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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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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十六条破了洞的裤子

陈打金只有布头是正经的, 可活不是。

但后面林秀水看了她拎来的这麻袋布头,翻看了会儿,连布头也不是正经的, 皱皱巴巴的,还有袖子、衣角,像是挨家挨户从别人那讨来的旧衣。

“你怎么晓得的, ”陈打金拍拍这堆布头,

眉头上挑,“全是我挨家挨户讨要来的。”

“要来做什么,”林秀水拎着布篓子往前走, 回头说了句,“难不成想到个便宜法子,再支个缝补摊子来。”

陈打金臊红了脸, 她一把拽过布袋,跟在林秀水后头,“总提这档子事做什么,哎,别进门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可进来了, 我真有正经事情。”

“你能把正经事情说在前头吗?”林秀水受不了她磨叽, 先将要缝补的衣物放到架子上。

陈打金拖着布袋进门, 小声说:“我哪句话不是正经的。”

“我家阿姐嫁了前头肉行的, 估摸着下个月月初要生了,得送催生礼,我娘叫我张罗件小孩穿的绣彩衣。”

“我一寻思啊,这绣彩衣多没新意, 谁送催生礼都送,所以啊,我去讨要了百来块布头,准备做件百家衣。”

“那你做呗,”林秀水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倒是想起催生礼送的东西,桑青镇里的人送彩画银盆,上头放栗秆一束或是桑枝几条,盖绵纸或锦绣布面,送一百二十枚彩画鸭蛋等等,再就是小娃要穿的绣彩衣。

其实镇里还有个习俗,小儿刚生下后,第一件衣裳要穿红,说避免虱子和跳蚤叮咬。

但是,这百家衣一般是小孩生下百日才穿的衣裳。

林秀水打量陈打金一眼,看她梳着丫髻,知晓她没婚嫁,但也真不清楚她想的是什么。

陈打金还能想什么,她露出大牙笑得谄媚,“这不是想你帮我做嘛。”

“我能出钱,出布头,你出个力气工夫。”

林秀水就知道,陈打金压根没有靠谱的事情,说她这个人不靠谱,她还知道挨家挨户讨布头,说她靠谱,小孩该穿什么也不清楚。

“你讨都讨了,自己做才更有心意,”林秀水倒也不是不愿揽这个活,而是真这样想。

陈打金哀怨看她,“你看你,跟我娘一个样,你们能想一个打铜匠的女儿,从小提炉子拿锤子的,捏针像捏铜片,都想扔炉子里烧了。 ”“前头支摊,除了听人说这活赚得多,更是我娘一直念叨,说我女红都不会怎么嫁得出去,同她置气才这样做。”

“后来你说我适合去布行,我第二日早起就去了,我就信你这眼光,一剪起布,那行老当即说要将我留下。当时我就想,我早前天天帮我爹剪铜片,裁样子,铜剪可比布剪要重多了。可我爹又不将铜匠本事传给我,叫你给我指了条布行的门路。”

陈打金七拐八拐说了一大堆,最后意思就是,“秀姐儿,阿俏,你就帮我做做吧。”

林秀水听完后,背过身去看她带来的布,全是皱巴巴的,想做件衣裳得先熨布。

“做也可以,同你先讲清楚,这百家衣不是刚生下时穿的,你自己再去买绣彩衣。且你讨的这布头,没有要袖子、衣角的理。”

“光理布、剪布、熨布六十文,你这有百来块布头,再者拼凑衣裳,就按四十文算,小孩衣裳小,你给我百文便是。”

陈打金一口答应,“我不仅给你百文,我还给你一袋布头。”

“讨来的我不要。”

陈打金追问,“我布行里讨来的,你要不要?”林秀水沉默一阵,不想回要,便道:“…行。”等陈打金回去拿定钱时,林秀水将这袋布头倒在竹匾上,叹口气,这陈打金真是什么布都要。

破了洞的、有一些霉点子的、袖口处、边角处的,林秀水毫不手软挑出来,扔到一边去。

又将布分作一堆,这里也只有麻布和绢布两种,麻布有七十五块,绢布有四十六块。

做件百家衣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林秀水另外让陈打金找件素净的旧衣,做件内里,不然麻布和绢布都会磨到小娃的。

收了钱,整理好布,林秀水想明日到成衣铺里,同顾娘子说声,熨斗能不能借她熨下?不行再说,她会说到行的。

做百家衣急不得,林秀水拿出蹴鞠,新的那个给小荷玩,旧的那个,上面好多牛皮开裂了,她伸手戳戳里面的猪小肚。

其实这种里缝线,应当是硝好的皮子两两对缝,缝完十一瓣,留个缺口将猪小肚塞进去,再充鼓气缝第十二瓣。

她翻来覆去地看,琢磨缝线该如何下手,小荷在边上用头顶蹴鞠,没顶住,结果砸到林秀水桌子上来,砰砰两声,吓她一大跳。

“大宝,你可当心着点吧,要是将我吓出好歹来,”林秀水抚抚心口,“外头玩去。”

小荷也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学着王月兰的口吻说:“吓不着啊,吓不着啊。”

林秀水笑了声,“自己玩去,我正忙着呢。”

她让小荷上外头打蹴鞠,自己又将这蹴鞠看了看,伸手从皮子裂口处小心探进去,确定里外两层皮保留了距离,斜着下针不会戳破皮子。

确定好后,林秀水发觉里缝线压根没办法缝,还是得用藏针法,从缺口一处皮子的内里,针头扎进去,慢慢穿出来,斜着到另一边皮子里穿一小截出来,如此反复。

这种缝法在布料上不难,放在蹴鞠里显得有些难,则是因为里头藏了个易炸的东西,稍不留神就会炸。

林秀水再下针,只听里头嘣的一声,她闭了闭眼,不用看都知道,她把这只蹴鞠补炸了,手里的蹴鞠也立即瘪了下去,成了软塌塌的一团瘫在她手掌里。

她就知道,这种可比缝衣裳考验针法,她手勾丝加丝的时候,手也会轻微抖。

即使她到桑青镇里来,吃肉吃饭,仍旧不见长肉,手臂力气不够,能靠着手感蒙混过关。

但在补蹴鞠上,一点抖动和针线偏移,里面的猪小肚便会告诉她答案,她手法不行。

林秀水看着这个瘪瘪的蹴鞠,沉默良久,赔钱倒不是紧要的,但她把蹴鞠补破了,却还想接补蹴鞠的活。

不是图那点钱,而是实在很考验她的手艺,这种越是能考验和增长她手艺的东西,她只会越想要尝试,去磨炼下自己。

蹴鞠破了便破了,赔钱的事晚些再说,林秀水将里头的皮子取出来,看着外头的牛皮子,她决定先学缝补皮子再接补蹴鞠的活。

牛皮里头装满丝绵,她也当作里头仍是易炸的猪小肚,慢慢地缝补,缝到天黑,针上仍旧会有丝绵留下来的丝,手艺还不算行。

到第二日早,林秀水记挂着这件事,早早起来,之前跟皮六定好卯时边上来的,结果她刚摊子支出去,皮六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打蹴鞠摔了?”林秀水看他这模样,有点关切地问道。

皮六甩甩手,反正都被酒务脚子抓到了,他选择实话实说:“这人啊,根本不能太贪心,这一贪心呐,别说酒漏了,人都差点没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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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什么东西,林秀水压根没听懂。

皮六摸摸屁股,嘶了声,“就从你这补完那两个猪泡回去,我心里正美呢,一高兴将自己家里的全给补了,补完全装上私酒。”

“心里正得意,结果我自己补的猪泡跟放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全炸我身上,这炸了就炸了,好死不死炸在关口的酒务脚子前。”

皮六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打了我三板子,罚了我两贯钱,我就说心不能太贪,我是再也不敢运私酒了。”

林秀水听完佩服至极,她把之前皮六说的话,原样不动奉还,“还有这样的装法,真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得出来啊。”

“猪脑子,”皮六指指自己的脑子。

但皮六说:“补蹴鞠的可是正经活,小娘子能补的话,我就给你揽下来。”

林秀水露出局促的笑容,从底下掏出个蹴鞠皮,“不巧,昨日也补炸了。”

皮六愣神,和林秀水面面相觑,他小心说:“要不,找个相士算一卦去,说不准有什么炮仗神呢,就藏在这猪泡里头。”

胡说八道的,林秀水斜眼瞧他,分明是自己的过错还说这些。她后头说先赔了这个蹴鞠,再拿两个旧蹴鞠来,她得练练手,炸了再赔。

皮六感慨于她的执着,意思意思只收了她十文钱,说过两日给她拿过来,要养养身子,给他自己留了面子,打板子打屁股上可真

疼啊。

林秀水瞧着他走路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摇头叹息道:“咋想的呢。”

后头满脑子都是,“这装在猪小肚里的酒,能好喝吗?”

她没再多想,早上将补好的东西挨个发还,听一嘴夸赞,心满意足提着布头上成衣铺里去。

一到里头,碰上埋头说小话的三人,其中一个还是外头打理衣裳的阿雅。

话头明显是她挑起来的,只见她手舞足蹈地说:“今早我最早来的,出奇的是,顾娘子居然早早到了。”

“我一瞧,她今日连花也没簪,首饰竟也没带,脸色难看得很,我都不敢去触她的眉头。”

“你们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昨日打理衣裳也打理得好好的呀。”

小春娥打了个哈欠,“阿雅,你下回来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我都要听睡着了,你当你是行晓僧人呐,天天看顾娘子的脸色,她阴就报阴,晴就报晴,上半日晴下半日雨,夜里阴晴不定你咋报。”

阿雅哼了声,“我在外头做活,自然得瞧顾娘子的脸色了。”

林秀水放了包走过来,自然插话道:“这事啊,顾娘子说昨夜做了个噩梦罢了。”

其实顾娘子同她说的是,昨夜梦见虾变成了条大鱼,早上醒来仍觉得奇怪,到相士那解了一卦,说她近日必失财物,她才面上不爽快,怕有贼偷来偷她东西,正琢磨如何办呢。

顾娘子于这上头太信,当即还请了许多张厌梦符箓,说是辰日梦恶,要贴在门上,她还说要给成衣铺所有门贴上。

林秀水说完,其他三人齐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林秀水无话可说,指指自己的嘴巴,“我问的,她脸色难看,我肯定要问一嘴啊。”阿雅一拍手,站起来往外走,“原是如此,我以后也要记得用嘴巴问。”

林秀水失笑,她擦熨斗底说:“明日运了批新布来,今日得把这批新布给熨完,玲姐儿,我教你熨前头的。”

晚些顾娘子来,将所有的门都贴了张符箓,但她担心的失财物事情,到了成衣铺关门歇业,也并没有发生。

倒是林秀水掉了个铜板,她买东西时,那铜板没拿稳,咕噜噜滚到河里去了,气得她在河岸边站了会儿,还想自己昨日有没有做梦。

想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在梦里吃鸡腿,鸡腿吃太撑她醒了。

她最后边走边想,看来最近跟鸡犯冲啊。

不过有失必有得,林秀水回去过桥,半道上碰上前头做过手鼓的朱七娘,她估摸着也是来找自己的。

“鼓做好了?”林秀水拎着袋布头小跑几步上前问。

“没有,还在同鼓匠学,自己做鼓倒是起了不少兴致,说不准我过些日子,又能上台唱了,”朱七娘也小走几步迎上来,“今日过来找你,给你揽了几个活,你瞧瞧能不能补,要是能补,以后这些活,我叫她们都上这来找你。”

“那我可得先看看,”林秀水笑着招招手,站到墙根处,“我先瞧瞧,到前头去的话,我还有不少老客等着呢。”

她也不知道朱七娘拿的什么东西,万一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拿出来,恐叫人家失了脸面。

朱七娘也连连说是,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林秀水,林秀水找了个能放置的小矮墙,又不至于被人家瞧到的。

第一样是件浑裹,也叫诨裹,是南瓦子里演杂剧头上戴的帽,样式很怪异,套头帽子上面再裹头巾,用麻绳扎成朝天方向的。

林秀水只见他们带过,还记得挺清楚,她把这顶帽子在手里翻看了一通说:“里头裂开了,里外两头缝一缝就好,这也就一两文钱的事,顺手补补很快的。”

她又拿出一件来,她不大认识这种形制的衣裳,朱七娘忙说:“这是他们杂剧耍时穿的,叫圆领小袖衫,底下开衩的,说是开衩劈裂了,劈到袖子处了,叫你补一补。”

林秀水纳闷极了,到底以什么样的姿势,能让这衣裳裂到袖子处,她不理解但说:“四文,两文补一只袖口。”

接下来她真的是领略了这杂剧的行头,有圆领长袍配东坡巾,说是扮演皂隶的,结果演得太过头,把缝上的腰系带一把扯了下来,所以这圆领长袍变成了圆领半截上袍,底下的还吊在边上呢。

她得重新把上面剪了,再找根腰系带重新把下摆缝合回去,她收了十文钱。

另有短褐衫子,又是破的腋下这处,什么尖顶高帽,她拿着短帽问:“高在哪里?”

朱七娘也是哭笑不得:“原先是高的,这不演那斩头的,发了疯,当场抢别人的剪子给剪断了,说是割帽断头。

可偏偏那不是他的帽子,是他硬生生从别人头上抢过去戴的,如今那人正哭着找人修,我见他可怜见的,才问问能不能补来着。”

“还有这件绛蓝色圆领袍,那演的是个书生,什么薄情寡义的戏码,叫底下人真砸了茶碗,茶水全泼上了,他喊叫着,从中间将衣裳撕破了。”

“还有这条外裤,打滚翻时叫后头人拽了下,结果从中间裂了开来,当时瓦子里就见人里头穿的大红里裤了。”

林秀水听得目瞪口呆,这演杂剧的还真是故事多,名堂多。

朱七娘一见她这模样,扑哧笑出声来,“这才哪和哪,在瓦子里谈起来都没人讲,只不过图个逗趣罢了,原你爱听这个,等我搜罗些好听好玩的事,下回说给你听,保管你听了下巴都合不上。”

南瓦子里乱着呢,什么男男女女,女女女男,男男男男的事情,这种东西实在糟污,朱七娘不屑于,也不可能跟林秀水讲。

但有些杂事,那可有意思多了,说出来都没人信,又能博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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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娘决定回去好好问问。

林秀水收拾好这一包袱的东西,笑道:“这我可先拿走了,只等你下次说些别的东西来。”

这一大包袱,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有,她能赚个一百一十文。

提着东西回去,果然路上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林秀水先张罗她们的事情,今日要缝补得多,而且多是膝盖破了洞,有些单个洞,有些两三个小洞。

收第一条的时候林秀水没察觉到异样,等收第二条、第五条、第八条时,她彻底没话讲,又很好奇,“这都上哪去了,怎么全破了裤子,而且还有油污。”

“天杀的,”有个娘子站着揉膝盖,弓着身子指指对岸的小桥,“谁家油篓子破了,倒在那桥上,也没人管,我打那走过摔了一大跤。”

“我也是,当时正挑担子呢,结果踩到上头,一磕磕着膝盖。”

“别说了,我也是。”

后面的人声音越来越低,全是受油所害,磕了膝盖的倒霉鬼。

林秀水都没法子安慰他们,实在有些过于倒霉了。

到她收摊前,受油迫害的裤子总共有十五条,但受伤的可不止十五人,李巡栏也一瘸一拐走过来,“小娘子啊,帮我补补这条裤子,天杀的,到底谁往路上倒清油,别叫我给抓着,我这条才上身没一天呢,便要打个大补丁。”

“我得给我裤子申冤,”李巡栏越想越气不过,“我挨个找去,就不信找不到是谁漏的油,哎呦。”

林秀水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你补丁打好看点了。”

“多好看,看不出的好看吗?”

林秀水回:“一眼就看出来的好看。”

李巡栏无话可说,他瘸着腿往桥上走,他要给这么多人的裤子报仇去。

等到夜里,这件事传遍了桑桥渡,连王月兰回来都说:“哪家这么不小心,听说漏了好几个油篓子,满桥全是油,

三五十人磕了脚,熟药局那边正忙着呢。”

林秀水额了声,她下午才听说是一滩呢,正在桥中央,怎么一到晚上,就变成满桥了呢,大伙可真能瞎编。

而王月兰深信不疑,还在惋惜倒在桥上的那些油,“要是卖出去,能卖多少钱啊,哎——”

林秀水说:“姨母,那是你的油吗?”

“你懂什么,别人的油更痛心。”

林秀水兀自补着裤子,她确实痛心,得补十六条破洞裤子。

当然这事到很久后也没查出来,有说没瞧见的,也有说起早见个头戴斗笠,穿蓑衣的老丈倒的,又有人信誓旦旦地讲,他见着个行脚僧疯疯癫癫的,拿着个大葫芦,里面肯定装了油。

但说来说去,始终没有个实证,这便成了桑桥渡的悬案,到这条桥上报晓的僧人都得加上一句,“小心油滑”“地面湿滑”。

当然林秀水原以为这事就以破洞裤子,找不到人结束了,没想到当日早上,她摆摊时碰见个小郎君。

“你难不成不想知道是谁撒的油吗?说不定,是什么江湖大盗故意作案,”那小郎君说,“我要去好生调查。”

“那你去,上我这来做什么,”林秀水憋着笑道。

小郎君说:“你得先给我做顶黑布顶帽,蒙面头巾。”

林秀水问他,“布呢,钱呢?”

“没有可以做吗?”

林秀水逗小孩,“可以,你给我留下来打下手。”

哪个孩子从前没有当过大侠的梦呢。

但人家不想当大侠,他跟林秀水说:“我要做衙探,写小报!”

林秀水:??

那你给自己整一副蒙面大盗的装扮——

作者有话说:[竖耳兔头][彩虹屁]

第27章 第 27 章 两个好消息

小报在临安府盛行, 即使在桑青镇里,过一桥便能瞧见满是纸张的摊子,有戴东坡巾或逍遥巾的男子在叫喊:“供朝报——”

朝报是邸报的别称, 邸报则为朝廷传发出来的,可实际上,供朝报的摊子里头总是掺杂着民间自印的小报。

据林秀水所知, 这些小报还分层级,最厉害的是内探,专门探寻大内宫廷的秘闻和掩而不发的事情,其次为省探, 在什么尚书省里探听的,最后才是衙探,往各大衙门里打听消息的。

最后编写成报, 通过刊刻、印刷发出来。

至于眼前这小孩,林秀水认识他爹,在桑树口对岸的桥边上供朝闻的。

他爹也不大正经,来补件道袍,前一刻嘴里说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是临安府朝天门里的进奏院,朝报都是从那最先发出来的, 不用等十日才能见到上一次的。

下一刻又说自己去雇两个镖师, 护送自己到各地衙门当个衙探, 一张嘴, 一支笔,定能将小报写出花来。

实则还要看他娘子愿不愿意多给他两个铜板,让他能再买块豆糕。

上梁不正下梁歪,爹这样儿子也这样。

林秀水找了块黑布, 还是上次船布郎送她的,黑布不值钱,盯着这小孩想了想名字,记得他娘追着他打时,叫他小温吧?

“小温?”

那少男立即跳起来,他涨红了脸,他嚷道:“我叫七宝!”

不怪他这么跳脚,他娘每次看他不顺眼,就骂他小瘟神,他讨厌这个称呼。

“那七宝,这块黑布送你,对折扎两根麻绳挂在脸上,你就能去当衙探了,”林秀水给他折了下,告诉他,“不过当衙探前得先好好认字,不然字都写不出来,那可当不了衙探。”

七宝说:“我当然识得,我都上官学了,我十三岁了。”

不知道的以为你三岁,林秀水腹诽。

没过多久,七宝他娘来了,风一样滚过来,揪住七宝衣领,怒气冲冲的脸面向林秀水又瞬间散开,“小娘子,给你添麻烦了,我家这小子,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起早连学也不去念了,叫我好找。”

“娘,娘,”七宝用黑布蒙住自己的脸,闷声闷气地回,“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呀。”

“留面子,你给你娘老子留脸面了没,”七宝娘拖拽他,“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那字写的我家青团都比他的好,青团是我家里刚生三日的猫。”

林秀水忍不住放声大笑。

七宝哼一声,被他娘扯着裤带,压着往官学里去,他发誓再也不想当衙探了,他要当捕快,第一个抓他娘!

林秀水原以为这场关于油的闹剧收了尾,没想到实则转到街道司上,他们被百姓骂天天只会在街上转悠收侵街钱,一群吃干饭的,地上那么大一滩油都瞧不见。

桑青镇的百姓嘴皮子溜,说今日倒油,明日泼粪,再下去死了活物烂在街上也没人管制,死了人衙门还在那做春秋大梦。

街道司的管勾官被骂得狗血淋头,是以林秀水目送七宝两人离开后,溪岸口那走上来十几个街道司的人,都穿青衫子的,手里拿扫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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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粗看了眼,有扫帚、水桶、灰、布头、水囊等等。

其中有人长叹口气道:“这油泼的也真是地方,偏偏泼在这日日收泔水的路上,得亏没摔到泔浆桶,不然今日我要赶头猪来。”

搭着布巾的年长小吏道:“你可快些闭嘴吧,前头有人瞧着呢,不卖力干活,有你挂落吃。”街道司一来做活,林秀水的摊子都没人了,她也瞧热闹去,去瞧前得先将桌面工具放屋里。

顺道跟王月兰说声,她在后门剖鱼不去。

林秀水自个儿脚步嘚嘚地去,仗着自己瘦,挤进人群里,蹲在最前排。

那一大滩油已经被别人用桑柴灰盖住了,但里头仍包着油,小石桥上有沾了灰的人脚印、牛脚印、猫脚印,还有一道道长长的车辙印。搞得街道司的无从下手,又被对面百姓指指点点,只好先用铲子铲油灰到桶里,再盖层桑柴灰。

林秀水实在有些看不过眼,见人洒水拿扫帚扫得漫天尘土飞扬,她捂着鼻子咳了几声,悄悄从人群里挤出去。

她要做一柄拖把来。

回去找了破旧的布头,有些还是陈打金讨来的,但她不要的,正好给林秀水扎拖把。

只是没有合适的竹棍,她在屋里来回转悠,瞧上了她姨母用的烧火棍,但不行,动了这几年的老物件,她姨母会抽她的。

她去问隔壁张木匠要了根,他不要钱,林秀水扔下两文钱就跑。

有了长短合适的竹子,她将短布条缝在长布条上,一根根布条铺平,竹筒去卷,卷好后她又去找张木匠上根钉子,钉得很牢固。

翻过布来,在布头处加绑绳子,一柄拖把便做好了。

她拎着自己的拖把加入了“灰场”。

“这什么玩意?”

“小娘子,你别过来,灰大得很。”

“咦,这手里的是什么?布头?”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里,林秀水拉好自己脸上包着的布,指指手里的拖把道:“拖布,拖地用的。”

“你们先别扫了,瞧我怎么用的。”

林秀水专找扫过灰,还残留不少的地方,青石板砖铺的地坑坑洼洼很多,她举着拖把放到水桶里浸湿。

拖把布头绑得多,蘸了水后重得林秀水差点没提起来,桥前桥后都是人,她不能失了面子,咬着牙硬提,等水滴不少后,两手用力前后拖地 。

在众人的眼里便是,那杂色布头越来越脏,原先脏污的地却灰浆越来越少。

林秀水甩了甩手说:“这拖布耐用得很,脏了不打紧,到河里涮涮,拿回来多拖几次,沾了油的,往布上倒皂角水,拖上七八遍也就干净了。”

她决计不

会再拖了,累得她手疼。

倒是街道司看这拖把正新奇,挨个拿来用,河里跑上跑下都不嫌累,他们一跑,看众的脑袋就往河道里瞧,见一把布涮出那么一大团脏水,不免要啧啧两声。

等街道司的跑回来拖地,又开始看桥面干净了没,油去没去掉,渐渐地,骂声没了,也有人端自家皂角水来泼拖把上,有的人也玩玩这个拖把,或是搭把手将水桶从河里挑上来。

等着最后两桶水泼到桥上,这油污算是彻底除去了,桥洁净非常,拖把洗一洗也能称一句干净。

街道司听到百姓交口称赞,松了好大一口气,里头管事的,转头跟林秀水道谢,再举起这拖把满脸兴奋地问:“这拖布实在好用,小娘子哪里买来的?”

“我自个儿做的,你们要是用得上便拿去,”林秀水实话实说。

管事的连连称赞,又说:“我们街道司最合适用这拖布了,日日扫街、盘垃圾、治水道,有些牛、鸡鸭过路多的,实在是难以打扫干净,这东西好用,连油污都能粘去。”

“既然是小娘子自己做的,不如我向你先买二十把来,三十五文一把成不成?”

林秀水有些为难道:“我手里没有这么多旧布头,没法做这么多。”

管事的当即笑道:“那我们街道司最多的便是破烂布头了,那街上彩棚架子、彩楼欢门换下来的,全叫我们拿去烧了,正好能做这拖布的话,我便叫人裁成布块,送小娘子你这来行不行。”

“这样竹子要算钱,你手头要做活,十五文一把成不?”

林秀水快快算了笔账,细长竹子一根十文钱,能裁三到五根,再加上竹钉、张木匠的捶打活,按六文算,还能赚九文。

她没有一口应下,只是迟疑地开口说钱的事,她最怕官衙的人压着不给钱,做完后得她自己垫补上去。

管事的也好说话,不然这种活落在哪个油滑点的上头,都不会亲自过来,他当即拍板,“送布时一道先将银钱送来。”

林秀水暂且信他,跑回家里同姨母说这件事。

“这可是好事,叫你给揽上了,”王月兰手里攥着小鱼,起身面露喜色地道。

林秀水蘸水用湿巾子抹了把脸,她才道:“我揽是揽了,可我忙着压根没法做,手里那么多活。”

“姨母,这活你帮我做做吧,剪些布头绑根绳子的工夫,一把有十五文呢,除去买竹木,也能赚个八九文钱。”

林秀水打从一开始应下,便没有想自己做,她手里活太多,贪多嚼不烂。而且做拖把并不需要多少手艺,只要简单好做的,她想留给姨母赚。

她不等王月兰拒绝,跑出去站在门边说:“这活我可应下了,同人管事的说定了,姨母你要不做,我只能回绝人家了。”

“哎,你这人,”王月兰扔下剖好的鱼,“我哪说不做,我只想着做不好,到时候反得赔给别人银钱。”

“放心,有我这个监工呢。”

林秀水定好酉时边上送东西来,等她下工回来时,街道司的人已经将裁好的布装在篓子里,两人提着过来的。

且给了林秀水两百文钱,剩下的百文压着,做好时再给。

街道司给的这布很脏,是露天彩棚上盖过的麻布,积满了灰,颜色被日头晒得黯淡。

林秀水得先将布挑出来,要能进水便湿的,麻布里头苎麻布不行,遇水会变硬,别说拖地,用来擦桌子都不大好用。

等她挑完,手指缝里黑漆漆的,小荷点点她的脸,“阿姐,你脸脏成黑猫了。”

林秀水伸出黑乎乎的手掌,“你再说,我让你也变成小黑脸。”

洗完脸和手,王月兰下工回来,林秀水叫她戴好手套,头上缠包布和面巾子,再来剪这块布。

由于做法实在简单,教过一遍后,王月兰便能很快上手,林秀水又去跟张木匠买竹料。

张木匠听闻后,二话没说,叫上张木生一道出去了趟,划船从竹行里运来一批竹子,父子俩按相同长度锯竹子,打磨竹节和顶上边缘,确保不会刮到手。

后头陈娘子和张阿婆回来后,听闻此事,也顺道过来帮忙,给街道司做活对她们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至于林秀水缝百家衣,缝补其他衣裳,只当最后的监工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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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江南裁缝日志》 25-30(第5/16页)

拖把做得快,第二日早,街道司的人过来拿,才二十把,来了十二三个人。

“我们听说有新的扫具,自然得抢着来,”黑脸壮硕的男子说,“我是管大小水桶的,这次分新扫具,我也有份,小娘子,叫我先挑一把。”

“边上去,”领头高个子说,“我还没挑呢,都让让,我用铲子会使十八个招式,这拖布到了我手上,我能想出三十六招来,我得先挑。”

林秀水原以为街道司给钱,她给拖把,两边客套几句,便算完事了,觉着好用下次再来定。

没想到当场抢了起来,不像抢一柄破布拖把,像在抢什么上好的物件。

抢到后有人从袋里摸出青绳子,给绑在竹木上,见林秀水几人好奇的神情,笑着解释:“新扫具到手难免不顺手,觉得太新用不惯,所以我们每换一批旧的,将上头绑的青绳解下,换绑到新的上头,这便是我们街道司的东西了,不论新旧。”

等送走他们后,巷子里的人家才从门后走出来,涌过来打探消息。

王月兰挺着脖子说:“哪呀,什么收税,不过阿俏给他们做了样新扫具,到我们门前过来拿。”

“要下回你们在街上瞧见他们拿了柄布头在那地上拖,那都是我们做的。”

张阿婆插嘴,“竹子是我们这头出的。”

陈桂花假装出门扫檐下的蛛丝,侧过身竖起耳朵,闻言便咬了咬牙,咋地上泼了油,偏叫王月兰出了风头,她气得掐自己衣裳。

一时这件事也成了桑桥渡巷子里的闲谈,总要说上一两嘴的,有不少拿自家旧衣来,叫林秀水也给裁了做柄拖把的,想瞧瞧到底好不好用,反正林秀水全推给她姨母去。

而王月兰一经这事赚了钱,便开始琢磨自家院子太小,万一以后阿俏再琢磨出别的东西,那真是挤到没法了,难不成真叫人出门做去,她又不放心。

当时买这屋子,王月兰图便宜的,也不嫌弃院子小,门檐不高,可眼下看看这院子,哪哪都挤,做二十柄拖把,院子便站不开,得进到屋里去。

可屋里东西多,又黑又乱,王月兰站那翻翻看看,下了狠心,决定先将不用的东西收拾出来,为此还去染肆说了声,今日不来做活。

当然林秀水不知晓她姨母的这番举动,这两天早早上工,毕竟顾娘子来得更早,她再踩点到,有些不大说得过去。

顾娘子见她来,揉揉额头,指了指里头,“新布刚到,你去瞧瞧。”

原本前两日该到的新布,结果在税口停靠没给过,理由林秀水不知道,只知道罚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点点头,往院子里走时,只觉得顾娘子这梦做得真准,说失财物真的破财了。

小春娥拿起火钳子凑上来,问林秀水,“阿俏,娘子脸色怎么样?”

“你不前头还说人家阿雅,怎么这回自己打听起来了,你也想去做报晓僧人?”林秀水打趣她,又捏着下巴认真回,“不大好,跟起雾天时一样,琢磨不透啊。”

小春娥背过身,慢慢摇头,“这起雾就表明,阴晴不定啊。”

“少说有的没的,”林秀水去洗手,大春玲从后面库房抱了匹布出来,摊在桌子上,这批新布全是纱,有素纱、天净纱和三法暗花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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