么来的?”
殷昭端正身姿,摆起架子来:“我……朕!听人说你不敬太后,不睦妃嫔……”
“所以你兴师问罪来了?”南启嘉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照单全认,“对,我就是你说的那样,我不仅跟你娘你老婆都处不来,我还凶狠恶毒呢。当心哪天我把你的宠姬爱妾全都杀了,你娶一个我杀一个,我还要趁你睡着了,在你脸上划满指甲印子,让你没有姑娘喜欢!”
殷昭:“你……”
“我真的会这么做!所以你赶紧把我逐出宫去,还你虞宫一个清净安宁!”
南启嘉图穷匕见,做出一副既得意又凶残的表情,只差露出她的尖尖牙了。
殷昭脑袋里有一瞬间的放空,混淆了时空,好似回到了郸城,回到了南启嘉小的时候。
待醒过神来,殷昭大喝:“你想得倒美!给朕刻完整部蒙氏兵书,不刻完不许吃饭!”
说完立马转身,疾步走出承元殿。
只一出宫门,殷昭再憋不住笑,虽然那笑容极浅,却没有任何掩饰。
他笑意久久不散,问高敬:“她刚才,是不是特别像一只没有断奶的小老虎?”
“啊?”高敬没有听懂,“陛下,您……没事吧?”
殷昭转念细想,他并没有原谅南启嘉将全部身心都交付给别人,顿时失了笑意,恢复一脸肃然:“记住朕刚才说的,督促她刻完整部蒙氏兵书,不刻完不让她吃饭!”
高敬领旨,旋即悄声吩咐承元殿的穆子卿:“适可而止。”
第一天,南启嘉想着不吃就不吃,大不了就是个饿死,反正她被关在虞宫里也是度日如年。
穆子卿着人备好了竹简和刻刀,还将蒙氏兵书的原著工整地摆放在书案上。
南启嘉非是不刻。
从来不在宫内游荡的她还破天荒出去转悠了一圈。
路经一棵古树,康乐公主说:“姑姑你看,这是我舅舅最喜爱的云杉!”
“真的吗?”
殷昭最喜欢的云杉啊?
南启嘉将头上的钗钿插得更紧,提起裙边,对着那树就是一顿乱踢,满口念念有词:“就你横!就你凶!狗男人!抢我东西!把我关起来!你还种云杉!我让你种!!!”
云素身板小,拦不住她。
不远处的石桥上,殷昭凭栏,手指发颤地指着南启嘉,气不打一处来。
“高敬,她是在向朕示威吗?”他虽气,眼里却没有恨意。
这样的南启嘉,离他记忆中的样子,又近了一些。
许是踢得累了,南启嘉停下来,席地而坐。
云素自幼长在宫中,见惯了规矩,急忙去拉扯:“姑姑你不能坐这儿,有人来看见就完了。”
“让他来!就是殷昭来,我也不怕!”
南启嘉真恨自己这张嘴,话音刚落,殷昭就真的来了。
他今日还是穿一身玄色朝服,头戴帝王冠冕,看来是刚下朝。
南启嘉也不理会,但害怕自己坐着太矮输了气势,拍拍屁股站起,转身就走。
殷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三成力拉她站到自己面前:“南启嘉,你的兵书刻完了?”
南启嘉一脸桀警:“你要我刻,我就要刻么?”
高敬觉得南启嘉说得好有道理。
殷昭向来不爱说话,对着南启嘉,则更显嘴笨,每回不过三言两语,就被她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启嘉乘胜追击道:“左不过就是你饿死我,饿死就饿死,谁刻谁是孙子!”
殷昭发觉与南启嘉吵架,比治理国家大事更难,只能说:“不刻完,你就别出来!还不许吃东西!”
“我还不稀罕出来呢!”南启嘉气冲冲地转身,走之前还不忘又踹了几脚殷昭最喜欢的云杉。
人都走远了,殷昭才注意到,南启嘉今天穿的墨绿色衣裳,很衬她的肤色,凸显出她身段婀娜,那是一种风韵尊贵的美。
那一刹他意识到,她又长大了些。
第二天,殷昭就得知,南启嘉还是一个字没刻,莫说吃东西,连水她都不喝一口。
他自言自语道:“不吃就不吃,还能吓唬到我吗?”
可是心不在焉地翻过几卷书,他就冲高敬吼道:“外面的人在干什么?吵死了!”
平时这个点儿,都有宫人在殿外扫地,寻常他不觉叨扰,今日听风声都难以入耳。
寻了个不当值的空档,高敬偷偷去了趟承元殿。
宫人委屈得厉害,辩解道:“不是我们不按您的吩咐办事,康乐公主劝了南姑娘好几回,让她偷偷吃点儿,不让陛下知道就成,可南姑娘自己不愿意吃。”
穆子卿急了,问道:“高公公,这可怎么办?南姑娘快饿得不行了,她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怎么向陛下交代?”
这些话,后来被高敬一字不漏地带给了殷昭。
殷昭听完,就对高敬说了一个字:“滚。”
手里的折子也形同虚设,再看不进去一个字。
南启嘉是用性命在逼他就范,谁先低头谁就输。
从前倒也罢了,她把全部身心都交付给了慕容悉,凭什么还敢在这里同他示威?
她又有什么资格与他讲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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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
第36章
正殿中的灯火久燃不灭。
高敬递上一盅热汤,道:“陛下,夜深了,我服侍您就寝吧?”
殷昭没有抬头,依然借着弱光批阅大臣奏上的折子,平常语气般问道:“这是第三日了?”
高敬猛一思量,应当是在问南启嘉绝食至今的时间。
他壮壮胆子,声音微弱:“回陛下,马上就是第四日了。”
殷昭自然明白,这些天他心里时时刻刻盘算着,比高敬数得可清楚多了。
“承元殿那位,不是说要饿死她自己吗?现在死了没?”提起南启嘉,殷昭说话就会刻意伤人。
突然有个眼生的小太监跑来正殿外,与殷昭殿中当值的内官一阵私语。
殷昭见此,眉心拧起,折子在他手心里沾上了冷汗。
当值内官又小跑过t来同高敬耳语,这一系列烦琐复杂的流程看得殷昭心烦意乱。
最后高敬告诉他:“陛下,南姑娘晕过去了。”
殷昭用尽全力把手上的奏折摔在地上,向承元殿疾走而去。
路上,他向传话的小太监了解到了大概情况,气得几近失语:“朕不让你们给她吃,你们就真不给吗?”
那传话的小太监道:“陛下饶命,奴婢们劝了南姑娘百十回了,南姑娘就是不肯进食,连水也不肯喝,这整整四天,自然就脱水了。”
高敬道:“太医到了没?”
那小太监说:“太医是到了,给开了药,南姑娘昏迷着,灌不进去。”
那便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他还没叫她死,她竟敢不活,殷昭又被莫名戳到了痛处。
到了承元殿,云素守在南启嘉床榻前,急得直哭。
殷昭见那躺着的女子面如死灰,心头猛一阵抽搐。
南启嘉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无比规矩地横在那儿,跟尸体没有两样。
殷昭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畏惧,即使质于敌国,即使战于沙场,也从未这样怕过。
没有人见过这样失态的陛下,他近乎是在对着殿中所有人嘶吼:“你们都是废人吗?一个女人都看不好!!!”
众人成片跪下谢罪,瑟瑟发抖。
高敬凑上前去,探到南启嘉还有鼻息:“陛下莫急,眼下照顾好南姑娘才是要紧事,切莫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啊!”
“谁关心她了?!”殷昭极力平复心绪,压低嗓音,“她还欠我东西,她不能死。”
云素哭问道:“舅舅,你不该让我姑姑抄刻那兵书的,若是你早知道了会这样,你是不会让她抄的吧?”
殷昭如鲠在喉,一拳打在柱子上,把两人合抱的实心柱子硬生生砸出一个血印,他自己的手指骨结上也皮开肉绽。
云素说:“舅舅你不回答我,我就当你默认了。”
殷昭回过身,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南启嘉,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离崩溃就只余一弦之隔。
“哈哈!后悔了吧!”南启嘉诈尸般跳起来,站在床上,双手叉腰露齿大笑,“就知道你小气记仇舍不得我死,要是真饿死我,你就找不到人报仇撒气了!”
殷昭脸色万分难看,恶狠狠地说道:“你戏弄我!”
南启嘉止住笑,拿袖子擦拭干净自己脸颊和嘴唇上的白米粉,顿时重有了血色。
她扬扬得意道:“也不是故意戏弄你的。一开始确实想饿死算了,可后来一琢磨吧,我死了,亏的可是自己,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我才不会便宜了你。”
殷昭又语塞了。
宫人们大眼瞪小眼,久跪不敢起:“陛下恕罪!我们真不知此事!”
南启嘉也为众人辩解:“他们是真不知道,我自己偷吃保命的。”
殷昭一把将她从床上揪下来,这样就能俯视她,在身高和气势上可以占据绝对优势。
殷昭看向南启嘉的眼神里有光亮也有寒凉:“南启嘉,你最好给我乖乖活着,你要是真死了,我就……”
南启嘉道:“就怎样?”
“我就、就……”殷昭“就”了天半没“就”出个名堂。
“就你能耐。”南启嘉踮起脚,“我一定好好活着。我就跟你耗上了,看咱俩谁先把谁耗死。反正你比我大那么多岁,一定会死在我前头。你要是先死了,我就正大光明回郸城去。”
殷昭一字一顿道:“你、休、想。”
他在心里默数,自己已经同南启嘉吵了三句,意思就是,再吵一句,他就必输无疑,这小丫头的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殷昭果断转身,远远地,听她在自己身后大喊:“殷昭,那姓蒙的写的兵书,我还是不会抄的。我可以吃东西了吧?”
他没回头,冷冷地说:“撑死你。”
却长舒一口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疲倦地扬起了唇角。
次日,南启嘉装死戏弄陛下一事在整个虞宫传开,太后气得咬牙切齿,前朝也哗然一片。
此前在肃国战场上,殷昭吃了南启嘉的大亏,蒙纪本就不满她,听闻这些宫闱之事,更心烦气闷。
一下朝,他便留在大殿不肯走。
除了在肃国为质那几年,殷昭与蒙纪可谓是秤不离砣,所以蒙纪敢对殷昭直言不讳:“陛下,那姓南的有到底什么好?您实在太娇纵她了!”
“她叫南启嘉。”殷昭待蒙恬到底不一般,每回挨了训,都还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朕自有分寸。咱们从肃国和她一起抓回来的那个男的,怎么样?”
“他叫左芦。”蒙纪说:“底子不错,听闻他从前吃过很多苦头,现在有机会建功立业,比寻常将士更拼命些,倒是个可塑之才。”
想到这“可塑之才”是南启嘉身边的人,殷昭颇为得意:“既然能用,就好好留着,若是他日立了功,也给他封个一官半职,莫要因他非我虞国子民而薄待。”
蒙纪道:“陛下,您别想着旁人了,管管自己吧。”
殷昭插科打诨:“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回去。”
蒙纪走后,殷昭立刻就去了承元殿,换血似的把阖宫上下的人调换了个干净,只留下他最为信任的穆子卿。
太后和乔北元安排在承元殿的眼线全被拔出,当夜便被高敬流放。
南启嘉也猜到是自己宫里的人走漏了消息出去,轻叹道:“何必呢,反正我也待不长。”
“姑姑,你说这话可别让我舅舅听见了,”云素道,“他会不高兴的。”
“素素,我们出去玩儿吧?”南启嘉在虞皇宫里关了整整两个月,头顶快长蘑菇了,“你是公主,肯定有出入皇宫的令牌什么的,对吧?”
“嗯……倒是有……”云素含糊其词,“可是舅舅他不准你出宫去,怕你跑了。”
南启嘉不太理解殷昭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心理,再三发誓,自己绝对不离开云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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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素跟南启嘉比江湖经验还是少了些,经不住软磨硬泡,竟真的以采买为由,把南启嘉带出了宫。
两人扮作男子模样,因肤白清俊,被熙武街上的行人误认为纨绔子弟,秦楼楚馆外的姑娘们不肯放过这两条大鱼,纷纷前去推销自家楼院。
南启嘉在一声声娇柔勾魂的“公子”中迷失了自我,找回了点儿当年“香兰一霸”的雄风,心甘情愿地让姑娘们搂着脖子亲了几口,还用云素的压岁钱发了赏金。
康乐公主一则年少,高敬怕她出门遇到歹人,总给她灌输宫外全是恶人,出了宫就要被人骗去黎国做质子诸如此类的理念;二则是小公主常年养在太后膝下,虽然生性活泼,奈何老人家宫里规矩多,一层层压下来,再浓的性子也要减三分。
因而云素鲜少出宫游玩,南启嘉曾经在郸城过的那种有声有色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南启嘉带着她一路吃喝玩乐,甚至还去教坊司看舞听曲儿,教云素沉溺其中,流连忘返。
“素素,你们雍都有没有常信井之类的地方?”南启嘉道,“就是那种,奴籍、贱籍、下等民这类人住的地方。”
云素不懂:“何为奴籍?人为什么要分为上中下等?”
肃国早在殷昭爷爷那一代,就没有奴籍和贱籍一说了。
尽管殷昭的父皇偏爱兆静夫人和庶子,在治国理政方面却颇有建树,就连权倾朝野的乔北元,也只敢在先皇驾崩,主少国疑那十年出来蹦跶一番。
可以说,殷家往上数五代,一个昏君都没有。
包含殷昭在内,虞国在殷家六代人的接力下,从边陲小国跻身为中原四国之首。
南启嘉原以为虞国只是军事实力比肃国强,没想到虞国君主对平民百姓也比肃国皇室强上百倍有余。
南启嘉感叹道:“要是我们肃国的百姓也能有殷昭那样的君王……”
殷昭负她不假,可确实是个难得一遇的好皇帝,也不怪南夫人生前对他青眼有加,一直劝南启嘉来虞国。
“姑姑,快走快走。”云素挽着南启嘉的臂弯,加快了脚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位周身绛紫的公子带着一群府丁朝她们走来,边走还边扬高了声调,喊道:“别跑啊!小侄女儿!小嫂子!”
云素眉心挤出四五个褶子,嘴巴嘟得可以挂油壶了。
南启嘉奇道:“这是殷昭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谋反给抓起来了吗?”
云素摇了摇头:“这是同母异父那个。唉,不说了,姑姑,你自求多福吧。”
第37章
殷暄,人称小荆王,乃虞太后与丞相乔北元所生。
放眼虞国国史四百年,这位小王爷可谓是最为大名鼎鼎的私生子,他的身世不仅中原四国t内人尽皆知,甚至还被史官载入了史册。
殷昭亲政后,几度想要卸去乔北元的丞相职位,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迟迟没有下手。
去年因肃女易嫁一事,殷昭趁机发难,废黜了乔北元的相位,把他幽禁在乔府,收受肃国的钱财全部充入国库。
收拾了太后和乔相,大家以为陛下该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发难了,然而殷昭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殷暄,王府照常给他住,俸禄照常给他发,殷暄惹出那些花红柳绿的荒唐事,只要无伤大雅,殷昭也命高敬和蒙纪暗地里给他处理干净。
世人都想不通,陛下对这位小荆王,为何能偏爱到如此地步。
南启嘉第一次见这小荆王,旁的没感觉,就是这人的衣品……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云素同南启嘉咬耳朵:“小舅舅就喜欢穿红戴绿,今天这身儿还算是素净的,你不知道他还有一件酱红色的……”
“小侄女儿,几天不见又长高啦?”殷暄逮着云素的后脖领,毫不客气地三连问,“功课做完了吗?太师让你背的《虞训》你背完了吗?司织局教你绣的小蝴蝶你绣完了吗?”
云素顿觉日月无光,装作没听见,躲到南启嘉身后去了。
殷暄吊儿郎当地向南启嘉问了个礼,依旧是三连问:“这位就是我大哥从肃国抢回来的南姑娘吧?不知南姑娘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哥办酒啊?是我大哥英俊还是慕容悉更英俊啊?”
殷暄的随从捂住他的嘴,道:“南姑娘莫怪,我们殿下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
南启嘉道:“嗯,看出来了,挺明显的。”
小荆王指向南启嘉身后的紫悦轩,道:“小嫂子既然来了,就让我这做小叔子的尽一尽地主之谊,进去坐坐?”
这人说话粗鄙又没品,南启嘉片刻都不想和他多待。
云素却很想去:“姑姑,紫悦楼的东西很好吃,很难订到座的。”她每年也就能吃上一两次,还都是托殷暄的福。
小荆王订的是紫悦楼上视线最好的观云阁,可以一边吃饭一边俯瞰整个雍都的景色,亭台楼阁,十万人家,尽收眼底。
南启嘉问道:“荆王殿下怎知会遇到我们,还提前订好座位?”
殷暄一脸不怎么上心的样子:“也不是专程为你们订的。这个厅常年被小王买断,只要小王想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启嘉和云素双双咋舌。
这得是多大一笔开销?殷昭对这位弟弟,真是没的说,他自己都舍不得这么花钱吧。
南启嘉回想起上次去正宫找殷昭,看见他的书案一角都磨圆了,地板也是旧感十足,整座宫殿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祖传气息。
云素咕哝道:“我要回去找舅舅给我涨零花钱。”
掌柜是位面色红润的老板娘,见有贵客,亲自搬了几坛珍藏的好酒,奉给小荆王和康乐公主。
“这位公子是?”老板娘见南启嘉面生,“哦,应该是位姑娘吧?”
殷暄用一副江湖口腔道:“管她男男女女,来的都是客!今天本王做东,咱们一醉方休!”
南启嘉虽与这荆王不熟,但也算是遇到个愿意陪她喝酒的,想着喝几杯也不会怎样,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酒过三巡,殷暄有些飘了,脸红脖子粗,像只油焖大虾。
“我那生来不养的爹他骗我,说什么做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事,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大哥在你们那儿做质子那几年,吃了那么多苦。你知道吗?我八岁那年,不知从哪儿得了本剑谱,天天偷着练,想着有一天能去闯出雍都,杀进郸城去,把我哥给救回来。”
“真的假的?”南启嘉来了兴致,“后来呢?”
“后来……”殷暄努力回忆着,“后来,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将此事告诉了母后,她气得不行,将我禁足,说那些都是邪门歪道。再后来,我哥就自己回来了。”
南启嘉好像有一点懂了,对这个纨绔无用的草包弟弟,为何殷昭会那样喜欢。
“你哥哥确实挺厉害的,”南启嘉道,“他身边的高公公总担心你哥出去被人欺负,其实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云素不能更赞同:“对对对,光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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