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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忻洵掩饰的很好,在外人眼里他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也就唯有他一人独处时,他心中阴暗处的箱子才会被打开,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
没人能看穿他的伪装,除了沈顷婠。
从沈顷婠见他第一面开始,那双漂亮的眸子便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
这十来年的相处,沈忻洵对沈顷婠的疼爱不自觉的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明显的忌惮和疏离。
沈忻洵从不会向沈顷婠提出条件,因为他知晓,他这个手眼通天看似冷情的堂妹,其实心中尚存温情。无需他提出条件,沈顷婠便会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直到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直到积压在他心中的箱子越来越频繁的打开。他开始日思夜想的,想要重回京城,想要取代太子的位置,甚至取代父皇的位置。
于是他第一次向沈顷婠提出了要求,而那个要求,便是他要不顾一切重回京城。
沈忻洵记得,那是一个落雪的冬夜,他和沈顷婠坐在院子里的亭落下,眼前一片白茫茫,入眼天地皆是白色,唯有亭落旁的两株梅花开的正盛。
天空之上飘零着鹅毛大雪,点缀在枝头的梅花清雅淡然。碳炉中正在温酒,酒香和梅香交错弥漫在整个亭落之中。
他和沈顷婠面对面坐着,沈顷婠披着一件银狐裘衣,那细软雪白的银狐皮,衬的沈顷婠脸色苍白孱弱的有些病态,她一言不发的提壶斟酒,精致却略显稚嫩的眉眼,却隐约可见如今的影子,悠然自得淡然如水。
沈忻洵怀中抱着年仅四岁的灵儿,那孩子在他怀中熟睡,只露出了通红的脸蛋,偶尔咂咂嘴,睡的极为香甜安稳。
可抱着他的沈忻洵却并不平静,他看着沈顷婠,沉默了许久后才悠悠开口:“婠儿,我想带灵儿回京城。”
只这么一句隐晦的话语,却已经道尽了他的野心。
沈顷婠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几滴橙黄的酒液溅落在她白皙的指尖,而后缓缓滑下,在坠落桌面的那一刻,焦虑不安的沈忻洵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好,我会送你回京。”
只简洁明了这么一句,沈顷婠就为他筹谋了四年之久,直到现在终于应诺,将他送回京城。
只不过直到今日为止,那一次是沈忻洵最后一次见到沈顷婠。
之后沈顷婠竟是再未出现在岭南,唯有每年灵儿生辰之时,会派人不远万里送来几本古籍,送予灵儿当作生辰贺礼。
这也是为何沈忻洵笃定,沈顷婠看重疼爱灵儿的原因。
大败寮军之后,他满足心愿的回到京城,可他却也发现了,他身边悄无声息的少了许多人,那些人无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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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都是沈顷婠以前留在他身侧的谋士和剑客。
少了他们,沈忻洵的实力大打折扣。
二皇子在京城中根深蒂固,他初来乍到,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斗过二皇子。他必须得到沈顷婠的帮助,才能与二皇子抗衡,这也是为何他忌惮沈顷婠,却又始终离不开沈顷婠的原因。
因为如果没有沈顷婠,他压根就没有多少胜算赢过二皇子。
回到京城之后,沈忻洵借着探望林思慎的借口,几次三番找上将军府,沈顷婠却始终避而不见。
若不是他凭借着之前的情报,知晓了沈顷婠对林思慎的特别之处,恐怕就算到了今日,他也见不到沈顷婠。
沈顷婠缓缓转身,她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沈忻洵,微微颌首道:“四皇兄,恕婠儿无能为力,若是四皇兄无其他事,那婠儿就先行告辞了。”
言罢,她便要离开,看上去,她还真不打算再帮沈忻洵了。
沈忻洵眸子一冷,他咬紧牙关幽幽开口道:“林思慎的身份若是此时曝露了出来,婠儿不如好好猜猜,依父皇的性子,威远将军府会落的如何下场?又或者,若是天下人知晓他们眼中的将军府小公子,是个偷龙换凤的女儿身,又会作何想?”
既然沈顷婠不打算帮他,反正他也斗不过二皇兄,那不如就鱼死网破。
沈忻洵知道沈顷婠不是个会容忍他人威胁自己的人,可如今他别无他法,他只看出沈顷婠在意林思慎,也只有这么一个棋子能威胁到沈顷婠。
沈顷婠背对着沈忻洵,漆黑的眸中瞬间染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她缓缓闭上眼:“这么说,四皇兄是打算利用她来威胁我?”
沈忻洵站起身盯着她,狠了狠心:“你不是在意她吗?只要你能助我夺得帝位,我便保证,林思慎和威远将军府将毫发无伤。”
那压抑而又带着胁迫的话语,飘入沈顷婠耳畔,她垂眸讽刺一笑,淡淡开口反问道:“四皇兄,你真以为,凭此就能威胁我?”
都到了这一步,沈忻洵已经没了退路,他眯着微红的双眼,咬牙硬声道:“婠儿若是今日从此门踏出,那明日林思慎乃是女子身份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婠儿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沈顷婠周身的寒意,自她清瘦的身子中缓缓蔓延而出,屋内瞬间便冷了几分,像是冷风吹过一般。
沈忻洵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沈顷婠。
沈顷婠转身看向他,薄唇微微上扬,笑意却并未触及眼底,她轻启薄唇冷冷道:“四皇兄如今行径,真是叫人为之不耻。”
沈忻洵握紧拳头挺直了胸膛,迎着沈顷婠冰冷的目光,他不畏惧的直视着沈顷婠的双眼,沉声道:“只要能让我登上帝位,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不觉中,沈忻洵早已不是当初沈顷婠眼中,那个虽沉默寡言却善良温柔的兄长了。
如今站在她眼前的沈忻洵,似乎与街头巷尾那些利欲熏心的小人,没了什么分别。
尽管他长着一张与沈顷婠极为相似的脸,尽管他看上去如此的英俊温和,可他那双充斥着贪婪和权欲的双眸,还是让沈顷婠一时之间,失望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点还有一更。感谢在2020-01-25 22:19:32~2020-01-26 21:0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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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
沈顷婠跟着沈忻洵离开之后, 云记胭脂铺就只剩下了林思慎和云鎏。
云鎏一直垂着头,一张清丽素净的面容苍白如纸, 目光黯淡无光,也不知她正在想些什么,许久也未曾回过神来。
林思慎就站在她跟前,几次张了嘴, 到最后都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可她们又总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吧。
深吸了一口气后,林思慎打算开口。
“这两年”
“林公子”
偏偏她一开口, 云鎏也开了口,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又是同时停了下来。
云鎏抬眸看着林思慎,眼神复杂茫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断了林思慎的话后, 她咬了咬唇歉意一笑, 示意道:“林公子请讲。”
林思慎摆了摆手,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低声道:“还是云鎏姑娘先说吧。”
与云鎏单独相处,林思慎觉得浑身不自在。
应当说自从她和沈顷婠成婚之后,面对着云鎏时, 她总是觉得不自在。各种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 让她尴尬的想要逃离,却又怕会伤及云鎏的自尊。
云鎏看着眼神闪烁心不在焉的林思慎,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她快速的偏开头,颤声问道:“这两年来,林公子可还好?”
林思慎耸了耸肩,一脸坦然的摊手道:“能平安回来,不缺胳膊不少腿的,自然算是不错。”
云鎏的目光缓缓落在林思慎的脖颈上,而后一滞,竟是上前一步走到林思慎跟前,眼神疑惑又透露着一丝古怪:“公子脖颈之上,可是有旧伤?”
“旧伤?”
林思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而后很快便想了起来,云鎏目光看向的地方,分明就是当初沈顷婠咬她一口时,留下齿痕的位置。
念及此,林思慎快速的抬起手捂住了脖颈,那原本挡住齿痕的衣领,也不知何时偏开了一些,竟是隐约露出了痕迹,不小心给云鎏瞧见了。
林思慎若无其事的挠了挠,而后又将衣领正好,遮住了齿痕,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许是不经意被蚊子咬的吧。”
云鎏摇了摇头,眼神愈发疑惑:“蚊子哪能咬出如此伤口来,瞧着分明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了一口。”
林思慎闻言脸色一变,似乎是努力憋着笑,可很快又正经了起来,她摆了摆手急忙否认:“云鎏姑娘恐怕是看错了,怎可能是野兽。”
云鎏默然不语的盯着林思慎,看了半晌后,她突然敛眸低声问了句:“难不成是人?”
到底是聪慧的女子,从看到第一眼起,她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之所以再问,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罢了。
林思慎心下了然,因此并未否认,只是抬手又扯了扯衣领,垂下头没再开口。
云鎏努力的扯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她似乎尽量想要表现的轻松,可到底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痛苦,就连笑意都显得格外苦涩。
潋滟的桃花眼中,缓缓弥漫开一层湿润的雾气,像是下一刻就要化作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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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云鎏生怕林思慎会看到自己忍不住落泪的模样,她偏开头,薄唇轻轻颤了颤,有些艰涩的轻声开口:“林公子,云鎏只想问公子一句话,还请公子如实回答。”
林思慎心中已经猜到云鎏想要问自己什么,她垂下头,有些不忍看到云鎏那双锁着泪光,却又藏着倔强的眸子。
深吸一口气后,林思慎打定了主意:“云鎏姑娘问吧,我一定会如实回答。”
云鎏缓缓抬眸,睫毛之上还挂着细碎晶莹的水珠,使她看上去如此的楚楚动人,她看着林思慎,坚定而带着一丝期盼:“林公子心中,可有过云鎏?”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云鎏这么问,林思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云鎏。
林思慎眼神闪烁,她思忖了一会打算实话实说,可当她抬眸看向云鎏时,只看了一眼,却又忙不迭的偏开头避开,到嘴边的话也不忍说出口了。
店铺门外,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提着竹篮走到了胭脂铺门前,一看到屋内面对面站着,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两人时,她先是一愣,而后有些害怕的倒退了一步。
可一转念,想起小姐吩咐一定要在云记买胭脂,她又咬着牙硬着头皮,一步一颤的蹭到了门槛边。
小丫鬟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局促不安的看着云鎏,颤颤巍巍开口问道:“请问”
林思慎偏头看了眼那胆怯的小丫鬟,心中松了口气,她正要开口。
云鎏却是黛眉紧蹙,急促的开口道:“这位姑娘对不住了,今日铺子不做生意。”
说完她转身走向柜台边,取了两盒胭脂,又径直走到了小丫鬟身前,将胭脂递给了她,而后歉意道:“这两盒胭脂就当是赔礼,望姑娘莫要见怪。”
小丫鬟一头雾水的接过胭脂,正呆楞着,云鎏就将门上歇业的牌子挂上,而后急匆匆的关上了店门。
屋内光线骤然一暗,林思慎屏住呼吸看着神色果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云鎏,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林思慎心中究竟有没有她,这是云鎏一直以来藏在心中最大的疑问,以前她也有机会去问,可她不敢,换句话来说,她害怕知晓那个答案。
许是今日亲眼所见林思慎和沈顷婠的亲密,云鎏突然有些倦了,她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林思慎口中得知那个答案。
哪怕那个答案会让她体会到锥心刺骨的痛意,她也想要知晓。毕竟,比起一次断骨般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漫长无望的等待和痴念,更耗费人的心神和期盼。
云鎏又上前了一步,她直视着林思慎的眼睛,这双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清澈而又干净的眸子,她语气坚决:“云鎏只想知晓林公子的答案,无论是否,云鎏都不会后悔今日所问。”
林思慎眼中光芒闪烁,在她眼前的云鎏,现在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决绝。
这表明,云鎏不想听到谎话,亦不想要林思慎的可怜,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死心,亦或是让她无所畏惧,飞蛾扑火的答案。
既然云鎏想要一个了断,那林思慎又有何理由不给,或许今日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她亦不想云鎏继续错下去,将满腔痴望寄托在她身上。
尽管不忍,林思慎却还是开了口。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就这么一句听来情深义重的话,落在云鎏耳中,却无异将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她心头。她眼眶瞬间红了,高高提着的心像是突然坠入无底深渊之中,空空落落的寻不到地方停下。
云鎏踉跄着转身背对着林思慎,单薄瘦弱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她的心坠入了深渊,她的身体却坠入了寒泉中。
云鎏的痛苦是无声而猛烈的,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啜泣,她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的珠帘,悄无声息的从她空洞木然的眸中滚落,划过她苍白如纸的面颊,坠落在地面。
云鎏的痛苦林思慎看在眼中,林思慎亦是不好过,云鎏此时所受之痛苦皆是源自于她,她又如何能安心。
林思慎上前一步抬起手,手虚虚浮在云鎏瘦弱的肩背上,却迟迟没有放下。她心中几经挣扎,最后却还是狠了心,将手放下。
她不该再去柔声细语的安慰云鎏,这对云鎏来说并不是安慰,而是又一次的伤害罢了。
早就明白,林思慎却一直不能狠下心来,以至于让云鎏如此的痛苦,她看着云鎏的背影,不忍的垂下头:“云鎏,是我对不住你。”
林思慎的声音让云鎏身子一僵,她抬袖冷静的抹去了面上的泪珠,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痛苦转身看着林思慎。
云鎏有自己的倔强和自尊,哪怕她现在痛不欲生,她也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在林思慎面前涕泪横流,她微微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林公林大人,不怪你,这从来都是云鎏自己的选择。”
林思慎摇了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云鎏却打断了她的话。
明明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却仍是强扯开笑意,倔强又脆弱的女子,到了如今都还不忍怨林思慎哪怕一分。
她对着林思慎欠身,用她那颤抖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林大人对云鎏向来只有恩情,并无亏欠,望大人莫要因此心怀愧疚。”
抬起通红的眸子,云鎏那昔日看向林思慎时满是依恋的目光,今日却只有决绝和隐藏极深的痛苦,她接着道:“大人放心,云鎏不是那等寻死觅活的女子,今日之事不过一个了断。即日起,云鎏对大人,不再有丝毫妄想。”
林思慎怔怔的看着云鎏,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低估了云鎏,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说清的话,云鎏也不至越陷越深。
正当她神色复杂的思忖之际,耳畔云鎏的声线却又骤然温柔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低声喃道:“只不过若真是有来世,公子可舍得许我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05章 105
来生?
今生的事林思慎尚且不能掌控, 又如何能许下来生之诺。
当然,林思慎心中也知晓,云鎏真正想要的, 不过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用以安慰自己罢了。
只是这样的诺言,究竟是给了云鎏一个安慰,还是又给了她一点期盼的希望。
若是换做以前,为了宽慰云鎏, 这等空诺,林思慎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可就在紧要关头时, 林思慎脑海中却浮现了沈顷婠的脸, 若是让郡主知晓她答应了云鎏的来世之约,恐怕又会气的不再理会她了吧。
林思慎抬眸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云鎏,良久之后, 才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再看。她偏开头轻叹了一声, 歉意道:“云鎏,对不住。”
这么一句话, 彻底的浇灭了云鎏所有的希望,明明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有了准备, 此时却仍是被林思慎的拒绝, 伤的体无完肤。
云鎏倒退了两步,靠着身后的红漆木柱勉强得以站稳,她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强撑开了口, 语气艰涩而绝望:“林公子,云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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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公子的心意。”
心中的自责感让林思慎有些心神不安,她知晓她现下无论说些什么,都不能让云鎏好受一些。或许最好的安慰,便是从此之后尽可能的不再出现在面前。
林思慎心中一阵复杂苦涩,从结识云鎏开始,她就未曾想过会有今日。她偏开头,垂下眸子低声道:“思慎就此告辞,不打搅云鎏姑娘了。”
才一转身,云鎏却出声叫住了她:“林公子。”
林思慎顿住了步子,迟迟没有转身,她不知云鎏还要与她说些什么。
不过云鎏并未再说什么,只是低声提醒道:“郡主离开之前,不是吩咐了林公子,要在本铺买几盒胭脂和一件衣袍吗?公子还是挑好带回去吧,否则郡主定是会以为,公子未曾将她的嘱咐放在心上。”
林思慎犹豫的转身,她并未看向云鎏,只是低着头有些讪讪道:“险些忘了此事。”
云鎏一动不动的靠在柱子旁,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神情,只能听到她平淡的语气:“林公子自行挑选吧,就当是云鎏送予郡主的。”
林思慎哪还有心思挑胭脂衣裳,她快步走到柜台边,随意拾了两盒胭脂。又从一旁木架上扒拉下一件衣裳,也不看看尺寸大小是否合适,就通通铺在云鎏身旁。
“银钱是定当要付的,我调好了,云鎏姑娘不如瞧瞧该给多少银钱吧。”
云鎏始终垂着头,她甚至未曾往身旁看上一眼,便轻声道:“郡主体型纤细高挑,公子挑的这身衣裳恐怕不合适。”
林思慎怔住了,她甚至都没认真看清自己刚刚随意扒拉下来的衣裳,到底长什么样。被云鎏提醒后,她伸手扯了扯衣裳,这才发现这身粉色的衣裳,似乎很是宽大。
扯着这件看上去就不合身的衣裳,林思慎满头雾水,她哪知晓怎么给沈顷婠挑衣裳,沈顷婠又不在此,这大小尺寸她如何拿捏?
正当她觉着尴尬又无奈之际,云鎏突然站直了身子,从她面前走过,不知为何竟是一踉跄险些跌倒。
好在林思慎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云鎏,她温暖的掌心贴衬着云鎏冰凉的手臂。就是隔着衣裳,云鎏那冷的如同冰块的肌肤,还是让林思慎忍不住一个哆嗦。
林思慎有些疑惑,她急忙追问了一句:“你身上怎么”
只是话未说完,云鎏却像是触电了般,快速而又用力的甩开了林思慎的手,以至于她自己都险些被力道带倒。眼看着林思慎似乎又想上前一步,云鎏勉强站稳,语气颤抖微弱:“林公子,就当云鎏求您了,别再过来了好嘛。”
那哀求痛苦的语气,让林思慎僵在了原地,她薄唇微微一颤,而后惭愧的垂下头一言不发。
云鎏抬袖拭去泪珠,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林思慎,低声而恭敬道:“若是林公子信任云鎏,那就让云鎏替公子选一身衣裳吧。”
林思慎退了半步,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云鎏姑娘了。”
明明说是替沈顷婠挑衣裳,可云鎏却撇下林思慎转身走上了阁楼,林思慎站在柜台前等了好一会后,云鎏这才捧着一件折叠整齐的蓝色衣裙回来了。
云鎏面上的神色比起之前,似乎已经好上了许多,脸上的泪痕被拭去,只是那通红的眼眶还是昭示了,不久前她的悲恸落泪。
那衣裳林思慎并未看上一眼,云鎏便替她将胭脂和衣裳一同包好,最后才递给了她。
云鎏无论如何都不想收林思慎给的钱,林思慎没办法,只好趁她不注意时,从钱袋中取出了一大块银锭,偷摸放在了柜台之上。
打开门后,云鎏将林思慎送到了门外,她仍是没有抬头看林思慎哪怕一眼,只是垂着头恭敬欠身道:“林公子慢走。”
林思慎站在石阶上,她转身看着云鎏:“云鎏,你好好保重。日后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大可让人将军府找我。”
云鎏颌首,头也不抬的低声道谢:“多谢公子照顾。”
“告辞。”
见此情形,林思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点了点头而后揣紧怀里的包袱,心神复杂的最后看了云鎏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林思慎走远了一些,云鎏这才急促的抬眸,一眼便寻到了林思慎的背影。她眼中再度弥漫起湿润的雾气,她就这么痴痴的,绝望而不舍的看着林思慎的背影,许久都未曾回过神。
到底,那满腔柔情痴心,还是错付了。
可决绝的狠话说上千遍万遍又如何,她的心仍是不想忘,不舍断。
————————————————
林思慎心不在焉的走回了将军府,她一路上都有些走神,甚至还险些撞上了别人。
一踏入府门,柳卿云就迎面走来。
林思慎像是没看到她一般,怀里揣着包袱低着头,从柳卿云身旁走过,莫说打声招呼,就是看也未曾看过柳卿云一眼。
眼看着林思慎匆匆自身旁走过,柳卿云面上的欣喜僵硬住了。她呆滞的缓缓转身,看着林思慎的背影,眸子危险的一眯,叉腰怒吼了一声:“臭小子,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你的老娘?”
林思慎被柳卿云的吼声吓的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她茫然的转身,这才看到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柳卿云。
林思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面上扬起笑意,对着柳卿云挥了挥手:“娘亲,您要出府?”
柳卿云板着脸走到林思慎跟前,眯着眼仰头盯着她面上的假笑:“瞧你这心虚的模样,可又是做了什么坏事?”
林思慎呵呵一笑,耸肩道:“娘亲您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能做什么坏事。”
柳卿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而后瞥着她怀里的包袱,指了指:“包袱里装了什么,揣在怀里?”
林思慎想也没想,谎话就脱口而出:“墨竹有几味药材用完了,我特意帮她去药房买的。”
柳卿云倒也没怀疑,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而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思慎,左右打量了几眼后,她伸手将林思慎拉到一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亮光:“慎儿,娘亲问你,期限是不是就快到了?”
“什么期限?”
林思慎满头雾水的看着柳卿云,她又没说清楚,林思慎哪知晓她口中的期限是何期限。
柳卿云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有些不满她将此事都忘了:“三年之期啊,你之前不是和娘亲说过,郡主和你定下了约定,成婚三年后与你和离?”
林思慎这才恍然大悟,当初柳卿云总是担忧沈顷婠会发现林思慎的身份,成日疑神疑鬼的,为了让她宽心,林思慎便将沈顷婠与她的约定,告知了柳卿云。
见林思慎眼神闪烁,柳卿云心中的不安再次涌了上来,她攥紧林思慎的手腕,沉声道:“娘亲细细算了算,约莫还有一月半就满了三年。慎儿,郡主应当不会骗咱们吧?”
林思慎垂下头,有些敷衍道:“当初虽说是三年,但那也不一定就一日不差啊。”
话音刚落,林思慎抬眸装作漫不经心的看了柳卿云一眼,却见柳卿云面色阴沉,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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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急忙轻咳一声,又正色道:“更何况这可是陛下的赐婚,就算郡主要和离,那也得看陛下是否会应允。”
柳卿云面色阴晴不定,她轻哼了一声,幽幽道:“陛下是否应允不必我们忧心,那是她的事。当初说好是三年,那就得一日不差。你若不便与郡主提及,那娘亲就亲自替你去问问她,她说话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林思慎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她蹙眉正色道:“娘亲,那本就是我和郡主二人私下之约,你不必多管,我心中有数,你莫要去找她。”
柳卿云哪有那么好哄,她一早就觉着林思慎和沈顷婠之间有些古怪。
以前是林思慎比她还急着去跟沈顷婠撇清关系,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快到了时日,林思慎却一点也不心急了,反倒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柳卿云盯着林思慎的眼睛,见她似乎有些闪躲,便所幸抬手捏住林思慎的脸,一左一右逼着林思慎与自己对视。
柳卿云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穆的逼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不让娘亲去问,是想要自己去问,还是打算拖延时日?”
林思慎扯开唇角笑了笑,脸被柳卿云捏的有些变形了,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娘亲您能不能别总是胡思乱想,离三年之约这不还有一月半嘛,您急什么。”
虽然看着夸张,但是柳卿云并没有下死手,眼看着林思慎的脸皮有些发红,她又松了力道,而后咬牙幽怨道:“你别以为你能瞒着娘亲,你是从娘亲肚子里钻出来的,你真以为娘亲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林思慎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旦被柳卿云质问,就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她笑嘻嘻的应和着:“是是是,所以孩儿怎么敢瞒着娘亲您呢。”
可是这次,她这一招还真就不好使,柳卿云狠了狠心用力一捏,待林思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后,又正色道:“少给我嬉皮笑脸,就剩下一月半的时间,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你若是真不想开口,娘亲便亲自去琉光阁找她。”
见柳卿云这般认真,林思慎叹了口气,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神色认真的问道:“娘亲,就算我和郡主和离了,那之后呢?”
柳卿云有些疑惑:“和离了就是好事啊,什么之后?”
林思慎定定的看着她,正色道:“我若真与郡主和离了,那祖母和父亲,可就一定会再给我找一个世家小姐成婚。到那时,我岂不是又得想法设法的去瞒那位小姐。
话说完也不等柳卿云开口,林思慎神色果决的继续道:“更何况,我也不想再耽搁欺骗别人姑娘家了。若真是骗了人家,便是累了人家一生,我不愿这般做。”
柳卿云闻言有些犹豫,不过她很快便断言道:“你放心,娘亲已经替你做好打算了。”
林思慎怔了怔,她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打算?”
柳卿云目光温柔了下来,她松开手,摸了摸林思慎发红的脸颊,轻声道:“你父亲与我说过,待新帝登基后,他就打算辞官退隐山林,不再过问朝堂世事。真到了那日,咱们一家人就离开京城,隐姓埋名找个小地方过日子。你的身份我会告诉你父亲,想来他应当会体谅你的。等你光明正大的恢复女儿身之后,娘亲会替你寻个好夫婿,让你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
听上去似乎很是完美的结局,可林思慎却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中未曾泛起一丝波澜。
柳卿云憧憬的语气和希翼的眼神,只让她有些焦躁不安,那样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更是她未曾想过的。
只是她并不愿也不忍打破柳卿云的幻想,她偏开头低声道:“和离之后,就算祖母和父亲不催促,恐怕陛下也会过问。”
柳卿云闻言笑了笑,她一挑眉很是轻松道:“这也好办,娘亲也替你想过了。”
林思慎有些懵,看来柳卿云平日没事做,成日就想着怎么处置她的事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娘亲又安排妥当了?”
柳卿云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林思慎的肩膀:“你和郡主和离后,你娶了墨竹不就成了。”
这个答案是林思慎想也没想过的,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您说什么,我娶墨竹?”
柳卿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满面春风的笑道:“你和墨竹从小一起长大,她又知晓你的身份,你父亲和祖母也是看着墨竹长大的,想来你和墨竹成婚,他们也会满意。只要你一成婚,圣上也就不会再给你指婚了,这等十全十美的好事,还有谁会反对?”
目瞪狗呆的林思慎,一张俏脸白了又红,她直勾勾的看着柳卿云身后,神色一凛,又急又快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郡主。”
柳卿云眉头一皱,不满道:“届时她都与你和离了,你的婚事她有何资格反对。”
林思慎急忙对着柳卿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闭嘴,而后又偷偷伸手指了指柳卿云身后。
柳卿云后知后觉的转过头,这才看到不远处一身白衣的沈顷婠,正在绿荫的陪同之下,缓步向着二人走来。
林思慎遥遥看着走来的沈顷婠,面上勉强扯开一道笑意,她拽了拽柳卿云的衣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日后娘亲若有什么事要与孩儿谈,回清竹阁就是了。”
柳卿云在她腰上拧了一下,眨了眨眼提醒她收声:“别说了。”
林思慎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眼也不眨的看着沈顷婠,心中一阵忐忑不安。
此地空荡,四周又没人,沈顷婠一出现林思慎便发现了,也阻止了娘亲继续说下去,看上去有惊无险。
若是旁人,林思慎倒也不担心。可沈顷婠不是旁人,而且她没忘记过,沈顷婠的双耳可是顺风耳,跟狗耳朵似的,说不定自己刚刚和娘亲说的话,沈顷婠已经在远处偷听到了大半。
随着沈顷婠越走越近,林思慎一颗心也跳的越来越快。
她细细观察着沈顷婠的脸色,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波澜不惊。也对,向来就不喜形于色的沈顷婠,又怎么会轻易让人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到她心中所想呢。
不消片刻,沈顷婠便走到了两人身前,她微微颌首,勾起唇角笑看着柳卿云,语气温柔的轻声询问道:“娘亲和夫君可也是刚刚从府外回来?”
“那倒不是。”
柳卿云面上堆着假笑,她摇了摇头否认了,而后又殷切关心的问道:“郡主今日出府了?”
沈顷婠垂眸一笑,轻启薄唇:“今日待在琉光阁中有些闷,便带着绿荫在京城内逛了逛。”
一旁看着的林思慎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正要笑着开口。
沈顷婠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清冷目光,让林思慎下意识身子一僵,到嘴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她低着头揣着包袱,心虚的往柳卿云身旁蹭了两步。
沈顷婠的目光只快速的从林思慎面上一扫而过,而后她偏头看了绿荫一眼,绿荫便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油纸包,双手捧到了柳卿云跟前。
柳卿云看着鼓囊的油纸,有些疑惑的看向沈顷婠:“这是?”
沈顷婠缓步上前,慵懒的抬手勾起一缕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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