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小孩目瞪口呆。
他一时不知道该震惊蘑菇会哭，还是震惊自己居然把一只蘑菇吓哭了。
这些天的观察下来，发现对方胆小懦怯，且威胁几乎等于零后，他早就降低了警惕心，暗中策划了这次布局，甚至针对它发现自己暴露后的种种反应，都做好了一系列的对策。
但是......这小东西怎么还会哭啊？
想起对方这些日子的乖巧，最大的破格也不过是偷偷摸摸吃东西。
甚至那也是他给蘑菇准备的陷阱。
丹枫：......
天天收到对方“早安”“晚安”问好的小丹枫难得有些良心作痛。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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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喉咙口，若是还按照他先前所想的来，倒显得他仗势欺人了。
片刻后。
“......别哭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孩别别扭扭道。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
这家伙的自言自语早就把自己老底给扒了个干净，之前的问话不过是走个形式。
丹枫知道它连持明族是什么都不清楚，还是文盲一个，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觉，甚至最近还在为食物发愁，更别说是怀着什么恶意来潜伏了。
怀疑这东西是刺客，那持明族早晚要完。
还不如怀疑那帮龙师，至少在极端情况下，他们还真有刺杀龙尊的职责。
和这只精怪相处下来，丹枫也摸清了它的性格，早就想和它谈谈了，但这家伙胆小警惕的很，逃跑速度还一流，他担心万一自己敞开天窗说话，会不会话还没说完，它先跑没影了？
这么一点大的东西，他去外面上哪找去？
而且这家伙似乎对术法似的存在非常敏感，他之前几次用练习的借口试着动用云吟术，但还没等水流出现，这家伙的声音里就开始冒出警惕的泡泡了。
所以只好想办法让它放松警惕，再一鼓作气地抓住它。
但是，它好像被他吓哭了......怎么办？
龙师也没教过这些啊。
蘑菇不听，那眼泪跟流不尽似的，滴答滴答地往外溢。
“不许哭——”
蘑菇一哆嗦，眼泪掉的更凶了。
“......”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吓人，小丹枫努力缓和自己冷漠的表情。
“.......咳，不要哭了。”
非常苍白无力的安慰。
蘑菇不理他，蘑菇很难过，蘑菇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小水珠继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
这个时候的丹枫年龄还小，远远不是长大后冷酷无情的傲慢姿态，他看着哇哇大哭的小蘑菇，面上还会出现内疚的神色。
小丹枫沉思片刻。
它不是他日夜相处的持明族人，迂回或者命令的方法制止也没用，直接从它可能害怕的点入手吧。
“别害怕。我抓住你，并不想对你做什么，也不会把你交给其他人，只是想跟你开诚交谈。云吟术——就是那些水流，我不撤去水流，是怕你不听完我的话就跑了。”
“而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当时你在书桌的小花盆里，但我谁都没有告诉，若是我心怀不轨，何必要等到现在？而且用的还是这种相当拙劣的方式。”
蘑菇微顿。
......一开始？
光说无用，小孩带着它走过房间的一个隔间，拉开屏风，推开后门，入目的一切让蘑菇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这里更像是一个微缩的模拟野外场景，小小的户外庭院里布局恰当，放下一汪池水的同时，也设计了许许多多的植物，看起来并不拥挤。
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小道，两旁都是草地，栽种着几棵一人高的观赏树，尽头是几个坐垫，还有一个矮小的茶几，旁边放着几个非常大的盆栽。
快变成一个绿色的天地了。
“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来，算是我的私人空间，如果不喜欢这里，”蘑菇怔怔地看着他反手又捧出一个精致的花盆，“这个花盆更漂亮，你既然能适应我们的食物，也可以选择呆在这里，或者室内的其他的地方，都随你。”
小花盆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蘑菇看不出它的材质，它的整体呈青色，光滑的表面折射着室内的光影，看起来沉甸甸的。
“之前吓到你......很抱歉，我很少与年龄相仿的同伴交流，”他有些生硬地低头，把小花盆递到蘑菇面前，“我放开你，你也不要跑。”
顿了顿，想起自己和同龄人交流的场景，缺乏相关经验的小丹枫又憋出一句，“......好不好？”
几分钟过去。
小蘑菇不掉眼泪了。
小丹枫便试探地撤回术法。
“嗖”的一声。
刚刚还在眼前的小蘑菇立刻就没影了。
“！”
虽然有所猜测，但到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小龙尊的神情还是难掩失望。
青色的水流顷刻间便掠过这间院落，微缩的假山缝缝、坐垫底部、每一块花盆里装饰的石头都没有放过，还是没有找到蘑菇的一丝影子。
“......明明是没有长脚的家伙，跑的还真快。”
丹枫小声嘀咕，无奈地回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手心的小花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鼓一鼓的在动。
“......？”
他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青色的眼眸猛地亮起。
精致的小花盆里，有一只小小的蘑菇，只剩下伞盖在外面，胖胖的菌杆都被深深地埋进了土壤里。
蘑菇一声不吭地墩在土里，偷瞄小孩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蘑菇有没有眼睛，但丹枫就是有种对方似乎正在上下打量他的感觉。
“......”
被打量的小孩有种莫名的紧张，他挺了挺腰，努力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更加威严端正。
他没有和同龄人相处过，龙师也不让他养宠物，又不能用对下属的态度来与它交流。
有点难办。
心里嘟囔着，但小孩的眼里却不自觉地染上笑意。
他小心地捧着小花盆，转身走进了屋内，知道这只精怪能听懂他的话，就指着他平时最常待的书桌开口道：“你想放在这里吗？”
在龙师的要求与族规下，他与持明族其余小孩都隔着很远的距离。平时他也奔波在课程与公文之间，侍奉他的侍女更不可能用平视他的态度与他说话。
第一次遇见这只特别的生命，甚至对方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把他当成其他种族普通幼崽......
抱着这种特别的心态，他的话比平常要密不少。
“还是放在厅堂里？那里采光好，不过你是蘑菇，不知道能不能照光......”
“也可以不呆在花盆里，这间屋子里你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平时有人会来，到那时记得躲好......”
蘑菇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朝书桌的位置歪了歪伞盖。
丹枫立刻领会了它的意思，“这里？”他把花盆摆在书桌的一边，蘑菇伞盖往哪边偏偏，他就往哪边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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