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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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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杏娘两口子合计一番后,丛孝私底下又找周邻详谈了一回。

对于女儿的提议他的确很心动,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普通农家,家底子可经不住折腾,打听得越详细越稳妥。

周邻在县里的货栈还没开业,可他东游西荡,结交的知己好友倒是数不胜数。掌握的消息自是灵通,当下一五一十说个明白,最后还不忘下一根定海神针。

“我先前在府城就得知了这个事,结果回到县里到没听说只言片语,所以也不敢信口雌黄,胡乱言语,只自己闭了眼瞎折腾。

前几天从一个在衙门处理文书的朋友那听说了件事,说是衙门准备张贴疏通河道征徭役的布告,我想着这次估摸着是真的,这才跟您透了口风。”

丛孝听了心里一动,小老百姓耳目闭塞,世面上能打探到的消息五花八门,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若是能得到官府的第一手政令,那无疑极大的增强了胜算的可能性。

“邻哥儿,你什么时候去县里,我跟你一道过去看看。”

丛孝当即坐不住了,不知情也就罢了,现下既已掌握了先机,自是要乘胜追击才是正理,这样的天赐良机可遇而不可求,错过了着实可惜。

翌日,丛孝收拾了包袱皮,跟爹娘交代一声,说是邻镇有一户人家要卖树,都是上了年头的好木料,他先过去掌掌眼。

若是价钱适宜,买一两根回来当镇宅之宝也未尝不可。

杏娘忐忑不安在家等消息,当家的这次拿走了压箱底的一百五十两银子,留五十两给女儿置办嫁妆。

路途遥远,若是碰到合心意的铺子,为免手头紧张,又没个拆借的亲友。故而把她当初陪嫁的首饰还带走了一半,用不上最好,总好过着急忙慌借钱无门。

天一冷田里的农事所剩无几,当家主妇们的日常琐事无非是些洗洗刷刷,全家上下棉袄鞋袜等的缝缝补补,正好凑了一堆坐在墙根底下晒太阳。

“我家兰儿怀了身子不足两月,她是个只知道吃喝的憨傻性子,二女婿更是个人事不知的。

前几天说要推了独轮车,要兰儿坐在上头,趁着农闲回娘家住两天,你们说说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两个糊涂虫?”

云娘手里拿着一件白色棉布小衣缝补,看裁剪是给不到一周岁婴孩穿的。

小小的一片布料,展开来比成人手掌大不了多少,料子柔软服帖,缝合处的线头留在外面。幼童肌肤细嫩光滑,吹弹可破,若是叫线头疙瘩擦红了油皮,当娘的得心疼死。

此刻说起二女儿两口子做的傻事,抱怨中带了一丝自得。

杏娘从坐下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眉头微皱,兀自“噗呲噗呲”拽拉鞋底上的麻线,一腔力气全耗在九层的袼褙上,无暇他顾。

英娘在给儿子补裤脚,好奇抬头问:“兰儿怀孕了?这可是好事,不过日子尚浅还是不要坐推车。

乡下地方都是这种坑坑洼洼的土路,咱们走起来还时不时踩空摔一个跟头,坐车更是颠簸,上上下下的怕是不稳妥。”

“谁说不是?”云娘捏了针头在头皮上摩挲,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要不是我那个亲家是个有成算的,看兰儿贪吃嗜睡,人也肥胖了些许,点了手指头一盘算,再私底下问了兰儿的换洗日子,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家要当爹娘了。”

说到这里,她似想起什么,笑得合不拢嘴:“要不怎么说相看女婿就得找这种婆婆年岁不大,能帮衬儿子儿媳的。

小两口初初长大成人,哪里懂为人父母的艰难,稍一疏忽闯下大祸,纵是后悔也于事无补,悔之晚矣。”

“你们家老二的那个亲家,我想想……”

英娘偏头思索一番,赞同道:“当初你家对亲时见过一面,似乎是个极利索的性子,发髻梳得紧绷绷一丝不乱。

穿的衣裳虽说不是崭新的,但也齐整服帖,见人一副笑模样,看样子就是个能担事的,你这个亲家选得好。”

“是吧?”云娘笑得更开怀。

“我也觉得是,你是不知道,为了给两个大的选女婿,我们两口子头发都愁白了一大半。

要看男方的人品、相貌、家世,还要访一访亲家的为人处世,故旧亲朋,就怕哪里想不到害了自家闺女……”

那等子家底子厚实的人家,她也不敢指望,门不当户不对,纵是攀附上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过得好还罢了,可家常过日子哪有不起争执的,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他们作为矮了一头的娘家,连上门说理都得仔细琢磨一番。

可男方家太差也不行,慢说旁人,云娘自打嫁来何家,吃过的苦受过的磋磨,比之面前的两人多了不只十倍。

早些年的诸般苦难早已成过眼云烟,可她不愿意女儿们重蹈覆辙。

这些年跟着杏娘做生意,杏娘吃肉她蹭点汤喝,田亩出息也攥在自家手上,两口子的日子日渐丰盈,女儿们的嫁娶也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

生活舒坦了,云娘也显露出圆润的身形,脸盘子的气色较之年轻时候更显红润,如今这样才叫托了一回人生,再不用泡在苦水里熬日子。

对于几个女儿的亲事也慎之又慎,说起诸多讲究头头是道,英娘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多的说法,一时听得津津有味,惊叹不已。

一旁的杏娘倒是上了心,不知不觉听得仔细,她家妮子的亲事隐约有了些眉目,可多听听又没有坏处。

等待的日子总是格外难熬,在杏娘掰第七根手指头的夜里,丛孝悄悄卷了包袱皮敲响大门。

“这就是城里的地契啊,上面还盖着衙门里的红戳呢!”

杏娘凑到油灯下看两张房契,翻过来覆过去,一撇一捺都恨不得看出点不一样的名堂。

离油灯还不能近了,就怕灯花爆火星子燎到契书,这薄薄的两张纸可不便宜,她家的家底子都给掏空了。

丛孝坐在一旁用干布巾子绞湿发,跟媳妇儿一一交代:“正街的铺面够不上,买的两个铺子都在次一等的街道,也是繁华所在,更重要的是离河道码头不远。

一个花了八十二两,另一个八十五两,差别不大,相隔也不远,加上契税、中人费,衙役们吃茶的费用等,七七八八加起来花了将近一百八十两。”

带去县里的一百五十两银子花用干净,媳妇的首饰典当了十两,余下的二十两空缺还是借周邻的银子填补上的,一来一去家当空空如也。

杏娘拿着两张薄纸,连连惊叹,有一种穷人暴富的得意,又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

“啧啧,咱们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换回来两张盖戳的契纸,做买卖可真费钱!”

“谁说不是?”男人感叹道,“要不怎么说做生意风险大,日进斗金自然好,可赔起钱来也不遑多让。”

“对了,铺面是多大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丛孝挺直胸膛,兴致勃勃道:“两个铺子都是占地一亩左右,分了前店后院,院子里正堂、厢房、灶房和茅房都是齐全的,还有一口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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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贵。

我想着既已舍下本钱置铺面,还是买四角俱全的好,到时租赁出去也好说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至于租子……”

他走到床边坐下,对着媳妇儿狡黠一笑:“咱们家的两个铺子,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可以出到八百文的租金,我这次过去却没租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女人凑趣地问。

“这还是邻哥儿提醒的我,”男人兴致更高了,“他说要我等一段时间,等到明年开春河水化冻,水运一通,到时租子指定更高。”

退一万步说,即便今年通往府城的河道没有全部疏通,可只要有这个苗头,心明眼亮的商户自不会错过,铺子何愁租不出去?

“等过了年我再去趟县城,更高的价咱也不等了,一吊钱的租子还是能收到的,所以这几个月只能空着铺子。”

杏娘不住点头,大加赞赏:“你做的对,咱们收租子求的是长远、稳妥,租户最好不要变来变去,想必那些商家也是如此打算。

到时签订了契约,约定好租钱,往后如何不好说,三、五年内怕是不会更改,定一个高点的价更好,这几个月的租钱舍了也值。”

得了媳妇儿的肯定,丛孝胸腔里的喜悦无以言表,他才大手笔的置下这许多家业,满腹激荡无处述说,只能在婆娘跟前滔滔不绝。

“明天早上从家里拿二十两银子给邻哥儿送去,这次多亏有他帮忙,咱们家才能捡到这个大便宜。你是不知道,我买了铺子后,跟我交好的陈牙人也琢磨着置一个产业。

他之前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只不是十分确定,这次帮我找铺面、立契书,从衙门里得知了详情,我回来时他已经等不及看铺子去了。”

闺女的陪嫁少了二十两也不怕,叶儿还没及笄,趁着出嫁前填补上空缺不是难事。

“那是自然,估摸着邻哥儿正是用钱的时候,咱们可不能误了他的大事。”

说到这里,丛孝又来了兴致,“你是没见过他买的地,啧啧,离河道不远,位置有点偏,好在地盘够大,看来小伙子家底比咱们厚实啊!”

杏娘嗔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不到,指不定往后我也能去瞧上一眼。”

男人深以为然:“那倒也是,等得空了我带你去县里看看咱家铺子,顺带瞧瞧他家的货栈,保管吓你一跳。”

杏娘不置可否,她有什么可吓的,小伙子的家当她还能不清楚?

丛孝去还钱时,周邻没接,且正好有事相求:“七叔,我那个店铺是新建的,桌椅板凳、柜台门窗俱无,空荡荡能甩秋千。

这些钱给您当定金,烦您先帮我把门窗做出来,后面的桌椅慢慢来,木料什么的也请您帮忙张罗,等会儿我给您支一笔银子。”

丛孝大喜过望,再想不到还能接这样一个大单子,兴奋过后又有些疑虑,搓着双手焦急难耐。

“这些家伙什做起来没问题,可怎么送到县里是个麻烦,这又不是人,能上上下下的坐船赶路?”

周邻不以为然:“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打算年底买一辆骡车,到时来回方便不说,还能运物件。”

去了后顾之忧,丛孝激动得无以言表:“且等我先去隔壁村定一批木料,买的多还能讲讲价,咱们再抓紧时间去县里一趟,量门窗的尺寸、房间大小等,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那我就全权拜托七叔了,我现在也没空料理这些零碎活计。”

丛孝信誓旦旦保证:“放心,这些交给七叔没问题,保管给你安排妥当,你只管忙你的大事……”

两人言笑晏晏,说得热火朝天,在这初冬的冷天浑身燥热,丝毫不觉得寒凉。

第202章

为子孙之计长远,丛孝两口子舍了大半身家置家业,明面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做错,可心里仍空落落不得劲。

生儿育女十几年,好容易积攒下这么些银两,一天功夫所剩无几,任谁都会感到轻飘飘无着落。虽说铺子的租金能细水长流,可撒出去的银子不是一时半会能挣回来的。

周邻砸下来的单子不啻于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丛孝顿时精力充沛,干劲满满,浑身使不完的气力。

家里的银子没了也不要紧,又不是胡乱糟蹋了,且他正当壮年,正是能干的时候,只要人康健,银子再慢慢攒起来也是一样。

回家后不住口的夸赞周邻,在媳妇儿跟前再没有二话。

“怪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小伙子确实能干,咱们家的两个臭小子赶人家后脚丫都赶不上。

别说他们,连我也自叹弗如啊,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当年他爹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响当当的人物,如今他也能独当一面了。”

又兴头头嘱咐小儿子:“你周邻哥眼下不得空,周爷爷家的鱼篓却不想丢弃,左右闲着无事,你每天早起过去周家帮忙拉渔网。”

半大小伙正是得用的时候,他们家承了周家这么大的恩惠,礼尚往来,本就该回馈一番。

再说了,傻小子火力壮,寒冬腊月也不怕冷水,正适合干这活。

眼一瞟看见走过来的大儿子:“青皮,我现在要去邻村买木料,你跟着我一道长长见识,树木的种类、年份、好坏……这些都是有讲究的,多看看就知道了。”

早上跟家里老人说的是邻镇卖树的人家有些贵,他们家买不起,现在去买别家的也无可厚非,不会引人注意。

杏娘看着当家的忙得团团转,一副斗志昂扬,大展拳脚的模样。

不由从心里感慨一声:臭小子使的好手段,这个家的上上下下全给他笼络住了,不显山不露水,神不知鬼不觉,水到渠成。

青叶知道家里买铺子的事后,跟她爹一样,也生出一种急迫感。

家里没银子可不行,没钱寸步难行,必须把家当攒起来,当下一头扎进织布机上出不来,恨不得连夜织出十匹、八匹的好卖钱。

自此全家老少齐上阵挣家底,正是冬闲的时候,他们家可倒好,忙得热气腾腾的,无暇他顾。

而周邻依旧是县里、镇上两头跑,时不时还客串一把艄公的差事。

进了腊月,家家户户忙着置年货,赶集的人也多了起来,碰到村里人的次数也有所增加,大伙对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格外好奇。

何竹就好奇地问:“周邻,你在县城做什么大生意啊,整天忙叨叨不见人影?”

周邻抽出竹竿往前划水:“哪有什么大生意,混口饭吃罢了,在县里有几个老熟人,给他们打打下手。”

“你这么谦虚做什么,谁不知道能去府城的都是有本事的,当初丛家七叔也是在府城学的手艺,挣了大钱。”何竹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道。

坐在一旁的云娘眉头一皱,旋即松开,轻柔地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邻哥儿本就是个能干的,跟去不去府城有什么干系?”

周邻一愣,笑着接话:“我跟七叔可没法比,七叔比我厉害多了,我家里田亩不多,种地不在行,学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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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学出个什么名堂,只得想法子另谋旁的出路。”

何竹继续笑吟吟追问:“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做成大生意,咱们村去县里的也不多,你就别遮掩了,你到底在县城做什么营生啊?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给我听听呗!”

周邻还没开口,云娘一把攥了女儿的手腕,笑容浅淡:“好了,别闹了,方才不是还说肚子不舒服,等会子吃多了冷风,肚子不是更疼?”

转过头对周邻咧开嘴角:“邻哥儿,你忙你的,不用理她,她就是小孩儿心性,碰见什么都好奇,想弄个清楚明白。”

周邻笑了笑没说话,认真划他的船。

何竹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在她娘警告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回到家后,何竹径直去了姐妹三个住的厢房,两个姐姐出嫁后房里宽敞了许多,摆放的全是她喜爱的小物件。

靠房门的那一面墙置了一个小小的梳妆台,镜匣、胭脂水粉齐全,何家日子起来后,这个小女儿比上头的两个享福,得到的疼爱也更多。

云娘跟在后头走进来,冷声道:“你以后少跟周邻掺和在一起,你们都大了,再不能跟小时候那样玩闹。”

“凭什么?”何竹一屁股坐在床上,扭过身子背对她娘。

“我又没做错什么,问问怎么了,这条垄上旁的人问得,我就不能问?”

云娘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我们家跟周邻不合适,他过得好或是不好都跟咱没关系,你以后也离他远点。”

何竹霍然转过身,眼里赫然含了泪光:“您瞧不上他,丛家七婶可当他是个宝,两家往来的这样密切,您看不到?他要真是个没本事的,丛家七叔、七婶能这样待他?”

“我没有瞧不上他,也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云娘缓一口气,也走到床边坐下。

“周邻做了什么大买卖,压箱底的家当有多少,这些我通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看见他父母双亡,家无恒产,只一个年迈的爷爷相伴,跟镇上的大伯更是关系疏远,连个帮衬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泪水流过脸颊,何竹不服气呛声:“可他是个有本事的,能挣钱养活家人,没有爹娘有什么关系,没有田亩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做生意挣钱。”

云娘叹一口气,抬手抚摸女儿的头发,何竹头一偏躲开了。

她苦笑一声,缓缓放下手臂:“你现在想得这样好,事事如意,可他要是做买卖亏了本呢?

多年的积蓄打了水漂,更甚者说不得欠下一身烂账,到时没有爹娘在后头鼎力相助,老家也没有田地安身立命,他靠什么养家糊口,养育妻儿老小?

到时你拖着一个大男人,一窝儿孙去路边讨饭么,或是投奔娘家,纵使旁人不说闲话,你心里愿意?”

何竹低下头不说话,脸上仍满是不服气。

“为娘给你们姐妹几个选的亲事,即便不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的。”

何竹不甘心道:“为什么青叶可以,我就不行,我比她差在哪里?”

云娘惨淡一笑:“你没有比她差,怪只怪她有爹娘、外祖父母可以依靠,她能赌得起,也输得起,而你不行。

怪只怪你的父母没本事,养育你们几个成人,置办嫁妆、聘礼,已是竭尽全力,分身乏术,你娘已经认命,你也要认自己的命。”

何竹默然不语,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说不清什么感觉,有点难受,又似乎松了一口气。

房里一片静谧,母女俩沉静在各自的思绪里,良久后,轻柔的女声响起。

“竹儿,你知道咱们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早饭的吗?”

何竹抬头奇怪地看了她娘一眼:“咱们家不是一直都有吃早饭吗?”

“不是这样的……”云娘怅然若失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

乡下地方哪有什么一日三餐的正经规矩,大多数农人都是一天两顿饭,上半天一顿,下半天一顿。

自小长到大,云娘都是这样过来的,嫁了人依旧如此,她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这样过的。

直到杏娘嫁来了这条垄上,她开始在大清早煮稀饭,全家上下一天吃三顿。垄上的人自是看不过眼,觉得她是富家小姐做派,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白白浪费粮食。

起初,云娘也是如此想法,能填饱肚子已是难得,怎能糟蹋白米饭?

可每每到了农忙时节,从半夜起劳作到天光大亮,肚子里的雷鸣声堪比锣鼓,五脏六腑饿得缠绕成一团,肠子似乎都打成了一个结。

实在太饿了,她曾不只一次的幻想,如果能喝一碗米汤就好了,一碗没有米粒,只有米饭香味的米汤也是好的。

然而想了成千上万次,她的婆婆依旧没有煮早饭的打算,她也只能一遍遍的妄想。

如今想来,那样的日子也不知怎么过来的,许是年轻气盛,身子骨经得住糟践吧!

分了家后依旧没得吃,两口子恨不得夜里睡觉都泡在田里,哪有空闲琢磨吃食。直到大女儿能踮着矮板凳够着锅铲了,他们家才正经吃起了早饭。

“你小的时候比你两个姐姐黏人,大热天的把你抱在屋子里不愿意,非得在太阳底下跟着我爬来爬去。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甩着连枷拍打油菜籽,我走到左边,你跟着爬到左边,我转到右边,你又爬到另一头,边哭边爬……”

可她哪有功夫看顾小女儿,不抓紧时间趁着日头足把菜籽打出来,要是一落雨就泡汤了,几亩旱田的出息都打了水漂。

等到云娘忙完一回头时,小女儿屎尿满身,尘土满面,柔嫩的膝盖磨破了皮,正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手指头上的黄色粪便……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啊……我为什么还活着呢,我活着干什么,我当时真想抱着你一头跳到前面的河里去,一了百了,再不用受这世间的百般磋磨苦难。

我好恨,恨我的父母,恨你爹,恨你的爷爷奶奶,恨周围所有的一切,也恨我自己。恨大家为什么都不帮我,恨我为什么要把你们生下来……”

何竹不知不觉抬起头,她娘已是满脸泪水,神色惨淡。

“我就这样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得窝囊,磕磕绊绊过了这许多年。我的丈夫明明是爹生娘养的,可我的婆母就是不愿意帮我,不愿意带我的孩儿。

我吃过没有长辈帮衬的苦楚,什么都要自己来,是,牙龈一咬,年轻胆气足,这么多磨难也走过来了。可不值得呀,同样都是投的人生,凭什么我要过这种日子?”

云娘轻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缓缓道来:“你们三姐妹都要比我过得好才行,不要太富贵,也不要太差,中不溜秋就很好。

要有能干的、心地好的公婆帮衬,一家子心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何愁过不好日子?”

何竹没有说话,眷念地伏低身子趴在她娘身上,久久不语。

第203章

“怎么买这么贵的点心,你哪来的钱?”青叶接过小弟手里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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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规整的油纸包,打开来赫然是一包龙须酥糖。

蓬松绵软,细如银丝,精致得不忍伸手拾取,价钱自然叫人望而生怯。

青果不屑地撇嘴:“少瞧不起人了,又不是只有你能织布挣钱,我也是有营生的,等着瞧好了,这个冬下来,我挣的银子指定比你多。

不过这包点心确实不是我买的,我就算有钱也不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样子,还贵得要死,这么一丁点能抵得上两斤肉了,我还不如买条肉吃呢!”

“哟,你还会挣钱呢,这大冷天的能做什么?”

青叶故意打趣道,捡一缕酥糖放进嘴巴,绵软香甜,入口即化。

青果得意洋洋,未语先笑:“我不告诉你,吃饭的家伙什哪能叫人知道?”

等了片刻,见他姐没有追问,又忍不住显摆道:“说给你听也无妨,谁叫你是我姐呢,不过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

挣钱的门路要是被旁人知晓了,他们家就发不了这份财啦!

小家伙故作神秘地左右望望,还侧着耳朵听一听旁边有无动静,这样一副做派把他姐逗笑了。

青果不以为意,倾身凑近姐姐的耳旁,压低嗓门悄咪咪说:“姐,早起周邻哥带我跟哥哥去镇上卖黄鳝,你知道多少钱一斤吗?”

“不知道,多少钱一斤?”

耳旁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只剩了气音:“四十文……足足四十文一斤,我当时都惊呆了,我们热天卖鳝鱼的价不敌这个的零头,这才叫挣钱呢!”

女孩配合地大挣眼睛,惊呼出声:“怎么这么贵,我的老天爷,这比咱们爹爹做木工来钱还快,更别说我的织布了。”

小少年深以为然点头,无限惆怅道:“谁说不是呢,热天那会的黄鳝如同脚底的泥巴,谁都能踩两脚,被人鄙薄、嫌弃。结果现在天一变冷,嘿,好家伙,直接成龙肝凤胆了,还供不应求,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青叶煞有其事赞同,“都是黄鳝,差别怎么能这么大?对了,你们在哪里抓的鳝鱼,天这么冷还能找到它们的洞穴吗?”

这一问挠到了小少年的痒痒肉,当即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道出他周邻哥的丰功伟绩。

青叶在一旁时不时点头附和:“是吗?啊呀……这么厉害?真想不到……”

激得小少年越发兴奋,说得兴起时手舞足蹈,把个周邻哥说成了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大英雄。

“……周邻哥说了,他没时间处理这些小玩意,先带着我们哥俩熟悉老顾客,后面就得我俩自己去卖了。卖的钱五五分,他一份,我们一份,喏……”

青果抬下巴点着姐姐手里的油纸包:“他的那一份全在这里了,说起来还是咱家占了便宜,嘿嘿,卖黄鳝的钱可都进了咱们家呀!”

他灵活地转动眼珠,困惑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周邻哥怎么想的,偏爱买这些零嘴吃食,买了又说不爱吃,要我提回来给你和娘吃。

神秘兮兮的,哥哥好像知道一点,问他又不说,挣了周邻哥的银子也闷闷不乐的,算了,我不管了。”

青叶老神在在地吃酥糖,脸色红润嘴角含笑,无比真诚道:“就是,这人真奇怪!”

“今年也就罢了,等明年……明年夏天我也把黄鳝养起来,周邻哥说他家河边的网箱可以借给我用,不收我钱,卖的银子都是我的。”

青果摩拳擦掌,信誓旦旦,且等着他大展一番拳脚吧!

周邻哥可真是个大好人呐,说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引人注意才好挣钱。若是走漏了风声,人人都养起黄鳝,那就又卖不上价了。

如此这般一连数天,在这数九寒冬正好酣眠的早晨,青果一改往常不到太阳晒屁股不起床的惰性,丛三老爷一抽开大门门栓,他就急吼吼窜了出去。

跑到周邻哥家忙上忙下,拉渔网、捡螺蛳、挑小鲫鱼……忙得满头大汗,比他周邻哥还像周老爷子的亲孙儿。

惹来一条垄上的人啧啧称奇:“你个小家伙耍什么把戏呢,莫不是夜里做梦跑错了大门,怎么跑到别人家装乖孙子了,还这样勤勉?”

看来周丛两家的好事将近了,没见小舅子都跑到未来亲家家里帮忙了。

青果傻乎乎一笑:“周邻哥在县里回不来,这不是我爹忙着给周邻哥做门窗,打发我过来给周爷爷帮忙,我年纪小不怕冷,多做些也是应该的。”

小嘴巴甜丝丝把外人给打发了,回到家也不安生,镇日周邻哥长,周邻哥短的,一大家子险些听出了耳朵茧子。

丛孝还罢了,只当小儿子贪鲜好玩,左右他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跑上跑下有个事做也不错。

杏娘则是心里暗暗发笑:傻小子哟,你姐姐都要被你给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唉,自家的小傻蛋哪里是周家小狐狸能比的,没眼看呐!

……

年关将近时,家家户户忙着做过年招待亲朋好友的各色吃食,烟囱上空飘荡的香味能馋哭才掉了糯米牙的皮小子。

丛家这个年头添了个新花样——翻饺子,油炸后的面点捞出后色泽金黄,口感酥脆,像打了一个纽扣结。

也就是这几年日子好过了,炸面点也舍得放油、放糖,趁着节气想方设法琢磨新鲜吃食。

农家零嘴正多时,青叶提了她娘拾掇好的一提篮土物给孙姑姑送节礼,张玉一并同行。

站在船头撑竹竿的是青皮,两个小姐妹也就无所顾忌地在船舱里聊上了,跟青叶不同,张玉的节礼主要以针线为主,再加上她奶奶亲手做的两样吃食。

“一段时日不见,你的针线又精进了,好鲜活的颜色!”

青叶拿着一条蓝素缎抹额细细打量,绣工精致,配色典雅,正适合孙姑姑这样冷清的性子。

张玉腼腆一笑:“你觉得孙姑姑会喜欢吗?”

“当然喜欢!”青叶大加赞赏,满目惊叹,“小玉,你可太厉害了,自打你听了孙姑姑的亲口指点,绣技是一日千里呀,把我甩下了一大截。”

她似真似假地抱怨:“你看看,现在孙姑姑眼里只有你这个半路收来的小徒弟,我这个正经学徒反倒扔过了墙,我可眼红了。”

张玉能合孙姑姑的眼缘是一件意外之喜,她本就对孙姑姑一片孺慕,之前的许多年虽没见过面,可早已在心里埋下仰望的种子。

有机会能得孙姑姑的亲手指导,自然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一脑门扎到刺绣里出不来,跟魔怔了似的,吃饭、睡觉都在琢磨怎么下针、配色、构思……

且张玉本就是个聪慧的小姑娘,有名师教导自是一日比一日精进,这样的性子很难不讨人喜欢,孙姑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教起来更用心思。

她们两个又恰是这世间残缺之人,一个打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一个无儿无女,伶仃度日。

两人相处时难免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旁人对她们多有侧目,她们自己在一处却很温馨、自在,这样一来感情也就日益深厚。

张玉娇俏地抬起下巴:“怎么样,青叶小姑母,你要不要跟我学刺绣呀?你放心,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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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性子极好,从不乱发脾气,肯定能把你教会。”

“好呀,你这个小妮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叶扑上去挠她的痒痒肉,张玉慌忙扭过身子闪躲,两人笑闹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了清凉的寒气,听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团年的那天清晨,青果竟然从河里捞出了一条暗绿色的老鳖,扁平的龟壳,四肢短小,也不知道这只冬眠的王八怎么爬到了网子里。

小家伙兴奋地哇哇大叫,他长到这样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稀罕的玩意,捧了老鳖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揉捏。

周老爷子看他这样喜欢,笑呵呵地说:“还是我们小青果有这个运道,竟然抓到了这么个老东西,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家伙了。

拿回去给你娘炖汤吧,这只老鳖也是乖觉,知道今个儿是团年的大好日子,忙忙地跑过来添彩头。”

青果一顿,忙不迭放下手里的老鳖,讪讪笑道:“那怎么好意思,我是过来帮忙的,怎么能拿您家的东西?我就是看着好玩,玩一下就好了。”

“不妨事,拿走吧!”周老爷子乐呵呵摆手,胡子眉毛翘得高高的。

“周爷爷家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拿,没有也没关系,跟你周邻哥说一声,要他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镇上没有的咱去县里买,你周邻哥手里的银子多着呢,咱用不着给他省钱。”

青果更不好意思了,也怪他一时得意忘了形,让周爷爷误会了。

周邻也在一旁劝道:“没事,拿回去吧,就当是我送给七叔、七婶的节礼,你先提回去,要七叔看看怎么杀?”

听他这样说,青果也就不再推辞,他本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当下道了谢,兴冲冲提着老鳖回家。

难得碰见这么金贵的物件,左右邻居都来瞧热闹,河边的小码头聚了一堆人头,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这个信誓旦旦说:“倒开水烫,烫死了再剖开。”

那个不赞同:“血水都没放烫什么烫,烫死了肉发腥发柴,好好的大补之物给糟蹋了,要我说先一刀了结放了血才是。”

旁边的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了看:“它的那个小脑袋都缩到里面去了,怎么杀,得先把头拽出来才能杀吧?这个东西咬人吗?”

“不知道,好像会咬人吧……”

丛家爷孙几个也围着老鳖团团转,丛孝试探地敲了敲它的背甲,老鳖纹丝不动,似乎打定主意把它的龟孙子当到底。

这下更好玩了,人人争先恐后献策,还有说用火烤的,不一而足。

青叶看了一会热闹就跟她娘准备饭食去了,这玩意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久了也就那样。

等早饭做好了她再出来看时,邻里都走光了,只剩了丛家老少四个男人还蹲在那里研究怎么杀老鳖。

她爹拿了根筷子,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叮铃哐啷跟奏乐似的,老鳖依旧不动如山。

青叶对她娘笑着说:“您说咱们今天下午的团年饭,能吃上那只老鳖吗?”

“我看难,”杏娘不以为意,盘算先炖哪个大菜,“这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啊,随他们闹去!”

第204章

丛家下晌的团年饭到底吃上了这只甲鱼,也不知道丛孝想到了什么法子,引诱老鳖伸长脖颈咬筷子,他再眼明手快一刀剁下去,血水顺势而出流到碗里。

杏娘之前也没碰到过这样稀罕的菜式,便把甲鱼一分为二,一半清炖,一半加辣酱红烧。

结果一桌的人只朝红艳艳的汤碗伸筷子,那汤汁清亮的跟活着时一样,不动如山。

丛孝好笑道:“这玩意腥气重,就着酱料才好下口,剩下的这碗明天中午在锅里再过一道,辣味的好吃。”

杏娘点头:“嗯,它也是鱼了吧,吃鱼就得煎了喷酱,清汤寡水不是咱这边的吃法,吃不习惯。”

吃了一盘甲鱼,一大家子自觉长了见识,嘴角的油光一抹,心满意足。

丛三老爷心底更是感叹不已,可见日子愈发好过了,连老鳖这般稀罕的玩意都能吃到嘴里,而不是急急送到镇上卖了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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