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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渐热的六月下旬,一封血书将这热气点成了烈火。
传闻暴毙的崔循忽而爆出王度要挟崔氏谋害天子这一惊天秘闻。而后引颈自戮,以血明志。
天下这便炸了锅。
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王度老儿苦心谋划多年的一出戏。这老小子一直拿大伙儿当猴耍呢!
这厢崔循一死就有凉州驶来的大军压境,抗的还是区别王度的燕字黑龙天子旗,当下都看明白了来去。
感情小皇帝原来也门儿清,一直伏低做小壮大势力,来收王度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在边境吹响号角。消息传到北地时,诸位大将再不敢自信。
座上那位青年,亦冷漠地凝视案上数张凌乱军报。
“陛下,您润润口吧。”
几日不得好眠,唇边那些细密的胡须亦冒了头。奉安在乎容貌,却无暇去刮,近日连衣裳都换得愈少。
碧梳看得心急又心焦。
白花花的战报成日如雪花一般往案头飘。十中有九都写着那少帝。
——少帝破颍川城防。
——少帝大军踏平青州,活捉王淼。
——少帝编五万流民入军,直推雍州。
……
若叫他彻底打败王度,拿下雍州这九州之心,陇南陇西以北边无路可逃。
从前的铁骑优势在燕玓白的上万铁甲兵前荡然无存。谁都瞧得出,他是想将奉安放在最后一个,预备慢慢炙烤。
一个刻钟不得回话,魏宥顶着眼下青黑,受不住了。
“陛下,这王度若真败了,我等……陛下,末将恳请领命,率兵支援王度!”
魏宥的心思更是在座诸将领的心思。而今少帝名利俱占,再不出兵自保,就要亡了!
碧梳放下茶盏,“陛下……”
“容朕思忖一番。”
奉安兀然一句,堵回了所有焦灼。众将心有不忿,却慑于天威,不敢造次,悉数告退。
碧梳见奉安起身,忙问:“陛下可是要去外头散心?”
青年平平看他一眼,“你也退下吧。”
碧梳一僵,颔首:“是。”
八月了。
极北的寒冰俱都融化。
薛莺儿一身薄衫卧在黑压压的房里,甫听见那熟悉的动静,杏眼回应似的睁了睁,便再无反应。
一深一浅,富有节奏的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榻旁。
薛莺儿把脸埋入床角。
“你不是问,为何我待你不好。”
奉安坐下。
这些时候,薛莺儿成日地不肯说话,无论如何逼迫,都最多只发出忍痛的闷哼。
奉安怒,却也习惯了。
只是不明白,即使他百般不愿重蹈覆辙,也还是给了她从前最想要的一切。连入她都怜惜地很,特意用了药。
她反倒蹬鼻子上脸,日日用仇恨的眼神刺他。
“……”
这一世,奉安没有过别的女人。上一世也妃嫔寥寥,男女情爱一事上实在得不到什么参考。
如他所料,薛莺儿装死不理。
奉安直视装点地温馨富丽的卧房,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剥离。
“你不如想想,你野蛮粗俗,至今不识大字,动辄朝我挥拳。我为何要待你好?”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是你先赖上我,自以为是地将我当做你的夫婿。村人撒谎难道少了?我分明在骗你,你莫要告t诉我,你一点都察觉不到。”
“若没有你,我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
“薛莺儿,你想杀我么?”
榻中的人恍若睡着了,纹丝不动。
奉安噙抹笑,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强塞进她手中。
“起来。”
他笑意款款,逼她握紧短刃,搭上自己光滑的脖颈。
薛莺儿不得不看着他。
手被带着逼近一寸,肌肤上落下一道血痕。眼见就要再进一寸,她冷冷盯着人,“你要死,死在你那弟弟手里就是。叫我杀算什么?”
奉安面色一变,“你听到了什么?”
薛莺儿挣开手,狠狠将短刃砸地上。“哐当”,利器折射出数道刺目强光。
她眼角溢出清泪。
“我能听到什么?你把这儿弄得天牢一样,我能知道什么!”
“滚,滚!”薛莺儿不管不顾地推打他,“我不要看见你,你去死!”
拳头捶在身上软绵绵的,不复当年的力道了。青年任她发泄,待人无力地瘫软下去,淡淡搂她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
“你不是想看大漠落日么。明日,魏宥带你启程。”
他轻飘飘放下这一句,阖门离去。
薛莺儿怔了又怔。
发财村的时候,她为了套那个一看就很会读书的少年的近乎,蹲在唯一一个识字的大户下半月。什么都记不住。只记住了他家孩童课间商讨大千景致的诗词。
可她实在不会那些拗口的东西,只能操口大白话念:“我见过海一样大的湖,天一样高的山,没完的暴雨,不尽的雪。就是没见过大漠里的红太阳。等我们成婚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
她忽而真正落了泪。
原来他记得啊。
奉安捉着军报,这日想了许多。
过了惊愕的时候,再看这崔氏署名的密信,倒只剩下天命弄人的可笑。
少帝与他,甚至燕悉芳,竟都同出一父。他误打误撞,认的却是亲姐弟。
一股荒诞自腹中升起,盘亘在喉间,恶心至极。
比起听到他特意留下的萧元景这道障碍,被燕玓白降服时更甚。
奉安从未见过生父。听闻崔循为燕玓白而死也毫无波澜。唯独看到这份字迹娟秀,言语上尊他为兄长的信后,才漾起涟漪。
是血亲又如何?
自做出决定开始,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他与燕玓白总要一决高下。
“碧梳。”
“臣在。”
“秘密传令与王度,我可出兵联合,绝不能让燕玓白入住雍州。”
“再将回信放入那只崔氏来的信鸽筒中。做好生擒我那位故友的准备。”-
“又要出去?算了,早去早回。”
小灰又一脸谄媚地来舔手,青青受不住,握住它的嘴筒子捏一捏。任它从城角狗洞里钻出去了。
这家伙已经完全长大了。最近野了心,天天早出晚归从城里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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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找好朋狗玩儿,青青只用给它备饭。
放走了小灰,青青转身,在城里头逛了起来。
拿下青州后,闻讯而来投奔凉州城的百姓每天都在以五百增加。人越来越多,城防也逐步放开,越来越热闹。
萧元漱和萧元景兄妹重逢后,燕玓白赐了他们一间宅子。萧元漱担任起了联系陇南部将的职责,最近不常来找青青。
她对燕旳白还是很有成见,但由于害怕,每次见他都躲着走,只敢私底下和她偷偷骂。同时,崔循之死也让她减轻了不少对崔神秀的敌意。
悲病院的规模扩大一倍,开始承接各种手工艺活,大家天天干活干地热火朝天,不太需要她常去了。
还有,玉珩玉钏来凉州寻主,崔神秀在城外开设了一间万春堂,客人每天络绎不绝。至于为什么是城外……因为燕旳白不让开在城里。具体原因不知道。大约还是出于警惕。
而燕玓白嘛,带着兄弟伙们打仗,使劲打。抓了十余个王氏子弟,颍川郡也夺了。
百姓们为一场接一场的胜仗欢欣,对未来满是希冀。
至于青青自己呢,扫扫地,擦擦桌,吃饭睡觉。
好久不见的李肆张散王坞他们今天来了。青青刚刚取接待,几个人带了好多好多东西。
“娘娘不知道啊,这行路难比上青天!”
李肆瘦了些,说起这些天的事,简直是一把辛酸泪。青青也是听他讲了才知道这一路的艰辛。
原来一路上都有各方势力追着他们三个杀,能完好无损地来凉州,全靠王坞做的那些密布全船的机关弩。除了还在秘密执行不知道什么的任务的义符,大家都好端端的。
叙了会儿旧,他们就去城外大营找燕旳白复命。
青青婉拒了他们一起去看燕玓白的邀请。
最近的燕玓白很奇怪。种种状态,让她联想到了宫变前夕时的山雨欲来。
青青想不到理由。不论从哪个方向瞧,她和燕玓白之间都不应该再产生这种感觉。
可这个人现在几乎是避着她走了。
偶尔逮住贺兰容和屋引叱罗,两人也都支支吾吾,只会说军务繁忙。久而久之,青青便也不问了。
想想天子气数值涨到了85。
任务……很快了。
“算了。”青青甩甩头,“道长,我也算一卦。”
城里还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算命摊,甚至建起了小型道观寺庙。青青在一处生意最红火的摊位前停下,准备跟一把风。
摊主是个中年道士,掐指问她生辰八字。青青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点生的。
道士一捋山羊胡,叫她摇龟壳。青青摇出四块铜钱。道士“嘶”一声,翕着眼儿念了通听不懂的。
“娘子这命怎生雾蒙蒙的?最近可有何烦心事?”
青青拉拉自己的特质口罩,摇头:
“没有啊。至多……我,我一个,夫婿?他最近好像特别躲着我。但我知道他不是讨厌我。”
道士啧声,“听着像是夫妻离心。可我看这卦象娘子压根儿没成婚啊!”
青青一嚇,“这也能算出来”
“这都算不出来,老道拿什么混饭吃?”道士拿眼嗔她,又甚是疑惑地打量青青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的脸,“娘子身上好像压着什么。”
“我?”青青不解,“不是鬼什么的吧?”
道士又啧声。
“不像是有魂灵的物什,是个生来的死器。总之,娘子这命忒怪。最近凡事都小心为妙。下一位——”
青青付了钱继续逛。前面就是万春堂,正可以找崔神秀买些清火气的药材。
谁成想,万春堂大门紧闭,一把铜锁挂在门外。
“大娘,这里的女医师呢?”
边上摆摊卖汤饼的大娘瞅她,“娘子是来寻崔菩萨瞧病的?哎,不巧喽!”
青青站定,以为崔神秀出事了,忙道:“大娘您细说。”
“娘子不怎么来这儿吧?”大娘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摔,压低了嗓子,却掩不住那与人分享秘闻的兴奋,“崔菩萨命苦啊!自小没爹娘,靠叔父养大。她叔父给她定了门顶好的亲事,她就靠自己行医攒下一大笔嫁妆。谁成想——””
大娘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几个路人也都侧耳过来:“被个贱蹄子捷足先登了!”
青青心中一沉:“什么?”
“说是她未婚夫后来的侍女,偷了信物,爬床顶替,当上正头夫人了!”大娘说得唾沫横飞,“崔菩萨性子温婉,讲体面,哪斗得过?前几日收到叔父遗书才知道真相,当时就在这堂前哭晕了过去,这才关了门!”
对面卖桃子的大爷隔街插话:“你这老娘们,光嚼舌头!她姓崔,那是普通人家?她幼时是见过未婚夫的,怎会认错!保不齐,是那未婚夫早与婢子勾搭上,联手吃她这份绝户哩!”
“哎哟!可不是嘛!”大娘惋叹,又叫,“那娘子,你怎么走了?”
青青没理会大娘的喊叫,面无表情往回路走。
且不说崔神秀的是年后才定的亲,这故事里的未婚夫也绝对不是王淼。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婢子是在指向自己。
是从前被骂多了,还是……
脚底一疼,青青低头,兀地想到元夜宴后。
崔神秀特地等她说话,看似套近乎,却好似是在……感慨。
“愿神秀,也能觅得此等如意郎君。”
“……”理智告诉青青,绝对不可能。她起初身份是婢女没错,但没爬床,也没和燕玓白勾结。
难道是有人故意传谣,损害崔神秀和燕玓白的形象?
正是大战的前夕,不无可能。青青顾不上崴痛的脚,决定去城门口调马车找燕玓白说一声。
刚在人头攒动的城中看到亲卫,她又突然怯了。四周摊贩争相叫买,青青闻着四面八方汇拢来的香气,纷乱的大脑忽而一激灵。
——杨柳青,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务是要燕玓白收复天下,海晏河清?
如今只差两州,15个t天子气就百分百进度。一百万就在眼前。这种无关紧要的谣言除了干扰心态,给百姓们饭后当乐子,还有什么用?
燕玓白很忙。
她在军事上帮不了他什么,更不能去打搅。
青青定定盯着人头攒动城门一分钟,果断往回走。
“什么人!”守卫一喝,偌大城门口登时安静不少。
青青才扭头,又扭了回去。
一形容褴褛的女子被二人横刀拦在门前,口中不断喊着放她进去。
守卫不让,抽刀鞘将她攘外头。女子反复试探无果,攀着刀鞘绝望高呼:
“我要见皇后,皇后!”
“皇后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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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莺儿瘫坐在地,周遭围观的百姓不少见这样的事儿。看够了,便都散了。她无助环视四周,刀鞘横来,“没印信就一边儿去,别挡路!”
薛莺儿提着的那口气一松,最后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惶惶在地上爬了爬,两个守卫这时忽而齐声,“娘娘。”
薛莺儿滞住,模糊的视线里陡然伸来一双皙白的手。
温和一如既往的女声关切地落在她耳畔。
“莺儿,怎么是你?”-
青青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再见是这样的相遇。
薛莺儿远比萧元漱之前还要饿地狠。
青青几次欲言又止,看她吃地停不下来,还是默默给添了一碗饭。
碗碟堆了半米高,人才瘫靠在软垫上歇息了会儿。青青为她细致地擦了脸,薛莺儿受着她这番轻柔的动作,泪扑簌淌落。
“杨姑娘,奉安秘密要把我送去大漠。我猜想,他要和你男人决一死战了。”
政事上的事,奉安从不和薛莺儿说。但院子里的仆役们、碧梳的身上,免不了传递出不同的讯息。
她不理解他,却又还算了解他。
会把她送走,奉安一定是要大干一场了。
青青拧帕子的手一下绞过了头,擦地掌心生疼。不知是为这声只听过几回的杨姑娘,还是奉安要打燕玓白。
“薛姑娘,你——”
“我逃了好几次,”薛莺儿平静交代,从前那股子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好似在这些日子中磨尽了。她木然陈述,“他戏弄我,明知我的谋划,却还装不知道,反复抓我回来笑话我。我被他带到最北边,成日飘雪。我……”
薛莺儿无措地摸摸轻微隆起的肚子,“我不想这样下去,正好去大漠的车队遇了匪贼,我趁乱打晕了看守婢女混在货箱里逃出来。路上听说你做了皇后,就想投奔你。”
她抹脸,“我装男子逃了一个月,起初没什么。越靠近凉州,肚子越大,还吐了几回。”
无暇关照她这一路的艰辛,青青注意力全在最后一句,“你怀了他的?”
薛莺儿垂眼,不敢看她,“我知道我是个麻烦,我不敢声张身份。杨姑娘,你能不能留我在城里随便讨个营生?”
青青才安定没多久的心绪瞬间比线团还乱。
先是谣言,而后又是一个堪比核弹的孕妇薛莺儿。
她呼吸不能控制地沉重几分,缓缓看向薛莺儿的肚子。
“莺儿,他知道你怀了么?”
“我……不知道。他会把脉,也经常给我喝些助孕的药。我怕,他得了消息后会怀疑。”薛莺儿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面有忧虑。
“是肯定会怀疑。”
青青磨牙。
奉安阴险,未尝不会料到种种意外。是真心投奔,还是……一场算计?
无论如何,此事非她能独断。
“莺儿,委屈你在这儿待几天,别走动。”
她安置好人。出门招手,“小六,烦你秘密送我去大营一趟。”-
大营是为了方便调兵新建的。快车去也差不多得两个时辰。
为了不麻烦人,青青一直没去看过。这次也是用了一架普通的灰顶小车,唯一的亲卫就是也一样乔装成普通人的小六。
“娘娘,咱走官道还是民道?”
才驶出一里路,小六突然说话。青青才想起还有特别为将士们就近开辟的官道。她没怎么犹豫。
“官道岂不是要亮符信?我们这趟不能惊动人,走民道吧。”远就远些。
小六应声,催车往右岔口走。
民道果然又挤又窄小。磨了会儿,终于磨了十里路。她看着看着,忽而觉得陌生。
道路两旁,在她原先的基础上又新设了不少粥棚,竟还有义诊的草棚。棚子上插的旗绣着“芸”字。俱都大排长龙。
她离得近,清晰地听到那些百姓口中反复念叨着“崔芸女郎”。
“多亏了崔女郎施药”、“崔女郎心善,赠家我一斗米”……此类话语不绝于耳。
崔芸?
哪里冒出来的新人物?
青青不由得探眼,人太多,看不到棚子里。
加之马车又在动,她只好将这疑惑先按在心底。
晌午过后最热的时候。车行至距大营大营外三里一处村庄,因前方道路被加急运送伤员的车队暂时阻塞,不得不停下等候。
小六悄声道,“娘娘,这些好像是新的铁骑营兄弟。居然伤成这般。”
前线恐怕相当吃紧。
青青一听,立时道,“小六,我下来看看将士们。大营不远,我直接自己走了去。”
小六一惊,慌张道:“娘娘不可!都是血气,污人!”
“别讲究这些有的没有的!我走了,你要是不急,在这等等,或者帮大家运人也好!”
小六还想说什么,可人都已经跑下去了。他默默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心道真是贱。
他望天而叹:“这可怎么办……”
青青走入村中,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无论见到什么都要稳。
但出乎意料的,村中的伤兵多已包扎好,甚至有些能偏头说笑。
这个营的骑兵不曾见过青青,并不知其身份,看她衣着只以为是哪个姿色姣好的农家女。不紧不多在意,甚至还有人朝她吹口哨。
她不予理会,继续走了段路。蓦而停下脚。
“多亏她今日带人及时赶到,否则我还不等入大营就阎王了。”边上几个长得分外青涩的少年摸着臂上包扎细致的布条,“总听附近百姓说这位,今日见了,没成想是真的。真是菩萨似的人物。”
“是啊。我起先还以为她就是那贤德的皇后。还纳闷,怎么不像是婢子出身的做派。”
“属实了。我对比过,崔女郎那粥棚里的粥真是厚实。不是……那等图虚名的。”
……
青青喉头无序地咽了咽。
在茅草屋掩映之后,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将士们口中的菩萨似的人物。
崔神秀。
她着身素净却难掩贵气的衣裙,浑不在意地为一青年缝合好臂上食指长的伤口,从容指挥着玉珩、玉钏换药、上药。
不断有人端来解暑的绿豆汤,将士们千恩万谢地接过,无不用敬仰的眼神看她。整个村落上下,仿佛都以她为马首。
连浑身脏污散发着恶臭的孩童被母亲抱来时,崔神秀也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办法呢不介意污秽沾染了她的罗裙。
她柔声安抚,娴熟地检查孩童身上的红疹,侧颜在烈日下一照,竟有神一般的光晕。
“好了。这药膏带回去,日日抹上三回就成。”
“多谢,多谢。”其母接过慢慢停下闹腾的孩子,崔神秀又在她额上抚一把,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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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被小手拽住的符信拿开,轻笑,“不哭,吃糖。”
“崔芸女郎……当真是活菩萨啊!”随同而来的老妪见孙女平安,颤巍巍地跪拜下去,泣声磕头。
如同惊雷,青青头晕眼花。也是这一瞬间,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彻响在脑海里。
难道系统口中的“白月光”,不是别人,而是这个褪去崔氏贵女身份、以“崔芸”之名普济众生、赢得了军民由衷爱戴的……崔神秀吗?
“娘娘?”
小六见她久久不回,从外头寻来。
“外头可通行了,还是小六载娘娘去罢。”
青青回神,大脑嗡嗡响,几乎是仓促登上车,“小六…到了大营,你帮我传个信。”
“……别告诉他我来了。”
“…诶。”小六瞅了眼那被众人环绕、光芒万丈的“崔芸”女郎,低叹一声,扬鞭催马。
第102章
李肆箱底捧出青铜镇厌镜与璎珞圈。
“我等不负使命,这两物,俱已加持《十二因缘咒》与《净天地神咒》,依陛下所言,应可成阵。”
燕玓白审视片刻,确比上回精纯,颔首道:“做得极好。”
李肆见帝王面色尚可,一时忘形多嘴:“陛下怎不与娘娘同住?臣等来时相邀,娘娘亦不肯同行。”
帐内气氛一凝。
贺兰容适时提醒道:“李兄,天子立后,六仪未行,纳征之礼未备,依制不宜相见。”
时人婚仪t繁琐,天家尤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大婚同牢之前,依礼不得相见。
李肆这等行伍粗人,只道名分已定便可,哪知其中关窍。此刻经贺兰容点拨,方才恍然——怪不得皇后娘娘婉拒同来,原是在避嫌!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脑门,咧嘴笑道:“原是这般!喜事,大喜事!”
燕玓白面色更沉,贺兰容微微摇头。果然,下一刻便闻帝王冷声:“自去领符信,待雍州决战。”三人即刻被挥退。
贺兰容听着帐外渐远的谈笑,肃穆的面上掠过一丝宽慰。他转回身,见燕玓白仍立于案前,想起皇后这些时日悄无声息地避开他与屋引叱罗议事,终是于心不忍。
他斟酌:“陛下,那支金胜……可还需添些珠玉点缀?”
几乎无人知道。这些时日,燕玓白除却军务,所有心力都倾注在那支金胜步摇上。此乃燕晋旧制,帝赠礼器,后回馈腰带,以为盟信。
然燕玓白始终独自打磨金胜,从未示意青青缝制腰带。
贺兰容半月前曾偶见那物。与工匠呈递的半成品不同,陛下手中那支,自选料到锤揲、镶嵌,皆亲力亲为,带着生手特有的朴拙。凤鸟初具其形,正中赤玉也已嵌稳。
再经打磨,这支象征承天应运、母仪天下的金胜,便将在燕晋史册中再添一笔。
如今雍州在望,登基大典与婚仪所需诸般器仗陆续齐备,可陛下却从不提及金胜去向。
贺兰容心下正疑惑,却见燕玓白仿佛就等着他这一问,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
“依你看……女子是否都偏爱多些珠玉点缀?”
贺兰容一时语塞,不解其意。他小心观察,见少年帝王面上虽不显,耳根却已漫上薄红。
“……”
少帝与他们这些将士一处时,是个有勇有谋城府莫测的合格帝王。虽武艺不如他等,却十分敢闯,制定战略更是精巧。再实战上几年,这武艺也能提上来,恐怕不逊开国先祖。
可只要一提到小皇后,燕玓白身上那股味道顷刻就微妙了。喜怒都十分直接地表现在脸上,藏也藏不住。
原本以为这些天对皇后有意无意地躲避是为大战,考虑大局。现在来看……根本就是既想被皇后发现,又给怕被皇后发现他偷摸打金胜,不好意思么。
虽长得坚毅粗犷,贺兰容的心肝却截然相反。他心灵福至道,“皇后娘娘朱颜玉容,本就极美丽。无论珠玉多与否,都无可与娘娘争辉。”
果然,此言一出,贺兰容就见少年眉头一展。
燕玓白指腹反复摩挲着案上那只檀木长盒,察觉到情绪的外泄,猛然冷道:“凉州城内的阵法可已周全?”
他问的是那些陆续放入城的道士。
“九履一,左三右七。五石九枚,地缚阵成。”
此乃一道人所献之法,言以法器埋镇九九八十一日,可缚灵定魂。
燕玓白的指尖在木盒边缘停顿。
盒中之物,是他数月来于军务倥偬间,一点一滴亲手锤凿出的心意。而凉州城内,他授意布下的却是针对她的镇厌之阵。
这矛盾撕扯着他——她身上那些寻不到解释的异样,杨柳青对于他质问的回避。
两人虽然默契地不提龃龉,可燕崇与梁氏的故事一被反掘,燕玓白陡然感到了危机。
燕崇晚年为方士所惑,几倾国祚。皆因梁氏的不可控。
回家?
想得美。
是梁氏先招的燕崇。亦是杨柳青先招的他。回哪门子家?
“陛下?”
贺兰容一唤,燕旳白自思忖中回神。
他敛眸,下定决心般将木盒揣入怀中,“朕回城一趟。若有人来寻,只说有事。”
小六刚跳下车递过符信,便见一骑玄影自后方掠出大营,绝尘而去。
他瞧了番,见马并非陛下坐骑。便回头,向守营的熟识将士打听:“阿兄,我受娘娘命来,有急事禀报!”
对方面露难色,低声道:“陛下在忙,任何人不得打扰。”
“大事啊!”小六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事关北边那位!”
“嘶,北边?!”将士虽惊讶,却不敢违命,“不行不行!”
小六心急如焚,转而问道:“那贺兰将军与屋引将军何在?”
“二位将军正在营中,为自江左归来的三位将军接风。”
小六咬牙回车上,“娘娘…”
青青端坐车中,素白的脸黯淡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没事。他忙也是应该的。”
她忽而又问:“那位崔芸女郎,你认识吗?”
小六不敢违心:“这一月,崔女郎到处施粥赠药,从不收钱。她医术好,是以红火。”
“原先的粥棚……百姓们不喜欢了吗?”
小六蚊嘤似的:“后来的粥棚里米多些,大家便……”
青青了然。“陛下知道么?”
“这……属下不懂。”
青青笑笑,“好。”她顿了顿,“小六,我再等会儿吧。若太阳落山前还见不到人,再回去。”-
燕玓白才至城门,潜鳞卫便闪出急报:“陛下,王芾死了!”
“兄弟们听得王淑大闹,前去巡察,那隔壁院落的王芾已然冷了尸身,死了有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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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等不及了。”
王芾是王度爱子,燕玓白囚他,却不杀他,为的就是慢慢吊王度。王芾此时暴毙,不难想黑手是何目的。
“皇后呢?”燕玓白立刻问。
密卫据实以告。
话音未落,爆炸声起,火光冲天!
“不对!”
燕玓白直奔两人住处。然而晚了一步。只见屋内杯盏倾覆,小灰绷着尾巴紧盯缩在榻旁发抖的薛莺儿,一见他,发出委屈焦急的呜咽。
杨柳青不知所踪。
燕玓白浑身的血一刹凝固,寒声:“贼子找死。”
“立刻去查。”又是一声暴喝,“速速将皇后带回!”
他阴戾目光直刺抖得更厉害的薛莺儿,恨不能生啖其肉:
“蠢妇!”-
马车在民道中戛然而止,硝石的气味随风渗入车内。
“娘娘!”小六急呼,“车轴突然断了!您稍等,小的这就回大营借车!”
青青心神不宁地点头,正担忧薛莺儿个与城内的爆炸,一旁却传来了马蹄声。车帘被掀开,崔神秀提着一盏油灯,关切地探过身来:
“娘娘可是受惊了?夜色已深,若是不弃,神秀送您一程?”
青青望着她温婉诚挚的脸,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那就劳烦十七娘了。”
车厢内飘着淡淡的药香与怡人的香气。崔神秀为她斟上一杯热茶,柔声道:“好些日子不见,娘娘的气色似乎不如从前。”
“许是天热的缘故,没什么胃口。”青青捧着茶杯,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许久不见十七娘开万春堂了,连玉钏玉珩也没见着。”
“近来伤兵多,一样是济世救人,还是这头更要紧些。”崔神秀从容应答,目光在青青脸上轻轻一转,忽而道,“娘娘若是心绪不宁,神秀给您讲些旧事可好?”
不等青青回应,她便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娓娓道来。
“我是崔家旁支的……不能再旁支的旁支。”
她略微一顿,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平静:
“我父亲攀着家谱在外招摇撞骗。一次博戏后赖账,被人活活打死。母亲养了我两年,终因生计无着开始赊酒。一个冬日,她醉后跌入河中,再没回来。”
“后来族人送我去本家。那时同去的还有四五个孩子,个个比我伶俐。”
崔神秀突然对青青展露一个微笑。
“我那时瘦小干瘪,容貌丑陋。为了不被送回去,第一次使了手段,把他们全都赶走了。谁知原定的伯伯嫌我不上台面,不肯收留。我躲在廊下哭了整整一日,掰着指头算日子,就是不想回那个家。”
“直到遇见在花园看书的崔循叔父。他一身青衣,未束发,通身的气度。我假装被仆人欺负,哭喊着扑抱住他的腿,一声声唤他阿父。”
青青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十七娘……”
崔神秀见她动容,眼底反而闪过愉悦:
“他当时分明不喜,却因那声阿父怔住。我知道,我有了依仗。”
“叔父为我改名,将平凡的芸改为神秀。本家的孩子看不起我,唆使王淑来欺辱我。王淑不笨,只是被娇养得太天真,三言两语就被我哄住,从此成了我身边最忠实的友人。”
“叔父待我愈好,心思也愈深。他有个养在宫中的私生子,那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反而要唤皇祖父为父。叔父心中煎熬,便决意栽培我,送我入宫与他儿子相伴,t既是慰藉,也是扶持。可是——”
青青呼吸微滞,崔神秀恰到好处地停顿,直到她忍不住抬眼,才幽幽道:
“我怕死在七岁那场大雪里,所以什么都要争。唯独他,我以为是命里该有的,却终究没能争到。”她语气复杂,“皇后,陛下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叔父因此自尽,他却偏偏……留了我一命。”
她直视青青,目光如刃:
“陛下他……与叔父当年描述的,判若两人。”
青青喉头发紧。这些燕玓白从未对她吐露分毫。
“您不信,不怪。陛下怕您伤心,平定天下前自然不会相告。”
“我并不是…完全不信。”
崔神秀挑眉:“哦?”
青青的双手在袖中死死握紧。
如果那个故事是从天下平定后才开始,那么一切都有了解释。面对光彩照人的崔神秀,她不能不自行惭愧。她能力有限,做得不够好,凡人皆慕强,这本无可指摘。
可是,即便故事是真的,她也绝不是横亘其间的恶人。
她问心无愧。
“我从来就不想争什么。”青青忍着喉间的灼痛,缓缓起身,“请放我下去。我要亲自问他。”
崔神秀轻轻摇头,唇边笑意犹在,眼神却已冷透:
“恐怕不行。我在此等候娘娘多时,岂能功亏一篑?”
下一秒,青青眼前一黑。
红色烟花炸入夜幕。
燕玓白捏着飞鸽身上剥下的战书,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