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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青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燕玓白又用他嘶哑的嗓音重复了一遍:“滚!”
青青怔在当场。
这一推仿佛已经用了他所有的力气,燕玓白半倒在地,身体在玄砖上砸出闷响。缠裹身上的罗帐松散两侧。空中浮动起他难以抑制的喘息,饶是浑身软烫,他还不忘讥嘲对面愣神的少女:
“哪来的贱婢?擅闯朕的寝宫,皮痒了?”
是熟悉而久违的语气,却说着陌生的话语。
燕玓白没认出自己?
好在这一年没少见过小打小闹。青青只哽住一秒,干脆利索地直接去抓他的手,郑重重申:
“陛下,奴婢杨柳青,来接您出宫。请您随奴挪——”
“挪步”一词还没说完,她径直为手上的触感而感到愕然。
锋利,僵硬,滚烫。她看不清,可甫一摸上去便觉得触目惊心。
青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摸错东西了,可抓过鸡爪似的五指后再尝试性地往上一摸,那触感分明就是手臂和衣料。
不对,她猝然呆住。
手臂也是僵硬发烫的!手一圈,拇指与食指竟然可以闭合,还远远多出一截指骨!
青青如遭重击,蓦地放手。不顾开始低哼表达抗拒的燕玓白,蹒跚着找去外殿的柜子。这是她当差时每日都要经手的地方。柜子里放着火折子与蜡烛,她强压心里的翻江倒海,咬着下唇无声翻找,好会才摸到了放得杂乱的几根圆柱。
同她在时悉心排列好的方阵一点也不像。
…似乎许久没有人认真打理过。
她呼一口气,攥着东西回到原地。燕玓白看着女孩的身影匆匆来去,薄唇抿地更紧。察觉到她似乎欲要吹动什么东西,少年瞬即瞪眼:
“再不滚朕杀了你!”
偏偏只是嘴上狠话,手脚动也未动。
这压根儿不符合燕玓白的脾性。
青青的心情越发凝重,再深深看隐匿在黑暗中的少年一眼,她皱着眉头,吹亮了火折子。橙黄色的拇指长火苗跳跃,燕玓白不可避免地绷紧了虚软的身体,再眨眼,少女健康清秀的面容不错眼地盯牢了他。
破天荒地,燕玓白失语,勉力撑着着身体沉默地与她对视。
亮光只有小小一圈,却足够照亮躲在火光后的少年。
薄细纱衣,衣襟凌乱,燕玓白脸色潮红。两条宽袖中的手状如柴火棍,乍一看,似两根干枯的柴。手背上依稀可见类似抓挠的细痕。
他凹陷的脸颊的肌肉被咬后槽牙的动作牵扯,皮上紫筋若隐若现。连…漆黑的眼眸都透露着虚乏。
昔日漂亮骄纵的少帝形销骨立,糜烂病态到极致。
燕玓白阴鸷看着定在原地的女孩眼,目光瞬即落在她手中火折子上,刹那想伸手将碍眼的火光打掉。手方才一动,他蹙眉。
使不出力。
青青半张着唇,灼灼目光投在他脸上,神情几度巨变后竟陡然化作无措。
明明白白的震惊,茫然,不敢置信。
燕玓白本无所谓的心毫无预兆发紧,铺天盖地的屈辱无声蔓延而来。他猛地垂下眼睑,双手将地面抠地死紧。
杂乱的黑发微掩了眸色,静谧间空余他短促气弱的一声:“…滚。”
青青如鲠在喉,来前的满肚子话在这一幕跟前无力地不知所措。
燕玓白怎么变成这样了?
前些时日还骄傲恣意的少帝如何就变成这样了?
两相死寂,火折子燃后的灰烬渐渐飘零。青青深呼吸,再呼吸。燕玓白孱弱的手臂快要无法支撑住自己时,跪坐在面前的少女忽而一声长叹:
“陛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啊?”
仿佛天光破开黑雾,燕玓白楞了楞,目光迟疑地从浓密的发帘中探出。
她声音很轻。
杨柳青的语调从来都平静温和。她仅有的几次高声冷声,都给了发作时的少年帝王。
可这无关性情,只是他性子太过恶劣,她实在情急。
这时见识到燕玓白如今狼狈模样的杨柳青,却温和如春水。仿佛只是在问他为何不吃饭,为何不肯睡觉。
女孩轻拧着眉心,看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已波光粼粼:
“陛下,有人害你,是不是?”
她猝然倾身,欲要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燕玓白立时伸手想要再度推开青青。青青凛冽了眼神,有备而来,一把抓住他虚张声势的手,无视燕玓白冰冷的眼睛,她一字一重:
“我从进来便闻见浓重的香气,当时未觉,这时身体却有些发烫。陛下喜欢抽烟叶子,因抽了烟叶子更好入眠,身子也舒服。可烟叶子不是这个味道。这是药,对不对?”
她呼吸无意地与他碰撞,交织这近在咫尺的真相,青青难以平静。
“陛下,你知道有人害你,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你任由自己被磋磨,堕落。你心中有什么成算我不知,可我知你不是满脑子酒肉淫乐的废物。”
什么东西才能让人在短短时间内骨瘦如柴,身上还虚浮发烫,目光涣散?
燕玓白看着她泛红的眼周,喉头不住翻滚,青青话中夹杂了鼻音:
“你吃了五石散,对吗?”
他唇一颤。
果然。青青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该早些知道的,达官贵人多喜爱五石散。陛下从前不碰,也未曾表露过一点好奇。我便以为不可能。”
谁知道,大有人可以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放置药物且不让她察觉。
是——她又能察觉什么?
她根本没有碰过五石散。
东西是王避属下采购再由专人审查后呈上。渥雪查探不出什么,自然轮不到她。
再有,五石散在这混乱的时代是贵族奉为神药的好东西,文人尤其追捧,根本不能算作伤身的毒*品。
即使幕后的那个人被查出来,大可以狡辩糊弄过去。
青青由衷心惊。无知无觉时皇宫的方方面面早已经被彻底渗透。
燕玓白久久不答,注视她五味杂陈的眼睛良久,倏而扯唇笑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自作多情…对朕露出一副垂怜的模样。朕吃五石散与你何干?朕让你来了?”
“陛下?”青青心跳漏了一拍,燕玓白粗喘着笑得更开心,迫不及待阻绝她的话头:
“朕喜欢,朕乐意。你私闯朕的密道可是死罪,朕还要杀你呢!朕有美人相伴,有世上最好的美酒歌喉,朕什么都不缺。朕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你这贱民难不成还想阻止朕飞升?”
她彻底听不下去,抓住燕玓白的袖子狠狠咬牙:“陛下在说什么?鬼神虚无,缥缈不可信。陛下疯了吗?”
燕玓白眼中讥诮:“疯了?朕好好的。我服神仙散,仙人授我生。待登神殿,我必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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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是清脆的耳光声。
“——你?!”
少年不敢置信地抬起被打偏到一边的头。左脸上半隐半现的红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高。
燕玓白从未被人打过。纵使是幼时也无人敢动手。他呆滞了几息,本能暴怒地吊起眼角眉梢,恶狠狠要出言发落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青青。
满口狠话却在那滴泪下凝结。
青青面无表情看着他,伸手拭去了右颊的冷意。她低脸,用臂弯擦掉喷涌而出的泪水。
女孩满是活气的脸颊上泪痕一朵接一朵,润地她两腮鼻尖透红。瞧着可怜,可怜地……
不忍让人责怪。
嫣红的唇无意识地抿住,燕玓白下颚绷直。一切情绪化为乌有。
青青只哭了十秒。第十一秒,她抬脸:“陛下,臣再问您一次,您走不走?”
茫茫黑夜,这是冒死前来,背负一切的臣子杨柳青的最后通牒。
火折子将燃到底。
少年t的瞳仁似蒙一层雾,半晌,外头响起步声。青青心下紧张,燕玓白却松了一口气似的。
他弯眸,吃吃笑得不留余地,毫无保留击碎青青仅存的希望:
“杨柳青,你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啊?”-
朱门“嘎吱”,妗贵嫔捂着鼻子挥散烟雾。“晦气,这玉玺到底在何处,和另一个有何不同么。”女使在后抱怨了两句,遭妗贵嫔噤声:
“我去看看陛下,这会当醒了。”
莲步款款入内,妗贵嫔见着人却惊呼一声:“陛下,你怎地躺在地上?!朝露,快把陛下扶上去!”
女使应声照做。顺道添了几支新香。
少年安详睡着。恍若一直没醒。这便不对劲了。妗贵嫔道:“奇怪。朝露,你去请公主殿下来!”
深夜的咸宁殿迎来了燕悉芳的小轿。报信的小宦官来说后,渥雪总觉得不对劲。奈何杨柳青还没出来,他心里头不安,眼见小宦官又要来,井里头赫然传来幽响。
渥雪赶紧挥手叫他先等着,伸头一看,正见月色下杨柳青乌黑的发顶。
他立即拽她上来:“陛下如何了?”
青青一言不发往闷头外走,渥雪忙扯她袖子:“你做什么!”
心里攒足了气和失望,青青深呼吸,一瞬真想吐口而出“我不干了”。渥雪见她面有怒气,蓦地明白了什么,摸摸鼻尖。
“不至于走吧,你要走了我如何是好。”
青青一顿,理智陡在渥雪奇异的举动下回神。她顿足,冷冷迎上渥雪殷切的视线:
“你在想什么?”
渥雪:“…”
她脑中莫名激灵:“你知道他吃五石散?”
渥雪恍若被当头泼了盆冰水,欲要辩解,看清她发红的眼后却语塞:“我,我,”
青青起身朝他进一步:“你知道却不告诉我。他如今这个身体根本不能乱动。渥雪,你安的什么心?”
燕玓白那句讥嘲的话还在耳边徘徊。
从密道回井边,这一里路青青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他身上的破绽太多了。
燕玓白知道来人是她,起初却故意不认。多次言语攻击全为了让自己离开。
他留在这里是为什么?
任务里的记载明明白白。这一年就是燕玓白的死期。
杨柳青冷静后根本不觉得他会相信所谓的羽化登仙。身为最高统治者的他,当会明白鬼神宗教只是□□人心的工具。
怀疑的同时她也在生气。到底还要不要把这一团糟的任务继续下去?
她真心茫然,如非渥雪这一问,或许青青已经…算了。
渥雪避不开青青紧随的目光,竟气虚。
他磨牙:“你既然都问出来了,我也就实话实话。我知道。”
“王避早就投靠公主了,东西要过他的手,五石散是他放的。”
不等青青问,他举手:“我也不是一早就明白。之前你近身侍候不也没发现?我被递过一回橄榄枝,就在我叫你一同去看妗贵嫔的前一夜。”
不识身份的男子坐于窗外,轻声叫了他的本名。
“张婆留。”
他两股发紧,起身叫骂着应了。
男声似乎知道他所有的事。知道他顶替同乡入宫,知道他耍心眼攀上了少帝,知道他在外头置办了私宅,知道——他有些动摇了。
男声笑着要他尊公主,允诺他早日衣锦还乡,不必再伺候他人,终生活在庇佑之下。
渥雪几乎就要答应了。
“…你为何没应。”青青沉默。
“因我不是顶顶聪明的人,他们居心叵测。我一路走来如履薄冰,不知被多少人打骂过。我和你不同,我的命比你贱得多。杨柳青,起码你生下来还是个自由人。你有父母养到十四岁,入了宫才一年就得圣心。”
“你知道你在脚下踏的是什么路?是通天路,你这样的出身可望不可即的路!”
渥雪愤愤:“我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得上天眷顾。当年我为在陛下跟前露脸,趴地上舔老宦官的骚尿。边舔边笑着谢他隆恩!你一来却谁都要给你让路!你以为自己面上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呢,实际你得到的最多!”
青青不由蹙眉。
原来她不知道情形下,渥雪暗自挣扎了许多…
渥雪深呼吸,“不说了。你来后我的地位岌岌可危,陛下又阴晴不定,保不齐哪日就把我杀了玩儿。可那人来找我时,我——我其实觉得你还算可靠,不至于害我,也歇了心思。”
少帝也称得上于他有恩,他又是众所周知的少帝心腹。
即便此刻答应,焉知他们之后会不会留他的命。
“我回的模棱两可。”
在他人眼里,却也已经是不明显的拒绝。
是以,选择拒绝后的渥雪也慢慢被排出了咸宁殿。顾忌这一行人诡异的势力,渥雪选择自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夜风萧瑟,长时间的静默后,青青和渥雪一道坐在了井边。偌大的地方,只这两个人。倒有些凋敝。
“有头面的都爱吃那东西显摆,我见过不少,隐约察觉得出。”渥雪叹息:“我与陛下说到底不过就是主子和奴才。”
“我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可我从来都看不懂他。”
少年宦官捂额:“青娘,你为何就如此一心一意呢?你不会真的倾心陛下吧?你该晓得他不是良人。”
“…他是不是良人,与我并无干系。我只知道他是我必须救的人。”
渥雪又无言了,仍是不可思议:“事已至此,你还想救他?你可知道或许我们身后就有耳朵在听。”
“不救他,你和我也未必能活下去。”
“这倒确实。走上这条路总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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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赴死的。不过我先提个醒,陛下若如你所言瘦骨如柴,出来后不服五石散是要没命的。且不说就我们二人能否起作用,单五石散我们便承担不起。”
少女不语。单薄的身板倔强挺直。
燕悉芳不会那么快就放任燕玓白死。妗贵嫔她明面上的探路石。
…想权握天下的何止她与李明绍。
青青嗓音绷地很实:
“除非燕玓白死在我眼前,否则我绝不放弃。”
渥雪兀自瞧她不屈的侧颜,忽而觉得真奇怪。
德明五年的春夜,万物蓬勃,遍地新芽伺机破土。
这姑娘突然站出来,望天踏地,天真地宣誓要对抗全世界——
作者有话说:青青的执着,我私以为并不是出于爱情,感情上她一直在被动的,何时动心呢还不知道也不确定(其实也一丢丢地动过,但是燕玓白以后必然爱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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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月二十七。
博陵反了!
邕州反了!
蓟州又反了!
——“废暴君,迎明主!”
冬风送来硝石的气息,入京的郊外卡口连连颓败。仅存着一丝希望的流民癫狂中奋起反抗。
陈冕抄手,一片哀嚎中怡然守在楼台。见报信的马匹载着濒死的将士驶入上京,幽幽一笑,对天发了一支号令。
“流民暴乱,萧家上下速速围城,为陛下保住上京!”上京同时一声令下,装备精良的府兵迅速把住各个城楼。
萧元景看了宫门口那形色仓惶的卫兵眼,不紧不慢抽出长刀。
“萧,萧大人要做什么”
打头的二人咬牙,萧元景淡淡:
“诸位,防患未然。”
刀锋已现,铛亮的光将几人未尽的话强压回腹。
大势已去,天子气候将尽。上京封城,只待最后的通牒。
谁来做这大不韪的打头人?
皇宫,燕悉芳一身白锦,鲜红的指甲略抚动少年面颊。见他耷拉着眼皮乖顺微笑,燕悉芳轻声细语:
“阿弟,今日的饭食可还合胃口?”
燕玓白裹在薄被之中,只露出半张红白交错的脸。闻言缓缓点头,唇中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好”。
燕悉芳身后的女使婆子纷纷咧嘴,七嘴八舌地夸赞起公主今日的辛劳。
末了,月容夫人照常携女使来拜见,燕悉芳放她进门。温菩提一来便对她问好,遂看那没了意识的少年眼:
“公主。”
“好好照看陛下。”燕悉芳收手,对她弯眸:t“菩提,和我一起去见见二郎?他近来排兵布阵,累得慌,若有你这样的美人在,定要重振士气了。”
“妾,”温菩提低首,“妾不合适。”
燕悉芳哂:“有什么不合适?二郎曾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当年嫁入宫中也是无奈之举。”
终于能光明正大言及往事,温菩提温柔的面庞若有触动。
太原的温家女与陇西的李二郎被本是订婚前就人人谈论的绝配。二人见面次数不多,然李二郎雄姿英发,美名彻响西北。温氏女贤良淑德,美貌多才。
确实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
只是这良缘却叫少帝横空截下,以至李二至今未娶,温氏女入宫为妃。
若李二不曾出现,温菩提约莫早没了惦念。然李二郎护送公主归京却好像草垛上点火,直烧着了一颗寂寥的心。
深宫闺怨,大抵女子都难逃脱。温菩提真真想念太原。
为免闲言,虽避开李明绍回京,后头对公主的讨好却不能少。也亏得她会审权夺势,才能安然无恙地继续立足。
回溯这段时日,温菩提自诩做得尽善尽美。如今大局,需在上京完全封闭前离开。
再不走,便要和那些蠢笨妃嫔一道为少帝陪葬。
她只是口头上推拒,并不当真。燕悉芳怎会料不出。燕悉芳遣退人,招手叫温菩提过去。
“陛下天阉之身,这几年苦了你了。你若愿意,此次政变成功后我便做主将你嫁给二郎如何?”
温菩提讶异:“公主殿下这是?”
燕悉芳的笑容更深:“你只说,好不好?”
若有靠山可倚…自然是好的。她年岁不算太大,也无不妥。
可,温菩提面上镇静:“新帝…可会不喜?”
燕悉芳的眸子倏地闪烁:“奉安啊?”
她笑起来:“这与他又有何干?菩提,你是愿意了?”
公主的话中似暗藏波涛,温菩提陡觉方才有些忘形,登时垂目:
“妾不敢。妾…唯您马首是瞻。”
“是么,菩提,你倒是很乖。”燕悉芳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
“先回你的玉华殿吧。”
她未再多言,语调轻巧地缥缈。
温菩提颔首,“是。”
人走了,燕悉芳笑意骤冷。“绍郎。”
“芳娘,我在。”燕玓白的床帏后,高大男子款步而来,正是先前被谈论在唇齿间的李明绍。
他佩着薄甲,眉目冷肃。泰然自若地将继母搂在怀中,便听得她哭声:
“若是我不曾不小心将菩提的美名散播到上京,她与你是不是早就成了一对神仙眷侣了?”
“那孩子便不会从我腹中出生,也不会唤我母亲。”女人抓住男子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腹,纤薄的背脊轻轻起伏。掌心的柔软一如既往,李明绍叹:
“我并不喜她。芳娘,你做什么我都会说好。你无需难过,更不必惶惶。”
“我被贼人一碗药害了根本,我再不能生育,绍郎,若是你当时在,我何至于——”燕悉芳默然落泪。
“何至于要与我的亲弟弟决裂。绍郎,我不想害他的。”
“总有人要站出来结束乱象。你的计策鲜动干戈,造福黎民。”李明绍抱她抱得更紧:“少帝暴虐,为天下所不容。待奉安即位,你慢慢垂帘听政,我们再养一个孩子,记他名下扶为新帝。那时必定是个风调雨顺的好时代。”
少年帝王就在身侧,却无人顾忌,堂而皇之地商量如何夺了他的江山。
委实滑稽。
不过青年的臂膀结实硬朗,可靠如山。足以抵消那点子微不足道,或说几乎没有的歉疚。
燕悉芳的泪慢慢止住。
不必血流成河也能更换明君,之于天下是最好不过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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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绍道:“无需担忧萧元景,他围住皇城只为确保奉安平稳即位。我不动作,略加抵抗做个戏就是。”
奉安于两股势力间转圜,一直两面示人。萧元景妄想借他的身份摄政,逐步掌控朝野。他所有计划都在李明绍与燕悉芳眼中进行。
这一路来的一切,每一个脚印都由人一一踏过。
眼下只差一次“名正言顺”,待新主入京,自以为是的萧元景便是瓮中鳖。
“陇南本就是我李家的地盘,他萧家占得了一时,占不了一事。”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李明绍嗤声。
燕悉芳笑着应和几句,忽而又想到一桩难事:“那萧元漱我还不好轻易动手。她性子野马般骄纵,绝不适宜留在宫中。可届时阿弟身边又需要个看管之人……”
萧元景年少英雄,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是以当时她才会暗中释放消息,诱导萧元景送妹入宫。权当拿下要挟他的重要把柄。可萧元漱不合群,甚至可谓难驯。燕悉芳面上不说什么,却一样厌恶这个姑娘。
她叹息:“不止她。那姓杨的庶民我也不放心。”
燕悉芳自回宫那一日就想杀她,却总觉得她身上透着股怪异。
燕玓白待她也怪异。
虽然多加试探,发觉阿弟照样可以舍弃她的那些特别,可不放心仍是不放心。
那根乌亮顺滑的发啊…仿佛至今还缠绕在她的指尖不曾落下。搅得心中难安。
李明绍:“我们既答应了奉安便不宜贸然插手,权当给他一个面子。芳娘,时候将至,我去盯梢。你过些时候回宫,若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知。”
他再安慰似的亲一亲美人的额心,“乖。”
燕悉芳虽依依不舍,却点头,“虽做好了万全之策,你也还是要小心。”
青年笑:“好。”
伟岸身影消失于偏门,守在一旁静候的妗贵嫔主仆二人颤颤巍巍行礼。;李明绍视若无睹,浑身的兵甲在光下折射出辛辣的寒芒。
妗贵嫔捂心,里头公主温声叫她进来看顾好陛下。妗贵嫔急忙说好,正要迈步,殿内忽而响起一阵清脆的碎响。
“阿弟?!”燕悉芳惊呼,二人面面相觑,那位公主霍然道:
“你们出去!”
妗贵嫔尴尬停脚,默默退下。又是一脆响,燕悉芳诧然地看着地上狼藉,缟白的衣袂仓惶拂过瓷片,将将定格在原地。
燕悉芳错愕地看着那半个身子腾空在床榻外的少年,声调因惊惧而濒临破裂:
“你?”
秾红的血液自枯瘦的指尖下淌,打地白瓷红梅斑斑。本该沉睡的燕玓白缩在宽大的寝衣中,满是红血丝的眼眸静静地看来。
是浑浊的,却也是清明的。
燕悉芳崴了一脚,勉强堆出笑:“阿弟今日醒的很早,饿了?阿姐去拿些——”
“不必了。”
燕玓白捏紧掌心里的碎片,哑着嗓平和地目视神色僵硬的女子。
燕悉芳迎着这淡然的目光,逃离的念头蓦然被压下。
也是。
他如今这副模样又能做什么?
重整笑容,燕悉芳伸脚别开碎片,“阿弟怎么忽然醒得这样早?我方才同人闲聊得久了,不曾打扰到你吧?”
她浅笑盈盈地打探,落在燕玓白眼中,叫他骤觉乏味。
燕悉芳呼吸微屏。少年半躺着,削瘦沉寂的面颊上悠然绽出明媚春景。
似枯木逢春,死物回生。艳丽得引人怔仲。
几近轻叹,他睫羽颤动,似问非问:
“阿姐就这样想杀我么?”
浑身的血仿佛都在这一刻熊熊燃起,燕悉芳险些失态:“阿弟胡说什么——”
“阿姐,”他眼尾扬起,漆瞳微微闪烁,带着洞悉一切的淡然:“阿姐无一日不恨我,想杀我很久了。”
燕悉芳滞住,心头狂跳。她不敢去看燕玓白冷静地异常的眼,只攥紧了掌心,强颜欢笑:“你睡傻了,我倒些水与你。”
燕玓白偏首,再一握瓷片,凭痛感驱散虚乏。甚有些遗憾:
“我给了阿姐许多机会。”
女人试图取出五石散的动作陡停,少年望着不远处,划开了横在二人之间的薄纱。
“我如你所愿收下温菩提,搅乱她与李明绍的婚事,让你做稳了李氏女主人的位子。”
“我接到你的信笺,立时筹谋你回京事宜,让你昂头挺胸回到故土。”
“我服下神仙散,继续横征暴敛,为天下唾弃。你声名鹊起,人心所向。”
毫无起伏的每一声,都踩尽了女人的痛点。她的身体抖起来。偏燕玓白安然若素,不解又好奇:
“我对你无所不依,你却还是想杀我?”——
作者有话说:有些力不从心…不想草草完结,可是实在又没有动力。希望明天可以调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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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他哼哼轻笑起来,悠扬的嗓音几乎要奏成乐曲:“阿姐,只因我不曾阻止你嫁去陇西,所以你便恨我入骨?”
燕悉芳瞳孔震颤。
原来那一切,她的所求,早摊明在他眼下?
恍若被剥开所有衣物,“我……”
燕玓白阖目,笑意也索然无味:“阿姐再三让我失望。”
燕悉芳踉跄。霍得美目圆睁,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失望?”
她突然不愿再装模作样,仪态尽失地尖声:“失望?!”
“燕玓白,我的好阿弟,你也知何为失望?!”
破败的宫室,凄惨的母亲,名为父亲实为祖父的暴虐帝王,恶毒的宫人。去往陇西的绵延长路,对她诸多苛责的李家上下……
她最痛恨的那些往昔。
燕悉芳红了眼眶:“那你可知我当时有多么失望?”
“燕玓白!”她眼中的恨涌若骇浪,“你与燕岐如出一辙,你没有心!你生来便是错,你是不分好坏的畜生!我待你珍之重之,我护你长到五岁,你对我可有一点感激?!”
红唇不住颤抖。积攒经年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再撕咬她的心。
主动牵她手的幼弟,为她拂雪的幼弟,乖巧笑着逗她开心的幼弟。
数个午夜梦回,燕悉芳总是犹豫,这样的弟弟当真不爱她吗?
他,当真不爱她啊。
“我桩桩件件都对得起你!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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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担了大半。幼时的我不计较,燕玓白,你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不至于放任我在陇西苦苦挣扎四年!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燕悉芳咬牙,面庞上挣出几道痕,定定看着面上没有一丝波动的燕玓白少顷,泪戛然而下。
她挺胸昂首,将垂落的鬓发回挽。转眼功夫,失态的美人重又变坐端庄高贵的公主。燕悉芳不急不缓俯视他,看他的眼,看他的脸,看他削瘦地一击即碎的身体。
燕玓白侧首,双眼回视。不见其中波澜。
俄而,燕悉芳擦去泪,冷冷朝他伸手,为他轻轻抚平不整的衣襟。燕玓白眼神顺之而去,蓦地,这双抚摸衣襟的手剧烈缩张,狠窜向他的脖颈。
脖上瞬时发重。燕玓白闷哼,面皮涨红瞬即无法呼吸。燕悉芳力道大得异常,形容竟恍惚闪过狰狞。
“…”手中的碎瓷险些因缺氧而掉落,燕玓白意图再去看燕悉芳的眼睛。女人却受到惊吓似的将他脖子掐得死紧,是试图断绝他所有的求生意图。
燕悉芳没有说话,死盯燕玓白的脸,待他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并死去。
少年没有挣扎,更无力挣扎。鸦羽似的睫在大力下紊乱地扇动,慢慢便要盖上这双让她生厌的眼眸,脸也逐渐呈出危在旦夕的青色。
燕悉芳的心忽然开始狂蹦,少年的眼睛不可抑制地向外爆开时,她惊叫一声,仓惶摔坐在地。眼见燕玓白开始大口喘息,燕悉芳惊惧交加,无视身上的疼再要扣住燕玓白红紫色的颈。
伸出榻外的手忽而弹动。燕玓白眯着眼,看十指影子交叠映在自己的面颊上,目光游转,正落到她有些褪色的凤仙红甲上。
“阿姐。”薄唇蠕动,他唤她。
燕悉芳滞住,倏然回神欲要掐断他的口舌,少年淡淡:
“阿姐的指甲许久未染了。”
“我记得是母亲教会你染甲,你又教给了我。”
她如遭当头一棒。
燕玓白重重咳了咳,带出一道深红的血迹。他缓缓撑起身体,一如幼时般天真地朝她偏首:
“阿姐每每犯错,总会慌不择路地来问我如何是好。原来,阿姐还是同以前一样。”
“担不起责罚,又狠不下心。”
燕悉芳嘶吼:“…够了!”
他吃吃地笑:“总要我私底下替你杀人。阿姐啊,你我都是吸附旁人长大的蛲虫。阿姐杀了我,还有谁能懂你?”
似坠冰窟,燕悉芳浑身血凝。
燕玓白的眼神阴毒而赤忱,“你说的很对。从小到大,我其实都不在乎你如何。”
他眉目张扬,满意地欣赏燕悉芳羞辱难耐的表情,片时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
“不过借是同一个女人的肚子诞育而来的。除却一样卑劣,我们还有哪里相似?”
多年的,本不在意的那些事,原来都铭记在心。
少时的阿姐柔弱爱哭,燕玓白不同,他爱笑。
外人看来,这对姐弟很不相像。
他听过许多闲言碎语,多如膳房里被倒掉的饭粒。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去问责的。但阿姐不同,她很在意,她会偷偷地生气,将泪洒到他的手心。
女子的泪是麻烦的,先皇如是说。
燕玓白不大喜欢,也觉得乏味。他一度苦恼阿姐爱哭这件事。直到,一个闲言过的宫婢被先皇留宿,第二日抬出来一具糜烂的尸体。
阿姐也涌上去看,虽说害怕,眼里的泪光却格外不同地兴奋。
燕玓白于是知道了。只要闲言碎语的那个人不再出现,阿姐就会高兴。
可阿姐从不会亲自去杀人。
…罢,他随手代劳就是。
燕玓白凝视燕悉芳恼恨的眼,默然想——天生无心么?
杨柳青是不是也说过这句话?
……他不大记得了。
横竖也不重要。
燕玓白丢了瓷片,好整以暇:“阿姐想杀我,其实现在正是好时机。”
“你——”燕悉芳逃也似的避开他狭促的目光,倏然深呼吸,高高昂起下颚。
“你我不愧是姐弟。我原想着给你个痛快。不过现在,”
她笑得高傲:
“燕玓白,你休想死得如此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