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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本能
傅闻意点开那张图,意外和惊喜一下子跃上瞳孔。
那是她期待很久的一部电影。
电影主演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某位明星，年轻的时候曾一度追星上头，后来工作了没那么多时间,但只要是有她出演的电影她都会去看,路演更是场场都不落。
江渡以前还嘲笑过她是人家的脑残粉。
所以当看见电影名字的第一眼,傅闻意几乎没犹豫：【去！！！】
可当发过去之后才想起来，她现在要陪同容馨去江家祝寿，于是盯着江渡后面说要来接她的消息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主动坦白。
【我现在还不能去找你TT】
【晚上我妈带着我去跟江爷爷祝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后面跟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消息发过去之后，对面有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
傅闻意左等右等，直到车已经停在江家门口,容馨下车时让她别玩手机了跟着她一起。
她摆摆手让容馨先过去,怕江渡心情不好,走到一边的花坛旁点开语音：“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等下我露个脸就去找你。”
江渡依旧没回。
傅闻意再接再厉：“渡总最大度人最好了,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半分钟后，江渡同样回了个语音：“刚接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很淡的一点笑意，“别有顾虑,我不会反对你做出的任何决定，好好玩,我一会儿忙完了去接你。”
这么通情达理，还要来接我？
傅闻意颇觉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是真的没生气。
她顿时心情变好，专心搜索着合适的表情包，丝毫没留意到身后朝她走来的人。
江晋年从刚才下车起就一直注意着她,原本想等迎候完宾客再过来打招呼，但不巧的是刚走近，又听见她在跟人发语音。
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谁，他的呼吸和步伐一起停下。
傅闻意唤江渡时的语气跟之前叫他“晋年哥哥”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话音里带着小女人的娇羞和试探，如蜜一般甜到人心里。
而从前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所以每当傅闻意叫他的时候，语气经常会带着一种类似于恳求的讨好，让他听见就觉得厌烦。
直到现在江晋年才明白，她不是故意的。
那只是不被爱的人永远也无法掩饰的一种本能。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正当他看着那背影出神时，江晋年忽然感觉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晋年哥，原来你在这啊，叫我一通好找。”干净轻快的女声充斥在寂静的空气里，祝吟从身后笑眯眯地歪头看他。
这话无疑也惊动了几步之外的傅闻意，她握着手机回头，柔顺长卷发的覆盖下，钻石流苏耳坠划过一抹璀璨的光，衬得她眼中的神采跟今晚的月色一样明亮。
见她看过来，江晋年立时推开祝吟挽住他胳膊的手。
祝吟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大方询问道：“这位姐姐是？”
傅闻意扫了江晋年一眼，主动朝她点点头，“我叫傅闻意，你好。”
祝吟想起来好像之前从家里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听说是某个集团新上任的掌权人，当时她就觉得这个人肯定很厉害，但没想到竟然还长得这么漂亮。
“你好你好。”祝吟做梦都想成为像这样气质好又有能力的女强人，热情地伸出手同她握了握，“姐姐也是来给江爷爷祝寿的吗？我带你进去吧。”
“好。”傅闻意径直掠过江晋年跟着祝吟往里走。
快到门口时祝吟才察觉到江晋年没有跟上，于是回头喊他：“晋年哥哥，你发什么愣啊，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那四个字让傅闻意一下子记起从前，她看着祝吟满心欢喜地朝江晋年招手。
身影依稀跟很多年前的自己重叠。
就这样喊了几遍后，江晋年终于迈步过来，傅闻意看他脸上的表情，眉眼间都隐隐透着不胜其扰的烦闷，好像是被人逼迫着干了不想干的事。
果然啊，他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叫人看不顺眼。
傅闻意懒得再理他，一并谢绝了祝吟的好意，拎着裙摆独自朝主厅走去。
江晋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失落。
祝吟不明所以，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你今天怎么失魂落魄的？”
“没什么。”江晋年挪开她的手，绕过小花园去后厨查看情况。
“没什么。”祝吟学着他冷淡的样子也说了一句，不高兴地嘟起唇，忽然心念一转想到个主意，偷偷跟着他一起往花园后的小道走去。
江老爷子算是业界颇有名望的金融学者，虽以年过八十但知交甚广，今晚的寿宴上来了不少叫得出名号的企业家，之前曾有过交情的政界人士也纷纷到场庆贺。
傅闻意跟着容馨把准备好的礼物交到江家人手上，又陪同长辈一起和江老爷子坐了会儿聊了聊天，见时间差不多，想找个借口跟容馨说一声就开溜。
江晋年在这时走进来给老爷子祝寿。
容馨的本意也只是让她过来露个面就行，其余的不会多管，傅闻意得到许可起身离开，偏恰好被江老爷子注意到了，招招手让她过去。
“我说傅家丫头，你还没给我祝寿呢。”早已鹤发满头的老爷子笑着说，“正好晋年也在这，你们小夫妻俩就一起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立时静默了几秒。
江晋年喉头一紧，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不觉轻握成拳。
连带着身边的祝吟也是一愣，她满脸懵懂地向身边的长辈抛出疑惑，但陪同前来的姑姑姑父却暗自摆手让她先不要说话。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茬。
老爷子明显是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但傅闻意如今的身份很是尴尬，背后又涉及江渡，江家长辈们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老爷子t不痛快。
最后还是徐知莲将傅闻意拉回来，顺着老爷子的话让她同江晋年一起献贺礼。
“老爷子年纪大了，一一，你就再跟晋年一起给老爷子祝回寿。”
江晋年闻言也看过来，脸上隐约浮现起期盼的神情。
在场其他人对此都无异义，似乎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老人家本就记不得事，有些事更不必扯得那么清楚，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容馨见自家女儿僵在那里，起身想主动同老爷子将这事说明，却被徐知莲一把拉住。
“你就当帮阿姨个忙，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徐知莲低声对傅闻意说。
这不愉快的根源是谁傅闻意自然清楚。
在这样一个举家团圆和睦美好的气氛下，有关于江渡的一切都必须像从前一样被隐藏起来，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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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提起就能真的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凭什么？
他明明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凭什么要被忽视得这么彻底？
这些年来往江家这么多次，傅闻意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不甘，她心里仿佛簇着一团火，只有发泄出去才能彻底平息。
“我不要。”她甩开徐知莲的手，亲自上前去同江老爷子解释。
“爷爷，我刚刚已经跟我妈妈一起给您道贺了，我们还唱了生日歌呢，您忘啦？”
傅闻意蹲在江老爷子的轮椅旁边，指着江晋年说：“而且，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没关系了。”
“喔，分手了？”老爷子迷茫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江晋年目光晦涩地低下头，听见她认真同老爷子解释着：“对，分手了。我现在是您另一个孙子的未婚妻，他叫江渡，还记得吗？”
提起这个名字，江家所有长辈的脸色皆是一凛，傅闻意只装作没看见，她在江老爷子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写下了那两个字，仿若是为他正名一般。
“那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老爷子的记性一时好一时差，他完全忘记了江渡从前在江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却隐隐记得好像的确有这么个人。
“很好啊，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
傅闻意提起江渡时眼里都是笑意，“等我们结婚那天，您也一定要来喝喜酒哦。”
“来，一定来到时候爷爷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老爷子拍着她的手爽朗地笑起来。
徐知莲暗自和江琮山交换了个眼色。
在场宾客众多，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傅闻意用来哄老爷子开心的话罢了，之前她在傅氏跟江渡大吵一架的事早已传开，没人会真的相信他们的感情有那么要好。
人声嘈杂里，江晋年仍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
也只有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待小辈们贺完寿，徐知莲请更多的亲友们入席，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很快被人遗忘，傅闻意彻底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在阳台上给江渡发消息。
【我这边完事啦，发个定位我去找你。】
耐心等了两分钟，江渡没回。
傅闻意隐约察觉到身后有人交谈的声音，话题似乎跟她有关。
她没在意，低头刷起手机打发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背后的动静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还有人时不时发出几声怪笑，语气尖酸刻薄，像是故意在说给她听似的。
“什么感情不错，她那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回点脸面而已，圈子里谁不知道她跟江渡不对付，江渡又没来戳穿不了她，还不就任由她说咯。”
“要我说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前不就总跟在江医生屁股后面追着跑吗？现在这关系撇得倒清，还当场让人家长辈下不来台。”
“祝吟，你如今可是江家认定的儿媳，以后得多提防着这种人。”
“人家多有手段啊，能跟江家兄弟俩都牵扯不清，你这么单纯肯定弄不过的”
傅闻意冷笑一声回头，就那么倚在栏杆边看着她们。
第52章 醋意
从小到大,这种明里暗里的嘲讽傅闻意听过不少，早就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平时心情好的时候能一笑了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回怼几句,这回她原是不想搭理的,但她们实在太聒噪了,扰人清净不说还污染空气。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在人群中站得最远的祝吟率先不悦地皱起眉。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我看你们还是少在背后说别人闲话吧，免得遭报应。”
说完便端着酒杯气匆匆走了。
留下其余的人在原地面面相觑，有说她不识好人心的，也有叹她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的,七嘴八舌,跟成日蹲在村口嚼舌根的大妈们差不多。
傅闻意忽然觉得没意思,也懒得再跟这些人多费唇舌。
她从阳台旁边的楼梯下去，恰好碰见在花圃外坐着的祝吟，她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出神，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傅闻意到旁边的空位处坐下，“刚才多谢你帮我说话。”
“她们故意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本来就不对,一边偷偷摸摸的，一边又好像巴不得被当事人听见,装模作样的太矫情了，我讨厌这样。”
祝吟说到这里顿了顿,撑着脸转头看她，眼里露出一点期盼。
“对了姐姐，你真的是晋年哥哥之前的未婚妻吗？”
“嗯,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傅闻意笑了笑，觉得这个姑娘还挺可爱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怒哀乐全放在脸上。
跟商场上那些八面玲珑的人打交道久了，这样的交流反倒很轻松。
只不过，对面这个小姑娘好像把她当成恋爱导师了。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到底是怎么让晋年哥哥喜欢上你，还跟你有婚约的呀？”
祝吟一脸求知欲爆棚的表情。
她毫不顾忌地问出这个问题，反倒让傅闻意觉得有些讶异，“你为什么想来问我？”
“我只是觉得能让晋年哥答应订婚的对象，一定是他非常非常喜欢的人。”
祝吟瘪了瘪嘴，又说：“可是我努力了很久，也追了他很久，但他对我却总是淡淡的，所以我就在想你能不能教教我，给我一点成功的经验？”
“嗯”傅闻意其实很想说她并没有什么成功的经验可言。
毕竟那场婚约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是她不想打击到祝吟，更不想看到她这样内耗，所以这短暂的沉默里，傅闻意在斟酌着该怎么样婉转一点告诉她。
见她不说话，祝吟又再度凑近几分，退而求其次道：“姐姐，要不你就告诉我他喜欢什么，或者不喜欢什么，我能大概有个方向。”
那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在掌心里震了震。
傅闻意低头去看，是江渡发了消息过来：【我到门口了。】
她合上手机往前走了两步，又觉得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不太好，回头时再度对上祝吟充满期盼的眼神，双腿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傅闻意叹了口气，看着她认真的问：“如果你总是在考虑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考虑他是不是讨厌你又为什么讨厌你，那么你呢，你的想法谁来考虑？”
大概是她说得太深奥了，祝吟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姐姐，我不太明白”
“我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有多喜欢他，都不要为了他变得不像自己。”
“一个人如果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全部，但如果他不喜欢，你再怎么努力他也只会觉得厌烦，这也是我经过了很长时间才明白的道理。”
祝吟独自消化了一会儿那些话，末了懵懂地点点头。
傅闻意不知道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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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听进去多少，很多时候外人再苦口婆心的规劝，也不如自己去撞一回南墙。言尽于此，她同祝吟告别，“来接我的人到了，先走咯。”
“那个，姐姐”祝吟跟了几步，叫住傅闻意。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能再约你出来聊聊天吗？总觉得跟你在一起说话能学到好多东西。”
傅闻意笑起来，“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她回头继续沿着花圃往大门处走，眼底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抬眸时恰好撞见几步开外正朝她走来的人，脚步顿时又轻快了不少。
“不是说好在大门口等我？”话虽这样说，可听她的语气并没t有半点责怪。
江渡把挂在臂弯处的外套给她披上，神情透着一贯的冷淡，手上动作却很轻柔，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泄漏了他的真心，“等不及想见你了。”
“渡总这么会说话啊。”
傅闻意笑意渐深，垫脚在他唇侧轻轻吻了一下，“奖励你的。”
江渡也低下头亲了亲她，傅闻意害怕被人看见，让他点到即止，“有人，快走啦。”
正说着，身后一道轻快干净的女声响起：“晋年哥！”
傅闻意停住脚步，看见江晋年从阳台旁的楼梯上陪同客人走下来。
石凳旁祝吟的表情顿时多云转晴，跟在他身后像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少女的心思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傅闻意看着祝吟，忽然很想知道，当时在其他人眼里，她是不是也在这样放低姿态地讨好，哪怕得到的回应寥寥，也要将破碎的一颗心重新粘连好捧给他看。
只不过那话还没能问出口，她倏然感觉下颌一凉。
江渡食指微曲捏过她的下巴重新扳回来对着他，眉眼深深，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醋意，“不许看他，只准看我。”
他以为她在看江晋年。
傅闻意心里一软，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这么霸道。”
“嗯，就这么霸道。”江渡欣然收下这句评价，说完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扣，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人带着向外走，不再给她任何回头的机会。
电影首映礼一般是晚上12点开始，距离现在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很充裕。
傅闻意刚才席间没怎么吃饱，江渡准备在首映礼之前先带她打打牙祭，两个人正商量着去哪家餐厅时，不经意间听见一道粗厉的男声在身后呵斥——
“站住！”
傅闻意轻拢起眉，顺着江渡的目光看过去。
江琮山居高临下地瞪睨着眼前这个不孝子，背起手喘着粗气，“怎么，回来一趟，连个面都不露，今天是你爷爷的生日，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
江渡笑了声，毫不留情地讥讽：“不然？还指望我进去磕个头再走，不怕折寿？”
“你”江琮山被这话呕得脸色发青，“你这个没有家教的东西！”
“是，我没有。”他轻蔑地扯了扯唇，“我一个无父无母混账东西，怎么配有家教？”
傅闻意怔愣地看着江渡的侧脸，他深冷的目光平静无波，似乎对这些伤人的话毫不在意，却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用轻蔑和不在意粉饰太平，用尽所能想到的恶语去伤人，可偏偏眼前这个人和他血脉相连，每讥讽和嘲笑一句，他就必须先让自己的心刺痛一回。
哪怕自己千疮百孔，也要刺得对方鲜血淋漓。
这是江渡用来对抗江琮山的武器。
江琮山气急，捂着心口一下下缓和着情绪，就差指着江渡的鼻子骂了，“逆子，你这个逆子我当初为什么要养你，你生下来之后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琮山！”闻言，几步之外正在送客的徐知莲立即走过来制止他。
这话太严重了，连江琮山自己说完后也是一愣。
江渡的神情已经很不好看，他面色灰沉，是从未有过的颓败和低迷，傅闻意知道他在用力克制着，连握着她的手都在不自觉颤抖。
她怕他会再说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话，使劲用手握了握他。
傅闻意错身一步挡在他身前，“江叔叔，有些话别说得太绝。”
江琮山冷眼瞥她，轻哼道：“你们还没结婚呢，我们江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江渡想拉她回来，傅闻意却始终稳稳站在原地。
从前都是他将她护在身后，这一次，她也想做他的盔甲。
傅闻意弯起唇，语气平静地说：“我虽然是个外人，但我也很想问问您，您把他生下来之后又不管他，这跟直接把他掐死又有什么区别？”
“”江琮山被这话刺到，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应该是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您带着阿姨和江晋年出门旅行，却唯独忘了他，您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像就是在这吧。”傅闻意伸手指着别墅三楼的阳台，“他从那跳了下去，小腿骨骨折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是我跟我哥在下课时间轮流去照顾的他。”
“整整一周，你们一家人有谁去看过他，有跟他打过一个电话吗？”
傅闻意眼里不觉布满了心疼和自责。
她其实也很后悔，后悔当初一心全扑在江晋年身上，后悔他明明遭受了这么多伤害，可是却没人能给他一个拥抱。
这些过往江琮山和徐知莲自然不知情，他们本就对江渡很少关心，听见之后除了震惊，率先涌上来的却是对他隐瞒实情的斥责。
“阿渡，真的有这事吗？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啊？”
徐知莲眼底说不出有多少亏欠，甚至还想把这件事的根源怪在他没有主动开口上。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傅闻意神色漠然地看着那两张面孔，这才明白她就不该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叔叔阿姨，你们还想听吗？”
“够了。”江琮山扶着门边的石柱，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滚，你们都给我滚！”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求我来我都不来！
傅闻意狠狠白了他一眼，无比后悔今天来江家参加这场寿宴，她拉过江渡准备上车，忽然被后者牵住重新带到他身前。
江渡的情绪已不似刚才，因为她的维护眼中重新浮起别样的神采。
他伸手将她肩上的外套拢好，摸了摸她的头，嗓音是再也藏不住的温柔：“等我一分钟。”
傅闻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看他迈步走到江琮山对面，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隔得远，没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只是在江渡转身朝她走来时，江琮山脸色煞白地捂住心口，用手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两秒后像承受不住什么刺激般栽头晕了过去。
门口顿时乱作一团，傅闻意在这时被江渡推上车。
轿车毫不留情地一路疾驰扬长而去。
第53章 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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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深重,沿途路灯的光一盏盏倾泻下来。
等车开出一段时间后，傅闻意终于压制不住好奇心，转头问江渡：“你刚刚跟江叔叔说了什么？”
江渡一早做好了她会询问的打算,把来之前秦旌发来的照片和消息给她看。
她接过手机,大致扫了眼内容后眼神忽地一亮,“找到小李了？”
“嗯。”江渡就目前的情况同她解释说，“也是个巧合，他醉酒之后肇事逃逸被警方抓到，警察到家里去了解情况，正好被我们的人看见。”
“肇事逃逸？”傅闻意拧起眉，“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躲在京州？”
“没错。”江渡说，“他按吴竟的吩咐在傅氏的账面上动了手脚后,先回老家躲了几天,但不久就把吴竟分给他的钱财挥霍光了。”
“一个多月前,他回到京州再次来找吴竟要钱，被吴竟的人打了出来，后面几次讨要不成,又碍于吴竟的威势，便退而求其次找到了江琮山。”
“我们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他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