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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只逗过你一个人。”……
说是很久但其实也没有很久, 大概就是两三天的样子，不过这对林溪来说已经足够心情震动。
因为在之前最难捱的那段日子，林溪除了将自己埋在工作中麻痹神经, 下了班还要不停地找事做，不给自己一刻休息。
但即便如此, 思念依旧无孔不入, 就如同沾的到处都是的猫毛一样, 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你会发现衣服上找得到, 沙发上找得到, 办公桌上找得到……
哪里都找得到，只有浑身都是猫毛的小猫找不到。
每到深夜, 林溪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床上，压抑的情绪就会疯狂反扑，身边一切和小猫有关的东西都变成凌迟的刑具，钝刀子将她的心脏片片剥开，深藏其中的想念暴露无遗。
人对一只猫的牵挂居然能到这种地步,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 林溪没有将这些告诉她的亲友同事——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正不正常, 就如同她总觉得阿狸并不只是一只猫。
直到那个实习生的到来，才将林溪从这种状态硬拽出来。
那个女孩的脾气有一点的阴晴不定，很多点的吵闹能力以及满点的漂亮脸蛋, 不过林溪很喜欢她的那双眼睛，既不像桃花眼那么妖娆妩媚, 又不像杏眼那么单纯天真。
反而圆圆润润，瞳仁滴溜溜黑，眸子转起来灵动又机敏, 有种小动物般的清澈。
相处时间一久，林溪很容易就觉得玄黎讨喜，对方逐渐占据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恍惚又自嘲：人类果然是薄情易变，阿狸不过才离开不到两个月而已，她就有了新的关注中心了。
希望将来阿狸回来找她的时候不要太生气，实在气不过用爪子挠她也可以，毕竟没有承载起小猫付出的真心，就该受到惩罚。
林溪默默地想。
随着林溪对玄黎的关注越来越多，才发现她在保护中心其实也有一些不适应，尤其是饮食方面，食堂的饭菜大多都不合玄黎的口味。
就如同现在，林溪看着玄黎把餐盘里的煎鱼一扫而光，然后几口把炒猪肝吃干净，就开始慢吞吞地吃剩下的米饭，筷子夹着米粒往嘴里送，一副不想吃但又不能不吃的样子。
食堂里的菜色不多，站在玄黎的口味上讲，她喜欢吃的只有肉类和内脏，但只吃这些是吃不饱的，她必须强迫自己吃一些主食。
而且人类放的佐味料很多，太刺激她的舌头，玄黎觉得简直丧失了肉类原有的鲜滑和腥甜，但她没的选，选择融入人类社会，就要适应人类的习惯，要么吃，要么挨饿。
玄黎正艰难地把米饭往嘴里塞，面前的餐盘里就突然多了几块煎鱼，她惊喜抬头，就见林溪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鱼和猪肝都夹给了她，道：“吃吧，我看你很喜欢吃这个。”
玄黎害羞又高兴地红了耳朵，扭扭捏捏：“你的都给我了，你怎么办？我吃不了这么多。”
说着作势就要夹回给林溪，林溪伸手遮住自己的餐盘，拒绝：“你筷子上有口水。”
玄黎：“……你刚刚也给我夹了。”
林溪：“我用的是公筷。”
玄黎动作直接僵住。
林溪眸中染上笑意，无奈地将玄黎的手推回去：“好啦，逗你的。你快吃吧，我的菜还有很多，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玄黎羞恼得脖子根都透着粉，低头嘟嘟囔囔：“你怎么还是这样……”
林溪闻言眉尾上扬：“我哪样？”
当然是讨猫厌。
“当然是……”玄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挺住，憋了半天，才道，“总是喜欢逗人。”
林溪笑了：“哪有，我只逗过你一个人。”
话音落下，两人皆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齐齐低下头，默默吃饭以作掩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溪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这话似乎有点暧昧，不太自然地吃完了剩下的饭，抬头发现玄黎把鱼和猪肝都吃光了，一脸餍足的愉悦，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溪想了想，还是道：“你还想吃吗？我宿舍里有一些冷冻的肉类，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给你做。”
玄黎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又有些怕麻烦她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按耐不住渴望，眼巴巴地瞅着她：“可以吗？”
林溪被她的模样逗笑：“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玄黎小尾巴一样一路跟着林溪来到宿舍，久违地踏进了这道熟悉的门，虽然她自己的宿舍就在隔壁，但她现在毕竟和原形的时候不一样，每天只能干看着林溪进进出出，不敢擅自往里踏进一步。
这回得了房间主人的允许，玄黎总算可以正大光明走进来。
林溪从冰箱拿出几块冷冻的肉，问玄黎：“想吃牛肉，鸭肉，还是鸡胸肉？”
玄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水润润的眼睛眨了眨，目光在几种肉上逡巡一圈，最后巴巴地盯上了林溪。
林溪失笑：“懂了，都想要是吧？可以是可以，但不同肉的做法不一样，要是三种肉混在一起，烹饪不精细，做出来就没那么好吃了。”
“不要紧，有的吃就行。”玄黎欣喜地弯弯眼睛，“谢谢林队。”
林溪也笑了笑：“不用谢，同事之间本就该互相关怀。”
林溪看玄黎之前很喜欢吃煎鱼，便拿出电饼铛，打算把肉煎出来给她吃，这样既能保证风味口感，还能避免不同肉类串味。
先用微波炉快速给肉解冻，然后放进电饼铛煎烤，在玄黎的要求下，林溪没有多放佐料，只加了盐作简单调味，她动作麻利，几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煎肉出锅。
玄黎闻到香气，眼神都直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倏地抬头睁大圆圆的眼睛，朝林溪竖起大拇指：“好吃！”
林溪经常觉得这小姑娘表情很灵，看着夸张但不做作，反倒让人感受到她的真诚，见状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这些肉原本是她买来打算给阿狸做肉干零食的，只可惜阿狸还没吃上就离开了，肉一直在冰箱里放到现在，好在最后没有被浪费。
肉没有做去腥处理，冻了很久不说，调味也很单一，就算林溪厨艺出神入化，老实说味道应该不算好，但玄黎一口接一口，嘴巴啊呜啊呜，腮帮子鼓鼓的，吃得分外香。
林溪看着看着，心不由自主软下来。
将煎肉一扫而空之后，玄黎和林溪一起刷碗收拾厨房。
整理橱柜的时候，玄黎发现一包之前自己吃剩下的冻干，原本还撑得慌，当下就又突然觉得嘴有点空了。
林溪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眼神，诧异提醒：“这不是给人吃的。”
也不知道林溪是怎么买的，那么合自己的胃口。玄黎之前就特别爱吃这个牌子的冻干，离开保护中心之后，买了好多都味道不对，现在又看到，立刻就给她馋得抓心挠肝的。
玄黎嘴里的唾液旺盛分泌，忍了又忍：“那人能吃吗？”
林溪神情古怪：“能吃是能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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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玄黎就没忍住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林溪：“……”
现在她是彻底理解为什么食堂饭菜不合玄黎口味了，因为这姑娘好像压根就不是人类的口味。
林溪表情一言难尽：“这是猫咪吃的零食，你吃着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不会啊，我觉得蛮好吃的。”玄黎嘴里嘎吱嘎吱。
见林溪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玄黎才讪讪地放下冻干，生硬找补：“那个……我从小口味就比较特殊，其实我平时也不这样……”
“没关系，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起初的震惊过后，林溪很快就接受了，善解人意地表示了尊重。
说着她还体贴地道：“如果你喜欢的话，这一袋冻干你都可以拿走。”
玄黎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反正我现在也用不到了。”林溪垂眸，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小猫都走了，冻干还能给谁吃呢。
林溪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零食给了出去，玄黎忽然又觉得嘴里的冻干不香了，不大高兴地把袋子往回推了推，嘴里说着：“林队还是留着吧，万一以后还能用得上呢，我想吃可以自己买。”
“也是。”林溪刚刚其实也有点后悔，既然玄黎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收了回来。
玄黎：“……”
现在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时间来到晚上，或许是白天难得的吃了顿饱饭，玄黎夜间的状态很好，于是趁热打铁，在阳台上盘膝而坐吸收月夜精华。
人是万物灵长，成功化形后，玄黎的修炼速度比之前加快了不少，有了雪麟玉坠的加成更是事半功倍，现在的她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妖力巅峰期，正朝着更深厚的修为积累。
正当玄黎左手握紧雪麟玉坠，右手以特定的的姿势保持，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之中时，隔壁房间的阳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溪讶异且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玄黎？你在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是日更～
第32章 蔫儿坏
玄黎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翻身爬起来，慌乱中玉坠啪嗒掉落，她连忙捞起来藏在身后, 好一通兵荒马乱，尴尬笑笑：“林队还没睡啊？”
黑暗里视野不清晰, 林溪没看清她具体掉了个什么东西, 点点头：“我睡不着, 出来看看夜景，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我也睡不着。”玄黎随口胡诌, “最近休息不太好, 所以睡前做做瑜伽，据说可以调理失眠。”
林溪疑惑：“还有这种瑜伽姿势？”
玄黎心虚眨眨眼睛：“有吧……”
林溪没再多问, 轻叹一声：“保护中心偏僻离城区远，刚来确实不太适应，难为你了。”
玄黎忙道：“没有没有。其实是我的问题，保护中心挺好的，有山有水有动物, 亲近大自然, 我觉得比城市好。”
作为沉睡三百年的“老祖宗”, 玄黎是真的不适应当代快节奏的生活，和热爱灯红酒绿的年轻小妖们不同，她只觉得城市人太多了, 吵得脑袋疼，入了夜都不消停, 从早到晚闹个没完。
所以哪怕妖管局有专门的修炼聚灵阵法，小辈妖们也一再苦苦挽留，玄黎还是毅然决然地收拾包袱, 回了保护中心。
何况，溪溪也在保护中心，她无论如何也得回来。
仗着夜色浓稠，玄黎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摹林溪的眉眼，眸中满含柔情。
林溪听完微微一笑：“我也觉得保护中心很好。”
城市太过喧闹，不一定适合每个人，至少保护中心的宁静，对林溪来说刚刚好。
冬夜静谧，说是看夜景但外面漆黑一片，也看不到什么风景，难得有两个不睡觉的人凑到一起，两人就这么在各自的阳台，隔着一道矮墙聊起了天。
玄黎望着林溪柔和的侧脸轮廓，问：“林队是为什么睡不着呢？”
林溪仰头去看天上的寒星，轻叹：“大概是想念吧，想念令人难眠。”
玄黎：“林队在想念谁？”
矮墙那头陷入沉默。
林溪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隔壁阳台传来轻轻的一声：“是那只黑足猫吗？”
林溪一怔，望过去：“你知道她？”
玄黎垂眸，手臂圈着双膝：“从小金姐那里听说过，她说你曾经救助过一只黑足猫，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你们……感情很深厚。”
林溪笑笑：“可以这么说吧，对我而言，阿狸和其他动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很不一样。”谈起阿狸，林溪声音温和，“阿狸很聪明，也很特别，她能够理解人类的情感，能和我正常交流，会关心我，会在乎我。”
玄黎心里有点闷闷的，她控制自己嘴角往上牵了牵，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听起来只是一只比较聪明的猫。”
“并不只是这样，你不了解她。”林溪眼中笑意消失，语气也淡了些。
玄黎：“抱歉，是我妄自揣测了。”
林溪脸色稍稍和缓了些：“没关系，这是常见的误会，除了我以外，几乎每一个见到阿狸的人，都认为她只是一只聪明的猫。所以连小金她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阿狸走后我会这么难受。”
玄黎眸色深了深：“那林队是怎么看待阿狸的呢？”
“她是我很重要的……”林溪纠结了一下，调整措辞，“伙伴。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对她也是如此。”
只是伙伴吗……
玄黎眼睫轻颤，忽地有些不满足。
这边的林溪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回忆中，笑着道：“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挠人，破坏力登上了保护中心有史以来的动物巅峰榜第二名。”
玄黎惊讶：“还有这种榜单？”
林溪无奈：“小金她们闲来无事排着玩的，第一名是曾经救助回来的一只猫头鹰，拉肚子的时候乱飞祸害了半个保护中心。”
“……实至名归。”玄黎眼皮跳了跳，“不过小金姐也是够闲的。”
“确实。”
林溪表达了赞同，感慨一声，继续道：“后来我发现，阿狸刚开始攻击性那么强是因为感受到了耻辱，她是只高敏感的小猫，讨厌一切不被尊重的对待，她有尊严，也有羞耻心，就和我们一样。”
“只要给她足够的尊重，她其实很讲道理，也很好说话。要是再捧着夸两句，那就更是翘着尾巴，得意得找不着北了。”林溪摇头失笑。
另一边的阳台玄黎脚趾抠地，羞得耳朵滚烫，恨不得原地扣开地砖钻进去：“没有那么夸张吧……”
说的跟什么似的，她堂堂妖王殿下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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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黎从前还觉得自己很有威严呢，没想到心思早就被林溪看穿了，这个女人表面顺着她，实际上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蔫儿坏。
玄黎气鼓鼓地别过头去，不想搭理林溪了，耳朵倒是诚实地支起来，没漏掉隔壁的一点声响。
说着说着，林溪眼里的笑意褪去：“不过后来阿狸被放归自然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玄黎心尖一颤，回头望过来，女人的嘴角抹平，望着远方的目光藏着哀伤。
“会再见的。”玄黎看着她，认真道，“缘深缘浅，有时候全在人的执念，林队这么牵挂阿狸，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林溪也看过来，朝她笑了笑：“谢谢你，但愿如此。”
–
保护中心的清闲时光到底少见，众人还没等来过年，就先等来了保护区内野生动物的异常情况。
“林队！”
叶听燃带着野外监测记录，一路小跑过来，着急道：“保护区西北部海拔两千五百米地带突然出现雪豹踪迹，而且数量不少，初步估测至少有三十只以上。”
“怎么会？”林溪闻言一凛，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事？”
叶听燃严肃道：“就在今天。昨天下午碣连山的红外相机就拍到了雪豹，但只有一两只，不能排除偶然因素，原本打算继续保持关注，结果今天上午来看一下子就暴增到了几十只。”
“这还只是我们青河保护区，其他相邻的保护区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数量没有我们这边多。”
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通常生活在海拔3000-5000米的雪原、高山草甸及裸岩地带，典型独居动物，领地意识极强，在自然条件下，几乎不可能出现大规模朝低海拔地区迁徙的情况，而且还分布得如此密集。(1)
林溪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接过野外监测记录，边走边道：“我现在去给温主任汇报，你先去办公室通知大家，待会会议室开会！”
“好的林队！”叶听燃马不停蹄地离开。
玄黎对此没有具体的概念，连忙抬腿跟上林溪，问：“事情很紧急吗？”
“非常紧急。”林溪罕见地用了这个程度副词，表情凝重，“全球范围内的雪豹数量在4000-6500只，其中百分之六十分布在我国高原地带。”(2)
“如果突然大量出现在低海拔地带，不仅雪豹自己难以适应气候变化，还可能与当地野生动物发生领地、食物链等方面的冲突，甚至是侵扰本地居民与牲畜，后果不堪设想。”
林溪说完，敲开了温元淮办公室的门，温元淮得知情况后，很快召开了多个科室的会议。
会议室里，温元怀指着屏幕上的雪豹动态分布地图，沉声道：“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目前已经有五十多头雪豹来到了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地区，且还有向下的态势，数量也在持续增多，显然是非自然迁徙，迫切需要人为干预。”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直接公布行动计划，本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实在不影响当地居民及野生动物的情况下，采用温和手段将雪豹驱赶回其原本的栖息地，次要目标是弄清本次雪豹迁徙的背后原因。”
温元淮把详细计划分发给参会众人，继续道：“经过与其他自然保护区的讨论研究，本次行动由相邻几个保护区共同派人参与，各自负责范围内的雪豹驱赶。”
“我们青河保护区分到的是碣连山西部至西北部段，相对来说涉及到的雪豹最多，任务也最重。”
温元淮目光扫过全场，道：“这次我们保护中心计划派出三个小组，由救助科、诊疗科、监测科三个科室共同承担任务，分头进行行动，各科科长任小组长，各自带领队伍前往。”
说到这里，温元淮看向林溪：“救助科副科长林溪。”
林溪当即站起来，利落应声：“在。”
温元淮面色严肃：“你们科室科长魏朝旭还在休病假，本次行动由你担任救助科的小组长，组员为金竹悦、叶听燃、赵寻，以及实习生玄黎。”
林溪毫不犹豫：“是！”
温元淮沉稳点点头，将任务一一下发完毕，最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时间紧迫不等人，大家回去收拾好行李，今晚就出发吧，到了地方会有当地向导和志愿者接应你们。”
“最后祝大家行动顺利，早去早归！”
众人齐声：“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1)(2)资料来源网络
第33章 勾走了多少女人的心
冬天昼短夜长, 众人傍晚出发，三支队伍去往不同的方向，乘坐的车辆一路摇摇晃晃, 不久便入了夜，四周漆黑一片, 唯有前方的一小片道路被车灯照亮。
离开前大家收拾得急, 精神也紧绷, 如今都慢慢放松下来，之后的路途还漫长, 于是陆续打起了盹。
只有身为组长的林溪责任在肩, 惦记着任务的严峻性，强打精神不肯休息。
“林队。”玄黎扯了扯林溪的衣角, 轻声道，“你睡一会儿吧，路线图我看过了，我记得怎么走，待会我跟司机说。”
林溪摇摇头：“我不困, 你先睡吧。”
明明满脸疲惫, 眼皮都在打架了, 还说自己不困。
玄黎无奈，只好换了个方式劝说：“林队，这次你是组长, 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要是没休息好精神不济, 那我们任务也别做了。”
林溪被她说动，犹豫开口：“那我眯一会儿，待会到了后半夜就换你休息, 如果有你和司机都不清楚怎么走的，你就喊醒我。”
“好。”玄黎答应下来。
其实她哪需要休息，猫类在夜间本来就很清醒，更何况她还有五百年修为在身，就算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毫无影响。
林溪点点头，合眼仰在座椅上，本来以为路上颠簸睡不着，没想到几分钟就困意沉沉。
玄黎悄悄去瞅林溪的眼睛，确认她已经睡熟，便轻手轻脚将女人的脑袋拨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闻着女人身上熟悉的安心气味，随后也一脸满足地闭上眼睛养神。
等一觉睡醒，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众人又转了好几道车，历时一整天，才总算在黄昏前到达了目的地的第一站——海拔2500米处的一个招待所。
事先联系好的向导已经等待在这里，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脸颊是典型的高原红，皮肤有些粗糙，但眼睛很明亮，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见到林溪等人，她笑着走过来打招呼，用很标准的汉话道：“是林溪队长吧？我是你们这次的向导，叫我卓玛就好。”
“你好，卓玛，我是林溪。”林溪同她礼貌握了手，向她介绍，“这些是我的队员，金竹悦，赵寻，叶听燃，还有玄黎。”
“卓玛你好。”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卓玛一一和众人握手，轮到玄黎时，她表情惊艳，直言不讳地夸赞道：“玄黎小姐，你的眼睛很漂亮，像圣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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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清澈的湖水，我很喜欢她。”
玄黎闻言眉毛扬起，大大方方地接受：“谢谢你的喜欢，我也这么觉得。”
卓玛笑得眼睛弯弯。
某人一旦被夸那可真是不得了，头毛恨不得冲到天上去，走路都带风，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半天小下巴都是昂着的，进招待所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框绊倒。
林溪没眼看，眼疾手快将玄黎扶住：“好啦，走路当心点。”
玄黎毫不在意，还昂着小脑袋把脸凑到她跟前，眨眨眼睛求夸：“林队，你也觉得我眼睛好看吗？”
林溪看着面前放大的漂亮脸蛋，无奈：“嗯。”
“嗯是什么意思？”玄黎不满足，“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哪里都好看。”怕玄黎还缠着问，林溪索性一次性说完，“眼睛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脸蛋好看，还有嘴巴，也好看。”
林溪说着，还伸出手指，点点玄黎的眼睛，认认真真从上到下一路描摹。
玄黎头发丝都僵住了，由着林溪的手指游移，脸上被碰过的位置都仿佛着了火，星星点点，转眼燎原，顿时脖子根都红得透底。
“你，你怎么这样……”玄黎似羞似恼，慌忙退后拉开两步距离，低声埋怨道。
林溪像是不解，声音含笑：“怎么了？不是你问我的吗？”
“你……我不理你了。”玄黎羞得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从林溪手里抽走房卡，迅速溜进房间关上门。
林溪看得好笑，一转头，就见赵寻三人齐齐张大嘴巴，三脸震惊。
金竹悦叹为观止：“林队，你平常就是这么撩小姑娘的？”
“芳心纵火犯呐这是。”赵寻摇头叹息，“林队，你罪孽深重。”
叶听燃认真地疑惑：“林队，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我真怀疑你到底勾走了多少女人的心。”
“……”林溪一时无话可说，“这都什么跟什么。”
金竹悦老成地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我们可没开玩笑，你现在随手撩一撩不当回事，等哪天人家跟你表白了，要死要活非你不可你就老实了。”
“当然了，你要是喜欢人家当我没说。”
林溪斜眸瞟她：“你很有经验？要不你给我讲讲？”
金竹悦刷地一下把爪子收回来，赔笑：“我哪有什么经验啊……那个林队，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明早见。”
“……我们也先回去了林队。”
三人先后溜走。
林溪无奈摇摇头，随后也走回自己的房间。
招待所条件有限，这里海拔虽然不算高但位置偏僻，热水供应困难，洗澡是别想了。卓玛也特意嘱咐过，高原地区不要频繁洗澡，尤其是在冬天，很容易生病，能忍就忍一忍。
于是众人只用热水擦了遍身，勉强清理干净，便耐不住舟车劳顿的疲惫，各自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众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商量行动计划。
谁料计划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林溪和卓玛就先产生了分歧。
林溪惦记着此行的任务，打算在吃完早饭后就继续向高海拔地区进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但卓玛不同意，认为众人对高海拔适应不够，坚持要林溪等人在招待所至少停留一天，确定适应了此处的气候，等到明天上午再出发。
林溪对此难以接受，据理力争：“我们这次的任务很紧急，多耽搁一分钟，就可能多一头雪豹越过栖息地，到时候驱赶难度就会加大。要是耽搁整整一天，怕是最后连预定任务都不能完成了。”
卓玛着急起来汉话说得连珠炮一样，双颊看起来更红了：“我不管你们什么任务不任务，身为你们的向导，我首先要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要知道你们的目的地海拔在三千米以上，你们不要拿这不当回事，你们长期生活在低海拔平原地区的人，首次来到高原有很大概率出现不良反应，现在有可能是时间短还没表现出来。”
“尤其现在是冬季，空气更加干燥稀薄，寒冷会加剧你们的身体负担，要是高反遇上冻伤和失温，是会要人命的！”
林溪皱眉：“如果不能完成任务，那我们此行将变得毫无意义。”
卓玛气得咋咋呼呼：“毫无意义总比丢了命好！与其冒生命风险，还不如你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卓玛态度坚决，林溪一时也没有办法。
道理她不是不懂，但如果真的白跑一趟，没能让所有雪豹回归栖息地，后续对本地区生态和当地居民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不过卓玛说的确实在理，林溪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经过慎重考虑和再三劝说，双方决定各退一步，众人在招待所停留到下午，如果大家都状态良好，就按计划朝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到了下午，众人的体感都还不错，算是初步适应了高海拔气候，于是一行人顺利出发。
这一路越走越偏僻，除了海拔高以外，逐渐变得荒无人烟，道路难行。
一开始众人还能坐大巴车走国道，后来改乘越野车走山路，再到最后只能徒步，一人拉着一个，艰难地在雪原和碎石坡上前行。
经过辛苦跋涉，众人总算在日落之前抵达驻扎地，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搭建帐篷。
临时驻扎地的海拔在三千米左右，正好处在雪正常豹栖息范围的临界边缘，也是最近迁徙活动发生的高频率地区。
这里荒无人烟，饮食和生活都极不便利，众人只带了五天左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五天后无论任务有没有顺利完成，都必须回到招待所。
众人赶了半天的路，筋疲力尽，高原反应也逐渐开始显现。
体力相对较差的金竹悦已经精神不济，头脑昏沉得厉害，搭完帐篷刚准备一头栽进去睡觉，就被卓玛一脸严肃地拽了起来。
卓玛塞给金竹悦一个氧气瓶，又给她喂了些温水，过了一会儿后测试心率和血氧，见都慢慢回到了正常水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多多少有点不适，不过休息过后都逐渐恢复过来。
金竹悦好半天才缓过劲，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喘气费劲：“高原反应……果然名不虚传，我在普通人里已经算是体质好的了……没想到都这么难受。”
卓玛嘱咐道：“今晚第一次户外过夜，高原缺氧，再加上天冷空气稀薄，大家晚上可能会比较难捱，一定要注意保暖，枕头稍微垫高一点，可以缓解头部疼痛。”
“另外建议大家两两一组休息，夜间也有个照应。”
卓玛身为向导经验丰富，金竹悦一路上几乎都在被她照顾，闻言立刻拉住了她的胳膊：“我要和卓玛睡，你们都不许和我抢。”
林溪点头，看了看剩下的三人，道：“那我……”
话还没说完，赵寻就抢先道：“我和听燃一起睡，林队你和玄黎一起吧。”
说着，她就拉着叶听燃进了一顶帐篷，走的时候还在暗地里朝玄黎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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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眼色。
玄黎会意，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小心翼翼去看林溪的反应。
林溪将赵寻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不改色地对玄黎道：“走吧，该睡觉了。”
第34章 “林队，你抱着我睡”……
玄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都还好，天天窝在林溪怀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修成人身, 反倒动不动就不好意思，睡个觉都一步三挪, 羞羞答答地跟着林溪进了帐篷。
林溪倒是神色如常, 见玄黎双颊飞红, 体贴地道：“我们带的有备用帐篷，你要是实在不习惯, 我给你再另外搭一顶单独睡, 两顶帐篷挨在一起夜里也能照应过来。”
玄黎飞速脱掉外衣钻进被窝，想也不想地道：“不用了, 我挺习惯的。”
年轻的小姑娘变脸比变天还快，林溪不懂她的想法，没再说什么：“那睡吧。”
玄黎看她神态自若，好奇道：“林队，你以前也和别人一起住过帐篷吗？”
林溪点头, 道：“嗯, 以前经常有出差的任务,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像这回这么艰苦，但野生动物出没的地区大多偏僻，条件不是很好, 偶尔也需要住帐篷。”
“为了互相能够照应，多数时候我们都是两个人睡一顶帐篷, 我和小金她们几个都睡过。”
“……哦。”玄黎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闷闷地应了一声，翻身过去背对林溪。
林溪伸手关掉便携式的小夜灯：“好好休息, 明天还要早起。”
帐篷里彻底陷入黑暗，人一旦闭上眼，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帐篷外寒风呼啸，却都没有帐篷内窸窸窣窣的动静来得清晰。
林溪安安静静躺着，能够从每一声动静分辨出身旁的女孩都干了什么，她翻了个身，她踹掉脚上不舒服的袜子，她蜷起腿，她将被子拉得高了些，然后她又开始翻身。
林溪默默做了个深呼吸，为自己敏锐的感官叹气。
或许卓玛说得不错，高原地区，确实难以入眠。
突然有几秒，什么动静都没有，林溪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仿佛闭着眼都能看见那双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眼睛。
果不其然，玄黎小心翼翼的气声响起：“林队，你睡了吗？”
“没有。”
玄黎欣喜地放开声音，往林溪这边挪了点：“是还睡不着吗？”
林溪无奈睁开眼：“有一点吧。”
“是不是因为太冷啊？”玄黎仗着挨得近，在被子里捞起林溪的手，装模做样揉了两下，“林队，你手好冰啊，冻坏了吧？”
林溪面无表情把手抽回来：“我冬天就这样，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