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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变
宋茹冲进厕所, 将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心脏狂跳的症状没有缓解,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她晕倒在厕所里。
等到她醒过来, 浑身冰凉,身体似乎处于一种亚惊厥的状态,全身的肌肉都不听使唤, 她勉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一路爬到客厅, 昏昏沉沉地来到热水壶处, 泼泼洒洒地倒了一大杯热水。
她的胳膊不停地颤抖,她甚至不敢拿起水杯,将嘴巴凑到杯口, 用力地吸水, 水很烫,她小口小口地啜,足足啜干了这一大杯热水,心跳和眼前发黑的症状才缓解了些。
再喝一杯, 她心想,拿起水壶继续倒水, 倒进杯子里的还没有洒出去的多, 她正在勉强自己的手眼配合, 就听见手机响了。
她心头一动,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何向晚?
如果真的是他给自己打电话, 就太好了, 她的情况很不妙,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 本能地想要依赖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
她放下水壶, 放下的动作过大,水壶在桌子上发出Dung的一声,壶底跟先前洒在台面上的水接触,壶体滑动,向桌子下掉,宋茹本能地伸手遮挡,登时被滚烫的热水洒了一手。
她被烫得啊了一声,跌跌撞撞跑进厨房,用凉水冲手背,流水哗哗,配着外面的手机音乐,宋茹突然就有点儿心灰意冷,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好累,活着真的好累,我到底在干什么?
没人爱我,爸妈不用说了,爷爷奶奶因为多了我这个累赘,一直被叔叔和婶婶他们埋怨,寄生爷爷奶奶家的那些年,她连喘息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做错事,被人数落。
进入职场后,她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凡事不计较,其实本质上是她从不敢计较——她的底线很低,很低,一直以来,都是将就着能将日子过下去就行了。
可是我这日子过得真的好累啊!
大过年的,为了成全他,一个人跑到这样的偏僻的孤岛来,有必要对别人比对自己都好吗?
一个人不爱惜自己,难道指望别人爱?
她愣愣地盯着被烫红了的手背,脑海里千丝万缕,这时停了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宋茹将目光从手背上抬起,关上水龙头,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想:
如果打电话来的是何向晚,那么我就原谅他,原谅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的做为;但是如果不是他,那么等到能打通他的电话后,我就跟他分手!
她想到“分手”两个字,整个人都很疼,原本只是因为生病引起的肌肉痛,现在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她难过地意识到,自己比原先自己所意识到的,还要爱他。
我甚至很可能对他是一见钟情,毕竟此前我虽然帮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被我带到了自己的家。
也或许在更早更早的时候,知道那个自己从小抱过、照顾过的小孩子,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我就已经很惦念他了吧?
起始于怜悯与关心,萌芽于爱意与倾慕,终结于失望与放手,这就是自己跟何向晚一路走来的历程。
分手了,他就是陌生人了,宋茹走到包包处,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难过地想。
以何向晚的脾气,他绝无可能在分手之后,还跟她保持朋友关系,他只会恨她,恨到绝对不想再看她一眼!
也许一辈子不见面更好,宋茹心想,这样才分得干脆,不然藕断丝连,自己的命或许都会搭在这段关系上。
爱也好,恨也好,在遥远的山海相隔中,慢慢随时间流逝散了吧!
她先是没敢看来电,用力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看见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季成林”三个字时,嗓子瞬间堵住了。
如雷电轰顶一般,茫然地看着“季成林”三个字,心头闪过一股山崩海裂,从此沧海桑田,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之感。
她意识到从今以后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何向晚了,抬手扶住墙壁,将头深深地埋在肘弯里。
“宋茹!宋茹!”她听见那一侧的季成林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很急促。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发烧的温度退了没有?”
宋茹说没有,声音虚弱,不停地吞音,听着就感到她气促。
“你别着急,把地址发到我的微信上,我已经联系了就在欣兰区的一个朋友,他现在正在开车往白浪屿岛的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就能上岛。我让他带你去医院,你不要害怕,等他到了,跟他走就行了!他是我同学,人品绝对没问题。”
宋茹听了,大为感激,绝望中的人会更深刻地记住别人伸出的援手,何况她原本就是一个对别人的好意涌泉相报的人。
她轻声说:“谢谢你季先生,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
“别叫我季先生吧,就叫我成林。”他说,声音里是真挚的关心:“准备一下,赶紧去医院,发烧不是小事,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季成林的同学在四十分钟之后,敲响了宋茹的房门。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一副好好先生的憨厚样子,开门看见宋茹,他愣了愣,然后问:“你就是宋茹吧?”
宋茹点头,费力地冲他笑了笑。
“我叫徐在兴,是季成林的同学,他说你发烧了,让我带你去看病——你准备好了吗?”
宋茹准备好了,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带上手包就出门了。
徐在兴开车一个小时,将宋茹送进了本地市一医院,大过年的值班医生听说她喝酒吃了感冒药,当着她的面叹了口气,也不跟她废话,开了单子,让她去做化验。
宋茹抽了血,等化验结果的时候,对徐在兴说:“谢谢徐先生,我一个人可以的,您回家去过年吧?”
徐在兴却没有走,而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闪着精光,打量着宋茹,将眼前女人全素颜但是姣好精致的面容看在眼里,笑着问:“你是成林女朋友?”
宋茹一愣,连忙摇头。
徐在兴哦了一声,笑了笑,继续打听:“他亲戚?”
宋茹还是摇头,解释说:“算是朋友。”
徐在兴听见“朋友”两个字,笑意变得意味深长,摇头笑着说:“我也是他朋友,我可太知道他怎么对待朋友了——你可知道成林为了让我过来看你,被我老婆敲了多大一笔竹杠吗?顺便说一句,我老婆也是他同学。”
宋茹愣住,惊讶地看着徐在兴。
徐在兴呵呵地笑:“我老婆和女儿一人一对儿花枝金镯,刚出生的小儿子一个纯金长命锁——季成林老妈是开金店的,你知道吧?我老婆想敲他很久了,这次终于得着机会了,哈哈哈哈!”
徐在兴开心得大年初一在医院的长椅上哈哈哈大笑,宋茹被他笑得心情忽上忽下,五味杂陈。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他小子竟然答应了将他们集团在南门那边新开的一个项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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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价给我,哈哈哈,我真没想到,不过就是大年初开车去岛上两个小时,就能让他这么舍得——朋友?你这个‘朋友’俩字还真是有意思,我从来不知道季成林是个这么舍得为朋友豁出去的家伙,哈哈!”
宋茹的化验结果很不好,医生开了住院单子,她没想到两瓶啤酒竟然会把自己搞到住院,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做好住院的准备,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带。
好在徐在兴很给力,他也并没有走,而是跑上跑下,给她办了各种住院手续,连病房里需要的洗脚盆牙膏牙刷拖鞋一次性袜子,还有额外添置的被子都给她备齐了。
“放心,我都会记在成林账上的,这小子一笔都别想跑了。”徐在兴一边说,一边将脚盆牙刷牙膏这些东西拍了照片,最后拍被子照片时,他征求宋茹的同意:“我拍一张你入镜的照片行吗?免得这小子惦记,不知道我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宋茹没介意,还举起手,在脸颊边做了个小树杈,冲镜头笑了一下。
徐在兴将这个照片发给季成林,嘿嘿笑了两声:“这小子一直担心,现在看见照片了,应该会放心了。”
宋茹等徐在兴走出病房,才缓缓躺在,脑袋一与枕头接触,她几乎秒睡。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恍惚听见有人走近自己,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医生和护士,在医护后面,是一脸凝重的徐在兴。
原来他还没走啊,宋茹心想,手背上一阵针刺的疼痛,片刻之后丝丝凉凉的液体沿着手背,淌进身体,徐在兴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说她手背烫伤的事情,想要医生也帮忙处理一下。
季成林的这个同学人还怪细心的,宋茹闭着眼睛想,也或许,季成林给他的那个项目真的让这位徐在兴很满意吧?为了一个陌生人,能做到这份上,真的不错了。
她心跳得难受,不想睁开眼睛,跳得最快速时,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一刻她脑海里想着不行啊,不想死,我还没有生一个自己的宝宝,我还没有当上妈妈,我还没有拥有一个自己的宝贝女儿,将她宠成这个世上最不缺爱、最被珍视的小公主——我想活着,即便很累,可是还是很想好好地活着。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过来时,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在自己床头坐着的季成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评论区的亲在猜女主角会不会嫁给别人,然后跟男主角久别重逢——与别人成婚应该不至于,我好像也没写过这种类型的,那样的沧海桑田,还能捡拾起旧日心情吗?
谢谢大家的留言,我都有仔细看
第72章 分手
“医生说你运气很好, 来得很及时,住几天医院就应该没事了。”季成林对她说。
宋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也没什么事, 过来看看你。”他笑着说:“我说我过年的时候天天被拉出去相亲,你敢信?”
宋茹笑了,知道他嘴上这么说, 其实是为了自己特意飞到这里的, 一南一北相隔上千里, 再没事也不会跑到这么老远。
“谢谢你。”她说, 心里十分感激。
季成林只淡淡一笑,换了个话题问:“你怎么想到到这里过年?”
因为我傻啊,宋茹在心里暗叹, 唇角勾起, 她苦笑着说:“因为我无处可去吧?我爸去世了,我妈改嫁,我过年只有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 正好店里有老客在这个岛上有现成的房子,我也想看看南方的海, 就来了。”
说到这里, 她眼神惨淡,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好好的年, 会弄到最后进了医院, 如果不是你的帮忙, 我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季成林听了, 点了点头。他并未向宋茹居功索恩, 但是这一次也确实是他帮了宋茹的大忙, 他对眼前女人有好感,上次相亲之后念念不忘,这一次她住院,作为成年男性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肯定会好好表现一番。
而他感觉,眼前女人也并没有推拒自己于千里的意思。
他每次来探望,能感觉她很高兴看见自己,虽然她在自以为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神深处会流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但只要跟他目光对上,立即就恢复正常,假装出一副举重若轻、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有心事,但是那心事是什么,季成林就无从知道了。
宋茹是在大年初二的晚上,收到何向晚的电话的。
她当时正在跟季成林聊李桂琴的生意,季成林对自己小姨想要挖角宋茹的心思一清二楚,但作为外甥,他不好评价自己小姨的投资眼光,只对这个话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恰好在这时,何向晚来电了。
宋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没有接。
结果他又打来了第二遍。
季成林冲电话挑了挑眉,说道:“现在骗子这么敬业吗?大年初二也上班?”
宋茹叹了口气,只好接听了,她喂了一声,问是哪位,一旁的季成林笑着说了一句:“你跟打诈骗电话的倒也不用太过客气。”
“你旁边有人?”何向晚问,他听见了季成林的声音。
时隔多日,还是经历了一劫之后,再次跟何向晚联系上,让宋茹心头猛地一颤,整个人几乎心悸致死的回忆,瞬间回到脑海。
她勉强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手机丢了,昨天和今天我找了好几个营业厅,才拿到新的手机卡,你年过的好不好?”何向晚问她。
宋茹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留置针,又嗯了一声。
“那——你妈妈家人多吗?”他试探着问。
宋茹懂了他的意思,应该是想要过来找她过年。
而她已决意分手,将这段没有任何将来和可能的感情快刀斩乱麻,她本来以为他会是先开口说再见的那个,现在看来,他还有藕断丝连之意。
游戏属于年轻人,毕竟他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而她得生活,她跟十九岁的年轻人不一样。
于是她说:“没几个人,她不喜欢人多,每年过年来家里的人多了,她会嫌烦。”
何向晚听见这句话,像是很失望,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她:“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宋茹看着自己手上扎着的针头,被烫伤的位置包裹着厚厚的绷带,想了想说:“再过十天左右吧。”
“那我在家里等你,你——你不要再外面玩太久了。”他说。
宋茹嗯了一声,听他似乎还想说别的,她没有让他开口,将电话挂断了。
“是谁?”季成林问她。
宋茹无意坦诚这段关系,她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承认,她曾经跟小自己十岁的一个孤儿谈过恋爱。
虽然她在这段关系里,付出了真实的情感,但是越是如此,她越是以此为耻。
可是说,她搞砸了这一切,而她作为一个比何向晚大十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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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社会十年的成年人,本不该将这段感情处理得如此糟糕。
她不会责怪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大生,她只怪她自己。
于是她回答:“是我老家一个认识的人。”
“这人要来看你?”
宋茹皱了皱眉,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一贯能言善道,在服务业打工这么多年,她早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是这会儿季成林简单的一句“来看你?”竟然成功让她愣住了,心口疼了一下,她有那么一刻,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而她怀疑季成林也看出了端倪,因为他注视着她,突然问:“是你男朋友?”
宋茹抬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季成林说:“不是,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问了。”
季成林也果然没有再问。
而且不但他当天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之后几天,一直到宋茹出院,他都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宋茹再回到白浪屿岛,季成林跟她一起上了岛,在岛上租了个酒店住了三天,两个人在岛上散步,骑车,大年初六的时候,徐在兴一家四口开车过来,一行六人租了个小游艇,乘着游艇去近海玩了一圈。
初七多数人都返程,准备上班,季成林也不例外。
“我小姨问我今年不去她那里拜年,跑哪儿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她?”季成林临分别的时候,对宋茹说。
宋茹明白他是想从她这里套一句实话,如果套到了,俩人的关系就能更近一步,如果套不到,季成林成年人,应该也不会再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功夫,毕竟谁都不喜欢被吊着的感觉。
宋茹其实是个不注重爱情的人,打工、赚钱、成婚、生儿育女,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她按部就班地走着她人生的路,在何向晚之前,她择偶的标准一如身边的普通人:稳定的职业,可靠的性格,可以顺顺当当地相扶相携走完人生的路,所以那时候她的选择是周永兵。
但是在遇到何向晚之后,是身体和心灵曾经沐浴过真实的爱情吗?那种魂牵梦萦、牵肠挂肚、一日不见如三秋的感觉,她经历过,体验过,也十分百分千分地珍惜过,现在的她,让她重新遇到周永兵——甚至比周永兵强一万倍的季成林,她发现自己也走不了曾经的路了。
她吃过蜜糖,她不再接纳平淡。
从身体到心灵,她都抗拒其他男人,无法想象自己与任何男人有肢体与心灵上的亲密关系,光想想就让她毛骨悚然,“我将孤独又安静地走我以后人生的路,直到生命给我其他的指引,否则我宁愿孤独终老”,她下了这样的决定。
而她向来是个怎么样想,就怎么样做的人。
于是她对季成林说:“我会直接给琴姐打电话,跟她解释是你解了我的围,这个年有你的帮助,我十分感激,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说干就干。”
季成林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笑了一笑,挥手道别。
宋茹自己在岛上又呆了四天,在正月十二返程,回到自己的家。
开门看见何向晚,他坐在客厅的书桌前,听见门开了,他抬起头,俩人目光相对。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站起来,满脸惊喜,三步两步跑到她跟前说:“你回来了?”
宋茹点头,半个月不见,仿佛三秋,而从此刻以后,她跟他将会经年不见,眼前俊美又清朗的少年,将是她三十岁前的生命里,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因为看多了,她会不舍得。
而她必须舍得。
她将行李箱拖进来,何向晚想要帮她,接过行李提手的时候,看到她暗褐色的手背,吃惊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茹攥了攥拳头,本能地想要用另外一只手掩盖住烫伤,不成想另外一只手的手背因为插了四天的留置针,手背一大片的青紫,至今仍留有余痕。
这让何向晚更加吃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看了又看,疑惑地问:“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在你妈妈家过年吗?”
宋茹抽回手,看着何向晚,整理着思绪和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
可是她整理了半天,脑海中还是一团乱。
毕竟她长这么大,最常做的事是帮助人、成全人,很少做这样拒绝人、伤害人的事,以至于她张了几次嘴,仍没办法将分手的话说出来。
何向晚看她神情有异,愣愣地盯着她,疑惑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在你妈妈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茹摇头。
“我其实初三就回来了,我不喜欢在别人家过年,我喜欢我们自己的家,要不是不知道你妈妈家在哪儿,我早就过去找你了。”他说,眼睛盯着她的表情,对她说道:“我要是知道你在你妈妈家过得不高兴,我当初就该反对你去她那里,果然她对你不好,你的两只手都受伤了……”
“我们分手吧!”宋茹打断他,对他说道。
第73章 分手
何向晚愣愣地看着她, 以为听错了:“什么?”
“分手吧。”宋茹说第二遍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撕扯着的伤口虽然疼, 但是她想她会习惯,一如她习惯过往生活中那些令她悲伤难过的事一样。
她思考过提出分手的方式,但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思考, 分手这件事都没办法处理得完美。
终究会有人受伤。
既然如此, 她选择伤害自己。
于是她告诉何向晚:“我不想继续了。”
“不想继续了?”何向晚又震惊又难过,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发现我根本就不爱你, 我曾经以为的爱,不过是对你的同情——”她看着他,目光捕捉到他眼神深处的一抹受伤, 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还是得勉强自己继续:“我同情你,也是同情我自己,我其实也从小就没爹没娘没人疼,看见你, 就想到了当初……”
“你不要说了,你说的根本不是真的!”他打断她, 伸手握着她的胳膊, 盯着她的眼睛:“别以为能糊弄过我, 你发生了什么?你在你妈妈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真的很精明, 分手也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难一些, 宋茹心想, 既然如此, 快刀斩乱麻吧。
她回视着他, 看着眼前少年年轻的脸, 记住了这一刻他眼神中的受伤与愤怒——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愤怒与伤害是我造成的。
如果当初能不开始就好了,也许那时候拒绝他,或许他不会受伤如此之深!
“小晚,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她勉强自己勾起唇角,声音也放轻,一副毫不在乎的口吻,仿佛她在跟他谈此刻窗外的天气,“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心思并不是爱,你之所以会误会我爱你,是因为我确实爱你的模样,爱你的身体,爱你与我相处时为我做的那些事……”
何向晚愣愣地,不懂了:“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但是只有这些不够啊?”她说:“生活不是只有情情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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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我累了的时候,会想要歇一歇,想要回家有个人可以依靠,可是小晚,你是个学生,我能依靠你什么呢?我难过的时候,我甚至要背着你,免得惹你烦心……”
“你也可以依靠我啊,我没有不让你依靠——”
宋茹苦笑一下,摇头说道:“别想当然了,小晚,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不可能继续了,你有你的人生和未来,我也有我的生活和事业,我们好聚好散……”
“我不要散!”他突然吼道,忍了半天终于失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受伤的小鹿,眸子里一层晶莹的泪光:“是不是有人追你了?是不是你妈妈介绍了别的男人?你怎么能看别的男人呢?你不知道你已经有我了吗?”
宋茹被这莫须有的指控搞得乱了方寸,她原本打算等他走了之后,自己关起门来疗伤,一天一个月一年,她相信自己终究会挺过来,只要给她时间。
但是何向晚偏不,他偏不给她时间,他的聪明才智一分一毫都没有用在情绪的控制上,竟然直接暴走,紧紧攥着的拳头上青筋满布,一副随时随地可能对她诉诸暴力的样子。
宋茹不知道是哪一件事更让自己震惊:他的纠缠,还是他的暴力?
她不能自控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没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分手挨打?不会的,她认识的何向晚不会伤害她的!
于是当何向晚突然伸手,将她抱起来,紧紧地压在墙上时,她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被他堵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他双臂收紧,将她用力抱住,只是抱着,抱得她丝毫动弹不得,她身后是墙,身前是比墙还要坚硬的他的胸膛,宋茹夹在中间,无处可去。
“我们不分手,我只有你,你觉得我不好的地方,我全都改。”何向晚说,下颏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在胸腔共鸣,震得宋茹耳朵嗡嗡地:
“你讨厌我什么?我太黏你吗?我可以不黏着,我给你自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你妈妈家里,你去就好了,我不拦着;你还讨厌我总缠着你做吗?我可以不做,我可以一年都不做,只要你不高兴,我双手碰都不敢碰你,宋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还是我的就行!”
“我不想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你也是你自己的,何向晚,你不是小孩儿,这世界也不是你哭两声,就会得偿所愿的许愿屋——”
“哭两声,就会得偿所愿?”何向晚听见这句话,清朗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暗哑,他胸腔发出一声冷笑,下一秒他的胸膛加剧起伏,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对她道:“你成功让我破防了,宋茹,我哭两声,别说不会得偿所愿,只会让我变得更像个笑话!谁会在意一个没爹没娘小破孩子的眼泪?伤心,难过,是死是活,跟别人、跟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啊?得偿所愿——”
他说到这里,声音嘶哑得仿佛发不出声音,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长长的腿微微一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一路走到沙发处。
他坐下,像抱个小孩儿一样抱着她。
这个姿势让他眼睛里雾蒙蒙的泪水一览无余,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长这么大,唯一得偿所愿的时刻,就是你答应了跟我在一起。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早晨,你说‘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宋茹,你是我唯一的所愿,没有你,我哪里来的得偿?”
宋茹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抱着自己少年的悲伤,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甚至精神上开始麻木,觉得自己白白挣扎了一场,分手终究还是没有分成时,他突然放开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他的离开迅速又坚决,从收拾东西到走出门,一共没用三分钟。
直到房门关上,室内一片安静,宋茹才意识到他走了,自己真的跟他分手了!
身上温度尚在,但人影已远——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处,萧条的林枝间不一会儿出现他的身影,高高瘦瘦、清清爽爽,在树枝间越走越远,直到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那个背影消失后很久,她才猛醒,收回了视线。
回到室内,没有何向晚的屋子,显得空旷安静,半年的地下恋情,这一刻终于划上句点,宋茹垂下头,眼泪沿着脸颊,一颗颗地仿佛串线的珠子一般掉在地板上,斑斑驳驳,很快湿了一片。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她的伤痕也全在内里,从外面丝毫看不出她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伤心与难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再也好不起来了,她无法回到过去,不能接受与周永兵那样的男子凑合在无爱的婚姻里,她也没有未来,因为她再也不会爱别人像爱何向晚一样,爱到放手,爱到成全。
天高海阔,她放了手,何向晚从此可以飞远了。
她病后体虚,接下来的几天全都在床上度过,一日三餐全靠点外卖,好在此时已经有外卖店陆续营业,让她不至于饿死。
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城里有花灯展,手机上也弹出来附近公园在搞元宵庆典,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宋茹看着视频上拖家带口携儿带女的如织人潮,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羡慕,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福气了。
她正在心头感叹,听见外面的门响,宋茹心头一跳,下一瞬,只见何向晚开门走了进来。
宋茹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何向晚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花灯擎起来——那是一只大螃蟹,金黄澄澄,看着十分喜气。
“我来找你放花灯。”他说。
宋茹嘴巴张大了,眼睛瞪得溜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不是——说好了分手吗?
“只是放花灯,我不做别的。”他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看样子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作为人,也喜欢你,我想跟我喜欢的人一起逛灯展,所以就来了。”
“你——”
“我想藕断丝连?”他反问,然后立即摇了摇头说:“要是你信不过我,你多叫几个人,我不介意,我只是一个人在学校里呆着觉得太没意思,学校没开学,没有人回来,我也无处可去,所以想跟你一起过灯节。”
宋茹听他又说起“一个人”“无处可去”这样的话,心想他是真的知道哪句话能让自己心软啊?
但分手得来不易,一步退,步步退,直到她退无可退,重蹈覆辙。
而她不想重蹈覆辙。
“小晚,向前走吧,茹姐是你的过去,你的未来在你身边的同学里,在李骁给你介绍的那些大人物里,你一直回头看,怎么能走得长远呢?”
何向晚垂下眼睛,隔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螃蟹灯放在桌子上,一句都没有分辨,打开门,一副立即就走,绝不打扰她的样子。
宋茹看了看挂钟,七点四十,往京南去的通勤大巴和动车,早就停了。
她无奈道:“算了,太晚了,你还是明天走吧。”
第74章 钱卡
宋茹从卧室出来, 看见客厅那一侧的卧室门开着,何向晚趴在床上,门遮挡了他的上半身, 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也许在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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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茹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易累嗜睡,既没看花灯, 也不想熬夜, 早早洗漱, 就回房休息了。
关房门的时候, 她想了想,将房门反手上了锁。
她很早就睡着了,睡到半夜, 迷迷糊糊地听见自己的房门响, 像是何向晚在外面敲她的门。
她睡得糊里糊涂,听见他的声音,忘了她已经跟他分手三天了,迷迷瞪瞪地走下床, 打开房门。
“怎么了?”她问。
何向晚看她穿着一套浅蓝色小碎花睡衣,及腰的长卷发一如他记忆里一样, 编成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 素颜的小脸在客厅浅淡的灯光照射下, 雪白如娇蕊,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因为睡意显得水汪汪的, 像两粒璀璨的黑宝石, 美丽极了。
何向晚看了又看, 无法移开目光, 盯着她问:“我的枕头和被子不见了。”
宋茹随便摆了摆手,让他自己去拿,就坐回床上去了。
她听见他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枕头和被子,然后听见他走了出去,她起身随手关上房门,钻回被子继续睡。
第二次醒来,她是被痒痒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何向晚。
他并没有钻进她的被子里,身上也完好地穿着衣服,平素盖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将她痒痒醒的是他短短的头发——他整个脑袋都钻在她的怀里,双目紧闭,睡得正酣。
宋茹在黑暗里看着他安睡的脸,又看了看房门,意识到刚刚自己太困了,竟然忘了锁门。
该让他回他自己的房间睡的,宋茹心想,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抬起,在他肩膀推了推。
推的力道很轻,他呼吸沉稳,并没有醒。
“小晚,你该回去睡。”宋茹叫他。
何向晚动了动,高挺的鼻子擦过她腕部的肌肤,温热的气息让宋茹心头一跳,立即收回手,缩回自己的被子里。
室内很黑,她什么都看不清,作为一个办事干脆爽利的成年人,她现在该做的,是将他毫不留情地推醒,让他滚回自己的卧室!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他小心翼翼的保留着身上的衣服,还是因为他体贴地没有钻到自己被子下面,也或许是因为他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紧依靠着自己,仿佛一只怕冷怕孤单的流浪小猫——宋茹没有狠下心推醒他,愣愣地盯着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睡着。
醒来的时候,何向晚已经不在床上了。
宋茹走出卧室,外面空空如也,客厅另一端他的卧室,床上被子和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整齐到宋茹以为昨晚的同床共榻是她胡思乱想造出来的梦?
不会真的是梦吧?
她后怕地握着脸,看着他叠成豆腐块的被子,然后在被子下面,枕头上面,看到夹了一张纸条。
她惊讶地抽出来,见何向晚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这几行字写得清晰有力,有的地方笔尖甚至戳破了纸张,可以想象他写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无法控制对你的思念,
我也知道自己不停地来找你,是在打扰你
你换密码吧
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
即便再来,只要进不了这扇门,我也不会打扰到你
宋茹看着这几行字,想到昨晚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场景,心想在这个自己睡过了的早上,先一步醒来的何向晚看样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