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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大部分情况下, 张牙芽都在家庭主妇这条道路上发光发热,她也没有想过要换一条路走。
但是,在她模糊的记忆里, 她应该有过四次想要换一条路试一试的念头。
第一次, 在她刚结婚的时候, 她只需要照顾杜衡就好了, 生活好像是挺轻松的。于是,她想发挥所x学, 出去工作。
不多久,她就怀孕了, 于是, 她只好继续在原来这条路走下去。
第二次,在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之后, 她被困在家里太久,她感觉自己跟以前的同学越来越说不上话了。于是,她准备换一条路。
不过,她妈妈和婆婆不停地劝她,她是当妈的人了,怎么忍心抛下那么小的孩子出去工作呢?看着小小的还在喝奶的孩子,她咬牙再沿着原路走下去了。
第三次, 具体什么原因又开始的念头她记不清了, 但她记得放弃的理由。杜衡说,相夫教子是妻子的天职,孩子成绩不好就是她没有用心,她需要先做好该做的,再去考虑其他不重要的。
于是, 她接着往下走。
第四次,她好像断断续续升起了,“要是我也可以像她们那样就好了”的念头,但又很快被一些嘈杂的声音冲散了。具体是谁的声音,她分不清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她出现在丈夫夸别人的聊天记录里,她的犹豫、她的妥协、她的渴望,都成了他用来与别人搭话的桥梁。
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丈夫,张牙芽心想,这太熟悉了,过去很多年里,他不也像是现在这样吗?就只是单纯地坐着,眼睛闭着,耳朵聋着……
张牙芽看到杜衡的眼皮轻颤,知道他要醒了,她买不到专用的安眠药,用的是她自己之前用过的改善睡眠的药,能稍微起效就不错了。
“你醒了?”张牙芽发出声音。
先是迷茫,然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杜衡,用力挣扎了手腕,但发现张牙芽捆得太用心了,他只是白费功夫。
“老婆,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杜衡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看到了放在张牙芽手边的手机。
张牙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才看完不久的手机,恍然大悟般地“噢”了一声。
“就这么一个小细节,你就想明白了啊?果然,我爸妈说得对,你很聪明。”
杜衡心中叫苦,看到张牙芽这个反应,他更觉得心里发虚,他宁愿她像其他同事的妻子一样撒泼打诨,也不想处在现在这个局面。
“老婆,我可以解释的。”
“好,那你解释吧。”
张牙芽的话太平静和果断,这让杜衡有点分不清楚,他的妻子到底是被气疯了,还是她只是这样装着闹一闹,只要他好好想个理由,他们还是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着他眼珠子转得飞快,张牙芽好心帮了他一把。
“快点说哦,儿子要下晚自习了,等会儿回来会被吓到的。”
杜衡的心一下子松了一半,对啊,他还有儿子呢,她可是当妈的,还能不管孩子的父亲吗?
于是,杜衡的话便说得流畅且自然。
“老婆,都是戴箐勾引我的,你也看到了,她每次来咱家聚餐都打扮成那样,那就是故意挑事啊。”
杜衡的声音带着一点嘲讽甩锅的尖刻,他盯着张牙芽,觉得下一秒她应该就会放开他了,最多就是扇他一巴掌嘛,他受得住。
张牙芽看着他的表情,读懂了他的期待。
摇了摇头,她起身去了厨房,而看着她的背影,杜衡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了。
“老,老婆……你!”杜衡的声音终止在看到张牙芽手里拿着的刀那一刻。
张牙芽站在厨房门口,右手很随意地提着那把剔肉刀,她其实不喜欢这把刀,但因为想给家人提供更好的食物口感,还是用惯了它。
所以,现在,她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它。
提着刀的女人默默地站在门边,背后是开着一盏灯的厨房,她长发被绑在脑后,但已经有些凌乱了,碎长发在脸侧堆积,将整个人显得更加阴郁。
像是机缘巧合之下,迎合眼前的气氛,张牙芽背后的厨房灯突然接触不良一般闪了又闪。
呼吸几乎要停止的杜衡意识到极致的危险,他喉咙干涩,出不了声,但拼命扭动手腕,企图挣脱开束缚来。
张牙芽一步一步向他靠拢,“你不珍惜解释的机会,我也不该再浪费时间。”
刀身已经贴近杜衡的脖颈,张牙芽比划着下手的最佳位置。
“孩子马上要到家了,我们要快一点了。”
“你冷静一点,我们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杜衡拼命昂着脖子往后靠,声音带着崩溃的颤音。
张牙芽这会儿笑出声了,用刀身的平面拍了拍他的脖子,亲眼看到他抖了两下后道:“那就错咯,我们的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不可以有一个品德低下的父亲。”
恐惧到极致会产生愤怒,杜衡恼羞成怒反驳:“我哪里品德低下?我又没有真的出轨,你为什么要这么疯癫?你要是伤了我,你儿子、你爸妈怎么办?”
他越说越有底气,好像觉得自己把住了张牙芽的命脉似的。
杜衡死死地瞪着张牙芽,希望可以用自己过去二十年对她的控制和了解,来“镇压”下她,让自己恢复自由。
他尽量平缓呼吸,大脑飞速运转,等着张牙芽的回应再好好说服她。
直到……他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张开嘴巴,两个手臂想往上抬,却被手腕处的绳索给止住了。
无能为力的他,只能任由自己脖颈处的伤口不停流血,瞬间,打湿了半个身子的衣服。
“救,救我,救救我……”
……
杜一帆在学校门口跟同学告别,看着同学妈妈的背影,一时出了神。
“嘿,干嘛呢?看他被妈妈接走了,很羡慕是不是?”
“啊,没有,我先回去了。”
匆匆告别的杜一帆在远离学校后,才敢放慢速度,怕被同学发现他的真实想法。
他是羡慕,但羡慕的不是有妈妈来接走他的同学,而是羡慕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妈妈,为什么别人的妈妈看上去那么得体?
他怎么也忘不了,上次家长会上,他隔着窗户看里面坐在他们位置上的家长们。那么多的家长,为什么只有他妈妈看上去那么憔悴呢?
他知道自己产生的情绪是什么,说的直白一点,是嫌弃,是丢脸,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必须藏住这份心思,就像藏住他的发现一样。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父母已经回家了,所以他不用再去外公外婆那儿。
不多久,杜一帆就回到了家门口,他伸手敲了敲门,但奇怪的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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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妈今天睡得这么早吗?爸爸还没有哄好妈妈啊……
叹了一口气,杜一帆从书包里摸出了钥匙,现在不仅回家吃不到饭,连开门也要自力更生了。
屋里毫无光亮,但透过走廊的灯光,杜一帆依稀发现餐桌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关门,摸黑前往灯的开关处,杜一帆越走越迟疑,他皱了皱鼻子,好像有一股很腥的味道,是妈妈收拾了什么鸡鸭肉吗?
“啪——”
灯突然打开,人的眼睛很难瞬间适应这种变化,杜一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然后惊愕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已经意识模糊的杜衡在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后,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生路出现了。
他挣扎着看向对方的位置,用力挣扎着。但由于失血过多,他以为的大力挣扎,却只发出了两下轻微的声响,
杜一帆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来到杜衡身边,颤抖着手,想去帮他止血,又想去帮他解开绳子,完全忽视了房间内的第三个人。
“爸,这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张牙芽看着杜一帆动作,这是她的亲生孩子,她能理解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父亲的离去。
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肯定是明辨是非的。
“一帆,到妈妈这里来。”张牙芽已经洗干净了手,此时左手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杜一帆被她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头,看到平安无事的张牙芽,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联系,只知道寻求她的帮助。
“妈妈,爸爸受伤了,怎么办?”
张牙芽看也不看杜衡,只跟杜一帆微笑,“没事儿的,来,到妈妈身边来,喝了牛奶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杜一帆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在向着张牙芽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大脑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停在杜衡的身边,浑身颤抖。
“妈,是你伤的爸爸吗?”
张牙芽并不准备隐瞒x孩子,当即就点头承认了下来,同时,她张嘴,准备解释原因,让杜一帆不要害怕。
“妈妈,爸爸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妈妈,你多收拾一下自己,爸爸就不会找戴阿姨聊天的。不能完全怪爸爸,赶紧送爸爸去医院吧!”
杜一帆害怕又紧张,他口不择言,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张牙芽先是愣住,微微偏头,左手拿着的玻璃杯,牛奶开始轻轻晃动,右手还背在背后一动不动。
“一帆,原来,你是知道的啊?”
她的右手臂开始挪动,银光微闪。
第92章
背在身后的刀大概就像是鞭挞着她的心魔, 当心魔出现后,刀自然而然就该现身了。
张牙芽坐在餐桌上,鼻尖笼罩着难闻的腥臭味, 手背和手心都是被溅上后洗不干净的血。
她愣了很久, 然后试着站起来去了厨房。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去厨房呢?不知道。
家里的厨房既是她的战场, 也是她的保护所, 她后半人生中的绝大时刻都在厨房里。
她站在灶台前,想了很久, 最后回头看了看好好“坐在”椅子上的丈夫和儿子。
她伸手按下了煤气灶的开关,看着蓝色火焰一圈亮起, 最终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她像过去经常做的那样, 给自己做了一顿最后的晚餐。今天晚上,她一点儿也没有吃好。
不多久,美味的晚餐做好了。
张牙芽端回饭桌, 她搅拌了一下,然后胃里升腾,去厕所吐了很久。
吐到再也吐不出来东西后,张牙芽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可能是把脑子里的水都给吐了出去,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张牙芽洗干净了手、脸,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自首……”
……
当警车在深夜呼啸而来时, 小区里不少人都被惊醒了。
住得近一点的陈丹和苏佳也醒了, 她们平时就比较关注周围的热闹八卦,这下更不会错过。
群消息一条又一条地出现,两人一会儿在窗边张望,一会儿盯着群里发的照片和录像看。
直到一条更准确的消息出现。
[警察好像去C栋11楼了。]
[真的是,敲了我家隔壁的门, 好吓人!]
陈丹盯着那几个字,不敢猜测是不是自己朋友的那一家。
但她犹豫三秒后,还是穿了一件外套,不顾家人的呼唤,径直出了门。
陈丹和苏佳在十一楼碰面的时候,也恰好看到被警察逮捕的浑身是血的张牙芽。
两人发出惊呼,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嫌疑人才会被戴上手铐,受害者是会被小心保护送上救护车的。
她们向张牙芽靠拢,连声询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是入室抢劫吗?太猖狂了!”
办案的警察诧异地看了过来,然后向旁边的警察交代了两句。
很快,陈丹和苏佳就懵在了原地,她们听到警察说,“她涉嫌谋杀杜衡和杜一帆两人,你们是她朋友吗?那麻烦你们配合我们做个口供。”
陈丹和苏佳就这样愣住了,她们两人对望一眼,都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天告诉项杜若,她丈夫出轨之后,她们俩其实也想过会发生什么。
但最大的猜测也就是项杜若能够崛起,跟杜衡大闹一场,然后离婚、分割财产,让杜一帆以后不给杜衡养老。
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是说杜衡不该死,但……不能是她自己杀的啊,她怎么会杀人呢?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张牙芽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押着,被带着路过陈丹和苏佳时,她还对她们露出了一个很清浅的微笑,带着解脱的意味。
苏佳突然哭了起来,她甚至还没想通自己在哭什么,但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她下意识地拉住带她们的民警,不带任何思考地说:“一帆妈……不,不是,杜若,杜若她不是坏人,她只是被气坏了,她老公出轨了,给别的女人买礼物,对她也不好,这不能都怪她啊……”
苏佳有些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解释什么。
民警大概也见多了这样的凶手亲属,于是只淡定道,“她是自首的,认罪了。”
苏佳痛哭出声。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她的人生,她们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这几天翻来覆去地猜测,上半夜,她刚躺下去,看着睡得死沉的丈夫,她在心里不停咒骂,希望项杜若跟她一样,也选择委曲求全。
下半夜,她翻身看向窗外的月光,又开始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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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希望项杜若不要像她一样,希望她可以离婚,然后过自己的人生。
她变成了一个双面怪,而项杜若成了杀人凶手,苏佳开始颤抖。
陈丹握住苏佳的手,像是给她力量,也是给自己支持。
苏佳反手同握,另一只手用力抹掉了眼泪,她告诉陈丹,也像告诉自己。
“那个小三是个贱人,杜衡更是贱人中的杂碎。我们给她请律师吧,我不怎么懂法,但考虑杀人动因加上自首,应该,应该能让刑期减少一点吧?”
陈丹摇头,她不知道。但她想,要是项杜若没有杀掉杜一帆,那还有机会,可是,她还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果然,这一点,谁也想不通,所以张牙芽在面对警察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愤怒和不解,也可以读懂他们的潜台词,他们都认为张牙芽应该被判重刑来为自己赎罪。
张牙芽并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在最后的法庭上,她久违地看到了憔悴不已的父母和公婆,还有自己的朋友。
这是很意外的事情,她们居然会来,她本来还在想,自己后来真的有朋友吗?
现在看来是有的,因为意外,因为惊喜,站在法庭上的张牙芽微微上翘了嘴角。
这个不算明显的微笑弧度,深深刺激了双方的父母。
杜衡的父母在席上咒骂张牙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张牙芽的父母在另一边坐着,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面全都被踩在了脚底,他们跟着站起来,选择站在了道德那边。
他们跟着杜衡父母开始训斥张牙芽,话里话外,都是她被别人教坏了,这不是他们的女儿。
张牙芽恢复了平淡的表情,站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不笑不哭。
她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再跟父母说的。
她曾经想说的,不得不说的,也已经说过了,但她发现,他们都不想听,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庄严的法庭不允许任何人藐视,很快,大家都肃静了。
苏佳握紧双手不断祈祷,而高坐在上的法官听不到任何祈祷,他只按照法律,公布了最后的结果。
“……无期徒刑……”
丈夫的精神出轨、儿子的嫌弃与包庇、她的动手与自首,在此刻都落下了帷幕,法庭似乎没有考虑过动因,也可能已经是考虑后的结果了。
苏佳瞪大眼睛望向张牙芽,亲眼看到张牙芽的平静无波,她的心好像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身边,陈丹正在破口大骂,她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怒斥杜衡父母没教好儿子,这是他们的报应。
又将炮火对准项杜若的父母,骂他们不配做爹妈,是一对儿自私鬼,是他们逼得项杜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她骂得很凶,在听到杜一帆早知道杜衡做的事情还帮忙隐瞒时,骂得更狠。
但结果已经注定,无法更改。
按照流程,张牙芽被转入了本市的女子监狱,或许是罪行太凶残,她被安排到了单人间,时刻在狱警的监视下。
她想起在法庭上最后听到苏佳的话,她说她会来看她,那她就等等吧。
等了大约半年,在这期间,她拒绝了很多次父母的探视,她的话,他们不想听。那他们想说话,她也不会听了。
“有人探视,关系写的是朋友关系,这次还拒绝吗?”
这一次,张牙芽点头答应了。
隔着探视玻璃,张牙芽看到瘦了许多,又老了一些,但精神很多的苏佳。
她剪了短头发,化了淡妆,穿着很舒适休闲的衣服,看着张牙芽笑,眼睛里却有水汽。
“等久了吧?”
“还行。”
“这可不怪我,都是这该死的离婚流程,麻烦死了。”苏佳从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的本子,亮给张牙芽看。
“为了带给你看,这离婚证还给他们检查了。”
闻言x,张牙芽露出了笑,“现在过得好吗?”
“还行。”苏佳说完,突然笑开了花,“好吧,认真来说,生活质量还行,精神质量很好。”
“那就行啦。”
时间有限,苏佳离开前只说:“你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啊!”
“知道了。”
“对了,下次探视应该就是陈丹来了,她有点麻烦事,但应该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好,拜拜。”
“拜拜。”
……
重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张牙芽第一次在真实扮演后感到如此明显的疲惫。
044号系统主动解释:4444号真实扮演者,这是正常的,人类都有情绪,你在真实扮演时体会到的情绪在恢复自我后,也不会立刻消失,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牙芽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消化这种陌生的绝望感受,来自于项杜若内心的无助与痛苦。
大概真的是藏得越平静,内里的波涛越汹涌吧,她消化了半个月才完全消化完毕。
044号系统适时上线:4444号,有一个S级真实扮演剧本,你要接受吗?
扮演这么多次了,张牙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划分。
044号系统:剧本一般不划分级别,但这次是很少遇到的情况,所以才例外啦。
现实生活很平淡,张牙芽想了想,决定接受。
044号系统很高兴,大概是真的很开心,所以它特意补充了一句:之前好久没有选幸运观众了,我们多了好几个名额,这次一起丢进去试试吧。
张牙芽发现了关键词,“什么叫做丢进去试试?”
044号系统打着马虎眼:就是跟你一起进去嘛,难得的体验哦。4444号,请做出决定,是否屏蔽本身记忆?
“照旧,屏蔽吧。”
第93章
【角色名:陈宛白
性别:女
年龄:28岁
人生经历:迟迟毕业不成功, 患上精神病,被家人送入精神病院。由于病院内有病人情绪暴动,不慎遇害。
过关目标:达成存活结局(奖励10000元), 达成完美结局(奖励10-500000元)】
“这是哪里?谁干的?这是绑架, 这是违法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响起, 像是一块木头重重敲打在鼓上, 让还不清醒的人被迫清醒了过来。
躺在房间角落,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生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她很年轻,但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彰显着她的憔悴。
显而易见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或许是女生的第六感,让她在局势不明时,先保持安静, 降低存在感,以免给自己带来危险。
她曲腿坐在醒来的地方,无声地观察着周围的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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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直大吼大叫的大叔看上去可能四五十岁,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身形很壮实,怪不得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在他不远处有一双正在小声交谈的人, 因为时间太短, 她也看不出来她们是否相识,外貌上倒没有相似之处。
另一个略微年轻点,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了,“大哥,你冷静点, 我们应该都是被抓来的,你大吼大叫是没用的。”
宣泄了情绪之后,壮实男可能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冲西装男撇嘴,但到底是安静了。
西装男貌似是个领导,很有指挥别人的意愿,他巡视一圈,扫过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然后朗声道:
“门是锁着的,我们也出不去,不如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找找线索?”
大家现在都是一头雾水,有人站出来指路,又没有明显的危险,基本没人反对。
而超出这个基本的,既不是一开始吵闹的大叔,也不是看上去已经建立初步关系的二人组。
反而是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一个年轻学生,应该是大学生。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问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好像你很熟悉流程一样。”
这话跟指名道姓说“我觉得你就是抓我们的人”,差不太多。
但西装男身经百战,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他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小姑娘,等你上班多打拼几年,你就知道混职场的人,在面对什么事情时都要做到淡定,否则趁早回家啃老吧。”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个游刃有余的过来人,旁观者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
两人组中更年长的女士率先响应,“互相认识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别耽误时间了,我先来。”
她略有停顿,然后介绍说:“我叫刘黎,是一个钢琴老师。”
西装男补充:“还可以说一下自己到这里来之前的一些线索。”
刘黎想了想,眉头微微皱起:“不好意思,我没有线索,在我印象里,我昨天晚上就是正常睡觉,但一醒来就到这里了。”
刘黎身边坐得比较近的女人跟着介绍:“我叫秦雪薇,开了一家琴行,我昨天好像不太舒服,吃了药就休息了,然后就到这里了。”
两个人很像,之前单独交谈的画面也不止一个人注意到。
西装男没有立刻询问,而是先根据自己提的建议,接过了第三棒。
“我叫张仓,从事金融行业。昨天加班应酬,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回去睡着了,刚才就在这里醒过来。”
张仓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才将话题重新引入刘黎和秦雪薇身上。
“请问你们之前认识吗?刚才我有注意到你们相谈甚欢。”
刘黎和秦雪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等着听她们的回答,如果解释不清楚,这种相似很容易作为异常,被他们怀疑是罪魁祸首。
但她们的解释倒是短而精悍,两人不算朋友,但因为工作接近的缘故,有过几面之缘,打过交道,所以才互相多说了几句。
不管大家信不信,总归也没有其他证据,先听完大家的身份再说吧。
女大学生言简意赅:“刘胜男,在读大学生,昨晚在宿舍睡觉。”
一开始喊得最厉害的壮实男子紧随其后介绍。
“老子叫庞虎,开超市的,我不管是谁把老子绑架过来的,我告诉你们,可不要轻易惹我,我的弟兄们不是好惹的!”
庞虎说完,便正好轮到憔悴的女生,和其他人相比,她倒没有太奇怪的地方,只是略微迟钝了瞬间。
“我叫陈宛白,是个学生,昨天回家休息了,今天醒来就到这里了。”
没什么线索,众人的目光投向最没有存在感的男生,他看上去年龄最小,身高也不高,说话声音也显得很小。
“我,我叫陆江,也是个学生,我昨天在做作业呢,做着做着,好像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是不是我没有好好学习,所以我爸妈就把我丢到这里来了?”
男生下巴很尖,眼睛挺大,看着大家的眼神里满是惶恐,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宛白”看着他幼稚的面庞,猜测着为什么在她们这群人里,学生的占比这么大?这是有意义的吗?
七个人,四女三男,各有各的身份,没有七个人一致的共同点。
就在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正对着门的墙壁突然开始闪光,有投影被投在了上面。
“陈宛白”第一时间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投影的来点原来就是房门的猫眼。
“滋滋滋——”
“陈宛白”回头,看向已经要播放画面和声音的投影处,里面由浅至深地显现出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坐在黑色椅子上,拿着一个文件夹念着里面的内容。
“你们好,欢迎你们参加本次的密室逃生游戏。距离正确的逃生口还有七个房门需打开,每个房门对应一个参赛者的最深层秘密,请为了大家的生命贡献出来吧。”
“最深层秘密”让在场七个人的脸色各有不同的变化,但无人出声,哪怕是看上去最暴躁的庞虎。
介绍短片似乎已经完了,但可能就像他们不经人允许,就邀请人来参加游戏一样。这个短片也非常没有礼貌,在黑屏好几秒后,突然又爆出声音来。
“PS:如果这个人不愿意贡献出秘密,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生命,本游戏主办方还为大家设置了隐藏通关秘诀。”
“杀掉这个自私的人,将TA失去生命的瞳孔对上房间门的猫眼,该房间门自动打开。”
这已经不能说是恶趣味了,这是犯罪,这是教唆,这是谋杀!
“凭什么?!我们不玩这个游x戏!你找错人了,我要退出!”庞虎用力砸向第一道房门,他的声音一定传了出去,但无人回应。
“陈宛白”缓慢而深重地呼吸,她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寻找着自己最深的,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
随后,她确定了什么,看向激动不已的庞虎,眼神微动,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虽然在我们的记忆中,都只是昨晚睡了一觉,今天出现在这里……但你们怎么确定我们印象中的昨天都是同一天呢?”
【“哦买嘎,这啥啊,天幕切错频道了吗?不是精神病互砍吗,怎么变成了密室逃生真人版?”
“还别说,这个游戏介绍要是电影的话,我还真觉得很有意思。拍出来肯定老精彩了。”
“不对呀,这个‘陈宛白’确实跟开头的画外音是一个人,那她肯定是4444号真实扮演的。”
“很简单,两个可能。要么是这都是精神病,自个把自个关起来。要么就是另外一个精神病干的,可能就是画面里那个穿西装的男的。”
“说啥呢?这不可能,你们没去过精神病院?哪个精神病院的病人有这么大权利?没有被绑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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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算是不错的了。”
“姐妹儿,哥们儿,你瞅瞅你这话说的,谁还能有事儿没事儿去精神病院溜个圈吗?”
“我觉得大家不要把前情介绍和真实情况混为一谈,就跟之前好几个案情一样,介绍很有可能只是根据被误导的线索来定的。”
“急什么呀?看下去就是了。”
“好奇怪呀,之前的犯人或者受害者我都能查到相关信息,就算是被屏蔽的,总也有一点线索,这次居然一点也没有?”
“对呀,我也没有查到!难道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案子?”
“那完了,肯定又有很大的问题!”
“有人解读一下4444号说的话吗?什么叫昨天不一定是同一天啊?精神病的时间错乱的意思吗?”
“前面的阅读理解总是拿零分吧?”】
“陈宛白”摸着自己发油的头发,补充了属于她自己的细节。
“我不记得具体是几月几号了,但是我记得我的昨天是周五,所以我回了家。”
其余六人表情从困惑变成凝重,随后又逐渐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紧张和恐慌。
钢琴老师刘黎:“我,我也记不太清具体日期,但我的昨天应该是周三,因为我周四课最多,所以前一天会睡得早一点。”
超市老板庞虎:“我是周天,店里每周周天都会打折。”
金融行业张仓:“我是周一,昨天上班路特别堵,每个周一都这样。”
琴行老板秦雪薇:“我的昨天应该是周四,我昨天特意整理了店里。”
现在只剩下了另外两个学生还没说话,但其余几人的答案已经让他们知道,背后的事没那么简单,他们中甚至都有人昏迷了好几天了。