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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失宠了?
白禾从内阁值房出来, 一打眼就看见陆烬轩站在外头宫道上。
“皇上。”白禾快步上前,低低唤了一声。
陆烬轩回头看他,手向他伸来。
白禾习惯性的递出手, 准备与陆烬轩牵手。谁料陆烬轩突然收回了手。
白禾一愣, 怔怔望着他。
陆烬轩却只有一句:“抱歉。”
“皇上?”
“去司礼监还是回去?我送你。”陆烬轩瞥眼抬着肩舆跟在后边的太监们,“算了, 你坐这个。”
陆烬轩烦躁的揉了下额头, 转身就要独自离开。
“皇上!”白禾慌忙抓住他宽大的龙袍袖子, “我想走一走,皇上能不能陪陪我?”
陆烬轩:“……嗯。”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
即便如此白禾也不愿松开拽着陆烬轩袖子的手。他只能珍之重之的去细细体味这短暂的相处, 将这个给他希望又亲手砸碎了它的男人深深刻印在心底。
“回寝宫吧。你需要多休息。”
白禾漾起浅浅的笑容, “我想去御花园看看花。”
“……”陆烬轩, “好。”
从外宫到御花园的路不算短, 陆烬轩放慢了步伐, 陪着白禾在这个局势日渐紧张的时候漫步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随行宫人及侍卫默默向后退, 与主子们隔了段距离缀行。
内宫门的锁被解开, 陆烬轩第三次踏进后宫。
一直极其抗拒陆烬轩来到后宫的白禾今日一反常态,主动邀陆烬轩来御花园赏花。
白禾看着花园里他说不出的名字的鲜妍花朵问:“哥哥喜欢哪种花?”
陆烬轩说:“百合。”
白禾便笑了起来,“我不喜欢花。不论如何娇艳的花,终有败落凋零之时。”
陆烬轩看向白禾。
其实他也不喜欢花。
陆元帅根本就不是个会欣赏花草之美的人。然而现在, 有一株小百合在他心里扎了根。他亲手为它浇水、施肥;他将它视为所有物;他正在克制着将它据为己有的卑劣欲望。
“花开花谢,四季伦常。是以在常人心中,花谢了便谢了,明年它还会再开。无人在乎下一次开放的花已不是曾经的那一朵。”白禾紧紧抓着陆烬轩的袖子,将袖口绣的龙纹抓得生了皱,“我也喜欢百合,可我想要一朵不会凋零的花, 哥哥有办法么?”
一时间,虫鸣、鸟叫、风声全部消失,精神力屏障结成的无形的笼中,是两个被奇妙的命运连结在一起,却也被命运无情嘲弄了的人。
“小白。”陆烬轩垂眼看着自己被拽到变形的袖子,低声说,“幼崽长大了就要离开父母。过渡的保护和掌控只会让双方逐渐积累矛盾,直到矛盾再也无法弥合的那一天,积聚的情绪彻底转化为怨恨。我第一次养孩子,犯了很多错。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我……全部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但我必须纠正错误。”
“啪嗒”。
滚烫的泪珠落在陆烬轩的袖子上。
白禾走近一步,抱着陆烬轩的腰埋在他怀中说:“你再问我一次好不好……再问一次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初见之时,陆烬轩问白禾要不要和他走,逃离这座皇宫囚笼。
那时的白禾冷漠拒绝了。
陆烬轩叹气。
“你现在是受了我的误导。”这一次,拒绝的人变成了陆烬轩。他温声说,“等你再长大一点,等你清醒了……你会恨我。”
“不会!”白禾急切反驳。“绝不会!你分明说我长大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很清醒……哥哥,我不可能恨你……”
“白禾。”陆烬轩用袖子擦去白禾的眼泪。“你不明白。”
白禾嗅到了陆烬轩衣服上沾染的难闻的烟草味,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味道,就像他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懂陆烬轩这个人。
“我不明白,哥哥可以明说么?”他不懂的、不会的,他可以学呀!
“你只是被我的表象骗了。我想掌控你,所以一直在哄你。”陆烬轩以指腹在白禾的眼下蹭动,“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帮助你、诱哄你,成为你最信任的人,隔离你与其他人的联系,让你只能依赖我。”
“哥哥没有掌控我!”白禾急道,“哥哥何时摆布过我?一切皆出于我本心。我……”
陆烬轩摸摸他的头,主动抽身,退开一步。
白禾呆住了。
“白禾,我们需要冷静。我对你释放了太多错误信号,你不明白,但我不能在察觉问题后继续装傻。刚开始是会很痛苦,等问题纠正了……”陆烬轩说到这里哑了嗓子,他心中的痛苦就像戒断反应,他可以不顾一切继续哄骗白禾,牢牢占据白禾的整颗心,将这朵百合花据为己有。
可之后呢?
白禾如今才十八岁,年幼、天真、阅历浅薄,白禾只不过是被他陆烬轩光鲜的表象所骗。人在绝境之中当然会死死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光明的救赎。
但当离开原本的环境,当白禾经历了更多的事,走过更漫长的人生,白禾终有一天会明白,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他对白禾一直是处于掌控位的。
他是“强权”,白禾是“弱势”。白禾对他的感情是弱者对强者的依附,而不是真心。
等白禾再长大一些,当他清醒过来,就会憎恨这个霸道的控制者。
陆烬轩不愿意这场跨越浩瀚星海的相遇最终走向充憎恨的终幕。
“哥哥先回罢,我想再看看花。”白禾亦后退了一步。
陆烬轩默然几秒,颔首。随后他便真的自己离开了。
宫人与侍卫杵在不远处不敢上前,他们虽没听见主子们说了什么,却看见了侍君落泪的模样,猜想皇上与侍君间约莫是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他们不敢动,刚巧来御花园散步而撞见这一幕的太后可敢动了。陆烬轩从御花园的另一头离开回外宫,太后就从内宫这一侧的路进了御花园,扶着嬷嬷的手以迫不及待的步伐来到白禾跟前。
“白侍君啊,这是失宠了?”太后满脸写着幸灾乐祸。
“母后。”白禾向太后行礼,脸一直低着,不愿让太后看笑话。
“抬头给哀家瞧瞧。”太后可不想放过嘲笑的机会。
“母后,儿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白禾侧身就要走。
“站着!”太后绕到白禾面前,挡着他的路说,“失宠罢了,这阖宫上下,从得宠到失宠的人哀家见多了。可也没人说失宠的不能复宠啊。皇帝以前是宠女子多的,许是对男子的劲儿过了,仍是觉得女子好。你不若去张罗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来,荐给我皇儿,他一高兴,这不就复宠了?”
白禾遽然抬脸,冷声道:“谁敢勾引皇上,我便杀了谁!”——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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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狗头]
第122章 夺子
“你大胆!”太后的贴身嬷嬷怒斥。
太后冲嬷嬷摆手, “气性挺大,口气也大。你是要把这后宫里四妃一嫔和十来个美人全杀了?”
“儿臣处置不了皇上已纳进宫的人,但儿臣能让她们见不到皇上。”白禾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般轻飘飘的, 可他眼里的冷意是认真的。
太后听乐了:“你这样善妒的, 放在王公贵族的后宅里多半落不得好下场。我皇儿可是皇帝,不说佳丽三千, 这三宫六院合该是他的人。以你一人之力, 如何拦得住?就是哀家不说什么, 那前朝大臣也要关心皇嗣的问题,催着皇帝不停纳妃, 继续开枝散叶。”
白禾遥遥望向御花园外后宫鳞次栉比的殿宇, “母后, 后宅深宫里的女子是被困住了的, 她们走不出华美的亭台楼阁、宫墙殿宇。生死富贵皆赖君恩。可这高墙永远困不住它本就不能困住的人。”
太后:“?”
太后满头雾水与嬷嬷对视:他在说什么鬼话?
白禾侧身看着太后, “皇上如日月星辰, 谁也困不住他。我做不到的事, 皇上可以。母后莫要忘了,这宫门是皇上下旨锁的。”
一听到这话太后就脸色发青,心里怄气。
白禾却趁此威吓警告:“当今天下,内有灾祸连连, 百姓流离失所;外有群狼环伺,强敌虎视眈眈。时局世艰,还望母后为皇上守好这个后宫内宅,莫让皇上再为些小事烦心。”
太后冷哼:“你这口气像是哀家是什么胡搅蛮缠的老太婆、搅家精一样。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十分乐于看白禾笑话的太后不死心,接着说道:“哎,说说你怎么惹皇帝了?倒不是哀家关心你,哀家是不想皇帝伤神劳心。”
白禾自然不可能告诉太后, “有一事母后许是尚不知晓。三殿下聪慧可爱,皇上心喜,今晨已下旨令三殿下搬入寝宫侧殿,留在身边教导。儿臣不便见后妃,请母后代为转告芮嫔。”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道:“儿臣定对羿儿视如己出,耐心教养,芮嫔大可宽心。不过……小皇子本就课业繁重,皇上又对其寄予厚望,往后便不太能得空到后宫看望她了。教她也不要往寝宫来见三殿下,以免影响殿下学习。”
太后神色复杂,不由地去瞄白禾肚子。
这什么意思啊?
这是自己生不了,夺人子啦?
嬷嬷担忧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这不好吧……这岂不是……教芮嫔娘娘母子生离,与夺人子嗣何异?”
白禾感受到太后的目光,下意识用手遮挡腹部,随即一愣。
孩子?
用孩子能留住陆烬轩么?
一个与陆烬轩血脉相连的孩子——他若能生子,是不是就能……
“母后,儿臣告退。”白禾不欲多言,行过礼便离开。
待人离开御花园,太后冷冰冰地瞥向嬷嬷,斥道:“多嘴的奴才!自己掌嘴!”
嬷嬷愣眼:“太后!”
“闭嘴!什么叫夺人子嗣?谁夺谁,嗯?”太后涂着艳丽蔻丹的长长指甲抵在嬷嬷脸上,“羿儿是皇子,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将他带到身边教养,你管这叫夺人子嗣?意思是羿儿不是皇帝的孩子,是她芮嫔一个人的是么?!”
嬷嬷这才知道自己如何说错话了,吓得连忙跪下自掌嘴,边打边求饶:“奴婢知罪!奴婢错了!”
“白禾说得也没错。”太后蹙眉抹了下鬓发,“哀家身边的果然都不安分了,是不是跟着哀家时日愈久,分不清主奴了?叫内廷副总管来,带你回去重学规矩。”
嬷嬷惊恐得哭嚎叩头:“太后娘娘开恩!求太后娘娘开恩饶恕奴婢哇!”
可太后这般从先帝后宫里厮杀争斗出来的赢家的心是冷硬的,她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嬷嬷是有感情,然而这些私情在紧扣自身与皇帝命运的大事面前……太后摆了摆手。
她可以腹诽白禾夺芮嫔孩子,但旁人不能说出来,这些话决不能在宫中流传开!
她还要让芮嫔闭嘴!
太后吩咐道:“传芮嫔来华清宫陪哀家用晚膳。”
说完太后攥了攥手帕,失望的想:可惜了。皇帝都帮白禾抢孩子了,说明白禾压根没失宠嘛!方才那幕指定只是小两口闹别扭,说不准还是情趣呢!
白禾离开御花园便径直回了寝宫,询问之下,宫人回禀说皇上并未回来。
已有心理准备的白禾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回房吃药。
这时宫人来问:“请侍君定夺,三殿下的屋子安排在哪间?屋内该如何布置?伺候的宫人如何安排?原先伺候殿下的人可要留着?”
听见宫人询问,白禾握住盛有热水的杯盏,用它来焐热自己发凉的指尖,“隔壁。让三殿下住我隔壁。陈设布置、吃穿用度皆按皇子制。原先伺候他的人分去别处做事。皇上寝宫的门槛不是任何人都能踏进来的。”
“是。侍君可还有别的吩咐?”
白禾点点指尖,指甲扣在杯壁上发出脆响,“日后我每日上午去司礼监,下午在寝宫教三殿下读书。去知会沈少傅,从今往后三殿下每日只上午去国子监。还有,今后若无特殊,三殿下的一日三餐都要在寝宫里,同我一道用膳。”
“是。”宫人心中讶然,侍君对三殿下的上心程度,怕是比殿下亲娘都重。
该不会……三殿下真要被立储了?!
宫人麻利的布置好白禾隔壁的屋子,从三皇子原住处搬来衣物、书本和别的杂物,不到两个时辰便收拾好了。在晚膳之前,去后宫看望娘亲的三皇子终于依依不舍辞别芮嫔,哭丧着脸来到寝宫。
他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就听寝宫里的公公迎上来说:“殿下,侍君说让殿下往后都同他一道用膳。”
三皇子眼睛一亮,“真的!侍君娘娘以后都要陪我用膳吗?快,我要吃……不不,我要找侍君娘娘。”
“殿下莫急,侍君在正殿,等皇上回来用膳呢。”
小皇子“嘎”地一下,仿佛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鸭子,“啊?父、父皇也一起?!我我好像不太饿,能不能……”
亲自陪着三皇子去后宫见芮嫔的元红劝道:“三殿下,皇上常要侍君陪伴用膳,侍君将殿下也带去,定是想让殿下也多陪陪皇上。近日来皇上忙于政事,也就能在这些时候散散心了。唉。”
三皇子刚云开雾散的小脸再次变成愁眉苦脸,却只能乖乖的走向寝殿。
殿内白禾已在膳桌边入座,见到小皇子进来,白禾的目光冷冷凝在对方身上。
这是一个可能分走陆烬轩宠爱的孩子,那么他……能不能成为一个拖住陆烬轩脚步的筹码?——
作者有话说:小白真的不想离开陆哥,如果这是生子文,他现在已经……
第123章 哄哄
为了所谓的“冷静”和缓解“分离焦虑”而避不回寝宫的陆烬轩在晚饭时间准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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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不在, 白禾就不肯好好吃药吃饭。
甫一进门,陆烬轩便看见一大一小两人围坐在桌边,同时望着自己。
陆烬轩下意识皱了下眉——对于陌生的幼崽出现自己的地盘上感到不虞。紧接着才想起对方正是自己提议白禾养的。
养一个活泼可爱的幼崽, 应该有助于缓解白禾的心理问题。
陆烬轩压下情绪, 若无其事走近白禾,在他身边坐下。
白禾垂着眼说:“皇上, 往后三殿下便与我们一道用膳了。”
三皇子乖巧喊:“父皇。”
宫人立即端着水盆上来给皇帝净手, 陆烬轩怔了下, 并不回应这个话题,边洗手边问, “小白, 药吃了没?”
白禾:“吃过了。”
陆烬轩执起筷子, “吃饭。”
虽是在同一张膳桌上, 白禾吃的却和陆烬轩与小皇子不同, 白禾捏起勺子在自己的粥碗里缓缓搅动, 同早上的粥相比, 这一碗里没有放肉。
陆烬轩扫了一眼,皱眉问一旁的元红:“为什么小白碗里没肉?”
在后宫待了一下午的元红哪里知道为什么,可他不能直接回答不知道,而是只能说:“奴婢这就去御膳房叫他们再熬一锅。”
“不必。”白禾制止道, “皇上,是我吩咐做的素粥。肉味猩重,我受不了。”
陆烬轩看眼桌上的菜,不满说:“不行,光吃素哪来的营养?挑食不能惯。你对哪种肉不嫌腥,叫厨房做。”
正在挑食的三皇子筷子一抖,自觉伸向他讨厌的菜里。
白禾搁下勺子, 恹恹道:“我吃不下。”
陆烬轩闻言也放下筷子。
沉默霎时笼罩了整座寝殿,元红等宫人低着头默默退出门外,三皇子大气都不敢出,僵在凳子上。
白禾当场便没忍住,眼圈发红,鼻尖微酸。
他好像……搞砸了。
他并不想惹陆烬轩生气的。
陆烬轩将要开口时注意到了快要把脸埋进碗里的幼崽,顿了下说,“崽,端上碗出去吃。”
“好的父皇!”三皇子连菜都不敢夹,抱起碗就跑。
见状白禾不由说道:“哥哥怎将羿儿赶出去,他还没……”
“白禾。”陆烬轩打断他,“我不喜欢帮人养孩子!”
白禾惊愕地住口。
陆烬轩眉眼间满是躁意,被压抑的情绪几乎在这瞬间突破心防,他不愿让白禾面对焦躁、失控的自己,于是离开了桌子。
以为他要就此离去的白禾连忙唤道:“哥哥!”
陆烬轩并没有离开,他取出医疗箱,翻出一支针剂给自己打了一管。
“哥哥生病了么?”白禾焦急地来到他身边问。
陆烬轩捏着空掉的药管,沉默会才说:“是。”
白禾顿时急了,望着他的双眼里盛满了心疼、焦急、担忧。
陆烬轩却猛然将白禾抱进怀中,在他耳畔低声说:“白禾,乖一点好不好?不要逼我。”
白禾委屈的窝在这个令他无比眷念和依赖的怀抱里。
是谁逼谁呢?
分明是你陆烬轩在逼我!
陆烬轩捧住他的脸颊与他对视:“我错了,我现在回答你,我只养你一个,不给别人养孩子。不要再用小崽子试探我,不要再把他带进我的地盘……带进这间宫殿,和我一起陪你吃饭,好不好?”
“可他是你要养的!”白禾从陆烬轩怀里退出来,“你今早对他兴致盎然,天尚未黑便已弃如敝履。你对我是不是也是如此?!”
白禾的心在撕裂般疼痛,他紧紧盯着陆烬轩,试图从陆烬轩眼中找到一丝愧疚或是否认。
他仍在试图从陆烬轩这里获得温柔的给养。尽管陆烬轩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小白,你听我说。”陆烬轩揽住他的腰将他重新锢在怀中温声说,“你也生病了,从第一天认识我就发现了,你的心理状态不对……你可能听不懂,但我认为养一个可爱的幼崽能够转移你的注意力,对缓解你的负面情绪有好处。就像……像养宠物一样。没想到你会误会。”
陆烬轩安抚的拍抚着白禾后背,叹息着说:“你总是忘记我是道德真空,我怎么可能在乎一个和我是陌生人的异国皇帝的老婆孩子?在这里,除了你以外,任何人对我来说都和能利用的工具没区别。我不喜欢他们,更厌恶他们介入我们之间,占据我的地盘。”
“哥哥……”白禾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今早那个沉默到冷漠的陆烬轩好像幻觉一样,他的四肢百骸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温暖,发凉的指尖渐渐回暖。
“小白不喜欢这种治、这个办法,我们就不做了。让元红把人送回去。”
白禾将侧脸贴在陆烬轩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道:“哥哥,稚子无辜。他入住寝宫的消息传遍宫闱内外,此时怕是满朝皆知皇上属意他,在臣子看来,这是立储的征兆。如若一日之内将人召来又驱走,众人只会猜他惹怒了皇上,与储位失之交臂。三殿下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白禾仰头望着陆烬轩:“有三皇子在,也好堵住意欲拿纳妃、临幸后宫说事的众人之口。我会管好三皇子,不让他烦你。”
眼见白禾情绪好转,陆烬轩暗暗松口气,“宫里的事都由你决定。”
他想,小白真的很难哄。
再一次被陆元帅哄住了的白禾恢复了胃口,乖乖吃完了晚饭。
当夜,次辅林良翰大人的府邸迎来了两位客人。
花厅中,林阁老端起茶盏看着客人们。
俗话说端茶送客,两名客人刚进门,一句话尚没出口就遭到主人家的婉拒。
温家书院的温叔同不甘心极了,硬要开口:“林阁老,在下侄儿温立庆一回京就被抓入了刑部天牢。且是锦衣卫送去的!在下已去牢中见过庆儿,他挨了打,浑身上下满是伤。刑部说庆儿在康王府行状无礼,冒犯了王爷,才教王府给教训了顿。”
林阁老说:“既是王府与令侄的事,温先生来见老夫有何用?不若去尹阁老府上走走?”
另一个令林阁老一言不合就想送客的客人沈太傅“啪”地拍桌,怒道:“林良翰,这话你也信?”
林阁老:“……”
沈太傅:“没听他说吗?人是锦衣卫送去刑部的,经了他锦衣卫的手,人是谁打的还用得着说吗!这群狗……”
“沈老慎言!”林阁老急忙打断。
“哼!老夫偏要说!叫什么锦衣卫,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鹰犬爪牙!”已经“被退休”的前太傅无所顾忌,“一群孤臣孽子!”
“北镇抚司也是朝廷司部,沈老此话不妥。”林阁老简直不想跟这个古板固执的老头多说话——
作者有话说:介绍下同星际世界的完结旧文:《天道劝我当甜O[星际]》
故事背景在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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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世界,陆哥就是这边帝国的元帅。旧文主角攻是陆哥下属,军情处派到国外的间谍。外冷心黑粘老公魔尊受VS玩弄政治高手卧底攻。全员恶人,键政,星际修仙。
*
文案:
魔尊木绯屿,一千年前从星际世界穿越到修真界,一心追寻飞升之路,但因是魔修受制于天道不得飞升。他大骂天道不公,意外得回应,元神归位,神魂回到星际世界的原身体中。
刚醒来就被告知家里人把他打包嫁给了一位男性Alph上校蓝佑。
木绯屿:?
原来他是omeg啊,那没事了。
听说omeg结婚后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养。
木绯屿: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在修真界卷生卷死一千年,深觉累了的魔尊快快乐乐出嫁,做一个被老公娇养的乖巧、柔弱、粘人的小甜O。曾经叱咤风云的魔尊婚后坚持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成天看电视剧的咸鱼生活。
婚后生活:
度蜜月——飞船遭遇星盗劫持。
学院期末考核——帝国间谍杀考生。
约会——各种杀人案。
……
木绯屿:……根本没法躺平!
还好他老公厉害,这些小事儿基本妨碍不着他享受生活。直到魔域入侵,曾经的大魔头再次拿起魔剑,却是为抵御魔域、保护这个世界的万物生灵而战。
*
克莱恩·阿克尔辛,化名蓝佑,帝国派遣的高级间谍。卧底期间为了参选议员转入政坛而选择与有钱人家联姻,娶了一个小甜O,私下里他和对方订立协议假扮伴侣,实则把人当孩子养。结果大概是求仁得仁,结婚不到两月的某一天,他下班回家,被一个一岁多大的崽(天道假扮的)抱住腿叫爸爸。
克莱恩:……
他发现他家小甜O不仅甜,而且深藏不露,身份可疑。怎么办?是举报老婆还是直接离婚?
然后他的老婆和崽就当场表演什么叫“为了保住这个家而不择手段”
第124章 御史上疏
“阁老, 太傅,我要说的不是锦衣卫……”温叔同急道,“二位不知道, 刑部收押庆儿的缘由并不是什么冲撞康王爷, 而是为间山驿案!”
“间山驿?”沈太傅茫然,“怎么个事?”
林阁老同样不知情, 搁下茶盏静听其言。
温叔同脸色微变, 压低声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问了庆儿,他说……与白禾有关。”
林阁老:“?”
沈太傅:“又是那雌雄不辨媚主惑上的?人不在后宫好好待着, 跑去聂州做什么!”
林良翰再也听不下去了, 将杯盖重重叩在杯子上, 发出突兀的声响:“白侍君本应是今科进士, 沈老莫是不记得了?他也参加了殿试。若非因缘际会最终入了宫, 白侍君如今应当是今科主考官沈老你的门生, 入翰林成为我等的同僚。”
沈太傅脸色铁青, “哼!幸好他没做老夫的门生,否则老夫这张脸就丢光了,同读圣贤书,他怎能做以色侍人, 雌伏的娈宠!岂止是丢读书人的脸,他连男人都不要当了,老夫还骂不得?”
“你!”
“林良翰!你是不是被迷了心窍?竟替此人说话!”
温叔同都快急死了,他今晚是来看这两人吵架的吗!
“二位!二位大人!请听我说啊!”温叔同道,“我侄儿说前段时日不仅皇上悄然离京去了聂州,白禾也在聂州。前些日白禾与皇上分开,先行回京, 途径间山驿时出了事。”
林阁老皱起眉追问:“是何事?”
温叔同却先叹了口气,眉眼耷拉下来,“唉,禾儿也是命途多舛,本有探花之才,却阴差阳错困于内宫,走一趟聂州却遭贼人刺杀,至今下落不明。”
林阁老眼皮猛地一颤,如遭五雷轰顶,脊背发凉。
“禾儿?下落不明?”沈太傅有点懵,“你怎么这样称呼……”
“哦,太傅有所不知,白禾曾在温家书院读书多年。”温叔同解释,“正巧由在下教导过几年。太傅说他媚主惑上,以我对白禾的了解,他定不会这样做的。还请太傅莫要过多苛责,他也是身不由己。毕竟白家不是什么显赫门第,圣旨要他入宫……禾儿除了遵旨,又能如何呢。”
沈太傅张了张嘴,确不好在温家书院的温叔同面前继续咒骂其学生。
温家无人入仕,可温家书院在京城开办近百年,经过温家几代人的经营,在举子之中颇有声誉,书院接纳进京赶考的举子,为他们提供温习住宿的场所,且时常接济寒门士子的善举实在是有口皆碑。饶是沈太傅这样的帝师也不能不给温家书院面子。
何况他们皆自诩清流,奉先贤典籍为圣,都是清贵之流——本是一路人。
“阁老,刑部说锦衣卫将庆儿送去时交给了刑部一份供状,能表明庆儿与间山驿案中的刺客有关……这怎可能呢!我这侄儿分明、分明……禾儿在书院时他们两人关系便好,是同窗好友,庆儿断不可能去害白禾!”
沈太傅不懂查案的事,更是由于致仕已经脱离了启国政治核心而丧失了获取信息的渠道和必要。他孙子沈少傅明知他厌恶白禾,竟然也没有在家里提起过白禾。以至于太傅和未入官场的温叔同一样不知内情。
在场三人中,唯有林阁老知道白禾从来没有“下落不明”。
“温先生可有看过那供状?”林阁老神色不明道。
“并未,我一介布衣,刑部怎可能将它给我看?这些已是我打点半晌才得来的消息,再加之庆儿说的,我才能拼凑出个囫囵样。阁老,您可否帮帮我侄儿……”
“我非刑狱三司的官员。”林阁老再次端起了茶盏,“此事恐怕爱莫能助。这天也晚了,二位……”
沈太傅皱眉瞠目,拍桌道:“林良翰,这事你都不管?枉你自诩清流,枉我等清流之人皆对你另眼相看!想不到你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欸,别,太傅别与林阁老起争端啊……唉,在下今夜来是求救的,不是来看我辈清流之臣内讧呀!”温叔同劝解说。
然而此时的林阁老心已凉透了,哪怕是豁出脸,不当这个清流首领了,他此时也要先将自己撇清再说。因为再与这二人掺和下去,等待他的将是谋逆之罪,是抄家灭族!
“来人!送客!”林阁老高声呼喊。
林府下人被唤了进来,客气但强硬地请客人出门。
“叨扰了。”温叔同见势不好,走得干脆。走时其脸色铁青。
沈太傅则是骂骂咧咧走的。
待两人被请走,林阁老一下子委顿在椅子上,茶盏“砰”地摔落到地上了也不顾。
林府管家凑上来,担忧道:“大人,没事吧?”
林良翰拍着扶手叹道:“完了,清流完了。”
管家大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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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立庆,一个宋灵元,接连牵涉进谋逆、通敌案中。温家书院、户部,接连两刀砍的都是我清流啊。”
管家想了想道:“大人若弃车保帅呢?”
“弃车保帅?”林阁老大笑,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哭,“若弃车压根不能保帅呢。知道温家惹上的是何事吗?温家那少爷,是白侍君亲口承认的同窗好友。皇上与侍君秘密前往聂州,满朝文武、阖宫上下才几个人知道?方才温家人却说什么?说白侍君回京路上遭了难,至今下落不明!”
“大人,小的不懂,这如何牵扯得上温家?”
“因为白侍君早已回京了啊!连大闹皇宫的沈博然都不知道侍君去了聂州,他温少爷为什么会知道?”
“许是侍君告知温少爷的?”
林阁老睨着管家:“那侍君回京后为何不告知了呢?侍君到聂州伴驾可是秘密。”
“这……”
“因为侍君的行踪就是他温家出卖的!所以他们知道侍君在间山驿遇刺了。但侍君顺利从刺客手下逃脱,接着秘密回京,刺客不知其所踪,便反告诉温家,人下落不明!”
管家脸色瞬变:“那温家岂不是……”
“刺杀一介侍君算什么,这案子一定会被定成谋逆,当日侍君可是同皇上一道回京的。”
管家惶惶:“大人今晚见了温家人,恐受牵连啊!”
林阁老忽然一拍脑门,“对了,对了!方才是怎么说的……温少爷是锦衣卫送去的刑部,人在康王府挨了打……康王府、抓人、供状……快,我修书一封,你立刻送到左都御史府上,请他参康王一本!”
翌日一早,左都御史入宫面圣。
内阁值房里,是首辅与次辅当值。
罗乐翻开一本奏疏,状似无意说起,“方才进宫,我似乎在宫门外见到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他怎么突然进宫?昨日我未当值,不知道内阁这边有没有收到都察院的奏疏?”
撺掇左都御史面圣上疏弹劾的林阁老装傻:“似乎有吧,但不是什么大事。应当不值当左都御史亲自入宫陈奏。”
罗阁老抬眼看着他:“青元啊,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风浪一起,先落水后落水谁都不能幸免。这官场之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我谁也说不准会否在某一日,被某个人、某件事所牵连。”
林阁老脸颊抽动,表情难看,“我听闻,左都御史要参康王爷。”
罗阁老点点头,“康王脾性乖张,左都御史脾气暴烈,是不是康王哪里惹到他啦?气得方御史要到皇上面前告御状。”
“方大人要参康王谋逆。”
罗阁老猛地瞠目!
林阁老:“阁老说得在理,我们同朝为官,便如同乘一船。如今起了风浪,这船要是翻了,你我都将落水。”
罗阁老脑子像被人猛捶了一下,脑瓜子嗡嗡的,“康王谋逆?”
就康王那脑子,他谋逆?!
林阁老:“我要去求见白侍君,阁老怎么说?”
罗阁老摇摇头不说话,于是林阁老兀自出了值房,前去寝宫求见白禾。
闻听林阁老求见,白禾将人召进大殿询问:“次辅大人有何急事?”
“回侍君,臣确有急事。”林阁老开门见山,“今早都察院左都御史入宫面圣,参奏康王谋逆!”
白禾诧然,他知道刀子砍在清流头上,清流必然有所反应,但他没想到林良翰的反应这样快速而精确。
都察院是个清贵衙门,御史多出清流,与国子监渊源更深。
这个左都御史八成和林良翰有关系。
“为何参康王谋逆?谋逆乃是十恶不赦大罪,康王又是皇上亲弟,若只是捕风捉影,皇上恐怕会大怒。”白禾试探问。
精准的抛出康王这个目前最受他和陆烬轩怀疑的对象,令白禾几乎要怀疑清流也参与策划了刺杀他之事。
“侍君有所不知,昨晚温家书院的先生温叔同携前太傅沈博然造访臣府邸。原是温家想请臣帮忙将他们家少爷摘出间山驿案。”林阁老一番说辞,用春秋笔法矫饰事实,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成温叔同居心不良,骗他帮忙,而他一无所知,事后才发觉端倪,于是修书告知都察院左都御史。
“温家子一介布衣白丁,何故会进到王府撞上王爷呢?这只能是一种可能,就是温家子原就与康王相熟,在他拜访康王时二人起了分歧争端,王爷便命人将他打了一顿。”林阁老分析说,偏偏猜得离事实不远,“王爷谋逆,干系甚大。臣请侍君劝谏皇上,重回朝堂,再开朝会,以稳朝局!”
同一时刻,御书房内,左都御史也在慷慨陈词:“……皇上十年不上朝,以致纲纪废弛,奸臣当道,朝臣里通外国,王爷谋逆行刺。灾民流离,匪患横行,民不聊生,天下将乱!微臣恳请皇上严惩逆臣贼子,且重开朝会,以稳朝局!”——
作者有话说:今天介绍我的同古代世界完结旧文:《天道劝我处对象》
【启国开国帝后的故事。就是小白爱不释手的那本日记的主人夫夫
命不久矣杀人不眨眼病美人魔君受X天命之子不要命撩妻帝王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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