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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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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翌日,薛兰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风很轻,吹得青纱帐幔飘扬。

薛兰漪甫一睁开眼,透过时而开时而合的帐幔,就看到了五步之外挂在衣桁上的嫁衣。

嫁衣被撑开搭在龙头横杖上,金丝凤纹,霞帔帔坠全然展示在眼前。

窗外恰吹来一阵花瓣雨。

粉色的花瓣围绕着嫁衣旋转飞舞,吹得霞帔下百迭纱裙摇曳轻动,似水纹似火苗。

珠光宝气的嫁衣,在晨光下、花瓣中熠熠生辉。

薛兰漪被眼前之景惊艳到了,眸光亮了亮,坐起身来,“阿宣,明天我就穿这身嫁衣……”

话到一半,外间袅袅飘来的冷松香刺碎了薛兰漪的美梦。

她的话凝在嘴边,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桃花谷,是魏璋的寝房。

半空中飘的也不是用以观赏的桃花,是驱虫的石蒜。

这里没有阿宣,没有谢青云,没有陆麟,没有大婚。

只有……魏璋。

那张沉郁的脸骤然浮现在薛兰漪脑海里,她眼中笑意瞬间全无,只剩警觉。

昨晚,她是怎么睡着的?怎么到榻上的?

薛兰漪全无印象,赶紧双手环臂,确认身上衣衫完好,又贴着帐幔缝隙,悄然往四周巡视一番。

寝房内外都空荡荡的,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影子。

薛兰漪心里的弦才稍微松动了些,脚尖探出帐幔缝隙,轻手轻脚下了榻,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动静。

直到确定周围的确没有危险,薛兰漪紧绷的脊背才松解些,悄无声息往嫁衣处挪步。

她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何魏璋昨夜会突然示好。

又为何他会把他厌恶至极、亲手撕烂的嫁衣,重新修补好。

这太蹊跷了。

薛兰漪生怕他别有所图,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嫁衣。

嫁衣竟真的完美无瑕,不仅一丝缝补过的痕迹都瞧不出来,而且还被他熨烫过,宛如新生。

薛兰漪狐疑更甚,不确定地又再放嫁衣的衣箱里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翻了个遍,发现与嫁衣匹配的里衣不见了。

那是她为与魏宣成亲特意绣的红色里衣,上绣蝴蝶探花,寓意良辰美景,共效于飞。

这是洞房花烛夜的习俗,是男女私密意趣之物。

她一直将其藏在衣箱最下层,怎会凭空消失了?

大概率是魏璋整理霞帔时发现了。

他是不是把它烧了、绞了?

薛兰漪想到昨日他烧嫁衣时,那张在火苗后方忽明忽暗的脸,不由心中凛然,匆匆出了门。

里衣也是嫁衣的一部分,她必须要回来。

然崇安堂里,空落落的。

魏璋不在,连护卫也没一个,反倒后巷里热闹得紧,传来沸沸扬扬的喧哗声。

薛兰漪提起裙摆,寻声而去。

甫一踏出垂花门,便见拥挤的后巷里站满了书生模样的青年人。

三三两两十分兴奋地谈论着什么。

薛兰漪无心听,目光环视,捕捉到了队尾的青阳。

“我的嫁衣!”

青阳和魏璋向是形影不离的。

薛兰漪连忙下了台阶,挤进队伍中,逆流往队尾去。

可她身姿娇小,在一群大男人里逆行着实费力。

好不容易走出去数米,一男子拽住了她的臂弯,“昭阳?”

“你是昭阳郡主吗?”青年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薛兰漪有些不耐烦,蹙眉回头,却见到了一张半生的面孔。

“韩……韩玉?”

这书生韩玉原也是国子监的同窗,比她晚一年入监。

长德十七年变法时,他也是支持太子的一员。

哦,薛t兰漪记得他们也有五六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当初一起投身太子门下。

后来,东宫遭逢变故,就再不知下落了。

薛兰漪没想到会在国公府遇逢故人,眉间烦躁化作一抹笑意,“韩玉?你怎么在这儿?你的朋友司马、司马……”

话到嘴边,薛兰漪叫不出他朋友的名字。

毕竟,当初穆清泓风光无限,投身太子门下学子数不胜数,薛兰漪没法记住每一个人。

说实话,除了韩玉比较跳脱,其他几位莫说名字,薛兰漪连长相都记不清了。

薛兰漪有些窘迫。

“你是说谭涂蔡中袁晔司马渊吧?”韩玉倒不以为意,一连串叫出了他朋友们的名字,“他们都来了!都来了!今日是太子平反的大日子,这样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那几个多嘴多舌一根筋的家伙呢?”

韩玉神神秘秘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胳膊怼了怼薛兰漪的胳膊,示意薛兰漪走近些。

薛兰漪不明所以,往他面前走了一步。

韩玉将挎在肩头的包袱打开一个缝隙。

幽黑狭小的空间中,赫然出现“司马渊之灵”五个金漆字眼。

薛兰漪一时不防,吓得趔趄了半路。

她没看错的话,包袱里是四个灵位。

韩玉口中爱凑热闹的好朋友都……都死了。

薛兰漪瞳孔放大,骇然盯着韩玉。

方才那一瞥,她分明看到灵牌上写着司马渊殁于长德十七年,享年十七。

显然,这些青年都是因太子变法而死。

四个灵位的冲击力太大,薛兰漪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韩玉将包袱严严实实捂好,轻拍了拍,“他们现在重新投胎做人都得五、六岁了,挺好的,起码能见着光。”

韩玉戏谑轻笑,薛兰漪却听出几分酸楚。

当年,太子变法如火如荼,太子一派在朝堂、在百姓中声望越发高涨。

诸如诸如祁王之类的先朝老臣,眼见威胁到自身,但又无力阻止变法,所以才想出釜底抽薪的办法,污蔑太子一党谋朝篡位。

太子既是逆党,那么这些太子门生也不例外,即便是死也不能葬入祖坟,更不能接受祭拜。

韩玉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藏起朋友们的灵位的。

如此情谊,又怎能像他说的那般释怀?

韩玉吸了吸鼻子,眼神往队伍前方一挑,“哎呀,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只要太子和魏国公今日在朝堂一切顺利,司马渊他们就都可以见光了,我想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见证这一刻哩!”

薛兰漪这才看到,长长的队伍前方,那个玄衣蟒袍的男人正高踞马上。

从薛兰漪的角度仰望,他正居于天边初升的红日之中,身姿挺拔,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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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

衣袖上金丝螭纹随马儿轻动,折射出熠熠金光。

他如今的确是云端之上的人,翻云覆雨不在话下。

可是,小巷子里约莫百来书生都仰仗他为太子党平反,可靠吗?

“魏璋让你们来的?”薛兰漪有些担忧,怕是魏璋设计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玉却摆了摆手,“那倒不是,我们是想着一会儿魏国公舌战群儒,咱们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对啊,听闻魏国公已上奏参了陆知柏和齐胜二人进献谗言、污蔑忠良之罪!咱们都是受害者,好去做人证呐!”一旁的书生钻过来附和道。

陆知柏、齐胜以及祁王就是当年污蔑太子谋反的主谋,也是最初诛杀清剿太子党的主力。

当初,他们趁着先皇病重昏聩,进献谗言。

更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以迅雷之势处置了上百太子门生,杀鸡儆猴。

在站的书生约莫都被陆知柏和齐胜迫害过,或是捂过嘴。

如今陆知柏和齐胜已告老还乡,安享天年,朝中由魏璋掌权,书生们自然敢站出来控诉这二人。

薛兰漪却摇了摇头,“就算是今日诸位助魏璋铲除异己,甚至扶太子继位了,你们觉得……”

薛兰漪饶有兴味往队首看了眼。

穆清泓也在队首,他也不过只能站在魏璋右后侧。

就算他继位了,不也是下一个少帝吗?

魏璋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少帝不再受控,才想找一个新的傀儡而已,又岂是真心帮太子?

周围书生们皆静默下来。

他们不是看不明白,也难免唏嘘。

韩玉是乐观的,摆了摆手,“这路不是一步一步的走吗?起码现在太子安然无恙回来了,马上要继承大统了,至于接下来……”

“诸位想想,古往今来,凭拥立之功上位之臣几个有好下场的?哪个不是妻离子散,死无安生之地?”韩玉压低了声音,饶有兴味环视周围,包括薛兰漪。

“今日太子仰仗他登基,来日太子总能亲政,扳倒他不也是早晚的事吗?”

这话是史实,也是安慰众人。

韩玉瞧薛兰漪最是忧心忡忡,少不得多安慰她一句,“人总归要向前走才知道路在哪嘛,停在原地岂不彻底无可救药了?”

薛兰漪本能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他说得很对。

对穆清泓来说,能从一个流民恢复太子之身。

对太子门生来说,从此不必暗夜潜行。

何尝不是往前走了一步呢?

韩玉说完这句话,队伍也真的开始缓缓前行了。

魏璋打马在前,众人紧随其后。

薛兰漪被推着走了一段距离,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顿住脚步,回过去看青阳。

“昭阳郡主,走啊,你找什么呢?”

薛兰漪是太子最亲近的姐姐,韩玉下意识以为薛兰漪也是和他们一样陪太子去朝堂的。

但见薛兰漪神色恍惚,才讶然道:“郡主不是同我们一道的?”

薛兰漪唇动了动,“不是”两个字凝在嘴边。

眼下,太子门生如星星之火正汇聚于一处。

他们籍籍无名,估计连穆清泓也记不清他们每个人的脸,而今却成了洗脱太子一门罪名的主力。

而她,曾经和魏宣、谢青云他们走在最前方,受万人瞩目,被万人追捧,眼下却为找一件小衣而烦恼。

在浩瀚洪流面前,她说不出这样的话,而且心生愧疚。

如今竹林中六人,就连与他们决裂的魏璋也在忙于太子党之事,她却……在做什么呢?

在自己情绪旋涡里打转。

薛兰漪扯了扯唇,话锋一转,“我也去,我跟你们一起!”

是了。

人该往前走,才知道路在哪儿。

薛兰漪不再回望,跟随人流前行。

国公府的朱漆大门打开了,强烈的阳光赫然闯入薛兰漪眼中。

魏璋悠然打马跨出门槛,步入白日青天中。

而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他渐渐接近天光。

上百书生在偌大的国公府中其实十分渺小,从上往下俯视,细若溪流在府中小巷潺潺流动。

府中树荫交错,在阴面。

隔着一道朱漆门的府外,是宽阔的朱雀街,阳光明媚,在阳面。

众人依次跨出门栏,宛如小溪从阴面流向了阳面。

薛兰漪以为他们在孤注一掷,可走出国公府大门,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越来越多的路人汇聚到了他们之中。

有年迈的说书先生,也有落魄的贩夫走卒……

从国公府到玄武门,百人汇聚成了千人,宛如小溪奔流入海。

薛兰漪环望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但她知道他们或多或少跟太子有关。

或是他们的子女、朋友,或是他们本身就背负着乱臣贼子之名,只能在阴暗角落掩饰身份,苟且偷生。

今日,他们终于站在了阳光下。

而能做到这件事的,不是穆清泓,是魏璋。

是那个奸邪狡诈,背弃故友,手段狠辣的奸臣魏璋。

如穆清泓所言,这就是现实。

谁掌握权力,谁就握着太子一门的生死荣辱。

薛兰漪忽而想起谢青云死前,曾跟穆清泓说过无论是何手段登基,将来只要勤政爱民,便也能称得上一声明君。

显然,那个时候谢青云就知道是穆清泓和魏璋勾结串通,暴露他们的行踪了。

可谢青云死前,未有恨意,他释怀了。

因为,他要的是最终结果:太子登基,拨乱反正,海晏河清。

他不恨穆清泓,也不恨魏璋,他已经抛却私仇了,只愿太子登基,一切回归正途。

如今还在私仇里打转纠结的,只有薛兰漪罢。

薛兰漪心中暗自感慨着。

队伍突然停下了下来。

众人已经走过午门,抵达太和殿外的广场。

再往前,是太和门,太和殿,只有魏璋和穆清泓驾马走进去了。

寻常人连大殿都无法接近,遑论自证清白?

他们只能在广场处,遥遥相望,等待结果。

巍峨的太和殿前,汉白玉石阶宽阔且空无一人。

玄衣男子掀袍,独自拾阶而上,一点墨色款步进入太和殿中。

朱漆门关上了t,只留一道缝隙。

远在广场上的薛兰漪再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形,但可以想见那里一定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魏璋。

虽然魏璋现在大权在握,但重翻太子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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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牵涉成千上万人,朝上之臣细数三代,又有哪位与太子案毫无瓜葛呢?

谁都未必清白,自然也没有几个人愿意重翻旧事。

魏璋此去,可谓孤军而战。

世事变化多端,薛兰漪没想到有一天会是魏璋独自肩负起了太子党的荣辱。

她心里百感交集。

而留在原地的众人看不到那扇朱漆门内发生着什么,也各自窸窸窣窣猜测起来。

有个说书先生抬臂挥舞着手安抚大家,“诸位莫惊慌,我方才从龙虎街过来的时候,正见陆知柏和齐胜的马车从衢州老家赶回宫中呢,若不是魏国公有真凭实据告倒他们,他们一副残躯败体,岂会从安乐窝走出来?”

“是呢,我在茶馆打杂时,听刑部两位老爷说,魏国公早令他们彻查了陆知柏和齐胜卖官鬻爵、逼良为贱的证据,人证物证确凿,陆知柏和齐胜这两个老贼跑不了!”

当年,陆知柏和齐胜二人卖官鬻爵、逼良为贱之行径几乎人尽皆知。

只是那时候他们势力大,无人敢查,无人敢言。

后来太子变法,削爵位、废贱籍,直接影响到他们以此敛财,他们才心生毒计,挑拨先皇怀疑太子居心不良。

此番,魏璋若将这二人卖官鬻爵、逼良为贱的罪证公之于众,相当于釜底抽薪,直捣黄龙。

只要证据确凿,当年的事就可真相大白了。

薛兰漪不知道魏璋拿到的是什么证据,但她知道魏璋不是铤而走险之人。

他今日能告发陆知柏和齐胜,一定证据切实,九成把握。

魏璋做事老辣,是不用担心的。

但此事毕竟关乎太子一门生死存亡,薛兰漪的心跳得厉害,隐在袖口的手紧紧攥着,出了汗。

此时,一在前打探的书生突然跌跌撞撞跑了回来,面色煞白,“完蛋了!完蛋了!陆知柏撞墙自尽了!”

“什么?!”众人惊呼。

那人气喘吁吁道:“陆知柏坚称自己没有污蔑太子党,还反咬魏国公与太子是同谋,想要颠倒黑白,污蔑于他!”

“陆知柏为证清白,在朝堂上撞柱,断气了!”

……

报信人的声量一句比一句大。

众书生却屏住呼吸,惶然面面相觑。

事实的确是陆知柏等人诬陷太子谋反。

可陆知柏打死不认,还反咬太子和魏璋串通报复于他。

原本两厢对决,谁赢谁输未定。

但陆知柏死了。

一位三朝元老、开国功臣,为证清白把一条性命搭在朝堂上。

向来死者为大,百姓肯定会更偏向陆知柏。

他们一定会认为,太子谋逆是真,陆知柏不惧魏璋权势,敢于挑战太子党和魏璋。

陆知柏是有风骨的忠臣。

一旦民间这样传颂,那么太子一门想要洗脱冤屈,只会难上加难。

此刻的朝堂上,魏璋若再一味咄咄逼人,再逼死另一位老臣齐胜,那么先朝两位内阁大臣就全死于魏璋手。

百姓也会认为魏璋在污蔑忠良,铲除异己,什么给太子平反就是个噱头。

那么,太子党的处境会雪上加霜。

可若就此退让,就证明陆知柏的确清白,那么太子一门的冤屈也更无从再诉了。

如今的局面怎么看都是箭在弦上,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事情比众人预料得更曲折。

情况急转直下,众人脸上的喜悦之色褪去,千百双目光齐齐望向高台之上。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薛兰漪的目光。

从未任何时候,薛兰漪的目光如此坚定地,一瞬不瞬地只望向魏璋此人。

泠泠水眸散发出柔而坚韧的光,带着一丝担忧,迅速穿透人潮,越过太和门,越过殿前浮龙丹陛,直抵御榻左侧巍然而立的男人。

陛阶之上,魏璋本漫不经心凝望着飞溅到指尖的血珠,忽而感知到了什么,轻掀眼眸,望向大殿之外。

门扉半掩着,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又能看到什么呢?

她又不在。

便是她在,她也……未必会看他。

昨晚梦里,她还骂他来着。

魏璋些微分神,讪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不明所以的笑,却让殿下群臣惶恐不已,不明所以相互看了眼,纷纷垂下头去。

第92章

而大殿中央,陆知柏正倒在血泊里。

人老了,血也少,就这么在魏璋不言不语之际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三魂散尽。

殿上氛围肃穆。

众人都尚且沉浸在血染金銮殿的后怕之中。

陆知柏死前那句:“太子与佞臣祸国,老臣无处诉冤!愿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石柱撞击的声音和陆知柏的话音久久回荡。

殿内静默无声。

唯有齐胜杵着蟒首杖,一边连连捣地,一边指着上首的魏璋,“陆大人当年追随先祖打江山时,你祖父都尚且名见经传!你祖父在世,也得敬陆大人三分!你这黄口小儿竟公然逼死陆大人!”

“我与陆大人世代忠良,披肝沥胆只为大庸为圣上,何曾污蔑过太子半分?”

“魏璋你这黄口小儿分明和先太子一样心术不正!意图祸乱朝纲,逼死忠臣!”

……

齐胜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斑白的头发凌乱,布满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倒真有几分白首孤忠之感。

他这个人一向擅长诡辩,擅长攻心,当年先皇就是因为他们以死谏之,才听信了太子谋逆之言。

如今,他们竟真豁出了性命。

站在大殿右侧的穆清泓仿佛看到往事重演,而且这一次真的见了血、出了人命。

他心中惧怕不已,往群臣中退了退,悄然躲在了太和殿右侧“正大光明”的匾额之下,阴翳遮罩住他。

独留魏璋在千百人注目中。

魏璋倒也习惯孤身而战,不慌不忙一步、一步走下陛阶,走向齐胜。

大殿太静,连他沉稳的脚步声都如此清晰。

分明是云淡风轻的,齐胜却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浪潮扑面而来。

他立刻戒备,指着魏璋的鼻子,“黄口小儿,你颠倒黑白!还想逼死老夫不成?”

魏璋未回应,面无波澜,依旧依照自己的步调缓缓前行。

男人身姿挺拔,宽大的披领上蟒纹图腾,因着他一步一动,巨蟒双目闪烁,忽明忽暗,狠绝,阴鸷。

齐胜莫名心慌,下意识退了半步。

魏璋自然而然走到了齐胜原本站的位置。

“颠倒黑白?”魏璋饶有兴味碾磨着指尖已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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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的血迹,“长德十年,张姓富商以千金捐得“云骑尉”勋爵,可为真?”

“李姓农户被强充为奴,家中十口人,男丁贱卖入邙山矿场,女子强押入乐籍,可为真?”

魏璋不紧不慢地陈述,并没有太多情绪,但细节无一处纰漏。

他在意图把朝堂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齐胜等人的罪状上。

齐胜眼珠子转了转,“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如今年过七旬,老眼昏花,辩不过你这黄口小儿,老夫、老夫……”

“老夫唯有随陆兄去也!以死明志!”

说罢,齐胜丢了蟒首杖,猛地冲向已溅了血的石柱。

“齐大人不要!”众臣齐呼。

大庸历经三朝,还从未出现过血溅朝堂之事。

今日一连撞死两位功勋之臣,威仪还何?岂不叫百姓与邻国诟病?

众人想上前拦,魏璋却往右侧挪了半步,给齐胜让开了一条死路。

齐胜不可置信,看了眼魏璋。

魏璋挽唇,作壁上观。

齐胜一时吹胡子瞪眼,不过他今日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一咬牙,撞向御榻前的石柱。

与魏璋擦肩而过时,他身侧传来沉稳的话音,“看来齐大人真的很冤呐。”

魏璋唏嘘一声,对着明堂之上折腰一礼,“臣请圣上下旨三司会审,彻查陆、齐两府,以还两位大人清白。”

齐胜的额头刚碰到石柱,便听闻魏璋掷地有声的话。

他面色一震,蓦地转头,“黄口小儿,你还想抄我府上?”

“不是抄家,是重审。”魏璋见他表情很有意见,又道:“不如陆、齐两府祖上三代,子孙两代全部彻查一遍吧。”

“我祖上、子孙又何错之有?你还想害死他们?”

“齐大人误会了。陆、齐二位大人世代忠诚,彻查一遍,免得被魏某这种不明是非的人毁了清誉才好。”

“魏璋,你休要摇唇鼓舌……”

“圣上!”

魏璋沉声,只对着明堂之上一卷珠帘。

珠帘t之后,少帝已病入膏肓,孱弱的身子躺在御榻上,瘦得快要看不见了。

少帝轻咳了两声。

随即,刘公公双手呈着玉玺走出帘幕,尖着嗓子道:“圣上金口玉言,魏爱卿之言,准奏!”

可少帝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开口,何来准奏?

齐胜久不在朝堂,讶异地怔了须臾。

其余臣子则习以为常,依言跪拜,山呼万岁。

魏璋直起腰身,回望身后诸臣。

“谁还有冤屈?报!”

大堂中央,玄色蟒袍逶迤拖地,其上蟒纹腾云而起,扶摇直上。

他犀利的眼神环顾身后。

身后鸦雀无声。

那样威仪且不容置喙的眼神太有穿透力,隔着百丈之遥,隔着人山人海,薛兰漪的心震颤了一下。

总感觉,大殿之上有人看过她一眼。

她现在心里很乱。

眼下已经正午,大殿之上,如果顺利早该下朝了。

然此时,金銮殿殿门紧闭,俨然还在拉锯。

魏璋要怎么赢呢?

薛兰漪思绪纷乱间,忽然想到只能以齐、陆二人子孙后代做威胁之了。

这两人已至暮年,敢在朝堂上死谏,不是因为他们问心无愧,而是只要他们以忠臣之身死了,大概率不会再被抄家。

他们无非是想用自身之死,换后代财富荣耀加身。

那么,魏璋只有赶在齐胜撞死之前,进言查他全族,那就等于捏住了他的要害。

像齐、陆这样的奸佞,真彻查起来,只怕祖上、子孙没有一个干净的,越查罪名只会越多。

这种情况下,齐胜倒不如认下污蔑先太子之罪,也好过全族上下被查个底朝天,届时一并连根拔起,性命全无。

不知魏璋会不会这样做。

薛兰漪能想到的突破口,魏璋应该也能想到吗?

薛兰漪双目紧缩盯着太和门处,紧绞在一起的手不知不觉指骨发白。

“我们胜啦!”

人群前方,忽地传来一声高呼。

报信的书生从远处朝阳中来,交叉挥舞手臂,奔向人群,“诸位,齐胜认罪了!”

“魏国公胜了!魏国公胜了!”

“太子无罪!太子无罪!”

一声又一声的高呼,如浪潮汹涌袭来,一浪高过一浪。

空旷广场中话音回荡交叠,如梦似幻。

很不真实。

六年了,不知有多少人击鼓鸣冤,想要讨一个清白,听到一句“无罪”。

然则终究孤注一掷,石沉大海。

如今,“太子无罪”终于回响在了这青天白日间。

众人伫立在原地,一片寂静。

日日夜夜盼望之事,终于实现时,最大的反应是无言。

无法用行动和语言描述。

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把美梦打碎。

鸦雀无声中,一串齐整的脚步声走向了太和门崇楼之上。

圣上身边的刘公公率领仪仗,立于汉白玉栏杆处。

佛尘一甩,展开明黄色圣旨,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

诸人讷讷望着二层阁楼。

刘公公厉眸一甩,“还不下跪,你们这些乱……”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脱口而出了。

六年来,被叫惯了乱臣贼子的书生们没有愠怒,反倒有些受宠若惊,纷纷跪地。

薛兰漪也随之扣地。

只听高阁上,尖细的声音落下,“圣上明鉴,今已查明先太子穆清泓谋逆之罪皆为构陷,太子仁孝,克谨持身,即日起复其东宫之位,重正储君之仪。”

一字一句,回荡在偌大的广场之上,铿锵有力。

四周静悄悄的,但薛兰漪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起伏,情绪如入江之水在奔流高涨。

圣旨还有第二封,“即日起,受太子案牵连者皆赦免无罪,原有官职者择优而取,为学者可继续学业,死者……允入土为安允香火祭拜。”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须臾,蓄积的情绪化作高呼,“圣上万岁,圣上万岁!”

音浪越来越高,欢呼声此起彼伏不停歇。

众人终于相信这一切不是梦。

他们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甚至把前来传圣旨的公公抛上半空。

碧空如洗,阳光绚烂。

阴雨连绵的数月来,大庸的天从未有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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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澄澈。

韩玉一把扯掉了布包袱,他的四个好朋友终于可以看到大庸的晴空了。

他将灵牌高高举过头顶,让他们看青天白日。

令薛兰漪没有想到的是,她身边的人也都同韩玉一样,纷纷从衣襟里、包袱里取出灵位,高高举起,对着烈日。

灵牌上金漆书写的“殁”字折射出光芒。

星星点点,汇聚成海。

他们的子女、夫君、朋友,他们一直藏在身边不敢说出去的秘密,今日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看一看太和殿上那块“建极绥猷”的匾额了。

薛兰漪视野被一个又一个灵位所占据。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立在成百上千黑漆漆的灵牌之中。

这么多冤死的亡灵林立在她周围,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惧怕,反而生出向死而生的希望。

所有的亡灵在这一刻重获新生,所有的生者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薛兰漪环望四周数不清的灵牌,听着他们唱起欢快的歌谣。

这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种生机盎然的情绪在陌生的人之间流动。

那样的情绪会感染、会蔓延。

他们互不认识,可他们的情绪织成了一道网,将彼此紧紧相连。

薛兰漪忽而想起,那一年少年将军被围困高昌郡五天五夜,了无音讯。

她在京中担忧了五天五夜,辗转难眠。

她再次见到少将军时,他凯旋回京,骨瘦嶙峋,却又说不出得意气风发。

听说他在漫天风雪中将大氅脱给了副将,将干粮全部分给了伤员,他自己不饮不食、穿着单衣在城垛上守了他的将士们五天五夜。

其实以他的身手,他可以独自冲出重围的。

少年偏要跟那群人同气连枝,同生共死。

可是临行前,他分明答应过薛兰漪不逞能不受伤的。

因为他不守信用,他回京那日,薛兰漪都没去接他。

那时的魏小将军连战甲还没来得及脱,也没去觐见圣上,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来到郡主府。

他跟在她身后,不停地解释当时情形。

他说有千千万万人与他并肩作战时,他没有办法考虑自己的安危,甚至没办法想千里之外的薛兰漪。

将士们高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在那样高涨的情绪下,他与将士们是一体。

同甘共苦的情谊高于一切,包括男女之情。

薛兰漪不懂,为了这件事,和他闹了好一阵别扭。

而今,薛兰漪站在人潮中,感受着每个人的情绪涌动,感受到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突然理解了魏宣的感受。

她突然也觉得,是不是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心意,牺牲自己的儿女私情,去成全更多更多人的希望呢?

她不想再跟魏宣无休无止地相互搭救,再不停逃亡了。

也不想再跟魏璋无休无止的争吵,导致更多人受害了。

一切,该了结了。

她仰头望向碧蓝的天,洁白的云。

朝阳当空,一瞬刺破了心中阴霾。

天地广阔,有很多事要做,何必困守儿女私情?

“昭阳郡主,我们在溪水巷设了流水宴庆祝,你要一起吗?”韩玉一手抱着五个灵牌,一手伸向她热情地邀约。

“嗯!我去!”

薛兰漪的眼神亮了起来,不假思索,将手伸给了韩玉。

倏地,一道寒芒落在她手背上。

薛兰漪的手一颤,本能地缩回,寻着那束寒芒望去。

十步之遥的汉白玉石御路上,魏璋正高踞马上,沉郁的视线盯着她和韩玉快要握住的手。

魏璋并未料到薛兰漪出现在此地,心生讶异,滞了一瞬,而后调转缰绳朝她而来。

他向是面色冷峻,朝人群走来时,扑面而来的威压如阴云,喧闹的人群瞬间偃旗息鼓。

各人纷纷叩首拜下。

韩玉也吓到了,一个激灵赶紧缩手,跪在地上。

人群自觉撤于道路两旁,给魏璋的马儿让出了一条路,直通往薛兰漪。

魏璋□□马蹄清脆。

每走过一个人,便听他们磕头以拜,恭敬高呼“国公爷千岁!国公爷千岁!”

在场的众人从前是恨他、怕他的。

因为少帝继位后,魏璋也是追捕太子党的主力之一。

而今,他们是敬他、谢他的。

不管往事如何,此时此刻,今时今日,是魏璋帮他们平反,也只有魏璋能帮他们平反t。

魏璋,成了他们的英雄。

他们真心感恩魏璋,每个人皆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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